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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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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南辉闻言不禁须发戟立,目中怨毒神光逼射,厉声喝道:“阁下如此辣毒也救不了蓝九梅家小性命。”
  唐梦周朗笑道:“那么四位也别想在剑下逃生。”说着点了颜昌数处穴道,金剑一晃,已自刺到乌南辉胸前,奇怪已极。
  乌南辉心神一凛,旋身飘闪开去。
  剑势电奔宛如附骨之蛆,只听一声裂帛刺耳响音,乌南辉一截长衫如风中蚨婕段,飘飞出数丈外挂在树枝上。
  乌南辉骇得面色苍白如纸,长叹一声道:“卜贤弟,我等自认败着,请传讯放人吧!”
  卜无极自忖无法取胜,似极不情愿般取出一道旗花点燃,抛放空中。
  只见半空中爆放满天红星流芒,夺目眩眼,历久不绝。
  片刻时分,远处现出多条黑影,飞奔而来,数个黑衣劲装匪徒臂下各挟着一具躯体,均—是妇孺老幼,几乎将降魔客府中一网打尽。
  蓝九梅气极,一跃上前,伸掌疾挥,叭的一声,一个匪徒颊上着了一记重的,身形跌出丈外,牙齿迸裂,鲜血目溢。
  卜无极冷笑道:“蓝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等并非示弱,放手一拚,谁死尚未可知。”
  蓝九梅厉喝道:“妇孺老幼,与你等何仇,行事毒辣人神共愤,你等尚配称武林高人么?”
  卜无极怪笑道:“我等名列五邪,行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唐梦周冷笑道:“蓝大侠阖府老幼倘有丝毫伤损,唯你等是问,颜昌穴道已被在下制住,并吮吸一颗毒丸,若妄行解开,必口吐迸血,五脏炸裂而毙,明晚三更时分大名小西门城楼口在下会留赐解药,你们走吧!”
  卜无极目泛怒光道:“朋友今日之赐,终身不忘,但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大,我们走吧!”身形一闪抓起颜昌腾身掠出,乌南辉三邪并肩穿空飞起,去势如电,转瞬身影俱杳。
  唐梦周将金剑交还蓝九梅,微笑道:“原剑璧回,请谅在下越俎代庖之罪。”言毕不待蓝九梅答话,迅疾转身走过一旁跌坐地下行功调息。
  降魔客蓝九梅目露愧疚之色,惭惶无地自答,目注司空奇赧然一笑道:“小弟一生狂傲自负,眼前之事顿悟已非………”
  司空奇摆手笑道:“贤弟不必自疚,倘知这位唐老弟来历后,贤弟心情自会泰然了,此刻你先去探视宝眷有无受伤。”
  蓝九梅点点头,步向家人而去,发觉家人均被点了睡穴,逐一为之解开,睁目望来,察见蓝九梅不禁痛哭失声。
  司空奇老化子等人均好言慰问,起意离去之际,突发现唐梦周身影已失,悄然不告而别。
  降魔客蓝九梅心中难受之极,向司空奇望了一眼,脸色黯然。
  老化子司空奇道:“蓝贤弟,你舆席老儿牛鼻子护送宝眷先回七柳阁,老化子随后就到。”
  席仲廉诧道:“你定须去寻这位唐少侠么?”
  司空奇正色道:“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说时一鹤冲天拔起,望酸枣林如飞掠去。
  身形落在酸枣林外,忽闻唐梦周蚁语传声道:“老前辈赶来则甚?”
  活报应司空奇闻声大喜,身形一提循声扑去,只见唐梦周立在一株参天古柏之下,忙道:“老弟你为何不告而别,其实蓝九梅是一极光明磊落的武林侠义道人物,但人之为人总难免瑕疵……”
  “这个在下知道。”唐梦周道:“无奈在下身有要事,无法久留,是以不告而别,但还是差了一步。”
  司空奇诧道:“老弟此话何解?”
