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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女巫 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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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死尸并不放弃抓紧的手,此时它坐起来,僵冻的土地中突然钻出它泥土一样的身体,它头骨的下颌一张一合地似乎在说话,眼窝里小狼一样的眼睛瞪着得汶,似乎在燃烧着。
  “我比你强壮!”得汶喊道,可他仍是无法脱身,他被绊倒在地上,弄得和这个发出恶臭的死人脸对脸,他又恶厌又恐惧地叫喊着。
  这时,他看见从泥土里伸出的无数的手全部包围了他。整个墓地变活了。他后面的尸体用它瘦骨嶙峋的手伸向得汶的脖子,它开始掐他的脖子,得汶挣扎着呼吸时,他看见一大群尸体,从地穴出现,摇摇晃晃地朝他过来。
  他确定无疑地听见了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的笑声。
  “我为你而来,得汶·马驰!就要成功了!乌鸦绝壁将是我的了!”
  那尸体紧紧地掐着他的喉咙。得汶昏过去了。一切都静下来了。
  他睁开眼睛动了一下身体,他跳起脚来,准备战斗。
  可没有任何不死尸体出现的迹象,他周围的土地并没有被弄乱。
  只是一个幻景吗?又一个警告?
  他四处转了转,只想确定阴影里没有潜藏着的蛇神。他躺在这里多久了?他意识到自己很冷,都冻透了。天黑了,雪变得越来越厚。
  一定已经昏过去一小时或更久了,他想,打扫着落在衣服上的雪。
  他到达大房子时,他意识到他昏过去的时间甚至比那还长,客厅祖父留下的钟表明是十一点半了。房子里的人看来都睡着了。
  “我冻得昏死过去了,”得汶想,“这里没有人知道,看来也没有人关心。”
  格兰德欧夫人是监护人。他没出现在晚餐桌上她甚至也没询问他的下落?他真想到当局去报告她的疏忽。“嗨,为了什么?那样,他们就会带我离这儿,阻止我搞清我是谁的真相。”
  有时他真想放弃一切,只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能从乌鸦绝壁被带走也不会这么糟糕,能把他安置在一个正常房子里的正常家庭。
  得汶从来也不是个正常的男孩。只要他有这些力量。不管他去哪儿,他的过去都会跟着他。
  毕竟,魔鬼已经把他少年时代考斯—詹克森中的小壁橱变成地狱了。对于一个好的、新的、有养育关系的家庭这不会是一件乐事吧?
  得汶知道没法逃离。这是他的命运。爸爸已经告诉他够多了。
  他一定留在这儿保卫乌鸦绝壁的大门,这是夜间飞行的力量唯一能做的事。
  走进客厅,他凝视着侯雷特·穆尔的眼睛。“不管怎么样,你不该让你的家庭放弃他们的魔力,”他对着画像说,“我无法想像地狱没有受到防卫,你会快乐。”
  “那取决于你,得汶·马驰。”
  是他脑子里说话的神秘声音,还是侯雷特从远离墓地的地方与他有某种联系,得汶无法确定。可他知道,不管说话人是谁,声音都是真实的。尤其墓地的那一段插曲过后,得汶确认他面临着和伊泽贝尔摊牌。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想知道有关她的更多情况,在他屋子后面,他照罗夫建议的去做。他戴上父亲的戒指。
  可什么事也没发生,没有图像,没有说话。得汶叹着气,把戒指放回抽屉。他想睡觉,又睡不着,各种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伊泽贝尔什么时候进攻?罗夫来告诉我有关伯爵恩的什么呢?墓地的蛇神是真的,还是发生的幻景呢?”
  当然还有,“莫嘎娜真的爱我吗?”
