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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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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子卿心里一惊。。1…6…K;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才知道原来是大姐打电话跟爹告的状,看来冤枉鸾芳姐姐了。心里不由愧疚不已。
“小顺子呀,爹不是那不讲理不开通的人。有个事呀,憋在爹心里好些年了,你那次问爹,你大伯父是怎么过世地。爹没告诉你。其实呀,你大伯的死都怨爹呀。你大伯是你爷爷亲手打死的,为了个女人。”
胡子卿瞠目结舌地看了父亲,不知道话题如何转到这么个恐怖的事情上。
“那年爹跟你一样地岁数,跟你大伯出去做工回来。你大伯呢,年轻时候长得那个漂亮,胡家的孩子年轻时候都漂亮。那你大伯就被财主家的小老婆看上了,互相都看上了,就发生了点男女私情。可这事被我撞见了。这是个丢人的事,我骂他,他不听。他说他是哥哥,我管不到他。那我回家就跟你爷爷去告状。你爷爷当时就恼怒了。就抡了门栓去打你大伯。你大伯也年轻,跪在那里没敢躲。就一棒子,一下,一下就吐血了,腰断了,死了。”胡云彪叹息说:“你爷爷和我就哭呀,后悔呀,你大伯临死一句话都没留下。你爷爷就哭呀,说就为一个女人,我至于吗?我怎么这么糊涂为这个事我们后悔一辈子。什么有儿子重要呀,为了个女人,唉!”
看了父亲追悔莫及的样子,子卿安慰说:“爹,别难过,不怨您,大伯也有错。”
“爹就后悔呀,怎么生个老婆舌头去告状呢。这事过了,爹就一直想,以后不要打孩子,你爷爷和我地性子都急,都厉害,火气撞上来,手下就没个准。这一旦动了手,怕就没个收拾了。爹有时候生你们的气,但生气时候就想你爷爷哭你大伯的那话,想想那话,就不能下手了。尤其小顺子你,从小的身子骨弱,别说拿鞭子打,就是用手碰碰你,爹都怕手上控不住劲伤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子卿一阵唏嘘,贴在父亲身边:“爹,孝彦不好,孝彦惹爹伤心了。”
“但这也不代表你可以去胡作非为的混闹!”胡云彪忽然板起脸正声说。
“是!爹!”子卿立正敬礼,调皮的模样。
清晨子卿醒来,想到无论如何要给鸾芳姐道个歉,蹑手蹑脚的来到鸾芳的房间,鸾芳却在同三表妹拿着本本账簿对账。三表妹上高中,近来总在陪了鸾芳。
见子卿进来,鸾芳笑了招呼:“小爷回来了,我这就吩咐奶娘去帮你做早饭。”
“这是什么帐,还要烦劳大姐亲自来核对?大姐近来身子不方便,还做这种事情?家里地帐目出问题了吗?”子卿调皮的神态去拿账簿,被鸾芳轻轻的打了下手。
“别乱动,这是捐款建贫民学校地,我都核了一半了,小爷先去歇歇吧。”
子卿见鸾芳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没趣,迟疑了半晌才红了脸说:“大姐,那天的事,是孝彦……”
“哎呀,顺子哥,你烦不烦,没看我和嫂子忙着呢吗。”
“那我来帮忙吧。”子卿抬个凳子凑过来。
“你帮忙?越帮越忙,还是快玩你地去吧。听话,别闹了。”鸾芳头也不抬地哄劝着子卿,还是往常那娴静的神态。
“小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江省长他们来议事了。”下人来通禀,子卿奇怪地看看落地钟:“这么早,议什么事?”
来到书房,发现空气有些紧张,江省长提了笔坐在了父亲的书案后,正在酝酿词语,父亲在屋里踱着步:“就说,此次兴兵,绝无针对秦瑞林总理之意图,纯属为了小人误国专权,胡某万般无奈,才决定挥军出关,为国除害!”
