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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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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瞑目,不过……”
  姚绍九道:“不过什么?”
  颜鸿庆道:“颜某纵然武功盖世,血肉之躯难撄白虹剑犀利锋芒。”
  姚绍九淡淡一笑,道:“可惜贵谷主爱女将得手之紫电剑又平白失去,不然何惧李同康,显然颜谷主不愿与李同康动手,暂请撤回无忧谷。”
  颜鸿庆哈哈大笑道:“道长是防颜某渔翁得利么,这个请放心,只怕未必容易得逞。”
  姚绍九淡淡一笑道:“取胜之道有别,各有巧妙不同,颜谷主无须杞忧。”
  颜鸿庆道:“颜某不轻言撤离,但也不至于觊觎白虹剑,道长请动手吧!”
  只见远处飞掠而来一条修长人影,来至临近现出一个高瘦灰衣道人。
  姚绍九回面问道:“取来了么?”
  高瘦道人答道:“拿来了。”伸手入怀取出十数本狭条红边绿心小草,散出一缕芳香。
  姚绍九接过走去,分赠同行之人每人一本含在口中。
  一双手持鬼头刀中年汉子忽身形一晃,疾如奔矢般向那庄院扑去。
  颜鸿庆叹息一声道:“姚道长,两人必送死无疑。”
  “这倒未必。”姚绍九道:“湘江双杰袁檀、袁彬,身手不凡,颜谷主不要轻视他们两人。”
  颜鸿庆微微一笑不言,只目注湘江双杰。
  袁檀袁彬弟兄一落在门前,鬼头刀各舞出一片寒飙,迈步跨入宅中。
  蓦闻一声断暍道:“站住,你们不怕死么?”
  袁檀袁彬两人互望了一眼,身法迅快如风疾扑而入。
  站在宅外的姚绍九群雄,心悬湘江双杰安危,忽闻传来一片刀剑凶搏撞击之声。
  姚绍九道:“他们已交上了手贫道等也走!”
  话声甫落,突闻宅内传出一声大叫,只见湘江双杰遍体血污飞掠而出。
  才距姚绍九身前不远,面色大变,咔嗒栽跌在地,眼鼻喷出黑血,气绝毙命。
  谈灵忽叹息一声道:“口含避毒药草仍然难免奇毒暗器伤及要害,湘江双杰未免太自负了。”
  姚绍九神色黯然,心中痛如力绞,道:“施主如何知道袁氏双杰身中暗器。”说着目中泪珠夺眶而出。
  谈灵道:“伤在腋下,道长何妨检视。”
  黑纯阳姚绍九意似不信,拔出肩后长剑,寒光疾闪,挑开袁氏双杰肩背袖管,露出茸茸浓粗腋毛。
  谈灵道:“将腋毛剃去。”
  姚绍九毫不迟疑剑身微闪,将袁氏双杰腋毛一一剃光,腋窝处赫然呈显一点针光,周遭紫肿坟起。
  谈灵忽伸手揑出一支长可三寸许细如毫发毒针,隐泛蓝色光华。
  群雄不禁骇然变色。
  谈灵摇首叹息道:“此人出手真快,拿揑奇准,竟趁着袁氏双杰挥舞钢刀,掌势劈空之际发出毒针居然毫厘不差。”
  “是李同康么?”
  谈灵摇首答道;“未能断言,但其中大有能者。”
  此刻吕剑阳及金天观四杰等人亦纷纷趋前采视,均目露骇然之色。
  颜鸿庆道:“湘江双杰惨死,此仇不可不报,道长打算如何?”
  黑纯阳姚绍九冷笑道:“颜二谷主你认为贫道气馁,要打退堂鼓么?”