  他从床上坐起来。
  “书在地下室里。”他低声说,他可能不被允许接近东跨院的书籍,可他已被绊倒在一堆书中了———孩子们的书———从前的。它们是有关过去伟大的夜间飞行力量的功绩的书。可能其中的一本会包括一些有关伊泽贝尔的线索和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从桌子上找到一只手电筒,匆忙地跑出去,进入走廊。尽可能无声地穿过黑房子,朝楼下走去。手电筒一直开着,直到他找到地下室的门轻轻敲了一下开关,进入黑暗的地下,他咽了口唾沫,克服了突如其来的一阵恐惧。他的心开始咚咚咚地跳起来。
  “别这样,”他责备着自己,“你的恐惧会使你虚弱。只有你不害怕才会强大。”他下了第一组台阶,进入地下室。这里又冷又潮,他下到有裂纹的石头地板上。他晃着手电筒,光亮扫过四处堆放的垃圾、空盒子和木条箱,老式的锁着的大衣箱,所有的东西上都有外国的标签,一个裁缝服装店的人像模型和老式缝纫机,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书靠在远处的墙边,堆得很高。像上次一样,得汶胳膊上的汗毛突然竖起来,像被电击了一样被书吸引住。他从又冷又潮的地板上拾起书堆中的第一本书,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萨根大师的奇遇》。“从前,”得汶读道,“很多年前,在不知是哪个时代的一片土地上,生活着一个魔法师,他的名字叫萨根。”
  现在已经看见了真的萨根,得汶觉得是残酷的幻觉,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这个伟大的魔法师,他把书向前翻,翻到萨根和一个双头龙战斗那一页。他第一次看这本书时,得汶猜想这个人应该有些孩子气的传奇性格。现在他知道了,它是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放下书,他找着那本可能记录着伊泽贝尔大致时代的书。他从书堆中又拾起一本,扫视着标题《迪艾娜的秘密旅行》。这是一本太空奇遇书,迪艾娜在地球轨道的外部说话呼吸。他不知道应该发生在什么年代。另一本书有时间,可《布克吐斯和妖怪》在英国的历史上发生得太早了,不可能提到伊泽贝尔,而《威尔荷尔姆在古荷兰的魔幻奇遇》发生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得汶对《沃拉司和英国骑士》抱有希望,可那里没提到任何魔法师。
  这些都是给孩子看的书,他提醒自己。为年轻夜间飞行的力量培训的故事。作者不想给他们任何有关夜间飞行力量变坏的信息。他又看了其他几本书,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关伊泽贝尔和她生活的时代的线索。《卓斯坦的魔咒》、《丹·卡拉罗斯与西班牙黄金》、《特洛伊城菲利浦的秘密》、《使女的苹果和海角妖怪》。
  “真酷,”得汶读着一个关于愚笨的斯科提施夜间飞行的力量驯服了一个地狱里的魔鬼,并让它成为自己的宠物的故事时,自言自语地说,“那么,那就是海角妖怪来的地方。”
  他从书堆又抽出一本书,有滋有味地读着书中的小寓言,此刻他都忘了查伊泽贝尔的事儿。他读着《查尔德伯特的金银财宝》,又一次沉浸在愉快的阅读中。可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先是很低,不过很沉稳。它稳定了下来,变得越来越大。
  啜泣的声音。
  得汶长这么大所听到的最悲伤的声音再一次打动着得汶。可怕、烦人的哭泣———来自地下室的某个地方。
  “和我在塔楼里听到声音是同一个,”得汶想着,“这一定是伯爵恩带那人来的那个地方。”
  一个女人———他极为肯定,会是伊泽贝尔吗?
  “呜呜呜……”那声音呜咽着。
  声音透过黑暗发着回声,得汶站起来,拿着手电筒,从屋子的一个墙角到下一个墙角,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除了旧盒子什么也没有。
  “呜呜呜呜……”声音哭喊着,一个新的、一点一点加大的痛苦声音传来。
  得汶顺着声音下了一个走廊,它的尽头是一堵有裂缝的水泥墙。
  不会弄错的:哭声在墙的后面。
  “谁在那里?”得汶问。
  哭泣声停止了。“你是谁?”他问道“你为什么哭?”
  先是沉默,然后墙那边传来回答的声音。
  “我认识你,”声音说,“你终于来了!”
