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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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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唐梦周断然答道,“在下对黑龙观及三官庙之事均茫然不知。”
  卓天奇目光霎了霎,道:“看来卓某是错怪公子,但卓某有个不情之求。”
  唐梦周道:“讨还六颗雷珠是么?”
  “不错!”卓天奇道,“望公子应允。”
  唐梦周道:“在下留着无用,不过此物太以霸道,请卓大侠慎用,勿轻易交与门下施展,否则在下不惜竭其全力代卓大侠清理门下。”
  卓天奇接过,哈哈一笑道:“但愿公子能明辨是非,卓某告辞了。”身形一转,疾闪而杳……
  盛秋霆迈出厢房,道:“老弟为何将雷珠还与卓天奇?”神色之间不胜惋惜。
  唐梦周淡淡一笑道:“雷珠是他独门暗器,若不还与,恐仇怨积深,在下实不宜与江湖豪强结怨,徒增日后无穷困扰。”
  盛秋霆颔首道:“这话也对,盛某须往黑龙观后三官庙一行,探明究竟,有暇当再来晋谒。”说罢快步如风迈出中门而去。
  唐梦周嘴角微泛一丝笑意,进入房中。
  麦如兰、严薇薇两女笑靥如花相迎。
  唐梦周目注严薇薇,道:“好险!”
  严薇薇道:“你是说紫衣神龙卓天奇么?”
  唐梦周摇首道:“不是,险的是你!”
  严薇薇不解,诧道:“贱妾不解是何所指。”
  唐梦周道:“幸亏薇妹戴着面具,方才盛秋霆擅闯居室若认明是薇妹,我日后恐凶险万分。”
  麦如兰诧道:“盛秋霆与薇姐毫无瓜葛,为何……”
  唐梦周忽压低语声道:“在下认为盛秋霆即是白衣凶邪。”
  两女不禁面色大变。
  唐梦周道:“在下虽属猜测之词,但种种迹象却暗相吻合,假以时日不难真象大白。”
  麦如兰道:“盛秋霆来意显然对梦哥有些起疑了。”
  唐梦周道:“不是,盛秋霆同卓天奇一样,志在查明三官庙是否被在下雷珠所毁,因玄灵宫之役已起疑心。”
  麦如兰不胜惊异,道:“倘梦哥不取出雷珠,二邪必断然认为司空前辈为梦哥所救。”
  “不错!”唐梦周傲然一笑道,“无如在下棋高一着。”
  两女相视了一眼,作个会心的微笑。
  唐梦周视如不见,剑眉微蹙。
  严薇薇道:“昆明之行算是已有收获,眼前总该设法相救柏月霞妹妹才是。”
  唐梦周点首答道:“我知道,无奈迄至眼前为止,还找不出一丝眉目。”
  麦如兰道:“你不是疑心盛秋霆么?”
  唐梦周不禁一呆,道:“为什么疑心是盛秋霆?他为何单单掳走柏月霞一人,至少薇妹尚是他门中之人。”
  麦如兰道:“焉知他不是故弄其虚,以示不疑。”
  “这话有道理。”唐梦周道,“柏贤妹无故失踪,涉嫌者我原已撇开盛秋霆,现在不得不重作考虑。”沉思了一阵,又与二女密商大计。
  …………………
  泰顺祥布庄是昆明城首屈一指大店,买卖也甚旺,出入之人川流不息,店面上应付的多半是运销回乡的买卖,讲究的是疋头,一批批地装车装船。
  店外一辆鸡公车上已捆扎好疋头棉布,堆积如一座小山模样。
  一个青衣短装汉子伸指点点数目,颔首向车把式道:“不错,你可以走啦!”
