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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之三眼神童(完结)-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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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因坊明光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密,连我都开始为这位年届六十的老棋王担心起来,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准备隐藏实力。
  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都是世界上最爱棋如命的人,他们所面对的棋盘就是他们的人生,我又有什么理由用放水的举动侮辱这种比太阳还要耀眼的执着?
  但凡在某一领域达到巅峰的人物,总有这样那样的奇怪特征。这个房间里除了NGL的39名国手外,另外还有从NGL之外抓来的46位世界冠军。
  此刻,房间里三三两两铺开了数盘棋局,如果不考虑奇美拉蚁的因素,恐怕这会是世界棋坛上最为盛大的非正式交流吧?
  就在本因坊明光颤巍巍地想要落子的时候,房间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名上身□的人形蚂蚁出现在门口。
  除了几个浸淫在棋局里无法自拔的家伙,大部分人都停下了动作,恐惧地看向走进房间的怪物。在无法预知的死亡威胁面前,相信很少有人能够继续保持冷静的。
  “你们中间……”人形蚂蚁扫视四周,“谁会下国际象棋?”
  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瑟缩起来。一片死寂中,我轻撑地毯,从坐垫上站了起来。
  “我是最新一届国际象棋大赛的世界冠军,符合你的要求吗?”
  跟着人形蚂蚁走过长长的围廊,发现宫殿里走动的奇美拉蚁比想象中还要多。一路上遇到好几只在原著里跑到NGL外兴风作浪的蚂蚁,其中一头长得像猫的蚂蚁还特意询问了人形蚂蚁要带我去哪里。
  封闭整个NGL的咒阵按照计划生效了呢,整个NGL已经成为一座只进不出的牢笼,在最后的布局完成之前,没有半头蚂蚁能够外逃。
  而掌握着最关键的“钥匙”的我,只需呆在这个最靠近王的地方,耐心等待……
  “人类,在你面前的是国王陛下。你有两个选择,安静地下棋,或者,死。”王的护卫军之一——夏瓦谱夫的脸比想象中的还要俊秀,但是看惯了西索和伊耳迷的我,早就免疫了这个程度的美貌。
  原以为会有一些惊慌,没想到心情竟然能够这么平静。也对,在经历了遗迹事件和西索的失踪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我内心的波澜。
  慢慢在王的对面坐下,直视梅鲁艾姆那张并不算难看的脸,像是每一次面对镜头一般,我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陛下。”
  是时候让你见识……人类的强大之处了……
  =
  看着最后一批真人NPC撤离岛屿,金终于忍不住开口:“真是不好意思哩,大家这么辛苦做出的游戏……”
  “你在胡说什么啊,金!”斯卡利一把勾住好友的脖子,力道大得连金都踉跄了一下,“这个游戏本来也有你的份啦!况且,做游戏过程中的乐趣大家不都已经享受到了吗?说得这么伤感真不像你!”
  “不是说过事情解决之后可以再回来嘛,就当是服务器停机维护好了!哈哈!我盼了十年的休假啊!终于在今天实现了!”
  “比起这次的借用场地,你连续翘班六年才更过分吧!当父亲不合格也就算了,连GM责任也不管吗???”
  嘀嘀嘀——
  “忘了关闭西岛登陆点哩,不过这个时间怎么会有玩家进入?”伊袒打开手臂上的天神之手(GM管理工具),“咦?金,是你的师兄哦。”
  在几年前,这个男人曾进入游戏寻找金的下落未果(为了卡加的债务问题),因此GM里大半人都记得这个曾经给他们带来空前压迫感的可怕男人。
  “嗯?他不是应该和师傅一起么,来这里干嘛?”金突然想到——易斯特被奇美拉蚁绑架这个新闻,最近似乎正闹得沸沸扬扬吧?那么……
  碰!!!!
  『磁力』导致的漫天沙尘突然在金的身边炸开,还没等众GM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金就像炮弹一样被一个黑影轰飞出去。
  “喂!突然袭击很狡猾啊!”双脚在粗大树干上飞踏卸力,连绵十几颗参天大树拦腰断裂,金终于稳住身形落地,正准备再说什么的他在看清师兄表情后,立刻补充道,“卡加在NGL,具体情况尼特罗最清楚了!”
