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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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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汪老哥。兄弟打算出动五只鹰,用五方上空搏击术,暗器渔网齐下,同时下搏必可成功,出其不意用天罗地网捉他,有九成九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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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
“我是你的一只鹰?”
“不错,会从上空撒网的鱼鹰。两年前,神鹰淳于明已经参予本会旗下。狂鹰、魔鹰、神鹰,加上你鱼鹰,已经有了四只鹰。咱们一同出面,去请另一只鹰。”
“猛鹰去年断了翼,飞不起来了……”
“我是指第二只鹰,大雷鹰江西熊宇翔。他的小雷珠是地网,你的鱼网是天罗。”狄会主把战法也说出来了,有信心请鱼鹰参子布网张罗。
“抱撤,我必须拒绝参予你的谋杀计划。”鱼鹰断然拒绝,连询问的兴趣也消失了:“天下七只鹰名震江湖,名号得来不易,居然要五鹰联手对付一个默默无闻小辈,我鱼鹰今后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
“狄会主,这不叫搏杀,而是不折不扣的谋杀。我鱼鹰决不是谋杀犯,你老兄另请高明吧!”
“你拒绝我了?”狄会主脸一沉,声色俱厉,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不错,坚决拒绝。”
“不想再谈谈?”
“不必。”
“你想到后果吗?”
“概略猜到一些眉目。”
“你这座村不要了?”
“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烧掉这些茅屋,要不了多久又是一座崭新的村子,正好乘机消除多年来,所积存的垃圾,你不要用村子的存毁来威胁我。”
“原来你果然知道狄某要来,哼!你。”
“我怎么辣?你知道我飞的功夫比你高明,所以我是第一只鹰。你们拦不住我的,混浊的湖水,更是我鱼鹰的天下。”
“就算你逃得掉……”
“我一定可以逃掉的,信誉保证。”
“就算你逃得掉的,十年前你在平定州,谋杀山君项虎丧德败行犯忌的事,将传遍江湖,你鱼鹰今后将成为丧家之犬,在江湖除名,甚且有上法场的可能。”
“混蛋……你知道那次事故,是在酒后冲突,公平决斗下所造成的憾事,结义兄弟相残事属子虚……”
“我承认我在场,我看到的事与你不同。另一位目击者铁爪飞狐孙洽,他的说法也和你一样呢!这两天,孙老兄会带他那位囚牢常客拜弟,一起来拜会你老兄,你希望他改变证词吗?”
“狗养的!你真的好阴毒!”
“好说好说,无毒不丈夫,你以为我这位会主的地位,是平空捡来的?”
“你……”鱼鹰变色而起。
“你想撒野?最好不要。”狄会主不住狞笑:“你该听说过黄山邪怪陈又新老兄,他的大崩阎王散是江湖一绝。你只要一聚气运劲,一定手脚僵死,一定……”
“你……你你……”
“认栽吧!我不希望你死,你也不希望做一个残废的人,唯一的活路是听我的。”
“是吗?”
“一定。”
“手脚真不能动吗?”
“一定。”
啪一声暴响,亭栏崩碎散裂,是被鱼鹰一掌拍毁的。
这一掌最少也有五百斤力道,不聚气运劲,力道决难聚于掌心,发出此雷霆一击。
闹海神蛟山大手一伸,五指如钩,扣住了海碗粗亭柱的一边,猛地一拉,抓出一满把木片,手一摊开,木屑纷飞,爪功化木成粉。
这也需要聚气运功,才能让让五指坚逾金铁。
“咦!”黄山邪怪惊呼,大崩阎玉散失效啦!
“我不能听你摆布。”鱼鹰冷冷一笑:“因为你要对付的人,已经等了你三天啦!狄老兄,我怕你,你自己的事,先摆平了再说吧!”
