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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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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鸿住在五进内院中,武东山尚未跨入门槛,却已听得内眷抢天呼地嚎啕大哭。
  武东山只觉飞鹰帮大祸临头,暗叹一声道:“一念之差,悔恨莫及。”
  司徒鸿死在房内地板上,衣裤被利爪撕裂,脸颊胸股等处各有显明血槽,皮裂肉翻,狰狞骇人。
  武东山面色苍白如纸,额角目出冷汗,暗道:“天啊,飞鹰帮难道要葬在我武东山手中么。”急急出外,命人传讯总坛,一面命大名分堂人手分批暗撤。
  却见一名手下飞报:“霸剑毒刀文啸岑拜望少主。”
  武东山双眉一剔,道:“有请!”
  霸剑毒刀文啸岑快步走入大厅,神色激动不安。
  武东山迎着含笑道:“文兄到来有何见教!”
  文啸岑拉着武东山低声道:“文某意欲暗中相助少主一臂之力,怎奈事有舛错,是以赶来相告。”
  武东山怔得一怔道:“怎么事有差错在下不明。”
  文啸岑干咳了一声道:“文某命人前往百龄客栈诱擒无忧谷高手符竹青………”
  言尚未了,武东山不禁面色大变,眼神威棱慑人,冷笑道:“这就是文兄的不对了,无忧谷与敝帮交情并非泛泛,何况柏姑娘一行系在下接待,文兄竟在敞帮地面行事,敢是轻视本帮无人么?”声色俱厉。
  文啸岑不料武东山说反脸就反脸,忙道:“文某并无加害符竹青之意,只是疑心符竹青在三家店遇上独手人魔冷飞之说恐系故弄玄虚………”
  “胡说,本帮两位高手亲眼目睹冷飞并罹受重伤,看来文兄存心与本帮为敌了………”
  “少主何以如此含血喷人。”文啸岑目蕴怒光,道:“你我相交不恶,文某只是想暗中相助一臂之力。”
  武东山冷笑道:“敝帮被陷以莫须有之罪,风风雨雨处于不利困境,文兄此举无异推井落石,过桥抽板。”
  文啸岑佛然色变,掉头就走。
  武东山暍道:“慢着!”
  文啸岑回首怒道:“你我话不投机,文某不如告辞,难道武少主要强留下文某。”
  武东山鼻中冷哼一声道:“这倒不是,符竹青现在何处。”
  文啸岑道:“为摩云神爪孙道元救走。”言毕快步离去,自此巫毒教与飞鹰帮结下了不解之仇。
  武东山面色铁青,高声喝道:“备马!”快步走出门外,一跃上骑,挥鞭疾驰,抵百龄客栈行至月洞门首。
  突闻一声沉暍道:“武少主请留步。”
  一青衣老者横身拦住,道:“我家姑娘心情不爽,不愿见客。”
  武东山长叹一声道:“看来柏姑娘与在下误会已深了。”
  青衣老者沉声道:“武少主心中明白就好。”
  武东山仰天长吁了一口气,似胸中积郁难舒,黯然一笑道:“相见争如不见,这样倒好,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日,到时在下自会前去贵谷,向柏姑娘请罪。”
  青衣老者道:“老朽奉劝武少主一句不当之言,我们姑娘视武少主无异不共戴天之仇,既然成了仇仇,武少主不如断了这片盲目相思。”
  武东山微微一笑道:“千错万错,总属我武东山错,错在存了一分私心,但无害于贵谷,更伤害不了柏姑娘,无奈棋差一错,故满盘俱输,为赎罪愆,在下不惜开罪各大门派,更与巫毒教主霸剑毒刀反脸成仇,这些话阁下必听不入耳,但在下非说不可,总之在下非要向诬害飞鹰帮之人讨还公道不可。”
  青衣老者冷冷答道:“这是你武少主自己的事,恕老朽无法置喙。”说着略一抱拳退身隐去。
  武东山有心想与柏月霞见上一面,却没这份勇气,踟躇了一下,转身怀着一腔怅惘走出。
  百龄客栈一进门是片平整空旷的大院,两面檐下空处可供来往旅客寄放车马什物。
  突由店外走入三个怪人,均身着一袭土黄色长衫。肩带兵刃,居中一人头大如斗,短发浓眉,环眼狮鼻掀唇,露出一口夹黑扳牙,目光如炬,炯炯慑人。
  左首一人两颜高耸,瘦骨嶙峋,双眼眯成一线,但开阖之间精芒逼射。
  另外一人品貌狞恶,眉心更长一钱大黑痣,更平添了几分阴森。
  三人各牵着一匹高大黄马走在空旷土院,店伙奔出,哈腰笑道:“三位爷台,小店住满了,请光顾别家吧!”
