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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之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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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双方各出几位代表,三局定胜负,倘若公子能拔头筹,那我便不再插手此事,反之,公子便要暂且放下仇怨。”
完颜有晴听的新鲜,他这里有个拖满亦章,金国第三的高手,而赵思明那里,碍于身份他自己绝不可能亲自动手,曾青枫虽然厉害,但也走不过二十招,至于陶远……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完颜有晴的心里,赵思明可不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他狐疑的扫了一眼这个曾御疆岭的将军,抿嘴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多谢。”赵思明抱拳,他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看架势的确心中有数。
“哎哎哎,你猜赵老头会派谁上去送死呢?”
窝在厢房里的两个人头靠头,暗自瞅着外面的热闹,丫头小厮们老早被吓到了,哪还敢到处乱走,跑来取酒取菜,所以便便宜了屋子里头贪杯的。
洛叶此时手里抱着坛上好女儿红,萧子衿则将几个菜盘子放置在火炉上,外头的人享不到的福,却让他两享尽了。
“我猜会是那赵大公子。”萧子衿将鸡骨一转,连丝皮肉都不带出,说话的功夫已经剔好了一大盘子的烤鸡。
洛叶只管张口,她喝上一点酒,萧子衿就揪一小块肉放到她的嘴边,千山门的酿酒师父一流,厨子也不差,可盘算着拐回卜知坊里,那等来年金桂花开,便不会浪费了。
“我猜也是。”她说着,又把窗户上的窟窿捅大了点,现在洛叶和萧子衿可不怕被人发现了,且不论陶远有没有闲工夫来管两个小毛贼,就是他想管,完颜有晴怕也要搅合进来的。
果如偷鸡摸狗的两个人所料,外面的赵思明谦逊道,“我这长子,平生也好武功,杂学百家,江湖后辈里也算搏得了一些名声,就由他来迎战吧。”
赵闵站在人群里,他这时方才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宾客们纷纷让出道路来,他不可推辞,只能摇着扇子走到场地的中央来。
完颜有晴的功夫稀松平常,自是瞧不出好赖,但拖满亦章不同,他只淡淡的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眼,就已经掂量出了斤两。
高手相对,惺惺相惜。拖满亦章对赵闵微微点了点头,赵闵回之以礼,还未等主事者说话,这就算对上了。
“小王爷身份尊贵,岂能与这般莽夫动手。”
曾青枫开腔,他这话引起不小的哗然,临安城里谁都知道赵良玉才是圣贤王府的继承者,所以大多以“公子”来称呼赵闵,而今曾青枫直呼他为“小王爷”,可见宰辅朝臣一脉却偏向赵闵。
“小王爷,”曾青枫走上前来拱了拱手,“你且歇歇,此人让我对付。”
在场所有人里,唯一能不给赵思明面子的,只有这个曾青枫。
他真是个不要命的个性,这场赌局里,压上的可是他自己和陶远的性命,但以方才局势来看,他完全不是拖满亦章的对手,除非仍有后招,否则今日非输不可。
“曾大哥……”赵闵还待说什么,却见曾青枫运劲往他胸口一拍,这一拍,让他踉跄数步,竟退出了战圈。
“哇……”洛叶惊叹一声,“今年找死的人可真多。”
她本就是个不善动脑子的,温室暖酒一熏,就更迟钝了,幸好旁边还有个狐狸心思的萧子衿,偶尔看上几眼,就知道这帮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遂嗤笑一声,道:“你别看那赵闵温文无害,其实也满肚子的坏水,这对父子掐起来,可是一场好戏啊。”
赵思明面色不愉,却也不再说什么,只安心观战,希望借此瞧出拖满亦章或曾青枫的弱点,那么下次应对时,便会轻松很多。
边塞之地敬英雄,曾青枫重道义轻生死,在拖满亦章的眼里,已经算是个英雄了,所以他出手时先留了四分力,尽量不伤害曾青枫的性命。
曾青枫用的,是一对子午鸳鸯钺,他素手以拳法见长,配上这对曾霄汉重金购来的宝物,可谓如虎添翼。
而拖满亦章却仍不用兵刃,以掌破拳,颇有强者风范。
千山门的院子不算小,容了数十桌的宾客,但现下空出的这方场地本就在桌椅板凳之间,又围了许多的人,却也着实不算宽阔。两人短兵相接,才过盏茶功夫,曾青枫已经呼吸不平,略有喘息了。
因地方狭隘,更考验当局者的招式及内力,如洛叶这般轻功高的,便难免吃亏,而曾青枫寻不到脱身的机会,每一次的交手都消耗巨大,盏茶功夫已把他累得够呛。
“呼呼……”曾青枫皱着眉,贴地平腰,躲过拖满亦章横削而来的掌风,却不料他半空变招,狠狠砸向曾青枫的腹腔薄弱处,护体罡气一破,曾青枫如玉山倾颓,猛的冲天吐出一口鲜血。
拖满亦章还待再进,他家公子有吩咐,这信曾的最好活捉,那信陶的最好弄死。
“等等!”