“咦!你是说……”
“隙,他来了。”
众人随他的手指方向,转头察看。
微风讽然,鱼鹰与闹海神蛟,已经乘机破空飞跃出亭,超越人丛脱出困境。
禹秋田出现在一座茅屋前,轻拂着晶亮的长剑,笑吟吟不带丝毫火气,泰然自若缓步而来。
“禹小狗……”有人骇然惊呼。
“毙了他!”呐喊声如雷。
甘一个人,潮水般向禹秋田涌去。
禹秋田外表轻松,暗中已神功默运。
“除恶务尽。”他似笑非笑在空地上等候:“可惜八表狂生不在。下次就轮到他了。”
瞬即合围,廿一比一。
“狂鹰,下令围攻呀!”他的嗓音提高了三倍:“谁都知道,我禹秋田最欢迎群殴围攻,可以大开杀戒,以免逐一收拾多费手脚。”
一名中年人看破好机,从他身后悄然扑上,身剑合一电射而至,猛攻他的背心。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其实从举起的剑身中,可以像镜子一样,看到他身后景物的模糊形影。
身形一扭一挫。让对方的剑掠左肩上方而过。而他的剑,却从顶门向后伸,奇准地劈开了中年人的天灵盖,避招反击一气呵成,从顶门伸手向后反击,得心应手,妙到巅毫。
一长身,他重新站直。自始至终,他的身躯一直是向前的,也不曾扭头回顾,似乎身后所发生的变故,他丝毫不知,死了的人与他无关。
中年人的身躯向前一栽,倒在他的脚后猛烈抽搐,红白脑浆流了一地,好惨。
“有勇敢的人,上前决斗吗?”他再次催促:“禹某的剑下,对卑鄙的懦夫决不留情。哼!”
一声怒啸,两个中年人挥刀猛扑,左手连续发射飞刀飞镖,随着刀镖狂野地扑上了。
禹秋田的左手,像在变戏法,五个指头点弹挥扣,快得令人目力难及,共有三刀三镖,在他的手指乱点乱弹下,纷纷堕地成了废物。
“铮!”他左闪,剑架住了左面中年人的刀,再一挑,电光一闪,锋尖贯入中年人的右内胯。
“滚!”同时响起他的沉叱。
中年人的身躯斜飞而起,手舞足蹈向慢了一步的同伴猛砸。
同伴大吃一惊,几乎一刀将同伴误伤了,仓促间撇刀右闪,以避免碰砸。
激光无情地吞吐,人影进退如虚似幻。
“啊……”躲闪的中年人狂号,身形也斜飞外抛。
右肩井被剑贯穿,再将人挑飞而起,劲道之巧猛,骇人听闻。
一声长啸,他猛扑惊惶失措的狄会主。
“天啊……这是什么剑术!”有人狂叫、奔逃。
伸剑越顶门,杀掉身后的人。另两个中年高手,皆中剑之后被挑飞,完全不合乎剑术力学曲原理,要挑飞一个人,需要多少力道?难怪有人被吓破了胆,惊怖之下只顾逃命了。
四周,千幻夜叉五个人已悄然潜出,截杀散了的人,米一个杀一个。
鱼鹰与闹海神蛟不参子,袖手旁观吓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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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会主心虚了,禹秋田的神勇,他是第一次看到了,看到就失惊胆寒,无法发挥剑术应有的水准,感到手脚已有点不受指挥。
精神状态不平衡,喝口水也可能被呛住。
在连续飞射而来的激光逼迫下,他狂乱地挥剑封架,快速地闪避,有几乎迟慢了分秒,以致右肋右胯出现了血迹,被刺伤了皮肉。
这片刻的纠缠,共有五个策应他的人,死在禹秋田的剑下,再也没有人上前拼死接应他了。
“铮铮!”他又幸运地封住了两剑,也幸运地移至禹秋田的左侧空门死角。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兴奋欲狂,神意凝聚为一点,剑发似电耀霆击,剑光疾射禹秋田的右胁肋。
他听到一声冷哼,看到自己的剑光偏差了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不是他的神意所能指挥修正的,剑一发结果已经决定了,不是中的,便是落空。
这一点点,他的剑落空了,禹秋田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左扭旋身,他的剑光便贴着衣衫擦到后面去了,剑身的角度不对,他看到了及体的激光。
已无法闪避,一切都嫌晚了,感到右肋近胸处一震,一阵目眩,身躯已被巨大的可怖力道挑起、飞抛、翻腾,砰然着地。
彻骨奇痛突然在着地时光临,呃了一声便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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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邪怪的武功,其实非常札实,只是为人明险狡猾,工于心计,不愿与人凭真才实学与人拼命,倚仗大崩阎王散以避免浪费精力。
能不动手而把劲敌杀死,这是他的想法,对所谓英雄气概嗤之以鼻,他不想做英雄,对怪的绰号颇为满意,英雄是死得很快的。
当他发觉身边的人渐来渐少,自己又抓不住机会策应会主时,他心惊胆跳了。
其实,他无意拼命上前支援会主,因为他看到同伴为了参子支援,上去一个死一个,已经令他毛骨悚然,完全失去上前拼命的勇气,只敢在旁游走呐喊,一沾即走打滥仗,自保要紧。
又上去一个人,眨眼间这人又倒了。
“我得走……”他心中一紧,动了逃走的念头,上去一个死一个,何时会轮到他上去?
