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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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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对了,还怕没有机会宰人?我们并不急。其实,这种蹩脚货,丧了家的小脚色,又不是罪大恶极的狐群狗党,我还真没有杀他们的胃口。”

“对,我也没有胃口了。”北人屠拍拍肚子。

“重要的是,他是栖霞幽园要捉的凶手,夏小姑娘要捉他解至蚌埠集法办销案,咱们如果多管闲事宰了他,夏小姑娘会大发娇嗔找咱们算帐啊!”

“对,这混蛋很得女人缘,靠女人包庇而活命,不管包庇的用意是好是坏。”

两人一弹一唱,讥讽嘲弄句句伤人。

八表狂生如想通过,必须从两人的中间挤出去,他当然不愿意冒险,站在廊口僵住了。

八表狂生受得了,虹剑电梭可就受不了啦!

不管禹秋田在双方的冲突中,表现得如何杰出强悍,但始终不曾与虹剑电梭交过手,而往昔的接触,虹剑电梭一直就是胜家。

因此在下意识中,这位骄傲自负的大姑娘,始终认为禹秋田是她手下的败将,不敢和她放手一拼的弱者。

“姓禹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虹剑电梭终于忍不住出头干预了,粉脸生寒杀气腾腾:“鹰扬会山门已收,你应该满足了,双方并无深仇大恨,你没有理由赶尽杀绝,追到河南来就不上道了。”

“唷!樊姑娘,你要和我讲理?”

“和你讲理,也论道义。”

“哈哈哈哈……”

禹秋田仰天大笑:“想不到你虹剑电梭居然讲起道义,要和人讲理,真是奇闻,我实在不了解你的心目中,对理字的解释根据从何而来的?

鹰扬会派人用毒暗算我,八表狂生将半死的我捉来捉去,为什么?理由何在?你说呢?抑或由八表狂生说?我在听。”

鹰扬会绝对没有对付禹秋田的理由,祝堡主反而可以用自卫的理由而大动于戈。

祝堡主甚至不能以复仇毁堡为理由,因为祝堡主父子屠杀了卅九名无辜的旅客,是凶手。

凶手哪能以复仇为理由作藉口?

虹剑电梭是江湖女强人,从来不和任何人讲理由。

“他们能说出什么狗屁理由?”北人屠粗野地大叫:“一且他们人多势众时,刀剑就是他们的理由。小女人,没你的事,滚到一边凉快去,你还不配替鹰扬会担冤背债,在鹰扬会你算老几?”

虹剑电梭粉脸气得泛灰,银牙一咬手按上了剑柄。

“恼羞成怒的人,就是这副德性。”禹秋田冷笑:“樊姑娘,不要逼钱在旅店杀伤,你已经三番两次在大庭广众间占了上风,我已经给足了面子。这次,你将自取其辱,你最好识趣些,别让我失去耐性。”

“这叫给脸不搀脸。”北人屠的修养有限,恨透了这种狂妄的女人,说的话锋利伤人,毫不留情:“你如果想在大庭广众间行凶找死,你算是找对了,咱们等这种机会,等得太久啦!最好亮你的什么电梭!”

“不要上他们的当。”八表狂生拉住了情妇抓剑的手,冷冷地说:“时辰未到。目下不必计较,算总帐的—天会来的,但不是现在。”

挽了虹剑电梭的手,大踏步从两人中间穿越而走。

“是女人保护男人呢?抑或是男人鼓起勇气护花?”

走廊对面,有人大声嘲笑。

“人家手牵手走路,表示没惹谁,咱们当然不便无理取闹呀!毕竟他们不是我们要捉的大鱼。”禹秋田大声为八表狂生两人送行。

  ※

   ※

 ※

通向另一排上房的走廊,个浑身黑衣的人,站在廊角暗影处不言不动,冷然注视着双方冲突。

那死板板的苍白的面孔,不时涌现令人心悸的阴笑。

禹秋田目送八表狂生两人的背影消失,向北人屠用手式示意,左手拍拍腰间,右手作出握剑状。

北人屠也拍拍腰部,作出询问眼色。

禹秋田摇摇头,表示不必带刀。

北人屠大踏步进入禹秋田的上房,随即出现在房门口,手中有一把连鞘长剑,嘿了一声向禹秋田抛出。

黑影一闪,人影乍现,站在禹秋田身侧丈余,黑衫飘扬,现身速度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禹秋田丝毫不感惊讶,不加理睬,信手一抄,接任了长剑,泰然自若地将剑插在腰带上。

“刚才面对两把剑,小子你依然咄咄逼人,是存心激怒对方呢?抑或是真的有恃无恐?”