  中立黄衣人面色一变,道:“不成,咱们住定了,你不妨设法誊出一间。”
  店小二一脸苦笑,正巧武东山走出,见状冷笑道:“天下竟有此强横霸道之人,大名府又不是仅此一家客店,为何强要住此,三位想必别有居心吧!”
  中立黄衣人大喝道:“尊驾何人?我等之事岂是尊驾能管得了么?”
  武东山冷笑道:“看三位穿着长像定是黔灵七星帮外五堂飞巡三使郑玉彪黄熊飞江珠老师么?天下事天下人管,尤其大名府并非七星帮地面,谁说在下不能管。”
  中立黄衣人面色微变,道:“阁下能认出郑某等三人,想必来历不凡,可否见告?”
  武东山道:“不敢,在下武东山。”
  三黄友人面色一惊,郑玉彪道:“原来是武少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等来此为的就是找武少主。”
  “找在下为何?”
  “紫电剑!”
  武东山放声大笑道:“三位找错了主啦!本帮无意紫电剑,亦未参与其事,因何为了无稽之言盲目寻衅。”
  郑玉彪面色一沉,厉声道:“武少主,须知无风不起浪,人言凿凿,显然少主与五邪表里为奸,设下釜匠抽薪之计,图混淆武林中人耳目,其实暗中遣人劫取紫电剑,一面可解救无忧谷之危,更可博取美人芳心,一举两得,无奈紫电剑乃本门上代祖师遗物,必须取回,希武少主能明识大礼,将紫电剑交与郑某,以息千戈。”
  武东山这几日忧郁太过,又周上七星帮飞巡三使公然为难,胸中怒火如泼沸油,顿时发作,大喝一声,双掌交叉击出一掌,力道强猛,宛如雷奔,攻向郑玉彪。
  掌至半途,郑玉彪瞧出势道奇猛,由不得飘后三尺,但黄熊飞江珠疾伸右臂,掌力斜出
  各攻出一掌。
  那知掌风一接,蓬然大响,劲势猛漩,竟将黄熊飞江珠两人不由自主地牵得身形踉跄
  郑玉彪不禁大惊,左手疾扬打出一片寒芒,右手七星锏奇诡无比攻向武东山数处要害重穴。
  七星帮飞巡三使武功不凡,一霎那间互相配合攻势狂猛,疾如怒风骤雨。
  武东山一掌震开了郑玉彪打来暗器,双掌交错挥攻,以一敌三,毫无惧色,嘴角泛出森冷笑容。
  这时客栈门外可见甚多武林豪雄伫立远处旁观,唐梦周亦负手立在远处,忽感手掌内被塞一物,身后起了一阵微风,不禁一呆,迅回身一望,只见一条人影疾闪而杳。
  唐梦周尚未及舒掌,场中胜败已分,武东山怪异掌势将江珠震飞起二丈多高。
  郑玉彪心中大惊,忙道:“风紧扯活。”与黄熊飞穿空拔起,翻出墙外。
  江珠身形疾落,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目露怨毒之色,狞笑道:“武东山,我七星帮与你誓不两立。”说着弹身疾窜逃去。
  武东山也不追赶,面色寒冷如冰,慢步走出客栈,心头如压一块大石。
  唐梦周急舒掌心,只见是一纸团,背人偷视,纸上仅寥寥数字:“欲知沙青云下落,速问黄熊飞。 ”
  心头不觉一震,急飘身外出,大街行人车马不绝如缕,却不见七星帮飞巡三使何去何从,暗道:“这人是谁?他为何知我急于寻觅沙青云行踪。”
  他只觉事态渐渐严重,自身隐秘除了寥寥数人外无人知情,此人为何知之,暗道:“莫非是他老人家么?”
