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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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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局获得了有关冯·格勒达的实力和藏身之处的尖端情报。证毕,邦德想道,真正的答案是:他自己的情报机构,姑且不论别国的,此刻完全知道冯·格勒达的司令部藏在何处,而且通过审讯分析员的分析,可能也知道他们未来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原来,只为了一个囚犯,我就只有利用一次的价值了,”邦德说道。
  “只为了一个人,并且他还不一定当真被我的机构俘虏了。真有趣,只要想想,你们原先的元首曾经把几百万人监禁起来,毒死在煤气室里,因奴役式的劳动而送命。而现在,区区一个人,倒成为至关重要的了。”
  “哦,一次不错的试探,邦德,”冯·格勒达冷淡地说。“但愿事情有那么简单。可是,这是件严肃的事,我必须要求你也严肃地对待它。我不能靠运气。”
  他停了一下,仿佛在考虑怎样才能更清楚地向邦德说明形势。然后他说,“你瞧,这里没有一个人,就连我的参谋部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下一步我的司令部会设在什么地方。柯尼亚不知道,虽说我向他提供了,同时也为他策划了一个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保拉不知道,布赫曼——对你来说是蒂尔皮茨——也不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然而,不幸的是,有少数几个人却知道,虽说是无心知道的。此时此刻,在新的司令部等着我的那些男男女女们,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还有其他人知道。举例来说,那个在肯辛顿王宫花园苏联大使馆门外执行任务的小组就是从这里出发,在新的指挥部接受指令以后,才前往伦敦的。
  “他们是从那个极其机密的新司令部出发去完成他们的任务的。除了其中的一个人,他们全都死了。我得到的情报说,当他落进你们的情报机构手里时,他没有自杀。他受过良好的训练,但是,连最聪明的人员也会落入陷阱。你明白二跟二是怎么加起来的,邦德先生。我需要你告诉我两件事。首先,他是否招出了我很快就打算搬去的新司令部的地点,其次,他现在被关押在哪里?”
  “我不知道‘纳萨’犯人的事。”
  冯·格勒达漠然而冷静地瞥了邦德一眼。“你说的可能是真话。我怀疑,不过也有可能。我只要真话。我个人的感觉是:你知道他在哪里,你也了解他说的所有的话。只有笨蛋才会不让你了解全部事实就把你派出来。”
  冯·格勒达的确算得上聪明,邦德想道,他确实很善于了解细节,头脑很敏锐,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说明了他对情报工作的彻底无知。由于明摆着的原因,邦德听见他把M 称作笨蛋也极为恼怒。
  “你认为他们会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我吗?”邦德露出一丝宽容的微笑。
  “我敢肯定。”
  “那么,笨蛋就是你,先生,而不是我的上司。”
  冯·格勒达冷酷地发出短促的一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能碰运气。
  我必须知道真相。我们有许多拷问犯人的办法。如果你没有什么可说,你什么也不说,我就会知道我们没有危险。如果你只知道我们的人被关在哪里,这件情报就会迅速传到伦敦。哪怕他被关押在最无法接近的地方,我在伦敦的小组还是能弄到他,一点也不会误事的。”
  冯·格勒达的小组能够打进情报局的总部吗?邦德一点也不相信。但是他决不想让他们有机会试一试。