“爹,您这是写《逃逆文告》要出兵打我秦大爷吗?”子卿惊愕的问:“您不是答应我汪老叔不出兵打仗吗?”
“胡某是不想打仗,只是人家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不打岂不是被天下英雄笑话我怕了他于远骥?”
风清月朗,静月如钩,秦立峰寻了清泠的古琴声一路来到戴月亭。
树影扶疏的戴月亭中,于远骥气定神闲,风度盎溢的抚琴。朗目微阖,薄唇轻抿,弦上轻拢慢挑的修长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写出一段自然风韵。望着眼前这位叱咤风云一时的青年才俊、马上英雄,卸去戎装却有着常人难及的一段儒雅风流。秦立峰对于远骥的钦佩更是频添几分,静静的垂手候在一旁不敢打扰小叔的雅兴。
第四卷 第150章 《平沙落雁》
雁落平沙;四顾凝望;满腹愁绪;若走若停。
听着这曲熟悉的《平沙落雁》,秦立峰还记得当年小叔于远骥教他们兄弟二人抚琴时,讲解《古音正宗》中说此曲:“……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曲调间那静至无欲,淡至无求,形神皆逸,心我尽化的潇朗韵致无以匹及。
如今仔细听来,瑟瑟的琴音在夜风中荡开,别有番苍凉的余韵。人说“凉风绕指;断肠人赋断肠曲。”,这是否也写照了小叔于远骥此刻的心境呢?
琴声一个打音,嘎然而止,曲虽尽而意犹存。
于远骥微整衣衫,沉吟轻叹:“我心素已闲,清川淡如此。”王维的这句诗怕是古代雅士淡泊明志不为物扰的最佳意境写照了。
秦立峰开口说:“小叔何来雅兴弹上这曲《平沙》了?反像山间隐士,追寻起泊然无染、空灵超逸的自然之声了。”
难怪许多人虽然痛恨于远骥为人的骄横跋扈,却怜惜于远骥之过人才华,除去马上纵横,于远骥马下那段文人雅士的风雅才情是世人仰慕的。十三岁中举,师从名家,文采风流。光是于远骥珍藏的古书典籍,同那些老儒滔滔不绝谈评文章锦绣、吟诗作赋时的才高八斗,都令那些文人折叹,如此奇才真是古今无几。
于远骥侧眼看看秦立峰,轻按琴弦懒散心境般低头问:“老二,小叔平日可有亏待你的地方?”此言?小叔待立峰情深义重。”立峰含混的回答。心里开始打鼓,莫不是小叔察觉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出卖小叔?”于远骥抚弄琴弦问,声音镇定中含了咄咄逼人的锋利。
“小叔。这么杀了胡云彪,会天下大乱的。”秦立峰知道无可避免总有事情败露地一天。定神坦言。
“你既有此看法,为什么不对小叔坦言,反要在背后捅刀子?”于远骥清冷舒缓的话音,却入利刃般词语尖刻。。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
“小叔,立峰……”立峰讷然无语。小叔哪里会听的下他地劝告?
一声裂帛般的嘶响,于远骥扯断琴弦,用手指拈起两段断弦笑问:“所以你不惜将令尊地江山家业送入敌手,不惜将小叔的头颅送到敌人的铡刀下?”“小叔,立峰不是……”秦立峰神色紧张,撩衣跪倒:“小叔何出此言,这么重的话,侄儿受不起。”
“外蒙荒原雪地,蔓草萦天。凉风袭骨。我于远骥辛辛苦苦励精图治,变荒土为沃壤,还教出来几位徒弟以传衣钵。不想到头来都是为人做嫁衣。自己人的剑架到我于远骥地脖子上。”
“小叔,立峰不敢。立峰该死。”秦立峰慌然跪行到于远骥身边。立峰知道坏了小叔杀胡云彪的计谋,小叔肯定不甘心。
“呵呵。立峰你真不愧为黑白国手。这布局缜密、借势拆招之术令于某侧目呀。所以,你直接找了杨小七来破我的鸿门宴。因为你怕直接告发给令尊他也未必信你的话,势必来电话同于某核实,会打草惊蛇,逼得于某提前动手。令尊手下几员大将,现在是貌合神离,遇事怕也会作壁上观,救胡云彪一事上都是指望不得。所以你只能泄密给了杨小七,让他帮了胡云彪的崽子布兵入关来给令尊压力,逼于某放了胡云彪。可惜没有不漏风的墙,没有我于远骥查不出的名堂,可悲可叹!”
