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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皇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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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好像可行。”因为她也没地方去找夫婿,有他帮忙,她的目标就能早一些达到。“你要找些品行好又温柔还很爱家的人让我挑。”
“有什么问题!”他笑。眼前这个不就是品行好又温柔还很爱家的人选吗?呵呵。“那么,说定了?”
“好,我就帮你这一次,帮到我挑中夫婿为止。你自己也要争气,不要再让人拿你当傀儡。当初你年纪小,受制于人,现在你长得顶天立地了,要加油。”
李鸣凤瞧着她认真说教的神情,一副小姐柹的模样,但她一定不知道,在他眼中所见到的,是一个娉婷玉立且正气凛然的俏姑娘,他对她,已经没有姐弟之情——应该说,从最早的一开始,姐弟之情就不曾存在过,若有,那也是她自己一头热乎乎的认定罢了。
他,就要成为她新订目标的唯一人选。
皇后未立,爱妃倒先添一名,虽然不合皇规,但皇上最大,他说了就算,能阻止他的大宰相穆无疾也默不作声,其余百官又有谁敢开口?
艳贵妃,莫晚艳的新身分,在广邀邻国的酒宴第三日,李鸣凤对着文武百官及邻国使将们宣布,那时韩雁翎及副将的脸色……呃,她没胆看。
留在他身边帮忙,不一定非得套上“贵妃”的角色,但是李鸣凤一本正经分析给她听,说如果不拿这个当理由,他要如何向大盛王朝的君王要了她这个女将营的小将兵?总不能说他看中她的好武艺,想留她当护卫吧?这种谎言破得连三岁孩童都不相信!但若是说他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大盛王朝的君王不会舍不得区区一个小将兵,捧上她当邦交贡品,对大盛王朝如同送上一根小杂草,根本毫无损失,却能让两国更友好,何乐而不为?
他说来头头是道,她想想也有理——要离开女将营若不是用逃兵手段的话,应该没有任何一招比他提供的方式还要更快。
只是搞得好像她真的要成为他的妃子,总是不太好……这样她日后要嫁别人时,不是会变得更麻烦吗?
她这么问他时,他笑,却不答。
况且,他都还没得到大盛王朝君王的首肯,就急着推她上阵,似乎太一意孤行,也太自信满满了。
“鸣凤,要不要我现在就劈几块砖吓吓坐在那里的宰相千金?”莫晚艳瞄见穆无疾领着穆文筝坐在阶下,她被李鸣凤揽肩坐在高位,今日是她的册封大典,虽比不上册封皇后时的繁文耨节,但对于头一名封赏的贵妃,阵仗仍是不容小觑。
“还不用。你难得打扮得这么美,何妨就端端庄庄一回,陪我坐在这里让人欣赏个够?”他拨拨她髻上的玲珑珠,叮叮作响,在黑发间显目美丽。
“这样很别扭呀……”她不安地挪了挪臀,偏偏脑袋上顶着太多太多的金银珠宝,沉重得让她连转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来好吃力。
“总是要习惯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宰相千金一直在看我耶……”是挑衅吗?可是那双美眸好像又没有太大的敌意,倒是探索意味浓了些。
“你是她的头号敌人,她自然得多费些心思在你身上,可别输给她呀。”
“好。”用力瞪回去!
宰相千金回她一个笑,美得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鸣凤……”她扯扯他的袖。
“嗯?”他在喝酒。
“我觉得不太对劲……”她很迟顿没错,但不至于迟顿到没察觉穆家父女对她散发出来的善意。
“哪里不对劲?”他明知故问。
“大家看起来都不是坏人呀。”
“坏人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
“穆无疾看起来好和善,穆文筝也温柔文静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吗?”那么他们虚伪的本领太高段了!
“你相处过后就会知道。”他不导正她的错误想法,任由她想偏。“来,吃些菜,不然等会还有你累的。”
“还要累什么?”她今天整整一日被捉去刷身体又套衣服又盘头发,衣服一层一层加起来少说七层以上,头发蓬也不是她的错,宫女梳头梳到发火,她也被扯头皮扯到很想翻桌呀,这还不够折腾人吗?
