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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紫玉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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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这些,只不过是黑衣人目光一瞥间的事!
  就在黑衣人穿窗而入,一言不发站在屋中间打量之际,床上的戴大小姐已经惊啊出声,
颤声道:“你……你是什……什……么人……”原来她并未睡熟!
  黑衣人森然道:“戴大小姐,不用害怕,只管起来。”
  他这一开口,声音低而森冷,敢情就是方才的隐身人!
  戴大小姐惊怖的道:“你……做什么来的?”
  黑衣人冷声道:“你只管起来,我不会难为你的。”
  戴大小姐依然惊颤的道:“你……究竟是……谁呢?”
  黑衣人道:“你不用多问。”
  戴大小姐道:“你……要什么……自己……只管拿好了,我的首饰……都在梳妆台
上……”
  “谁要你的首饰?”黑衣人不耐的道:“我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戴大小姐颤声道:“你和我爹有仇?要……来……杀……我……”
  黑衣人深沉一笑道:“在下已经说过,不会难为你,你只管起来就是了。”
  戴大小姐道:“那你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呢?”
  黑衣人目光森冷,哼道:“戴大小姐,你再不出来,在下要不客气了。”
  戴大小姐惊啊道:“你……你莫要过来.我……我在穿衣衫呢!”
  床间果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唏索”之声,自然是戴大小姐正在穿着衣衫了。
  黑夜人站在床前,等了一会儿,戴大小姐躲在床上、还是没有出来。
  黑衣人忍不住狞声道:“戴大小姐,在下耐心有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快些
出来?”
  就在此时,左首壁间一道房门,突然开启!
  两个一身青色劲装,手持短剑的少女,从门中走出。
  在两个持剑少女身后,眼着走出一个一身缟素,身材秀长,秀发披肩,脸上略带病容的
少女。
  她,赫然是东天王戴天行的掌珠戴大小姐戴珍珠!
  黑衣人方自一怔!牙床绣帐启处,同时跃出两个一身青衣,手持短剑的少女!
  这四个青衣少女,正是伺候戴大小姐的四名使女,春香、夏香、秋香、冬香。
  戴珍珠体弱多病,但这四名使女的武功,可不含糊。
  东天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爱如拱璧,四香不但伺候小姐,而且也负有保护小姐的
责任,因此她们的武功,也经常得到东天王的指点。
  别看她们身材苗条,年纪不大,一身所学,就是江湖上成名的武师,也不过如此。
  戴珍珠粉脸铁青,看了黑衣人一眼,冷冷的道:“我不想吃罚酒,所以出来了,你有什
么话,快说吧!”
  她果然不愧是东天王的女儿,这两句话,说得极为犀利!
  东天王遇害之后,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女,突然坚强起来了。
  就在戴珍珠说话的当儿,四个侍女已经迅快的分散开来,把黑衣人围在中间。
  黑衣人虽然空着双手,但他自然不会把四个手持短剑的丫头放在眼里,口中一阵嘿嘿阴
笑,冷森的道:“戴大小姐原来早有准备,只是这点阵仗,别说唬不倒在下,只怕连保护你
大小姐,都嫌不够。”
  戴珍珠一双凤目,紧盯着黑衣人,冷声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用不着她们保护,
你夤夜侵入我房里来,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黑衣人阴森一笑道:“戴大小姐果然爽快,那好,你只要把两柄古扇交出来,在下可以
不难为你们。”
  戴珍珠问道:“你是为两柄古扇来的?”
  黑衣人道:“不错。”
  戴珍珠道:“两柄古扇,就在我这里,你要我交出来可以,不过我先要听听这两柄古扇.
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你胆敢夜入戴庄,向我强取豪夺。”黑衣人冷声道:“这个你不用
问。”
  戴珍珠轻哼道:“我非问不可。”黑衣人阴恻恻道:“在下要是不说,戴小姐是不是不
肯交出来么?”
  戴珍珠微哂道:“是啊,你不说说清楚,只怕很难走出这间屋子。”
  黑衣人目光愈来愈冷,嘿嘿冷笑道:“在下原意,并不想伤人,戴大小姐如果不交出
来……”
  戴珍珠截着他话头,冷笑道:“你伤不了人,这时只怕连一只蚂蚁也伤不了,不信,你
运气试试!”
  黑衣入听得又是一怔。心中忖道:“这丫头好像有恃无恐,莫要真的着了她的道!”
