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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之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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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且以功夫见输赢。”
  洛叶说着,却自己挑了个更易于下手的赵良玉,这小王爷不如他大哥,而自己横竖吃不了亏,那就让萧子衿去啃硬骨头吧。
  “该死!”萧子衿恨恨的一咬牙,心道,“让洛叶占先了。”
  可沈一心这次来,也是为了这小姑娘身上的一件东西,怎能分心给一个无关痛痒的魔教少主。
  这位远近驰名的神捕,所用两对子母爪,母爪套在手上,鳞甲外翻,泛着蓝莹莹的微光,子爪收在腰间,是偷袭用的暗器,不过因为放的明显,所以也不算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他忽然发难,一抖双掌,抓向洛叶肩头,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她此处有旧伤,打人打弱点要害,沈一心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嗨嗨嗨,我说前辈……”萧子衿用剑一般带鞘,所以离剑剑锋难得见人,时间一久,到让人忘了它该是一柄见血的利器。
  萧子衿嬉笑的神色一收,道:“你也将我看得太轻了。”
  动似溪涧游龙,止如渊渟岳峙,沈一心见势仓皇收掌,母爪贴着洛叶的发根平削掠去,这小姑娘静静站着,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小王爷,你想留下我,可要尽力啊。”洛叶叹道。
  她的目光看着赵良玉腰间那把寒光内敛的长剑,这柄剑可有名,王室忠贞之礼,号:神绶,赵思明的偏心由此可见一斑,这柄剑有丹书铁劵之效,即可免死,又可斩而后奏,是先帝所赐,连当今皇上都动不得。
  赵闵再优秀,也不过用了一把江湖锈剑,而赵良玉乃王室正统,今日圣贤庄的威名,他日终归次子命中。
  不过洛叶是个不爱瞎操心的人,她现在只想逃出去,躺在卜知坊的床上美美睡个觉,大家之间有仇没恩,也就也谈不上什么规矩道义了。
  洛叶将手中□□一弹,迎面就刺。
  她没有请招,出手凌厉萧索,把赵良玉逼得后退半步,洛叶手中这杆银枪是萧竹音掏钱打的,乃是个备用,真和神绶长剑对上,可难免要遭罪了。
  而且,称手之物稍有斤两上的不同,花纹与角度上的残缺,高手相较可容易吃亏,洛叶那杆师父送的宝贝,进死牢时就被没收了,现在也不知在哪处落灰。
  洛叶的身上,还有着禁锢行动的锁铐,她将其也视作一样武器,趁赵良玉躲闪的机会,锁链兜头反搅,只差那么一点,这公子的脑袋就要被拧下来了。
  赵良玉或许不如赵闵天纵奇才,但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他自幼跟着赵思明习武,生长在军营里,切磋练手,对战的都是用枪的兵,所以跟洛叶交手,也占了兵刃上的便宜。
  他的神绶长剑果然不同凡响,锁链沾之即毁,洛叶一脱开桎梏,瞬间折身后退,硬拼从来都不是洛叶的首选。
  “……萧大公子,坊主可有交代你什么?这两位,一位是朝廷命官,一位是皇亲国戚,难道真要杀出去?”
