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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姜钟]桑之未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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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拆开了信封。司马昭所说的内容十分简单,某种程度上也却令人震惊——原本不同戴天的身份,甚至可以说在占优优势的情况下竟然对姜维提出议和,共同讨伐钟会。
这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无可想象的做法。但细细思来,司马昭这样做确实有他的道理——有的人为了达成目的,本来就是什么决策都下得出的。司马昭定然明白,倘若进一步逼迫,可能会迫使姜钟两人继续合作,而拉一方打一方,在一方被消灭后另一方也命不久矣。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答应是不可能的……”张翼喃喃道。
“不,我们‘答应’。”
“?!”
“自然是将计就计,让钟会认为我们答应了。”姜维道,他微微低着头,烛火在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钟会……已然恨我入骨。虽然定下了大致方略,但心里想必强压着讨伐我的冲动。”他继续道,“与其等着我方与司马昭合兵,自然在这之前先行讨伐来得划算。更重要的一点——”他止住没再说下去。那更是因为,那个人一定不愿意自己死在其他人手上。不亲手将自己剥皮拆骨,那人恐怕一刻都寝食难安吧。
只要这次能够诱他来攻,只要钟会离开那道防线,就有了反击的可能。
钟会的确清楚他的一切战法,但是相对的,他也清楚钟会的一切战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听到这则线报,钟会猛然从长椅上站起。
不愧是司马昭。钟会咬紧了牙关。为了让他的叛军瓦解,原本不同戴天的身份,甚至可以说在占优优势的情况下竟然对姜维提出这种要求。
他冷冷的盯着传令兵,传令兵万不得已,只得重复了一遍从线人处得到的消息。
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司马昭将他们逐个击破的拙劣战术。钟会想着。但是真的能肯定,某人不会明知是圈套还往里跳么?毕竟如果拒绝合作,不出三天,他们全军会活活困死在涪城。如果不想被成都方向的钟会军吞并,暂时合作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尽管只是流言而已,或许这还不足以取信……
若是以前,说姜维会与司马昭合作,钟会一定嗤之以鼻。而现在,他却无法断言。
他发现自己远不如想象中了解姜维。那个男人。钟会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脖颈,只要能够达成目的,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吗。
传令兵再次来报——旧蜀军中传闻,姜维在踌躇犹豫之后,回信答应了司马昭的条件。
钟会的瞳孔瞬间收缩。
殿下众将都静静的凝视着他,大气也没有出一声。
“呵呵……呵呵呵…………”以手扶住额头揉着太阳穴,他忽然就低低得笑了出来。
只要能得胜……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去做吗。
只要还有一丝复兴汉室的契机……无论跟谁合作,不论合作对象是谁……都是无所谓的吗?!
“众将听令。”他的声音逐渐转冷,猛然对着下方做出了指示,“明日凌晨即刻备战,全歼姜维军于褒城!”
众人散去之后,他又在主位上呆站了好一会。之后才想起该起草战略了。
可是右手几乎连握住笔都做不到,笔忽然就从指缝里坠落下来,打在竹简上又滚落在地。他望着自己的手,这只把字写得跌宕遒丽龙蛇竞走的手,现在正在不听使唤的抖动。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自己的营帐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似乎那些苦苦参详的兵法跟谋划都在离他远去。
不想遗忘的事总会慢慢模糊,想要忘记的记忆却总是反复的折磨着人。弱冠之年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锋芒,第一次被称为子房的喜悦,第一次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越是美好的回忆接下来面对的现实就越惨痛。剥去自视甚高的外皮,或许他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总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从案低取出那日曾打算不再沾染的东西。酒杯中注入液体,将袖子里的小包粉末倒入,随后一饮而尽。
五石散原本是祛除寒气的中药散剂,经过何晏的重新调制,俨然得被当做一样新的药物来看待。在何晏的大力倡导之下,名士们趋之若鹜;何晏也因此又进行了新一轮的炼药和调制。并且在那些散剂中加入了数味麻沸散的辅药,让服食的人更加飘飘欲仙,简直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只是这次的药剂却不知为何激起了曹氏亲贵的反感,参与服用者都被严办。何晏自然因为身份特殊没受任何处分,新的药剂却很快绝迹,千金难求。剩下的寥寥无几——被人塞在钟会手中的却正是那种。
意识开始模糊,心情却说不出的舒畅。似乎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是不值一提的。钟会双手撑在案上这么想着,不由低笑出声。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些药物解决不了任何事,但至少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很多事。
“这么说,你是认为本帅决策错误了。”
“不敢。”杜预的声音与以往一般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只是私以为,贸然进军褒城,不如您之前定下的方略,深沟高垒静待变化来得稳操胜券。”
“住口——你当我打不下褒城么?”
