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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景晟年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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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军需人员营帐外。
  “抚远大将军到——”
  听到哨兵的通知,营帐内还未整理好行李的薛晋邈和金在中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冲出营帐外拜见朴有天。
  “参见抚远大将军!”
  “免礼。哪位跟随束郡王一同前来的太医?”
  听到头顶上传来大将军召唤自己的声音,薛晋邈赶紧又行了一个礼。
  “太医薛晋邈,参见抚远大将军!”
  行礼完毕,薛晋邈站起了身,就在抬起头看向朴有天的一瞬,两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夫!怎么是你?”
  “……公、公子……”
  “原来前些日太医院盛传出了一个华佗在世薛太医,就是大夫您啊!”
  “原来……原来公子您就是……威名远扬的抚远大将军……”
  “哈哈哈哈,四海之小,四海之小啊!上次薛太医您救了本将一命,本将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您,今日又让我在这里遇上您,说明这顿酒啊,是不得不请了!来人!”
  “在。”
  “准备几坛上好的酒,本将今日要好好跟薛太医叙叙旧!”
  “是。”
  刚要转身,却突然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没有盘问。
  “薛太医,请稍等一下,”朴有天又将视线转向身前还在行跪礼的金在中,“那你就是束郡王的贴身侍卫了吧?”
  “御前侍卫金在中,参见抚远大将军!”
  行完礼站起来,金在中抬起了头。
  “……免……礼。”
  朴有天有些受到冲击。眼前这个人,在四阿哥寿宴席上就一直盯着金俊秀不放,自己将金俊秀砍伤之后也是他第一个冲出来背起他的,那天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去挽留金俊秀的时候,也是他的一把伞,浇灭了自己的冲动。这次王爷出征,按道理应是派大内高手,而不是御前侍卫来随侍,想必也是他主动向皇上请求恩准的吧。哼,金俊秀,你真是了不起,短短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一个甘愿为你生为你死的心腹。不过金在中,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越是护着他,我就越是要逮到他。到时候,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就好好保护束郡王吧,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卑职自会尽全力保护束郡王不受任何人的攻击,有劳将军费心了!”
  哟,这小子对我敌意还不小。也对,比剑那天就看出来了。不过金在中,你若是因为金俊秀把我当敌人,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
  “咳,薛太医,请。”
  朴有天闷吭了一声,有些气恼的甩袖跟薛晋邈一同离开了。留下金在中在原地,神情有些黯然。
  朴有天也……认识薛太医吗?这么说来,薛太医,是他们共同的回忆里的一个人吧。他们之间有着谁都抢不走的回忆,谁都插足不了的故事,是吗……
  畅聊到月亮高高挂起,朴有天这才送走了薛太医,开始部署酝酿了好久的大计划。
  子时,三木准时出现。
  “怎么样,军粮已经妥善置放好了吗?”
  “是的。”
  “精兵部署呢?”
  “小的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让鄂多尔派了八千人的部队埋伏到伊扎河对岸了。”
  “嗯。那李庚申身上的酸樟木……快要熔化了吧?”
  “算算时日应该七日后就会毒发了。”
  “七日?那八千怎么够?至少要两万才能让他撑到七天以后啊。三木,你去通知鄂多尔,备好两万兵力,随时听候我调遣。”
  “是!”
  “哼,李庚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会让你知道,跟我唱反调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将军,这次,要小的亲自出面吗?”
  “不,对付区区一个李庚申,不需要动用到我的人,你就在背后藏着吧,看我怎么用连环计套死那一只老虎。”
  “将军,具体您打算怎么做?”
  “嘘,跟我来。”
  领着三木偷偷的快速窜到隔壁军事指挥营帐,朴有天将周围看守的士兵都支走后,指着那块周边山岳河川地形的模型开始周密的部署起战略来。
  “今夜你便去通知鄂多尔,让他派八千精兵跨过伊扎河直接向我营挑衅,届时我将会命李庚申带一万兵力前去迎战,待他们行进到伊扎河畔时,鄂多尔便用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剩下的一万两千兵力整个包围住他,势必要困他七日,困到他,咽气为止。”
  “可是这样虽除掉了李庚申,却极有可能让鄂多尔有机可趁啊,万一那时他反咬我们一口又该如何?”
  “李庚申当然不是白死的。否则我想要他的命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小的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李庚申一旦毒发,我便命鄂多尔撤兵,这才第一回合,鄂多尔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本营还有九万大军,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冒险。待鄂多尔撤兵后,李庚申的尸体就会被抬回军营,届时让军医鉴明死因,就会发现他死于三日散这一事实。而三日散,又称伽蓝霜,是鄂多尔为了控制手下士兵而秘密从伽蓝族人那里输进的一种奇毒,在敌方军营里广为使用。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将矛头对准鄂多尔了。”
  “所以将军才让我用跟三日散毒发症状相似的酸樟木制作令牌啊,为的是嫁祸给鄂多尔,让他背这个黑锅。实乃高招。可是将军,您是何以知道三日散一直为鄂多尔所用的?”