  “要是我受不了刑,对你说谎,怎么办?要是我说,对,是有这么一个犯人——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的确不知道有个犯人——而且他已经向我们招供了所有我们需要的情报,那又怎么样?”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新指挥部的地点了,邦德先生。你瞧,不论怎么样,你都没法取胜。”
  那是按你们的规矩,邦德想道。如果不是黑白分明,明摆着的事,这个人就是睁着眼也看不见。
  “还有一件事,”冯·格勒达站立起来。“我们在这里,邦德先生,用的是老式的审问办法。很痛苦,但是很有效。我很相信那种柯尼亚朋友会称之为‘化学审问’的方式。所以,弄清你将要面对些什么吧,邦德先生。用委婉些的说法,你会异常地不舒适。我打算把你带进疼痛的大门。据医生告诉我,用我们将要使用的办法,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坚持下来的。”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你就会坚持住,而我也就会知道了。喂,干嘛受那份罪?告诉我犯人的事,他被关押在哪里,他招供了些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仿佛在邦德的头脑里嘀嗒嘀地响着。他甚至于想象他听见远处传来了歌唱声——往昔的声音——唱的是一支老的纳粹战歌:
  来复枪最后一次装上子弹……
  很快,希特勒的旗帜就会飘扬在街垒上。
  霍尔斯特·韦瑟尔之歌——那支曾经把原先的纳粹党团结起来的赞歌。
  霍尔斯特·韦瑟尔;法西斯敬礼;制服;还有“希特勒万岁”的呼声,融进了无数人歇斯底里地反复高喊“胜利万岁……胜利万岁……”的声音之中。
  朝外的门打开了,邦德认识的那个布拉德·蒂尔皮茨进来了,后面跟着在接待室里等候的两名黑制服的警卫。
  他们举手敬礼,邦德发现,他确实能听见歌声,是从地堡里传来的。
  “汉斯,你知道我从这个人身上要得到什么情报,”冯·格勒达命令道。
  “你得使出全部力量来说服他。现在。”
  “是的,我的元首。”胳臂整齐地举了起来,脚后跟咔嗒地并拢。然后两名警卫向邦德围过来,扭住了他的胳臂。他感觉到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他们强壮有力的手指紧紧抓住了他,把他推出门外。
  他们只是把他带到了接待室。蒂尔皮茨/ 布赫曼走到裱糊了麻布的墙壁前面,用手一推,只听喀啦一声,上面的一道暗门就打开了。
  布赫曼消失在那扇门里,两个警卫中的一个跟在他后面,用手抓牢了邦德的夹克。另一个警卫则紧紧握住007 上了手铐的手腕。他们一个在前,另一个在后。邦德很快就发现了原因:进了门以后,他们都被紧紧地塞进了一条窄窄的过道,它又低又窄,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他们走了五六步以后,通道明显地向下倾斜,接着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光秃秃的石砌楼梯口。这座楼梯是靠墙上隔一段距离安一盏昏暗的蓝灯照亮的。楼梯的一边有一条套在金属环里的绳子充作扶手。
  他们的进展十分缓慢,因为楼梯很长,一直向下延伸。邦德想计算一下它有多深,但是不久就放弃了。阶梯变得更陡峭了。有一处楼梯上有一个小平台,通到一个开放的房间。布赫曼和两名警卫在这里穿上了厚大衣和手套。
  他们没有让邦德穿。虽然他现在仍然穿着一身冬季户外服装,还是开始感受到从他们下面的地底深处涌上来的可怕的凛冽寒气。
  他们愈走下去,楼梯变得愈滑。邦德感觉到了两边墙上冻结的冰。他们继续行进——向下、向下,直到最后他们进入一个灯火明亮的圆形洞穴——墙是天然岩石凿成的,脚下的地面似乎是厚厚一层纯粹的冰。
  一根根沉重的木头大梁穿过洞穴中央,横跨在洞穴上方。大梁上系着一套滑车机械装置,挂着一根长长的结实的金属链条,链条顶端是一只锚钩形状的东西。
  一个穿黑制服的党卫军警卫拿出手枪,紧紧站在邦德身旁。另一个打开了一只结了一层冰的大金属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具电机驱动的链锯。
