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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神龙七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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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莉娘举手的时候,沙丽乌感到一怔,只有她知道,一鸣与莉娘有肌肤之亲,但如今看
起来,他二人似乎路人,连刚才拉架一鸣都不敢去,莉娘为何赌气参加,这更令沙丽乌如坠
五里雾中,糊涂透顶。
这不要说沙丽乌猜不透,就是雷一亦莫名其妙。
沙丽乌一边惊疑一边已经在地上拾起几根细草,将笺做好,她纤手握着六管细草,上前
两步道:“抽到同样长的,即捉对初赛,胜者再抽笺。”
这一次大家都没有抢先,因为大家都有顾虑。
几乎是同时,五根细草都抽走,每一个捏着一根细草,全愣了!
越是顾虑,越出毛病,越是担心的事情,越要出现。
这笺抽的最坏,亦可以说最好。
原来,正是红衣帮主对黄衣帮主,一鸣对莉娘,剩下的当然是严啸虎对沙丽乌了!
大家都在观望,究竟想看看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如何打法?他们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骷髅
帮主?
在一鸣想来,红衣帮主早巳见过,并非胡奎,而黄衣帮主的身材和“虚空点穴”的手法,
亦决不是胡奎模样,他们究竟是谁?是否与胡奎有关?
他不由地又想起,从“毒蟹潭”救出的疯妇,她又是谁?她为何能使黄衣帮主到“蔷薇
上院”乱杀无辜?
哟!出手了!
黄衣帮主首先发招,这一招绝,好狠!掌劲如山,指影似戟,一下攻向红衣帮主前胸腰
肋致命之处。
红衣帮主打得亦够稳,够武断,连让都不让,展袖挥掌,似圈似拍,封得恰到好处。
众人差点喝彩出声,红衣帮主迅绝地攻出一招。
这一招好像是“崆峒派”的“诡谲轮环”,又好像是“昆仑派”的“鬼斧神工”,更好
像“长白派”的“天南地北”。
然而都不是,其凶狠毒辣,变化诡谲尤有过之,掌势如千军万马,排山倒海涌向黄衣帮
主。
如此眨眼就是十来招,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辣,招招都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之势。
谁也看得出来,这绝非装腔作势可比,完全是一副真刀真枪的打法,早已超越了沙丽乌
所说的“志在印证武功”的说法。
一鸣等看得惊疑不定,都呆立不动,忘了比赛的事。
一鸣又多了一层怀疑,他们胸前虽有骷髅图式,但却无骷髅帮骷髅鞭的特征,出手全是
掌法,而且是单来独往,这难免令人怀疑,他们是否与骷髅帮有关?
一鸣正在痴想,“呼”的一声,迎面一剑攻到。
莉娘已经发招了,而且跟在“戾狼谷”一样,泼辣俱备,又好像已经失去理性,磁力剑
妙用尽出。
一鸣气亦不是,笑亦不是!
气的是莉娘不吭不哈,就要杀一鸣,如果一鸣真要被杀,岂不做一个糊涂鬼!
高兴的是,莉娘这一气,却找到了磁力剑的巧门,不但招式配合得天衣无缝,而磁力的
发挥亦到了登峰之境,连一鸣亦感到身形不稳,处处掣肘!
连莉娘、一鸣这一对都打起来了,沙丽乌同严啸虎当然不能不打。
严啸虎一向是虎虎风生,威猛凌人,可是今天在这种场合,他真变成一只“山猫”,偃
旗息鼓,连一点威风都没有了!
他一向是孤假虎威,打群架为能事,如今叫他单枪匹马作战,刚才举手时,就是硬撑面
子,如今一交上手就全不是那回事。
他如果抽到莉娘,也许还能战个平手,他刚与沙丽乌交手,他想,如此娇美楚楚的姑娘,
总可不失虎神帮往日的威风。
殊不知三招两式刚过,严啸虎顿感大不妙,沙丽乌内功含蓄,自己远非敌手。
幸而沙丽乌一方面在惊疑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的拼命激战,又感于莉娘的疯狂相逼,薄
情如此,不禁替一鸣大为不平,所以急于取胜。
因此,严啸虎还能免为其难,幸成平局。
这只有两个观众的六人大战,虽不能说杀得天昏地暗,但的确亦是惊险百出。
首先是沙丽乌和严啸虎这一对起了变化,十来招一过,严啸虎知难幸胜,鬼头大砍连环
刀一抡,趁沙丽乌未急于取胜之际,来个弃权而逃。
于是,沙丽乌变成了观众。
剩下还有两对。
一鸣和莉娘这一对,莉娘究竟打不过一鸣,但是一鸣怕莉娘再生气,不敢胜莉娘,这将
是永远平手的战局。
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可真打得激烈,打到后来,两人根本相隔数丈,只不过飘然挪移,
双方都是虚空的你一掌我一指地一来一往,而每一掌每一指都是要命之着,这两位当今列为
一流而无疑的高手,都不禁气喘吁吁,额上见汗。
但是,仍然只是平手,难分轩轾。
一直打到下午,看看又快接近黄昏!