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再不走可就嫌晚啦!
眼角余光看到了九天魔鹰,正展开可在半空振臂滑翔的绝顶轻功,从北人屠的顶上空掠过,双臂一抖,身躯化不可能为可能,上升了尺余,侧身张臂折向飘落,真像一头翱翔的老鹰,远避开下面北人屠的纠缠。
“这头魔鹰果然名不虚传……哎呀!”他的叫声,已救不了九天魔鹰。
一个淡淡的人影,从斜方向上空疾射而过,恰好从九天魔鹰的斜上方一掠而过,电光一闪,交叉通过时,洒下一天血雨。
九天魔鹰的背部,被剑剖裂了一条大缝
淡影疾掠沉降,是夏冰小姑娘。
看清是小美人夏冰,他心中一跳,又兴奋,又恐惧,一缩脑袋,似乎在无意识地躲开小美人的一剑,幸而这一剑只是他幻想中的虚影而已。
他扭头狂奔,向没有人的地方逃命。
他逃走时,狄会主还没被禹秋田击中致命一剑。
冲出茅屋的土拐角,黄山邪怪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面是另一座茅舍前的广场,千幻夜叉正用冷电湛湛的目光等候着他。
“你的人还没死光,你这位护法就悄悄逃命,太说不过去吧?”千幻夜叉语气阴森极了:“别怕,你曾经是一代邪怪,位高辈尊,没有理由怕我一个后生晚辈,你成名我千幻夜叉还没出生呢?怕死鬼!”
四下无人,他胆气一壮,一咬牙,一跃进入广场。
他僵住了,不敢再进。
千幻夜叉的左手,抛起三枚无影神针。
“我怕你的大崩阎王散。”千幻夜叉语气更阴森:“所以,我要用暗器送你下地狱,一定要杀掉你,你坑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小女人,暗器唬不倒老夫。”他硬头皮大喝。
他心中雪亮,无影神针的可怕。千幻夜叉的轻功身法,已经名动江湖,闪动时有如变化,所以绰号称会变化的奴神夜叉。当然,这也与善易容术有关。
想躲过三枚比电击一样快的无影神针,他实在没有把握。
“我不是唬你,而是要杀死你。”千幻夜叉接口:“说一不二。”
“老夫的大崩阎王散,已经洒出了。”他仍图侥幸:“你瞧,你站在下风。”
“对,下风。”
“你快要倒了。”
“是吗?连鱼鹰都不怕你的大崩阎王散,我会倒吗?你真驴。”
“咳!你是说……”
“我们有解药。”
“胡说八道。天下间,绝对没有任何解药,只有我的独门解药有效……”
“本来就是你的解药呀!”
“什么?”
“记得吗?庐州,逸园,那位秋五岳秋公子。”
“哎呀!”
“他就是禹秋田。”
“鬼话!我不信,不信……”
不由他不信,没有人再怕他的大崩阎王散了。
“你这种人,就是听不得老实话。”
他心胆俱寒,再不走,禹秋田就会来找他了,这次,禹秋田决不会饶他啦!
一跃三丈,他折向狂奔。
千幻夜叉早已料中他想逃走的方向,同时身形乍动。
“嗯……”他感到右背肋一震,有异物入体。
身形仍向前冲,背肋又震了一下。
“留给我!”他听到有人娇喝,是小美女夏冰。
背肋第三次微震,突然感到痛楚了。
“呃……”他叫出最后一声,手脚因背肋的陡然剧痛而虚脱,重重地向前栽倒。
倒地的前一刹那,眼前出现一个人影,挡在去路上,果然是小美人夏冰。
“我完了!”他最后发出绝望的呻吟。
空荡荡的渔村,没有半个人影,令人油然生出空茫死寂的感觉。
这种感觉容易引起心理上的恐惧,没有人愿意留在这种地方。
鱼鹰和闹海神蛟都失了踪,益增一番神秘的恐怖。
廿一具尸体,全抛落在村旁的芦苇丛中,村中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找不到主人打交道,谁也猜不透鱼鹰为何避不见面。
(云中岳)29
拖尸体是男士们的事,两位姑娘在茅亭中歇息。
“姐,你是怎么一回事?”夏冰黛眉深锁,盯着千幻夜叉关切地问:“你不断看你的手,不时无缘无故摇头,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手,好像愈来愈反应迟钝了,发射暗器,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千幻夜叉举起双手,不住抓握、放松:“好像多了一层没有感觉的皮……”
“哎呀!”