  “我曾经在宁古塔呆过一阵子,你忘了?”
  “原来如此。可这样说来的话又有些不妥了,毕竟知道三日散是鄂多尔的秘密武器的人不多,只怕到时候证据不充分,会乱了军心啊。”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当初来过宁古塔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您是指……束郡王?”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但如果连他的言辞都那么确凿,我想就没人会怀疑了吧。”
  “将军好谋略!”
  “狗皇帝半路给我扔了这么大的麻烦来,不让他发挥发挥效用怎么可以。接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既然送上门来了,我可不会轻易放他回去。”
  “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按照您刚才的计划,借由李庚申的死激起将士们的斗志,一鼓作气反扑敌军不就能把鄂多尔的人头也一并拿下了吗?既然两个心腹大患都除掉了,届时光荣凯旋,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这样不就能一举打破皇上的戒心,日后才好继续暗中筹兵啊!将军,您要是此刻动了束郡王,就会节外生枝,万一皇上因为他否认您所有的功绩怎么办?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啊将军!”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明目张胆对他下手简直就是找死!不过,此人,我是动定了!如果刚才那个计划就能成事的话,我之前又何必让你去运走一百石军粮?”
  “将军是想在军粮上动手脚?”
  “没错。你想啊,要让李庚申跟敌军周旋七天七夜,就必定要给他足够的粮资。他带兵出征之前一定不能让他对粮仓里的库存起疑,所以我会将剩下的五十石全数拨给他,这样一来,驻扎在本营的将士们,可就一口饭都吃不上了。你说,一个人饿到极点的时候,会做什么?”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如果那时我将剩下的一百石都在鄂多尔军营里的消息放出去,大家会怎么样?”
  “认为那一百石是鄂多尔害死李副将之后从我军这边抢过去的,届时所有将士都会义愤填膺,士气高涨,直捣敌营,将军粮抢回。这么说来,我们就胜券在握了。将军英明啊,竟然想到在粮食上做文章!”
  “民以食为天,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为了给区区一个副将报仇而去送命吗?不会,因为李庚申的死对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可如果粮食都没了,他们的生命也就岌岌可危了,而且这关乎每个人的利益,所以利用这一点,才能真正激发出他们内心想战斗的欲望!”
  “将军考虑得如此深刻,小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话说回来,仅凭这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就能真正拿下鄂多尔吗?要知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啊。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有人临阵退缩,那我们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指挥能力超群、武艺卓越高强、实战经验丰富的人站出来做英雄了啊。”
  “您是说……束郡王?”
  “最重要的一点是,所谓的‘体恤百姓’,当得知军营粮仓被盗,将士们饥肠辘辘食不果腹之后,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的人。既然他这么逞能,那就让他去好了。不过,这场战役的英雄只能有我一个,他,哼,就等着受罪吧。”
  “将军的意思是……”
  “待他带兵去夺粮的时候,我就会让鄂多尔悄悄将那一百石运送至码头,到时候他攻破的只是一个空仓库,在敌营里面带着一众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兵作垂死的挣扎,你说会有什么下场?不过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管带着我的两千精兵去码头交接,有了粮食的补给,精兵队又会恢复体力,积极待战。我想那时候鄂多尔一定会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一定会想趁我军防线薄弱直捣我营,可他铁定想不到,我们消耗了多少兵力,他就消耗了多少兵力,因此防线薄弱的不仅仅是我们,他的主营也自身难保。他的兵从北村到南村的时间,我的兵早已从码头火速北上反攻,所谓擒贼先擒王,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的两千精兵对付他都算是大材小用了。夺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不管捣入我营的敌军还有多少,他们拥护的头目都丧命了,是个人都能判断跟着谁才能活命。那个时候,胜负就立刻区分开了。”
  “将军果然谋划得滴水不漏!小的相信,依照此计划,胜利一定是将军的!”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老天爷也能帮我一把,让事情顺着我的意思进行下去吧。时候不早了,你还要连夜赶过去通知鄂多尔明日兴兵一事呢,就先退下吧,记住,千万不可让人发现了你。”
  “是,将军!小的这就去办!”
  三木转身刚要退出营帐,在拉开门帘的一瞬抬头望见皎洁的月光,又突然关上了门帘走了回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么。”
  “将军,小的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解惑!”
  “你说吧。”
  “将军的计划里为何要将束郡王牵扯进来?将军的目标明明不是他啊!
  “谁说不是!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庚申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束郡王是皇上的人小的知道,将军要迁怒于他小的也理解,可将军您明明知道现下束郡王是动不得的,是什么让您丧失了理智,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说了就因为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还想知道什么!”