  颜鸿庆道:“道长请别误会,在下也丧亡了一双高手,迄至目前为止在下仍未有撤回之意,岂能幸灾乐祸,但我等不能株守此处,若传扬开去,会贻笑江湖。”
  姚绍九道:“看来,颜二谷主定有良策了。”
  颜鸿庆微微一笑道:“方法倒有,只怕道长未必能听从。”
  姚绍九怒容渐平,道:“请问高明,贫道当洗耳恭听。”
  “不敢。”颜鸿庆道:“眼前劲敌无疑是李同康,咱们应当联手共谋或能稳操胜券,分则各败。”
  姚绍九摇首一笑道:“目下情势显有不同,我等纵然联手,亦未必能有胜算,徒然送死而已。”
  “这倒未必。”颜鸿庆道:“金天观四杰倘敢为前驱,则大有胜望。”
  姚绍九闻言不禁一怔,目中神光沉注金天观四杰。
  兰州金天观武功独特,威望西北道上,尤其金天观主铁树真人拳剑双绝,俨然一方霸主,四杰谷雄飞、黎载扬、何凤岗、周兆湘为金天观后起之秀,年岁均在二十五六之间,俗装打扮,出道未及数年,就名满武林。
  四杰闻得颜鸿庆之言不由相顾愕然,谷雄飞冷笑道:“我等焉能遂二谷主借刀杀人之计。”
  颜鸿庆哈哈大笑道:“四位也疑心忒大了,在下这是实话,久闻四位武功卓绝,而且习有金钟罩浑身刀枪不入,更以四位身着天蚕金丝紧身衣,纵奇毒细微暗器谅难伤及。”
  金天观四杰不禁目露惊异之色,何凤岗道:“颜二谷主怎会知悉我等身着天蚕金丝紧身衣。”
  颜鸿庆笑了一笑道:“无忧谷虽极少涉身江湖是非中,但对武林中声望卓著之杰出英才却无不了如指掌,并非别有用心,而是仰慕良深。”
  此话说得太露骨,金天观四杰闻言不禁心神猛剔,对这位无忧谷二谷主起了戒惧之心。
  颜鸿庆又道:“姚观主既有避毒药草不妨借予金天观四杰一用,由四杰前导,我等遥随其后,以雷霆合击之术不难奏功,还有颜某须表明一言,颜某只求活捉李同康,绝不觊觎白虹剑,有违此言日后必受雷殛。”
  谈灵暗道:“颜鸿庆此着极为高明。”
  黑纯阳姚绍九宏声大笑道:“究竟是颜二谷主爽朗明快,但望一言九鼎。”说着目注金天观四杰微笑道:“你我双方均是卫道之士,白虹剑谁人得手亦是一般,但不可沦入凶邪手中。”随即递过四枝避毒药草。
  谷雄飞四人接过药草噙在口中,掣出锋芒如电长剑,轻轻震出护身剑台,鱼贯走入门中而去。
  颜鸿庆谈灵二人忽转身退出三丈开外,远离黑纯阳姚绍九以示并无异心。
  谈灵低声道:“二谷主,你瞧金天观四杰此去吉凶如何?”
  颜鸿庆道:“他们四人只有一半一半希望,但无论成败均与我等极为有利。”
  谈灵不禁一怔,茫然不解,注视在颜鸿庆脸上,一瞬不瞬。
  颜鸿庆微微一笑道:“此乃颜某一石二鸟毒计,巨宅内恐非李同康一人而已,如不出颜某所料,李同康羽党至少有二十名,不然无法防护这幢巨宅………”
  谈灵点首道:“有理,二谷主委实料事如神。”却发现吕剑阳以忧虑眼神频频注视着自己,心知他必为金天观四杰凶危悬虑。
  只听颜鸿庆接道:“金天观四杰纵或能深入宅中,但李同康武功及用毒之术堪称江湖一绝,而且有白虹剑之助,四杰必不能幸免,姚绍九等人必不放心,纷纷紧随其后,一场激烈凶搏于焉展开,你我坐山观虎斗,趁他们疲累之际一击而歼,岂非易如反掌。”
  谈灵闻言暗暗心惊,赞叹一声道:“二谷主智计高绝,谈某自愧不如。”说时目光向吕剑阳打了一眼色。
  吕剑阳会意,独自一人飘然向谈灵身前走去,只听谈灵用传音入密道:“在下谈灵!”