  唐梦周道:“七星帮匪徒已全撤去,目前关键端在程涵英身上。”
  司空奇道:“程涵英现在何处?”
  唐梦周道:“老前辈请随在下来。”
  两人进入林中,唐梦周忽身形一顿,手指不远处,低声道:“程涵英被在下困在禁制中。”
  司空奇目光锐厉,只见程涵英身形在禁制内来回踱步,神色忧急,似急欲脱身。
  唐梦周低声道:“在下本欲制住程涵英,逼供身后主使人究竟是何来历,但在下心有顾忌,恐程涵英誓死不吐,虽将他除去,然他并非主凶,反逼使变本加厉,玄灵宫危矣。”
  司空奇略一沉吟,颔首道:“老弟之言极是,但总有一可行之策,不如让老化子赶上麦姑娘言明其故,却恐无法取信于麦姑娘。”
  唐梦周道:“无妨,老前辈见着麦姑娘只叙出在下与他结识经过,麦姑娘必然见信。”遂将相救麦如兰经过前后叙出。
  司空奇道:“好,老化子立即动身,这样吧,老弟不如迳往无忧谷,拯救沙青云之事一切均在老化子身上。”
  两人计议已定,作别而去。
  黄叶飘飞,雁回南旋。
  柏月霞一行车马已渡过黄河抵达汜水县境,天色已是薄暮时分。
  符竹青与一同门沈金龙两骑走在头里,沈金龙道:“咱们就在汜水打住,取道洛阳再有两日便可回谷了。”
  暮霭苍茫,烟云入眼,远远望去可见闪烁灯火,汜水已然在望。
  沈金龙道:“不知怎的,姑娘意兴阑珊,歇歇行行,不然早就赶同谷中了。”
  符竹青面色肃然,道:“贤弟怎还不明姑娘心情,你我紧记不可乱说,回山后更须金人三缄其口。”
  忽闻远处传来奔马蹄声,只见来路一骑如飞而来,骑上人高喝道:“符老么?”
  符竹青不禁一怔,来骑已自奔至临近,骑上人一跃而下,认出是谷中高手尤鹿,诧道:“尤老师何故来此?莫非谷中出事么?”
  尤鹿摇首答道:“在下奉了二谷主之命………”
  “且慢!”符竹青道:“符某一行在大名曾面晤二谷主,尤老师怎说是奉了二谷主之命。”
  尤鹿微微一笑道:“二谷主为追踪一无名妖邪,已先赶至洛阳,符老说在下谎言欺骗么。”
  符竹青道:“并非如此,我等一行频遇凶险,不可不慎重一二。”
  尤鹿正色道:“二谷主有命,无名凶邪党羽密谋拦截姑娘,是以二谷主急命在下通知符老一行另择小径横渡伊水迳往洛阳,途中不可停留。”
  符竹青神色一变,道:“有劳尤老师赶来传讯,尤老师只一人么?去见过姑娘,恐姑娘另有话问。”
  尤鹿道:“不必了,在下尚要覆命另有差遣,情势险恶万分,事关本谷安危,请符老转致姑娘见谅。”
  符竹青道:“既然如此,尤老师请赶返覆命,符某遵命行事。”
  尤鹿抱拳笑道:“在下就此告辞了。”转身一跃上骑。
  符竹青趁着尤鹿转身之际,迅疾如电拔出肩头长剑,尤鹿甫落鞍背,寒光疾闪,一剑贯穿后胸而过,噑声未出,已自尸落鞍下。
  沈金龙大惊失色道:“此是何故?”
  符竹青忙道:“此刻无暇解说,先埋掉尸体,将坐骑驱放路旁林中,任其远逸!”
  沈金龙暗暗纳罕,两人跃下坐骑掩埋尤鹿尸体。
  这时,宫道上传来奔马蹄声,只见前后八骑紧护一辆马车疾奔而至。
  车把式一带缰绳,高喝道:“符老何故不行!”
  符竹青道:“老朽有事禀告姑娘。”
  车内傅灵芝闻言立时敞开帘蓬,柏月霞响起银铃语声笑道:“符老有事么?”