“早两天会觉得麻麻痒痒,今天不麻不痒了,却变成了感觉迟钝,好像手上有一层硬壳,”千幻夜叉惶恐的神情显而易见:“偶或觉得头有点昏眩,昏眩为期甚短,当时意志便不能集中,而且微觉恶心。很糟糕,我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形,尤其是这双手。”
“老天爷,姐,这不是好现象呀!”夏冰焦灼地捉住她的手,不住拍打,揉搓:“有何感觉?这里呢?这里如何……”
“好像真的多了一层没有知觉的皮,更像你在替我隔靴搔痒。”
“姐,你不要吓我。”夏冰急得快要掉眼泪了,突然大叫:“仲秋哥,快来,快来……”
禹秋田匆匆洗掉手中的血迹,听叫声急切,心中一惊,飞奔而至。
“小冰,怎么啦?”
“你……你快检查姐的手,还……还有她的头,不对劲哪!她……她她……”夏冰惶乱叫嚷。
夏冰词不达意,但禹秋田似有预感,谎张地抓起千幻夜叉的手,一面检查一面问症状。
“糟!那天我应该起疑的。”角秋田记得那天进食时,千幻皮叉猛擦手掌的事:“显然,情形愈来愈严重了,这是恶化蔓延的症状,问题是到底是何病变,又由何种物体导致的。”
“仲秋哥,有……有办法医治吗?”夏冰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下脸颊。
她是一个敏感的小姑娘,好恶爱憎写在脸上,而且有点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的人,通常犯有这种毛病,为了一条小虫的死,也会掉上几滴眼泪。
“但愿我知道就好了。”禹秋田心中大乱:“如果所料不差,已经拖了三天,一天比一天严重,以后呢?我们赶快走,到南京找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
“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千幻夜叉叹了一口气:“这点麻木感觉我忍受得了,相信不久之后,会慢慢好转的,不要大惊小怪啦!”
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北人屠尤其关心,问长问短,急得头上的青筋也在抽动。
“这种日渐恶化的怪症,是很难慢慢好转的。你不急我们急。”禹秋田五内如焚:“小红,想想看,三天前你曾否吃过,足以引起恶心的食物?”
他算是白问了,众人一同进食,同一种食物,连水也是相同的竹筒所盛的。
“双手曾否把玩过什么奇怪的小动物?”他不死心,继续迫问。
“没有呀!我连小猫小狗都不喜欢碰呢!”千幻夜叉摇头苦笑。
“我们准备立即动身。”禹秋田跳起来叫。
“仲秋哥,你不能急。”夏冰苦着脸:“你一急,我们都六神无主了。”
“那就走吧!”北人屠挟起了刀囊:“该死的鱼鹰,到现在还不露面,不等他了,他不是一个好主人,天知道他怀了些什么鬼心眼?居然……”
“且慢!”角秋田心中一动。
“怎么啦?”
“会不会与色鹰有关?”
“怎么可能?除了那天我们四个人,喝了他的招待茶水之外,饮食都是我们自备的。”北人屠的思路相当敏捷:“再说,四个人喝同一壶茶,其他三人都没有任何症状。就算鱼鹰用了鸳鸯壶,也没有理由计算小霍呀!目标应该是你或我。”
“不对,我想想看,那天……”
“那天有个小女人,用泥抉戏弄我。”千幻夜叉亿起当时的情景:“我追她,哎呀!”
“小红,怎么了?”禹秋田惊问。
“那……那狭窄的、粗糙的夹墙,当时,我是摸索过去的,墙有砂状的刺……”
“我们去看!”禹秋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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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种淡淡的怪味,不是泥腥。”禹秋田仔细举着油灯,察看两面的粗糙夹墙,用鼻子嗅闻。
“没有任何理由,筑这种粗糙的墙。”北人屠大声说,“将泥糊上去,也决不可能出现这种形状与纹路。问题是,用何种工具能糊抹出这种会擦伤人的平面来。”
“用特殊手法抹上去的。”禹秋田咬牙说:“任何人经过这里,除非身材特别矮小,都必须用手撑扶着挤来挤去,轻者擦触掌皮,重者可能磨损皮肤,所以从这里潜出潜入的外贼,必定受到伤害。该死的!这见多识广的可恶飞贼,我等他!他防贼的技巧高明着呢!”
