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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神龙七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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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武林形势,倒亦言之成理,忖度形势,见解卓越,别人叫他四明狂客,看来并非真癫真狂,
不禁截住他的话道:‘阁下分析武林形势,使在下佩服得紧,但对贵帮的情形,又使人心胆
俱寒,浩叹不置。’
  “四名狂客冷笑道:‘此所以老夫要借重阁下!’
  “胡奎惊诧不置,不禁追问道:‘借重于我?’
  “四明狂客道:‘不错,借重于你。’
  “胡奎怒道:‘难道你想叫老夫投效贵帮不成?’
  “四明狂客冷冷笑道:‘老夫不但想叫你投效敝帮,作个亲信,而且老夫想叫你研练一
种药物。’
  “胡奎怒喝道:‘办不到,’老夫岂是受人约制之人!’
  四明狂客冷笑道:‘你别发狂,老夫比你狂得紧!’
  “胡奎怒目而视,一歪头道:‘你狂怎么样?你凭什么叫老夫受制于你?’
  “四明狂客向前两步,沉声道:‘第一凭武功,让你十招,第二步揭穿你的丑事,让你
在武林中,为人不齿,甚至被武林之人联手相攻,自取速亡。’
  “胡奎仰首沉思,此刻虽然看清他的面容,但见他面罩无风自动,约略可察出他内心无
限焦急之情。
  “的确,以他的所作所为,岂能插足盟主之争,如果一旦被人发觉,恐怕连‘大王庄’
都真难自保,不禁心中忐忑不安。
  “四明狂客看出他那惶惑不安之情,阴笑道:‘阁下如能屈驾相从,老朽可使你成为一
帮之主,大江南北,俱是帮属!’
  “胡奎默然不语,似是对此重大事事难于决择。
  “良久,方自缓缓道:‘不知何以我能成为贵帮帮属,就会使贵帮各帮团结,共御外
侮?’
  “四明狂客缓缓迫近,笑道:‘阁下以后便知,此时此地,不便多言。’出其不意中,
右掌疾伸,并指如戟,直向旱天一鹞胡奎‘志堂’穴点到,‘嘭’的一声,胡奎硬生生摔倒
尘埃。
  “八个灰衣蒙面人簇拥而上,将胡奎高高举起,呼啸而去。”
  银髯老者言毕,似是微感疲惫,不禁舒壁伸腰,吁了一口长气。
  下鸣此刻内心亦是疑团百转,如今胡奎究竟是那一个骷髅帮?他们的老巢在何处?大王庄
是谁将它毁掉,是四明狂客呢?还是胡奎自己?胡奎是否和自己的母亲…,”四明狂客是否和
丽娘的母亲……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这种丑闻,逆伦之事,实在感到难以启齿,这些,是
否将玷污他对胡丽娘的爱情,连他自己亦难于解答,因此,愣立当地默默不语。
  三老闻之,亦是齐齐慨叹不已。
  莉娘从小生长在山洞中,虽然跟着一鸣出道武林,到还是一个未经大风大浪的少女,对
武林中阴谋诡诈,人间伦常之事,了解得有限,是以并不像刚才那样热泪盈眶,大哭不止,
反而天真地问道:“以后怎样,你去看那长发妇人没有?”

  银髯老者道:“他们去后,我便匆匆赶回那石室中,此刻,已经不见那白猿踪影,而那
长发人已奄奄一息倒卧在地上,我四下搜索,始终未见那白猿的影子,连石榻上那小女孩,
亦不翼而飞,慌急中,我推了推那长发妇人。
  “那长发妇人微微睁开双目,但见她嘴唇掀动,老半天才喊出几声:“丽娘……梅……
娘大……妞……二妞……”下面的话音,已是使人无法听清,便又晕了过去。
  “我顺手给她把一把脉,结果并无大碍,只略闭‘太阴心经’,休养几日即可复原。
  “这时东方渐白,曙色迎入,我因有事要赶赴‘昆仑居’,不能为她一人,而牺牲无数
同门,因此,我只好倒出两粒‘回天补阴丸’,寒入那妇人舌尖之下,遂离洞而去。”
  此刻莉娘粉面含疑,目注窗外云天,陷入沉思之中。
  一鸣喃喃自语道:“那梅娘又是谁呢?”