“小叔,侄儿一片苦心对天可表。立峰自幼蒙小叔教诲,对小叔敬若长辈。如若立峰有冒犯小叔之处,凭小叔责罚,可是小叔这么绝情的话,立峰担待不起。”
于远骥惨笑了看了秦立峰,立峰清癯的面颊在月色下显得委屈无辜。
“立峰,你还认我这个小叔吗?那好,小叔也让你去做一件事。你去,去打电话给杨焕豪大帅,确切地告诉杨大帅说,小七就在胡子卿的军中做参谋,而且是你亲眼所见,也是杨汉辰和段连捷及我于远骥早已获知。你去呀!”
秦立峰骇然的摇头:“小叔,不行呀,小叔。小叔息怒,这样会要了杨小七地命。”
“你不去,因为你不忍心看小七受苦,你就忍心坏了小叔的大事,然后再把小叔地头往铡刀下送。算来算去,小叔没想到被自己最信任地人给坑了!”
“小叔!”秦立峰哭求,这本是个逼他拿刀杀人的命令,他怎么能去做?
“我不是你小叔,你我本无血亲,谈不上前缘,也定无后果,你走吧。”
于远骥缓缓地起身,爱惜的抚弄心爱的古琴,仰头看月,对了星空长叹一声随即嘴角挂了丝苦笑。“滚!”
秦立峰噙了一眼清泪,蓦然转身,没走出几步,忽听一声巨响,裂帛般撕裂的声音。
立峰猛然间回头看去,于远骥已将古琴砸向石桌,一声巨响后,琴断为两截,秦立峰大惊,惨呼一声:“小叔!”
那尾焦尾古琴,是凤山千年的古梧桐木制成,是昔日前朝宫廷里流出来的宝物。小叔于远骥平日志趣高雅,身居高位本能揽到很多雅物珍品,但是父亲秦瑞林家规严谨,清廉著称,小叔于远骥也时时恪守门规,从不逾越。小叔身边仅有的宝物,怕就是这尾古琴和那方碧玉棋盘。如今,小叔如何舍得将这心爱的古琴摔掉?
惊魂未定时,却见小叔于远骥从他眼前飘过,踩了一地杂乱的月色扬长而去。晚饭时,于远骥落落无语。
立峰端起酒壶为众人斟酒,来到于远骥身边刚要倒酒,于远骥忽然一捂酒杯淡然说了句:“二少爷,不敢劳动。”
秦立峰一阵尴尬,立在旁边进退不是。
“远骥,你是怎么了?老二惹你生气了?”秦瑞林看在了眼里,于远骥从入座就神色不对。
于远骥惨笑片刻,摇摇头自嘲。
秦瑞林又转向立峰:“老二,你如何得罪小叔了,还不给小叔赔不是?”
