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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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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韦庄,从今日起开始控制城民的出入,除城民外,外人若要进隐城先知报我,否则皆不许。先隔城半年看情势,半年后我再定夺。”为避免大唐的人来隐城滋事生祸,她决定先断了外界可能会对隐城带来的祸源。
  “我和雀儿会办妥。”韦庄听命地应道。
  “都退下去办事吧,有消息就来报,我还要再仔细详考参卦。”交代完毕后,秋水轻推着身边的楚雀,要她与他们一同退下。
  “是。”众人走后,飞离掩上阁门,疾步向前查看她沾血的手指。
  “你受伤了?疼吗?”“弦断伤了手指,不疼。”秋水抬起丝绢掩住伤口,一改在众人前强投出的庄严仪态,柔柔地对他道。
  飞离也卸下人前的冷漠冰霜,轻揽她入怀。在隐城的人前,他们一个是隐城城主,一个是雪霁堂堂主,不能逾矩也不能悖离主仆之分。韦庄曾告诫过他们不可失分失态,唯有在他们两人私下共处时,他们才能像一对普通的情人,做一对浮游于芙蓉阁上的鸳鸯。
  “我再为你造一把牢固的新琴,别再弹这把会伤指的琴。”飞离执起她的手,以唇吻净她犹带血痕的纤指,再拿起楚雀放在桌上的伤药为她上药。
  “只要将弦修修就好了。这是你送我的凤琴,伴了我这么多年,别换好吗?有它在,就像有你在我身边一般。”秋水不舍地抚着伴随她多年的琴。
  这是她与飞离的定情物,略显得陈旧的琴瑟上头,只只精工雕琢的凤鸟,皆是飞离深情地一刀一刀为她刻出的。
  “它伤了你我就不许,我再造一把相同的凤琴给你。”飞离瞧着犹沾血渍的琴弦,不容她拒绝地道。  “飞离,我很不安。”秋水靠在他肩头,手抚着断弦道。
  “因为你占的卦象?”飞离捉回她抚弦的手,不让她再碰危险的琴弦。
  “嗯。”那副卦义让她产生自占卦以来从未有过的不安,即使是当年她自己占出她命不过十九时,她也不曾这般恐慌过。
  “我们师兄弟会办好你交代的事。你安排的事从没出过乱子,预言的事也一一应验,只要我们照你所说的去做,一切都会像往常般无事的。”飞离宠溺地吻着她的额。
  “正因如此我才不安。”就因她占卦太过准确,她才怕。
  “你怕什么?”飞离收拢着双臂让她稳稳靠着他,撩起她胸前黑亮长缎般的乌丝。
  “我就快满十九了,剩不到三个月却突有这种凶兆,教我怎能不怕?!”
  秋水秋瞳盈盈地望着他道。因亡父早已为她布好保命阵图,一直以来,她都不为那十九大限而有挂念,今日忽看那副卦象,除了得知天下将乱、隐城需避祸外,她总觉得同时也会波及自己的性命。
  “你身边有我,别怕。”飞离低首吻着她粉淡的唇瓣,吻尽她的惊忧后,才恣意地深吻浸润着她。
  秋水细滑的小手攀上他的颈项,依着他热烈的吻势,而后喘息地在他的唇际喃喃道:“去剿流寇时你要当心,不要让我在芙蓉阁里为你的安危着急,你回来时,我希望能见到丝毫无伤的你。”“身为雪霁堂的堂主,你还操心我领战的能力?”飞离额心抵着她的看她,刚毅的唇角扬着一抹莞尔的笑谑。
  “我是以身为你未过门妻子的身分要你保重自己,每次你一出门,我就要悬心。”秋水垂下眼睫道。
  “冲着你这句话,我会为我芙蓉阁里的小妻子安全的归来。”飞离抱她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让他百看不厌、魂萦梦牵的绝俗容颜。
  面如芙蓉,云髻娥娥,她不需脂粉装扮便能倾城的娇姿,怎么看也该是捧在掌心呵爱的女子,而不是需镇日被镇在庭园楼阁里,为一城操掌繁琐大小事而忧神伤神的女城主。
  “这是我上回去京城时为你买的簪花云钿,你瞧瞧喜欢不喜欢。”飞离自怀中取出一锦袋,将里头的簪花、金步摇等种种精造细致的头饰搁在桌上。
  秋水倚在他怀里抿唇带笑,细细玩赏他赠给她的发饰。飞离随手为她柔云似的发髻插上一只她喜爱的白玉素簪,拉开一旁小桌里的镜子让她揽照。