  心念闪电一动,果然暗暗运气检查,他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不由脸色大变,双日凶
气陡射,厉声道:“你……”
  双手箕张,纵身朝戴珍珠冲扑过去。
  他这—着,自然早在戴珍珠预料之中。
  身子后退—步,冷峻的道:“你已中‘毒龙涎散功香’,一身功力全失,还想逞凶么?”
  黑衣人堪堪扑起,春香、夏香,身形同时一闪而至,挡在戴珍珠面前。春香左臂一格,
挡住来势,夏香适时飞起一腿,横扫而出,她两人配合佳妙,动作相当俐落!
  这要换在平时,以黑衣人一身精湛的功力,别说春香、夏香两人,就是再加上十个八个,
也休想拦得住他。
  但这回他中了“毒龙涎散功香”,一身功力,全已散失,春香横臂一格,就把他冲去的
人拦个正着,夏香横扫出去的一记裙里腿,竟把黑衣人扫飞出去七、八尺远。砰然一声,摔
倒地上。
  秋香,冬香更不待慢,双双一个箭步,掠到黑衣人面前,两支雪亮的短剑,一下交叉落
在他咽喉上,娇叱一声:“不许动。”
  黑衣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会阴沟里翻船,落在几个小丫头的手里!
  此时不但功力痪散,就算武功未失,像这样躺在地板上。被剑刃交叉抵住了咽喉,也休
想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一时不由得急怒交迸,厉声道:“姓戴的丫头,你心机当真毒辣得很!”
  戴珍珠口光冷峻,冷笑道:“我不会武功,不用点心机,能把你擒下么?夏香,你去把
他蒙面黑布撕下来看看他究竟是谁?”
  夏香答应一声,走到黑衣人身边,伸手撕下蒙面黑布.不禁“咦”了一声道:“大小姐,
他会是刘总管!”
  戴珍珠目光一凝,面色冷峻,哼道;“刘寄生,是你。”
  原来这黑衣人,竟是戴庄总管刘寄生。
  刘寄生阴沉的哼了—声道:“不错,是我……”
  左手一抬,手掌之中,已经握着一支黑黝黝的东西。
  夏香眼快,短剑一指,疾然朝他臂弯“曲池穴”上点落。
  刘寄生手中纵然拿着利器,究是功力散失,反应较平时迟钝,夏香剑尖点落,他手腕一
麻,五指松开,从他掌心捏着的铁管之中,无声无息的射出一点乌芒,贴地飞射出去。
  那支射出去的乌芒,从夏香身侧擦过,吓了夏香一跳,惊啊道:“那是什么暗器?”
  刘寄生一脸俱是狞厉之色,哼道:“姓戴的丫头,算你命大。”
  秋香叱道:“刘总管,你敢骂小姐。”
  戴珍珠铁青着脸道;“夏香,你去把他手中暗器取下来。”
  夏香蹲着身子,从刘寄生手上取下一支比拇指略粗的铁管,送到戴珍珠面前,说道:
“大小姐,这是针筒。”
  原来那是一支施放飞针的针筒,筒端有一个极细的针孔,以机篁射出飞针,筒身还有一
条皮带,可以缚在腕后。戴珍珠接到手中,反覆看了几眼,手指突然朝筒身一个蝴蝶翅上按
下。
  这一按,筒端细孔中,立即悄无声息,射出一点乌芒朝地板上射落!戴珍珠目光一注,
本已冷峻的脸上,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黄漆地板上,笔直插着一支两寸五、六分长,细如牛毛,色呈乌黑的飞针!正因它
针身极细,发射之时,既无半点机篁之声音,也没有丝毫嘶风的声音。春香站在戴珍珠身边,
低声道;“大小姐,这针和老庄主……”
  戴珍珠目中隐含泪光,微一点头,冷声道:“秋香,冬香,你们点了他穴道,叫他起来,
我有话问他。”
  秋香,冬香“唷”了一声,双剑一收,出手点了刘寄生穴道,同时娇喝道:“刘总管,
大小姐叫你起来,有话问你,听见了么?”
  刘寄生一身功力尽失,只得任由她们摆布,爬着坐起。
  戴珍珠道:“刘寄生,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我爹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你
说!”
