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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之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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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新松,谭笑禅走后,便被掌令一掌伐折了,此后寻遍各种办法,也不得活,老掌令叹了口气,将烂了的树根挖出来,扔到了山崖下,留着看的伤心物,不如放手的好。
  谭笑禅现在就跟只鬼魅一般,喃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与昆仑,这最后的一点联系,原来早就断了。”
  这个时候的他,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破绽,但洛叶却不敢出手了。
  谭笑禅的气息,微妙的改变着,一句话之前,他还是个有血有肉,能够击退的人,现在却似无处不在的暗影。
  他是人时,纵使难对付,洛叶自认两败俱伤也不会输,但当谭笑禅化成一团夜色后,长生在手,也划不出光明。
  “呼……”洛叶将葫芦上的绳子一绕,谭笑禅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她刚才好像一不小心,把个狂徒放了出来。
  四周都是笑声,时高时低,时而阴森,洛叶叹了口气,将□□接成了□□,往地上一杵,也不打了,盘腿就坐下。
  “小师侄,你得了什么好处要来杀我们?”
  “……”谭笑禅的身形一收,有一枚淬毒的袖箭停在洛叶眉心,“叮”的一声,又直挺挺的坠到了地上。
  以前就是这样!一言不合便袖手抽身,打也不打,昆仑一脉,上上下下都是这个脾气,谭笑禅将牙咬的“咯咯”作响。
  “起来。”
  他一停,洛叶才能借着月光看清眼前人。
  “……果然如此……”洛叶心里难免悲伤起来,现在这个谭笑禅,意气风发,已生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少年气,高傲的昂着头。
  初在客栈相见时,洛叶便觉得谭笑禅太过奇怪,他忽而满脸笑容,忽而沧桑悲苦,连茶与酒都点了两份,饮茶时,默然不语,喝酒时却酣畅淋漓。
  怕是走火入了魔,将一部分的自己永远困在了从前。
  “说说呗,”洛叶仰头笑着,“说不定我就不去金国了,改帮你们。”
  “背信弃义!”谭笑禅“哼”了一声,十几岁的心性,好骗的很。
  “我说真的,”洛叶拉了拉他,谭笑禅将眉一皱,不情不愿的也蹲了下来,“你也知道,只为苍生不为君嘛,金,蒙古在我眼里都是一样。”
  “我是蒙古人。”
  谭笑禅的眼神在瞬间一黯,他头疼的敲了敲脑袋,又自语道,“胡说,胡说,师尊才不会杀我!”
  洛叶就静静的看着他折腾,不急不缓的又问,“草原和雪山,你更爱哪一处?”
  “雪……雪山……”谭笑禅断断续续的回答着,他忽然暴喝一声,“你胡说!”
  这一喝,整个客栈也抖了三抖,躲在暗中,想见缝插针的梭罗曼终于坐不住了。
  血红的薄雾将谭笑禅包裹起来,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梭罗曼单臂叉着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叶。
  “你想将我引出来?”
  “不敢不敢,我只是在尽一个师叔的责任,开导小师侄罢了。”
  既然这会使毒物的人在自己这儿,那其他人至少没有后顾之忧,洛叶拍了拍手站起来,“他这病由来已久,若不点醒,一辈子都会疯疯癫癫。”
  “我又何尝不知……”梭罗曼托着谭笑禅的脸,“但他的过去,我并未参与过多,要如何点醒……”
  “……你爱他?”洛叶活见了鬼似得眨眨眼睛,那吃饭的时候,你还与萧大公子眉来眼去?!