  符竹青趋前低声禀明杀死尤鹿经过。
  柏月霞惊道:“尤鹿乃二谷主心腹亲信,若二谷主得知如何回答。”
  符竹青道:“我等只推称并未看见尤鹿,一切均按原定行程。”
  傅灵芝道:“万一颜二谷主传讯是真,岂非误了大事。”
  符竹青道:“老朽心疑尤鹿有诈,兹事体大,必须慎秘行踪,为何他胆敢由官道驰骑飞奔,其疑一也。”
  傅灵芝颔首道:“有理。”
  符竹青又道:“二谷主与谷主谊若手足,视姑娘无异亲生,理应二谷主兼程赶来相助姑娘避开险厄,看来其中必有蹊跷,不然唐公子为何一再严嘱慎防二谷主。”
  柏月霞幽幽一笑道:“我等行程缓慢,即为防梦哥赶来无法寻觅,符老,一切依你。”
  符竹青道:“汜水不远在望,我等就在汜水投宿。”转身与沈金龙跃上乘骑,并辔而驰。
  一行奔出三里之遥,忽见一骑迎面奔来,暮色沉沉中无法分辨骑上人形貌,却瞧出来人眼中泛露惊愕神光。
  来骑如风一掠而过,远去无踪。
  沈金龙道:“符兄果然料事有准,来骑那人似不胜惊异。”
  符竹青道:“我料伊水东岸必然设下天罗地网静候我等一行入伏,我等镇静如恒,使之莫测高深,或可将一场危难消弭于无形!”
  片刻时分,符竹青沈金龙二骑已进入汜水城,就在城厢附近一家客栈门前下马。
  店小二慌忙趋出牵住马缰,笑道:“二位爷台要住店么?”
  符竹青道:“自然要住店,我等一行共有十数人,尚有车马,有空房够住么?”
  店小哦答道:“不瞒爷台,小店今晚生意清淡,无人住店,小店共有八间空房,侧院可停车马,食宿俱全,包管爷台满意。”
  符竹青道:“好,沈贤弟请接应姑娘来此。”
  沈金龙拨转马头奔出城外而去。
  符竹青跃落马鞍,顺手取出一锭白银,道:“准备两桌酒菜,要快。”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柏月霞车马一行已自赶到,迅疾进入客栈,车马亦拢入侧院内。
  柏月霞玄巾蒙面,罗衣飘飘偕同傅灵芝立在院内踏斗分罡,布下奇门禁制后匆匆进食,吩咐店伙安歇不用他招呼了。
  那年头,车船店脚牙,眼力最尖,瞧出无忧谷一行不同寻常,手面又大,乐得早点睡觉,喏喏领命而下。
  柏月霞道:“丁大立!”
  一个四旬左右,神态犷悍矮小黑衣人趋前,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柏月霞道:“你扮作店伙守在柜上。”
  丁大立低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无忧谷一行各有使命,片刻客栈内灯火俱灭,只余柜上一盏昏黄油灯,冷凄凄地摇晃看黯淡的光辉。
  丁大立戴着一顶软毡帽,一身短装,坐在柜外一条板凳上,一壶酒—点卤菜,口中咀嚼有声,哼着小调,一付怡然自得神态。
  店门半掩着,檐下灯笼亦已撤下。
  蓦地——
  门外探人一个毛茸茸的人头,目光炯炯扫视了内面一眼,低喝道:“有人么?”
  丁大立故作哦哦一声,立起笑道:“爷台要住店么?对不住敝店已住满啦,爷请去别家光顾。”
  “住满啦!”那人惊噫出声,非但不离去,反而闪身而入,凝望了丁大立一眼,诧道:“你若非是丁大立兄么?”
  丁大立似亦已瞧出来人是谁,目中神光一亮,笑道:“原来是秦荣秦爷。”
  秦荣道:“丁兄为何扮成店伙模样?”