  洛叶跟条活鱼一样钻来钻去,偏不和赵良玉交手,她不是避战,而是不想浪费精力,报仇的事可等洛江流来做,她首要是先逃出去。
  萧子衿那方也是游刃有余,可别见他老不正经的模样,若要认真起来,整个江湖里也挑不出几个对手,更何况这沈一心对付一般武林人士还有办法,可遇上高手就难免支绌。
  “你们坊主心眼多,等着吧。”
  萧子衿把袭腰而来的子爪一挡,这阴毒的玩意儿直扑洛叶面门,小姑娘身形一矮,可让赵良玉着了慌。
  想来赵思明这一招实在失策,倘若牢房里没关着那老先生,又倘若那老先生和华高衡没有恩怨,那一把药粉,早把洛叶放倒了,萧子衿这种见势不妙转头就溜的人,也定激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过,牢房里若没关着那位老先生,华高衡也就不来了,他是个怪脾气的人,只在曾霄汉的手下做事,赵思明想要挪用他,还得多陪个笑脸,而曾霄汉给这帮江湖人的自由度又太大了,对己无利之事华高衡,可不会多做。

☆、老人家

  说起这两位老前辈的恩怨,可得牵扯到上一代。
  这位老先生名叫阮七,享誉武林的药王,可医死人药白骨,只是性格清冷,没什么朋友,活到这把年纪也只有一个麻烦不断的冤家罗轻笑,和一个意气相投的结义兄弟唐须臾。
  华高衡的弟媳当年染病在身,非得唐门至毒续命不可,但这唐门至毒若让与他人,整个唐家堡的地脉、瘴气、毒性都会被激发,唐须臾作为门主,责任在身,自不肯妥协。
  一时冲突不断,挨了整整半年多,华高衡的弟媳终于去世,他的胞弟思念成狂,竟提出报复唐家堡满门的想法。
  华高衡这一生啊,说来残忍,若不是这个胞弟华高理自小维护着,早让人打断了背上罗锅,他是个畸形的孩子,小乡村里不祥的预兆,被碾压,唾弃,奢求的只是半刻安稳。
  所以对他而言,华高理的想法、愤怒与爱情,远比他自己来的重要,他闯进唐家堡,毒杀无数人,也将唐须臾的武功废弃,让他和自己一样,如同活在世间的蛆虫。
  这样破釜沉舟的做法,也让华高衡伤痕累累,他失去了一只眼睛,重伤濒死之际却被曾霄汉救起,从此过往舍弃,安心做他的背药郎。
  对华高衡来说,这段恩怨从此结束,但对阮七来说,才刚刚开始。
  老先生原本只是位隐士,天性懒散。江湖泥沼太深,他不是一个擅长动脑子的人,就避了开来。
  但他在唐须臾弥留之际曾到过唐家堡,纵使竭尽全力,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救不回唐须臾的性命,他是世间最好的大夫,他救不了自己唯一的兄弟。
  阮七治病救人也不过一时兴起,在他眼里,这些人命也没什么不同,死也死了,救也救了,都随心情,阮七是个心冷的人,在认识罗轻笑和唐须臾之前,对万事万物都无动于衷。
  所以,唐须臾这一死,却把个魔头放了出来,阮七一把火把自己的小茅庐焚毁,大江南北的开始寻找华高衡与其胞弟的踪迹。
  这一找,几十年匆匆而过,阮七始终没能放下。
  他与华高衡早已交手了不知多少次,阮七赢多输少,因为他没什么牵挂了,但华高衡却还要分心自己的弟弟。
  这两位老人家曾经打赌,若一方被人逮住,不可用自己的本事逃出,非得等人来救,阮七孑然一身,这赌必输,但他却应承下来了,若合该他孤独终老,那阮七也甘愿领受。
  深秋的临安城,阮七独自斟酒高台,一杯撒于黄土,一杯扬于远方。
  而卜知坊就是在这时找上他的。
  这事洛叶并不清楚,她原本就有一身的大事小事要处理,所以萧竹音派了小陶儿。
  她卖了两个秘密给阮七,前者让他报仇,后者让他甘心入狱。
  阮七得了消息,终于能够下了毒在华高理的饭食中,把今生大仇报了一半。
  所以兜兜转转,这两位老先生都是执着的人,不把对方的人头祭在坟堆前,怕是会纠缠一辈子了。
  夜色中,有丝丝清甜入鼻,喉咙里的血腥如蜜汁,萧子衿难得的大惊失色,赶紧捂着自己和洛叶的口鼻往上风地去。
  一墙之隔的死囚牢里,尘嚣散尽,两位老人家的状态看上去都不好,脸色发白。
  他们的脚底下,血肉泛着泡泡,慢慢的从最里面往外淌,闻不到意想之中的腥臭,反而飘来淡淡桃花香,这桃花香如同瘟疫传播,第一下让人头昏体软昏昏欲睡,再嗅第二下,便教你从肺腑里慢慢融化,成了一滩无人辨得的烂泥。
  “华老……”
  赵良玉刚一开口,便让华高衡点住了穴道,这毒既不是他也不是阮七刻意为之,而是“观音露”与“阎王散”碰到一块儿混合而成的,倘若吸入三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偌大一个府衙,刚刚是有人却不现身,现在可不一定,死亡的气息漫延在每一个人的身畔,只听见黑暗中时不时的传出哀嚎,盏茶功夫,又安静的如同荒郊坟地。
  阮七掏了两颗药丸给两个小辈吃下了,所以说古往今来,用药用毒的人最可怕,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弄出致命的东西来,弄完了也不管收拾,只把个天下搅得不得安宁。
  “呼,终于挖到了。”
  就在众人身处毒雾当中不敢妄动的时候,吴大海忽然从地底探出头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迎面套来一件外衣,把他的呼吸一阻,又有人点住了他的穴道,把嘴掰开,硬塞了颗药丸。
  “呸呸呸……什么东西!”