  噗!
  看着瞬间退出游戏的夏特消失的位置,尤利斯担心地开口:“直接告诉他好吗?万一影响到会长的计划……”
  “师兄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会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为什么你能够把这种心虚的回答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啊!
  识趣地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尤利斯在天神之手上按下关闭全岛登陆系统的按钮,然后道:“在窟卢塔族的帮助下,月神湖边的传送阵连结点已经完成,环绕群狼之森的封闭法阵也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开启。”
  金点了点头,看着鸟兽绝迹的群狼之森:“遗迹的‘钥匙’师傅马上会派人送过来,现在只等NGL那边的进展了。”
  =
  正如原著中蚁王自己所说的,一流的棋手在下棋时有独特的呼吸。国际象棋、围棋、将棋……这些棋类虽然规则各不相同,但赢棋的关键是一样的,那就是「扰乱对手的呼吸」。
  看清对方的棋路,然后步步紧逼,扼杀对手的呼吸。
  听起来是很简单的真理,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做到吗?
  将军——
  看着胜局已定的棋盘,我抹去额头上细汗:“第一百七十四局胜。”
  距离第一盘棋已经过了六天了,即便是体质特殊的我,在六天六夜不间断的对弈后也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但是,淋漓尽致的对战和棋逢敌手的喜悦,却令我兴奋得浑身战栗。
  梅鲁艾姆不愧是天生的王者!仅仅是六天时间,就慢慢开始追上了我的脚步,几个月来无数场对弈中,梅鲁艾姆是第一个让我在小小棋盘之上把“智”发挥到极致的对手。
  原来棋逢敌手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我突然开始理解西索执着于和高手对战的心情了,只有面对最好的对手,才能享受到超越自己所认定的极限的乐趣吧。
  抖着手整理棋盘,手臂因为疲劳颤了一下,一只立体棋子掉到地上。吃力地弯腰够到滚落在梅鲁艾姆脚边的棋子,在重新摆好棋盘后,激动得面部发烫的我摇摇头,甩去昏昏沉沉的眩晕感,然后急切地催促:
  “怎么了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快开始新的一局吧!”
  “夏瓦谱夫,带他下去休息。”
  “咦?我完全不累哩!继续下吧!我很期待下一局的棋路能变幻到什么程度啊!”
  “你在愚弄朕吗?战胜因为生病而头脑迟钝的对手,这种事情朕没有兴趣。”
  =
  凝视摆放整齐的棋子,梅鲁艾姆半天没有说话。
  “陛下,能够不间断地下六天六夜棋,那个人类应该不是普通人,也许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嚓——
  “想要为朕的失败寻找理由吗?”
  被削去一大块肩肉的夏瓦谱夫恭敬地跪在原地:“属下知罪,请陛下息怒。”
  站在一边观察了几盘的猫女利菲尔比特道:“刚才那一局结果相差无几,只要再花一点时间,陛下一定能胜过那个人类。”
  “利菲尔比特,你的能力很有趣,头脑却令朕十分失望。”梅鲁艾姆磨搓着棋子的圆顶,头也不抬地道,“没错,看起来只相差一步。但最难跨越的,正是这一步的距离。”
  “人类之中,也有这种程度的对手吗……”

  初潮,初潮?!

  居然真的发烧了,这应该是我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几次生病吧?(小时候的中毒症状不算……)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尽管头脑发沉、腹部胀痛的我很想在床上再多躺一会儿,但是一想到那群棋士有可能在这段时间惨遭梅鲁艾姆的毒手,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休息下去。
  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床头柜上明显是召唤仆人用的摇铃,我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因为被王赏识所以享受到了贵宾待遇吗?不,很有可能是夏瓦谱夫怕重病的我被原来那个房间里疯狂的棋士们烦死,从而令王者失去一雪耻辱的机会,所以才会特意给我安排单独的房间。
  试探性地摇了下铜铃,房门在几秒钟后刷地打开了,进来一名个子矮小的蚂蚁。
  =口=!你长了兔子耳朵吗?居然一下就听到了!不过既然他们会派人24小时在门口盯梢,足以说明我作为“客人”的重要程度,至少不用担心还没等到尼特罗那边的准备工作完成就被奇美拉蚁秒掉了。
  压下心头的惊叹,我朝他微笑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麻烦禀报陛下,就说我随时可以复战。”
  十分钟后,夏瓦谱夫走进房间,在看到已经起身的我后,他突然打飞传令的矮个蚂蚁。
  我和砸进墙壁裂成两半的蚁兵同时骇住了,那只仿佛壁画般嵌在墙上的蚂蚁微弱地呻吟道:“大……大人……为什么……”
  “居然让陛下的贵客受伤,去地狱忏悔吧。”兵蚁的头部突然炸裂开来,在我瞪大的视线中,夏瓦谱夫露出一抹与血肉满墙的背景全然不符的柔和笑容,“那么易斯特先生,您究竟哪里受伤了呢?”