首先感到不耐的是莉娘,莉娘究竟是女儿身,加以她中毒后,因忍受毒性的煎熬亦消耗
体力不少,所以一鸣虽然未尽全力,她早已香汗淋漓,不胜其累了。
但是,她的任性和骄矜,使她决不服输,咬紧银牙,继续再战。
一鸣不禁怜香惜玉地,轻轻叫道:“莉娘,歇一歇。”
莉娘娇羞之余免不了女人本色,打不赢就哭道:“雷一鸣,你一辈子别见我。”
说罢转身就如飞而去。
一鸣怔住了,追耶?铁箱问题尚未解决,这一迟疑,莉娘早跑得无踪无影了。
一鸣算胜了,沙丽乌也算胜者,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仍打得难解难分,按说一鸣应该与
沙丽乌一战。
哈瓦刺和沙利多看看两人,自然地退后几步,他们看到一鸣今天心神不属,大有鼓励沙
丽乌趁机一战取胜的模样。
但是,一鸣连对激战中的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亦不正眼一瞧,沙丽乌看着低头忧愁的
一鸣,有点惺惺相惜之慨,两人间,俱无战意。
哈瓦刺急了,但属晚辈,不敢多言,沙利多亦只喊了一声“师妹”,以目示意,责怪她
为何不抢占机先,趁机取胜。
沙丽乌不能装不懂,只好姗姗走至一鸣面前,深深一礼,道:“雷大侠,请!”
一鸣微微一惊,抬头施礼,才看出沙丽乌是来请求比武的意思,一鸣沉吟一阵道:“铁
箱如能属沙姑娘,乃武林之福,一鸣愿告退相让。”
一鸣虽有相让的意思,但明知还有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沙丽乌虽然非常感激一鸣这番
好意,但亦有同样的想法,不由的微抬星目,看看尤在舍死忘生拼斗中的二人。
一鸣自然很容易明了她的意思,继道:“一鸣愿助一臂之力。”
这意思是说,只要你沙丽乌希望得这铁箱,雷一鸣不但退出竞争,而且愿助她获胜,取
得铁箱。
哈瓦刺和沙利多这两个以杀立教的魔头,一听之下,愣了,他们从来想不到人会有这种
好意,那有自己有能力却帮助别人取胜而放弃宝物的?
他们只以为一鸣在不怀好意,想联手对付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后,再来制服沙丽乌,二
人连连向沙丽乌,以目示意,暗暗着急,深恐沙丽乌上当!
激战中的红衣帮主和黄衣帮主,忽然停手不战,看样子最后还是一个混战之局。
自然,二人已经听到一鸣和沙丽乌的对话。
二人准是心意相同的,要联合对付一鸣和沙丽乌。
当二人走至铁箱面前时,一个面南,一个面北地坐在铁箱面前,似在调息,一言不发。
这样,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都在注意他二人,看他意欲为何?