  目送鸡公车启行后,两道眼神望了望在檐下逡巡的游手好闲的地痞。
  这些人整天价没事,但起哄打架却有他们的份儿,长年经月也均是些熟面孔,无如这两天竟夹杂一两个陌生面目,比起往日就多了几个,在那青衣短装汉子眼中分外惹目刺眼。
  布庄内唐梦周飘然走出,穿着一袭铁青色薄呢长衫,笑道:“今日天气虽然晴和,却风中带有料峭寒意。”
  “是。”青衣短装汉子低应了一声,道:“少夫人走了么?”
  唐梦周点首道:“走了,大概十日后便可到达济南。”
  青衣汉子道:“大少也太放心了,让少夫人一人上路,头一个紫衣神龙卓天奇门下不甘心就此放过少夫人。”
  唐梦周微笑道:“少夫人不是一人上路,而且沿途都有照应,少夫人身手武功均非易与,这个我倒放心得很……”说着目中威棱逼射,接道,“卓天奇门下只要敢动少夫人一根汗毛,我不把哀牢山朝天峰翻转来誓不姓唐!”五指有意无意地抓向身旁一条鹅卵粗细系马青石桩。
  喀嚓声响拧断一截抓在掌心,五指一紧,只见唐梦周指缝中升起缕缕青烟,渣滓无存。
  几个陌生面孔不禁目露惊容,瞪目矫舌不下。
  唐梦周刹那间又恢复如常,微笑道:“我走了!”
  青衣汉子忙道:“大少到哪去?”
  唐梦周道:“说不定,随处走走,也许去找那盛大人喝上两盅聊聊天。”说着飘然而去。
  三个陌生面目汉子交头接耳密语了数句,两人匆匆离去后,一人遥缀唐梦周,相距十数丈外,不即不离。
  唐梦周漫无目的走着,经过滇藩王邸,只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又飘然慢步迳往郊外而去。
  蓝天白日,阳光细晒,远山黛翠隐约,道旁绿满浓碧,夹着耀眼红枫,地面上亦不时飘落片片黄叶在昆明就意味着冬天不远了。
  滇池在望,浩渺烟波,一碧万顷,唐梦周负手眺望风帆沙鸟,不禁目旷神恰。
  蓦地--
  身后随风传来一声森冷笑声道:“唐少侠么?”
  唐梦周缓缓转过身去,抬目一望,只见是一花白短须老丐,一身百补短衣短裤却也洗涤得干净异常,腰中系一根黄色丝带,足登多耳麻鞋,手中握着一根四尺青碧竹杖。
  老丐身后紧随着三个少年化子,一脸栗悍英气。
  唐梦周冷冷说道:“在下从未与穷家帮人物打过交道,为何找上在下?”
  老丐阴阴一笑道:“少侠富贵中人,岂能与叫化要饭的交往,只是老化子为寻觅本门长老司空奇,不得已请问少侠。”
  唐梦周面色一寒,道:“你也认为司空奇与在下有关系么?”
  “不敢!”老化子道,“司空长老被掳囚三官庙内,但三官庙为雷珠所毁,残砾仅留七具尸体,独不见司空长老,风闻少侠在玄灵宫攫得雷珠……”
  “所以疑心到在下身上是么?”唐梦周冷笑道,“在下与贵帮毫无恩怨,用不着伸手去管闲事,即是伸手也不会留难贵帮司空长老。”
  老化子道:“不敢,老化子只能说少侠仗义施救,眼前敝帮急于知道司空长老下落。”
  唐梦周道:“阁下何不先问问紫衣神龙卓天奇,这子母雷珠是他的独门暗器。”
  老化子笑笑道:“不瞒少侠,老叫化已找上了卓天奇,紫衣神龙此人行事虽介乎正邪之间,但说话算话,他坚决否认去过三官庙,雷珠毁庙也并非他与门下所为。”
  唐梦周冷笑道:“阁下相信卓天奇,难道不信在下的话?”