刮下一些碎砂用碗盛了,占据了鱼鹰的家。
禹商东商南兄弟俩,也把船撑过来拖上滩岸。
次日一早,禹秋田找来了一根大木棍,先从近河滩的两栋茅舍开始,一阵乱棍,把两栋茅舍打得稀烂,连泥墙也打平了。
拆屋的巨大声浪,远在数里外也可听得一清二楚。
“明天拆三间。”他向寂静的湖面大叫:“或者,用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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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们有卧室就寝了,睡了三天草窝,快要成为野人啦!
千幻夜叉愈来愈感精神不济了,手掌发麻的感觉已传至小臂,手腕的转动显明地发僵。
点起了油灯,禹秋田细心地替她揉动双手,推拿麻木发僵的肌肉关节,不住柔声安慰她。
夏冰在一旁帮不上忙,坐立不安,不住掩面饮泣,完全乱了方寸。
有一个坚强的大男人在旁照料,至少可以控制紊乱的情绪。
“是否感到好过些?”禹秋田无限关切低声问,双手揉动力道渐增。
“没有用,仲秋。”千幻夜叉的情绪,出奇地低落:“我……我想,我不中用了……”
“千万不可失去信心,小红。”禹秋田心中一酸,深深吸入一口气:“那老贼会现身的,撑下去,小红,不要让我失望,我……”
“也许,这是上苍的报应吧!”个性坚强的千幻夜叉,凤日中终于有了泪光:“记得,你说过,你不用暗器杀人,虽则你是宗师级的暗器大行家,你接暗器的手法,可说举世无双……”
“不要说这些,小红。”
“所以,我尽量克制使用暗器的冲动。而这次,以及在江宁镇,我克制不了自己,我一而再使用无影神针。所以,上苍从我的手开始惩罚我……”
“我不听这些,姐。”夏冰伏在她身上,泪下如雨:“你使用无影神针,都是为我,上苍应该惩罚我……”
“不关你的事,小冰妹……”
“不,该怪我,是我在蚌埠集与他们结仇,而且害死了两个旅客。天啊!为什么受害的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感恩图报,而是你我一见如故,我好喜欢亲近你,爱称。我只有兄弟没有姐妹,我好寂寞,我……”夏冰又哭又叫,尽情倾诉:“姐,不要弃我……”
“小冰妹,不要哭。”千幻夜叉出手,轻抚夏冰的秀发,像在抚摸心爱的妹妹,她自己泪下如断了线的珍珠:“我是独生女,比你更寂寞。真的,我把你看成让我呵护关心的小妹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个注定是你的,上苍不会拿走;不该是你的,绝对保不住。我活了廿二年,上苍该要我回去了。”
“不!我不听你说这种话。”
“你要听,小冰妹。”千幻夜叉绵绵的目光,含泪注视着直吸气的禹秋田:“这段日子里,我发觉仲秋哥不再讨厌我了,我好高兴,我在梦中也在笑。小冰妹,我走了之后,不要为我悲伤,人早晚要走的,迟早而已。”
“姐……”夏冰哭了个哀哀欲绝。
“我走了之后,什么事你要和仲秋哥商量。我太刚强,刚则易折。他也刚。你兰心蕙质,善良纯洁,有你调和他的刚,我很放心……”
禹秋田嗯了一声,踉跄出室定了,脚下蹒跚,像是肩上负了万斤重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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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屠出现在床口,牙关咬得紧紧地。
“小霍。”他的嗓音全变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廿午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小女儿,她三岁,死在我的怀里,和她娘一起死在我怀里。”
“褚……叔……”千幻夜叉颤声低唤:“大婶和小抹一定在天……上……”
“天地混沌,我不信天。地方豪强械斗,波及我家,这是千万年来,老掉牙却一而再重演的老故事,平凡得让人打瞌睡。此后,我杀。这也是无体无止的老故事,有人,就有刀剑,就有杀。我亲手埋葬了妻女,你去了,我也要亲手埋葬你……”
“褚叔,求求你,不要说,我受不了。”夏冰打着床拄哀叫。
北人屠也嗯了一声,出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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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
禹秋田赤着上身,剑捆在背上。
他动手扎火把,脸上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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