稍停,红衣帮主摆手指东,黄衣帮主摆手向西,凶光闪闪地看着一鸣和沙丽乌二人。
这一下大家都看懂了,沙丽乌斜眸轻笑,二人施施然地走近铁箱,一个面东,一个面西
地盘膝坐定。
四人各霸一方,相距都有二三丈远,除非绝顶高手,是无法在这种形式和距离之下,较
量武功的。
坐在南方的黄衣帮主首先发难,双掌一摊一合,五道劲风,分袭东西的一鸣和沙丽乌,
十道劲风合袭坐在对面的红衣帮主。
这第一招,黄衣帮主已将“虚空点穴”登峰造极的绝艺,首先使出,且其攻击对象,仍
然是以红衣帮主为主,这样一鸣和沙丽乌倒心安了,至少可以明了他们没有联合对付自己之
意。
这种盘坐不动的对招,别人攻来,完全不能闪让,这第一招,三人的应付方法,各有巧
妙不同。
红衣帮主是挡,一鸣是解,而沙丽乌则是穴道移位,硬挺了一下。
这一挡一解一挺,各人路数不同,武功高低,则难分轩轾。
红衣帮主不甘后人,立即还以颜色,双袖陡转,回旋如风,然后一个急圈,劲风立即同
时涌向三人。
红衣帮主这发出的掌劲,与众不同,既没有千军万马的声势,亦没有排山倒海的压力,
就好像一条粗大的绳索,缠向三人,使人如置身真空,活活窒息而死。
这种武功真是空前绝后,天下罕有,如果不是坐着,一鸣等三人跳出旋风外,脱出这种
缠力的束缚,倒也是一件难事。
可是,如今都被旋风罩着,不能移动分毫,如果箱离原位,就等于是自甘认输,败下阵
来。
这一次,三人都用同样的方法脱困,完全以内力抵抗,时间虽然不分上下,但明眼人一
看,在旋风中每人的形态不一,已经可以分出一点高下。
在同样的时间中,黄衣帮主显得有点急躁,沙丽乌似乎有点焦虑,而一鸣一片安祥,恍
若无事。
依照顺序,这第三次发招,不是沙丽乌就应该是一鸣。
一鸣看着沙丽乌,沙丽乌微带羞愧地不肯占先发招。
就在这迟疑的一瞬间,黄衣帮主已经不耐,显得有点气急败坏地往地上兜头就是一拳。
这一拳着地,地上凭添一个小坑,所有的人全都感到一震。
这一拳可提醒了黄衣帮主,这种强烈的震动,正是取胜良法,他立即像擂鼓似的,双拳
不断猛击地面。
地面被擂成一个大坑,震动越来越强烈,连站着的哈瓦刺和沙利多,都连连后退,大有
不耐之势。
但是,坐着的三人,不但不能移动,就是连一点跳动都不可以,如果谁要被震得跳起来,
谁就等于输了。
所以三人都用千斤坠坐向地面,一个个的身子都慢慢地向地面陷落,看起来如山岳峙立,
巍然不动。
可是,如此一来,臀部承爱的震力更大,黄衣帮主的拳头,就好像直接打在三人屁股上
一样。
最感到吃力的当然是沙丽乌,娇嫩的肥臀,那里受得了这无情的打击,立即痛苦形之于
色,额上香汗涔然而下。
哈瓦刺和沙利多,一看完了,沙丽乌如果不敌,七杀教只好退出中原,另起炉灶了!
一鸣此时,再不出手相救,更待何时?
黄衣帮主越擂越快,越擂越有劲,一鸣越看越有气,急于想法阻止,不管三七二十一,
一掌横而扫出。
此时黄昏已过,夜色降临,一鸣一不小心,把铁箱平地扫起,便成了嘶啸飞舞的武器,
疾向黄衣帮主袭去。
黄衣帮主大喜过望,这送来的宝物焉得不要,伸手就想接住。
眼看他手指就要触及铁箱,沙丽乌玉掌轻抬,铁箱凌空又被她招了过去。
一鸣正在为沙丽乌庆幸,眼看她就要抱住铁箱,红衣帮主挥手疾抓,铁箱一个回旋,又
向红衣帮主飞去。
一鸣心中恼怒,以气御物更是他的拿手绝技,只见他摆手反招,铁箱在红衣帮主面门前
飞舞半圈,红衣帮主连抓两次也未能抓住,然后一飞冲天,向一鸣手中落下。
一鸣刚刚要接个正着,红衣帮主一掌扫至,铁箱扑飞掌外,黄衣帮主赴势一招,铁箱藉
这一推一招之力,又向黄衣帮主飞去。
铁箱就在这四人中间,盘旋飞舞,十几个起落,谁也休想接住。
倏然,随着铁箱的飞舞,夜色正浓的广场中,响起了满地滚动的笑声,黑影一闪,只听
来人哈哈大笑道:“铁箱内究为何物?你们难道不怕白劳心血,冤枉拼命吗?”
上官鼎《神龙七绝》
第 十 章 骷髅迷魂阵
上集说到红衣帮主、黄衣帮主、一鸣和沙丽乌,一直打到夜晚,仍席地而坐,拼命在争
夺铁箱。
忽然来了一人,哈哈大笑道:“铁箱内究为何物?你们难道不怕白劳心血,冤枉拼命吗?”
来人是谁?
大家早已看清是老癫丐嘻笑而至。
对呀!铁箱内究是何物呢?
皇帝把铁箱放在“玉蟹石”上的铁柱内,用来镇邪破穴,自然是宝物,大家亦确定是宝
物。
也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呢?
