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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苦情玄铁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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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呢?他怎么不在她身边?
贞贞惊讶了很短暂的时间,就突然醒悟过来了。
高欢怎么样了?!
她还记得她晕倒前发生的事——高欢面对强敌,自点了死穴。
难道——?
贞贞剧烈地哆嗦起来,她嘶哑地惨叫了一声,跳下炕来。
她要去找高欢。
如果他死了,她就陪他死,陪他下黄泉。
她刚冲出一步,高欢已从门外冲了进来:“怎么了贞贞?”
贞贞僵住。
老天爷爷保佑,他还活着!
她被这巨大的喜悦惊呆了。她怕自己是在梦中,于是她咬了一下舌尖,生痛生痛。
贞贞又嘶叫了一声,疯狂地扑了上去。
灯灭。
她抱紧他,抱得死死的,抱得他喘不过气来,抱得他骨头断裂般疼痛。她的手指甲都扎进了他的背脊。
她在痛哭,却已连一点声音都哭不出来了。她哭得如此痛惜真情,以致浑身颤抖,如狂风中的叶儿,如暴雨中的鲜花。
她不能说话。她推一可以表达她强裂感情的方法就是用她的身体,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告诉他她的感受。
她已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
高欢也忍不住流泪了,他也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劝慰她的话。
从死亡边缘刚刚走回来的人,无论处于怎样一种感情状态,无论用怎样的方式来发泄这种感情,都是无可非议的。
如果你觉得他们乖张狂诞、不可思议,那只是因为你还从未经历过死神的考验。
他们都太激动太兴奋了。因为他们还活着。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抱得双方都透不过气来。
这时候发生任何事,都有情可原。
贞贞耸身缠住了高欢,她的双腿紧紧缠着他腰间,夹得紧紧的,她的一只手搂紧他的脖颈,一只手抓他的头发,将她的脸儿不顾一切贴了上去。
她的柔唇和着泪水,和着嘶哑的喘息,雨点般落在他额上脸颊上和唇上。
她用她的身体使劲在他身上摩擦,她似乎是要拆散他全身骨架,她好像是要吃了他。
高欢僵住。
他由极度的兴奋和狂热一下陷入了极度的迷惘。
但他很快就完全清醒了。
贞贞的吻已不再是一个娇媚的小妹妹送给大哥哥的吻,那种吻是娇柔的、温馨的,却不带丝毫的神秘的冲动。
至于贞贞的亲吻中所包含的情感,没有人能完全说明白。
高欢不能,贞贞自己也不能。
那亲吻中有崇拜、有极度的感思、有狂热的奉献、也有青春的骚动。
甚至还有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对生命的恐惧。
他已明白,贞贞爱他,爱得发狂。
至于这狂野的痴爱究竟起于何时,他不知道。
是因为这两天来所受到的刺激猛然间激发的呢,还是她在那片树林中的窝棚里独自呆着时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呢?
可他又怎么能接受呢?,
他怎么敢接受呢?
一幕幕的往事飞一般从他眼前闪过,那么清晰,清渐得令他憎恨。
就算再苦练四十年,他也绝对忘不了过去啊!
高欢忍不住悲鸣。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简直就要炸开了,他想放声长啸,想放声大哭,想放声狂笑。
苦苦修行四年,将自己折磨了四年不是没有一点成效,他还是他,他不是“高欢”!
贞贞突然也僵住了。
她停住了她疯狂的热吻,她停止了她疯狂的扭动和摩擦。
她也屏住了呼吸。
天啊!她在心里惊呼。
她都做了些什么呀?!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一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知道他并不爱她,他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小妹妹,而不是一个长大的女人。
从昨晚她就感到了他的冷淡和他看着她时眼中闪现的那种陌生的神情。
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她自己知道,她几月前就知道了。
贞贞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样才好。她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她刚才的举止那么没有廉耻,那么疯那么傻,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他会怎么看她呢?
他当然会认为她是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而且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哑女人。
贞贞猛一下松开手,松开腿。
她好想逃开,立即逃走,她想去死,永远不让他再看见自己。
就在她挣开的那一刹那,高欢才真正醒悟了。
他来不及去想他究竟领悟了什么,他只是强烈地感觉到他真醒悟了。
这感觉是如此强烈,如此令他喜悦,简直使他忍不住要和她共享。
他绝对不能、也不能让她挣开。
他伸出他强健的双手,将她抱了回来。
贞贞已近似疯狂,她忍受不了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忍受不住自己对自己的鄙视。
她在拼命挣扎,又踢又咬,又捶又打,又推又掐。
如果现在有灯光,你可以看清她的脸,可你永远也形容不出她脸上的神情。
高欢双手一紧,贞贞的手就到他的背后去了,只能空中乱抓,可她的两只脚还是在踢他。
渐渐地,贞贞的脚就不踢了,她的手也无力垂落下来。
她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他的胸膛、坚实温厚的胸膛,热乎乎地紧贴在她胸脯上。
那是他的心跳、跳得那么厉害,那么响,那么快。
那是他的双手环在她腰上,那么紧迫,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贞贞觉得好奇怪,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感觉这些呢?