  大老答非所问道:“胡丽娘母亲死时说些什么没有?”
  一鸣目含泪光,缓缓道:“她只喊了两声‘吾夫胡奎,吾女丽娘……’后就与世长辞
了。”
  大老长叹一声道:“她真是含恨九泉……”话未说完,众人俱为丽娘母亲的遭遇掬一把
同情之泪。
  莉娘此刻似是被银髯老者的叙述,唤回了些淡淡的记忆,在她潜意识中,蓝衣蒙面人、
长发妇、石榻、白猿,一桩桩,一件件,是那么鲜明,又是那么遥远;是那么接近,但又是
那么模糊。
  啊!对了,模糊的记忆,从遥远的潜意识中反映在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记得曾躺在白色而毛茸茸的怀里,度过一段岁月。后来因遭逢一
次惊天动地的惨变,白色的影子失踪了,她堕入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生存的本能,使她饥
必寻食,寒必避风。这样不见天日的生活,不知有多久,有一天她才接触到美丽的天地,接
触到阳光,接触到五光十色的山花野草,她开始慢慢探索这世界的奥秘。
  后来一鸣堕入那山洞中,她与一鸣相遇,朝夕共处,互相在一起练功习字,摘果寻乐,
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一鸣使她懂得更多,了解更多,她觉得和一鸣在一起是快乐的,感情
是微妙的,事事物物都是美的。
  可是如今,一鸣闻银髯老人的叙述后,伤怀不已,不知他为的是丽娘还是为疯妇?为胡
奎还是四明狂客?爱与恨,情与仇,交炽煎熬着莉娘纯洁的心灵,她不禁“哇”的一声哭了
出来,将温香软玉般的娇躯倒入一鸣怀里,仰着带雨梨花的粉脸道:“哥哥,我想起来了,
她是我的母亲!”
  一鸣倏然一惊,问道:“你说的是谁?”
  莉娘嘤嘤啜泣道:“就是‘毒蟹潭’救出的那疯妇,如今老前辈说出的那长发妇人。”
  一鸣道:“那你是那白猿带走的了?”
  莉娘只“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大老目注一鸣,指着莉娘道:“她是梅娘了,为何叫莉娘呢?”
  一鸣将他如何坠落山洞而遇见如今的莉娘,及为了纪念和怀念丽娘而将她取名莉娘的事
说了一遍。
  大老目光一扫一鸣和莉娘,缓缓说道:“如今你们三人有着共同的仇恨,你们三人应该
是一个心、一个体。雪耻复仇,安定武林之责,全落在你们双肩之上,望雷大侠、莉姑娘多
多善自珍重……”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三老亦同时跟着站了起来。
  贞静禅师惊问道:“四位施主意欲何往?”
  大老微微一笑答道:“‘邛崃四老’野鹤闲云,从未在别人家处过夜,如今……”话声
未了,五枚暗器带着嘶嘶之声,穿窗而入。
  蓝色闪光,有若晴空电闪,一晃而至,只听大老高声喊道:“众位小心了!”“嘭”的
一声,五枚暗器齐齐钉在八仙桌上,入木寸余。
  此刻,众人环拥而上,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原来那五枚暗器,正是旱天一鹞胡奎成名
江湖的“惊风十字镖”,镖尾略呈淡蓝色,想来多日不见,竟然练镖之术又有了进境。
  莉娘首先发难,尖叫一声,身子凌空飞起,“嗤”的一声长剑出鞘,疾如惊鸿般穿窗而
出。
  一鸣大喊一声,“莉娘!”侧身斜射“乳燕穿帘”紧随身后。
  身子刚一着地,忽听“泉庵”门外传来阵阵凄历的哭声,哭声中尤夹杂声声“师父!”