事隔不知若干年,究竟有用还是无用?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老癫丐这么一叫,四人豁然停手,“扑通”一声,铁箱掉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又摆在
场子中间。
孤零零的,好像成了废铁一样,显得那么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样子。
某件东西是不是“宝”?只要有人把它当“宝”才是“宝”!
刚才大家都在狂争猛抢,如今大家只有一个想法:“把它打开来看看!”
最急的是红衣帮主。他迈步向前,举掌就劈。
“哗啦”一声,铁箱开启,红衣帮主瞪目一视,只气得“啪”的一足,铁箱一翻,滚出
一物,众皆哑然。
大家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豁着性命拼了半天,原来里面装的是一个铜铃。
红衣帮主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掉头如飞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黄衣帮主气得一提足,跨前两大步,拾起铜铃,摇了几摇,连响亦不响,用力掷在地上,
一连几个倒翻连环纵,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一鸣看看沙丽乌,很为起先“拱手相让,愿助一臂”的那些话,感到尴尬。
老癫丐倒顶会打圆场,他一边嘻嘻哈哈地,一面上前道:“‘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你们都不要我要,这玩意儿,我老叫化沿门求乞倒用得着。”
他边说边将铜铃放回铁箱,关好箱盖,往腋下一夹,回头拉紧一鸣的手道:“走!”
一鸣看看沙丽乌,是歉意?是留连?是……这份心意,只有他俩懂得。
一鸣终于同癫丐奔出弥勒城,一鸣不禁问道:“前辈,你的毛驴呢?”
老癫丐一本正经地道:“毛驴一向踱方步惯了,最近我老是快来快去,它固执不干,这
一次我把它放在诏山,冷落它一阵子,就好了!”
老癫丐又恢复了他谈话机锋,两人在夜色苍茫中,说说笑笑,越跑越快,一鸣不禁问道:
“前辈!我们往何处去?”
老癫丐道:“你的小媳妇呢?”
一鸣道:“你是说莉娘?”
老癫丐喝叱道:“你不是分头去找她吗?”
一鸣嗫嚅道:“我在砚山一个古洞中找到了她。”
老癫丐道:“人呢?”
一鸣眼眶一热,泪水充满了眼圈,声音有点呜咽地道:“她在戾狼谷要杀我,后来她跑
了!”
老癫丐奇怪道:“她为何要杀你?”
一鸣道:“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弥勒城,又遇见她。”
“你小俩口子好了没有?”
“她又要杀我。”
“嗯?”
“她打不赢,又哭着跑掉了!”
老癫丐一边跑,时而停下来看看,一鸣不在意,亦没有了主意,只是跟着癫丐跑。最后,
老癫丐似乎亦无话可说,嘴里只是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癫丐默然,一鸣也默然,在默然中,二人跑了半夜。
朗空晴夜,半夜跑下来,一鸣一脑子的悲欢离合,渐渐又平静下来,他才发觉,越跑越
荒凉,这条路是从来没有到过的。
老癫丐每停下来看一次,就要转一次方向,转得一鸣晕头转向,不知东西。
一鸣这才注意了,原来老癫丐是在看一种记号。
荒野黑夜,寂无人踪,是何人在这沿途留下这些记号呢?由这些记号的指引,他们眨眼
间已进入了一个狰狞恐怖,巨古嶙峋的荒山,一鸣实在惊奇得不能缄口不言。
一鸣道:“前辈,我们究往何处?你还没有告诉我。”
老癫丐亦显得既惊讶,又焦虑,摇摇头道:“不知道。”
一鸣不由地有点生气,心忖:“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明明是有安排,领着我跑,偏偏卖
关子说不知道。”
天已经微微见亮,山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越来越荒凉,一鸣停止身形,生气道:“你
不说我不走了!”
—鸣几天来亦实在太累了,急需要休息,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盘膝而坐,硬是不走的
样子。
老癫丐在附近找了很久,找来找去,似乎找不到记号,亦感到茫然不知所措,走回大石,
把铁箱往大石上一摆,坐了下来,取下头上的斗笠,无可奈何地道:“小老弟!我老癫丐除
了有点疯疯癫癫以外,绝对不会不诚实,我实在不知道。”
老癫丐既真的不知道,一鸣跑着亦没有意思,干脆眼睛一闭,就运功调息起来。
癫丐知道一鸣需要休息,他本来有话,亦不想讲下去了,他童心未退,打开铁箱,拿出
铜铃把玩,他反复检视,他又从箱底捡出一黄绢,歪着头看了又看,一会儿又把铜铃拿在手
中,数了又数。
突然,他高兴得跳起来,鼓着掌唱道:“不得了!不得了!江湖出现了一件大事情,摄魂
铃,出了世……”
倏然,天火从空而降,铃、绢没有了,大石上仅剩下一口空铁箱。
老癫丐蹬足乱叫道:“宝贝被窃了!宝贝失落了!”