  老化子面有难色道:“恕老化子无法相信,除非司空前辈现身露面。”
  “这太难了!”唐梦周沉声道,“在下最厌恶无事生非,含血喷人的江湖人物,尤其贵帮中人那付嘴脸。”
  语音方落,三年轻化子出声厉叱,身形抢出,夹着三股电奔刀光袭向唐梦周。
  唐梦周冷笑一声,斜身疾闪,探掌飞出。
  只听一声冷哼中三年轻化子弹身疾退,目露惊骇不豫之色。
  唐梦周手中多了三柄雪亮的钢刀。
  老化子神色一肃,道:“老叫化知道他们自不量力,与少侠为敌无异螳臂挡车,却不料难在少侠手中走出一招,老化子也要向少侠讨教讨教,不然老叫化无颜而退。”
  唐梦周道:“阁下坚欲出手,在下也没有办法,大概阁下也认定了司空奇确落于在下手中。”
  老叫化忽高声道:“恕老化子叶向东无礼了。”青竹杖一击出手,一溜青芒疾如闪电点向唐梦周章门要穴。
  招术精诡奇奥,竹杖相距尺许远近,倏地一震,幻作流芒万点,挟着悸耳啸风罩袭而出。
  唐梦周口中忽吐出一声清啸,身形潜龙升天拔起,手中之刀随着身躯变幻之际,化作万花盖顶,半空中只见一片漫天眩目刀光势如天河倒泻,雷霆万钧压向老叫化叶向东。
  老叫化几曾见过如此威势,不禁骇然色变。
  十数丈外突飞掠而至一个中年化子,高声道:“少侠快请住手!”
  漫空刀光流芒倏敛,唐梦周似风中落叶般飘出三丈开外,悄无声息沾地。
  那中年化子直奔往叶向东之前,轻言细语几句。
  叶向东忽面露愧容,望了唐梦周一眼,抱拳道:“事出误会,少侠请见谅是幸。”
  唐梦周面色漠然如冰。
  叶向东又道:“紫衣神龙卓天奇言说已向少侠讨还六颗子母雷珠,三官庙显然并非少侠所毁,老叫化有目无珠,日后定有以相报。”
  唐梦周冷冷答道:“这倒不必了,唯望贵帮此后行事,出手前明辨慎思,毋贻人笑柄。”
  叶向东赧然一笑,抱拳一揖,转身率着四丐如飞奔去,转瞬身形远失无踪。
  唐梦周似无事人般,目凝一望无际粼粼湖水神往久之。
  约莫盏茶时分过去。
  突闻一声娇笑从身后传来,唐梦周不禁一怔,旋身望去,却见一短装少女立在十数丈外,只是那少女面肤黧黑微麻,然有一双水汪汪眸子。
  少女笑道:“唐公子一夕成名,天下皆知,只是公子心机委实莫测高深。”说着蛮腰一闪,盈盈走来。
  唐梦周心中暗暗纳罕,不解这少女语中涵意,诧道:“在下心机莫测,姑娘何从知道。”
  少女嫣然一笑,露出洁白宛若编见的玉齿,道:“三官庙明明是公子所为,却掩饰得天衣无缝,我真猜不出公子如此做法为的是什么?”
  她说话犹若小鸟,簧脆悦耳,笑容如花,若非肤黑微麻,定然是人间殊色。
  唐梦周心神暗震,面色微沉道:“姑娘不可胡言乱语,三官庙怎说是在下所为?难道是姑娘目击么?”
  少女格格一笑道:“虽没有亲眼目击,却比目击清楚得多。”
  唐梦周淡淡一笑道:“听姑娘之言,在下不禁动了好奇之念,可否说得清楚一点,在下愿洗耳恭听。”
  少女深深地望了唐梦周一眼,道:“公子来到这湖边之际,身后遥缀甚多江湖高手,却并非一帮,彼此之间隐怀敌意,自然丐帮也在内。”
  唐梦周道:“不言而知,姑娘也在其中了。”
  “这还用说!”少女道:“穷家帮一向独来独往,尤其叶老叫化器量狭隘,睚眦必报,今日却大异常……”
  “有什么大异寻常之处?”