一柄薄玉纸扇携利风盘旋而来,抵在拖满亦章的掌下,扇上尚有余力,能悬空不落,可见其主人内功之强,角度之精妙。
“这第一战,因曾兄之故,我得以暂避一时,但现在为救他性命,赵某却非出手不可了。”
赵闵说着,身形却紧接玉扇而来,右手抄过扇子,左手将曾青枫一推,受伤的人被陶远和沈一心接住了,匆忙唤仆人们连夜去请个大夫来。
“请。”
赵闵话音刚落,只见那金国人自腰袍下取出一柄小巧银…枪,可较洛叶那杆精致的多,比起上手的对敌兵刃,却更像是中原的暗器,不过这般大小,作暗器又委实太大了些。
能让拖满亦章如此郑重其事,赵思明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位长子,对这一仗充满了期待。
银…枪对玉扇,赵闵也算是有经验的,他对武不算痴,却也很难认输,汲汲营营要破这古怪的枪招,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赵闵的这把扇子不是原先的那一把,卜知坊里切磋之后,他便找城里工匠研琢过,玉材质不变,上好的冰种,纹花雕字,可不知为何,这枪尖到了上头就直打滑。
扇面虽是纸质,但其中嵌了金丝银线,再以陨铁掺和,柔韧无比,拖满亦章只觉身入泥潭,处处不得力。
武器之便,或许能胜常人,但如拖满亦章这般的高手可不会为形所困。
他手中枪头抵在扇面上一旋,一股巨力横生,刚强无比,不仅破了赵闵的阴柔内功,更是震的他虎口酸麻不已。
赵闵将玉扇一撤,枪尖穿胸而来,方才与曾青枫的对战中,赵闵便注意到,拖满亦章的轻功非常拙劣,快闪或快退都能延误他转眼一瞬,便是这转眼一瞬,赵闵也对准了拖满亦章的喉咙。
眼看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却不料,这千山门里的晚宴,一波三折,又横生了一段枝节。
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刺杀的姑娘来,她的目标是完颜有晴,正趁着现在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拖满亦章和曾青枫身上时,出手了。
鱼肠短剑在这样的夜里如披墨漆,能见人影却不见锋刃,骤然之间,也让完颜有晴吃了亏。
完颜有晴是马背军营里长出来的孩子,纵使年少,也远比一般人镇定,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往人后退去,而拖满亦章也弃了猎物,向这女子奔来。
三方合围之势,这女子一身打眼的白衣,蒙着面仍是风姿绰约,虽是上了年纪,没有小姑娘的活泼劲,但岁月沉淀风华,似拂水杨柳,让人心生温柔。
女子道:“诸位只围观不动手的可听清楚了,我只要那娃娃的性命,不过我的剑长久不用了,人骨好磨石,来一对我便杀一双,你们找死,我可代劳!”
“月娘?!”
萧子衿这一声喊得压抑却清晰,洛叶吓了一跳,女儿红含在嘴里,差点便要浪费了。
“你又认识?”洛叶狐疑道,“怎么天底下的人你好像都认识啊。”
“你看看她,再看看我,”萧子衿没好气的把离剑抽了出来,“我要去救人了,你来吗?”
“……”
原来是魔教的人,洛叶心里明白了,大晚上的做坏事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套着白衣,性格乖张,别的地儿也孕不出来。
“我不去,你能不拖我下水?”
“不能。”萧子衿得意一笑,拉着洛叶手上的酒坛子就踢门往外走。
☆、魔头
因这月娘的出现,曾青枫与陶远之危得以稍解。
数十目光都盯着这白衣女子瞧,有好奇的也有叹息的。
现下完颜有晴的身边,可不止拖满亦章和那几位高手的保护。中原作为主家,金国太子有难,那是不得不帮。
“你是何人?”
