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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之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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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洛叶这人,也是绝情的很,上山时,还把赵闵视作朋友,现在冷眼相顾,不至于转眼就将人脑袋砍下来,但其疏远,估计也是陌路人了。
  “洛姑娘,”赵闵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扇骨一合,挡在唇中。
  他的眼神,温雅如故,却有种难以言说的邪气,毒蛇泥沼般让人脱不开身。
  赵闵忽然俯身过来,将洛叶困在椅子当中,居高临下。
  “地图在你的身上。”
  “不在……”洛叶哼哼着,这药不仅能让人全身无力,更是涌上来一股困意,她也不抵抗,随波逐流的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了……”
  “……”
  赵闵脸色一沉,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吩咐傅彩云道,“你与小鬼看着她,洛叶狡猾得很,迷药不能断。”
  “是……”傅彩云应声,而富态的老头子却悄悄拉了拉她,偷声问,“公子是不是对这丫头,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啊?看她跟我看你似得。”
  “别嚼舌根。”傅彩云一巴掌拍了拍蔡有的脑门,“我看公子只是想……”
  这老前辈咽了咽口水,却没再说下去。
  赵闵也不知自己存了什么心思,但可以肯定的一点,绝不是爱。
  他喜欢洛叶的有趣,她就像个小雀儿,能给自己带来快乐,但她同时也是利用的对象,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可以慢慢挖掘。
  赵闵想把洛叶关在笼子里,捏在手心中,想把她生命里的美好一点点摧毁,想让她孤苦无依,想让她变成另一个自己。
  卜知坊中第一次见面时,也只是赵闵单方面的看见了洛叶,那时金桂树尚未凋零,洛叶眠在深碧色的叶间,满身的阳光。
  还有那对精致的银枪,赵闵认得那对银枪,昆仑镇山三宝之一,罗轻笑的武器。
  便是从那时起,赵闵便惦记上了洛叶。
  他遍查过洛叶的所有事,她的出生,她的足迹。
  赵闵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背负深仇大恨,却如此快活,他要给洛叶更多的苦难,要她低头挣扎。
  赵闵有病,病入膏肓,阳光下,一个谦谦君子,而在阴暗处,却扭曲盘桓,见不得他人好。
  这世上,只有一人,依稀知道赵闵的心思。
  这个人现在临安城里,与萧竹音隔着窗与门,静静的说些话。
  “赵闵将你留在临安城里,是想借机除掉赵思明?”
  红楼里正经书不多,但乐谱却不少,萧竹音抱着把琵琶,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
  “但除掉赵思明,并不需要你留在城中。”
  “那便是他不信任我了。”门外的人带着顶遮风挡雨的毡帽,帽檐压的低,手上还握着杆长鞭。
  “不会。”萧竹音摇头,“他的心性,若是怀疑你,你便活不成了。”
  顿了顿,房间里的琵琶声转向高昂,断断续续的弦音连成曲调,颇有黄沙万里的苍凉,“他是怕你跟去碍事,赵闵要杀人了。”
  “糟了!”
  弦音一震,陡然断了,萧竹音急迫道,“洛叶!”
  “赵闵要动洛叶的心思了!”
  门外的人面色一沉,屈起手指来轻敲了两下门扉,“冷静。此处与墨取山相隔太远,你去不得。”
  只听得萧竹音苦笑一声,又道,“我去,也没有办法,赵闵若是动手,我赶不及。”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开了,抵在门框上的人也不知何时消失的。
  萧竹音双手覆在栏杆上,往红楼下扫视了一圈。
  这堂中,恢复了早前的生意,迎来送往,给几个铜板或一叠银票,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陶儿嘻嘻笑着,凭一张抹了蜜的嘴和讨喜的脸,在大门处看家护院顺便招揽客人,而洛江流则永远冷着张脸,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喝红楼中最好的酒。
  “嗯……”楚小冬的脸微微泛着红,萧竹音不养闲人,她又无处可去,便也在这里端茶送水。
  这千金小姐倒也好养活,被人呼来唤去却很少抱怨,只是暗地里爱偷偷瞧着洛江流。
  “洛大哥……坊主好像有事找你。”
  楚小冬活儿轻,这时候已经闲下来了,她爱四处看看,这才留意到了萧竹音的目光,“发生什么了吗?”
  洛江流微微皱了眉,他将手里托着的小酒坛放下,话也不多说,翻身直接跃到了萧竹音的身边,“找我?”
