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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老攻在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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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个贫穷小农村也有善良的人,但这些村里的人最看重的是血脉,是面子。
    即使刘壮人再浑,他也是正正经经的刘家人,即使刘大山再可怜,他也是被刘壮夫妇从外面买来的野孩子。更别说,刘壮只在家里凶,在村里人的眼里他还是很老实肯干的。
    再者,若是他们帮了许锦逸,日后与刘壮夫妇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所以,村民们不可能帮助这个跟他们没有一点儿关系的刘大山。
    许锦逸此时真的是孤立无援,他若是不想配合刘壮夫妇表演一场“母子情深”,他只能逃,更要赶在刘壮夫妇将他送到医院之前逃。
    至于拖着一条伤腿要怎么逃,逃走之后又该如何生活,许锦逸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个刘家蛇窟,只要离开这里,凭借着他三世的生活经验,怎么也会比如今吃黑馒头就咸黄瓜好过。
    正思忖间,许锦逸余光一瞥,正巧看见被人随手扔在角落里的一个破铜佛像。
    那破铜佛像也不知被放置了多久,全身蒙了一层灰尘,一些部位有些绿色的锈迹,看上去灰扑扑的颇为不起眼。
    但许锦逸却是眼前一亮。
    这破铜佛像是刘壮某日挖井时挖出来的,夫妻两人都没有文化,更不知道这破铜像有什么价值,竟是随手将这破铜佛像扔到了破烂堆里,打算等收破烂的来了当成废铜卖了。
    至于这尊破铜佛像如何到了这个角落,不用想,肯定是被双胞胎的某一个翻了出来,玩腻后随手扔在了这里。
    许锦逸越看那破铜像眼睛越亮,恨不得立即站起来捧起那铜佛像细细查看。正当许锦逸想挣扎着坐起来时,那对双胞胎撞开了门。
    “小王八羔子,讨债鬼!”
    刘志乾和刘志隆被刘壮夫妇捧到了心尖尖上,他们两人简直是刘家的两只小霸王,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说,想要什么刘壮夫妇就给什么,甚至在外面闯了祸,刘壮夫妇也从来不认为是自己宝贝儿子的错,经常无理闹三分,闹得那些家长们面红耳赤。
    刘志乾和刘志隆在刘壮夫妇的无限纵容下愈发骄横无礼,平时不仅欺负外面的小朋友,更在刘壮夫妇的言传身教下,对刘大山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完全没将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讨债鬼!小王八羔子!”刘壮夫妇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刘大山的,刘志乾和刘志隆将他们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他们竖着眉毛,扬着下巴,像极了刘壮的耷拉眼眯着条缝,当真是一脸猖狂。
    许锦逸平静的看过去。
    小孩子的感觉最为敏锐,虽然他满肚子坏心眼,可在许锦逸看过来的时候,刘志乾还是感觉这个小王八羔子似乎和以前有了点儿不同。要搁在以前,这小王八羔子可根本不敢这样抬头看自己,而是低着头一脸怂样。
    “谁让你推我了?害我胳膊肘上刮了口子?”刘志乾狠狠瞪着许锦逸,嘴巴歪着,嚣张跋扈的模样像极了地痞流氓。
    接着,刘志隆不甘落后,伸出黑黑的食指盛气凌人的指着许锦逸,“就是因为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我哥哥才流了这么多血!我们今天是来找你报仇的!笨蛋!”
    “呸!”
    “呸!”
    两人相继朝着许锦逸吐了两口口水,接着便举起不知从哪里挖来的胶泥,一脸的不怀好意。
    许锦逸面色未变,下身却轻轻动作,不留痕迹的挡住了受伤的左腿。昨夜的内力显然没有白费,疼痛竟减了许多,动作也不用像之前那样费力。
    “嘿嘿,瞄准!”刘志乾笑了两声,和刘志隆同时揪下了一块胶泥,高举在耳侧。
    “射击!”