在癫丐鼓掌而歌时,一鸣早巳睁开眼睛,他明明看见红衣帮主将铃、绢盗去,一鸣只当
是无用之物,所以瞪着眼一动也不动。
老癫丐一看一鸣瞪着眼,丝毫不着急的样子,跃身上石,指着一鸣的鼻子叫道:“宝贝
失落了,你知不知道?”
一鸣以为老癫丐又在开玩笑,笑嘻嘻地道:“什么宝贝?”
老癫丐急得直跳道:“摄魂铃呀!”
一鸣几乎喷笑出声,故意发问道:“什么摄魂铃呀?”
老癫丐戴上斗笠,拿起铁箱,指着铁箱道:“就是这铁箱内装的铜铃呀!”
一鸣微笑不语。
老癫丐扑前就把一鸣抓住,道:“走,追!”
一鸣稳如泰山,未动分毫,摇摇头道:“那是你沿街求乞的家伙,要追你追,我不去。”
老癫丐放松手,一副急得面红耳赤,无可奈何的样子,一只手抱着铁箱,一只手摸摸斗
笠,时而又摸摸背上的铁锅草席,老嘴颤动,不知从何说起。
一鸣又问道:“你为何领我跑来此处?”
癫丐低头晃脑道:“你真的不关心摄魂铃?”
“破铜烂铁,我为什么要关心它?”
“那是不得了的宝物呀?”
“有什么不得了?”
老癫丐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如果那铃子被红衣帮主得去,一百个……不,一千个,
一万个神龙七绝令主都将不是他的对手。”
老癫丐把铁箱往地上一放,坐在铁箱上,整整足上的多耳麻鞋,伸长脖子,白沫横飞地
望着一鸣道:“老弟!我老叫化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鸣一看真不是开玩笑,忙收敛笑容说道:“前辈请慢慢说吧!”
老癫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要我先说哪个问题?”
一鸣冷笑笑道:“悉听尊便。”
老癫丐着急道:“你这一说我没有主意了,真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你说先说那样吧……”
一鸣笑道:“先说摄魂铃好了。”
老癫丐急急忙忙地道:“若干天以前,我同胡丽娘、多九公,还有丑婆子,出得蔷薇上
院,当时有个天竺来的圣僧,丑婆子就去了蔷薇上院,他一只摄——摄——摄……”
一鸣急忙止住他道:“前辈你说什么?不要急,慢慢道来!”
老癫丐摇摇头道:“人老了,就免不了颠三倒四的,这两件事情在我心里一挤,我就胡
说八道,不知该先说什么好。”
一鸣道:“不是先说摄魂铃吗?”
癫丐道:“说的是呀!可是我嘴吧就是不听指挥,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连我也听不
懂。”
说完,癫丐又恢复了游戏三昧的态度,一阵破锣似地哈哈大笑。
一鸣知道他心情一轻松,就会说得头头是道,等他哈哈打完,一鸣才用一副催促的眼色
看看他。
癫丐重重地咳了两声,这才有板有眼地说道:“我老叫化亦不知道得太清楚,在几百年
以前,当时亦是帮派林立,邪教百出,皇帝爷喜欢的是天下太平,骄奢淫逸,从天竺求来圣
僧,他凭一只摄魂铃,群魔闻之,轻者废去武功,重者失魂丧命,后来听说这圣僧坐化中原,
大概皇帝爷听这葬身‘玉蟹穴’后代必出反王,故又将这圣僧遗下的摄魂铃,作为镇穴之
用。”
一鸣听癫丐讲得头头是道,不禁疑问道:“前辈为何知道是摄魂铃?”
老癫丐道:“这摄魂铃是千年佛前风磨铜所铸,上面刻有九龙十凤,雕镂精美,栩栩如
生,刚才我数了数十遍,反复观摩,决非凡物,而且另外一张黄绢上,写有‘宫商角徵羽’
的铃谱,所以我敢断定决是摄魂铃无疑。”
一鸣诧异道:“那为什么摇不响呢?”
老癫丐嗫嚅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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