  “是。”萧竹音点了点头,回身入屋。
  洛江流的眉头再一皱,也随着她进了房,关上房门。
  “要问什么?”
  一母同胞,洛江流就不及洛叶可爱,哄人开心的话不会说,插摸打诨的本事更糟糕,一来,便直入主题,半点意思都没有。
  “你们拿了地图。”萧竹音也不客气,说是问,她这话却说的肯定,“三张,齐了?”
  “是。”
  洛叶相信的人,就算于他不甚了解,洛江流也不愿存疑,他点了点头,这三张地图的事,除了兄妹两个,谁也不知道。
  但洛叶离开前,曾经嘱托过,若是萧竹音问起,不必瞒,若不问,也不必多说。
  “果然,”萧竹音似有些愠怒,“所以赵闵才挑在这个时候下手。”
  “洛叶有危险?”杀手的敏锐。
  洛江流也是做了多年恶棍的人,纵使行事作风正派,却也对行业内部,那些暗地里的腥风血雨十分了解。
  而他看见赵闵的第一眼,便直觉这人身上带着阴暗,似要蚕食洛叶,这也是他不愿洛叶孤身入圣贤庄的原因之一。
  “你即刻启程,”萧竹音道,“先去墨取山与萧子衿汇合,而后伺机救人。”
  她说着,提笔寥寥数句写于纸上,交到洛江流手中,“我会传令下去,阎王城所有驿馆客栈为你备马,你到之后,将此信交给萧子衿,他自会明白前因后果。”
  萧竹音向来是个很温和的人,纵使脾气躁的时候,也带着笑意,算计人来不见血,但这时也似着了慌,指尖有些抖。
  洛江流见了,也不多话,只笃定的点了点头,“没事,你放心。”
  “哈……”萧竹音被这么一说,居然当真心安不少。
  房间一扇窗开了,屋里的人翻了出去,而她摸过琵琶上断了的弦,微微笑道,“圣贤庄,我要报仇了。”
  冬天的日子,昼短夜长,使得鸡鸣狗盗之辈也猖獗起来。
  沈一心带人抓贼,一抓便是大半个晚上,到了寅时,才能揉着酸疼的膀子,回府休息。
  门两边还燃着灯笼,值夜的小厮打着哈欠,个把时辰便添点灯油,见老爷回来了,小心开了一侧门,而后又继续没精神的缩进小屋里面烤火。
  沈一心这府邸算大的,里外有两个大院子,三个小院子,他自己住在东南边,隔邻是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而另一处大院子里,还住着两妾一姬,兴许是缺德事做多了,至今无所出。
  自大门往房间去,要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建在水面上,月光凄凄而下,波光粼粼,很别致。
  而今天,这走廊上却低伏着另一个人,阴阳面,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黑白分明。
  一半身子似融在夜色中,一半身子却越发惨白,恍然看一眼,似浮在半空中的残尸,吓破人胆。
  “沈一心,沈捕头。”
  这人原先还在自己的眼前,转眼便飘到身后了,阴凉的指尖抓着喉咙,让沈一心“咔咔咔”的发不出声音,只得勉强点头。
  “很好,我家少主要见你。”
  白不黑连声音都像是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在沈一心耳边嘀嘀咕咕,连半丝人气都没有。
  他也有意要吓一吓这嚣张的总捕,萧竹音不会武,莫到了她的跟前,再将人冲撞了。
  沈一心骤然之间见一残缺之人,夜深人静中,受惊绝对不小,这才失了防御,若是白天二者相遇,白不黑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得手呢。
  把人点了穴,捆严实了,塞进马车里。
  这时的街上已经没有人的影子了,连巡防的官兵也收了阎王城的贿赂,抄着几锭银子在城西喝野酒,白不黑哼着曲,畅通无阻的进了红楼。
  红楼里还热闹着,通宵达旦的莺歌燕舞,肆意的酒香与肉香掺杂一片,白不黑拎着人往里走,没人多问,也没人多看。
  这种地方,沈一心也没少来。
  他是个极其会享受的人,陪着几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照红楼的规矩,调戏台上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虽吃不到嘴,但这不远不近的撩人劲儿,才最叫人色销魂与。
  而在这最混乱的地界上,阎王城便是法,江湖人便是规,就算眼睁睁瞧见杀了人,沈一心也不会出面。
  所以他知道,入了红楼,就再难出去了。