  颜鸿庆两道晶澈眼神注视着吕剑阳。
  只见吕剑阳望谈灵微一抱拳,笑道:“谈老师,可记得在下詹南坤么?”
  谈灵故作迷惑之色,讶诧道:“阁下貌像甚熟,恕谈某健忘不知在何处见过。”
  吕剑阳朗笑道:“谈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五年前中秋之夕,你我在岳阳楼风萍偶聚,却一见如故,言笑甚欢,趁兴月下泛舟,沉浸于浩淼波光中,如今思之宛如昨日……”
  正说之间,忽见宅中冲起一道旗花。
  吕剑阳面色一变、道:“此乃四杰告急,我等不可坐视。”跃身而出与同来之人纷纷望巨宅门中扑去。
  黑纯阳姚绍九等人亦随之而去。
  谈灵忽倏地一鹤冲天拔起,疾如飞鸟般落足墙头,藉宅内一株古干奇松掩蔽。
  颜鸿庆呆得一呆,亦腾身而起,落足于谈灵身侧比肩而立,只见金天观四杰被六黑衣老者围攻。
  四杰剑光挥舞,招式辣毒,攻向之处均是要害重穴,剑势更是诡异莫测。
  六黑衣老者亦非弱手,各持一柄淬有奇毒奇形外门兵刃,挥舞之间,蓝芒滚转,啸风如雷威势骇狂。
  突见一黑衣老者手中一柄九莲刃疾变“烟云四幻”,奇奥无比啪的一声,击实黎载扬背上。
  黎载扬如中千斤重击,口中发出一声大叫,身形冲出一步,但见黎载扬身形狂转,一招“金度座厄”飞掷而出。
  那手持九莲刃黑衣老者只道黎载扬必重伤当场而死,那知变生不测,一声惨叫出口,铁剑贯胸而入,仰身倒地毙命。
  黎载扬拭去口角溢血,飞掠而前拔出铁剑,重投入战阵中宛若猛虎出柙,神威呼呼。
  蓦地--
  宅内深处传来一声苍老语声道:“速弃去兵刃,老朽可饶你等不死。”
  谈灵忙向颜鸿庆低声道:“你我分向潜入,擒贼擒主,得手白虹剑后速速退去。”说着取出两枝药草。
  颜鸿庆面色一惊道:“你在何处得手此物?”
  谈灵道:“施展空空妙手之技在姚老道怀中取来,走!”身形隐下,杳失在浓荫翳密中。
  颜鸿庆迅望左侧掠下。
  金天观四杰充耳不闻,仍自与各黑衣老者殊死猛拚。
  吕剑阳等人距四杰十数丈外商议如何分头攻入之计,只见谈灵闪身而至,挥手示意攻入宅内,立即一鹤冲天而起掠人宅内深处。
  吕剑阳却紧随谈灵身后腾起。
  蓦地--
  内宅随风飘来弹筝之声,铮声铿锵悦耳,丝毫不带杀伐之音。
  五黑衣老者闻声突飘身疾退,去势如电,隐入降落深处一座高阁。
  金天观四杰不禁一呆。
  只听吕剑阳易容改装之詹南坤冷喝道:“穷寇勿追!”
  谷雄飞等人弹身疾退。
  吕剑阳道:“筝声召唤五人返回,显然李同康另有诡谋,我等不可操之过切。”
  此刻,谈灵已身如淡烟般掠入内面,一闪无踪,身法之快,无与伦比。
  黑纯阳姚绍九不禁一怔,道:“贫道方才发现无忧谷二谷主颜鸿庆深入宅内,另一人亦在我等身前掠入,分明他们已有攫得白虹剑之意,尊驾为何喝阻。”
  吕剑阳冷冷一笑道:“观主如疑心在下之言别有用意,尽可放手攻入。”说着别面示意同来点苍高手等人纷纷退出宅外而去。
  黑纯阳姚绍九目送吕剑阳等人身形消失后,冷笑道:“好高傲的性情,走!”长剑一晃,率先走入,诸人疾随身后。
  却说谈灵掠入十数丈后,只觉宅内庭园花木均布有巧妙的奇门禁制,而且白石小径纷岐,更是凶险万分,不禁暗暗惊心,丝毫不敢大意,忖道:“李同康必知无忧谷隐情不少,不然他不致在无忧谷脚下隐伏,我何不设一制衡之策,容李同康在此,使颜鸿庆心有畏忌不敢蠢动。”
  他辨明奇门其中诡奥后向一条白石小径走去,眼前陡现烟云,突合两声大喝道:“找死!”