完颜有晴问,他怎么着也算身份尊贵,行踪更是隐秘,驿馆附近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而此人居然能挑对时间前来行刺,可见其背后必当有人。
月娘并不打算答话,她现在被团团围住,要想脱身,得尽快找到薄弱处,她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找死的,自家少主还没找到呢,还不值得赔上性命。
“她叫月娘,是我魔教的护法。”
这声清越如沉溪龙吟,内功稍弱的心头狂震,纵使高手如拖满亦章,也是忍不住一惊。
说这话的人站在屋顶上,明晃晃的月亮照着,眉眼雅致,蒹葭玉树,光这一眼,就知道是个棘手的角色。
他的身旁还蹲着另一个人,黑乎乎的一团,好像还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与此情此景甚为不和,如同滴在山水里的墨汁,碍眼啊,碍眼。
“魔教的人?”完颜有晴记得自己的恩怨里可没有这一笔。
虽说魔教临界北线,从前是两国拉锯之所,现在处于金国境内,但朝廷与江湖从不相互干涉,更别说魔教覆灭的那一年,他还是个不晓事的孩童了。
“少主?”月娘眯着眼睛,想把背着月光的那人看个清楚,奈何风动灯摇,只能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十几年不见,当年那个贴心温柔的孩子也长偏了,月娘老怀欣慰,他们这帮魔教老臣当年可担心了,少主又善良又正直,以后可怎么搅的天下雷响云动啊。
“月娘,”萧子衿拖着那条不情不愿的黑影落到女子面前,他笑眯眯的,十足十的狡诈,“这么多人,我可打不过,快逃吧。”
随即,风中传来浓烟,火势凶猛不可阻,厢房里堆着易爆的酒坛子,只听见一声冲天巨响,屋倒人伤,千山门里头瞬间乱的不可开交。
“老爷,老爷,后头着火了,夫人被困在房里出不来。”
管家附在陶远耳边轻声道,“火势起的很快,东西两个方向都烧起来了。”
“什么!”陶远再没心情去管这一大院子的烂摊子,急匆匆的退了出去,这到底是他的家,困着的是他的妻子,后面还睡着他不满八岁的宝贝儿子,这完颜有晴还是个来找他报仇的,怎么想都怪不得他临阵脱逃。
趁着这一片乱,萧子衿忽然出手,他可不敢在拖满亦章与赵思明面前托大,向来不怎么用的别刀也出了鞘,刹那间如流金泻玉,无数奇形怪状的兵刃相交,各方人马都陷入了混战。
“还不快溜!”与洛叶交手的是赵闵,他身边那位年轻马夫也是硬点子,这两人联手要伤到洛叶简单,但要留住她却不是那么容易。
更何况,赵闵手底下放的水,实在明显不过。
“再不逃,等火扑灭了,天罗地网一织,谁都救不了你。”赵闵挑开洛叶的枪头,沉声道。
洛叶也打得虚情假意,她喝了口酒,甚是为难的摇了摇头,“我也想溜啊,你们两好说话,能放我离开,萧大公子那边可是招招要命,我师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要是见死不救,可不敢再回卜知坊和师尊身边了。”
几句话的空档,各怀鬼胎的三人一合计,打着打着便撞到了萧子衿那边。
原本就乱的不可开交的战局更显复杂,加上月娘仍不死心,逮着个机会就要尝试去捅完颜有晴一刀,把个应对自如的拖满亦章也弄得疑神疑鬼起来。
“走!”