  白不黑夹着他,将地窖的门一推,里头敞亮的,燃的不知是何处的油,清澈透亮,不似外面的昏黄缱绻。
  这门里,已有一位美人,半卧在榻上,正闭目浅眠,她身旁还趴着个雪球般可爱的小丫头,“呼噜噜”睡的正甜。
  门一响,萧竹音便醒了,她侧头,懒洋洋的唤了一声,“小陶儿,客人到了。”

☆、作恶的人

  眠在床头的小丫头也睡的不深,听人唤,便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哇,白叔,你回来的好快啊。”
  小陶儿戳了戳裹成一团的沈一心道,“这就是大捕头吧。”
  白不黑点了点头,他挺喜欢这丫头的,只要不将人弄死,便可随她折腾。
  这地窖,把刚进来的沈一心骇得半死。
  萧竹音呆的地方自然清净,让人打扫过,用一层屏风隔了开来,而另一端,却林林总总挂了数十道刑具。
  这些刑具,沈一心作为公门中人并未少见,但这些刑具,加上白不黑这个人,便是最令人胆战心惊的组合。
  沈一心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便听闻过白不黑的大名。
  这人虽行踪隐秘,极少走动江湖,沈一心更是从未见过,但魔教内,所有混上去的奸细,都能在白不黑的手下,连家里几亩地都吐出来。
  那段时间,动不动听闻哪一派、哪一盟又被灭门了,或是哪个首领又被斩首了,整个地方县衙闹得不得安宁。
  这种手段,光是想一想,已教人背透冷汗。
  “小陶儿,你先出去吧。”萧竹音道,“去厨房吃点东西,再给我和白叔炖碗汤。”
  “可是……”小陶儿不高兴了,脸皱成一团,她也想留下来,看坊主替洛姐姐报仇啊。
  “乖。”萧竹音伸手捏了捏这丫头的脸,小陶儿一撅嘴,有些气哼哼的摔上了门,只留白不黑与萧竹音无奈的对看一眼。
  这屋子里,即将腥风血雨,她还不到这个年纪,只望能够平安喜乐过一生。
  “沈捕头是聪明人,”萧竹音微笑着,她的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无意识的偶尔敲两下,“都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何不免了皮肉之苦。”
  “不不不……”沈一心慌忙摇头,“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我还不想死。”
  “傻话……”萧竹音笑意更甚,“阎王城同样杀人不眨眼,你若不开口,我便将你的家人全拖过来,一个个的剐,剐到你孤家寡人,九族不剩。”
  字字句句,如兜头的凉水泼在沈一心的身上,向来他都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那一方,但现在萧竹音完全不像说笑,她不是个武人,却如当年萧雪时一般,令人闻风丧胆。
  “如何?沈大捕头考虑清楚了吗?”
  萧竹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听说你有一妾,国色天香,温柔巧舌,最是称心,哦,好像近来还偏爱酸梅了。白叔,劳烦再去……”
  “等等……”沈一心的脸都白了,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深深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萧竹音俯视着他,丹凤眼中一阵血光。
  “我说了之后,你会不会留我一命?”
  “不会。”萧竹音冷冷一声,“洛家村血案,你插了手,而我答应一个人,她所有的仇家,我都会赶尽杀绝!”
  “哈……哈哈哈哈……”沈一心笑的前俯后仰,“我的债啊,我的债。”
  萧竹音也不催他,等他渐渐笑罢了,方才开口道,“沈一心,时年四十又二,丁酉年间任杭奚县捕快,初次收受贿赂,沦为帮凶,奸一女,杀一幼童,其后五年间,共捕歹人三个,冤人入狱无数,因勤勉……”
  萧竹音似有些厌恶,“因勤勉正直,调入临安,至今已有一十七年。你为官二十余载,妇孺死伤百位数,而为贪功,陷害无辜之人更是不胜枚举,这债,你已还的很轻了。”
  沈一心从没机会停下来,数一数自己造了多少孽,他愣愣的听着萧竹音说这些数字,如此遥远,自然也不值得悔过。
  “咳咳……”沈一心已是砧板鱼肉,他抬着眼睛,讥讽笑道,“姑娘比我干净?”