  脑中不由幻出独臂老人冷飞模样,他与沙青云虽是萍水相交,但宛然如数十年莫逆知己一般。
  于是,他想到七星帮不会甘休,而武东山也不致就此罢手,绝不能处于挨打地位,必须先发制人。
  是以唐梦周断定武东山此刻已赶回大名分堂,遣出侦骑获觅七星帮匪徒潜踪之处。
  唐梦周不由自主地望司徒鸿寓邸走去。
  未入巷口,一阵急马蹄声入耳,只见五骑如飞掠过身侧疾奔而去,瞧出那是飞鹰帮徒,毫不思索转身尾随而去。
  但大白天里行人众多,他不敢施展身法,距离竟是愈拉愈远,出得城外,五骑已远在五六里外,荡起一片弥漫滚尘。
  官道上行人不绝如缕,逼使唐梦周不得不择官道旁麦田小径而行。
  蓦闻寒风阵阵送来中隐约有金铁交击及喝叱怒骂声,不禁一怔,停步凝耳倾听,只觉是面向一片密林中传来,他不知为何心念一转,舍弃五骑不追,却步向密林掠去。
  身至临近,金铁交击喝叱怒骂声浪愈加清晰,唐梦周发现林周附近有劲装黑衣身影巡走
  ,迅忙掩蔽身形,小心翼翼逼近,潜入林内。
  这片林木密压压地广袤十里,连枝接柯蔽空不见天日,唐梦周发觉林内尚有伏桩,遂鹤行鹭伏避开,急取出人皮面具手套戴好潜入。
  渐渐隐隐可见刃光电闪,唐梦周迎面一望近身之处一株参天巨干上似无匪徒潜身,迅疾两肩微振,潜龙升天拔起,揉上树颠,投目下望,只见林内呈现数十丈方圆空旷草地上十数对江湖人物捉对厮杀,刀光刃电,腾挪如飞,拚搏猛烈。
  唐梦周分辨不清孰正孰邪,亦瞧不出双方人物是何来路,地面上倒着七八具尸体,死状厥惨,只看出双方武功均非庸俗,一招一式莫不玄奥精奇,而且凌厉歹毒,无不欲制对方死命。
  时近黄昏,暮瞑入眼,双方拚搏愈更猛烈。
  须臾——
  突先后腾起数声凄厉惨噑,显然双方均有伤亡,却形成以众凌厉局面。
  唐梦周瞧出一个蒙面瘦小黑衣人以一敌三,真力似不继,被迫得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蓦地——
  一个披发大汉发出一声震天狂笑,左手两指点中黑衣蒙面人,迅疾挟在胁下,高声道:“日出之际老地方见。”说时身形腾起穿向林外而去。
  唐梦周目光锐利,瞧出披发大汉貌像狞恶,决非善良之辈,黑衣蒙面人落在他手中恐备尝凌辱,侠义之心暗生,弹身追去。
  出得林外,披发大汉身法加疾,掠向一幢孤零零茅屋而去。
  唐梦周不欲即时追上,似欲辨明双方来历何事结怨后再出手不迟,是以不即不离暗暗蹑随。
  只见披发大汉落在茅屋前,推门进入,火光一亮已燃着一盏油灯。
  唐梦周悄无声息落在窗外,由窗隙内望,昏黄灯光下只见披发大汉将黑衣蒙面人平放在草榻上,落指如飞又点了十数处穴道,面泛淫邪得意阴笑,不禁心头一震,但觉披发大汉点穴手法极为独特高明。
  披发大汉狂笑道:“你终于落在某家的手中。”
  说着右手疾如鹰爪朝黑衣蒙面人胸前一抓,只听一声裂帛声响,现出一迷人胴体,欺霜压雪,菽乳高耸,沟股萋迷,左手扯去蒙面纱巾,露出一张姣好面庞,只是杏眸圆睁无法出声。
  唐梦周即知是什么事了,胸中热血沸腾,但恐一击不中淫徒逃去之际杀害此女,悄然退后三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窗扑入。