“毕竟你可是我头一名爱妃,马虎不得呀。”他凑近她,亲昵地磨蹭她的鬓发,阶下隐约传来抽气声,很耳熟,似乎是某位姓韩的将军。
“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提醒他。
“我可是玩真的。”他低笑,自语,没让她听见。
李鸣凤没有骗她,第一位妃子的册封大典出乎意料的隆重,她被拱了出来,在宫女的窃窃暗示之下,行礼拜见了李鸣凤的爹娘,也是当今太上皇及皇太后。太上皇倒瞧不出什么端倪,皇太后就威严十足,觑人的眸光高高在上,好似不好相处。李鸣凤不过十八岁,皇太后自然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加上保养得宜,让她看来三十出头而已,站在太上皇身旁,宛如父女。
太上皇赏了她一块古玉及一串明珠长链,皇太后则是让人搬了一迭《女诫》给她——明摆着就是下马威。
接着李鸣凤将她带到穆无疾面前,穆无疾没多言,递给她一方锦盒当贺礼,虽然她不断在心里默念“坏宰相坏宰相坏宰相……”,但是她知道,自己无法讨厌拥有这种笑容的男人。
她还见了李鸣凤那一大串粽子般的皇兄皇姐皇叔皇姑皇婶皇侄皇甥皇姐夫皇嫂嫂,光是一个一个介绍给她,就足足花掉一个半时辰以上。
“那个年纪比你还大的男人竟然称你叔叔?”
“他是我五皇哥的长子,我五皇哥大我三十四岁,有个比我年长的侄子也不足为奇吧。”当年他出世时,前头几名皇兄老早就成家立业,子女成群。
“我已经忘掉站在前排倒数第三个是谁了……”
“三十一皇女,李俊安。”
“你刚刚有介绍过吗?”完全陌生的名字,好像从没听过一样。
“有,我介绍过了。”
她扫过所有人,真糟,除了当中那一位外貌非常特殊又高傲得只拿眼角余光瞄人的七皇哥……嗯,李祥凤,对,是这个名字。除了这位之外,其他的人名,她全都还给李鸣凤了。
“不急着今夜全背起来,我过几天让人绘一本皇家族谱画像给你,你再慢慢记吧。”他不会这么狠,要她一夜之间背起百来名的皇亲国戚。
她一听还是要背族谱,只能无力沉吟,到最后,她累得在酒宴上打起盹来,睡着时,嘴里还不断含糊念着:大皇子李广凤二皇子李玄凤三皇子作古四皇子李伟凤五皇子李有凤……九皇女李政安十皇女李宝安十一皇女李晏安十二皇女李圣安……
李鸣凤将她不时点动的螓首按到自己肩胛,打横抱起她。今夜也够她受的了,像他这种自小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的人对于这类册典大会都觉得累,何况是她。
抛下众人,他与她率先离席,并且拒绝宫女太监们想出手帮忙搀扶莫晚艳。他一点也不想将她交给别人,像现在,抱着她,就涌起当年与她一块携手同游的景象。
那时真快乐,那时真单纯,那时真无邪。
将她抱回他的寝宫,他褪下她的鞋履、厚重礼衣及发冠首饰,再将她轻置于龙榻之上。
解去发饰的固定,她那头独特蓬发就悄悄现出原形,开始在她的颊边颈际可爱地鬈曲起来,他凑上鼻,让她的发丝搔弄着他,很痒,但更被搔弄的,是他的心。
“晚艳,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他吻吻她的唇心,可不满足于浅尝,他加深这个吻,睡梦中的她发出嘤咛,声音甜美诱人,可惜今天虽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却不能得寸进尺,他不想吓坏她,也不想用生米煮成熟饭来逼迫她没得选择——他知道她不讨厌他,甚至对他抱持着姐弟之情,但还不够,他要的,还要多很多。
他可不想成为她的小鸣凤,要疼他宠他可以,但得当他是个男人来爱。
离开她的唇,手指仍恋恋不舍描绘小巧唇形。
“假戏真做,你要有所觉悟呀,晚艳。”
这场戏,从一开始演起,他就没打算结束,而皇城内的众人也都不认为如此盛大的册封大典是诓骗人的。
只有莫晚艳以为李鸣凤对她做的一切都是虚伪作戏,还笨拙又认真地扮演她的“艳贵圮”,陪他赏花,陪他喝酒吟诗,喂他吃葡萄,帮他捶捶脚——只不过她只捶过那么一次,李鸣凤就以“舍不得”她劳动为理由,不肯让她再抡拳敲打他的脚,实际上是他还不想被打残两条腿。甚至她还熟读好几本以宫廷为背景的杂册书籍,立志逼真演到让他成为从此不上早朝的昏庸国君。
她的努力有目共睹,众人认定她是以美色诱惑李鸣凤成功的狠角色,而李鸣凤独宠她一人,同样亦是不争的事实,在皇城的御花园里,时常可见他挽着艳贵妃,身影流连花团锦簇间,他偎着她,说些私密体己话。
艳贵妃受尽皇恩专宠,一连半个多月,君王不曾舍得离开她的温柔乡芙蓉帐,甚至夜夜钦点她伺候,如此一来,内定的皇后人选穆文筝地位岌岌可危——这是外头传开的耳语,有人同情着穆文筝,也有人等着看场好戏,等着看大权在握的穆无疾,如何处置莫晚艳这名与女儿争男人的妖女。
“夜夜钦点艳贵妃伺候?”