  刘寄生坐在地上,目光闪烁,一脸俱是狞厉之色,哼声道:“不错,我是你爹的总管,
他待我不薄,但他自有取死之道,这怪不得我。”戴珍珠道:“你说什么?”
  刘寄生道:“我说他是自取死亡。”
  戴珍珠柳眉倒竖,尖声道:“我要你说得清楚一点,是什么人买通了你?”
  刘寄生桀傲的道:“没有人买通我,因为我就是负责监视你爹的人,这样你懂了吧?”
  “你说你是监视我爹的人?”戴珍珠深感意外的问道;“那是什么人派你来监视我爹的
呢?”
  刘寄生微晒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戴珍珠目光隐射杀机,冷冷道;“你已经落在我手里,虽然难免一死,但你老实招供,
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若是还想支吾,我就要你尝尝千刀万割,活活的挖出你心来。”
  刘寄生大笑道:“小丫头,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倏然住口不言。
  戴珍珠虽是深处闺房,不谙武功,也从无江湖经验的弱女子,但她毕竟是东天王的女儿,
平日书看得不少,人也冰雪聪明。
  刘寄生的口气,岂会听不出来?心中暗暗忖道:“他好像有许多事情,不敢说出来,那
是想要胁我了。”心念一转,忍不住冷冷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出来。”
  刘寄生大笑道:“大小姐想知道你爹的秘密,和致死之因?还是只想杀了我就算?如果
杀了我,就算替你爹报了仇,那我就不用再说了。”戴珍珠道:“你想要我放你?”
  刘寄生阴笑道:“我还要大小姐的两柄古扇。”
  戴珍珠目光连闪,点头道:“只要你说出我爹有什么秘密,你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和我
爹致死之因,今晚我可以答应放你,也可以给你两柄古扇,你先说吧!”
  刘寄生大笑道:“在下说出这段经过……”
  话声未落,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刘寄生,你还记得誓言吧?现在该是你嚼碎
口中东西的时候了!”
  这一瞬间,刘寄生突然如遭电殛,脸色惨白,全身起了一阵颤栗,嘶声大叫道:“我
死……我死……”
  戴珍珠道:“你说什么?”
  刘寄生坐着的人,忽然低下头去,一声不作。
  戴珍珠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不快说?”
  刘寄生还是没有开口。
  春香叱道:‘刘总管,大小姐叫你快说,你听到了没有?”
  刘寄生依然低头不语.秋香举足在他背上蹴了一下,哼道:“你不开口,小姐就会放过
你么?”她轻轻一蹴,刘寄生坐着的人,忽然身子一歪,往地上倒了下去。
  秋香气道:“你还装死!”
  冬香啊了一声道:“秋香姐姐,他被你踢死了。”
  秋香道:“你少胡说。”
  冬香道:“我一点也不胡说,你看,刘总管嘴里流出血来了 !”
  不错,刘寄生脸色渐渐由青转黑,嘴角也正在流出血来!
  只是流出来的不是鲜血,那是比墨水还黑的黑血!
  秋香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失声道:“大小姐,他真的死了。”
  戴珍珠恨恨的道:“他是畏罪自戕,服毒死的。”
  春香讶异的道:“但我们都没有看到他服毒呀!”
  秋香接口道:“是啊,他双臂都被点了穴道,连手都举不起来,如何能服毒呢?”
  戴珍珠道:“可能是他口中早已藏有毒药。”
  春香道:“婢子这就弄不明白了,他既然要畏罪自戕,口中预藏毒药,为什么要丧心病
枉,害死老庄主呢?”
  戴珍珠道:“他说过他只是有人派来监视爹的,他背后一定另有主谋之人,只可惜他没
有说出这人是谁来?”
  她手巾拿着那管针筒,目中渐渐露出坚毅之色,扬了扬手,说道:“这是唯一的证据,
我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非把这个人找出来不可!”