就算感觉到了,以前为什么不像现在这么强烈呢?
她以前一直就是躺在他怀里睡觉的。那时她只是觉得只有睡在他怀里,她才安全,才睡得香甜。
几个月前,天癸初临,她还是躺在他的怀里睡觉的,那时她只是感觉稍微的羞意和甜蜜的骚动,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神秘感和一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今天是怎么了?
贞贞虽还在挣扎,但动作已经极缓慢极缠绵,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的脸一定已经红了,她知道,因为她觉得脸上发烫,火一般热。
如果现在有灯,你就会发现,她眼中已不再有深沉的自卑、恐惧和羞耻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迷茫,一种渴求。
她的嘴儿也半张开了。
如果有一天贞贞看见另外一个有像她自己现在同样神情的女孩,说不定贞贞会暗暗笑她傻乎乎的。
她现在的表情,就是一种傻乎乎的表情。
突然,贞贞颤悸了。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热乎乎,麻酥酥的。
然后、他火热的唇压在她唇上。
轻轻一触。
贞贞像是被电击中一般抽搐起来。
吻和被吻的感觉,绝对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只有吻时又被回吻,幸福才会真正降临。
正如爱和被爱一样。
爱人是一种痛苦,不爱人而被人爱也是一种痛苦。
只有彼此相爱,才是真正甜蜜的。
爱是一种寻找,一种痛苦的寻找。
在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真爱之前,你得到的只能是痛苦。就算有人再三告诉你说这种痛苦才是一种真正的快乐,你也不要去相信。
肉体上的快乐,如果没有和精神上的快乐相融合,就绝对不能算是真正的快乐。
但是,你不能因为害怕痛苦,而不再去寻找快乐。
贞贞晕了过去。
贞贞很快又醒来了。
她发现她还是躺在炕上,炕头上还是点着那盏灯。
但她已不再恍惚、不再恐惧。
因为他就坐在炕沿上,就坐在她的身边,就那么微笑着看着她。
贞贞好羞啊!
她羞得不敢看他。她紧紧闭上眼睛,面朝炕里,她的身子蟋曲着,像缩成一团的刺猬。
高欢伸出一只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抚着。她把他的手扯过去,贴在她滚烫的脸上。
她吻他的手心,物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亲吻着。她的舌头缠绵渐柔,她的嘴儿潮湿温暖。
高欢的心中,也充满了绵绵的柔情。
至于这种柔情之中,究竟是怜悯还是爱恋占主流,他已不再去想了。
他已决定接受她的爱,她已决定全心全意给他以最诚挚的情爱。
他就是他。不管他是“高欢”,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他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他虽然已不可能重写过去,却一定可以创造未来。
贞贞在轻轻拽着他的手,那么羞怯,那么深情。
他轻轻将她扯起来,抱着她轻轻颤抖的身子,放到他腿上。她是那么轻.那么软,又那么沉,那么结实。
她没有哭,她仰起了粉红的小脸,睁着迷惘的小鹿般的眼睛,痴痴迷迷地凝视着他。
她在等待他的爱抚,他的热吻。
慢慢低下头,慢慢将自己的唇压在她柔润的红唇上,缓缓亲吻着她。
他吻得缠绵、深长、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回吻他,可他已实在没力气了。一阵阵的热浪流遍她全身,她的双腿已开始轻轻颤抖。
她想透气,她想站起来,她想并拢双腿,她好羞,她怕他发现。
她往起站,她抱着他的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唇已犁一般吻过她的下额,她喉咙,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她已崩溃了,没有防线了。
而且,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根本不想要这道防线的。
对于他,她是不设防线的。
她渴望着他占领她全部的身心,占领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高欢的唇滑到了贞贞的肩窝。
她松松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扯开了,对他坦露如雪的酥胸。
高欢的唇吻上她胸脯时,停住了,高欢的欲潮被阻住了。
贞贞毕竟还小啊!
他的唇刚刚离开一点,贞贞就察觉了,她把他抑得更紧。
她不让他离开。
她的十指伸进他的头发里,紧紧抓住他头发。她扭动着贴紧地,让他发现她,让他探索她。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全给他。
她用她身体的语言,对他倾诉她的深情。
他的防线最终也崩溃了。
她终于证实了她是完全属于他的,她是他的女人。
那种鲜血和烈火、甜美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证实。
贞贞似乎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高欢拥着她汗湿的娇躯,痛惜地抚慰着她。
他的右肩上火烧火燎地痛,那是她咬的,咬得好厉害。
她的手指也将他抓得血淋淋的。
贞贞似乎很为此歉疚,她还想好好再给他一次,这次她决不再咬他抓他。
可她实在太累了,两天来长时间极度亢奋已使她筋疲力尽。
在高欢温柔的爱抚下,贞贞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算是在沉睡,她仍然不忘往他怀里钻,非得和他贴得紧紧的,她才露出安详宁静的神情。
真难以想象,如果贞贞没有了高欢会怎样。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这是世间至理。
而贞贞和高欢之间的爱情,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种疯狂的、不计后果的行为。那么,这种行为会有怎的结局呢?
