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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异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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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龙摆拳直捣牟道的太阳穴,牟道一剑刺向他的小腹;他向左一闪,牟道趁机前冲。
白三败本可以给牟道一刀,那样或许能有所收获,怎奈他不热心,致使牟道逃之夭夭。
把侯文通的东墙又推倒一片。
郑和没有参与堵截,他不屑这么干。
侯文通把牟道大骂了一通,回到屋里去。
牟道逃出侯家,溜进了小巷。在风雨中,他胡走一气。
雨后的早晨是清新的,他在清新里逃到城外去。他浑身是泥,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洗个澡。
他正在那里出神,忽听背后飘来歌声。
“送瘟神,固元根,不明丹道终不深,世人只知向外找,哪知金丹在己身,少小儿郎多孟浪,不愿勤用心……”
牟道回头看,一个黑衣老道向他走了过来。老道颇有些仙家气魄,目光如电似水。
老道的身法飘灵,足见技艺精妙。
牟道冲他一笑:“老前辈,我们打个赌吧?”
老道轻笑说:“你以为自己会赢?”
“不错,通常我的运气早晨最好。”
“巧了,清晨我也没做过冤大头。怎么赌?”
牟道说:“我练一趟剑,你若能猜出是什么剑法,是好是坏,就算你赢;反之,你输。
你若输了,就要为我做一件事,反之亦然。”
老道笑了起来:“你不会胡练吧?”
“我练的绝对是名剑,眼睛只要长的是地方,绝对一看就知道是何剑法。”
“那好,你练吧,我不相信你的运气比我好。”牟道一笑,挥剑练了起来。
他练了没几招,老道就笑了,看出是“越女剑法”。慢慢看下去,是好是坏他分不清了。
他是剑道高手,竞弄不清级道的剑术到底如何,这让他迷惑。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不透溯,万料不到会在剑术上碰到一本糊涂帐。
牟道的剑术是时好时坏,好时惊天绝地,却不见威力;坏时鬼头日脑,反而剑芒暴涨,一片混乱,纠缠不清。
牟道练完剑,笑问:“前辈,你的运气如何?”
老道说:“你很会打赌。公正他讲,你的‘越女剑法’无所谓好坏,这似乎不符合你的要求,看来我的运气比你差。”
牟道哈哈地笑起来:“老前辈不愧是真正的高人,输了也不胡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替我去救一人吧。”
“救什么人?到哪里去救?”
“救一个女人,到开封侯文通家里。”
老道士哈哈一笑:“你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那么稀奇古怪干什么呢?”
“我还不够老,若是手段比你还高,那你才觉得更怪呢。”
老道士更乐了:“你似乎更喜欢斗嘴。帮你救人可以,不过若是碰上熟人则不能干。”
牟道连忙答应了他。
两人并肩西行,走得不快。
牟道见缝插针,向老道请教。
老道士注意观察了他一会儿,点头说:“弄了半天你只是功力高,别的都是半瓶醋。”
牟道说:“这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半路出家,‘师傅’还是拾的呢。”
老道士一怔,他忙解释。
牟道不语,暗打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反问,老道士上了两回当。不过属于秘传的东西他还是一无所获,仅知道了些大致情况。
他这已很满足了。一点点积累吗。
侯家正在修大门。
牟道笑道:“侯家真有钱,一下大雨就换门。”
老道士“嗯”了一声:“这倒新鲜。”
两人进了侯家,正与侯文通相遇。
侯文通看见老道士,顿时把牟道忘了,乐得眉开眼笑:“前辈大驾光临,晚辈荣幸之至。”
老道士说:“你一年要换多少门。”
侯文通立时火了,一指牟道骂道:“都是这小子捣的鬼,毁了我的传家宝。”
老道士一怔,道衍与郑和等人走了过来。
牟道见千手神猿不在,心安了许多。
不料道衍一见老道士,连忙热乎起来,笑道:“张道兄神仙中人,相见不易呀。”
牟道暗叫不妙,坏了,他们是一伙的。他想不到老道士竟是武当派鼻祖张三丰。
张三丰是传奇式的人物,连明成祖朱棣对他都十分倾慕,郑和对他自然也格外恭敬,连忙与他套近乎。
明初四代皇帝都想与张三车坐而论道,都没能如愿。郑和与他热乎不排除有顺手捞功的念头,若能把张三丰请到皇宫里去,他想象得出朱棣会怎样地赞赏他。也许这念头被压得很深。
张三丰对他们懒得有热情,平淡地说:“我来是救人的。一语惊人。道衍等大惑不解。”
“这里有谁需要你救?”道衍问。
张三丰道:“我们是熟人,那就用不着救了。”
牟道见功败垂成,叹息了一声:“我的运气总是昙花一现。”
海天龙道:“这回你连运气也不会有了。任你能上天,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牟道说:“夜里我一个人你们都没办法,大白天里我们两人了,你们还会有高招?”