    两块胶泥重重砸在许锦逸身上。
    射一块再揪一块,直到将两大块胶泥全部射完,刘志乾和刘志隆才算心满意足,互相打闹着离开了小屋。
    许锦逸轻轻抖落一身的胶泥块,忽然勾着唇低低的笑出声。
    孩子在他眼中从来都是美好的天使。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他们有什么坏心眼,许锦逸只会觉得那是父母的过错,老师的过错,乃至社会的过错。
    但亲眼所见,这两个孩子的恶毒程度还是让许锦逸瞠目结舌。
    刘志乾和刘志隆砸出的一个个胶泥块,完美的将许锦逸本就微薄的怜惜砸的消失无踪。
    听着外面兄弟二人得意的笑声,许锦逸眯起了一双狐狸眼。
    刘大山五岁被拐,从此寄人篱下,一生凄惨。既然你们也满了五岁,也该尝尝刘大山上辈子所受的苦楚了。
    
    第37章 孤儿(三)
    
    听着外面没了声音,许锦逸轻轻坐起身,想着去将那尊佛像拿来仔细查看一番。
    但这只伤腿却让他不良于行,许锦逸环顾四周,正巧发现脚边儿的墙根处立着几根粗木棍,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几根粗木棍是刘家闲置的铁锹棒,每根都有婴儿手腕粗细,又是实实在在的榆木做的,不能再结实了。
    许锦逸抓了两根,一手一根拄在身侧,身下慢慢移动到了床边。接着稍稍用力,竟尝试着站了起来。
    因为曾经学过武功,许锦逸的身体平衡保持的十分不错,虽说几米的距离就耗了他将近一刻钟,但他终究在一步一挪之下走到了佛像前。
    许锦逸左手拄着铁锹棒站稳,右手拿着另一只铁锹棒扒拉那尊佛像,这么一步一扒拉,一刻钟后又走回了床边,那尊佛像也滚到了床脚下。
    许锦逸大呼一口长气,坐到床上捡着佛像细细观看。
    这尊佛像不过手掌高度,外表锈迹斑斑,但若是仔细,可以看出锈迹之下的暗黄。
    一佛坐于莲花宝座之上,双手于脐前托着宝瓶。束发高髻,宝珠顶严,面相方圆,表情沉静。
    帔帛搭于佛身双肩弯曲而下,绕过两手腕对称搭于身体两侧。体态均称,结构合理。
    许锦逸的舅舅曾经在许氏危难之际给了许锦逸莫大的帮助,在许锦逸夺回许氏大权之后,他知道舅舅最喜收集古代佛像,曾逛遍了古玩市场和拍卖会,最终入了个明宣德年间的无量寿佛给舅舅做生日礼物,让舅舅高兴了小半年。
    逛得多了,许锦逸也对佛像有了一定的辨识能力。
    观手中的这尊佛像,小腿部的裙褶呈椭圆形,是明代造像中较为常见的装饰样式。而且在莲花座面的正前方依稀可以看出有“大明宣德年施”的字样,证实了许锦逸的猜测。
    无论是锈迹,做工,佛身服饰,甚至底座字样,这尊佛像都与那座无量寿佛有诸多相似之处!
    这佛像又是刘壮挖井时挖出来的,若是仿品,谁会大费周折的将它掩埋在一所农家院中?
    因此,许锦逸认为,这尊佛像为明代真品的概率足有百分之八十,价格按照现在的物价来算,七位数都打不住!
    就算它不是一件真品,仿的如此逼真,又埋在地下几十年,必是一件上了年头的高仿!价值也不容小觑!
    什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许锦逸还在发愁逃离刘家后如何生活,如今有了这座佛像,他倒是心神大定了。
    许锦逸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他翻着一件林大山的破衣服将这尊佛像裹了几圈,又小心的将其放到了床底下。
    剧情中可没有刘家卖了古董一夜暴富的情节,想来这尊佛像真是被刘壮夫妇当成破铜卖给收破烂的了。如此,他许锦逸就毫不愧疚的收纳了。
    更何况,就算刘壮夫妇因为这尊佛像一夜暴富,许锦逸拿的也丝毫不觉手软。刘大山被刘壮夫妇虐待的壮年早逝,这尊佛像怎能与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相比?