  “这个是?”在镜里瞧见那只精巧素雅的簪子,秋水爱不释手地抚着洁白的簪子问着。
  “芙蓉簪。”飞离看着镜子里的她,觉得像是有两朵美丽的芙蓉在他眼前盛开。
  “飞离,芙蓉是什么?”秋水取下簪子,抚着上头的花瓣又问。
  “怎么问这个?”“我在芙蓉合里住了近十八年,却始终不知芙蓉是何物,先祖们怎会为这楼阁取名为芙蓉?”先父赠她芙蓉阁供她居住,情人赠她芙蓉簪,人人赠她芙蓉,到底这花朵有什么意义?“你没见过芙蓉?”飞离俊逸的脸庞黯淡了下来,想起了她从不能离开隐城去见外头多美多盛的风光事物。
  “曾在书中读过,没见过它的长相,更别提我自幼即被困在这阵中,我怎知芙蓉是生得什么模样?”秋水认命地道,刻意漾着笑好扫去他脸上的愁绪。
  “想要一朵芙蓉吗?”飞离怜惜地抚着她的脸颊。
  “不,我只是好奇。我知道这芙蓉生于南国,和我们隐城有千里之遥,你已给我太多我想要的东西,你可别又千方百计地去找来给我。”秋水摇头道,心中知道他又在盘算些什么,但她不要他为她奔波。
  “取悦自己的妻子是件乐事,你想要的,我都会寻来给你。”飞离已有决心,笑着对她道。
  “我没说我想要芙蓉。”秋水熟知他的固执与他的霸性,连忙澄清语意,免得他一下了决心后,就没人能改移他的意念。
  “那你想要什么?”飞离思索了一会儿后,目光灼灼地看她。
  “你,我只要你。”秋水没有闪躲他的目光,伸出手点着他的心房。
  “六月初六过后,我叫大师兄为我们主婚。”飞离揽住她的腰身拉近她。
  他谨记着凤雏对他的叮咛,要与她在她出阵后完婚。
  “好。”秋水不知他要排在她生辰时完婚的用意,只是一心应着他所有的要求。
  “把烦人的事先摆在一旁,安心在这等着做新娘子,别再参卦了。你每占一次卦就耗损过多的元神,我舍不得。”只要她占卦,她的身子就变得更虚,他实在不忍她劳累过度。
  “依你。”秋水早已习惯他独断的个性,柔顺地道。
  “关于你派给我的事,多亏你有先见之明,只派织罗那个火爆小子去剿流寇是不妥当的,我得去看着他,等北边平定后我就回来陪你。”飞离一想到她交给他的那个麻烦师弟,就想家着自己又要去看着一头火爆的疯马,当马夫去了。
  “你要去多久?”秋水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问。
  “我会尽快回来,你等我。”飞离吻着她的唇瓣,紧握住她的手。
  “我等。”秋水叹了口气,栖在他怀中合上美眸。多少年来,她只能在高高的芙蓉阁上倚窗而立,远眺着远处的雪霁堂,静静地等着他前来相聚。身为城主,不能破规出阵,在处处不能由她的生命里,等待是她的生活方式,而她也早已习惯了等待。
  秋水惶惶地想,度过十九大限后,一切都可有新的变更,不必再缚锁在这里。
  她有个梦想,希望可以陪着飞离四处随性地游走!去看看大千世界,去瞧她未能赏过的山山水水,但这个梦想,却僵固在那个预言里——只要她能度过十九岁,如果她真能活过十九的话。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 二 章
 
  “韦庄?怎么上芙蓉阁来了?”秋水搁下了手中的书本,讶然地看着向来忙碌的韦庄,没经由她传命却自行上来芙蓉阁。她转头看看楚雀,以为韦庄是要找她,楚雀却挥着手说不是。
  “小姐,您吩咐过要隔城半年,但有一位老者坚持要见您,我命人将他拦在城外。”韦庄恭谨地站在门外道。
  “见我?”秋水狐疑地皱眉,她没出过阵也没出过城,怎会认识城外的人?“他自称是尊师的故人。”韦庄细心地再向她报告。
  “我爹的故人?叫什么来着?”她爹爹在城外还有什么故人?“卢亢。”
  “大唐右参军卢亢?”秋水眨着眼问。那不是她爹爹生前相交的老友吗?“小姐,要让他入城吗?”韦庄谨慎地问她。
  秋水沉思,在她占了那副怪卦后,此时让外人入城万是不妥,但来者却又是她爹爹的至交,不让他进城来又好象说不过去。
  “小姐?”韦庄还在等她的答案。
  “领他入城,带他上芙蓉阁来。”秋水点点头道。
  她一说完,韦庄便关上阁门去迎接。