  “叶老化子伸手向公子寻衅,虽全力施为,如非中年化子赶至,落败的必然是叶老化子,在此情形下,叶老化子眼中神光非但不带半丝怨毒,却露出极其钦佩之色。”
  唐梦周微笑道:“姑娘就凭这点么?”
  “还有。”少女答道:“那中年化子藏身之处就在我身侧不远,我虽发现他,他却未知我亦藏至近处,待公子身形幻化,如神龙在天之际,倏纵身而出,这是一桩巧妙的安排,我不得不佩服公子智计如神。”
  唐梦周默然不语,凝神注视少女一眼,道:“如今姑娘作何想法?”
  少女摇首道:“我没有什么想法,但不知公子此刻有何存心,若易身而处我就该……”
  “什么?”
  “杀人灭口。”唐梦周不禁朗笑道:“在下并非嗜杀成性,要知兹事重大,倘姑娘不慎泄漏,江湖中将掀起一片血腥,姑娘亦种下杀身之祸。”那少女妙目一转,隐泛笑意,道:“公子气度真非常人可望其项背,我奉命寻访公子,相告公子一件重大之事、”
  唐梦周不禁一怔,诧道:“姑娘奉何人所命!”
  少女微微一笑道:“柏月霞!”
  唐梦周闻言面色一变,道:“姑娘在何处见到柏姑娘?”
  少女忽递出一束纸卷交与唐梦周,低声道:“请至秘处一阅就知!”身形一闪,远去无踪。
  唐梦周定了定神,收藏怀中,只觉有点茫然。
  湖滨远处现出一条人影,快步如风渐现出一黑色长衫少年。
  唐梦周瞧出那是武东山,人已清瘦,眼中充满忧郁,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样。
  武东山行了十数文后,突停身不前,目注道旁不远丛草中冷笑道:“好朋友竟是冤魂不散。”右手一扬,打出十数枚银芒飞针。
  草中突弹身拔起一双身影,避开飞针沉身落地,现出一双面目森冷如冰,鸢肩蜂腰汉子。
  左侧一人印堂中长着一颗豆大黑痣,目光闪动,喋喋狂笑道:“武少主,莫怨我等如附骨之蛆般阴魂不散追踪于你,十七条人命关天,不可不报!”
  武东山面色一寒,冷笑道:“两位的同党无事生非,出手歹毒,如非我先发制人,岂非作了刀下冤魂。”
  一双面目森冷汉子同时发出一声狂笑,各取出一柄奇形兵刃,化作流萤万点,夹攻武东山。
  武东山迅快撤剑,舞动如山剑影迎向凌厉攻势。
  唐梦周不愿意惹这无谓的是非,正起念离去之际。
  忽闻一人狞笑道:“武东山,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左手弹出一物,疾如电射欲穿过剑浪向武东山袭去。
  噗的一声,那弹出之物为长剑系实,喷出一股淡淡白烟,说也奇怪那白烟似为有形之物,喷向武东山面门。
  武东山大叫一声,仰面就倒。
  唐梦周身形倏地抢出,迅疾无伦落在两个汉子前,朗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就此点到为止吧!”
  两人不料唐梦周飞身拦阻。十数丈不算短的距离,唐梦周竟一闪而至,身手之高可想而知,不禁呆得一呆。
  那知就在这一怔神之间,唐梦周右手却多出一柄短匕,振腕一动。
  一双汉子胁间同时各中了一刀,深入内脏,各狂噑出声,面色惨变,颓然仰身倒下,
  口中鲜血泉喷,动了两动,便自气绝。
  唐梦周忙蹲下抢视一双死者身旁携带之物,沉思须臾,一股脑收藏在身,另取一翠绿瓷瓶,挑出些微红色粉末,慢慢倒在武东山鼻内吹送入腔。
  武东山忽打一喷嚏,但未睁目醒来。
  唐梦周心中暗惊,忖道:“这是什么迷魂毒药。”心忖武东山不易即时醒来,如何处置于他?大白天里夹着一人总是碍眼。
  忽然只听一阵咿哑摇橹声传来,但见一只小渔舟傍着湖滨驶近,船头上坐着一个老渔翁,头戴竹笠,吸着旱烟,喷云吐雾,一付悠然自得模样,老伴在后舵扳橹。他连忙高声唤道:“老人家,我这同伴得了急病,可否行个方便?”