  说到这里,含着泪光,一指刘寄生的尸体,吩咐道:“你们把他抬下去,这恶贼是杀死
爹的凶手,我要在爹灵前,亲手割出他的狗肺狼心,祭奠爹在天之灵。”
  丁建中满眶泪水,抱着驼龙姜大川(白福)僵直的尸体.放上马车,然后跳上车辕,双
手一抖缰绳,两匹健马,拖着马车,洒开四蹄,沿着青石板的大路,绝尘驰去。
  丁建中的心情,当然十分沉重。
  当他来的时候,只道杀了四大天王,义父血仇.就可得报;但听了东天王的话,谋害义
父,竟然还有幕后主使之人,而这人,却是神秘到连东天王也对他一无所知。
  最使他感到伤心的,是姜大叔的中人暗算,把一条命送在戴庄。要不是姜大叔当年跋涉
万里,把自己送上昆仑,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双手控缰,热泪忍不住从脸颊上滚滚而下。
  当然,常慧也很伤心,姜大叔从小最喜爱他,时常抱着自己逗乐,也传授自己不少武功,
就是亲叔叔,也不过如此。
  如今爹的大仇未报,姜大叔却遇害而死,甚至是谁下的毒手.都找不出来。
  出了南昌府,路面渐渐崎岖。车子一路不停的颠簸,常慧只是低着头.嘤嘤哭泣。就在
她哭得伤心的时候,忽然耳边听到有人低低的道;“小慧快别哭啦,瞧你哭成这个样子!”
  这是姜大叔的声音!
  常慧悚然一惊,不觉立时止住哭泣,拭拭泪,看了姜大叔的尸体一眼,姜大叔不是直挺
挺躺着一动没动!
  姜大叔已经死了,那里还会说话?这自然是自己哭泣中的错觉。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但就在此时,她耳边又响起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小慧,你这傻孩子,大叔哪会这么容
易就遭人暗算?”
  这话明明就在耳边!
  “鬼”。常慧一想到鬼,心头不禁大骇,左手急急掀起车帘,尖声叫道:“大哥,大
哥……”
  了建中正在驾车驰行之际,听到身后常慧的尖叫,立即勒住了缰绳。
  两匹奔行中的健马,同时响起希聿聿长嘶,人立而起,滚转的车辆,一时刹不住,跟着
发出尖锐的拖地之声!
  丁建中迅速的转身过去,只见常慧脸色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犹有惊恐之色,
忍不住问道:“妹子,发生了什么事么?”
  常慧还没开口,丁建中又听到耳边有人接口说道;“没什么,建中,是大叔告诉她,我
没有死,唉,这孩子就吓成这个模样!”
  丁建中听出果然是姜大叔的声音,不由得一怔,叫遭:“姜大叔。”常慧凛然道;“大
哥,你也听到了?”
  丁建中点头道:“是姜大叔‘传音入密’说的话,他老人家可能真的没死。”
  只听驼龙的声音在耳边道:“自然是真的了。”
  了建中眼一亮,喜道:“妹子,大叔真的没死。”
  常慧犹有余悸,说道:“大叔真要没死,他手脚怎么不动呢?”
  她话声方落,只见驼龙姜大川忽然睁开眼来,笑道:“孩子,大叔先告诉你没死,你已
经吓成这样,如果大叔忽然手脚一动,你不把我当僵尸才怪!”
  常慧喜道:“大叔,你真的没死!”她双目红肿.忽然破涕为笑。
  了建中道:“大叔……”驼龙姜大川依然挺直着身子,拦着说道:“快别大声,只怕咱
们车后,会有人暗中尾随,建中,你把车子停在路边去.那里有—处松林,你们去挖个土坑,
把我埋了。”
  常慧听了一怔,急急问道:“大叔,你到底怎么了?”
  要把他埋葬,自然是毒针上的剧毒,无法医治。
  驼龙笑了笑道:“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叔根本没被那厮毒针射中。”常慧道;“我不
相信。”
  驼龙笑道:“区区一支飞针,如何奈何得了大叔,你也真把大叔看扁了,别说那贼子的
飞针,是用机篁射出的,就算它没有丝毫声音吧,飞针射到大叔脑后三尺,大叔也会听到风
声,大叔稍微鼓一下气,几根头发,就把它夹住了。”
  常慧道:“那么大叔为什么要装死吓人?”
  驼龙道:“大叔方才不是说过,那是为了掩入耳目。”
  常慧啊了一声,问道:“大叔你知道这偷放毒针的人是谁?”
  驼龙微微摇头道:“这个倒不清楚,那贼子十分狡猾,躲在我身后放针,当时我想到了
一件事,才故意装作中针倒地的。”
  常慧问道:“大叔想到了什么事?”
  驼龙道:“东天王说的不像有假,他幕后另有主使的人,而此人役使了东天王二十年,
仍然不知其人是谁,可见此人心机极深,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常慧道:“大叔全听到了?”