洛叶忽然大喝一声,她手中□□合二为一,挥开两丈距离。萧子衿瞧见那马夫的腰间拴着的白玉,想也不想,这般慌忙的时辰里也要挑下来接到手里,嘴里念叨着,“原来如此。”
“哎呀!傻了吗?”洛叶可是拼尽了力气才争得这片刻的缝隙,她的□□针对的是赵思明,袖箭却拐个弯,照完颜有晴射去,那帮金国人最在乎的就是这小皇子的安危,对着这个弱点打,便能缓下他们的脚步。
“走不脱啊。”萧子衿与她抵背,“沈一心堵了去路,他手底下都是衙门的人,阵脚站得稳。”
洛叶与萧子衿正在抗敌,边打边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寻个出路来,月娘却不慌不忙,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姑娘,竟还有心思去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少主啊,你今年该有二十三、四了吧?这姑娘看上去都快小你半轮了,你可真是道德败坏啊。”
月娘唏嘘,她的身影在火光中翩若惊鸿,游鱼飞鸟般的宁静祥和,萧子衿脸皮厚,这个时候还能占个便宜,他得意道,“洛姑娘救过我一命,我可是要以身相许啊。”
“……”
接连与多位高手过招,洛叶的身上已经冷汗涔涔,也腾不出手来去喝口酒,乍闻此言,只觉一股热血往脑袋里冲去,杀性顿起,辩不得敌我是非,一杆银枪,逐涟涟水波,赶的众人鸡飞狗跳。
“好恶的姑娘。”月娘赞叹,心里却更加欢喜了,“正是我魔教的派头。”
“好了,我们也闹够了,”萧子衿语调一变,轻佻里生了端庄,离剑别刀同出,天地间一道不完满的圆弧,千山门十丈高的院墙一分做二,中央坍圮一段,裂成了半臂宽的通道。
自脚底下漫延起来的颤栗让沈一心挪不动步,萧子衿的那一剑,不止破了墙,还将两个前来阻拦的衙役劈成了两半,血糊在地上,半边身子仍在抽搐,却没有一个人感到震惊。
他这时方才意识到,这院子里交手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厉害,比他心冷,他帮圣贤王府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掩了那么多的罪证,仍是没有这些后生晚辈的气魄。
所以沈一心逃了,他没有拦下萧子衿的勇气,趁着混乱,弃了手中火把往人群里一躲,但能留命便是最好。
赵思明信错了沈一心,导致整个撤退路线空门大开,洛叶和赵闵交换一招,洛叶捅了他一枪,踉跄的赵闵撞到拖满亦章的身上,再想追,那三人已到了视野的尽头,在场所有人没一个轻功绝顶的,徒劳的事,不做也罢。
拖满亦章生的高大,他铁青着脸色,单膝跪在完颜小王子的身边,替他包裹臂上伤口。
这一剑不深,却差点殃及脉下血管,完颜有晴性命无碍,此番惊吓也不能喝退少年人的争胜心。
千山门的火烧了有整整一夜,和那无双府一样,最终只剩下一片废墟。
陶远灰头土脸的抱着赵安离和幼子,一边感谢上苍垂怜,一边又唾骂纵火之人,而简狄只是愣愣的坐在焚毁的土地上,她不敢去看赵思明,不敢问他为何不来救自己。
被困火海的绝望就已经够了,这夜如此难捱,且让简狄做个窝囊人。
现而今,这千山门里只有这摆宴席的院子还算完好,被管家用古旧的屏风隔成了两边。
一边躺着伤者蹲着大夫,一边坐着王子站着捕快。
这些年,中原积弱,这金国小王子明明是来闹事的,却还要人人都陪着笑脸迁就他。
本来皇亲贵胄遭刺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赵思明一个月里有三十天要防你又防他,但完颜有晴要真的死在中原境内可就麻烦了。
“王爷,我遭受了这么大的危险,你们还让凶手逃脱,是无能还是相互勾结?”
完颜有晴也是见惯了大风浪的,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也看不出其他异状,他虽是质问赵思明,但眼睛却直直的瞧着沈一心。
这位鼎鼎大名的神捕弃刀而逃的形貌都被人瞧见了,现下正低着头,任凭赵思明与完颜有晴处置。
沈一心并不后悔自己在那一瞬间做出的判断,他是个求生的人,做着毁尸灭迹的工作便不担杀人放火的罪责。
“完颜公子放心,后来的那两人还有案子在身,我保证,必在半月内寻出他们的踪迹。”沈一心信誓旦旦的说着。
“沈捕头说出这样的话,却教我难以相信啊。”完颜有晴挥了挥手,拖满亦章便站了出来,走到沈一心的身边,“这样吧,让拖满跟着你,若是遇到危机也好有个帮手。”
能得这金国第三的帮助,对沈一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忙不迭的点头称谢,道:“公子放心公子放心。”
逃出千山门的三个人漫无目的得走着,洛叶与萧子衿也算是逃跑的行家了,知道哪条巷子又小又旧,就这么躲藏着外面越来越多的官兵。
月娘看着洛叶是越看越欢喜,她一拉萧子衿,小声道,“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啊?”