他把张三丰也扯进去了。
张三丰忽道:“我和你可不是一伙的,你别乱作主也不打一声招呼。”
牟道脸色一寒:“不够朋友。”
张三丰说:“我倒不反对一同离去。”
海天龙高声道:“张真人,他是朝廷的钦犯,请您不要在当中插一杠子。”
张三丰轻哼了一声:“我喜欢做的事,向来都一做到底。”
郑和见事情要弄僵,忙说:“张真人,您要做什么,还没有人不给您面子,我想说京城挺不错,您不想去一趟吗?”
“该去时我自然会去的。”
海天龙不买他的帐,趁他扭头之际猛地欺向牟道,拳捣他的“乳中穴”。
张三丰轻声一笑,探臂一摆,使出“蛇形刁手”奇学,虚影一晃,扣住江比龙的手腕,随手一掷,海天龙一个趔趄摔倒地上。
他竟然与张三丰走不上一招,这也是奇闻。
牟道乐道:“动手也不打招呼,活该!”
海天龙羞恨无比,却不敢再贸然动手。
道衍说:“道兄的神技更胜从前了,可佩呀。”
张三丰淡然一笑,没有吱声,飘身就走。
牟道随后跟上。
海天龙欲扑,郑和止往了他。
张三丰在一座古寺前停下,说:“你若不再赌的话,我们就该分开了。”
牟道笑道:“你的运气那么好,赌也白搭。”
张三丰扭头进了古寺,犹如一阵风。
牟道在古寺外站了一会儿,悄悄地跟过去。
他觉得张三丰有点奇怪,盯着他也许能有点收获。
古寺很小,寺院中央的槐树下仅有一个坐掸的老和尚。老和尚双目闭着,仿佛快要死了。
张三车走到他身旁坐下,一语不发。
牟道在墙角旁窥视着,不知他们搞什么名堂。他有些急躁。
过了许久。
老和尚才开口:“你总算来了,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昨夜我偶得一谒,权作我们的最后交流吧,我不能把它带走。”
张三丰道:“我听着呢,你说吧。”
老和尚沉吟了片刻,说:“法空亦非空,灵中有非灵,明透一片暗,扬洒不是动;举我自有我,灵我不是空,信也不是诚。”
张三丰面上泛起一片红光,点了点头。
牟道在暗处不由喝彩,好个老和尚,佛法倒精,“信也不是诚”,这不是让人怀疑一切吗?谒子不难明白,要体悟其中的玄妙那就分外难了。
不过牟道还是感到了活生生的东西,那无疑是一种自在的生命。他神思飞扬了一阵,感到有种冲动、一种创造的冲动。
他忽儿明白了什么。
越女自有剑,“灵中有非灵”,这倒合了我的“别扭”。看来“越女剑”不合自己的禀性,自己得有独特的表达才好。自己的剑术应该是自己最好的写照,越女剑显然不是。也许是时候了,该有属于自己的剑术了。那什么样的剑术才是自己的呢?