  一左一右两股金刀劈风之声疾啸而至。
  谈灵闻风知警,陡地虚空腾起。
  两股寒芒电闪地在谈灵足底擦过,只见谈灵身形倏沉,双掌迅疾无伦分击出手。
  凄厉惨噑蓦地腾起,两条尸体击飞离地,身形震起半空,谈灵望也不望,身形飞射扑入,循着白石小径转了一个弯,不禁一怔。
  原来路侧草地上倒着七八条躯体,其中尚有三人遍体血污,伤重奄奄一息,十数丈外四条人影如飞,寒飙凌空澈搏着。
  谈灵瞧出三个黑衣老者联手合攻一红太少女,那少女正是卢琬玲,不由惊得呆了,暗道:“今日无疑地武林人物到得不少,均欲攫有白虹剑之意。”
  敢情卢琬玲拚搏甚久,又是以一敌三,对方三人武功精绝凶悍,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只听老者沉声道:“卢姑娘,你可以弃剑就缚了,老朽委实不愿杀你与令师结怨。”
  卢琬玲充耳不闻,剑招益更狠辣,袭向部位均是致命要害死穴。
  老者又冷笑道:“卢姑娘,你虽精湛内功压制奇毒,稍时真元损耗过钜必然发作,到时老朽亦救不了你。”
  唰的一声,剑芒如电几乎伤及老者左眉,随着剑风飘落数十根发丝。
  三黑衣老者大怒,合攻之势突变迅厉,芒影流空奔泻,啸风悸耳。
  谈灵察明附近并无匪徒隐藏,倏地撤出肩后长剑,身形奇快无比望前掠去,道:“朋友,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说时,人已到了黑衣老者身后,剑芒一闪,已自透背穿过前胸。
  那老者惨噑一声,身形栽仆在地。
  谈灵大喝道:“你们该死!”一式“回云出谷”,长剑电卷而出,左掌虚空一扬,将卢琬玲震出一丈开外。
  他剑招辣毒迅快,一双老者连来人亦未分辨清楚,两颗头颅离肩飞起,鲜血喷溅如雨,尸体倒下。
  转而望去,只见卢琬玲面色惨白如纸,眸露骇异之色注视着自己。
  谈灵慢慢走了过去。
  卢琬玲面色一变,厉叱道:“站住,你是谈灵。”
  谈灵微微一笑道:“卢姑娘别来无恙、还记得我在下谈灵。”身形却未停住。
  卢琬玲横剑护胸,欲待谈灵挨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出手。
  谈灵距卢琬玲身前七丈开外停住,道:“姑娘你已身中奇毒,在下并无相害姑娘之心。”
  卢琬玲冷笑道:“这不要你管。”
  谈灵笑了,笑时露出满口雪白如若编贝,展齿道:“虽不关在下的事,但在下非管不可,谁叫在下与姑娘是旧识,何况眼前的谈灵并非昔日的谈灵。”
  卢琬玲冷笑道:“这话有谁能信!”此刻体内毒性已发作,额角冒出冷汗,强行抑制着体内宛如蛇噬痛苦。
  这情形瞒不了谈灵一双神目,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昔年在江湖中名声委实太坏了,无法使姑娘置信,但这些均无关紧要,姑娘如不解去奇毒,必难活着出得此宅。”说着右掌虚空拂出。
  五缕指风分点在卢琬玲五处穴道上。
  卢琬玲机伶伶面打一寒颤,心中大惊,无如穴道受制,不能出声。
  只见谈灵在一黑衣老者尸体胁旁解下一只水囊,背着自己不知在做什么,须臾转身快步走来,掀开自己唇齿,将水囊中水喂服而下。
  片刻,卢琬玲只觉体内痛苦消失无踪,知奇毒已解,不禁又喜又惊。
  谈灵目光四巡了一眼似有所觉,低声道:“在下并非故意示惠,但面临强敌,应同仇敌忾,在下亦不能见死不救,眼前形势之下,我等实难以与李同康抗衡,不是说李同康武功旷绝,而是他有白虹剑在手。”说着右手施展虚空拂穴手法与卢琬玲解开穴道。
  卢琬玲纵身飘开三尺,道:“阁下武功似较前精进不少。”
  谈灵道:“但谈灵依然故我,请姑娘速离此宅,以免杀身之祸。”
  卢琬玲凝眸注视了谈灵一眼,冷冷笑道:“请问阁下来意?”