的呼唤,一鸣此刻心想:当真是祸不单行?转身就向“泉庵”门外奔去。
  方一跨进大殿,一条黑影欺身而出。
  一鸣倏然一惊,定神看去,却原来是莉娘从大殿龙柱后走了出来。
  莉娘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张,见了一鸣,粉蝶般扑入一鸣怀里,大哭道:“哥哥!他
又跑掉了!”
  此时那传来凄历的哭声渐近,似是已进入“泉庵”之中。
  一鸣一拉莉娘道:“我们看看去!”双双大步走出大殿。    一鸣、莉娘走下石阶,一
眼看见两个青衣小婢扶着一位青衫的老妇人,缓缓行来。
  那老妇人低垂着头,双足未曾着地,似是被两个青衣小婢扛着前行。
  将至台阶,莉娘尖叫道:“神州老前辈!”一个身子疾扑过去。
  一鸣此刻已看清那老妇人的全貌,她确是“神州老尼”,但此刻亦是晕迷不醒。
  莉娘双膝跪地,素手拉着“神州老尼”的衣襟,不住地摇撼,哭喊道:“神州老前辈,
你怎样了?”哭声凄惋,叫人心寒。
  此时,大殿中急急奔出五人,当先是贞静禅师,后面跟的是“邛崃四老”。
  贞静禅师面容惨白,行动踉跄,只见她跌跌撞撞行来,及至看见“神州老尼”,“嘭”
的一声,跪倒石阶,嘴里刚喊出一声“师父”,便一头栽倒在地,晕迷不醒。
  一鸣、银髯老者赶快上前扶起。
  此刻,两个青衣小婢已缓缓扶住“神州老尼”,走向左边禅房之中。
  银髯老人吩咐三姥、四姥扶着贞静禅师,命她们扶向右边厢房之内。
  莉娘满面泪痕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一鸣手臂道:“哥哥!你看怎么办呢?”
  一鸣此刻已是心神无主,俯首沉思。
  大老长叹一声,道:“雷大侠、莉姑娘,我们看看神州老前辈去吧!”说着转身走去,
一鸣、莉娘紧随身后。
  三人联袂走进云房,但见神州老尼仰卧禅床上,犹自奄奄一息,尚未苏醒过来,两个青
衣小婢侍立床前,默然不语。
  大老缓缓走近禅床,两个青衣小婢让至一侧,一鸣、莉娘立于大老身后。
  大老检视神州老尼后,肃然道:“神州老前辈中了暗器!”
  一鸣满面愁容,疑惑不解道:“前辈可知中的什么暗器?”
  大老沉声道:“‘毒蒺藜’!”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囊子,裂开“神州老尼”右边衣袖。
  但见右臂上齐齐中了五枚“毒蒺藜”,构成一径约寸余的“十”字形状,堪堪与胡丽娘
中者一模一样。
  莉娘惊呼道:“哥哥!又是‘天山一怪’?”
  大老突然一愣,良久方自喃喃自语道:“天山一怪何以会伤害神州老前辈?此事真叫老
朽百思不解?”
  —鸣道:“据前辈言中之意,莫非神州老前辈已然与那天山一怪有何关系不成?”
  大老长叹一声,道:“七八十年前,江湖上有五位知名人物,顶尖高手,那就是无极狂
魔、天山一怪、冬烘老樵、神州老尼、四明狂客。在这五人中,只有神州老尼,清历自守,
解人疾患,是以江湖上赠以‘一朵清莲’的绰号。”微微一顿,又道:“五人虽为当代武林
高手,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五人中除神州老前辈外,其余四人俱为狂妄孤僻、无恶
不作的魔头,但是他们的行为纵然是我行我素,而五人之间尚且互不侵范,各不相扰,如今,
事隔多年,想不到那天山一怪、四明狂客,居然出道江湖,争名夺宝,与帮作乱,暗器击伤
神州老尼,唉!我看江湖上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言下无限感慨。
  此刻一鸣正与“神州老尼”运功吸出“毒蒺藜”,真力凝聚,不敢答语。
  莉娘秀目一翻,道:“老前辈,你所讲的那五人,是不是‘东魔西怪笑面虎,一朵清莲
开四明’中所指的五人呢?”