这人说话的声调极为阴沉冷厉,与那身宽大的黑衫同样令人感到阴森寒栗,一股流露在外的鬼气,胆气不够的人真会望影心惊。

看年纪,约在五十出头,把禹秋田叫成小子,似乎理所当然。

所佩的剑装饰古朴,黑把黑鞘,连剑饰的剑穗也是黑色的,黑得令人心中发毛。

“你该问那两个男女。”

禹秋田也语气冷森,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所谓旁观者清,并不代表真的清,表面的清只是一种假象,你只能看到你主观上的假清。阁下,首先你就先入为主,看不惯我的傲态,所以主观上就认定我有恃而无恐,认为我咄咄逼人,你又如何分清谁是谁非?你站出来指责我,你本身就狗屎。”

“可恶!称这小混蛋……”

“你这老狗不要在这里狂吠,呸!”禹秋田—反往昔以嘻笑讽刺应付挑衅者的态度,虎目怒睁威风八面怒斥:“你是自取其辱。”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杂种,敢在老夫面前无礼。”黑衫人气得脸更灰了,一双鸟爪似的怪手,十指不住抓阖,愤怒的神情十分吓人。

“你勾魂吊客算不了什么真的凶神恶煞,少在我面前卖狂。”

禹秋田指出对方的身分,轻视的表情显而易见:“我不管你是闲得无聊管闲事,或者受谁指使想出面吓唬我,我都不在乎,不要妄想吓唬我这种游戏风尘的人中之龙。”

另一条走廊口,出现另一个青衫梳道髻的中年人。

“气傲天苍,你这种人死得最快。”青衫客阴森森的嗓音同样刺耳,背着手缓步而来。

“你魔剑无常也曾经年轻,也曾经气檄天苍,也曾经商手血腥坏事做尽,也曾经自以为是自订杀人的歪理,你怎么能活到现在?你应该早就死了。”

禹秋田毫不留情挖苦对方:“你这种人不早死,实非江湖之福,我这种偶或插手主持正义的人,早死路是江湖一大损失。”

“无常,别插手。”勾魂吊客冷叱:“没你的事,他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禹秋田冷笑:“是你找上我的,这将是你平生所犯的错误中,最大的一次错误,你将为这次错误仍出代价。”

勾魂吊客的右爪,本来已经提起,已经作势抓出,爪上运劲的光景一清二楚。

但一看到禹秋田屹立如山的气势,以及虎目中的湛湛神光,用爪进攻的念头,在这瞬问消失无踪。

一声剑吟,泛着乌光的怪剑出鞘,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在拔剑时劲道已经形之于外了。

禹秋田徐徐拔剑,脸上没流露出任何波动的神色,冷静从容没有丝毫激动,真有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气势,让对手感到无穷的压迫力难以抗拒。

“小心他!吊客。”

魔剑无常已经感受到强大气势的压力,好意地提醒勾魂吊客注意。

白担心了,勾魂吊客托大地冲上,剑发灵蛇吐信,走中宫强攻,剑上的凌厉剑气陡然进发,毫无名家长辈的风度,要用浑雄的内劲一招抢制机先。

不知己不知彼,自陷危局。

一声铿锵金鸣传出,禹秋田进发的电光,毫不迟疑向射来的乌光发出,双剑交错的瞬间,无穷大的潜力似山洪溃泻,但见光华一旋,风雷乍起。

乌光流泻而出,勾魂吊客连人带剑飞撞出两丈外,轰然大震中,搜断了一根廊柱,再撞在房间的墙壁上,几乎反弹倒地。

“再来再来。”禹秋田点手叫:“老年人妄想拼内力,是十分可悲的。”

勾魂吊客踉跄站稳,灰脸变成死灰色,死盯了自己的剑,片刻,似乎仍然难以接受一剑栽了的事实,以为自己的剑出了毛病呢!

魔剑无常大吃一惊,脸色也大变。

“院子很宽广。”北人屠大概有点不忍,一个名家高手一招出彩,的确是极为难堪的事。

凶名昭著的人屠,居然有兔死狐悲的感觉:“足以施展剑术的神髓,利用你的见识与经验,来保全你的名头声威吧!不要安想用愚蠢的强攻硬压图侥幸,那会输得更惨的。”

(云中岳)31

勾魂吊客重新冲入院子,手中的墨剑再次发出龙吟虎啸似的振鸣。

“我和你拼了!”勾魂吊客厉叫,像是疯了:“老夫横行天下半甲子……”

“你仍然像一个不中用的蠢蛋。”禹秋田接口:“你之所以能横行天下半甲子,是因为你欺善怕恶,从来不敢向真正的名家高乎挑战,用不着吹牛打肿脸充胖子。今天你碰上真正的高手了,还你一剑!”