  只让一个外人进城来应该会没事吧,可是秋水有点不放心,又想拿卦来占,于是对楚雀吩咐:“雀儿,帮我拿卦盘来。”秋水拿了卦盘开始卜算,还写下批言,过了一段时间,韦庄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小姐,人带到了。”韦庄领了人站在门外请示。
  “韦庄,你不是说只有一人吗?怎么多了另一个?还有,韩渥不待在他的岚霞堂也跟来做什么?”秋水看着门外的四条人影问,四个人中她认得两个,其中一个就是爱凑热闹的韩渥。
  另一位是随卢前辈来的,韩师弟则是对这人不放心所以才跟来。“由于卢亢是贵客,又说一定要带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入城,所以他才让他一同进了城,至于小师弟是太闲了。
  “罢了,都一起进来吧。”“秋水。”卢亢进门后,看见数年未见的秋水,觉得她出落得更美了。
  “卢世伯,多年不见,您老别来无恙?”秋水站起身淡淡地笑问。
  “托福,身子骨还硬朗。”来隐城这一道,需翻山越岭经过重重天然险阻,一路上,可累坏了他这迟暮的老人。“今儿个怎有兴致来我隐城?”秋水在楚雀奉茶时,看着疲惫的卢亢问。
  “秋水,凤雏在世时曾对我说你是位千古难得的旷世英才,今日一见隐城在你的治理下安顺太平,富裕安康,我更要来找你了。”卢亢进城后更是认为来这找人真是找对了,现今天下大乱,有哪个地方能像她治理的隐城这般安泰。
  “世伯过奖,秋水不才,平平无奇,是爹爹在您面前吹捧过多了。您大老远地来找我有什么事?”秋水不善于对外人寒暄客套,说了两句后,便问他远道而来的理由。
  “舅父,您说的活神仙……就是她?”跟着卢亢同行的左元承,两眼猥琐地打量着容貌更胜西施、王蔷的秋水,色心顿起。
  “公子,你的眼珠子再贼溜溜地盯着我家小姐,当心我挖了它。”站在楚雀身边的韩渥冷冷地提醒左元承,敢这样大胆地盯着秋水,简直就是色胆包天。
  “师弟,来者是客,别无礼。”韦庄瞄了韩握一眼,要他在客人面前守规矩些。
  “硬要跟来,挨骂了吧?”楚雀小声地嘲笑他。
  “是你教夫不严,他才会凶我们这班师弟。”韩渥闷闷地瞪了她一眼。
  “元承,自重点。”卢亢轻斥了左元承,转而对秋水道:“老夫今日来,是想请你效法诰葛卧龙出隐,救世济朝。”“救世济朝?”秋水对他的要求感到有些突兀荒诞,她哪时起有这种本事了?“对,希望你能答应老夫。”“世伯,秋水是汉人,大唐之事与我隐城不相干,且秋水与家父只是江湖之辈,秋水没您说的救世济朝本事,恕我不能答应。”秋水委婉地拒绝道。隐城祖先有遗命,绝不可事自汉后的任何君主,何况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城之主,要管好自己的城都快忙翻了,哪有空闲去救别的国?“你若肯报效朝庭,现在的政局就会改观。事关大唐百姓,请你念在我与你爹的交情上卖我一个薄面,出世救唐。”她若真的像凤雏所说的神通广大,一个隐城都能因她而富庶了,那局势混乱的朝庭又有何不可?“世伯,您可知秋水会卜卦?”秋水没有答应他,只是望着桌上她刚写好的批言问道。
  “知道,你爹说你是个神算。”卢亢听了精神一振。
  “神算不敢当,方才我曾为唐国和您卜过一卦。”秋水压低着嗓音说着,怜悯地看着他。
  “卦言批了什么?”卢亢没察觉秋水黯然的表情,坐正了身子洗耳恭听。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尧幽囚,舜野死。”秋水语调沉沉地念道,眼神对他充满了同情之意。
  “你的意思是……大唐气数尽了?”卢亢保想了半晌,惶恐地向她求证。
  “是的。其实不用批卦也可知,大唐朝中自张九龄罢相贬官后,朝政大权落至李林甫手中;李林甫为相,牛仙客为尚书,朝中忠贞正宜之士或遭排挤、诬奏、流贬放黜,防外患的武官将须们则是骄傲轻敌、荒佚失职,自当力竭兵稀不能抗敌,大唐即使不灭也会易主。”秋水分析着唐国的朝势,这种无度的国家,荒唐放任奸相的君主,实在很难还有什么生机可言。
  “你……你怎么只卜卦就能对朝中的情势如此了解?你真的像你爹说的是个算仙。”秋水一解卦就让卢亢哑然无话,不禁赞叹。