他心中忽地扬起一种萧洒,那是生命的大写意,一轮壮丽辉煌的太阳冉冉升起,看来“太阳剑”才是自己的。
他马上想到一把剑在太阳下光茫四射。
他欣慰地一笑,开始创造自己的剑术。
创造是难的,这没有例外。牟道也不能一下子就创出自己的剑术。他要不停地去想,去感。创造也是高尚的,几乎唯有日月可与它媲美。
西边飘来一片云,天阴了下来,又要下雨。
牟道连忙离开古寺。他的思想活跃得没法儿站在一处了。向南走了有二十丈,迎面碰上海天龙等人。他们在一旁等了许久了。
他纵身就逃。比兔子跑得还快。
海天龙飞身就追,犹如公鸡跳舞。
牟道的轻功甚差,当然甩不下海天龙。
两人奔跑了有百丈,海天龙又堵了牟道的去路。
牟道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长剑飘然扬起,劈面扫向海天龙的脖子。
海天龙不敢大意,急身移形。
牟道又夺路而走。
两人追追打打,转眼出城而去。
到了野地里,牟道冷笑着向海天龙逼去。
海天龙心里不由发毛,感到非常孤立。
侯文通等人没有追出来,似乎故意要他好看。
车道在雨中再一次扬起剑,雨水顺剑而流,扬起一分深沉的冷酷。
海天龙打了一个寒战,怯意顿生。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要完,他没有把握肯定死去的一定是牟道。逃走与危险不难分辨。
他突然嘿嘿怪笑了两声:“小子,这次便宜了你,以后再算帐。”
他脚后跟一转,飞奔而去。
牟道见吓了海天龙,哈哈大笑,笑声犹如无数的雨点渗进大地里去。
牟道在开封城外转悠了大半天,终于纵身而去。与人交手总是自己逃跑的时候多,这太不象样。他想起了戈剑,急欲与他一会。
他向东北方狂奔一阵,进人了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他刚登上山岗,忽见何大海等人押着十几个道姑西行。他吃了一惊,向他们冲了过去。
这十几个道姑可谓是漏网之鱼,何大海等人抓她们不易。海天龙上奏朱棣声称已抓尽了道姑、尼姑,显然是骗人的鬼话。
海天龙是忠于朝廷的,但若说谎对他有利,他还是乐于干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要抓尽天下的女道士并不是一件易事,而撒谎则是容易得多。
牟道正要从山崖上跳下去截住他们,忽听一声斥咤,中年和尚和那个青衣妇人冲进了人群,直扑锦衣卫。
何大海吃了一惊,泼口骂道:“何方秃驴,竟敢破坏锦衣卫的好事?”
中年和尚如飞鹰跃起,双掌飘然一划,“风火大挪移神功”随之使出,狂雷怒火般袭向何大海的头颅。
何大海知道自己的小脑袋不是铁打的,经不住对方一击。身形一摆,向左猛闪。同时手一甩,发出三枚金针。他的暗器术独步天下,无声无息,躲闪颇为不易。
中年和尚好威风,成竹在胸,双窄交合一斗,向外猛一振,一股极强的内劲打金针击飞。他也落到何大海旁边。
青衣妇人这时与马月也战在了一起。她身如轻风一飘,晃掌拍向马月的前额,下手不留情。
马月这时毒功之气已盛,便不把她放在眼里,身子后退了半步,挥拳迎上,掌心顿时一片红,掌缘隐有黑气,样子十分可怕。
青衣妇人见势不妙,急忙移形右滑,同时双掌一抖,拍出两朵莲花气影飞冲而出,好不迅疾,竟是“莲花神功”。
马月呼了一声,并不换式,“砰砰”两声,两人交击一处。
青衣妇人飞退丈外,马月退出也有五步。
温蛟欲找便宜,扭身一摆,一招“老妪上山”,飞脚踢向青衣妇人的后膝,好奸猾的手段。
青衣妇人间躲不及,只好前扑,侥幸无过。
温蛟暗自得意,以为必中无疑。
牟道却不想让他如意,大叫一声,从山崖上飞扑面下,成登山式,直踹温蛟的后脑勺。
温蛟吓了一跳,顾不得踢人了,拧身便闪,蹿到一丈外去。
牟道哈哈一笑:“好一条走狗,逃得真快。”
温蛟见是牟道,怒目圆睁了:“小子,你倒是有种,不用我们找,自动上门了。”
牟道呼了一声:“我要象你们这么没出息,我父母九泉之下岂能瞑目?谁送你们下地狱?”
温蛟哈哈地大笑起来:“天下人都象你这么没出息,那一片都是孤儿了。”
牟道冷冰冰地说:“你这样的鬼笑绝对持续不到我动剑之后温蛟向前一扑,恨道:“小子少吹!大爷超度你!”