声出剑及,激光破空势如排山倒海。

这才是真正的硬碰硬狂攻,正面发招长驱直入。

铮铮两声清越震鸣传出,勾魂吊客连击两剑,才将迎面射来的激光挡了一挡,斜闪八尺才摆脱激光的控制,鬼眼中凶光一敛。

“这一剑我主攻。”

禹秋田并没乘机追袭,在原地准备出招,剑尖徐徐降至发招部位,那股无可匹敌的凌厉气势,己完全涵盖了对方的全身。

勾魂吊客本能地向左一闪、再闪,失去全力接招封架的勇气,不想在原地挨打。

“别怕,我主攻的劲道,是不会全力施展的。”

禹秋田的身形,随对方的闪动身影转移,剑尖也跟着对方的身影旋转,保持随时待发扬进招马步。

“小子,且慢!”一旁的魔剑无常沉喝:“老夫技痒,挡你一剑。”

“混蛋!”北人屠大叫:“要联手你就直说好了,你一个剑术名家,居然说出挡一剑的外行话,你不觉得可耻吗?岂有此理。”

“你们两个驴蛋,联手。”禹秋田豪气飞扬,威风八面叫:“禹某的剑,还没正式碰上真正的劲敌,你们联手,在下倒要领教什么叫魔剑。”

魔剑无常向勾魂吊客一打眼色,左右一分,凌厉的气势增长三倍,两支剑先开始逼进争取空门,马步移动的默契十分圆熟,要制造最好的机会同时发招。

禹秋田仅在两尺圆径内移动,剑左移右转,分别迫两人进退,不让两人抓住同时出剑的有利位置,也无形中造成只许一人逼近的机会。

仅移动片刻,蓦地激光暴射,刚被逼移位的勾魂吊客,看到激光劈面射来,本能地再次移位,有自知之明,不敢单独封架激光。

魔剑无常仍然以为禹秋田虚张声势,移动剑势逼勾魂吊容闪移,正是他该欺进的机会,应该可以抵达禹秋田的左后侧啦!

刚急迈右腿,激光突然反旋而至,罡风厉啸,迎面进射出耀目的光华。

无暇思索是虚实了,大喝一声,一剑斜封全力御剑要趁错剑的好机乘势反击,连捎带打经验老到,必可让勾魂吊客的墨剑乘虚行雷霆一击。

一剑错空,光华一升一沉一旋,快得令人目眩,完全看不清剑路。

右胁一凉,传出划破护体气功的轻啸声。

老凶魔经验丰富,反应超人,顺势侧倒,飞快地滚出丈外,一跃而起。

宽大的青衫破了,右胁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大缝,肌肉麻麻地,有液体流出。

还没站稳,老凶魔倒抽了一口凉气,只感到浑身发冷,忘了右胁受了轻伤的痛楚。

勾魂吊客的墨剑,静静地躺在院角。

禹秋田的剑尖,抵在勾魂吊客的喉结下。

勾魂吊客惊怖的神情令人不忍卒睹,简宜就像一具受惊而吓死的行尸,背部倚在廓栏上,双手在后面死撑住廊栏,像是僵死了。

“谁指使你来的?”禹秋田语气寒森,杀气腾腾:“我不能在这里杀死你,以免打人命官司,但我可以毁了你的气血二门,让你的对头找你。你不说不要紧,反正破气血二门的人不是我。”

勾魂吊客似乎咽喉已经塞住了,惊怖欲绝说不出话来。

魔剑无常一挺胸膛,挺剑砍上。

“你一上去,恐伯就没有刚才那么幸运了。”北人屠说:“省省吧!你救不了吊客,反而促使他早些成为废人,也赔上你自己。”

“你……”

“你仍然死不认输?”北人屠叹了一口气:“要是在无人地带,你必定死得很快,他杀人绝对冷酷无情,连我北人屠也心惊肉跳,你走吧!还来得及。”

魔剑无常没听说禹秋田是何方神圣,却知道北人屠的来历、吃了一惊,心中平空加了三分虚。

“他……用的是……什么剑术?”