  “噗……”梭罗曼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好看,这副死人的面皮一点也不僵硬,不像洛叶的易容术,跟带着层面具一样。
  “我喜欢年轻的,可口的,他年轻时虽不错,现在可不行了。”
  “他是我的儿子。”
  “咳咳……咳咳咳……”一口酒呛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洛叶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恨不得拔腿就跑。
  怎么到墨取城的路上,会有这许多灾劫,好死不死,先遇到了昆仑手札上重点记载的师侄,又遇到了他的娘。
  照规矩洛叶该尽力让他死前瞑目,但梭罗曼要在,如何开口。
  “小姑娘,你确实是昆仑的人?”梭罗曼问。
  “嗯。”洛叶乖乖的点头。
  “你过来点。”
  洛叶都快缩到小院门口了,梭罗曼冲她勾了勾手指,“我不杀你。”
  阮七没有跟着队伍,若是梭罗曼想,洛叶顶多保住一人性命,这个老妖精的威名就算是师尊,也是每次提起都一阵发憷。
  洛叶一步分作两步走,终于到了梭罗曼面前。
  “我已经活不久了,如果你能点醒他,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梭罗曼的话,十之八九听不出真假,但她那双柔嫩如少女的手上,却有一种枯槁感觉,梭罗曼一生最在乎自己的外貌,怕是的确油尽灯枯了。
  这本就是我的责任。洛叶点了点头,她看着陷入迷茫的谭笑禅道,“比武台上,你杀的是大师兄,伤的是掌令。”
  这句话,犹如雷亟,把谭笑禅震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明明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谭笑禅的面容渐渐狰狞起来,他狂叫着要去掐洛叶的喉咙,却奈何那团红雾如同棉花般把他困在里面。
  洛叶摇了摇头,“手札上记载,你本来痛下杀手的对象,的确是两个刚入山门的小弟子,但却让你的大师兄挡了一挡,他的心脏被你拽出,连赶来阻止你的掌令都受了重伤。”
  洛叶说这话,就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话音冷冷清清的,“你的大师兄,陪你数十个寒暑,顾你冷暖,而你却害怕愧疚,把他的记忆抹个干净,以为自己还是那被捡回来的少年吗?”
  谭笑禅便是从那时起走火入魔的,自走了轮回路,这病就一直没有好起来,他捂着耳朵的手逐渐松开,涕泗横流,如同一个遭了欺负的孩子。
  “曾经,有许多弟子敬仰过你,他们或许口中不服,乐于挑衅,但谭笑禅这个名字,从我记事起就不断被提起,昆仑山,从来没有谁是无关紧要的,当年那刚入山门的弟子,一个接替掌门,一个现任掌令。”
  洛叶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讲道理的本事还欠萧竹音一大截,多少都带着点自己的感情,冷眼旁观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何等艰难啊。
  “你的大师兄,真不该死啊……”
  “大师兄……”谭笑禅砸吧着嘴,他还记得一碗小米粥,大师兄厨艺不好,做什么都能搞砸,唯一一样行的,便是小米粥。
  他刚被师尊捡回昆仑的时候,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大师兄就摁着他的头往里灌小米粥,才没让他饿死。
  大师兄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也凶到不行。
  他最喜欢松树,山前同自己一起种了一棵,师尊还曾半夜起来,重新填了土。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谭笑禅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他只是瞧着脚下一抔黄土,轻声道,“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几章都在谈情说爱……都没正经打一场人全死光了,囧

☆、风花雪月

  梭罗曼知道这声“也好”的意思。
  昆仑弟子,若是逐出师门后,仍有滥杀无辜的行为,便会由执法者执刑。
  “长生”在洛叶手中,她就是那执刑人。
  谭笑禅坦然的面对着洛叶,他与刚才相比,如同变了一个人。
  这个谭笑禅,面容柔和,带着长辈的光辉,目光中冷漠却又怜悯,乍然大悟后的透彻。
  洛叶手中的银枪一转,在他的胸口戳出一朵花来。
  梭罗曼没有阻止,这个美艳的夫人,自指尖开始苍老,半张脸皮顺着额心裂成了两半,嘴里喃喃着,“我早该来的,我早该来的。”
  院子里,最先爆发的血腥味引来了饿狼。
  谢淼四肢并用,倒挂在屋檐下,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梭罗曼。