“钟司徒扪心自问,那是您没在怒气蒙蔽了心智的情况下的命令么。”
“你…再言此事,军法处置。”
杜预只是淡淡回望他,固执的半跪在地,不说话。
“杜元凯,你是想被拖出去祭旗么?”
“下官并非无事生非之人。事成事败,关系到的难道不是司徒您的荣辱?”
钟会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别过了头。
“此战若败给姜维,我们全部得被那人拿去祭旗。我等将性命置于钟司徒的大事之中,至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
钟会瞪视了他半晌,终于像认输一般轻叹一声,道,“……此行绝非找死。”
杜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莫非司徒已有应对之策?”
虽说褒城只是一座困守孤城,但将蜀军逼到死地,反抗特别激烈也未可知;更何况经过连年的休整,褒城城防无比坚实,即便攻下我方损失恐怕也不在少数。
“我已设下一计,可无视褒城坚实城防,长驱直入城内。”钟会不耐烦道,原本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个计划——见杜预显然不是一句保证就能打发的。不过算算时候……
几个士兵涌入帐中,推推搡搡将一个满脸胡茬的蜀将丢在地上,并且按着他强制让其跪好。
……差不多也该把人带来了。
蜀将满脸都是愤懑怨恨之色,还带着说不出的懊恼。
“张嶷将军别来无恙。”钟会坐在主位上啜了一口茶。杜预望着这个被捉来的蜀将,暗自庆幸钟会并非全无考量。却见钟会朝他瞪来,“还不快起来,跟敌将跪在一处,成什么样子。”
杜预站起,却听张嶷已大声喊道,想从我口中透出一丝蜀军情报都是痴心妄想。
“我不想听你那些多余的废话。你是褒城南城门守将吧?我要你后日酉时,保证那处城门大开,方便我军行事。”
张嶷冷笑,“我蜀中男儿怎可能做这等背主之事?”
“那么,蜀中男儿是否只爱罔顾军情,混迹赌场呢。别忘了,我是从哪里把你揪出来的。”
张嶷的神色一下子萎了不少。赌瘾多年无法戒除,虽然军中有严令,他还是忍不住偷出军营,本城不行就混迹于周边小城的赌场。却不料这次落单,被钟会设下的伏逮了个正着。
“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他咬了咬牙,“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而且,还会放你走。”钟会淡然道,“不过,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没人杀你了?”
张嶷怔住。
“诸葛亮当年治军时曾立下严令,行军时期军中禁赌。欠下赌债挪用军费者杖毙。那么将军你……得死上几次呢?”张嶷只觉得头顶打下一阵惊雷,耳旁嗡嗡直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我们散播一些传言,让姜维知晓,他会怎么做呢?稍微查一下帐,将军干得好事可就无所遁形了啊。那是诸葛亮当初立下的律令,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不但按军法处死,而且还是因聚赌而丧命的三流死法。在众蜀将之中,也算相当难得就是了。”
张嶷依旧呆呆的跪着。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到进赌坊前,他宁愿砍下自己一只手。
“不过,倘若按我说的去做,这一切便不会如此。”钟会低沉的嗓音似乎带了一丝魅惑之意,“你依然能保留你的地位。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过需要在酉时交班的时候将守将调开一会,再撤出城墙上的士兵。待城里一乱,谁能知道是你干的?”