    安心之后,许锦逸越发安静,白天躺在床上修炼内功,可将昨晚消耗掉的内力恢复至之前的八九成,晚上便又重新用内力梳洗经脉,拼接碎骨。如此努力了几天,左腿的伤势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许锦逸就是不拄着铁锹棒,也能凑和着走上几步。
    等终于有一天,刘母的姐姐从大老远来到刘家,慈祥的看望了许锦逸,又和刘母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上午之后,许锦逸知道,逃离刘家的最后期限已经到了。
    刘母姐姐走后刘壮夫妇又干了一下午活,晚上到了睡点自然如同往常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锦逸一直听着隔壁刘壮的响如雷的呼噜声,直到凌晨一点半,他才悉悉索索下了床来,脖子上垮了一个看上去又土又破的小背包,里面鼓鼓的赫然是那尊破铜佛像。
    虽然左腿还带着伤,但好在如果不太用力就没多大问题,许锦逸微跛着走出了屋门,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到了停在车棚里的自行车。
    这辆车子是刘母花了小二百块钱从熟人手里买来的某岛国二手货,因为比乡下人买的一百多的新自行车都要轻便,刘母还珍爱非常,舍不得它受风吹雨打,每晚都记着将自行车放进车棚。
    街门只插了门闩,许锦逸轻轻拉开,轻轻推车走出街门,轻轻将街门关上,接着掏出一把铁锁,咔嚓一声从外边将街门锁住了。
    如果刘壮夫妇发现他逃了,这把锁至少也能拖延一会儿。
    许锦逸深深看了这黑沉的房子一眼,扭头上了自行车,即使他只用右腿也蹬得飞快,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幸好这村子村头就是国道,平坦的水泥路上许锦逸蹬得十分欢快。在刘家的这段日子里许锦逸过的前所未有的憋屈,但别无他法,为了养伤,他暂时还离不开刘家。
    现在终于逃离了那个蛇窟,似乎连外面的空气都清新许多。许锦逸想起心中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咧的越来越大,虽然目前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寻找他,但许锦逸肯定,那个人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像前几个世界那样。
    恍惚间,许锦逸似乎听到轰隆的摩托声,这声音与林大山脑中的刘家的摩托声一模一样,许锦逸回头一顾,只见远远的几道光追了上来,几秒钟和他的距离就剩了几百米。
    刘壮大声叱骂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就在前面,那个小王八羔子,竟然敢跑?追回来我非得踹的他下不来床!”
    许锦逸脸色一瞬间惨白如雪。
    刘壮怎么来得这么快?
    若是被他们追上……许锦逸紧咬着牙关,脚下拼了命的蹬,可是自行车怎么比得上摩托车的车速,后面的几辆摩托还是很快追了上来。
    有一瞬间,许锦逸几乎想掏出枪给上刘壮一枪了。
    但是不行,这么多辆摩托,显然刘壮发动了所有关系近的村民。他现在伤着腿,即使拿出枪,也不见得能走出这些人的包围圈,更别说他目前还没权没势,又是外来的没有一点儿人脉的养子,连善后都善不成。
    许锦逸脸上一片绝望,穿到这么个孤苦无依四面楚歌的人身上,比险些被饿虎吃掉的李天赐和险些吸了毒的甄远山还要难办。
    “砰!”
    许锦逸只顾着后面的那几辆摩托,却没看见从上道和下道的交界口突然开过来一辆轿车。
    轿车速度不大,自行车与轿车相撞,许锦逸竟没受什么伤,但还没等他松口气,自行车控制不住的向一侧倒去,许锦逸的左腿正巧被压在下面。
    “嗯!”许锦逸闷哼一声,感觉到左腿刚拼接好的骨头被重新砸断,似乎连吸气都疼的要命。
    司机连忙下了车,“小伙子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儿?”
    这个司机面相忠厚老实,看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想必本性也如同他的面相一样。
    听着身后呼啸的摩托声,许锦逸转了转眼珠子,立即抓上他的手,“疼!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院!”
    这疼可不是装的,许锦逸脑门上的汗珠如同豆子,大颗大颗的低落下来,两缕头发都湿了个透,他的小脸更是苍白的没了一点儿血色,攥着司机的手似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
    司机被唬的一跳,还未请示主人就打开车门将许锦逸放了上去。
    等那几辆摩托终于赶到,轿车已经飞速驶离,不多时就成了一个小点儿,原地只剩下了一辆前轮圈被撞得变了形的自行车。
    “二哥,那小子上了辆轿车走了,我们这破摩托可追不上。”刘壮的本家弟弟看了远方越来越小的黑点一眼,下了摩托走到刘壮跟前小声说:“反正他也成了瘸子,追回来也干不了啥活儿,再说撞他的那个人给的补偿费也算是把本捞回来了,二哥你还追他干啥?”