  “当然不,”萧竹音坦然承认,“只是天下间,还没人自不量力到找我算账。”
  她又笑了,半倚在床上,“沈捕头既然认输,便将十五年前的事说一说吧。”
  “十五年前的事,我并未参与太多,”沈一心颓唐的缩在地上。
  十五年前,沈一心也还年轻,深谙为官之道,入临安不久,就攀附上了赵思明这根高枝。
  他那时还没什么能耐,但赵思明暗中要做手脚,难免留下些不该有的证据,他只负责将这些痕迹抹掉,因为手脚干净,赵思明对他大为赞赏,也引荐给了曾霄汉。
  此后,平步青云,短短一两年,他已是堂堂天子脚下的捕头。
  那一天,也是个晴好的夜晚,忽有人来敲门。
  沈一心睡得迷迷糊糊,硬被拽起了身。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曾霄汉的义子,曽青枫。
  从他的口中,沈一心明白,圣贤王与几个江湖人屠了洛家村!
  若是别的什么偏远村庄还好,自立门户又没本事,就算被人杀尽了,也只在衙门备个案,随着时间不了了之。
  而这洛家村,以打造兵器为生,朝堂江湖都有交情,若闹大了,恐怕难以收尾。
  而曽青枫来找沈一心,便是希望他日探查,无论发现什么,就地焚毁,连尸体都推入剑庐中烧个干净,尸体上留下的招式便也无从查起了。
  “原来如此……”萧竹音似乎想起了什么,“难怪洛叶入临安,常常蒙面找人对招,约战对象,年纪均五十上下,便是想以此找出仇家。”
  “我照他们说的做了,临了,还一把火,把洛家村全数烧光。”沈一心回忆着,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忽略的颤抖。
  “不过那时候,我也挺害怕的,若是上面追究起来,我绝难担当。”
  “但是没人追究。”萧竹音冷笑一声,“他们当然不会追究。”
  沈一心愣了愣,他至今都以为这整件事,都是赵思明的主意,以为他神通广大,能左右朝政,但看萧竹音的反应,似乎并不止如此。
  正思索着,便又闻萧竹音道,“沈大捕头聪明,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为了前途,当不会真把所有证据都淹湮灭了吧?”
  在这间小地窖困了这么久,沈一心也渐渐冷静下来,他被捆的扎实,又有白不黑时时刻刻盯着,现在要逃出去太难了。
  但他也不是毫无筹码,他看得出来,萧竹音早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女子想要的,是他手上的证据,能让赵思明身败名裂的证据。
  “自然不会。”沈一心振奋精神,躲得过此劫,他便带着如玉远走他乡,这些捞什子的恩怨都不参与了。
  “说吧,条件。”萧竹音看他死气沉沉的脸上又泛起了求生的欲望,不免觉得好笑,“除了你的命。”
  “什……”沈一心瞪大了眼睛,“卜知坊主真要置我死地?”
  “我向来不开玩笑。卜知坊主是生意人,自然要讲理些,但萧竹音卜知坊已被毁,身处红楼,便是阎王城的人,换个无关痛痒的条件吧。”
  萧竹音的话不容转圜。
  一步错,步步错,沈一心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纵使逃得过这一时,也会永远处在阎王城的追杀中,不得安宁。而自己的爱妾,与那腹中胎儿更是难以保全,他有舐犊之心,却怕腆为人父。
  “信,用油纸包好,藏在水中。沿长廊自西往东数第五根柱子下。”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见地窖外有人离开的风声。萧竹音眯了眯眼睛,裹紧了身上那件素锦漆袍,“白叔,我先去喝汤了,您一会儿来。”
  小地窖的门关了起来,里面闷闷响了一声,萧竹音举目看着天上,似一个网兜的灯,露出许多的光来。
  风冷冷吹着,阴暗而残酷的心思挥之不去,她摸了摸,从衣裳里掏出块微硬的桂花糕来,粉状的馅料散在嘴里,多半是不好吃的,但萧竹音却笑了。
  “哎呀,坊主……”再走几步路,便遇到了端着汤碗的小丫头,她捧着个大碗,一边还小声的叫唤着,“烫烫烫。”
  “烫,还不赶紧放下。”
  萧竹音苦笑的摇头,她随手拂了拂石桌上的积雪,小陶儿“哎呦”一声,把碗丢在上头,两只手摸着耳垂,小脸红扑扑的,“排骨汤,洛姐姐说坊主太虚,要多吃肉。”
  这海碗有半个脸盆大,只孤零零放了支汤勺,料到不少。
  “……陶儿,没有筷子……”
  拳头般的大骨,热气腾腾,萧竹音十指如削葱,总不至于拿着啃。
  她坏心眼的看着小陶儿。
  “啊!”