  在这座冰冷的地牢里,四个人的呼气都在空中凝成了白雾。链锯的电机开动起来时,邦德闻到汽油的气味。“我们把它保养得很好!”布赫曼讲起话来仍然没有改掉蒂尔皮茨的美国口音。“好了,”他朝拿枪的党卫军警卫点点头。“剥光这杂种的衣服。”
  正当邦德感到警卫开始脱下他的衣服的时候,他看见链锯割进洞穴的地面,割下的冰屑四下飞溅着。他穿着衣服还觉得寒气袭骨。现在,一层层衣服被粗暴地剥掉了,他的身体便好似被无数尖利的针做成的无形外衣裹住了似的。
  布赫曼朝拿着链锯的人那个方向点了一下头。“他正为你切割出一个舒服的澡盆来,詹姆斯,老伙计。”他笑了。“我们这儿已经是地堡的地面以下的深处了。夏天水涨得相当高。一座小小的天然湖泊。你将会好好地熟悉一下这座湖泊的,詹姆斯·邦德。”
  他说这话的时候,链锯穿透了冰层,原来这冰层至少有一米厚。然后操作人员开始在冰层上切出一个粗糙的圆圈,圆圈中心对准了从滑车上垂下来的铁链和钩子。
  15彻骨严寒
  他们打开了手铐。这时,詹姆斯·邦德已经冻得无力反抗了。他们接下来脱去他上身的衣服,这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显著的区别。他冻得动弹不了,连发抖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党卫军警卫里的一个把邦德的双臂扯到他完全赤裸着的身体前面,然后又一次扣上手铐。他的双腕接触到金属,觉得它似乎在燃烧。
  邦德开始集中思想。试着回忆什么……忘记寒冷……闭上眼睛……只注视宇宙中的一个圆点,让圆点涨大……
  铁链在响,邦德不是看见,而是听见,他的铐住的手腕被挂在钩子上。
  然后,他们拽起滑车和钩子,刹那间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吱……吱……
  吱……他的脚离开了地面,铁链向上升起,他便悬在铁链上摇晃着,旋转着。
  胳臂被扯得直直的,被扯出了肩窝。然后又是一片麻木感。他胳臂上、肩上、手腕上的重量不再发生作用了。冰冻的气温起着几乎是麻醉剂的作用。
  奇怪的是,真正困扰他的是摇晃和旋转。邦德平常在飞行时做一些高速特技表演,一般是不会头晕眼花、不辨方向的。其他一些包括在每年一次的检查里的高压测验,也都如此。但是现在,当摇晃变得更有规律——像钟摆一样——而旋转变慢,先是朝一个方向,然后又朝另一个方向的时候,他觉得胆汁都涌上喉咙来了。
  睁开眼睛也一样是件痛苦的事。必须努力掀开结在眼皮上的一层薄霜。
  可是他必须睁开眼睛,他非常迫切地需要让自己集中注意某个固定不动的目标。
  挂着冰凌的洞穴内墙在他眼前转动着,顶上射下的强光幻变出五颜六色的光辉——黄色红色和蓝色。像这样高举双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他实在无法抬起头来。
  邦德的头耷拉下来了。他下面有一只大大的黑眼睛。人形在它周围移动。
  这只眼睛懒洋洋地旋转着,一会儿眯着眼瞧,一会儿斜着眼瞧。过了一会儿,他那麻木了的身体和头脑才发现,那只眼睛并没有动,那只不过是他吊在铁链上旋转着所产生的幻觉。
  针尖继续袭击他的身体。它们似乎无处不在,然后,又集中在一个地方——抓搔着他的头皮,又移动到一条大腿上,或是摩擦着他的生殖器。
  集中:他努力让眼睛正常地观察事物,但是冻僵的麻木感像一道屏障,一道冷冰冰的高墙,不让他运用头脑思想。使劲;使劲集中。
  最后,摇晃和旋转稳定下来,他终于看到了那只眼睛。它是在冰上切割开来的一个圆洞。洞下面有冰冻的水,使它显得黝黑。他们慢慢地把铁链放下去,于是他的双脚就仿佛直接吊在水上面上一样。
  现在,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蒂尔皮茨—布赫曼:“詹姆斯,伙计,接下去我们就毫不留情了。你应该在我们动手之前快快告诉我们。你知道我们想什么吧?只要说是或者否。”
  他们到底要什么?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邦德觉得他的脑子正在冻成冰。什么?“否。”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
  “你的人抓住了我们一个人。两个问题:他被关押在伦敦的什么地方?
  他对审问者招供了什么?”