  驼龙笑道:“大叔就站在院子里,他说的话,我自然全听到了,所以我临机应变,必须
假装死去。”
  常慧道:“这和大叔死,有什么关系?”
  驼龙道:“这关系太大了,你们还没找到真凶。已经露了身份,他们便不难从你们身上,
想到这假扮老苍头的就是大叔,对方是个狡诈百出的人,如果你们两人身边,有我大叔跟着,
他永远也不会露面。”
  常慧道:“现在他会露面了么?”
  驼龙道:“那也不一定,但我中针死去,至少可使他减低几升戒心,而且此事大叔还另
有安排……”
  常慧道:“大叔有什么安排?”
  驼龙道:“目前你们不用多问,先照我吩咐去做.把车子停到林边,挖个土坑,把我埋
下。”
  常慧道:“大叔真要我们把你活埋了?”
  驼龙笑道:“自然不假,放心,活埋也闷不死大叔的,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去做,绝不会
错。”接着又和两人低低说了一阵。
  丁建中一直坐在车辕上,目光不时的朝路上打量。
  这条路,来往的旅客,本来就不多,这时快近黄昏,除了几个赶着进城的小贩,就再也
没有行人。
  当下就依言把马车驰到路边林下,然后跳下车,打起车帘,从车上抱着直挺挺的驼龙姜
大川,转身朝松林中走去。
  常慧早已得到姜大叔的指示,取了一方手绢,装出拭泪模样,跟在丁建中的身后走去。
心中暗忖道:“大叔也真是的,这里又没什么人,要我装作给鬼看?”
  丁建中抱着姜大叔,一直走到松林处,只听耳边响起驼龙的声音说道:“好了,就在这
里吧!”
  丁建中放下姜大叔,从身边抽出长剑,和常慧一齐动手,挖了一个大坑,把姜大叔四平
八稳的放入坑中。
  耳边又响起姜大叔的声音,说道:“好了,你们把土掩上,就可以走了,记住,依我吩
咐行事。”
  丁建中、常慧依言把土掩上。
  两人在坑前跪下,拜了几拜,才行退出松林.常慧依然—路拭着眼泪,回到车上。
  丁建中替她放下车帘,才扬起马鞭,车轮辗着路面,辘辘远去.
  时间快近二鼓。山风到了晚上,就显得分外凛烈,松林间响起了一片如涛啸声!
  疏星淡月,被夜气笼罩的山前,更是阴森黯黑.蓦地—条黑影,悄无声息的在林前出现。
他,当然是人。
  只是天太黑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当然看不清他的衣衫,也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看
到黑幢幢的一个影子。
  黑影身法相当俐落,尤其黑夜中,他那一双眼睛,却炯炯发光,好像猫头鹰一般,不住
的左右滚动,生似在寻猎物。
  他并没在松林前面作逗留.目光朝四周一扫,就举步朝树林中走去。林内没有天光,当
然更黑!
  但黑影入林之后,脚下依然极为轻快,一直往松林深处行去。他一双发光的眼睛,配合
着他的脚步,不住的朝四处搜索。没有多大工夫,就已寻到了驼龙姜大川埋葬之处。
  一坯新土.堆得并不太高。
  黑影脚下一停,目光迅快的朝四周扫过。
  当然,他那两只尖耸而敏锐的耳朵,也帮助他迅快的测听了四周的动静。
  这一瞬间,他目光和耳朵已经凭经验告诉了他,这一片森林间,除了他,确实没有第二
个人。
  黑影从喉头发出了一声深沉的轻“嘿”,双手缓缓提了起来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土
丘逼近。
  就在他逼近到一坯新土前面.不到三尺来远,蓦地,上身一沉,双脚站桩,口中吐气开
声,提胸双掌,抖腕子推出去。
  你别看他个子瘦小,这一式“愚公移山”,双掌平推,力道可着实惊人!
  从他掌心发出的一股无形潜力,有如巨浪撞岩,朝小土堆推去。
  这—刹那,一坯新土,就像被狂风吹过,卷得砂飞土走,洒落数丈之外。新坟,登时夷
为平地。
  原来他和驼龙姜大川有仇,死了他还不肯放过。
  黑影目光阴沉,缓缓收回双掌,人也跟着走上两步.俯下身去,双手迅快的扒开泥土。
  现在他已可清楚的看到土坑中直挺挺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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