  嘎?什么?!受伤???
  “从进入房间后,就闻到您身上传来血腥味呢,让我为您察看伤势吧。”
  伤、伤势???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没这回事……我完全不痛啊。”
  已经走到身边的夏瓦谱夫扫了一眼我的背面,然后问道:“那您裤子后的血迹究竟是……”
  裤子后的血迹?
  我顺着他的目光扭腰,低头,望向自己臀部……
  从中间晕开由深到浅的一大团血污,被白色西装裤反衬得格外刺目。
  血迹。
  裤子上的血迹。
  发烧,腹胀,然后……裤子上大片的血迹……
  随着真相的渐渐明朗,我的脸像是霓虹灯般红白青黑不停转换。
  ——我,居然在13岁的现在,于被奇美拉蚁占据的NGL皇宫中,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月经??????
  喂,我说……这不是真的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易斯特先生,您要的东西。”
  “啊……谢谢。”我把门拉开一条缝,变身男性的身高让我正好可以面对夏瓦谱夫关切的脸,以及他伸手递过来的,一包“日用卫生巾”。
  在番茄脸再次爆炸之前,我飞快夺下这包令人抬不起头的东西,然后用力关上洗手间门!
  居然是初潮居然是初潮居然是初潮……
  头脑一片糨糊不断循环播放以上字句的我,颤抖着手撕开卫生巾外包装,看着里面洁白的五片长着翅膀的棉巾。
  这个东西……究竟要怎么用啊啊啊啊啊!!!
  冷静!
  冷静!
  我一定要冷静!
  记得在以前看过的女性生理学外篇里,有提到过卫生巾的用法,应该是先去掉包装,然后撕开胶封,再贴到……
  等等!直接用手拿可以吗?根据书里的叙述,经期是女人免疫力最弱的时候,很容易受到外界细菌感染,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看着包装袋里的东西,我又联想到NGL全国普遍低下的医疗卫生状况,这里生产的卫生巾细菌指数,确定没有超标吗?
  内心挣扎斗争了许久,在镜子里的红番茄脸快要皱成红菊花脸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必死的勇气,抖着手拉开房门,对门缝外一直等候着的夏瓦谱夫恳求道:“那个……夏瓦谱夫大人,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
  =
  “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利菲尔比特将医用手套和全套消毒用品丢给夏瓦谱夫,有些不耐地问。
  “‘在「月经」期间很容易感染细菌病毒’,这是易斯特先生的原话。没想到人类居然有如此明显的基因缺陷,难怪那么弱。”
  “哼,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研究食物的棋类知识,全部吃掉不就好了。”
  “不要妄自评论陛下的作为啊,陛下的想法,又岂是这种程度的我们能够捉摸的。”在临走之前,夏瓦谱夫又吩咐了句,“替我禀报陛下,马上就会把易斯特先生带到。”
  “估计用不着哩,那位大人回来了,陛下正在和他对弈。”
  “哪位大人?”
  “就是那些师团长口中的第一位王者啊,听说是为了寻找更强的敌手才离开巢穴的。这次还带回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魔兽的皮毛,作为礼物送给陛下哩。”
  “你看到了吧,他的实力如何?”