  “我不是仙人。既食人间烟火当然也要知人间世事,对于大唐,我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秋水柔声笑道,不以为自己是什么仙人。
  “虽然现在朝中是由奸人掌权,但公忠爱国、身持清廉之土也不是没有,皇恩浩荡,相信皇上迟早能明察醒悟,及时回头。”心中虽已信了秋水卦言大半,但卢亢还是相信他们唐主能再振作起来,不致落到秋水所说的局面。
  “你们唐人眼中的明君,不问政事只专宠后宫妃子,求丹药、拜神只,不问苍生问鬼神,政事权纳于小人,这样的皇恩,世伯,我劝您就别奢望了。”
  秋水一字一句地淡去他的希望。以她来看,那种君主合该是会因此断送朝脉亡国的。“难道我就不能为大唐做些什么吗?”卢亢的心一沉,看着自己老弱枯瘦的双掌。“人事代谢、古去今来,是属常态,大唐该灭就是会灭,这不是您一人能力所能及的。”秋水了解他身为臣子的忠心,歉然地对他安慰。
  “即使你出世也不能改变政局?”卢亢仍对秋水抱着一丝冀望。
  “不能。”她又不是神,朝代皇主转换哪是她能左右的?“你再占卦一次,说不定会有转机。”卢亢央求道,盼秋水能有神通化解。
  “世伯,琴有七弦,分别是配宫、商、角、征、羽、变宫及变征,多日前我抚弦之时,变宫这一弦断了,参照卦象后得知唐国宫室将变,我再怎么占也是徒劳。唐国国运如此弦,该断。”秋水款款道来,再次打消他所有的祈愿。
  “变宫?完了……”听完秋水的话,卢亢软坐在椅里无神地喃喃语。
  “舅父,您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也许这女人是信口胡诌,不想帮您才用这些话来打发您的。”左元承保怕卢亢会相信秋水的话,忙道。
  “放肆!”韦庄喝道。这左元承再三地侮辱秋水,可真惹毛了静忍了半天的他。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货。”韩渥附在楚雀的耳边悄悄地道。
  “你的眼光还真准。而我老公现在的火气很大,回家后我要帮老公消消火才行。”楚雀不得不认同韩渥的确很会看人,她看出她老公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骨子里早已气坏了。
  “师兄早就该吼吼那小子了。你甭急着消火,让他去火,我想只要那小子不走,他不会火完的。”韩渥拍拍楚雀的肩道。难得他稳重的大师兄会发火,而他这个人,是很乐意在大师兄发完火后打落水狗的。
  “世伯,您在朝为官自是对朝廷忠心,可是您的主上是否重用于您?您有没有日渐受同僚排挤,或被进谗言而遭削势?”秋水略想了想,问向气挫失神的卢亢。
  “实不相瞒。姑娘,我舅父的确是被削兵权,你有没有方法教我们救回他的职权,重新夺势?”左元承见她的推测奇准,语气一转,两眼闪着金光看她。
  “秋水?”卢亢也跟着问。
  “我没有方法。宦海浮沉不定,其成败就在转眼。尘世的功名利禄总有尽头,您还是别贪恋这权势了,我建议您不如退隐归田,安享天年。”秋水耸耸肩无奈地道。为了他好,她才直言向他劝谏。
  “退隐?你要我舅父放弃高官厚禄?我们这些姻亲的前途还要靠舅父的提拔,叫他退隐岂不是要我们断了锦绣前程?”生性趋炎附势的左元承厉声对秋水大吼。
  这女人居然要他舅父不做大官,反去当个市井小民?“公子,你所仰赖的舅父若不归田,恐会有祸。以我来算,快则数日,慢则数月,轻则遭贬受流刑,重则抄家灭斩,到时非但没了你所说的锦绣前程,反而可能会只剩几坯黄土,你不顾及你舅父的性命吗?”秋水对左元承追求利欲的贪婪有些烦,但因卢亢与她先父是世交,她才好心地把刚才未说完的卦义道出,希望卢亢能听从她的话不恋栈官职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秋水,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卢亢顿时两眼瞪大,冷汗潸流。
  “世伯,信与不信在你,秋水不强求他人。”秋水水眸一转,眼中有着无奈。