    看着完全没了踪影的小轿车,在看看地上变了形的自行车,刘壮的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脸色难看的厉害。
    今天上午小姨子的话让他和媳妇同时眼前一亮,心里没法不蠢蠢欲动。如果像小姨子说的那样,捐款的傻子真有那么多,那他们怎么也能再捞上一笔大的,到时候将家里这几亩田租出去,在县里随便做个小买卖都比种地强。
    夫妻两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第二天就上医院等着记者去。
    谁知媳妇晚上出来上厕所,余光瞅到了车棚,竟发现晚上停好的自行车没了!
    刘母脑光一闪,直接奔向了刘大山的房间,打开灯一看,果然床上是空的,那个小王八羔子显然骑着自行车逃走了!
    刘母急忙喊醒了丈夫,刘壮正做着富翁的美梦呢,一睁眼听刘母说能挣到捐款的小王八羔子跑了,立刻大骂了两句,骑上摩托车就要去追。
    谁知街门被小王八羔子在外面锁上了。
    刘壮心里更气,恨不得立刻将许锦逸捉回来狠狠揍上一顿,他连忙打了邻居的电话,趁着邻居给他开街门的工夫,又连续通知了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等刘壮终于出了门,一伙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国道。
    这个时间段,小王八羔子肯定是从国道跑的。
    果不其然,众人追了没多长时间,就看见了前面蹬着自行车的许锦逸。
    刘壮生气的同时又止不住得意,这小王八羔子怎么能逃得了他刘壮的手掌心?
    但几个人紧赶慢赶,只能眼睁睁盯着小王八羔子进了一辆轿车,几秒钟跑的没了影。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刘壮怎么能甘心?可不甘心他也没办法,这些摩托都是十来年的旧摩托了,追个自行车没问题,比起那辆小轿车却是差得远。
    而且这几个兄弟大晚上的被他从被窝里叫了起来,脸上也早就不耐烦了。
    刘壮将变了形的自行车搬上摩托,拿绳子捆了两圈,向着几个兄弟摆了摆手,“真他妈晦气,走吧,不追了。”
    
    第38章 孤儿(四)
    
    许锦逸被司机扶上车,也顾不得管再次负伤的左腿,更顾不得管要了命的疼痛,他第一时间扒这后车窗朝后看,见自己正坐着的轿车将那群摩托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浊气,瘫软下来倚上椅背。
    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许锦逸低头查看左腿,余光却似有似无的朝旁边的那人斜了过去。
    刚上车时,他就发现车后座竟还坐了一人。当时来不及观察这人,此时他已经摆脱了刘壮,许锦逸安下心来,才顾得分析当下的情况。
    旁边这人身材十分高大,许锦逸斜过去的余光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和慵懒倚在椅背的强健身躯。
    “贺总,我看这小兄弟伤的十分厉害,就擅自将他抱了上来,到了市区之后我先给这位小兄弟打个车,然后就送您回酒店。”
    贺朝风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淡漠的“嗯”了一声。
    司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又称呼这个男人为“贺总”,想必这两人是上司与司机的关系。
    许锦逸眼珠转了几圈,带着点儿讨好的笑意抬了头,“这位贺先生,刚才全怪我没看清路,不关司机大哥的事儿。到了市区之后让司机大哥随便找个地儿给我放下去就成,我自己去医院。”
    明天A市有一场拍卖会,父亲酷爱古董,贺朝风此次也是为此而来。听说这场拍卖会里有件宋代的花瓶,他想拍下这花瓶作为父亲六十六岁大寿的贺礼。
    白天谈了一个合同便焦急而来,但帝都与A市隔着几百公里,中间的高速又因施工被封,司机开着车子兜兜转转上了国道,两人好容易才进了A市的地界。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贺朝风倚在后背上眯了过去,谁想到这车突然一停,竟是撞上了人。
    贺朝风忙了一天工作,又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身体很是疲惫,见司机未打招呼便将人抱了上来,他神情淡淡,稍有不虞。
    但听到这个清朗的声音,贺朝风却是面上一缓,只觉得旁边这个少年的声音让他说不出的舒服。他转过头,待看着少年略带讨好的微笑,竟不自觉的也勾了勾嘴角。
    说实话,这个少年长得并不出色,小脸黑瘦,五官也并不出奇,但那一双眼珠子却黑亮的过分美丽,让贺朝风暗自感叹。
    待看见少年苍白的嘴唇,布满大颗大颗汗珠的额头,贺朝风的瞳孔瞬间剧缩了一圈,心脏竟是慌了一瞬,忙低下头看少年的伤势。
    少年的左腿单裤上已经殷出了一片血迹,贺朝风自作主张的掀起许锦逸的裤脚,少年皮包骨头的腿上全是狰狞的旧伤疤和重新裂开而外翻的血肉。
    说实话,这些伤口实在丑陋,当贺朝风却丝毫未觉得难看,他只是痛惜少年竟遭了这么大的罪,忍受着这么剧烈的痛苦。
    “疼不疼?”贺朝风手指微颤,忙询问前边的司机,“车上的医药包在哪儿?”