  丁大立答道:“自姑娘被劫去紫电剑,一路之上频遇变故,是以每晚住店时均作慎密布伏,小弟是杠旗儿的打头阵。”
  秦荣诧道:“二谷主命尤鹿赶来禀告姑娘另择小径横渡伊水,难道姑娘不愿么?”
  “什么?”丁大立惊道:“我等并未相遇尤鹿!”
  秦荣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秦某意欲面陈姑娘。”
  丁大立忙击掌三声。
  内面传来阴冷语声道:“何事!”
  丁大立道:“二谷主命秦爷赶来须面陈姑娘。”
  “进来!”
  丁大立示意秦荣一人独自进入。
  秦荣咳了一声,道:“是符老么?”身形迅快迈进隐入黑暗中。
  丁大立嘴角泛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祸辐无门,唯人自召,怨得了谁!”复又坐下自酌自饮。
  良久。秦荣神态不安地趋出,苦笑道:“姑娘执拗不从二谷主之计,坚欲循官道迳奔洛阳,咳,那无名妖邪不知什么时候动手,秦某须赶出城去传讯二谷主,如有意外,秦某吃罪不起。”
  丁大立诧道:“什么无名妖邪?” 秦荣摇首苦笑道:“此非片言可竟,姑娘俱已知情。”说着秦荣快步掠出店外,飞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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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章
  郊外星斗满天,寒意袭人。
  秦荣走在一处荒野,四顾无人,取出一支竹哨,鸣鸣吹奏,其声低沉,随风飘送四外。
  只见四外萎草丛中冒出五六条魅样人影,如风电闪掠至秦荣身前。
  秦荣低声道:“尤鹿奉命传讯竟不知下落,生死不明,柏姑娘一行因未遇上尤鹿,现落在汜水客栈中,看来非改弦易辙,不能照原定之计行事。”
  只听一阴语声道:“兄弟猜料尤鹿必凶多吉少,他一死不关紧要,恐落入凶邪手中,吐出隐秘,则二谷主危矣。”
  秦荣摇首答道:“我等亦难知个中隐秘一二,何况尤鹿。”说着突面色一变,低喝道:
  “有人来了。”
  但见远处星斗凄照下,映着三具黑影面目难辨,身形一跃飘闪如风掠至。
  那三具黑影蒙住面首,露出两只眼孔,慑人神光令人胆寒。
  只听一个冰冷涩硬语声道:“你等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荒郊聚议。”
  秦荣冷笑道:“朋友!江湖道上任人行,谁也没犯着谁,三位动问何故!”
  那黑衣蒙面人磔磔怪笑道:“你们是无忧谷中人么?”
  秦荣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道:“我等并非无忧谷中人!”
  那黑衣蒙面人目光一冷,沉声道:“尊驾不用欺骗老朽,老朽三人风闻贵谷二谷主与柏姑娘同行,那王屋盲叟遗失珍物已被颜鸿庆取得,尊驾等只须吐实颜鸿庆现在何处,老朽可免你等一死。”
  秦荣冷笑道:“阁下坚欲指鹿为马何故,在下等实非无忧谷中人!”
  只见三蒙面人倏地闪身开去,中立蒙面人身形虚空拔起,半空中拔剑出鞘,龙吟响处,一道眩目紫芒夺鞘而出。
  秦荣不禁面色惨变,惊呼道:“紫电剑!”
  惊呼未了,紫虹电卷,惨呼相继腾起,六个匪徒悉数被歼,秦荣疾窜而出,那惊天紫虹剑势芒尾在秦荣身侧疾闪而过。秦荣只觉右肩一凉,一条右臂离肩落下,血涌如注,秦荣不忘逃命,奋力施展燕子三抄水身法,飕、飕、飕,掠出十数丈外。
  那三蒙面黑衣人竟不追赶,望汜水城垣飞掠而去,身如飞鸟,悄然声息越过城墙落在客栈院中。
  只听一低沉语音道:“姑娘回来了!”