  吴大海扯开头上的外衣,和洛叶面面相觑,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小姑娘的手就往下头钻。
  “快走快走,留在这儿等早饭吗?”
  “……”
  他这洞挖的巧啊,是从他原先呆的那间牢房里通出去的,因为怕人瞧见,所以洞口藏在墙壁下,方才萧子衿和洛叶为避毒香,就正好站在这面墙上,否则,吴大海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赵良玉他们隔得虽不算太远,但一步难到,这四周又充满了毒血,光是血中散发出来的香气已是如此歹毒,倘若一不小心沾到了,那华高衡就该头疼了。
  而洛叶他们就在地道边上,还没来得及思考呢,萧子衿就忙不迭的把阮七和洛叶往黑漆漆的洞里塞,“赶紧赶紧,不要拖累本公子逃命。”
  把人都丢进去之后,他还记得回身把洞口封住了。
  只是这匆忙挖出来的地道很小,吴大海原本只要带洛叶一个人出来,但现在四个人挤在一处,摩肩擦踵,倒也狼狈。
  等他们从另一头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洛叶一回头,才发现此处离府衙也不过几十米,幸好通在巷子中,没人往来,否则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洛叶伸了伸腰,活动活动筋骨,鼻子里嗅着这普通至极的空气,心里却无比放松。
  “……”
  怎么同样是在土堆里爬过,同样挤的汗流浃背,这萧子衿和老先生就一点都不肮脏呢,洛叶主动往吴大海的身边靠了靠,这才像是吃苦耐劳的老实人。
  “噢?衙门里也热闹起来了啊。”萧子衿道。
  听闻几声锣鼓响,整个儿街道上都乱成了一团,是沈一心带着残存的捕快们匆忙列队,怕是要挨家挨户的寻找他们几个死囚犯了。
  没见赵良玉和华高衡的踪迹,想必为了避开风头,已经从后面离开了,萧子衿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那毒虽可怕,但也消散的够快,否则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活口。
  “看来卜知坊是暂时回不去了。”洛叶有些遗憾,“也不知道坊主晚上睡得好不好。”
  “你还有工夫管别人呐。”萧子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现在你我,都是无处可归的人,可有什么打算?”
  “没……”洛叶耸肩,“不过我想再探一次圣贤庄。”
  他们两个正说着,那边清风玉露般的老先生也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了。阮七可不似他们,有什么恩仇,还都藏着掖着,他这次来临安,只是为了针对华高衡,但现在……老先生淡淡的看了洛叶一眼,现在这治病救人的本事,也该拿出来用一用了。
  “两位少侠……”
  老先生开口,这还是洛叶第一次被人称作“少侠”,难免受宠若惊,她赶紧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着,“不敢不敢”,而萧子衿一个魔教余孽,被人称“侠”还觉得怪别扭呢。
  “……两位少侠,老夫先谢过救命之恩。”
  阮七一揖到地,可把洛叶吓坏了,赶忙道:“老先生快起,折寿折寿啊。”
  “娃娃,”阮七摇了摇头,拿开洛叶扶他的手,“我和你师父相互欠着恩情,而今又欠了卜知坊与你的,若有机会再见,我会还。”
  “老先生也要离开了吗?”洛叶问。
  “我和你们的目的不同,强行绑在一起也没益处,且分开的好。”
  阮七说完,再不留恋,返身而去,他本有一副桀骜心骨,在这清晨晓风中显得尤为突兀,药王阮七可不是个圣贤人,恩怨分明,也好也坏。
  看着他的背影,洛叶就觉得十分纳闷,怎么这样一个人也能忍了师尊的怪脾气,要知道,当年师姐下山时,可是指名十年后要捅他老人家一剑的呢,这石破天惊一个约定,到现在还刻在昆仑山石上,以供后人观摩。
  “师尊……坏了!我的枪!”