魔剑无常迫问,嗓音大变。

“不知道。”

“这……”

“他杀起人来,剑可以将人挑飞。”

魔剑无常打一冷颤,踉跄而走。

剑可以将人挑飞,那需要多少力道?难怪勾魂吊客一剑急攻,连人带剑被绞飞出两丈之外。

勾魂吊客完全绝望了,魔剑无常已经将他置于不顾,一定了之啦!

“你不说?”禹秋田沉声问。

只要剑尖赂动,咽喉便会出血了。

“你……你不敢杀……我……”勾魂吊客惊恐地说:“你……你无奈……”

“是吗?”

光华一闪,一剑拍在勾魂吊容的左耳门上,耳轮破裂,鲜血涌流。

接通而至的一眸拳脚狠揍,拳拳着肉脚脚及体,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痛打,仆而又起起而又仆,倒下去再抓起来,再几拳又重新倒下。

最后,勾魂吊客成了一团死肉,五官流血,脸部完全变了形,肋骨可能断了好几对,站不起来了。

附近围了几个不敢上前劝解的店伙和旅客,一个个张口结舌脸无人色。

“现在,你该已气散功消了。”禹秋田抬回剑归鞘,伸出食中二指像铁条:“毁你的气血二门,再制任督工脉,我的确不敢杀你,要你变成废人省事多多,别慌,你运功抗拒奸了,我不急。”

“放……我一马……”

“没胃口放你一马。”

“是……是文雅台的欧……欧三爷……”

“欧什么?”

“欧百川……”

“字号呢?”

“汇……源三爷。”

“哦!我知道丁,三手准提欧汇源,或者不空居士欧长河,他的家在这里?很好很好。”

禹秋田揪起软绵绵的身躯,向店伙示意将人抬走:“归德府七雄五霸的第五雄,我会找他要理由,但愿他的理由让我心服口服,不然……哼!”

抢出两名店伙,慌慌张张把人抬走了。

  ※

   ※

 ※

天下每一处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豪霸人物,做地方的主宰,各划地盘,瓜分势力范围。

归德府辖一州七县,有七雄五霸并非奇事。

府城内外,也有五豪割据,贾八爷霹雷神鞭贾彪,排名第二豪。

文雅台,在城东南一两里的淮河北岸。

据府城记载,孔圣人适宋(这里商朝是毫都,周朝是宋都),在大树下教弟子习礼,就是这处地方。

后人建文雅台,以纪念这件事,确否待证。

这里累遭兵祸,目前附近仍留下两条小街,是城外一处小聚落,文雅台附近荒草萋萋。

欧家的大庄院,其实距文雅台约里余,与两条小街的居民漠不相关,居民对欧三老爷,怕的成份比敬多,没有人敢沾惹这位名列府城五豪欧大家。

论财力,欧三爷比不上贾八爷,贾八爷的田地多。

论在交通官府方面的权势,欧三爷却强多了,翻云覆雨八面玲珑,衙门里的世袭胥吏,有一半人与欧三爷关系良好,互通声息。

刑房的巡捕马抉步快,有—半是欧三爷的朋友。

但在保镖护院的实力上,大豪比不上二豪。

贾八爷的打手,比其他四豪多一倍以上,家大业大,必须养众多的人手,以保护自己的权益。

禹秋田这一放出要理由的口风,当天使来了五名公人巡捕,盘查旅客抖足了威风。

禹秋田与北人屠的旅行证件虽然是伪造的,但绝对与真品一模一样,路引发自南京,目的地是河南开封,期限是一百天,有效期早着呢!

终于查到他住宿的上房,五位巡捕如狼似虎。

禹秋田摆出权势大爷的派头,因为路引上记载的身分,是上元县的仕绅,该县的举人。

举人不是官,比秀才高一级,比进士低,秀才已经是地方上的仕绅了。

任何巡捕,见了秀才举人,先天上就矮了一大截,绝不敢科威风,即使是外地的过境秀才举人,也得毕恭毕敬称一声老爷。

这就是读书中举的好处,打官司上衙门不用跪,而且有座位,真的犯了法,必须有凭有据,请出学政大人,当堂革去功名,才能打荆上条上刑。

查完了路引,五位巡捕仍然神情倨傲无礼。

“你这张路引有问题。”领队的巡捕沉声说:“我要彻底查个一清二楚。”

叭一声大震,禹秋田一掌拍在木桌上,虎目怒睁,威风凛凛。

“大胆!”他怒吼:“在我面前,你胆敢你你我我无礼乱叫?去请你们的推官大人来,看他怎么说?滚!”

“你……”巡捕吃了一惊。

“我欢迎你去南京查路引的真伪,这期间我按规矩要住进府衙的招待宾馆,所有的有形无形损失,你要完全负责。去,先把你们的巡检找来说话。”

“你……”

“你叫我什么?”