  卢亢叹息地垂下头思考了许久后,万念俱灰地痛下决心。“好,老夫辞官归田。”“舅父,您怎么能因她的几句话就放弃我们的荣华富贵?”想不到卢亢居然对秋水的话唯命是从,左元承惊慌地要他收回辞官的意愿。
  “住口!”卢亢斥道,又抬头看向秋水。“秋水,老夫会记牢你的交代,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哪里。”“舅父,您不能听她的话辞官哪!不然您侄儿的前程该怎么办?”左元承摇拉着卢亢的手臂叫道。他若辞官,那他的荣华梦怎么圆,“老夫告辞,你珍重。”卢亢挥开左元承,站起身向秋水道别,不理会左元承的呼叫昂首步出门外。
  “舅父!”左元承不死心地叫着。
  “韦庄,代我送客。”占卦解批后的秋水突然觉得有些卷累,想要回房小睡片刻。
  “喂,人都走了你还不跟着滚?”长得一张斯文脸的韩渥,口气讥嘲地对左元承道,但出嘴的话一点也不斯文。
  左元承回过头狠狠地瞪着秋水,忽而直冲至正要离去的秋水面前,紧扯着她的手道:“凤秋水,如果你因今日此言而坏了我的将来,记着!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后悔。”韦庄身形一闪即来到他们的身边,快速地拉开左元承捉握秋水的手后,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上,左元承硬生生地颠退几步飞撞至门边,而门外的护院见状马上入内拿住受伤的左元承,将他拉出芙蓉阁。
  “师弟,马上派人将他逐出城外!”竟有人敢在他面前轻薄城主?韦庄怒不可遏,火上心头宜烧。
  “老公,织罗不在,而小师弟没织罗那头火爆狮子有赶人的本事,让我来吧。”对于左元承的举止,楚雀也压了满肚子的火气,她撩起衣袖准备去海扁左元承一顿。
  “我向织师兄学习很久了,我自个儿来赶就成,你少来跟我抢,回家去找你老公练习扁人。”韩渥拉住楚雀,他也想扁人啊,说什么他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我不扁我老公,我要揍那浑蛋,我年纪比你大,你懂不懂什么叫孔融让梨?”楚雀叉着腰蛮横地道。一遇到有架可打,她平时温婉娴淑的模样全不见了。
  “你才大我一个月。”韩渥轻视地以身高的优势,由上往下看着这个大他一个月,却老是跟他抢东抢西的女人。
  “叫师姊,我入师门比你早,我这师姊有优先权。”楚雀揪着韩渥及肩的长发,在他耳边嚷道。
  “扁人谁管你有没有优先权?”韩渥扯回自己的头发与她对峙着。
  “你们两个!”在他们身后的韦庄额上青筋宜跳,他一手拎着小师弟一手拎着爱妻的衣领,冒火地问:“你们是专程来这看热闹,还是来关心小姐的?”“我们……”“我们只是想练练身手。”韩渥怯怯地搓着手。
  “老公,师弟说得对,太久没练会荒废了武功的……”楚雀看著者公的脸色,也怕怕地配合韩渥的说法。
  “炼身手?午时三刻来校武场报到,我陪你们练!”
  ※※※
  送走了卢亢后,秋水才回到内堂想歇息一会儿,被她派出城去剿流寇的织罗却在这个时间回城,也没经过通报,就十万火急地住她的芙蓉阁跑,但在阁门前让南熏嬷嬷拦了下来。
  “嬷嬷,我有急事找小姐,你别挡。”累得满头大汗的织罗对挡着门的南熏嬷嬷道,两只手紧捧着某样东西,并在上头覆了一层皮革。
  “小姐累了,你明儿个再来。”南熏嬷嬷杵在门前守着,不肯让他进去扰了秋水的歇息。
  “明天?不行,我不能等到明天,赶快让我进去啦。”织罗又叫又跳地道。
  让他等到明天他会累死。
  “回你的暮霜堂去,我会替你转告小姐。”南熏嬷嬷瞧了瞧他一身的疲累样,要他先回去休息。“我不能等呀!若耽搁了,飞师兄会宰了我的。”织罗拚命地摇头,误了二师兄交代的事他就惨了。
  “那是你和飞堂主之间的事。”南熏嬷嬷才不管他们师兄弟间的问题。
  “嬷嬷,你就行个方便嘛!”织罗很哀怨地求着她,怎么他遇到的人都这么没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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