  洛叶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对防身宝贝。
  “这个么?”灰扑扑的吴大海从背后的布包里掏出一支□□,半根枪杆,雪练似的晃眼白,可比寻常人家打造的好看多了。
  “是是是……”洛叶也顾不得脏,连着包袱一起抱进了怀里,“你哪儿得来的?”
  吴大海挠了挠脑袋,回想道:“是个公子给的。昨晚你一把我扔出来,我就赶紧跑来挖洞了,那公子就守在这儿等我,让我把这个包裹交给你。”
  “那公子长什么样?”萧子衿一皱眉,追问道。
  “细眉凤眼,五官深邃有点外族人的血统,但是温文雅致的,还用了把玉骨的扇子。”吴大海答道。
  洛叶与萧子衿对望一眼,“果然是他。”
  “我同你一起探一次圣贤庄吧。”萧子衿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让他这么个躲避麻烦的人主动找上麻烦,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洛叶歪着头,神色复杂的瞅着他,“赵闵不算大恶,你用不着跑这一趟去膈应他。”
  萧子衿可不管,他若还落的一样好,便是言出必行。反正这几天,没什么正派人士打上门来,要他以死谢罪,也没什么魔教旧部痛哭流涕,求他光复门楣,总归是闲着,他就爱无事生非。
  洛叶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也就干脆随他去了,一旁的吴大海很是尴尬,这两位年轻的人物已经不需要自己帮忙了,可现在开口提离开,又显得没有胆魄。
  这位汉子的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娃娃呢,以往半日不见,也想那母子想得厉害,现下都出来三四天了,虽然相信坊主的安排,但要他不惦念,也是为难。
  “吴大哥,你回去报平安吧。”洛叶道,“告诉坊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行解决,让她别多费心,好好睡觉。”
  “好好好,”吴大海心中一喜,他拍了拍手掌上的泥灰,刚要走,又忽的不好意思的回过身来,挠头笑了笑,“那……洛姑娘可要小心了,官府可逮的凶。”
  “嗯,”洛叶把酒葫芦晃了晃,仰头灌下一口,她自信笑道:“吴大哥放心。”

☆、母子

  临安城从早上开始,就沸腾起来。
  先是衙门的后院墙,无缘无故的坍圮了一段,然后封街锁巷的不让过路,接着沈大捕头带着人,到处查访,连城门守卫都多了不止一倍。
  像洛叶和萧子衿,这种独来独往都习惯了的浪子,其实完全不受影响,白天可躲,可易容,晚上能翻墙,能灭口。
  影响的,是这两个月刚到临安的另一群人。
  他们的长相,高鼻陷目,虽与中原人的差别不是很大,但骤然有这么一大群,也难免引人怀疑。
  奇怪的是,沈一心的人见到了他们,不仅不加以拦阻,反而放他们一路畅行。只见这群人,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抬着个足有半人高的木箱,进了卜知坊。
  “生意来喽。”
  小陶儿一声吆喝,洛叶不见了踪影,她这个打杂的就得多干一样,看门的任务瞧着轻松,但往来这么多人,要一个个的赔笑过去,也是眼胀脸疼。
  “我找你们的主人。”
  好家伙,说话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络腮胡子,枯草一样的粗发,跟江南温水泡出来的诗人公子可毫不相同。
  这该是草原上牧狼的,这么冷的天气还敢坦着上半身,他来的地方定是严寒无比,小陶儿一个灵秀的姑娘,在这么一大帮的男人里头,显得更加小巧可爱。
  这么个精致的娃娃,心里头七拐八弯,仍是笑脸不改,可不教他们看出破绽来。
  “各位大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话刚说完,只见她错落几步,晃眼已经消失了,这身法得洛叶真传,几年后,也能大成。
  “坊主,坊主……”小陶儿敲了敲门,等里头发出机关闭合的声音,这才敢探头进去瞅了瞅,“有客人来了。”
  “什么人?”萧竹音放下手中的书,洛叶不在之后,她连院子里都懒得去了,一天到头憋在书房里,连崔大夫都怕她憋坏了,连劝多次也是无用。
  “穿着汉人的衣服,但看上去可不像汉人。”小陶儿撇了撇嘴,“不是金,就是辽。”
  “金人吧。”萧竹音站起身来,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陶儿聪明了。”
  “我本来就不笨!”小姑娘可不服,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外面的正是午时,阳光落在金桂树的顶头上,萧竹音的眼睛眯了眯,问小陶儿道:“这几天北边可有传来消息?”