  蓦闻一声凄厉叱声道:“恶贼,你敢凌辱姑娘………”
  唐梦周倏地弹身穿窗扑入,哗啦声响,两手拾指已嵌入披发大汉后胸,劲力沉猛。
  披发大汉发出一声凄厉惨噑,横尸在榻前。
  方才唐梦周扑入之际,灯火为强风熄灭,唐梦周重亮起油灯,只见少女泪流满面,悲不自胜,目露疑愕之色。
  少女一见唐梦周形像,凄楚不胜道:“你虽救了我尚不如赐我一死,九泉之下必当感恩,天啊!我有何面目见人。”
  唐梦周急抓起榻上破衣掩盖少女隐秘之处,正色道:“好生恶死,人之常情,姑娘怎可不珍惜性命,恶贼已毙,在下亦绝不向人吐露今晚之事,容在下舆姑娘解开穴道。”
  说着伸出右手,但倏即回收,暗骂一声:“糊涂!”
  原来唐梦周正当少年,虽是诚谨君子,却何曾见过如此美妙胴体,未免心神荡惑,却忘了自身尚是摩云神爪孙道元装束,迅忙取下手套收入怀中,伸指点向脐下。
  由于披发大汉点穴手法独特奇奥,唐梦周一面思忖何穴先解何穴后解,不然恐少女真气岔窜旁经终生残废。
  这少女先是娇羞不胜,只觉生不如死,但听出唐梦周语声有异,褪下人皮手套情状均落人目中,不禁心中暗暗惊疑。
  唐梦周一意解穴,心无旁骛,却被少女瞧出破绽!
  移时,少女五指忽迅如电光石火般抓下唐梦周人皮面具。
  唐梦周大感惊愕,道:“姑娘这是何意?”
  少女凄怨一笑道:“贱妾欲知少侠真正来历。”
  唐梦周大感为难道:“在下来历并无重要,姑娘何必作茧自缚,在下誓不说出就是。”
  少女眸中两颗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凄怨道:“贱妾尚有何面目苟颜人世,除非少侠应允贱妾………”
  唐梦周叹息一声道:“在下家中已有妻室。”
  少女道:“无论如何,为妾为婢贱妾心甘情愿,不然但求一死。”
  唐梦周呆了一呆,道:“姑娘何必心急,在下自有妥善之策。”
  说着手指一点,解了最后一处被制穴道,又道:“在下去附近人家找一身衣裳与姑娘换穿。”
  那少女急道:“慢着,少侠若一去不间,这茅屋中就是贱妾毕命之处。”说时泪流如雨,凄不自胜。
  唐梦周愕然诧道:“姑娘怎有此想法,在下岂是为德不终小人。”说着疾掠而去。
  这少女玉貌花容明艳照人,双眸清亮寒澈,齿若编贝,好一个美人胎子,她惊魂已定,
  凝眸回忆方才情景,不禁绽展如花笑容。
  须臾——
  唐梦周一掠而入,放下一包衣服,道:“姑娘请速换穿,不知合身不合身,黑夜之间将就一点。”说着闪身出外。
  少女不由红云上靥,娇羞一笑,迅速换上衣裤,竟是大小合身异常,娇声道:“少侠可以进来了。”
  唐梦周飘然走入。
  少女盈盈拜了下去,道:“贱妾麦如兰拜谢少侠救命大恩。”
  唐梦周闪身开去,道:“谊属同道,份所应为,何谢之有,麦姑娘为何与这帮匪徒结怨。”
  麦如兰轻叹一声道:“贱妾出身玄灵宫,本门舆七星帮结怨并非一日,形若水火,已有多次拚搏,此次为了探访一项武林隐秘,碰巧又遇上,一言不合又引起拚斗,如非此贼…………”
  说着手指披发大汉尸体,咬牙切齿怒道:“垂涎贱妾严令不准伤害,否则早丧命在他们手中了。”
  唐梦周道:“如此说来,玄灵宫除了姑娘外全军尽墨了。”
  麦如兰凄然一笑道:“正是!”