错误谣言引来李鸣凤失笑。
此时的他,双手正勤劳地按着莫晚艳要他再高一点再左边一点再右边一点再用力一点的背部穴位,嗯,到底是谁伺候谁,实在是有待商榷。
实情应该改成——
他夜夜钦点艳贵妃来好生伺侯讨好才对。
“对对对,那边再捏一下,呼,好舒服……”她闭着眼,享受一围之君的“宠幸”。
“晚艳,穆宰相说,要将穆文筝也送进宫来,说是让她学些礼仪应对,但我想,大概是那些蜚短流长让他心生警戒,所以开始采取行动。”他边服侍她,也没忘了跟她提正事。
莫晚艳闻言,睁开眸子。
“也就是说……我快要跟她正面交锋了?”
“是呀。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你,你自己要小心为上,还有……别和穆文筝发生冲突,毕竟也不好让她察觉咱们俩的计谋,低调些好。”作戏归作戏,还是得小心顾着穆文筝的人身安全,穆文筝娇滴滴的,挨不住莫晚艳一根指头。
“我知道,我不会动手打女人。”尤其她又知道自己神力过人,所以连男人都没打过。
“你也别受伤。”这是他更在意的事。虽然穆文筝四肢不发达,但那张嘴、那口牙可是凶器。
“哦。”她随口应他。
“什么哦,你要向我保证。”她口气太敷衍,他不悦。
“好啦好啦,我保证不动手打她。”她以为李鸣凤要的是这个保证,所以很配合地举起右手立誓。
“我不是说这个,我要你保证你会毫发无伤。”
她哭笑不得,觉得他提出了太无理的要求。“这我怎么保证?要是她找人打我,我虽然不一定会输,但是毫发无伤就有些强人所难。”打起架来,谁还会注意那些呀?
他将莫晚艳从软绵的枕间拉起,强迫她坐正身子与他平视。
“我不管是不是强人所难,你就是要做到。”他很强硬。
李鸣凤很霸道的一面,常常在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那股威严,就是属于王者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男人,是个统治泱泱大国的九五至尊。
“我尽量啦……”唔,被狠瞪了,只好改口,“我会做到。”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他的笑容,瞬间瓦解方才的君王气势,她所认识的“李鸣凤”又回来了。
“明明是我年纪比你长,你怎么拿我当小孩子看待?”她不满他揉弄她蓬发的举动,那太像宠溺孩子的直觉反应了。
“可惜你现在还是像十五岁那年的你。就外貌来看,十八岁的我比你成熟。”任何见着她的人,都不会反驳他这句话。
“我有长高好不好……”
“半寸吗?”他笑,轻笑声才刚出来,就挨了她一拳而给咽回去。咳咳,感觉胃好像被打凹了……
“是你长得太快了!天天鱼翅燕窝人参才养出来的!”她是平民百姓,吃喝都是平民美食,营养比不过他,真是抱歉吶!
“不过你这模样就好,很可爱,我喜欢。”
唔?
莫晚艳虽不精明,却听出他赞美里的弦外之音,他说“喜欢”那两字时,声音变得好沉,咚咚地撞击她的胸口,那不像是一般人见着了小孩随口夸了句“可爱”的敷衍,他专注,他认真,他笑着却不轻佻,竟然让她有些不敢直视他深邃墨色的眸子。
他的眼,会烫人。不然她的脸颊不会因为他的视线而逐渐灼热起来。
一定是。
第七章
莫晚艳与穆文筝的首度正面交锋,是在李鸣凤向她提及穆文筝进宫一事后的隔三天,两个女人在御花园碰头,王见王,她与她互视对方许久,谁也没有先行动,宛如两只对峙的猫,敌不动,我不动。
穆文筝率先有了动作,她唤贴身小婢,“去请艳贵妃与我们一块品茗赏花。”
贴身小婢福身,领命而去。
“应该是叫穆姑娘自己过来跟我们品茗赏花才对吧。”伺候莫晚艳的小宫女不满的声音传回穆文筝耳里。
“咱们小姐可是未来的皇后,那小贱婢识不识时务呀?!”穆文筝这方也有小婢哼声。
“未来的皇后是谁还不一定呢!皇上对咱家贵妃的宠爱有谁比得过?只要再怀上龙子,哼哼,皇后位子就轮不到谁来争!”