他想过吗?
第九章 一块玄铁
这一夜的前半夜,慕容飘过得很不如意。
那个穿上衣裳就是神女,脱了衣裳就是荡妇的“水儿”今夜还是陪在他身边,而且曲意奉承,翻出许多花样,可慕容飘就是不开心。
而且他感到屈辱。
就连两年前被逐出家门后的第一个晚上,他也没有今天这样觉得屈辱。
那天晚上,他由人人尊敬巴结的慕容世家的大公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浪子,而昨晚上,他却由浪子变成了奴才。
铁剑堡的奴才。
才做了一天的奴才,慕容飘就已忍受不下去了。
虽说韦沧海对他一直很客气,伞僧、首杖员外和天下第一小贩都待他很和气,水儿更是时时陪着他,他也还是觉得屈辱。
他本是武林七大世家之一的慕容世家的大公子啊!
就算他再没出息,去做强盗、做小偷、做苦力、做采花贼,也比做奴才强啊!
可是慕容飘很清楚,他必须忍耐,无论如何必须忍耐。
他既已不得已做奴才,就不能在反出铁剑堡之前被韦沧海看出他的杀机。他并没有指望由铁剑堡出面安排他重归家门,他之所以答应这一点,只不过是为了保命。
如果他一点条件都不谈就归铁剑堡。韦沧海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并没有放弃他最初的打算,他虽已将高欢的身世都告诉了韦沧海,但并不意味着他已准备放弃争夺那块玄铁的计划。
他并没有放弃用玄铁铸一柄绝代神兵的目标。
他还有机会。
他知道近日京城已汇集了无数武林高手,他们的目的都是为那块玄铁。铁剑堡只是其中的一家,而且好像也不是实力最强的一家。
一旦查出了玄铁藏放的确切地点,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血腥屠杀,参加这场屠杀的,将不仅仅是江湖豪杰、武林高手,更多的、更可怕的力量也许来自官家。
一块玄铁对皇家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但玄铁既已入了皇家,谁要敢抢就是大逆不道。
这场屠杀的最终结果很难预料,但幕容飘可以断定的是,血战开始后,场面一定很大很乱。
只要一乱,慕容飘的机会就来了。
慕容飘想通了这一点,心情就变好多了。心情一好,身体似乎也随之“好”了起来。
水儿肥白的屁股也变得不那么令他讨厌了。
他捉住她的两条腿,将她掼在床上。他狞笑着望着她兴奋时嗷嗷叫的样子,心里在发着狠。
这后半夜他要好好折磨她,看她明天还有没有精力监视他。
韦沧海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刚刚“归顺”的慕容飘身上。
虽说慕容飘无论武功、机智都不算差,但韦沧海还没将他放在眼里。
一条小泥鳅,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他昨天之所以那么样“全心全意”对慕容飘,只不过是为了从慕容飘口中问出高欢的身世。
现在,慕容飘已经招供了,韦沧海就只为一件事操心了。
那就是找到玄铁,抢到玄铁。
高欢的重要性,并不比玄铁低。但韦沧海并不担心高欢会被别人抢走,他已经派伞僧去“保护”高欢了。
有伞僧出马,可说万无一失。
可是玄铁这件事很让韦沧海头疼。一直到现在,他带来的十几位堡中精英还没打探出玄铁的下落。
他们每天带回来的消息都令他紧张、头痛、烦恼、扫兴。他们禀报说某某大派的高手也来了、某某神秘帮会的人在四处活动、官家的高手盯得很紧,等等、等等。
每当这种时候,韦沧海就会深深怀念他那死去的得力助手、铁剑堡的大管家韦怒。
要是韦怒在的话,这么多烦心事就用不着他这个堡主操心了。韦怒总能将所有的人和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交代过的事情,哪怕再艰难,韦怒也能做好。
他交代韦怒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寻找那块玄铁的下落。
韦怒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只不过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他早知道韦怒会因此而死,他绝对不会妄动玄铁的主意。
只可惜,人不可能先知先觉。就连他身边那位号称能呼风唤雨、请神送鬼的黎杖员外,也没真算准过几回命。
紫阳洞的这几位,今夜的心情有好有坏。
心情最复杂的,当数天风道人。
他老人家一颗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有,看起来活像个起了褶子的大土豆,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当然令天风道人无地自容。
更糟的是,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浑身赤裸裸的,脸上还徐满烂泥,让他在“同僚”们面前丢了大股。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他的剑。他的剑被高欢夺去了,掰成一截截的祭狗用。
昨晚三更天,紫阳洞全体杀到那片树林中,却没有找到高欢,天风道人自然无法出这口恶气。
更可气的是,所有的人都反对他毁坟碎碑以泄愤。
天风道人今天一整天躲在屋里没敢出来见人。可当他晚上听说无心夫妇也铩羽而归后,他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无心夫妇在洞中的地位比他高,在武林中名头比他响,武功也的确比他强。他们夫妇联手,尚且不敌高欢,那么他天风道人孤剑落败,就显得不丢脸了。
当然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再去那片树林,将狗坟创掉,将石碑砸碎,将断剑扔掉,再将那该死的窝棚烧毁。
心情很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关山关护卫。
关山对天风道人的落败并不太吃惊。而且他也一向瞧不起拍马屁有术的天风道人。
关山高兴的是无心夫妇的失手。
这对夫妇在洞中一向以冷漠、傲慢、无情无义著称,连洞主、副洞主都对他们礼敬有加。
他们一向对关山不假辞色。关山跟他们搭讪时,他们基本上连理都不理。
他们竟被一个年轻小叫化子击败了,关山能不高兴吗?