“……”萧子衿十分无奈的拉开月娘攀上来的手,昔日魔教和平,这些姑姑婶婶,叔叔伯伯们就爱搅是非,爹教娘下次棋,都当成举案齐眉的范本到处传扬,现在爹娘已故,恐怕自己也是难逃此劫了。
“月娘,我喜欢膈应洛姑娘而已,可不是真要以身相许,”萧子衿说着,拿眼睛偷偷瞧了瞧洛叶,“再说……她也知道我是在逗她。”
☆、荒宅故人
话分两头,且说困在弈剑山庄里的洛江流。
他和楚小冬在这黑漆漆的地道里也不知呆了多久,有水有食,每天除了寻出去的路,便指导这小姑娘几招剑法,楚小冬有天赋,也学得像模像样。
“昨天走完了左边,今天该走右边了。”
小姑娘手里拽着一根线头,循着这根线头,总能走回原处,这几日他们就是以这种方法,将整个四通八达的地道摸了个遍。
而洛江流这时候在做饭。
他身上带着火折子,地道里虽然封闭没有出路,但并不憋闷,墙壁上有许多的蜂窝状通气孔,呈对流之势,所以生火造成的浓烟造不成困扰。
他两都尝过了楚小冬的手艺,所以这项任务算是落到了洛江流的身上。
因为没有火,这小姑娘前几天都就水嚼着干饼,隔壁冰窖里的鱼肉动都没有动过,也是可怜。
洛江流同情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将整块肘子放在临时搭起的架子上烤。
这房间里可算应有尽有,柴火被褥,锅碗瓢盆,不像用来逃难的,倒像是个小家。
肘子一面烤的金黄,油脂溢出,滋滋的冒着泡泡,洛江流撒上一把盐,那厢摸路的楚小冬已经闻到了气味,循着线头就回来了。
“路,找到了?”洛江流一边问着,一边从相思剑上拔下匕首,给楚小冬割了一块烤好的肘子肉,抹上胡椒粉,装在碗里递给她。
“没,”楚小冬答得爽快,她将肘子肉撕开,烫的指尖通红仍然迫不及待,“洛大哥你放心,我快摸到头了,要么出的去,要么还有的困呢。”
“……我要出去。”
洛江流说着,将地上的线头拿起来,问“哪条路?”
“这条……”楚小冬愣愣的指了指背后,“你走的时候可要小心摔倒,不知为何这路上坑坑洼洼……”
她的话还没说完,洛江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楚小冬舔了舔手指,该说的话也说了,着急的人有没有听进,可就不怪她了。
洛江流沿着墙走,每隔一段距离,便停下来附耳倾听,想从细微的动静中,找出这地道的缺口。
他这些天,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耽误了许多事,再不出去,临安城里的大戏便赶不上,十数年的血海深仇也不用报了。
“嗯!”洛江流正全神贯注的想着心事,听着声音,忽觉脚下一空,本能欲躲,狭小的空间里稍一转身便抵上了墙壁,左右受阻,还是磕倒在了地上。
这土入手,细腻柔软,比其他通道中的更具湿气,照理而言,此处深埋地下,池塘浅溪渗不入,钻井之水又太深,该不会出现这种土质。
除非……
洛江流忽然加紧脚步往深处走去,越是靠近底部,这股湿气愈是明显,到最后,连墙壁上都凝集着微小的水珠。
他将相思剑抵在这条死路的封路口,轻轻的敲了两下,实心,但比之他处要松软许多,要破开不成问题。
洛江流手里的线头抖动了一下,他清楚该是楚小冬吃饱喝足来找人了,寂静的通道里,随便说句话回声都很大,纵使隔的远,洛江流知道,楚小冬一定能听见。
“我找到出路了。”
果不其然,线那头的动静变快了,不多时,楚小冬便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和洛江流大眼瞪小眼。
“黑漆漆一块土墙,洛大哥,你是要怎么出去?”
洛江流一言不发,他的手贴在墙上,将原本就十分敏锐的感觉放大,一丝一毫的浅厚波动都逃不开掌握。
土石随着触碰而剥落,他运气沉力,忽然睁眼道,“找到了。”
相思剑随着这一声轻喝骤然出鞘,剑刃灿若霓霞,把火光切得粉碎,松软的土墙轰然而倒,涌进的却不是久违的阳光。
原来,这面墙外,就是弈剑山庄的环庄河,墙一破,水就立即不受阻的冲撞进来,把洛江流和楚小冬卷的磕磕绊绊。
……逃是逃出来了,糟的是洛江流他,不会游泳啊!
潜行在路上的洛叶忽然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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