  唐梦周道:“姑娘眼前何去何从?”
  麦如兰翦水双眸斜睨了唐梦周一眼,柔声道:“贱妾无颜回宫覆命,何况玄灵宫也并非什么名门正派,贱妾意欲弃邪归正,永留少侠身旁听候使唤。”
  唐梦周闻言心中大急,道:“这怎么使得,在下………”
  麦如兰迅疾如电,拔下尸体身旁一柄刀顶着自己酥胸,凄然道:“贱妾只有一死相报。”
  唐梦周何曾遇上过如此辣手难题,竟手足无措,速道:“姑娘怎能轻生如此,凡事好商量。”
  麦如兰默不作声,刀尖向胸口慢慢顶入,一脸坚贞不移之色。
  唐梦周张大着双眼,叹息一声道:“在下应允就是,但姑娘不可背叛门派之名。”
  麦如兰弃去手中短刀,又盈盈拜了下去,道:“贱妾叩谢收留之德。”
  唐梦周叹息一声道:“姑娘玉洁冰清,天涯何处无芳草,甘作妾媵这是何苦。”
  麦如兰道:“此乃贱妾之命,伺奉相公亦乃贱妾之福,别人强求而不可得,而贱妾轻而易举得之,是前生注定事,相公言出如山焉能追悔。”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姑娘很会说话,在下自叹不如。”说着将披发大汉尸体掘土掩埋,并将茅屋推倒,两人如飞离去,重返那片密林中。
  林中空旷草地上血腥刺鼻,中人欲呕,寒蒙月色映照下,尸体狼藉,麦如兰清点玄灵宫弟子人数,柳眉一振道:“三师兄谅负伤得已逃去不死。”
  唐梦周略一沉吟,道:“在下想问姑娘一事,不知姑娘是否知道七星帮潜踪之处?”
  麦如兰清澈双眸凝视了唐梦周一眼,道:“贱妾不知,但贱妾能分辨出七星匪徒模样……”
  忽双睛一转,嫣然笑道:“贱妾还不知相公姓名来历?”
  “一定要问么?”
  麦如兰道:“贱妾有夫,那有不知夫君姓名来历之理,传扬开去,岂不贻人笑柄。”
  唐梦周用手一拉,带着麦如兰冲霄拔起,腾上一株参天古桧密叶繁柯中坐下,笑道:“并非在下讳莫如深,只是在下涉入一段不平常武林恩怨中,处处有险,恐为姑娘带来杀身之危。”
  麦如兰摇首嗔道:“相公认为贱妾怕死么?”
  说着偎身唐梦周怀中,似依人小鸟,柔情似水,低声道:“有夫如此,虽死何憾。”
  唐梦周也不与她争辩,细说此身来历此行经过,除了必须隐秘外无不详细道出。
  麦如兰嫣然一笑,道:“天下武林纷纷,莫不舆此有关,原来相公竟是唐公子,不是贱妾自认,有贱妾为助与相公大有裨益,柏月霞号称武林绝色,比起贱妾来如何?”
  唐梦周知女人器量狭小,易妒善忌,道:“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姑娘不该有此一问。”
  麦如兰忽正色道:“贱妾告知相公一项隐秘,江湖凶邪为何急于获得紫电剑之故相公未必知情。”
  “为什么?”