  朴有天一个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三木再也不敢追问下去。
  讪讪的行了个礼,转过身向门口走的三木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刚准备掀开门帘,背后突然传来朴有天淡淡的声音。
  “我跟他——”
  三木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有一种预感好像即将要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曾经有过一段。”
  三木瞠目结舌的缓缓转过身,看着朴有天的眼神里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在宁古塔。”
  朴有天依旧淡淡的补充道。
  “可、可可是……”三木被冲击得舌头都打结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朴有天截过三木的话,“不过这一世,我跟他之间只能是仇人的关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许只有让他恨透了我,也许只有一直维持这种关系,才能……才能……”
  才能保护他。
  朴有天没有说。
  “唉,”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便一挥手转过身去了,“你走吧。”
  “……是是……小、小小的告退……”
  营帐外的三木匆匆穿行在夜色中,直到登上了去北村的船,才有工夫静下来好好想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想起来,主子当时要烧掉十五阿哥画像时说了奇怪的话,束郡王也深夜来府吵着闹着要见主子,方才主子对于束郡王又是那么的决绝与哀伤……
  原来,是在宁古塔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怪不得一切都是打主子从宁古塔回来起开始不对劲的。主子既坦承了和束郡王之间,不是普通的感情,但同时又声明,从此往后不会再受那份感情的牵绊。
  可是真的做得到吗?因为刚才主子的吞吞吐吐根本就还是放不下束郡王的样子啊。
  如果真是这样,主子的抱负,主子的计划,主子的夙愿,某一天会轰然倒塌也不一定。因为人一旦动了情,那股力量便会排山倒海而来,攻无不克。到时候主子应该怎么办?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的千秋大计,真的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吗?而那么刻骨铭心纠缠不清的往事,也可以说放开就放开吗?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主子的决定,只是希望主子自己选的路,走过之后,不留遗憾。
  月色下缓缓漂流的轻舟上,三木看着摇曳的波光,心里泛起一丝怅然。
  原来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有过,比没有过,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日复一日的折磨。
  七日后。
  一切都如朴有天所料想的那样,李庚申率兵到伊扎河畔与敌军苦战斡旋七天七夜后,前线传来了副将牺牲的消息。
  此刻,朴有天,金俊秀,金在中,薛晋邈都聚集在李庚申的营帐内,看着从前线生还的几个小兵将李庚申的尸体抬进来。
  “来人呐!把军医和仵作叫来,鉴明李副将是死于何因!”
  军医和仵作赶来,将裹住尸体的白布掀开,李庚申惨死之状显现在眼前。仵作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庚申的侧颈部按了按,又掰开眼皮仔细瞧了瞧眼珠子的变化,接着扒开衣服瞅了瞅,再翻了个身瞅了瞅,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疤。如果不是刀伤箭伤这种外伤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中毒了。依照自己的猜测,仵作
  又用棉花蘸了些李庚申嘴角的白沫样儿,泡进水杯里,接着拿银针往里面一插,果然变色了。
  “启禀将军,据下官推断,李副将应是中毒身亡。”
  一听到是中毒,帐内的大大小小将士都开始议论纷纷,表示惊诧。
  “什么?怎么会中毒?你,快说说,李副将当时是什么症状?”
  朴有天将刚才那个把李庚申尸体运进来的前线小兵叫过来问话。
  “回、回……禀将军,李……李副将当时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就从马上摔下去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发现……李副将口吐白沫,全身颤抖,眼睛不停眨,最……最恐怖的是,看着他伸出手想抓什么却抓不到,明明没有东西勒住脖子却好像不能呼吸的样子,挣扎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彻底咽气了……”
  “咦?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症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仵作自己低声嘀咕着,一脸茫然的摇晃着脑袋,想不到这到底是何种毒,正当犯难的时候,突然脑袋上方传来两声重叠的惊呼。
  “是三日散!”
  “是三日散!”
  大伙儿一致向发出声音的两人看去,眼里满是疑惑。
  朴有天和金俊秀脱口而出相同的字句,语毕两人都尴尬不已的回避开了彼此的视线。而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的金在中,心脏突然就揪了起来。
  “敢问王爷和将军,方才二位提到的三日散,莫非就是附近盛传的伽蓝霜?”