  三黑衣蒙面人略一应声,鱼贯入室,脱下黑衫及蒙面玄巾,正是艳绝无俦的柏月霞及傅灵芝沈金龙三人。
  傅灵芝笑道:“姑娘深得唐公子真传,移祸江东之计已售,看来颜二谷主及无名妖邪不由不信秦荣之言,现急于追觅紫电剑得主。”
  一言勾起柏月霞心病,目含幽怨,曼叹一声,道:“沈老歇息去吧!”
  沈金龙躬身退出。
  傅灵芝知柏月霞思念唐梦周,劝慰道:“唐少侠大名事了即会赶来,忧能伤人,姑娘不可忧坏了身体。”
  柏月霞玉靥绯红,粉颈低垂,道:“傅嬷嬷,不知怎的我始终忘不了他。”口中低吟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傅灵芝知柏月霞已堕入情网中不可自拔,暗叹了一声,忖道:“这孩子竟为情所苦。”无言劝慰,只道:“姑娘,速将紫电藏起。”
  柏月霞皓腕一伸,解下紫电剑,沉吟了一下,把剑塞入被褥之下。
  忽闻窗外弹指击窗,响起丁大立语声道:“禀姑娘,唐少侠来了。”
  柏月霞闻得唐梦周已至,愁眉一舒,泛出如花笑容,娇声道:“说我有请!”
  须臾,门外生起步履微声,但闻唐梦周清朗语声道:“霞抹,愚兄可进去么?”
  柏月霞笑道:“梦哥有请!”
  唐梦周推门走入,四目交投,就只这一瞥,万斛相思尽在其中。
  傅灵芝斟上一盌香茗,道:“公子请坐,你如不赶来我家姑娘已恹恹成疾了。”
  柏月霞羞得满面通红,叹道:“傅嬷嬷,你怎么啦。”
  傅灵芝哈哈一笑道:“公子没瞧见我家姑娘清减了不少么?”
  唐梦周禁不住玉面一红,道:“傅嬷嬷说笑了。”继又面色一整,道:“姑娘一行途中无事么?”
  柏月霞闻言冷笑道:“怎会无事。”继说出途中遇上尤鹿传讯之事详细叙出。
  唐梦周神色一变,道:“姑娘展露了紫电剑么?”
  “不错!”柏月霞道:“秦荣并非机智甚工之辈,必不会想到是我。”
  唐梦周皱眉笑道:“姑娘此计定引起颜鸿庆起疑,为何独舍秦荣一人不曾杀害,更未有追踪不舍迹象,颜鸿庆心智过人,定然猜出其中事有蹊跷。”语声一顿,又道:“剑在何处。”
  柏月霞道:“剑在被褥之下。”
  唐梦周略一沉吟,道:“还须藏回原处,黎明放曙之前颜鸿庆定会赶至客栈。”
  傅灵芝愕然道:“用何言应付。”
  唐梦周道:“在下必须点伤两位穴道,方可瞒过颜鸿庆。”
  柏月霞道:“就请梦哥出手吧!”
  唐梦周出指如飞,分点在柏月霞傅灵芝两人身上。
  傅灵芝闷哼一声,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汗珠滚滚而下。
  唐梦周道:“痛苦须臾即止,并无伤损,但用来骗过颜鸿庆却是最巧妙不过。”
  柏月霞拭去额角淌汗,道:“若他问起蒙面人为何不施展紫电剑。”
  唐梦周道:“霞妹只说蒙面人被你言语相激,迫使他托大,难于施展紫电剑,何况蒙面人志在二叔,并非霞妹你。”说着伸手褥内取出紫电剑,又道:“愚兄尚需嘱咐符老等做一番手脚,显露拚搏痕迹。”言毕一闪而出。
  柏月霞展颜一笑,道:“傅嬷嬷,他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忽闻屋面起了一串碎瓦之声,院中生起轻微马嘶,知唐梦周在作周密布署,芳心一宽倒在榻上假寐。
  傅灵芝则在榻旁闭目调息。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屋面上忽闪电落下一条人影。
  符竹青喝道:“什么人!”扬腕打出三支燕尾梭,三缕寒芒疾如电奔袭向来人肩胸腹等处。
  来人身手奇快,躯体疾转右腕一翻,迅捷无比将三支燕尾梭接住,低喝道:“符竹青,是我!”