“宠爱是一时的,之前冷宫里的妃子,有多少个不是曾受先皇万般恩宠?最后下场呢?哼哼哼,以色侍人,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好凄惨的下场。”
“论美色,穆姑娘比较美,衰老起来的下场比较惨,我家贵妃靠的不是那美色,而是温柔体贴的心,让皇上疼爱有加。”
两个正主儿还没吵起来,双方背后的婢女们倒是吠得很尽兴,你一句来我一句去。
穆文筝轻啜口茶,清清娇嗓,斥住自己的婢女,“好了,盼儿,你真失礼数,退下。”
“是……”明明还没吵输就被叫回阵营,这种不战而败最是恼人。
穆文筝由小婢搀扶着,来到莫晚艳面前,盈盈屈膝,“莫姐姐,你别听这些坏家伙碎嘴,是筝儿逾矩,自当先来向姐姐问安的。”
不愧是大家闺秀,一举手一投足都得礼合宜。
“不用客气,坐吧。”莫晚艳没学过她那一套迂回,摆摆手,要穆文筝坐下,两人表面云淡风轻,身后各自站着的小婢女仍在无声蠕唇对骂较劲。
莫晚艳近距离打量穆文筝,更是觉得这个女孩生得真好,她挑不出太多字词来形容穆文筝,除了好美丽之外,也挖不出其他词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李鸣凤不喜欢?
“莫姐姐,你净瞅着筝儿,是筝儿脸上沾到了什么吗?”穆文筝问着,还当真拿手缉抹脸。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好看。”莫晚艳实话实说,没什么好闪躲的,反倒是她身后小宫婢露出一脸不赞同——不是不赞同穆文筝真的美,而是不赞同自家主子去夸奖敌人美,尤其是穆文筝身旁的小婢好得意地笑,让人更难高兴。
穆文笔掩嘴笑,她还以为莫晚艳应该对她充满敌意,没想到她竟赞美她,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美的,这个莫晚艳……似乎不太一样。
“谢谢莫姐姐。”
莫晚艳只是耸肩,又瞄见穆文筝那双葱白十指,修长白皙,也好好看哦,不像她,十指上全是练锤子练出来的茧。
穆文筝却误以为莫晚艳是盯着她指上的玉戒,她将手递到莫晚艳面前。
“这是鸣凤哥哥在我十四岁生辰送我的,玉戒上有我的姓名,要照日光才看得见,你瞧。”
莫晚艳还当真很仔细在看,果然在玉戒的天然纹路里看到了龙飞凤舞的“穆文筝”三字,好奇特的雕法。
“挑衅!”莫晚艳身后的小宫婢暗嗤了声。
没错,应该是挑衅,这种手段,她曾在叔父家看过,好几名爱妾成天就是比谁收到的礼物贵重,好似越贵重,就如同受宠程度越多。
“很漂亮。”莫晚艳还是不说谎。那只玉戒不仅好看,更是独一无二,看得出送礼人对收礼人的一番心意。
“我没有挑衅的意思,是因为姐姐盯着我的手看……是我误会了吗?”穆文筝美人颦眉,楚楚可怜。
“你没误会,你的戒子很好看,那只手镯也是李……皇上送的吧?”她直觉地猜。
“嗯,这是我十三岁的生辰礼,这镯子上的凤凰尾翼也雕着我的名哦。”穆文筝摘下手镯方便莫晚艳细瞧。
“皇上送你的东西都很有意义。”她瞄了一眼,又还回去。
“鸣凤哥哥现在这么宠你,一定也送了你一些独特的小玩意儿吧。”
没有,因为她与他是作戏,他不需要浪费精力讨好她,她也不是等着他宠幸的美人儿。
不过,她还是得在外人面前假装两人情意绵绵,帮李鸣凤做点面子……要是传出最受恩宠的她连项赏赐都没有,恐怕有露馅之虞,她不能坏李鸣凤的大计。
找了找身上的首饰——呀,有了。
莫晚艳也摘下右手镯子,“这是皇上送我的,镯子上有我的画像,很巧妙地融合在镯子上的山河图,瞧,这里是眼,这里是鼻,这里是嘴。”她胡诌,反正骗死人不偿命。
“唔……”穆文筝看了好半晌,就是没有慧根从细致的山河图里看到任何神似于五官的东西。
“还有这条珠链,六十六颗,颗颗都包着他写给我的情诗,听说是在珠蚌结珠之前将情诗放入,让珠蚌逐步逐步将情诗包起来……要不要我敲破几颗给你瞧瞧?”幸好今天脖子上挂了这么一条好东西,拿来夸大最好用!