  “家师玄灵圣母一年来杜门秘修,勤习武功,似用来对付一位强敌,但家师守口如瓶,纹风不露,风闻无忧谷主柏春彦双腿风瘫是假………”
  唐梦周神色一惊,道:“姑娘是如何得知。”
  麦如兰道:“柏春彦与家师昔年本为一对怨侣,家师对柏春彦为人行事无不了如指掌。”
  唐梦周暗暗纳罕,忖道:“倘麦如兰之言是实,其中必有蹊跷,难道柏春彦伪装疯瘫连其爱女亦瞒过么?”
  蓦地——
  忽闻林下一阵衣袂振风声入耳,只见两条庞大身影疾如飞鸟般落在空旷草地上。
  两人均是一身黑色长衫,首蒙玄巾,只露出一双眼孔,精芒逼射,慑人心魄。
  其中一人巡视狼藉尸体一眼,道:“一点不假,果然玄灵宫与七星帮门下在此火拚,七星帮外五堂堂主飞豹堂堂主亦在此丧生,玄灵宫却伤折了不少好手,固然玄灵宫与七星帮怨如山积,形若水火,属下却不明白双方究竟为了什么在此凶搏。”
  另一人长叹一声道:“一着之差,满盘皆输,劫剑之人至今不明是何来历。”
  “玄人心中必有所疑。”
  “飞鹰帮、七星帮、玄灵宫及各大门派均有嫌疑,兄弟实不知如何着手,风闻久未见露面江湖之独手人魔冷飞摩云神爪孙道元突露面大名府,却又见首不见尾,兄弟不胜忧心,目前,那自命名门正派尚未见露面,嫌疑最重的莫过于玄灵宫及飞鹰帮!”
  “玄人为何独疑心到玄灵宫及飞鹰帮上?风闻巫毒教主霸剑银刀文啸岑亦赶来。”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巫毒教不过局处湖南一隅,门下均是下五门偷鸡摸狗之辈,多用迷魂毒香以逞凶,其文啸岑虽力图与各大门派分庭抗礼,但文啸岑辅弼无人,自身武功亦末臻上乘,不足为惧。”
  “七星帮主雄图大略,迩来势力扩及黔川滇桂四省,门下高手如云,他若得了紫电剑或乾坤独叟遗物必不隐瞒,反唯恐无人得知,可使七星帮声威大振,但玄灵宫却不同了……”
  “玄灵宫为何不同。”
  “十二年前黄山论剑,玄灵一派精英尽折,从此一蹶不振,玄灵圣母接长掌门后,自知武功未臻上乘,日夕勤练武学,是以兄弟为此心疑,但玄灵宫并无人能与五邪抵敌,迩来江湖盛传系飞鹰帮所为,兄弟相信当不是无中生有之词,因武耀煌阴险狡滑,江湖中老狐狸,兄弟必可找一个水落石出。”
  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小姐呢!”
  “小姐日来频受惊恐,稍感不适,眉颦泛忧,耳闻后日一大早即兼程赶回。”
  倏地,一双黑衣蒙面人似警觉有异,奇快如电疾闪入林,忽见数条黑影宛如魅影临风飘闪落在草坪上。
  唐梦周鼻中冷哼一声道:“武东山也来了。”
  麦如兰道:“相公与武东山相识。”
  唐梦周道:“在下虽认识武东山,但他却未必与在下相识。”
  只见武东山巡视了四外一眼,沉声道:“为何七星帮与玄灵宫在此拚搏,其中必有蹊跷,委实煞费疑猜。”
  继又长叹一声,道:“本帮公孙香主之死,乃本帮莫大损失,公孙华察微知著,料事如神,百不爽一,有他在定可猜出其中道理。”
  一飞鹰帮门下道:“少主不是应约而来,怎么此人未见?”
  武东山抬面望了望夜空星斗,道:“此人快来了。”
  蓦地——
  一颗弹丸疾如流星飞落在武东山身前丈外之处,“波”的声响起处,爆散一蓬绿焰银花武东山面色一变,喝道:“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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