  “没办法感应到,隐藏力量的手段意外高超哩。有几个杂碎偷偷议论他的实力强过陛下,被我随手干掉了。”
  “不要大意啊。只有现在的国王陛下,才是我们唯一至高无上的王者。”
  =
  王座大厅里,原本的地毯已经被一块巨大的、散发着纯金色澄澈光辉的魔兽皮毛替代。国际象棋棋盘边,两位王者正在全神贯注地对弈。
  咯嗒。
  顺利将军的红发男人用右拳撑着下巴,邪肆地看向梅鲁艾姆。
  “刚出生没多久就能达到这个程度,实在令我期待啊。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女王,还真想和你打上一场~”
  “这个国家似乎闯入了很多人类的高手,大人您一定会感兴趣……”还没说完,猫女利菲尔比特就被梅鲁艾姆的尾巴扫开,撞断数根石柱飞出大厅。
  “人类的高手吗?似乎很有趣~”舔了舔下唇,作为第一任王者的怪物从地上站了起来,在离开王座大厅前,他又对浑身散发出浓烈杀气的梅鲁艾姆补充一句,“看在为我提供了打发时间的有趣线索份上,不准杀她哟,我可爱的~国王陛下……”

  再度重逢

  跟在夏瓦谱夫身后走过奢华的宫殿庭院,院子里弥漫的浓烈血味令我反胃不已,依稀可以看到草地上凝固的大片黑色血块和满地碎肉残骨。这个皇宫里,应该没有什么活人了吧?
  蚂蚁,果然是和人类彻底对立的可怕生物。
  收起最后一丝侥幸,我的表情慢慢沉静下去,所有的情绪和思维都被隐藏到内心最深处,留在表面的,只是一具由理智完全支配的外壳,就算是最好的心理学家,也无法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这就是属于易斯特的,无懈可击的完美面具。
  就在走上台阶之前,一个脑侧长着两根黑色弯角的奇美拉蚁从王座大厅里走了出来,背着光的修长身影包裹在黑色战甲之中,红色披风因为大幅度的走路动作高高扬起,在风中发出利落的清响。
  留意到我们的走近,他的脚步缓慢下来,仿佛巡视领地的王者般优雅低头,将目光定在台阶下的夏瓦谱夫身上。
  夏日的晨风突然停歇下来,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寂静中,我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总是喜欢逗我生气,然后坏笑不已的脸。
  那张帮我掖好被窝,静静等着我入睡的脸。
  那张看到我受伤,就比什么时候都要可怕的脸。
  那张最终消失在蓝色电流中的,被疼痛扭曲的脸……
  易斯特的面具顷刻间碎裂,仪式大厅的惊吓,在那之后的担忧,一日比一日强烈的思念,几乎是同时在干涸的心底炸裂开来,化为两道无法抑制的湿润。
  喉头酸噎得说不出话,我只能贪婪地盯着他的脸,浑身颤抖,无法动弹。
  西索……我终于找到你了!
  =
  “王者的食物么?这种程度的……他还真是不挑啊~”释放出部分妖气,欣赏着夏瓦谱夫突然转白的脸色,西索的微笑无比邪肆,“通过进食获取力量是他的本能吧,不找强一点的食物可不行哟~”
  “启……启禀大人,易斯特先生是陛下的客人。”下意识地将易斯特护入防御范围,就算在这种绝对力量的压迫下,夏瓦谱夫还是尽职地执行着王的命令。
  这就是护卫军的忠诚,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动摇。
  “放心吧,我没有吃东西的必要呢~”在所有奇美拉蚁中,第一任王者是唯一不需要进食的异类,因此巢穴里很多师团长都曾私下揣测王者的来历。
  也只有他,不受奇美拉蚁族群中无法动摇的“规则”限制,拥有着随心所欲的自由。不论是和女王平起平坐的过去,还是在新的王者登基的现在。
  但是夏瓦谱夫永远只会承认一个王者,那就是第二代的陛下,这是“规则”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也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注视着那位大人消失的方向,夏瓦谱夫终于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瞥见易斯特失魂落魄泪痕满面的表情,他微微皱眉。
  被大人的力量吓成这样吗?这个人类弱得可以。
  即使拥有再高的智慧,也只有被他们随意抹杀的命运,人类,果然是食物链下端的生物。
  陛下期望的新王国,会由他们三大护卫亲手奉到面前。
  =
  走过转角,西索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脑海再度浮现那个人类的脸,那交杂了震惊狂喜的表情,绿色双眸里突然迸发的神采,还有夺眶而出的,讨厌的眼泪。
  是的,讨厌。
  轻轻按住心口,西索厌恶地蹙起眉头。
  这种沉闷的酸痛,是怎么回事?