  “有的。”小姑娘掂着脚尖,抬手努力给萧竹音遮点阳光,“都放在书房底下了,坊主想查看?”
  “嗯。”停了停,萧竹音又笑道,“不急,等先看看这几位客人想打听什么。”
  卜知坊,除了一间阴森森的书房,其实还有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堂。
  只是萧竹音生性极懒,连路都不大乐意走,所以熟客也都懂规矩,知道在书房里头找她。
  而这闹哄哄一大缸子的陌生人,书房可是呆不下,才安排在了大堂里面。
  看着粗野的金人,其实规矩并不少。他们来了有五个人,两个担箱子的,两个戒备的,还有一个定是来谈生意的。
  整个大堂里,只有那位和小陶儿搭话的汉子坐着,他的坐姿十分拘谨,挺背沉肩,倒像个常年军旅的将士。
  萧竹音在心里头笑了一下,这样的人大多耿直天真,没什么心眼,让他来谈生意,可只有亏本的买卖能做了。
  “萧坊主……”
  这汉子赶紧起身,想学着文士作个揖,又觉得太过牵强,只好抱拳,咧嘴笑了笑,“我们是……”
  “我知道各位的来历,”萧竹音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请直接说消息与价钱吧。”
  九丈大汉局促的都快涨红了脸,他赶紧将那木箱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在阳光里几乎要把人眼闪瞎。小陶儿喉咙里压抑的惊呼了一声,就算是在卜知坊里,她也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
  萧竹音却不为所动,她确认似的点了点头,指尖拂过箱盖,又把珠宝掩藏了起来,“出得起这样的价钱,想必要买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是,”这汉子犹豫道:“但我家公子可以再加价。”
  “不急,”萧竹音双手拢在薄纱袖中,温言细语,“且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十三年前,洛家村被灭的真相。”
  小陶儿闻此言,吓的一个哆嗦,往萧竹音的身后躲了躲,她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可不想听到些要人命的秘密。
  萧竹音摇了摇头,她微笑道:“这个消息,可不止这一箱珠宝。”
  “姑娘但可开价,只要我家公子拿得出来,定不吝惜。”
  “钱我不缺。”萧竹音说的是实话,卜知坊里人人腰缠万贯,就是洛叶这个穷光蛋的酒钱,也能在临安城里置办一座不错的宅子。
  “那姑娘想要什么?”大汉又问。
  “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消息,你们手上也有我想知道的往事,二者相易,如何?”
  精明的生意人会永远把握这缝隙里的机会。这金人买的,是淮水分界以来,临安城里最大的消息,所以萧竹音作为交换的,也一定是能搅得天下风云突变的秘事。
  金国里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祸事却还要早一点,得追溯到二十几年前。这汉子想了想,实在弄不清楚这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这事我不能做主……”他为难的皱了皱眉,“需和我家公子商量了,才能定夺。”
  “好。”萧竹音也不客气,“那便等你们商量好了,再来吧。”
  “陶儿,送客。”
  其实,萧竹音想要的消息没那么复杂。
  金国二十多年前一场内乱,她这里自有记载,就算不够详尽,推敲推敲,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而今风头已去,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埋了黄土,萧竹音又不傻,要这无用的消息作甚。
  她轻轻叹了口气,嘱咐小陶儿烧上一壶茶。要让洛叶知道她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肯出来,定是唠唠叨叨许多责怪,还不如趁此时在躺椅上晒个太阳,也好省了那些担忧的心。
  而这时,洛叶和萧子衿正窝在酒楼里。
  洛叶会易容,也不知跟谁学来的手艺,只要不作夸张的表情,就可让人辨不出真伪。
  他们两个现在是求学的文弱书生和花甲老母。
  萧子衿是老母。
  为了能占洛叶的这点便宜,他也算是豁出面子去了,洛叶也赏脸,一口一个“娘”的招呼着。
  “娘啊,这酒你可不能喝,对胃不好。”
  “娘,娘,快把桂花糕放下,您的牙可经不起甜了。”
  “娘,您慢点起来,都这把年纪了就服点老,昨天还差点给人拐走了呢。”
  年轻的书生可真孝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自家老母,可有谁知道,老母心里苦啊,萧子衿气哼哼的坐在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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