没有心情的人,只可能是无心夫妇。
他们熄了灯,坐在床上,默默凝视着对方。
他们就这么一直对坐凝视到天亮,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们要想什么呢?
他们是“无心”夫妇,没有心的人,能“想”什么呢?
至于副洞主的心情究竟如何,外人就更不可得知了。
铁琴居士柳晖一向是在江南游荡的,他这回既然来到京城,自然也是奔着玄铁来的。
只不过柳晖并不像其他江湖豪杰、武林俊彦们那样终日打探玄铁的下落。他还有闲情赶到昌平州去恳请高欢和歌,就是明证。
他好像在京城也认识不少人,其中有许多官府中的人。这些人和他好像也亲热得很,一看见他大老远就下马下轿打招呼,极力邀请他去作客。
这些人他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恐怕也没有外人知道了。
柳晖今夜就在锦衣卫都指挥府上作客。这位都指挥使姓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之一,虽不及东厂西厂的几位主儿受皇帝宠信,但也算是能令文武百官刮目相看的“大人物”。
张都指挥使今晚兴致很高,请了不少锦衣卫中的兄弟陪酒助兴,甚至还将自已的七房姬妾都叫了出来,让她们随柳晖琴韵歌舞,以佐酒兴。
大家都是武人,三句话不离本行。锦衣卫的高手大多出自名门,酒一入肚,就开始大侃自己门派的丰功伟绩,当然也少不了多加几条他们自己的“丰功伟绩”。
但他们都对柳晖特别尊敬。他们都催着柳晖讲一讲他在江南闯荡时的所见所闻,柳晖说的每件事他们都尽量听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柳晖是干什么来的。
话题终于转到了玄铁上。
张都指挥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愤然道:“这些江湖逆贼,真是罪大恶极!”
柳晖怡然道:“这也难怪。习武的人,谁不想找件神兵利器?玄铁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那是掉了脑袋也想要的宝贝啊!”
张都指挥使叹道:“为了这块玄铁,松山卫的一名都司……好像姓祖,叫什么来着?”
他的一名“兄弟”马上答道:“祖延寿。”
张都指挥使拍桌道:“对,祖延寿!……就为了这块玄铁,祖延寿被人屠尽满门。你说这叫什么话?都司虽说不大,好歹也足个朝廷命官,说杀就杀了,真是反了天了!”
柳晖微笑道:“江湖上朋友,过的本就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擅杀朝廷命它虽犯了王法。但在江湖上,王法实在没有什么约束力,韩非子说过;‘儒以文乱治,而侠以武犯禁。’以武犯禁是江湖生涯的本质啊!”
张都指挥使笑道:“柳先生这么说,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说什么。换了是另外一个人,下官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柳晖何许人也,竟可令张都指挥使自称“下官”?
柳晖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张兄千万别到陛下那里去告御状,否则的话,柳某人就吃罪不起了。”
张都指挥使司连忙赔笑道:“柳先生,您别见怪。下官是个粗人。若有言语冒犯的地方,还请恕罪。”
其余几位兄弟也都来打圆场,七位姬妾也有五位拥到柳晖身边,娇声媚语,挤挤挨挨。
张都指挥使笑道:“皇上不止一回询问过柳先生的情况。去年诏见兀良哈将军的时候,还叹着气说,当年远征蒙古时,多亏柳先生护驾呢!”
柳晖起立,向北遥拜:“草民感念圣上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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