张嶷忽然抬头望向他,“褒城一破,我一样得沦为阶下之囚。”
“那又怎样。蜀国早就亡了。”听到此句,张嶷的眼神变了一变,然后默默低下了头。钟会继续,“这场仗即便你们赢了,也不过是姜维一个人的荣耀,于你们何干?当然你们原本就不可能赢——只能落得一个陪葬的下场。”他冷笑,“换个边站,至少还能保持原来的官衔,一世无忧。”
将失魂落魄的张嶷送回,钟会再次下达命令,抓紧时间进城采买,迅速整顿军备,后日酉时之前务必能让三千人马到达褒城城下。
望着出城的部队渐行渐远,杜预站在城墙上发出轻叹。冬日的寒风灌满了他的长袍,空气中又湿又冷,他却并无回房的打算。大多数人被安排在城内,钟会带了几个最强悍的部将前去奇袭褒城。这并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元凯,你究竟还在担心什么?既然钟会有他的考量……”
杜预望了一眼庞会,“此仗未必会赢。”
“你怎么这么肯定?”
杜预轻声叹道:“用兵而喜先天下者忧,约结而喜主怨者孤。夫后起者藉也,而远怨者时也……”
“元凯,这……这是何意?”
“……”杜预郁郁的望着庞会,还以为这些年来庞会能有些长进,不过如今看来此人估计把自己当年送与他的做好集解的《战国策》与《左传》全扔角落里积灰了。
苦笑一声,杜预耐心的解释道,“可想而知,率先挑起战争的人容易被动,陷于孤立;但后发制人就能有所凭借。原本大致方略已定,以逸待劳必定稳操胜券,可现下钟会却舍弃了后发制人的优势,如此很容易中途生变,陷入险地。即便用策,钟士季心结却从未放下,怨简直有越积越深之感。这等情形下妄动刀兵,败亡只怕是迟早的事。”杜预轻叹,“只是,这已经不是我能阻止的事了。”
“阻止不了便不阻止,我倒不认为是坏事。”庞会挠挠头,“元凯你知道吗,听他们说你为了阻止去跟钟司徒杠上,可把我吓了个半死。你不是最惜命的么!”
杜预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担心我?”
“那是当然。”
“……我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总会护你周全。我总得惜着这条命的。”
“哈哈那是……若是元凯都应付不来,我这条命可必然得落在这了。我还想活着回去见阿曼呢。我这一走,她肯定天天站府门口等。”
“也是呢。”杜预淡淡道,“除了尊夫人,贵府上两位小公子估计也想你得紧了。”
“是啊是啊。果然还是得保住性命回去才成——说起来元凯,这些年也都不见你来我府上喝酒。这次若能回洛阳,陪我痛饮三日如何?”
杜预静静的望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庞会有点被打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好友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良久,杜预终于道:
“成败未定就想着喝酒,成何体统。”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清冷的气息,“快去将城内守军调上城墙布防,尘埃落定之前,一刻也松懈不得。”
“知、知道了这就去……元凯莫要拿这么恐怖的眼神看我……”
望着同僚匆匆下城,拐角处还冲自己咧嘴一笑,杜预略带无奈的重新将视线放到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旌旗上。
求而不得与得而复失,也不知哪样更让人难以接受。但不愿认命而拼死一搏,不愿失去而尽力挽回,总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思及此处,还真是有些羡慕钟会。
曙光已开始照亮城垣。
入城的时间,接应的信号,一切应该都布置妥当了才对。
行程两日,临近酉时,队伍如计划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中,但钟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说守城部队确实已经给调走,但这安静也太不同寻常。
难道说……
一只响箭直直射向天空,在夜幕中绽放出照亮云层的光彩。几乎与此同时,杀声从四处冒出,城墙上射来无数羽箭,惨呼声中周围的士兵纷纷倒地。
“中伏,快撤——”即便下达了这个命令,兵乱之中一时也很难被很好的执行。究竟只哪一步出了问题?现在就算思考这些也是徒劳,当务之急必须脱困。