  大老瞪着眼,诧异道:“对!对!你怎么知道?’’
  莉娘小嘴一噘,道:“我听哥哥讲的嘛!’’
  一鸣将“神州老尼”臂上“毒蒺藜”吸出,额上已然汗流涔涔,莉娘迅快掏出一方手帕,
挨近一鸣身侧,替他擦掉额上汗珠,轻声问道:“哥哥,怎么样?”
  一鸣挥手叫银髯老者,立刻将身退立一旁,道:“不知道!”说着摇了摇头。
  此时大老走近禅床边,探手为“神州老尼”把脉。
  良久之后,神色肃然,道:“中毒已深,不过幸喜神州老前辈内力精湛,已然迫住毒性
流行,待老夫给她两粒药丸吃下,如果在一刻之内苏醒,便无大碍。”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
玉白色瓷瓶,倒出两粒银色药丸,从几上端来一杯温开水,硬将那药丸灌入神州老尼口中。
  约莫顿饭工夫,只见神州老尼悠然长吁一口气,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嘴唇颤动,断断续
续的吐出了几句话,道:“毒……瘴岭……蔷薇……正院弥……勒城。”左臂不停地挥动了
几下,重又陷入晕迷之中。
  一鸣走近大老,轻声问道:“前辈可知她话之意吗?”
  大老仰首沉思,半晌方缓缓答道:“据老夫猜测,那毒瘴岭,蔷薇正院,弥勒城如今处
于危急之中,以神州老前辈之意,示意你二人速离‘泉庵’赶往救援。”
  —鸣沉思道:“这毒瘴岭从未听人言及,不知前辈可否见告?”
  大老一捋长髯,肃然道:“这个老夫亦是孤陋寡闻,无从得知!”微一停顿,接道:
“依老夫之见,雷大侠与莉姑娘,不妨即刻离此,以免为此清修之地带来无谓之祸患,再者,
方不辜负神州老前辈的一番好意。”
  一鸣闻大老之言,内心踌躇难决,若此刻离开“泉庵”于心不忍,如留待此地,若果真
如大老所言,为泉庵带来无妄之灾,不但罪孽深重,更有违背神州老辈之意,是以愁思不决,
愣立当地。
  莉娘一看一鸣呆呆地望着晕迷的神州老尼出神,知他内心踌躇不决,心中甚是不安,不
禁插口道:“如果前辈能断言神州老前辈无生命之危,我们即刻离泉庵而去,否则……”
  大老截住她的话道:“姑娘有话到外面讲,此刻让神州老前辈好生安息一会儿。”随即
拉住一鸣和莉娘步出禅房,并以目示意两个青衣小婢好生看守。
  刚一出门,但见贞静禅师与三老急急走来。
  贞静禅师比刻已神智清醒,但却满面泪痕,容颜泛白,当她一见大老拉着一鸣、莉娘步
出禅房,不禁急急问道:“施主,不知我师父伤势如何?”