  他没有舌头,除了一声声的嚎叫,也发不出其它声音来。梭罗曼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谢淼呜咽着自阴影中爬出,像小犬一样,依偎在梭罗曼脚边。
  他的心智或许并不成熟,却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孤狼谢淼是梭罗曼三十几年前捡到的一条狗,他便忠心为狗,为主人欢喜,为主人拼命。
  谢淼龇牙咧嘴的面对着洛叶,仿佛全身的毛发都为之炸起,他一边防卫着滴血的银枪,一边用手推了推一动不动的谭笑禅,几声滚在喉咙里的哀叫后,仰天长啸。
  兴许是过于单纯的原因,谢淼的武学早已蹬至顶峰,若江湖里的人,能放下面子正视他,不出花招,不玩阴谋,堂堂正正比个速度,那当今的天下第一又岂止一个。
  洛叶知道,自己不是谢淼的对手,所以利爪袭向胸口的时候,她动也不动。
  枪上的血,很缓慢的聚拢着,长生是把宝贝,过不了多久,连渍在雕花里的血都会流尽,看不出痕迹来。
  洛叶半低着眼睛,好像在研究那血珠的形状。
  “洛叶!”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她头顶上,一个却是梭罗曼。
  谢淼的爪子停在洛叶胸口,多一分,便要把鲜红的心脏掏了出来。
  “为什么不躲?”萧子衿的眸子,黑的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潭,古井无波,却暗蓄着狂风巨浪。
  “躲不过。”洛叶眨了眨眼睛,她佯装作伪的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萧子衿的愤怒,并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稍有消散,被这么盯着,洛叶也难免心虚。
  被主人喝阻的孤狼一步三回头的重新蹲到梭罗曼的身边,梭罗曼伸手,揉了揉他那一头微卷的长毛。
  “我说过,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梭罗曼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了,她吐出的每一口气,因为常年用自身血肉饲养蛊毒,而带着刺鼻的腥臭。
  “你们这支队伍里,有魔教,有金人,自中原而来,往墨取城去,而你……”
  梭罗曼抬起枯瘦的手指,直直的对着洛叶,“完颜北的女儿,罗轻笑的弟子,你的身上就算没有地图,也会被杜撰出两张来。”
  洛叶沉默了一下,她揉揉鼻子,小心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头领派我们来的时候,身边曾站着一个蒙面的年轻人,你们所有的消息,都是从他口中流出。”梭罗曼的头发在风中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谢淼呜咽着抱紧她的小腿,仿佛想借此留住她,却不知自己的脸上,正泛出了死亡的黑色。
  “兴许是年纪大了吧……”梭罗曼笑了,这个笑容就这么孤零零的挂在满脸腐肉上,“而今,我只想带着他们,陪我一起入黄泉。”
  院子当中,三具尸体。
  洛叶甚至没怎么动手,就这么干掉了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
  心头那股担忧一松,萧子衿踉跄着便往地上栽,要知道来的这几个,都是曾经一时无两的狠角色,萧子衿与苏无邪拼上这一轮,纵使是赢,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身侧的人一倒,洛叶下意识的就去接,手都够到了腰底下,萧子衿却硬生生退了两步,手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喘息。
  洛叶看着自己捞了个空的手,有点发愣,“你为什么躲?”
  “……”萧子衿的眸子看过来,满满当当的难过,洛叶纵使迟钝,也看出来这人是真的不高兴了,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不确定道,“你还在生气?”
  萧子衿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他招了招手,拉着走近的洛叶一起坐到了地上,从头顶到脚底把人看个清楚,确定不曾带伤后,方才展了眉头,“以你的轻功,躲不开谢淼?”
  洛叶还没开口,萧子衿又道,“你是因为杀了昆仑的人,不想躲是不是?”
  “没有,没有。”洛叶赶紧摆手,“他的命,又不比别人金贵,我杀得了别人,自然也……”
  “你的命,在我眼里就比别人的金贵。”萧子衿打断了洛叶的辩解,后者抱起酒葫芦,一边喝一边噘嘴。
  “亲疏有别,你又不想做什么圣人……只是,”萧子衿看着眼前左闪右躲,想逃避问题的姑娘,故作虚弱的咳嗽两声,拉回洛叶的注意力,“别动不动就自暴自弃,你死了,我怎么办?”
  “哦……”
  这个人啊,怎么说话如此的动听,洛叶耳根通红,她伸手戳了戳萧子衿腹部的创口,引来一阵惨叫。
  “疼吗?”