他飞脚踢向牟道的鼻梁。这是险招,他还没把牟道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牟道有心要试一下自己的剑招,便没动,仿佛飞向他的是一朵玫瑰花。
温蛟见牟道不躲,心中霎时存疑,但他马上否定了属于他的这点聪明,被更高的“聪明”愚弄了。他以为牟道来不及躲闪,唯有发呆。
他一脚踢到牟道的鼻端,牟道面孔微转,被他踢中左须,遗撼的是并没有出现他预想的效果:把牟道踢飞。相反,牟道哼了一声,向前挪了半步,手中剑仿佛月牙儿突地从乌云中逸出,快得阴森可怕。
温蛟扭身摆腿极力左闪,却是迟了,剑光起处,血雨横生,温蛟的后背凹下一条长长的血槽。
温蛟惨叫一声,蹿出去有两三丈,汗珠从额头滚下。他又恨又惊。
马月眼珠儿转动了几下,阴恻恻地说:“几天不见,你小子倒成龙了,可你还是赢不了。”
车道叹了一声,连连摇头,似乎不满意自己的剑法,对眼前的事看得淡了。
这时,中年和尚已占尽了上风,把何大海打得到处跑,嗷嗷叫。
青衣妇人扑向旁边的锦衣卫,举手投足间毙了两人。她一挥手,道姑们趁机四下达散。
何大海欲追,被中年和尚截住:“你还是省点油吧。”何大海气得乱跳,光想骂人。
温蚊受伤没法儿追,马月丢不下牟道,唯有看着她们逃跑了。
众人僵持了一会儿。中年和尚见道姑们逃得无影无踪了,一扯青衣妇人的袖子,两人并肩而云,犹如行云流水。他们似乎忘了牟道。
青衣妇人对牟道的帮助也没有流露出应有的感激,似乎牟道应该如此。
何大海窝了不少火,这下找到出气的时候了,大喝一声,直取牟道,甩手掷出七枚金针射向牟道的要客,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牟道对付人还行,要收拾细如牛毛的金针他还缺乏经验,亦没有相应的灵敏。但见金光起,他忙挥长剑,左手飘旋一拍,内劲如流泉飞泻,击走五枚金针,仍有两枚射中了他。
马月见状大喜,急身绕他一旋,毒掌连连拍出。
牟道挥掌反击,不料他身上的金针被毒劲一袭,顿时变得紫黑发亮,他顿感不适。
“要糟!”他念头一转,飞身就逃。
何大海晃身堵住了他:“小子,留下命再走!”
牟道勉强一笑:“你地上找吧。”斜身又蹿。
何大海猛一抖手,一蓬金针射出。牟道连忙反手拨打金针。
他是没法儿把金针全部打落的,转眼间又挨了几针。他苦笑了一声,加劲狂奔,反正挨上了,多挨几下也没太大的关系。
何大海与马月自然不会放过他,紧追不舍。
马月心里有数,金针发紫透亮,说明他中毒已深,没有几下蹦跳了。
两人都想等牟道浑身麻痹时收拾他。他们不想马上堵住牟道,怕他狗急跳墙,情急拼命,那对他们弊多于利,否则,牟道逃不太远。
然而天下事多半不知所料,牟道奔跑如飞,后劲见长,并没有萎顿下来,这使他们后悔不已。
两人急起直追,牟道也愈跑愈快了。
三个人在山野中狂奔了有一个时辰,牟道冲进了茂密的大树林。
何大海霎时止住了身形,不追了。马月也只好停下来,望着树林发呆。
“早知这小子邪门,不该等他毒发身残!”
何大海恨道:“又让这小子跑了,可气!”