  大老道:“想来并无大碍。”稍一沉思,道:“雷大侠、莉姑娘要走了,我们不妨送他
们一程!”话中之意,简直在喧宾夺主,下逐客令。
  莉娘妙目一睁,便待发作,一鸣听人家全是一悉好意,况且如今既查询不出一些信息,
如此再呆下去,岂不误了大事,当下藉机答道:“众位不必远送,在下就此告辞。”回身拉
住莉娘,大步向泉庵门外行去。
  行未数步转身向众人道:“诸位前辈,静禅多多保重,望上苍保佑神州老前辈早日复
原……,’出言未毕,已是珠泪盈眶,一转身,和莉娘疾奔而去,片刻之间,穿入林中不见。
  一鸣此刻满怀心事,茫茫天涯,何处去找“摄魂铃”?去找丽娘?毒瘴岭是什么地方?无
数疑问,汇聚胸臆,是以步履缓慢,莉娘在后面一步一趋,甚是不耐,问道:“哥哥,那胡
奎的‘惊风十字镖’为什么未伤我们呢?”
  莉娘本来听大老叙述后,知道胡奎是他父亲,他与胡丽娘是亲姊妹,然而她在讲话时从
未叫他父亲,而直呼其名,虽经一鸣劝说过,而她倔强不认。
  一鸣一怔,道:“这事我倒未曾注意,以他数十年的修为,竟能在数尺之内对几个毫无
防范之人,发而不中,不知是何用心。”
  莉娘道:“他将我们说的话全都听去了吧?”
  一鸣道:“我想未必,但不知他为何追来泉庵?”
  此时夕阳含山,人影散乱,树林荫翳,鸣声上下,一轮冰魄由东方冉冉升起。
  一个大转弯,二人踏上官道,官道上此刻杳无人烟,一鸣、莉娘颇感怪异,心想:为何
这人约黄昏的良辰美景,竟然有空山寂寂之感?
  车辚辚,马萧萧,一辆乌篷马车从二人身后驰来,那篷车来势奇快,片刻之间,已然来
至二人身侧。
  一鸣、蓝娘闪身让至道旁,只闻那车中一位狼嗥狗吠般的声音说道:“老头子,咱们三
天之后在‘毒瘴岭’鬼吟潭见面。”
  一鸣、莉娘俱不禁一怔,暗道:“此人是谁?这‘毒瘴岭’是什么去处?”心中一急,不
免加快了足步。
  倏忽之间,二人见前面的叉道,莉娘叫道:“哥哥,那蔷薇正院怎地无一点灯光?”
  一鸣回头一望,果见林荫深处“蔷薇正院”漆黑一片,这一惊非同小可,迅速回身,拉
着莉娘急急向“蔷薇正院”奔去。
  刹那间,二人来至“蔷薇正院”门前广场之上,突觉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来,使人欲呕。
  一鸣星目中神光电视,缓缓向场内搜寻。
  此时,寒月高悬,清辉澈照。
  突地,在旗台之下,发现十数条横卧地上的黑影。
  一鸣一惊,腾身扑了过去。
  一看之下,面色变得死灰,眉目间一片迷惘。
  原来那横卧地上的黑影,全是蔷薇帮的帮属,一些粉面脂粉娇娃,惨死当地。
  一个个衣衫碎裂,粉嫩的皮肤上条条血痕,死状之惨目不忍睹。
  一鸣此刻变得像泥塑木雕一般,愣立当地,默默不语。
  莉娘走近一鸣,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摇撼道:“哥哥,现在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赶
快到里面去吧!”说着拉住一鸣向“蔷薇正院”奔去。
  走近“蔷薇正院”石阶,一看,门内悄无人迹,黯然无光,月光之下,只见满院狼藉不
堪。
  莉娘天性率直,毫无心机,心中一急,腾身就向门内冲去,大门本就大开,是以她这一
冲,如入无人之境,一鸣伸手一抓,未曾抓住。
  一鸣与莉娘心心相连,生死共系,一掠身急冲过去。
  二人停身伫落在石栏之旁,同时向院中打量。
  忽听莉娘惊呼道:“丑婆子!”飞身向石柱之旁掠去。
  一鸣相继奔了过去,俯首检视,业已气绝身死。
  一鸣浩叹一声,目光缓缓向大厅内电扫。