“不要不要,这么珍贵的东西,敲破多可惜。”穆文筝当然知道莫晚艳在诓她,如此小巧的珠子,不可能包住什么写着情话的纸签,她越来越觉得莫晚艳有趣了。“我与鸣凤哥哥自小青梅竹马,从我一出世,就几乎成天与他为伴,我爹时常抱着他回府,我与他一块读书,一块听爹说故事,一块用膳,一块玩耍,鸣凤哥哥是个好人,他宠爱人的时候,真的很全心全意,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拍着胸脯说要摘下来给人,我相信这条珠链,是鸣凤哥哥对莫姐姐最诚恳的心意。”
“炫耀!”莫晚艳身后的小宫婢又有话说了。穆文笔拿她与李鸣凤两小无猜的事来说嘴,不就是想气气主子吗?哼。
莫晚艳这回一点也不客气地踩住小宫婢的脚背,让小宫婢有空呼痛而没空再嘀咕些有的没的。
“筝儿姑娘,你心里是有几分喜爱李鸣凤的吧?”莫晚艳直视穆文筝,脱口问出,连该要尊称李鸣凤为皇上都给忘了。
“那是当然呀!”穆文筝回答得万分笃定。
“万一有朝一日,你得在亲爹与他之间做出抉择,你会为了他而下定决心与亲爹翻脸来保护他吗?”这个问题,实在是不该明问,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若穆文筝对李鸣凤有情,李鸣凤也同样喜欢穆文筝,只是碍于穆无疾的野心而打散这时小鸳鸯,说不定……她可以说服穆文筝站在李鸣凤这边支持他,如此一来,他和穆文筝也能终成眷属,穆文筝的“未来幸福”也可能逼退穆无疾,让穆无疾不会对女婿下毒手。
“在我爹与鸣凤哥哥之间做抉择?”抉择什么?抉择那两个男人谁包给她的红包比较多吗?她一般都是两包都收呀,有啥好抉择的。
“一旦他与你爹的想法相左,发生了争执,你会站在谁那方?”当然不能直接问穆文筝——你爹有叛国篡位之心,想推翻李鸣凤,发生这种事时,你是否会帮着李鸣凤对抗你爹?
“发生争执?”莫晚艳的问题倒是问倒了她,她很少见过爹与李鸣凤争执,毕竟她爹是个文人,几乎没大声说过话,就算两人意见不同,也能泡壶茶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是,她知道一件最现实的事就是——谁有胆和她爹对吠,她娘不会坐视不管,绝对会跳出来撒毒粉。
嗯,她有答案了。“我会比较倾向我爹。”因为她不想尝到毒粉发作时,痒得抓破肌肤的苦滋味。
莫晚艳沉默了,只是瞅着穆文筝皱眉,无法自制地在脸上添了股怒意,“那李鸣凤怎么办?”连声音都带有火气。
她知道她无权责备穆文筝,胳臂向内弯,她向着她爹才是合情合理,但是,李鸣凤呢?他如何是好?他孤掌难鸣,前有狼后有虎,他的处境岌岌可危,穆文筝就不担心他,不心疼他吗?!
“鸣凤哥哥怎么办?他乖乖听我爹的话就好了呀。”她爹这么疼鸣凤哥哥,又不会害他。
乖乖听穆无疾的话?!听话将皇位让给他,不听就等着丢小命吗?!
莫晚艳动怒了,不想再和穆文筝谈下去!
她拍桌而起,毫不克制的力道将石桌拍出两个又深又重的手掌印及满桌面的蛛网裂痕。
“我累了。夜夜让皇上宠幸,连顿觉都没能好好睡,我要回房去补眠,否则今晚我又没得睡了!”莫晚艳故意说气话,就是要让穆文筝知道——有她在,她甭想轻易坐上皇后大位!
机灵小宫婢立刻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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