  军医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立刻向二人确认。
  “是,就是伽蓝霜。”
  朴有天在慢慢将事情拉向他所预想的方向。
  “依下官看,李副将的确死于三日散。不过这三日散乃是伽蓝族人的祖传药,只限族内使用,怎么会流进民间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鄂多尔的军队早就输进了三日散,如今这玩意儿都是他用来控制他手下兵将的。”
  金俊秀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的身上。唯独忽略了朴有天嘴角那一抹浅浅的得意的邪笑。
  谢谢你啊金俊秀,这么心急来给我做证人,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费唇舌解释了,你都出马了,这罪名肯定就成立了。
  “束郡王说的没错,三日散早已不是伽蓝族人族内相传的药物了,鄂多尔早就把三日散当做控制人的迷齤药大规模在军营内使用了。”
  “下官冒昧问一下,王爷,将军,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本王亲自确认过的!”
  “咳咳,本将也是。”
  虽然视线依然回避着对方,但还是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在碰撞,耳廓里有什么在回响,脑海里有什么在闪烁,手心里,有什么在发烫。
  那个东西,好像叫,回忆。
  “那下官就能断定,李副将是被敌军下毒致死的。”
  “岂有此理!竟然敢对我大清副将下此毒手,鄂多尔实在是太卑鄙了!看来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一定要杀到对岸去取下他的人头!为李副将报仇!”
  “为李副将报仇!”“为李副将报仇!”“为李副将报仇!”
  朴有天慷慨激昂的鼓舞着士气,渐渐燃烧起来的热血却突然被金俊秀的一句话浇熄。
  “目前还不是时机,既然他们是有心下毒杀害李副将,说明他们就是要以此来挑衅我们,如若我们此刻中了他们的计,直接派兵攻打的话,他们早已部署好的阵仗就一定是个圈套,到时候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早就料想到心思缜密的金俊秀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表面现象,因此朴有天悄悄转过脸向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使眼色,过不一会儿就有人冲进来报告消息。
  “报告将军!不好了不好了!粮仓失窃了!!!”
  “你说什么?!粮仓被盗了?!损失惨重吗?!”
  “回、回回将军的话,七天前李副将带走了五十石去支援前线,剩下的一百石全部失窃,现在粮仓空空如也,一粒米都找不出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挖空我军的粮仓!来人呐!给我出去追查!一定要查到那一百石的下落!”
  “是!”
  夜深时分,朴有天的营帐内,金俊秀,金在中,薛晋邈还有几个将领还在等着探子回来报消息。
  朴有天来来回回踱着步,装出一脸焦急万分的神情。
  突闻营帐外有一串很急的脚步声,朴有天掀开门帘,果然是探子回来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探子按照朴有天的指示开始汇报。
  “报告将军!那一百石军粮找到了!”
  “是吗!快说!在哪里!”
  “在北村,敌营里。”
  ——“什么?!你说军粮在鄂多尔那里?!没想到鄂多尔这么老奸巨猾,竟然派人潜进来将我军的粮资偷走了!太卑鄙了!看来不挫挫他的锐气他还不知道大清王朝姓什么了!朴将军,我请求带兵前去攻破敌营!抢回我军的粮资!”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如朴有天设想的发展,金俊秀,自己送上门做这个冤大头了。
  ——“慢着!”
  从头到尾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一切一语未发的薛晋邈突然出声喝止,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此事有蹊跷。将军,微臣请求再去瞧瞧李副将的尸身。”
  “这……”
  朴有天心里开始升起一股凉意,这个薛太医,不会坏事吧?以他高超的医术,很有可能会诊断出李庚申所中之毒并非三日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人命关天,还请将军恩准。”
  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朴有天找不出其他任何理由可以拒绝薛晋邈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就让薛太医再看看吧,请。”
  一行人又再一次来到李庚申的帐内,薛晋邈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这儿摸摸,那儿闻闻,手法很奇特,但看起来很有门道。
  朴有天手里捏了一把冷汗,胸腔里那颗心差点就蹦到嗓子眼儿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薛太医诊断的结果。
  “启禀将军,微臣肯定,李副将并非死于三日散。”
  薛晋邈此言一出,帐内所有人都一片哗然,朴有天有些慌了。
  “此、此话怎讲?”
  “我们都被骗过去了。其实李副将中的毒,症状跟三日散极为相似,很容易混淆视听,但因为微臣很早之前一直在宁古塔从医,所以对三日散也算是见得不少了,仔细一区分,还是能知道此毒不是三日散的。”
  “咳咳,此事关乎军事机密,其余人先退下!”
  朴有天及时喝止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尽力将事态控制住。
  “是。”
  金在中连同其他将领陆续退出营帐,帐内只剩下朴有天和金俊秀以及薛晋邈三人。
  “如、如若不是三日散,又为何毒?”
  “微臣没有猜错的话,应是酸樟毒。”
  朴有天闻言差点没站得住脚,尽量压低心里的波澜起伏,故作镇定,实际上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应变的策略。
  薛晋邈接着自己的结论继续推理下去。
  “所谓酸樟毒,是一种叫酸樟木的木材经过熔化后释放出来的毒气,剧毒无比,可当场将人致死。由于酸樟毒只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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