  符竹青闻声怔得一怔,道:“二谷主么?”双肩疾振,飞落在颜鸿庆之前。
  颜鸿庆瞥见符竹青鬓角留有一抹刀伤,血凝戍斑,衣袖残破多处,似是经过一场激烈拚搏,目露讶异之色诧道:“你为何这等模样。”
  符竹青苦笑一声道:“约莫两个时辰前,先後来了六蒙面人………”
  “六蒙面人么?”颜鸿庆眼神中掩不住极度震惊。
  符竹青答道:“不错,先来三人坚指须二谷主出见,转瞬又是三蒙面人落在院中危言恫吓姑娘,引起一场凶搏,姑娘胸前亦被点伤了一指。”
  颜鸿庆面色一变,飘落院中,符竹青随着跃了下来,颜鸿庆目光如电,瞧出马匹虽系着,却地面有零乱错杂蹄痕,显然拚搏之际马匹受惊所致。
  符竹青从颜鸿庆神色中,知已瞒过,不禁暗赞道:“唐公子果然心细如发,布置得天衣无缝居然骗过了他。”
  颜鸿庆皱眉道:“其他人呢!”
  符竹青道:“奉命守在暗处,防凶邪卷土重来。”
  只听房门呀然声响,先後迈出傅灵芝柏月霞二人。
  柏月霞柔声道:“二叔也来了麽?”
  颜鸿庆瞧出傅灵芝柏月霞面色苍白,道:“侄女伤在何处?”
  柏月霞道:“伤得不重,已服下丹药,调养些时自可痊愈。”
  颜鸿庆长叹一声道:“所幸那蒙面人未施展紫电剑,不然你等恐无幸免。”
  柏月霞凄然一笑道:“来人志在二叔,他紫电剑已将出鞘,被侄女言语相激,那蒙面人笑道只须侄女能接下十招,从此放过我等一行,但此人功力已臻神化,旷绝武林,侄女接下十招时已呈筋疲力尽,此人笑道真难为侄女,然不死也有带伤,傅嬷嬷立在身後掠阵,也受池鱼之殃,亦被点伤了一指。”
  颜鸿庆目中威棱逼射,道:“他志在愚叔何故?”
  柏月霞道:“此人坚称二叔与一无名妖邪沆瀣一气,获有王屋盲叟失去珍物。”
  颜鸿庆不禁一呆,苦笑道:“此是从何说起,含血喷人无中生有,看来无忧谷将成是非之处,愚叔恐无法留在谷中了。”
  说着神色一变,又道:“天一亮,你等急赶回无忧谷,不过贤侄女瞧明了那晚劫剑之人舆今晚所见是否同一人么?”
  柏月霞摇首答道:“俱是蒙面,是否同一人则无法断言。”
  颜鸿庆神色异样难看,两肩微振穿空拔起,转眼已杳失身影。
  忽闻唐梦周蚁言传声道:“颜鸿庆心头疑云尚未尽除,必隐在近处。”
  柏月霞会意,向符竹青挥手道:“符老请守护原处,命各人不得稍有懈怠。”
  符竹青一跃上得屋面隐入暗中。
  柏月霞扶着傅灵芝眉头,莲步姗姗入房而去。
  ………
  天色大亮。
  柏月霞见唐梦周久未返回,芳心顿觉落寞,长叹一声,道:“傅嬷嬷,他为何尚未见回转。”神情凄怨。
  傅灵芝摇首笑道:“唐少侠必须慎秘行藏,岂能与我等同行,必在暗中相护姑娘,我们动身吧!”
  柏月霞无可奈何地点点首。
  官道上,漫空黄尘中隐隐现出车马一行。
  显然蒙面人紫电剑的风声已传开来,道上不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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