  小丫头懊恼的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又将汤碗端了起来,“坊主,这里怪冷的,进屋吧,我去拿小碗和筷子。”
  她嘴里说着,身形倒是无比快,转眼就闪没了。
  这一夜,开始现了晨曦,快要过了。
  宁静之下,泛着暗涌,萧竹音要掀一场巨澜。
  相府中,曾霄汉也是整夜未眠,他手边放着一封信,总共才四个字,字迹隽秀,是和着上好的茶叶一起送来的。
  “红楼一叙”。

☆、阎王局

  沈一心失踪的消息传得很快。
  城西人多口杂,白不黑夹着个类似大捕头的人进了红楼,也是马上人尽皆知。
  “沈一心在红楼?在萧竹音的手上?!”
  赵思明的手紧紧的掰着桌角,梨木碎成了屑,堆在脚边,“相府那里可有动静?”
  “有。”
  坐在下首的,是断了一支手的赵良玉,他仿佛老了数十岁,两鬓霜白,眼窝内陷,丝毫没有贵公子的光彩。
  “昨日晚些时候,有人送信,入了相府。”
  “嗯?”赵思明眼色一沉,于这件事上,他与曾霄汉绑在一根绳上,当年曾约定,但凡事有变故,便要与对方谋定后动。
  但这一次,沈一心的失踪,萧竹音的邀约,曾霄汉半字不提,可见已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疑心已起,赵思明不得不抢占先机。
  此时,又闻赵良玉道,“相府今晨备了马,往城西而去了。”
  “什么?!”赵思明颜色一变,“什么时辰的事?”
  “卯辰时分。”
  话音一落,赵思明便急匆匆自屋中走出,撞到了端茶送水的管家,也来不及搀扶一下,径直往马厩而去。
  而这时的红楼,也避了生意。
  整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个抚琴的女子与她身边打哈欠的小姑娘。
  萧竹音就这么等着人,而看似空荡的红楼里,也处处危机四伏。
  “坊主,你说谁会先到呢?”
  小陶儿有些不耐烦了,她还年轻,活泼俏皮的心性,又不像萧竹音般手里有个把玩儿的物件,只眨眨难以睁开的眼睛,死盯着大门。
  “小陶儿认为呢?”
  萧竹音的琴收了声,余音震了震渐渐散去,她并无意再接一曲,倒不如同打瞌睡的丫头说说话。
  “嗯……”小陶儿想了想,“赵思明。”
  “为什么?”萧竹音微笑着问。
  “曾霄汉虽然出发的早,但他上了年纪,肯定坐的马车,相府又离的更远。但圣贤王爷现在肯定急吼吼的,马不停蹄赶来,他一定比曾霄汉快。”
  小陶儿得意洋洋,“我没说错吧?”
  “嗯,一点不错。”萧竹音赞赏的点头,“只是除了这些,你还要知道,曾霄汉这样的老狐狸,惯常迟到。若来早了,反而吃亏。”
  “哦……”小陶儿还是有些不懂的,她转了转机灵的眼珠子,想看看坊主到底说的是哪番道理。
  “吁”
  急促的马蹄声停在红楼前,赵思明勒着缰绳四顾了一番。
  红楼不愿意做生意的时候,连门前都冷清起来,没有人先到的痕迹。
  赵思明微微舒了口气,他翻身落马,倒也还算客气的叩了几下门环。
  小陶儿一听这个声响,精神又好了起来,她小跑着去开门,萧竹音便将手拢在琴面上,又奏了曲老调。
  这琴曲很漂亮,婉转沧凉,大开大阖,似出自大漠草原,曾在军中流行一时。
  但这曲子,是写给竹笛的,付于琴上,始终少了份高远。
  赵思明从军数十年,对这首曲子不算陌生,准确说来,这首曲子,便是赵思明所写。
  二十出头的年纪,遇到一生最爱的姑娘,便是再糙的汉子,都能憋几句情话,更何况赵思明文武双全。
  他静静站着,也不打断萧竹音。
  “王爷。”
  曲终了,赵思明也有些恍惚,他听见萧竹音唤他,便抬起头来,轻声问一句,“卜知坊主都知道了?”
  萧竹音点点头,“你,赵闵,完颜姑娘,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还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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