江湖有“逢林莫人”之语,他们怕进去出不来。
牟道的古怪令他们头疼。‘
两人在树林外站了许久,不见动静,只好离去。在他们身后,树叶的海洋发出“哗哗”
的欢响,似在鼓掌。
夜色迷离,树林里一片死寂。
风云路,不息万里长,回首看,烟雾茫,灵洒别指望。
夜色最容易欺骗病人。今晚的夜色更糟。
牟道冲进树林里,就从里向外虚脱开了。他不如病人,几乎要死掉了。
何大海与马月离去不久,他就失去了知觉。
夜色侵袭他时,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中了毒,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水银般的毒液正流向他的心里。手脚沉重起来,他觉得一切都成了另外的东西。
他心力很弱,并不断地弱下去,但他知道,能救自己的绝不是别的什么,唯有自己。
他尽力摆正自己的头颅,放松下去,直至松到毒液在心里留不住。唯有在放松里,生活才有原色,生命才有活力。
许久。他的身子一震,坐了起来。他的大境界救了他,高功力驱散了毒液。
以牟道目前的功力,喝一碗砒霜都不会死,至多受点苦楚而已。
忽儿,他想到与罗国伟约定的六月之期已满,不由心想,罗国伟讲信义,自己不能缩头不出,此时自己纵然不是他的对手,也要找他论个高低,死亦无憾。他心里顿时充满了一种英雄的自豪。他觉得自己并不差。
他出了树林,直奔东去。他要尽快找到罗国伟,免得他小看了自己。
他一夜狂奔,天快明时进人一片荒山野岭。
他胡乱走了一阵,不知不觉进了一个大山谷。山谷里古树甚多,很矮,荆棘丛生,带刺的藤萝遍地都是。
他向山谷深处走了一阵,四周虽然生机勃勃,他却感到一种悠远的荒凉。荒凉无疑来自脚下的黄土。
一条狼从他身边落荒而走。他快步追了一会儿。
忽然,他看到前面的山石旁立着一块石碑,他走了过去。石碑的颜色已经很暗了,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碑文是甲骨文。
牟道原想在儒林里杀出一条血路来,读书颇杂,学识甚深,对甲骨文自然有一番研究。
只是想不到自己的学问在江湖上有了用场,而非在儒林。这实在无奈。
石碑的顶端有三个字,竖写着:禹王碑。
靠着“禹王碑”有一行小字,左上方写着:禹步。
下面是三行“河图、洛书”似的排列,图旁有解释。
牟道仔细看了一会儿,知道石碑上写的是一种步法:禹步。
是大禹治水时无意创出的轻功步法,玄奥难测。
牟道博学多才,趴在石碑上看了一阵,联想到“河图”、“洛书”的阴阳排列,从“一、三、五、九”几个数字上豁然而悟。
眼前飘过一片明水,他的心灵透亮起来,生命深处扬起一种令人如痴如醉的自豪与欢乐,仿佛看见一片飞旋的金色脚印神奇
地变幻着,慢慢流进他的心里。
他快活地一笑,有了抑制不住的欲望。
他凝视了片刻碑上图,放松了一下身体,走到旁边的青草上。静立了一会儿,他依法走起来。
“禹步”的走法十分奇特,叉花穿行,只走一、三、五、九等数,不能乱来,否则会自伤。
牟道按图上的要求走了二会儿,练得熟了,忽觉丹田温流泛起,向四肢电射而去。他顿时感到如在热水中一般,浑身都湿了。
停了一会儿,他再走步时,霎时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轻灵,如云般的飘逸。
他知道自己练成了禹步,快速地“走”起来。
“快”到一定程度,他忽儿感到身后生出一种大力来推着他飞起,他几乎身不由己了。
这让他欣喜无比,脸上的笑容飞上眉梢。
他刚领略了成功的欢娱,脑中灵光一闪,创造的激情又涌上心头,困惑着他的“太阳剑”终于进人了他的心灵,他感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连忙挥剑试招,果然光气层层,剑芒暗日,流动的光华气象辉煌,风云滚滚,惊天骇地,不愧称“太阳剑”。
牟道试剑成功,快乐地闭上了眼睛,接着是一阵淋漓酣畅的大笑,仿佛连毛孔里的晦气也要抖个干净,仅留下一身玲珑剔透。
他微笑着扫视了一下山谷,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可爱。他感激这片土地,感激禹王碑。
他又走到碑前,沉静了一会儿,自语说:“你给了我‘禹步’,我给你‘太阳剑’;你虽是块石头,我也不会忘记你!石兄,但愿两相忆。”
他运劲手指,在石碑上写下“太阳剑”的招式与精髓。“太阳剑”仅有三招,变化却无穷,那夺人心魂的剑气壮丽难描,亘古少有。
第一式:旭日东升,主防御;
第二式,阳光普照,主攻杀;
第三式:地绝天灭,摧枯拉朽。
牟道不愧是超等的天才、全才,碑上字也如其剑术,那么美好、动人,格外有力。
一股山风吹来,他知道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他向石碑投以深情的一瞥,飞身而去。这一冲之势快如惊电,又若流虹,比他进谷前强过百倍。前后判若两人。
他就是一股清新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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