  谈灵嘴角隐泛一丝笑意道:“与姑娘一般,志在白虹剑。”
  卢琬玲不禁一怔,道、“阁下似有自信能取得白虹剑。”
  谈灵声寒如永道:“在下并未说此话,今日能否全身而退也无法知道。”
  卢琬玲诧道:“既然如此,阁下你必以身涉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愚不可及之事。”
  谈灵道:“在下虽无胜算,却有一半希望,志在必得。”
  卢琬玲道:“阁下志在白虹剑为何?难道有扬名武林之意。”
  “冀获得美人芳心。”
  “谁?”
  谈灵笑道:“武林第一美人,无忧谷主爱女柏月霞。”
  卢琬玲面色一寒,暗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你也配。”
  谈灵哈哈一笑,将水囊递与卢琬玲,道:“囊中余水可救治姑娘同行伤者,望速离此宅,姑娘紧记。”说着身形倏地一鹤冲天拔起,半空中身如轮转,突弹身疾射,快如流星瞬眼无踪。
  十数丈外花木丛中突目起一条形如淡烟人影,追向谈灵之后。
  这人正是无忧谷二谷主颜鸿庆,身形飞落在一座高楼之下,察觉谈灵已无影踪,不禁一呆。
  高楼四外静悄悄地空无一人,颜鸿庆忖道:“莫非李同康已遁离此宅,自己方才虽遇拦阻,但匪徒一接则退,并无真正阻拦之意。”
  他两道锐厉目光注视在高楼上,料知李同康虽遁离,但尚有恶毒安排,心下拿不定主意是否需人楼查视有无蛛丝马迹留下。
  蓦地--
  忽闻高楼上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颜鸿庆你委实胆大包天,敢妄行侵入老朽住宅。”
  颜鸿庆心神一惊,道:“尊驾就是李同康么?”
  “不错,老朽正是李同康。”
  “尊驾何不现身出见。”
  楼上传来阴沉冷笑道:“颜鸿庆,你没有胆量上楼与老朽相见么?”
  颜鸿庆不禁怒火顿生,大喝道:“谁说不敢。”双肩猛振,潜龙冲天拔起,身形一斜,宛似风中落叶般,悄无声息沾足楼廊上。
  只听李同康沉声道:“将楼门推开,老夫就在厅内恭候大驾。”
  “嘭”的一声大响,颜鸿庆一掌推出,重如山岳无形真力,把两扇木门震得望内飞入。
  一声大响,木门堕碎在地。
  颜鸿庆疾如鬼魅地掠入厅内,只见一间宽敞大厅竟无一桌一椅陈设,仅一面黄如蜡,身着一袭葛衫老者屹立在厅中。
  老者长脸瘦削,两颊无肉,颧骨高高凸地,颔下一部疎须根根见肉,面寒如冰,一双如豆蛇眼逼射慑人精芒,冷笑道:“颜二谷主你也太小家气了,老夫好意延客,竟无故损坏厅门。”
  颜鸿庆淡淡一笑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颜某不得不防。”说时目光沉注着李同康肩头一柄斑剥龟壳长剑上。
  李同康面色一沉,道:“是二谷主不请自来,难谓老朽有害人之心。”
  颜鸿庆面带笑容,道:“尊驾明于责人,却昧于责己,为何暗遣门下弟子潜入敝谷暗中俟机用毒。”
  “谁说的?”