迅速地退至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已被关闭。钟会的坐骑高高仰起前提,硬生生在生铁铸成的城门前停下。
钟会回头望去,城墙上尽是蜀军的伏兵。杀声震天中,众多敌军手执火把,将周围映照得有如白昼——他清清楚楚的望见城墙上那个戎装长枪的将军,正是姜维。
姜维执起一柄长弓,箭已上弦,弓被拉得犹如满月。无论是箭尖还是那人眼神所向,都是自己。
恍惚间有一种时空回溯的错觉。
当初,自己作为镇西将军,第一次志得意满的踏入剑阁栈道的时候,也看到过的场景。
一路的势如破竹,让他一时忘记了蜀中仍有誓死抗击魏军之人。纵马踏过不过一人多宽的栈道时,蓦地风声骤起,伏兵也是这样杀出。坐骑被惊,他想快速通过栈道,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急剧袭来——余光看见一截银亮的箭尖从肩膀处透出,鲜血随之喷溅而出。巨大的冲力让他从马上堕下,几个将士拼死拉着他才没滚下栈道。求生的意志让他拼命抓着有些破损的栈道绳索,他努力的朝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他看见岩壁上站立着的那个蜀国将军,目光锐利,一手执弓,一手刚刚放开弦上之箭还未垂下。略带疲倦的神色说明他已在此蹲守许久,却像一堵年代久远的城墙,剥落多处却依然坚不可摧。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钟会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憎恨和敌意。
也许是风向的关系,也许是那个地点隐蔽却狙击性略弱,也许是出乎意料的好运气,那一日他并未命丧于姜维箭下。
而这次呢。与他一样,姜维也不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这种程度的距离,是为了狙击精心计算过的,要的就是这次再无失手可能。
火光很亮,但他依然看不清姜维脸上的表情——也许是不想去看清吧。
他曾以为他们的敌对已是过去式。因为那之后,他与那人相识,相知,相惜,有结为兄弟之情,甚至……结发之谊。
以为。
事实却很讽刺的告诉他,他与那人之间,从来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他心里忽然很想笑。
张嶷多半是跟他坦白了吧。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眺望敌军的姜维,心里感觉相当复杂。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推测钟会完全可能主动攻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求胜的契机。他也知道钟会若要来必然会有所准备,那人善于攻心之策,这次的切入点会是什么呢。
他收到消息,张嶷竟然在大战将即之时又出城聚赌。除了这个毛病以外张嶷无疑是个优秀的将领,他并不想因此断送他,也知道军旅生活极其枯燥个人都得有个发泄途径。因此一直以来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知道,便可以不以军法严惩吧。挪用的军费自己俸禄里补上便是。但眼下绝对容不得人擅自离岗,于是他派了人,在张嶷归来之时委婉的提醒了他。自己早已知晓一切,却望日后莫要再赌,好好将功折罪。
然后传令者送来一封张嶷的留书。上面将钟会来袭南门的事情和盘托出,并对自己聚赌的罪状也一一供认不讳。他请求大将军以沙场阵亡之礼下葬,而非因罪问斩。
他立刻去召张嶷过来询问详情,那人却已在个人帐中自杀身亡。
他觉得悲痛和震惊难以言喻。留书最后,张嶷还对未能对国尽忠以及辜负了大将军的信任表示深深的懊悔。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儿为他所效忠的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心头没有丝毫取得情报的喜悦,只有失去老友的哀伤。他不知道在战事结束后,是否真会按军法处置那人,但他已经不想看到任何战友死亡。即便早就告诉过自己这是北伐的代价。
他不恨钟会的算计,只恨自己的无力回护。失去相识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所带来的痛苦都不会因此减少。
再次凝神瞄准钟会。失去一名老友换来的情报,理应……用得其所的。
可是结果会不会只是自己失去得更多?