  渔舟悠悠傍向湖岸,唐梦周挟起武东山,身形飞起双足点向渔舟,一丝不见摇晃。
  唐梦周不待老渔翁说话,已取出一锭马花白银塞在老渔翁手中,道:“老人家,把船驶向湖心就是。”身形穿入舱中,将武东山半躺着。
  老渔翁满心欢悦,手掂了掂纹银,少算也有十五两,那年头物贱价廉,十五两白银省吃俭用也够用度数年,忙招呼老伴驶向湖心。
  唐梦周摸了摸武东山脉象,只觉六脉平和,血行微乱了一点。
  照理说武东山性命无碍,醒来只是迟早而已,心下略宽,慢慢取出少女交与他的纸卷展阅。
  只见唐梦周面色渐变,心头如压着一块大石,郁闷难舒。
  信是谁写的?无疑是柏月霞。
  柏月霞处境险危,如何解救?他不禁心乱如麻。
  武东山忽发出一声呻吟,道:“闷死我了!”
  睁目醒来,只见唐梦周坐在一旁不禁一呆。
  唐梦周神采飘逸,似在何处见过,却又记忆不起,说道:“承蒙阁下相救,兄弟永志不忘,阁下贵姓大名可否见告?”
  “在下唐梦周!”
  武东山不禁哦了一声道:“阁下就是威震玄灵宫的唐少侠么?”
  唐梦周微笑道:“浪得虚名,不值挂齿。”
  武东山身形坐起,但感头目仍有微微晕眩,摇了摇首,叹息一声道:“兄弟二次为人,
  少侠救命大恩,兄弟杀身难报。”
  唐梦周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易身而处,武少主亦未必坐视不救。”
  武东山目露惊容,道:“少侠早知道兄弟是武东山了?飞鹰帮少主,江湖豪强,毁多于誉,兄弟实羞于在少侠面前提及贱名。”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武少主为何只身一人来滇?”
  经唐梦周一问,不由勾起武东山满腔悲愤,长叹一声,遗:“兄弟委实不知从何说起!”
  忽见老渔翁探首入舱,见武东山已醒来,不禁一笑,送着酒食进入。
  唐梦周忙道:“怎好使老人家破费。”
  老渔翁笑道:“酒是自家酿的,鱼却是湖中现成之物,怎说是破费,两位慢慢用吧!”说着退出舱外。
  唐梦周斟了两杯酒,二人一饮而尽。
  武东山浅然一笑道:“飞鹰帮俨然一方霸主,高手如云,声势浩大,与武林名门大派分庭抗礼,其实受制于人。”
  唐梦周道:“受制何人?”
  武东山摇首答道:“身为少主,对此事杳无所知,家父讳莫如深,只说此事重大,牵涉极广,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
  “难道一无迹象可寻么?”