“小叔,侄儿的不是……”立峰刚开口,于远骥一伸手拦住他的话:“不敢。你没有对不住我于远骥的,只是你有什么对不住令尊的,你可以现在说了让大家知道。”
秦立峰头脑呼的一下一片空白,木讷得不知道如何面对。
“畜生,跪下!”秦瑞林拍案骂道:“今天就觉得你神色诡异,到底有什么事瞒了为
立峰低头不语,清瘦的身躯跪在青石地上。秦立文忙紧张的问立峰说:“二弟,你做了什么错事好好讲来,别惹爹恼了。”
秦瑞林忽然转向长子立文:“老大,跪下!你是如何管教弟弟的?”秦立文忙跪在立峰身边,静静的转向于远骥说:“小叔息怒,都是立文无用,没有管好二弟,惹小叔不痛快了。”
“立文!”秦瑞林一瞪眼,立文默默的伸手自己掌嘴,慌得立峰忙去抱了大哥,于远骥也急忙拦了说:“大哥,你这是什么规矩,这事同立文无关。”
“小叔,没有管好弟弟,是立文的不是。”秦立文说。
于远骥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大户人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家规。就像大哥秦瑞林的规矩,家中长兄当父,但凡孩子们的不是都算在长子立文头上。可巧立文自幼身体文弱,不能在军中行走。除去了长子这个虚衔,秦家的继承人和少帅的实质几乎就挂在了二公子秦立峰头上,这也就是于远骥为什么煞费苦心的提携秦立峰的原因。但每每立峰出了错,老秦第一个罚的就是立文这个兄长,因为他是秦家长子,有督导弟弟们的责任。也不用为难,你只要对你父亲说,你把消息透露给了谁?这电话是如何追去了别墅找到令尊的。”于远骥奚落的说。
“不是你杨大哥发现的吗?”秦瑞林说到这里自己也迟疑了,是呀,杨焕豪远在龙城,如何知晓的呢?
“是……是……是儿子告诉了胡子卿。”秦立峰偷眼看看震怒的父亲。
第四卷 第151章 弃子求生
“畜生!这么大的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对为父明讲,还要去告诉外人……老大,去请家法!”秦瑞林暴怒起来,于远骥却冷冷的说:“不只如此吧,立峰你说实话,你到底告诉了谁?你只要说出实话,小叔就不同你计较。”
秦立峰泪眼朦胧的看看暴怒的父亲和一贯宠爱自己的小叔,低头说:“小叔,立峰知道小叔不会说出口,只是这话立峰也不会讲。立峰甘受家法责罚,甘愿听从小叔发落。”
“呵呵,我于远骥的好徒弟!”于远骥自斟自饮的喝了几杯酒。秦立峰宁可挨打也不肯招供出杨焕雄在东北的事让秦瑞林知道。
家院拿来鞭子,迟疑的看着秦瑞林。
秦立峰伏跪在地上。“你说不说,不说就给我往死里打!打到这孽障开口。”秦瑞林咆哮着,他从于远骥的话语里听出立峰定然是犯了背叛家门的大罪,而且有事情瞒了他。居然他的儿子,把消息透露给了对手,出兵来威胁他。
于远骥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远骥一直反对杨大帅治家的残暴,现在看来重刑之下反能出忠臣孝子。都是于某纵坏了你,自食恶果,也毁了秦大哥的千秋家业,远骥该死!”于远骥一杯酒入肚,不顾立文左右为难的两边劝阻,也对秦立峰的痛苦呻吟毫不动情。
“畜生,你是铁嘴钢牙不开口了?”秦瑞林看了地上被家法折磨得一头冷汗的儿子,又看了眼自斟自饮的于远骥。平日里于远骥最疼爱立峰,立峰从小几乎在远骥身边受教,就连围棋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往常要是立峰兄弟犯错。远骥都会代为搪塞遮掩。今天远骥对立峰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却不说出原委,而立峰却咬了牙关在家法下挣扎也不肯吐露实情。除去知道立峰将消息透露给了东北方面惹得于远骥暴怒,秦瑞林实在想不出立峰还瞒了什么大事让远骥寒心至此。
于远骥挥挥手。吩咐下人住手退下。秦立峰忍了一身伤痛痛楚的撑身跪起:“小叔,立峰绝不会背叛小叔、背叛家门。。16K;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小叔要立峰如何做,才肯相信立峰。”