张嶷居然不顾性命在支持姜维啊。跟看上去的胆怯完全不一样呢。钟会想,也是,他们毕竟是姜维的部将,都听姜维的话,都钦佩他。张嶷也会做出这种选择理应在自己预料之内,竟然被自己硬生生忽略。钟会心中冷笑,那是对自己的嘲笑。只要对上姜维,他好像总是会在设置计策上干出难以置信的蠢事来。
钟会不信命,却总是在承受命运的捉弄。在这一刻他忽然怀疑,也许真的是生死有命——他注定会死在此人手上。
他再次面向姜维,这次终于清楚得将对方的轮廓刻入眼帘。然后他对着闪耀着寒芒的箭尖阖起双目。
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在眼睑的覆盖下也未曾消失。为何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仍觉得心有不甘……
随着身边将士惊喜的欢呼他蓦然睁开眼,却看到城门在众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钟会立刻调转马头,从越拉越大的城门口中冲了出去。
那道纵马而去背影依然在射程范围内,姜维握紧了箭羽,却依然没能放手。一旁默默伫立的张翼看在眼里,终于说道:“机不可失。伯约,莫忘了你布置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若要动手,方才困住钟会时是最佳时机。可那时他的视野中钟会看他的眼神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那是一双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眸。自己欺骗于他又背他而去,被怨恨也是理所应当的吧。然而那眼神却跟那日他掐住对方脖颈时的一样,有的并不仅仅是恨而已。
他看见钟会像认命了一般,对着他闭上了双目。唇角甚至露出一丝笑意。握住箭羽的右手又紧了一紧,姜维不由自主咬紧了牙关。心底一个飘渺又无法忽视的声音在问他——
你当真,要再杀他一次?
箭支蓦得飞出,快似流星,钟会简直能听到背后金属破空而来之声。
箭支堪堪擦过他的脸颊,带出一丝轻微的刺痛。只听哗啦啦一声,前方距离自己数寸未满的“帅”字大旗旗杆被硬生生从中射断,跌落在地任乱兵践踏。
钟会怔怔的看了帅旗一会,伸手搭上左肩。似乎不能理解坠入地面的为何不是自己身躯。阖眼之后又睁开,忍住回望那人的冲动,钟会拉紧了缰绳带着残兵纵马朝城外围撤去。
逃离城外的队伍渐行渐远,姜维终于一拳砸在身侧的石壁上。
“可恶……”良久,他才发出一声低呼,很快湮没在晚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疲惫的败军撤回成都时,杜预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默默的帮忙清点残兵数量,打理剩余物资。钟会则在工作一完成后立刻将自己关进房间谁也不见。
杜预经过其宅邸附近时,看见自己差遣的小兵正在被一名军官叫住问话,看背影正是卫瓘。
“卫监军。”杜预朝他施了一礼,又向小兵使了个眼色。卫瓘似乎很不满意他来得不是时候,但还是看着战战兢兢的小兵飞速离开没有阻止。
“你盘问他也没有用。是我奉命,差遣他往钟司徒那里送一些……东西。”
卫瓘嘿嘿一笑,“你当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是什么了?钟士季看着没病没痛的,且那药真是只为治风寒?”
杜预淡淡道,“比起关心这个,卫监军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本分?”卫瓘忽然敛了笑容,逼近过来,一字一句说道,“本分我也未曾敢忘,倒是杜长史,可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杜预沉默。这个时候说起立场本分,的确尤其可笑。
卫瓘投诚之初他就觉得可疑。他对钟会动向的注意简直也太密切了些。不过,这边的将领又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在为钟会办事呢。怀着鬼胎的居心叵测的随时准备倒打一耙的也不少。就连杜预自己,恐怕都不能说自己是。
暗叹一声,自己若是站在钟会的位置,带着这种让人心力交瘁的队伍,不出三天就会受不了的。亏他还能撑下去。更何况曾经的盟友也已……反目。
卫瓘见他不语,语气放缓。道,“我也知道,你不过为求得自报,暂时委身于此。待钟会败于晋公,失地收复,我也会为你美言几句。”
果然……
“今晚有一次聚首。杜长史。”卫瓘的目光中多了捉摸不定的神色,“想请你……也过来。”
杜预默默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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