    司机从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翻出一个医药包递给贺朝风,“都怪我,竟然忘了这回事儿了。”
    贺朝风没工夫理他,他两手飞快的打开了医药包,拿出止血垫轻轻按在许锦逸裂开的伤口上,动作极为轻缓,似乎害怕弄疼了少年。等血的流速渐渐慢下来,贺朝风松了一口气,又打开了一瓶粉末状的药物轻轻给许锦逸敷了一层。
    伤口被撒上这种白色粉末之后,血液的流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了下来。许锦逸微微诧异,这瓶不起眼的粉末竟有如此奇效!
    “谢谢!”他仰起小脸,满脸感激。
    许锦逸十分庆幸自己撞上了这辆车,更庆幸他拉住了司机,借着万钧一发的机会从刘壮的手里逃了出来。
    若没有这两人,想必他此时被刘壮绑回了那个蛇窟,届时情况还不知如何严峻,这两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虽然这位老板看上去性格十分冷硬,但为了不让救了自己的司机为难,许锦逸还是为司机辩了几句。
    没想到,这位老板竟也十分有爱心,许锦逸大起大落的心脏瞬间回暖。
    贺朝风抬眼看过来,因为姿势的问题,少年的脸蛋和他之间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贺朝风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少年的每一根睫毛,看见少年那双大眼睛闪闪发亮,黑亮的瞳孔里全是感激。
    贺朝风的心脏突然酸涩起来,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瓜。
    少年剃着板寸,不到两公分的头发却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似的,贺朝风只轻轻摸了一下,就湿了半个手心。
    “疼不疼?”
    听到自家老板如此轻柔的声音,司机大感惊讶,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后视镜。此时老板低头,看着那个小兄弟的神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司机张大了嘴巴,似是不敢置信。
    他跟在老板身边都五六年了,老板对谁不是冷冷淡淡的?就是面对着亲人好友,他也没这么温柔过呀?
    司机打了个冷战,连忙专心开车,这小兄弟被自己撞伤,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迁怒?他还是加快点儿速度,将功赎罪把小兄弟赶紧送到医院吧。
    许锦逸笑着摇摇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疼。”
    明知少年撒谎,贺朝风却不忍拆穿,只是心里的怜惜却如海啸般汹涌而出,让他皱紧了眉头,“小李,开快点!”
    看着闭着眼睛神态安详的少年,贺朝风终于舒缓了眉头,但等他的目光移到少年的身体,眉间又立刻蹙起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方才他只顾着少年腿上的伤,直到此时才发现少年消瘦的厉害,整个身子瘦瘦小小,仿佛遭人虐待过似的。
    此时虽是春末,可A市的天气却是乍暖还寒,更别说现在还是凌晨,气温更是低到了个位数。然而少年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破旧的单衣单裤,袖口裤腿更是短了好几寸,露出少年细弱的手腕和脚踝。
    贺朝风记得后备箱还有一条毯子,连忙将它拿了出来为少年盖了个严实,但即使这样贺朝风仍觉不够,三下两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少年搭在上身。
    “不用了。”少年闭上的眼睛睁开来,欲将这件外套还给他。
    贺朝风急忙握住了少年的手腕,眼里的坚决和威严显而易见。
    “谢谢。”许锦逸弯了弯唇,将宽大的毯子掀起一角搭在贺朝风身上。
    贺朝风的眼尾弯了弯,紧挨着少年的身子与他相继睡了过去,两人的身影竟是意外的和谐。
    座驾驶进A市市区,小李司机按照导航将车子开到A市最好的骨科医院门前。
    “我抱你下去?”
    许锦逸知道自己左腿伤的严重,闻言也不矫情,朝贺朝风点了点头就伸出了手臂,“谢谢。”
    即使到了A市,贺朝风的名声依然够用。他并未将少年放到前来迎接的移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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