于远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苦笑:“晚了,一切晚矣。”
秦瑞林知道于远骥心结难解。心想不如陪远骥把话说开。就吩咐两个儿子下去,却被于远骥制止。于远骥忽然喝令家院住手退下,只留了父子兄弟四人在这花前月下地小庭院里。
于远骥倒了杯酒起身对了秦瑞林说:“大哥,暂且息怒,远骥敬大哥一杯。”
秦瑞林有些诧异,看了于远骥忽然撩衣跪倒,星眸含泪,就隐隐觉得不对。
“黑虎,你这是做什么?立峰若是不听话。你随意的处置,就是打死这个畜生,大哥也不心疼。”
“远骥有大哥这句话。死而无憾。大哥,您请坐好。请先喝了远骥这杯酒。听远骥说句心里话。”
秦瑞林喝了酒,于远骥忽然恭敬的给他磕了一个响头:“大哥。大哥对远骥恩同再造,知遇之恩,十余年如一日。名为兄弟,情胜父子,远骥冥顽不灵,大哥屡屡袒护包容。此情此义,远骥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黑虎,你这是?”秦瑞林话音未落,于远骥举起第二杯酒,泪光在月色下如酒一般清醇:“大哥,请大哥喝了这杯酒。”
秦瑞林大惑不解地望着于远骥,饮下这杯酒,嗓子中一阵苦涩,当年追随他的那个小黑虎于远骥活络顽劣神气活现地样子似乎又在眼前。一幕幕的风云跌宕,宦海沉浮的画面却被夜风吹散。当年就是这个貌似文弱却大智大勇的小兄弟,两次在历史狂澜中将他秦瑞林推向颠峰,两造共和,反袁复辟,驱逐张允逆贼,让他秦瑞林当上了北洋大总理的宝座。民国历史上,有多少为世人津津乐道地传奇是出自于远骥的大手笔,而这位立在他身后指点着他在天下大局的棋盘上落子的幕后高手却是位青年才俊。
于远骥又是一记响头叩地:“大哥,求大哥以大业为重,退却一步,切勿打此仗。今日大哥逼段总理下令撤职查办荀世禹,已经无异于对陈震天和直隶军宣战了,如今战局一触即发,荀世禹早有准备,檄文雪片般飞来。但我们淮军如今兵力分散,军备不济,荀世禹、陈震天狼子野心,意图中原。大哥还要隐忍为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不惜任何代价,化此干戈,保存实力,以图将来。大哥不给荀世禹以借口,胡云彪也就未必敢出兵。只要他们一方不动,就有缓和之机会。”
“黑虎,这个战局上的事,以后再议。现在是离弦的箭,想不想发都已经发出去了。你且起来,快起来说话。大哥知道前日的事,你心里憋屈。”秦瑞林想到早晨开会时,手下几位军团司令都对眼前即将面临的战事各怀鬼胎。有人指责他平日太过骄纵于远骥,才惹来这些祸事,害得大家遭殃;有人满不在乎,像段玉培,本来就是胡云彪的儿女亲家,谁胜谁负对他无所谓,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于远骥第三杯酒敬上时,那一个响头却是磕得秦瑞林心头一颤。于远骥坚毅地仰起下颌,眼里却是泪花闪烁。
“大哥,远骥此言既出,大哥务必依了远骥的计策行事。大哥若不答应,远骥就不起来。”
“虎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让你侄儿们看了笑话。别再为了杀胡云彪地事同大哥斗气了,起来吧。”
于远骥摇摇头:“此事无关胡云彪,如今为了化解此难,远骥思前想后,只有这步棋可以走。古人有断臂擒贼的先例,不舍一臂,难保全身。荀世禹等贼人地檄文远骥看过,无意于针对秦总理,只为诛晁错,清君侧。远骥就堵了他们地口!大哥,远骥用项上人头,去换淮军避过此难。只是远骥一死,再难报大哥知遇之恩。日后大哥请自珍重,凡事勿急勿躁。”
“黑虎,胡说什么呢!”秦瑞林忙来拉他起来,于远骥却倔强的坚持说:“大哥请听远骥说完。远骥是冥思苦想一夜,眼下只有这步棋可走,而且万无一失。大哥,为了淮军地日后将来,必须眼下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之日。远骥走后,杨小七怕是能接替远骥的最佳人选,远骥会设法寻他回来,再者,杨汉辰是可造之才,日后必有大用。秦大哥务必同龙城杨大哥一心,图谋大业,保全淮军。远骥一去,也别无挂碍。”