  武东山道:“迹象是有,家父所虚与委蛇的却不仅一方,其中情形鱼龙混杂,不但家父苦闷,兄弟也倍感困扰,是以兄弟率领十数名亲信心腹寻取真象,只是关键却在无忧谷主万胜刀柏春彦身上。”
  唐梦周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此事在下亦有耳闻,柏春彦突然销声匿迹,潜隐之处虽说在无忧谷后山,却连其爱女亦不知确处,此乃大悖常情之举。”
  武东山叹息一声道:“可疑之处甚多,更无法令人看透,首先武林暗中盛传柏春彦取得一束密札及武功秘笈,但身受重伤,不得已潜隐秘处,这束密札事关武林苍生及宫廷之争,
  故引起甚多隐世甚久的巨邪高人寻觅,但柏春彦为何命其女前往一位至友处借取紫电剑……”
  唐梦周道:“这事甚嚣尘上,武林之内尽人皆知。”
  武东山道:“但兄弟一事不明,质疑于少侠之前,本来借取紫电剑之事应异常隐秘,不使外泄,然正好相反,紫电剑在途中却不慎为人劫走,武林中人纷纷确断剑为柏春彦自己劫去。”
  唐梦周诧道:“为何有此怪诞想法?”
  “一点也不怪诞。”武东山摇首道,“当时均认为如此。第一,剑向何人所借?第二,柏月霞失去紫电剑为何不亟于追回失剑,难道她不关心其父安危么?”
  唐梦周颔首道:“这话有理!”
  武东山道:“如今玄灵宫紫电剑现踪,已证实为摩云神爪孙道元攫有,往昔流言蜚语俱已烟消云散。”说此顿了一顿,面忽泛起愁苦之色,接道,“但柏月霞竟无故失踪,一无线索可寻,无忧谷中人侦骑四出,却毫无头绪,此一风声无忧谷秘不外泄,兄弟独上无忧谷,费尽口舌才使侍婢吐露,兄弟判断柏月霞必潜往其父柏春彦藏身之处……”
  唐梦周道:“这话未必没有道理。”
  武东山摇首道:“但事实不然!”
  唐梦周道:“看来,武少主查出了一丝头绪。”
  武东山道:“兄弟偶经云贵边境一偏僻小镇客栈,天色已晚,乃予投宿,突闻邻室两人笑谈,云柏月霞已被杏花峒主方孟豪擒往峒内,兄弟一时心急,执剑闯往邻室逼问详情,那知竟是杏花峒手下,人数甚众,引起一场合殴,兄弟施展辣手,歼毙十七匪徒冲出重围……”
  唐梦周道:“故杏花峒高手追踪不舍武少主,隐秘不慎外泄,遂萌杀人灭口之念,方才湖滨两人就是杏花峒中匪徒么?”
  武东山目泛怒光,道:“不错!”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若在下料测不差,武少主此刻恨不得身插双翅飞往杏花峒中救出柏月霞。”
  “正是。”武东山赧然一笑道:“兄弟与柏月霞并非一双情侣,只片面相思而已,但道义所在,不能见危不救。”
  唐梦周略一沉吟道:“杏花峒匪徒为何追踪少主不舍,即恐隐秘外泄,匪徒自身性命难保,是以动了杀人灭口之念,只要少主守秘,匪徒也不敢向峒主禀报………”
  武东山愕然答道:“但兄弟已杀死杏花峒十九名高手,仇如海深,他们岂能就此干休。”
  唐梦周道:“无意结怨又是一回事!”
  武东山不禁恍然大悟,暗暗钦佩唐梦周心计过人。
  唐梦周道:“少主已查明杏花峒确处么?”
  “不知!”武东山道:“只知在川滇边境深山中,谅不难找到。”
  唐梦周淡淡笑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武少主心急无用,你我先研究杏花峒主方孟豪掳囚柏月霞动机何在!”
  武东山不禁一怔,道:“对,为何兄弟不虑及此,少侠智计过人,必有所见,可否见告。”
  唐梦周正色道:“无忧谷发现柏月霞失踪,竟守秘不使外泄,方孟豪必然留书示警,倘张扬出去,柏月霞性命定将不保;其次杏花峒主掳囚柏月霞,志在逼使柏月霞说出其父万胜刀柏春彦藏身之处……
  武东山忙道:”柏月霞根本不知其父隐藏之处。“
  ”不错!“唐梦周道:”柏月霞或许不知情,但杏花峒主方孟豪认为柏月霞知道,一俟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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