  此刻,月光被一丛浮云遮掩,光芒黯淡。
  趁着黯淡月光,隐约中,见厅内坐了几人,相向而坐,但却不言不语。
  一鸣一拉莉娘,双双躲入石柱之后,有顿饭工夫之久。
  只见那危坐之人,既未发出一点声音,连动都未曾移动一下。
  一鸣心想:这几人真好性子,霸占了“墙薇正院”,还悠闲地坐在那里赏月不成?他手
一伸,向龙柱上折下一段龙须,抖手弹了出去。
  那石条飞去极快,“噗”的一声,击在正中那人左臂之上。
  但那人浑似泥塑木雕一般,依然原姿不动。
  莉娘此刻,已是怒火高升,按捺不住,不禁娇声吼道:“喂!几个狗贼,你装什么傻,
有种的!到院里来!”说着抽出背上干邪剑。
  莉娘长剑在握,士气如虹,轻移莲步,昂首迈入跨院之中。
  一鸣侧目一望,见那坐着的几人,举目云天,对莉娘吼声充耳不闻。
  此时,天上的白云挪移,清辉照彻人间。
  一鸣竭目望去,那坐着的不是七派掌门吗?心定神清,一惊之下,三足两步急奔过去。
  莉娘惊呼而起,腾身飞过石栏,落入大厅之中。
  一鸣伸手探向宏佛大师胸前,高声叫道:“妹妹,他们都没有死,只不过被人点了穴
道。”话声中,随即拍向宏佛大师“华盖”穴上。
  一个个挨次序拍活:武当掌门普航道长、峨嵋掌门忆鼎禅师、昆仑掌门心灯大师、华山
一剑梅正、青城独秀傅玲、东海神龙鸟主海长青。
  片刻之间,七派掌门俱也“叭”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悠悠转醒过来。
  当七派掌门醒转之际,睁眼看是一鸣,俱不禁一怔,同时齐呼道:“令主大驾回銮,有
失远迎,尚望恕罪!”方欲站起行礼,但却同时摇了摇,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原来七人因被点穴道,为时过久,虽被一鸣拍活,然而血流未畅,筋骨未舒,是以不能
行动。
  莉娘一看七派掌门,虽然已经清醒,却竟然迂腐客套,讲些不着边际的无关之词,一生
气,吼道:“你们怎么啦?蔷薇正院被别人弄得腥风血雨,诸位可否道来?”
  少林宏佛大师沉吟片刻道:“昨夜戌末亥初时分,我们七位掌门人,齐集在这‘一鸣堂’
中议事,突闻门外金铁交鸣之声,片刻,丑婆急奔而来,我们知道事情不妙,急欲起身往外
观看,突地一条黑影如风,迅快绝伦,一闪而至,其身法之奇快,实在骇人……”
  宏佛大师缓缓起身点燃了台上红烛,转身回到原位上坐下,面上泛出惊悸之情,咳嗽两
声继道:“当那黑影飞掠而来之际,带着强劲啸风,台上烛火随风而灭,我方一回头,只感
到‘结喉’穴上一击,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便倒,竟已然不知人事……”

  一鸣道:“诸位掌门中有人看出那黑衣人的面容否?”
  七位掌门各俱面面相觑,答不出话来。
  良久,昆仑掌门心灯大师缓缓道:“此人身法奇快,老衲实是罕见,至于他的身形装扮,
老衲自信江湖之中,阅人无数,但确是不曾见过此人。”
  一鸣喃喃自语道:“据我解穴上看来,此人点穴手法,类似‘天山一怪’,但他这不同
之处,就是他并未用‘八象’手法,而是一般‘神龙探爪’的反点法,来人手法之高,似是
超过天山一怪。”
  峨嵋掌门忆鼎禅师双掌合十道:“来人既不是‘天山一怪’,令主可知他是何人?”
  —鸣道:“在下出道江湖甚晚,孤陋寡闻,与大师相比何止天渊,以大师之见,你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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