  胸口受伤了吗?可是,并没有受到攻击呢。
  为什么在看到那些眼泪后,这里,就如此难受。
  有记忆以来从未感受过“痛觉”的任性王者恼了,尖锐的指甲瞬间刺入黑铠,剖开左胸,将心脏狠狠挖出,掐成碎末!
  吱啪……噼啦……
  胸口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在新的心脏长出来后,最后一块血肉悄然封上洞口,仿佛皮肤一部分的黑色战甲也开始重新嵌合。
  还是,不行。
  无法摆脱的钝痛令他越来越焦躁,这时候,一头大摇大摆的狮子型蚂蚁擦肩而过,将他往旁边狠狠一撞。
  “愣在路中央找死啊!你是哪个团的?”
  即便师团长中,也有一些没见过他的后期出生者。
  噗!!!
  甚至来不及看到他出手的动作,狮子就爆裂为比尘埃还要细小的无数碎末。
  被轰成晨雾般微薄颗粒的血肉弥漫开去,随着微风将空气染成一片猩红。
  长着犄角的男人慢慢走出血雾,右足往地上一踏,瞬间消失在原地。
  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越过屋檐蹿入森林的他,面容因为狂躁和嗜血极度扭曲。
  人类的高手吗?
  希望厉害到足以让他改变心情……
  =
  梅鲁艾姆的脸色十分难看,应该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愠怒的表情。
  “和我下棋,或者死!”
  棋盘上还保留着上一局的落子,顺着棋局痕迹,白子最后几步的连环圈套缓缓在脑海浮现。
  这个招式……正是4岁那年和糜稽玩国际象棋的时候,他所创造的绝妙隐藏式陷阱。
  果然没错,那个男人……正是西索。
  可是为什么,西索会和蚂蚁在一起?
  为什么,他会变成那幅诡异的模样?
  为什么,他会用蔑视蝼蚁的冰冷眼神注视我?
  那种表情……绝对不会是伪装,难道他……不记得我了吗?
  慌张地拭去泪水,在梅鲁艾姆生疑之前解释:“抱歉,看到如此绝妙的对局,一时太激动所以……”
  “你能看懂白子最后的几步棋路?”
  西索擦肩而过时冰冷的眼神不断在脑海回旋,心口疼得像是要裂开,但我还不能倒下,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情绪压回心灵深处,我靠摆弄棋子转移注意力,将当年卯足劲想了几天几夜才得出的破解方法全盘托出:
  “是的,几乎无懈可击的隐蔽式四重连环圈套,无论王怎么移动,都会被将死。要应对这一招,必须使用弃子战术……”
  梅鲁艾姆突然问了一句:“朕的棋,输在哪里?”
  慢慢放下棋子,我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
  “陛下,您聪明绝顶,几日内进步速度是许多棋手一生也达不到的。但是,您却缺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想起第一次发现糜稽表象下的真面目,那个天分惊人的孤独身影,渐渐和眼前的梅鲁艾姆重叠在一起。
  “您没有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这么形容也许很冒犯,但是陛下,在您看来,被很多棋手视为生命的棋,只是一场游戏吧。”
  不只是棋,还有这个世界。
  “相比陛下,我的力量微小得不足一提,也没有其他值得夸耀的特长,唯一的优点,就是诚心诚意热爱自己身边每一样事物。”
  “抱着‘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的心态,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厌烦的一天,到头来您会发现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个戴着各种面具,将自己和普通人隔绝开的少年,深藏在眼底的,也是同样空虚的落寞。
  “能够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反而是陛下的幸运哩。在将他彻底甩到身后之前,尽情享受追逐与被追逐的乐趣吧。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只有能够站在身边的伙伴和同等水平的敌手,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朕是王,不需要平起平坐的伙伴。”梅鲁艾姆拎起棋盘上的两只王,将白色的那个捏成粉末。
  雪白的石粉从他手心慢慢洒落。
  “敌手?真是有趣的存在……”

  “怪物”VS旅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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