  “笑弥陀方思远。”颜鸿庆面色更寒,道:“以尊驾在武林中名望,总不该不敢承认颜某是含血喷人之词。”
  “胡说。”李同康目中精芒电射,怨毒已极,厉声道:“老朽不识方思远其人,颜鸿庆,你无中生有妄入人罪之故,无非是借口登门梦想攫取老朽身后白虹剑。”
  提及白虹剑三字,颜鸿庆目中不禁泛出贪婪神光,大喝道:“尊驾说对了,速献出白虹剑还可饶你不死,不然别怨我颜鸿庆辣毒无情。”
  李同康突放声大笑道:“你自投罗网,死不自知,尚敢大言不惭。”说时右手迅快如飞按向肩头。
  龙吟过处,一道眩目白虹离肩飞起,寒气逼人。
  颜鸿庆心头一惊,不由自立地退后了一步。
  李同康阴森森地一笑道:“慢说是老朽在此厅内已布下无色无味奇毒,就是老朽一剑劈出,你也难逃身首异处惨死之祸。”
  “只怕未必!”
  必字语音未落,李同康已将白虹剑剑尖缓缓向颜鸿庆胸前刺来。
  剑势缓慢,并无奇处,颜鸿庆却骇然变色。
  他瞧出李同康剑式中含蕴甚多神妙变化,只觉全身要害都笼罩在李同康神奇剑式之下,无法避让开去。
  颜鸿庆眼中精芒电射,右剑左掌猝然出手攻去,势如石破天惊。
  猛然白光大盛,只听铿金铁交击声响过处,一条身影穿空飞起,轰的一声巨响,一扇窗棂震得四分五裂,身影激射而出,旋飞落地。
  那人正是颜鸿庆,左臂处长衫割裂一道尺许口子,殷红血液透衫渗出,面如绯血,怨毒已极,顿了顿足身形又起,向宅外扑去。
  楼厅内李同康手持白虹剑木然呆立着,亦未追赶颜鸿庆,足下遗留一柄断剑,他面色凝肃,似心内有着铁石一股沉重。
  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道:“颜鸿庆并非易与之辈,阁下一番图谋恐白费了。”
  李同康面包一变,大喝道:“什么人?”
  只见人影如电掠入大厅,貌相奇丑无比。
  李同康道:“阁下是何来历?”
  来人冷冷一笑道:“在下谈灵,与颜鸿庆乃是同道。”
  李同康面色更是一变,白虹剑震出一抹金星,寒光逼人。
  谈灵身形疾飘开去,喝道:“且慢!”
  李同康道:“阁下还有何话说。”
  谈灵道:“你知道今日此宅面临强敌有多少。”
  李同康闻言双眉一剔,冷笑道:“老朽只知擅入此宅者,必难活命。”
  谈灵淡淡一笑道:“你太自恃用毒之能了,颜鸿庆未必会死。”
  李同康忽哈哈大笑道:“颜鸿庆已身中剧毒,赶回谷去料理后事而已,是以老朽并未追赶。”说着面色突倏地一沉,又道:“阁下也难免身化血水之祸。”
  谈灵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尊驾堪称天下无敌了,可惜尊驾祸到临头,犹不自知,委实愚不可及。”说时右手五指诡奥绝伦飞出。
  李同康只觉腕脉一麻,一柄白虹剑已落在谈灵手中,不禁骇然变色。
  谈灵夺剑之际,左手探怀取出一面三角小旗,虚空一展。
  李同康认出此旗乃五毒门中信符,面色倏转惨白,颤声道:“此旗阁下何处得来?”
  谈灵道:“乃贵门主申屠宗借赠。”
  李同康闻言心神立觉,张齿欲言,却被谈灵摇手止住。
  只听谈灵道:“眼前只能长话短说,尊驾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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