  “嗯……”萧子衿的眼里滚着泪水,被洛叶拦腰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回房,再去请大夫看看。”
  这儿闹了有大半夜,等掌柜连滚带爬跑去报官的时候,这群奇奇怪怪的人早就消失了,只留下五具死尸。
  死相最好的,是苏无邪,一剑穿喉,其次是院子里的三个人,可怜韩停风,先碰到了拖满亦章,又惊醒了柳行路与月娘,这几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才,全身骨头都给打折了。
  “哎呀,我说少主,你现在就享福了。”
  月娘策马慢慢的跟在车架旁边,萧子衿把小窗口的帘子挑开,看外面几个人尘霜满面的模样。
  “没办法,我受伤了嘛……”
  来了五个顶尖高手,就伤了一个人,说实在的,这笔买卖实在折得慌。我要是蒙古头领,非得气的头撞南墙不可,萧子衿幸灾乐祸的想。
  果不其然,这一路前半程还有明盗暗偷之类的来拜访拜访,后半程就太平多了,能杀了梭罗曼一行人的,别说武林中没人胆大包天非来找死,就是带一支规模不算太小的军队,都不一定成功。
  墨取山已经近在眼前了。
  洛叶只从他们的谈论中,听过这座背江的山。
  林葱叶茂,山腰以上经年覆雪,不比昆仑温暖,山石嶙峋,隐隐透着红,出太阳的时候,整个山头都血色殷殷。
  墨取山的左侧还有一道悬瀑,相当壮阔,远远都能听到轰鸣声,震动着整条山谷,名曰:天河倒悬。
  墨取山很美,也很邪,所以能生出萧子衿这样的人来,洛叶站在江心的小叶扁舟上,就这么想着有的没的心思。
  要去墨取城,自然要过江,唯一的旱路已经被蒙古军把守,沿江也都下了套笼,照月娘的话来说,瀑布的下面,水浪冲击,无论落什么在水里,转眼之间就被打没了,自那儿登山,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隔岸无船,这条水,间隔在金与中原之间,渔民们最多只在浅水区捞捞鱼虾,竹筏也就够用了,所以找来找去,只弄来了几张坚固的稍大竹筏,老手艺匠们为年轻小伙子扎的,被完颜有晴百两黄金买下了。
  这年头,会划竹筏的人不多,魔教长在山林,戏于江水,个个都会。
  萧子衿虽是年幼失踪,但行船本事不落下风,他垫了垫竹筏的重量和个头,自己掏钱买了个小的,就载着两个人。
  江风拂面,阴湿而寒冷,洛叶的酒葫芦,重新灌了酒,最后的一坛陈年桂花酿,除此之外,萧子衿还问农家讨来了两坛香甜米酒,现下就压在竹筏上,晃晃悠悠进了洛叶的肚子。
  “你的伤还疼吗?”洛叶盘着腿问,江心有风浪,她又常年踏踏实实的站在平地上,如今颠沛,竹筏显得毫不稳当,而萧子衿腹部还缠着绷带,让他这么积极的干体力活儿,就是洛叶,也有点过意不去。
  “疼啊。”萧子衿撸着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他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粼粼月色下镀着微白的光,有种少年气,“你要是对我有点信心,我就不疼了。”
  他手里的竹竿一挑,随之蹦上来一条银鱼,竹筏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又落进了水里,洛叶“哇”的张大了嘴巴。
  此夜,此月,此江,此鱼,静静往前流动的竹筏,萧子衿眯了眯眼睛,当年母亲就是在这时鬼迷心窍,要与父亲白头到老。
  “洛叶,我果然喜欢你……”萧子衿低低噫叹着,“鬼迷心窍了。”

☆、时雨不沾衣

  竹筏一排排的停在瀑布前。
  靠的不算近,也不敢靠得太近,周围的水汽仍是氤氲着染湿了衣裳。
  这条瀑布名不虚传,山石自上而下有两道突出的圆台,原想把它的气势阻上一阻,却使得冲撞的水浪如万马奔腾,轰轰烈烈的碎在了江面上。
  怎么上去?
  这是所有不熟悉地形的人,心里首先泛起的问题。
  如此天堑奇难,就算轻功盖世,也难保不摔个血肉模糊,更何况,这筏子上站的,还有完颜有晴这样拖后腿的。
  “不难。”月娘与柳行路相视一笑。
  他们的前任教主萧雪时,虽是体弱多病,却精研机关障眼。木石流马之类的工艺活儿,他绝对敢跟鲁,墨两家叫板。
  所以,在“天河倒悬”这样紧要的关口,萧雪时又怎会不留下后路。
  只见柳行路将手里的羽毛扇一旋,这柄轻柔无力的扇子平平滑出,竟能力透雷霆万钧的水势,准确无误的插在机关眼上。
  “都稳住了!”