“禹……禹爷。”巡捕凶不起来,真要闹上府衙,吃不完得兜着走:“这里发生械斗……我……”

“不错,发生械斗,有两个不法匪徒,在这里动剑向我行凶。”禹秋田愈说愈大声,全院的人都可听见:“贵府的治安太坏,说不走将出惊天动地的大血案,死上十七八个人,府大人的乌纱帽铁定要丢。

而你们首当其冲,恼得他们火起,杀掉你们百十个易如反掌。你们穿了公服,定在大街上也得小心背上成为暗器的标靶。

不要上当做替死鬼,阁下,为你的妻子儿女想想吧!你得不到多少好处,却用性命来巴结,让妻子儿女成为孤儿寡妇,划得来吗?滚!”

这一番饱含威胁性的话,把五个巡捕惊得毛骨悚然。

这些公门人消息是十分灵通的,千幻夜叉据说已经到了,不知藏在何处,而千幻夜叉是禹秋田的同伴。

千幻夜叉会千变万化,在大街上用暗器无影神针,杀三五十个武林高手小事一件,谁敢说不害怕?

真要出了几件惊天动地大血案,每一个官都得挂冠甚至撤职坐牢。

禹秋田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巡捕们怎能听不出?就算能出动大批丁勇,不见得能捉住禹秋田,万一反而被杀死三五十个人,责任谁负?

巡捕们知道碰上了扎手货,文的武的都行不通,有如碰上太岁煞神,只好狼狈而遁。

  ※

   ※

 ※

不久,来了两个师爷型的中年人,叩门求见,态度倒还和气。

禹秋田在外间接见两个自称周三吴四的人。

北人屠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欢迎你们先来文的。”禹秋田也表现得一团和气,语气温和但饱含威胁:“两位有何见教;禹某洗耳恭听;千万不要再连累官府出头,江湖朋友尽可能不惊动官府。

贵上甘冒大不韪出动巡捕,未免太不上道了,下不为例,我不希望在贵地闹个烈火焚天。”

“禹兄……”

“我还没讲完。”禹秋田阻止对方打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有能力在贵地杀得血流成河。我不管贵上冲什么人的交情,胆敢不顾后果向在下挑衅,在下自问与贵地的豪霸们,并无任何恩怨利害冲突,不介意你们为朋友两肋插刀……

为道义助拳,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值得尊敬,但如果用卑劣的手段玩阴的,甚至利用官府出面干预,那就不可原谅了,我有权以激烈的手段报复。

今晚,在下就到文雅台欧家讨公道,你们可以好好准备,我不信欧家比山西天长堡更坚牢。好,该你们说了,周三兄,你先说。”

“禹兄,咱们不希望外地人在敝地闹事。”周三泰然说:“禹兄与鹰扬会八表狂生的恩怨,那是你们双方的私事,在这里闹,咱们地方人土担当不了风险。敝上只想请诸位离开,变生仓卒,情急请巡捕出面,情有可原。”

“首先,在下明明白白告诉你,鹰扬会瓦解,在下与该会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在下不是为八表狂生而来的,只要他不惹我,我不会对付他,他与另一些人有债待还,在下无权替人索债。”

“那……禹兄此来……”

“为另一批人而来。”

“谁?”

“那是我的事。”

“可是……”

“你也想替他人挡灾?”

“不敢不敢。”周三连忙摇手。

“那就别问。”

“敝上……”

“贵上不肯罢休?”

“只是……”

“想按江湖规矩,要求划道?周三兄,你要明白,他已出动官府违规在先,已失去划道解决的资格。在下闯荡江湖多年,不是初出道的生手,江湖规矩我懂。”

“禹兄,可否平心静气谈谈解决之道?”

“没有胃口。周三兄,今晚我准到,届时再谈犹末晚,两位可以走了。”

“好吧!在下这就回报敝上,告辞。”周三只好知趣地告辞,总算得到正确的消息,不虚此行。

  ※

   ※

 ※

这一进客院成了是非之地,闲杂人皆不愿走动避免麻烦,连店伙也蹑手蹑脚往来,显得特别寂静。

禹秋田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阵怪异的声波,车辚辚,马萧萧,一声声吃喝,长鞭的叭叭暴响,轮声隆然。

真像一辆大马车,正在车夫的鞭策下,在大道上超赶,以雷霆似的声势,向客房冲来。声浪自低至高,自缓趋疾,自远而近,似乎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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