  一个人?关押在伦敦?谁?什么时候?他招供了什么?邦德的头脑清醒了几秒钟。是那个关押在摄政公园总部里的“纳萨”士兵。那人招供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心里不是已经有了谱吗?是的,这人一定招供了不少。什么也别说。
  他大声地说,“我不知道关押了什么犯人。我不知什么审问。”他的声音完全走了样,在洞穴的内墙之间回响着。
  另外那个声音飘了上来,邦德必须努力挣扎,才能听出它、听懂它。
  “好的,詹姆斯,随你的便。过一会我再问你。”
  头顶上有什么在哗哗作响。铁链。他的身体朝那只黑眼睛降下去。不知为什么,邦德突然想到,他完全失去了嗅觉。奇怪,为什么失去嗅觉?集中注意力想点别的。他挣扎着把他的思想投入另一条思路。夏日的一天。郊外。
  枝繁叶茂的树木。一只蜜蜂在他的脸上盘旋,他闻得见——他的嗅觉又恢复了——青草和干草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远处传来了农田机械宁静的突突声。
  什么也别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些——干草和青草。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邦德听见铁链最后嗄吱响了一声,他便落进了黑眼睛的中央。他的头脑甚至于注意到,水面上已经重新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然后,铁链一松,他掉进了正中间。
  他一定是张嘴喊叫了,因为他的嘴里全是水。阳光、橡树。胳臂被铁链拽下去了。他没法呼吸了。
  这种感受并不是酷寒,只不过是剧烈的变化。说它是冰冷,不如说它是滚水。在第一下冲击以后,邦德一苏醒过来,就觉得他的身体被一阵使人目眩的疼痛包围了,仿佛他的眼睛被白热的强光烧灼过一般。
  他还活着,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因为他觉得疼痛。他的心脏像定音鼓一样,在他胸膛里和头脑里咚咚直响。
  他不知道他们让他在水底下呆了多久。他因为憋气,大口吞咽着、呛咳着,他全身像被手足抽搐的木偶师傅操纵的木偶那样,一阵阵地猛烈痉挛着。
  邦德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又一次被悬挂在那只冰眼睛上面。这时,开始了真正的寒冷——他晃来晃去,不停地战颤,尖尖的针变成了倒刺,在剥着他的皮。
  不。他的头脑冲破了寒冷的痛楚。不,这一切并没有发生。青草;夏天的芬芳气味;夏天的声音:拖拉机开过来了,在橡树枝条间飕飕地刮过一阵轻风。
  “好的,邦德。刚才只是让你尝尝滋味。你听见了吗?”
  他的呼吸又正常了,但是他的声带似乎不能正常工作了。最后,他说,“是的,我听见了。”
  “我们明白最多能忍受到什么程度,但是不要哄你自己,我们会超过它。
  达到最高限度。我们的人关押在英国什么地方?”
  邦德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仍然像是不属于他自己的:“我不知道关押了什么人。”
  “他向你们的人招供了什么?招供了多少?”
  “我不知道关押了什么人。”
  “随你的便。”铁链又发出了死亡的喀拉声。
  他们把他放进下面,悬在铁链上,呆了很长的时间。他憋着气,眼前一片红色的雾,渗进了一片白光,它仿佛熔进了每根肌肉,每一条血管和器官。
  然后是黑暗带来的可喜解脱。可是不久,当他赤裸的身体被人从冰冷的水里扯上来,在铁链上微微晃动的时候,那一阵钻心的疼痛又把他撕裂了。
  地牢里的寒气使第二次更加难熬。现在不仅是针刺,而是仿佛有无数小动物在啮咬着麻木的肌肉。那些更加敏感的器官更是火辣辣地痛,使邦德使劲扭动着手铐和挂钩,想抽出手来放下去护住他的生殖器。
  “有一名国社党行动军的士兵被关押在英国。他在哪里?”
  夏天。试……试着想夏天,但是没有夏天,只有可怕的牙齿,又细又尖的牙齿,啮咬着皮肤,咬穿了,咬进了肌肉。那名‘纳萨’人员在摄政公园的总部。告诉他们有什么关系?夏天。夏天的青绿树叶。
  “听见我了吗,邦德?告诉我们,你就会轻松些。”
  夏天来了,……
  唱吧,布谷!……
  “不知道。不知道犯人的事……没有……”这次声音是直接从他的头脑里传出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喀拉拉的铁链声打断了,铁链垂了下去,把他扔进了冰冷的液体里。
  他挣扎着,没有想如果手铐从钩子上脱落,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完全是条件反射:一具机械地挣扎求生的躯体,它被陷进了某种元素,再呆下去他就不可能生存了。他意识到肌肉开始不听使唤,头脑不再正常运转了。
  他只觉得火辣辣地疼痛。一片黑暗。
  邦德又活过来了,还是吊在那里摇晃着。他不知道自己徘徊于生死之间,和死亡有多么接近了,因为那灼烧般的疼痛现在已经集中在他的头部——然后是脑壳里的一声使人昏愦的、灼热的急骤爆炸。
  那个声音在喊叫,仿佛是在从远处对他喊叫。“囚犯,邦德。他们把他关押在哪里?别做傻瓜,我们知道他在英国的某个地方。只要把那个地方告诉我们。地名。他在哪里?”