  月娘冲天吹了声口哨,魔教众弟子提气凝神,专注在自己的竹筏上。
  山体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轰隆”“轰隆”,平静的江面开始泛起波涛,起伏不定,越来越大。
  颠簸的洛叶就快吐了的时候,那瀑布忽然自中间断成了两半,宽愈数米,一层层的石制台阶一面自圆石往下铺,一面从浅水底往上延,转眼连成一片,连个结合处都看不出来。
  “哇……”洛叶目瞪口呆的看着,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翻腾的胃,“这比饕餮还精巧。”
  “两者都出自家父之手。”萧子衿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
  早在山中等候多日的魔教众人也听见了动静,自上而下的挥着手,跟往日兄弟打招呼,萧子衿将撑竹筏的长杆往水里一掷,长啸道,“回家喽。”
  这一声,压过了轰隆瀑鸣,仿佛把胸中豪气都唤了出来,在两岸之间不断回荡,惊的林鸟乍然飞起。
  “回家喽!”
  月娘与柳行路也绽开了笑容,学萧子衿把竹篙一掷,随即一声一声,接连响起,魔教众人一抹额上汗水,拔身登上了墨取山的天梯。
  “这石阶和我昆仑的真不一样。”洛叶是最后一个登上墨取山的,她走得很慢,基本上是一步一停,“昆仑山后,也有这样的天梯,不上人,只下人。”
  萧子衿看她说的难过,便也不打断,只静静听着。
  “那天梯很长很长,站在上面,都看不见尽头。”洛叶叹了口气,“我是要杀人的,昆仑太美太好,容不下我。”
  昆仑的轮回路,三万八千阶,好杀不改,自请下山的,三百八十鞭,老天待罗轻笑薄情,让他先送走了慕容瑾,又送走了洛叶。
  那一段下山路,不比这里的好走,师尊远远的站在最高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人也不看,云海在他脚下蒸腾,真怕他突然想不开……
  洛叶的话,戛然而止,她不必多说,萧子衿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等这一阵伤春悲秋过去就好。
  墨取山中,有一条通道,把整个山腰打个对穿,走过去,就是墨取城。
  山洞里,虽然幽闭,却并不显得晦暗。
  每隔几步,都点燃一盏油灯,却与平素所见的光芒略有不同。
  这油灯发出的光,雪白透亮,一点也不昏黄,灯芯烧的笔直,风吹也不易熄。
  灯油是乌黑的,装在碗状的容器里,可让人捧在手心,下面浮着水,一点也不会烫。
  “哇……”这是洛叶第三次为这里惊叹,“魔教的新奇玩意儿好多。”
  “还有更好玩儿的呢,”萧子衿从架子上顺了一盏油灯递给洛叶,“这油不仅能在水里烧,还能烧个一干二净,留下的水能喝。”
  从中原到墨取山,比计划中的多用了两天时间,完颜有晴早已心急如麻,哪有时间陪这帮满脸事不关己的公子小姐闲逛。
  这一路,总能听到墨取城的消息,费莫将军顽抗不倒,一直高挂免战牌,不与交战。
  蒙古人沿护城河设了防线,长期围城,隔三差五叫嚣挑衅。这么长时间,依旧无人来援,城中恐怕耽于粮草,在这么下去墨取城必然会从内部瓦解。
  “公子不要担心。”拖满亦章低沉的声音在这山洞里莫名的令人安心,他伸手,搭住了完颜有晴的肩膀,“墨取城就在我们脚下了。”
  墨取城,就在他们脚下了。
  出了洞口,陡峭的悬崖,四面不着力,云里雾里,却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城池。
  傍山而建,城小,却是南北贸易交通的重地。
  但此刻,却丝毫看不出城里的热闹,从里到外死气沉沉的,连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又是一片绝境,从这儿跳下去,定然粉身碎骨。
  完颜有晴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来,以便魔教的人整出自家机关。
  但这次,完颜有晴却想多了,这洞口并没有暗藏什么机关,而是直接从峭壁上垂落一道铁索。
  看柳行路和月娘的意思,要到墨取城,就必须借助这条铁索下去,完颜有晴现在明白为什么蒙古人没看着这座山了。
  “我的轻功不济……”小公子勇于承认自己的缺陷,他指了指萧子衿身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魔教弟子,又道“比他们还不如。”
  拖满亦章接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我们金国人,更注重内力与外功,骑马射箭是好手,但都弱于身法。”
  拖满亦章的意思是,铁索之上,他也只能顾着自己,无暇分神照顾完颜有晴。
  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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