于远骥要用自己的人头,去做停火的条件!不等父亲从震惊中开口,秦立峰不顾一切的跪爬到于远骥身边:“小叔,不能,你不能去,要去死,就让立峰去。”
于远骥咽泪笑笑:“骂你痴傻无用,你不承认。荀世禹联络了天下诸侯,兴兵来犯只要我于远骥的人头,我给他就是。如若得了于某的人头还不撤兵罢手,怕也对不起天下的英雄。那时候就是没了于远骥,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就会出头平定此事。这个买卖,值得了!”秦立峰心中一惊,所谓“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怕是指七爷杨焕雄了。
“黑虎,黑虎你别糊涂。”秦瑞林忽然跪在了于远骥面前,慌得于远骥如何也拉他不起。
“黑虎,他们哪里是冲你来的。我秦瑞林若是连自己的子弟都保护不住,那就无颜见人了。打!这仗要打,就是打输了,也值得“大哥,大哥不行,不能孤注一掷扔去了老本。”
“黑虎,你起来,你听话,有大哥在,看他们能怎么样。”秦瑞林拍拍于远骥说:“有你这份心,大哥知足了。远骥,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动摇我们兄弟,也没人能把你从大哥身边拿走。袁大帅当年软硬兼施都不能做到,冯四不能,其他人就更不用怕。远骥,他们四处在贴了告示找人暗杀你,你要是不安全,不如先去避避,再不然去龙城你杨大哥那里散散
“大哥,还请大哥三思,远骥这步棋,已经是能做活全局的惟一出路了。”
秦立峰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啜泣,耳边似乎又回荡着小叔刚才那断琴的绝曲《平沙落雁》。大雁遍遍回翔瞻顾;若离而不忍去;声声哀鸣追思繁华已尽,往事如烟。
第四卷 第152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东北奉天,胡云彪的军事会议。
胡子卿头一次作为三八旅少将旅长出席父亲的会议。子卿一身肃飒的戎装,气宇轩昂的坐在老叔胡飞虎身边,听着众人议论着战局。
父亲军中的大将许多是钻山沟的绿林土匪出身,都是父亲昔日出生入死的拜把子兄弟,豪爽义气,说话大嗓门,恨不得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在这些老将的眼中,子卿这个侄儿不过还是个“黄嘴鸭”般的孩子。
休息的时候,子卿满嘴还是“叔叔”、“大爷”的穿梭在长辈间,不时被这些长辈们拉过来拽过去,这一个捏捏子卿细嫩脸蛋,那个摸摸头,像哄弄个孩子般的逗了他说:“小子,你爹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宝贝疙瘩带出来?”“这小时候弱得跟个病猫子似的,转眼都这么大了。”
“呵,瞧这孩子生得俊气。”
“娃儿呀,别害怕,有大爷叔叔们给你顶着呢,别担心!”
豪爽的言语,起初子卿还听得有趣,心想当年这些娇宠他的大爷叔叔们抱着他玩儿,用络腮胡子扎他的时候,怕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文气的侄儿会同他们坐到一条板凳上吧?
但再听下去,子卿心里反有些不快,叔伯们的话里,都充满了对他这个小辈的不屑,仿佛他这个黄口乳子来军中无非是“太子爷”被“皇上”安排在军里混个资历的。想想自己也是东北陆军讲武堂的优秀学员,怎么也不能让这些老人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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