  我的情报机构总部。摄政公园附近的建筑物。环球出口公司。他说出来了吗?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哪怕这些词句已经在他头脑里清晰地显示出来,几乎呼之欲出了。
  夏天的青绿树叶;夏天来了;轻松愉快的生活;夏天最后的玫瑰;风和日丽的小阳春……
  毒蛇在抽打他的头脑,然后是那些词句:邦德的声音高声说道——“没有囚犯。我不知道什么囚……”
  冰层在他四周裂开了,火红滚烫的、眩目的液体,然后,他的身体又有了感觉:极度的痛苦。拉出冰水了。晃来晃去,湿淋淋的,大口喘着气。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撕成了一片片。头脑里终于弄明白了痛苦的真正来源。寒冷。彻骨严寒。慢慢地冻死。
  阳光使他眼花缭乱。邦德热得汗如雨下,汗水流下他的额头,流进了他的眼睛。他张不开眼睛了,他明白,自己一定喝醉了。酩酊大醉。怎么会酩酊大醉呢?一文钱大醉,两文钱烂醉。失去了平衡。笑声:邦德的笑声。平时他不轻易喝醉,但这次不同。醉得像……醉得像在……在什么日子?像在七月四日一样?至少醉得高兴。让人们从我身边走过去吧。神志不清……无忧无虑……一片黑暗。天哪,他要昏过去了。要呕吐了。不,他非常舒畅,不想呕吐。幸福……非常快乐……黑暗又涌过来了,把他包围了。在黑夜吞没他以前,再让他尝尝真正的滋味。彻骨严寒。
  “詹姆斯……詹姆斯。”声音很熟悉。很远很远,从另一个星球上传来。
  “詹姆斯……”一个女人的声音。
  于是他认出了这个声音。
  温暖。他躺着,身上是暖和的。一张床?这是一张床?
  邦德想动一动,那声音又在重复他的名字。是的,他被裹在毯子里,躺在一张床上。屋里很暖和。
  “詹姆斯。”
  邦德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眼皮被刺痛了。然后他缓慢地动了动,因为每一个动作都很疼痛。最后,他的头朝声音的方向转过去。他的眼睛费了几秒钟才看得清楚东西。
  “噢,詹姆斯,你没事了。他们给你作了人工呼吸了。我已经按了铃。
  他们说你一醒来就马上叫人来。”这间屋子跟医院病房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没有窗子。里夫克·英格伯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她的两条腿都打了石膏,用牵引器吊了起来。她容光焕发,满脸高兴的神情。
  接着,噩梦回来了,邦德想起了他的经历。他闭上眼睛,眼前只有那块黑暗寒冷的冰水的圆眼睛。他动了一下手腕,又一次感觉到深深卡进肉里的钢制手铐所造成的疼痛。
  “里夫克,”他勉强说道,但是还有一些魔鬼在困扰着他的头脑。他是不是告诉了他们?他对他们讲了什么?他记得那些问题,但是记不得自己的回答。他的脑海里掠过一片夏天的风景——青草、干草、橡树、远方蜜蜂的嗡嗡声。
  “喝吧,邦德先生。”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姑娘,但是她穿的是一套整整齐齐的护士服,正把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送到他的唇边。“牛肉茶。是热的,但是你必须喝热的。你会好起来的。现在,什么也不用发愁了。”
  邦德斜靠在枕头上,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喝下第一口牛肉茶,就使他回到了许多年以前。牛肉茶的味道使他回忆起遥远的过去——就像一支乐曲勾起久已遗忘的记忆一样。
  邦德想起了久已遗忘的童年:学校隔离病房里的洁净气味,家乡在冬天里发生的几次流行性感冒。
  他又喝了几口,觉得热气弥漫到了他的胃里。体内热了起来,恐怖感也回来了:那座冰下地牢,他被浸进冰水里时那冻彻骨髓的寒冷。
  他讲出来了吗?邦德绞尽脑汁,也记不起了。在一幅幅残酷的邪恶的拷问场面中间,他一点儿也想不起在他和拷问者之间所发生的其他事情了。
  他苦恼地看了里夫克一眼。她正在注视着他,眼光温柔而亲切,就像那个清晨,在滑雪坡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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