  得汶没说话,瞪眼看着墙。
  “得汶,是你!”那声音一阵狂喜。
  “你找到我了!”
  第八章 怪异的行为
  “ 你怎么认识我?”得汶问那声音,“你是谁?”
  他被突然闪现的光亮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瞪眼看着刺目的强光。
  “我又一次发现你自言自语。”
  是伯爵恩·弗克比亚德用手电筒照着得汶的脸。
  “谁在墙后面?”得汶要求伯爵恩回答。
  “不知道,”土地神回答,“声音听起来像谁?”
  “她认识我!”得汶大喊道,他使劲儿地撞着墙,“喂!你是谁?”
  可此刻只有一片沉寂。
  伯爵恩把耳朵贴在墙上。“我没听见一点儿声音,我的朋友。一点儿也没听见。”
  “这后面是什么?”得汶沿墙走动感觉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看来好像你进不去。”伯爵恩说,“那里没有门,从一头到另一头都是封闭的。没有任何人能过到后面。”
  得汶转向他,“没错儿,那儿有人。我听见她的哭声了。和我几个月前听到的声音是同一个。”
  “哭声。”伯爵恩瞪大眼睛抬头看他。“哦,可那时我也听见哭声了。是艾米丽·穆尔的灵魂,我肯定。”
  “不是艾米丽·穆尔,”得汶说,“是别的人。”
  伯爵恩·弗克比亚德谨慎小心地看着他。“那么,你认为可能是谁呢?”
  “这个声音和我以前在塔楼里听到的哭声是同一个———和从塔楼窗里叫我名字的女人是同一个。我还看见你带人出了塔楼。你不能否认你带她到这里来了。”
  伯爵恩平静地看着他。“这房子里有许多事情只是看起来是真的。你知道的,我的有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小朋友。”
  “伯爵恩,我是你的朋友吗?”“当然了。我欠你一条命。”
  “那么,告诉我,你知道伊泽贝尔的什么情况?”
  小男人的脸变得苍白,“伊泽———贝尔———?”
  “你的确知道她是谁。”
  伯爵恩点点头。“可为什么你问起她?”
  “你装傻吗?我听到的是伊泽贝尔的声音吗?是她在墙后吗?”
  伯爵恩看上去被这一系列新问题弄得有点头晕。他坐在一个木条箱上,关上手电筒,把它放在膝盖上。
  “没有墙能装下伊泽贝尔,”他说,“你为什么说起她?”
  得汶琢磨着他。或者伯爵恩是个非常好的演员,或者这把他吓坏了。
  “我确定是她想把大门打开。”得汶说。
  伯爵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那么我们要毁灭了。我们没有办法和她斗。”
  “是吗?不过,我可都去过地狱,又活着回来了。也许她只是想露露脸儿,我可痒痒得想抓住她呢。”
  伯爵恩无力地笑了。“这是年轻人的自大。我的好朋友,伊泽贝尔的灵魂已经被放开五百年了。她在全世界打开的地狱比其他叛逆的魔法师打开的都多,而且每打开一次她的力量就增大一些。所有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不管活的还是死的,我最怕她了。”
  得汶不出声地回头看着墙。
  “如果那真是她,我感觉她想打开东跨院的大门,”伯爵恩说,“那比我想像要糟糕得多。”
  得汶回头看着他,“你只是想吓唬我。”
  “可我的好家伙,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呢?”
  “我已经体验到了,在乌鸦绝壁信任别人经常让我陷入很大的麻烦中。而且毕竟,你把我送到楼梯进入时光隧道时,差点儿把我交到她手里。”
  “那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力量的程度,得汶。”
  “哦,是吗?怎么那么巧?就让我到烧死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的英格兰的都铎那地方?”
  伯爵恩看上去焦虑不安,他每听到一声碾轧声,就在地下室地里来回晃着手电筒。“楼梯只能载重一个人,得有一个人走开。我无法控制这个,虽然我想控制它。它是侯雷特·穆尔精湛魔力的最有力的证明。”
  得汶叹口气,“我希望我能信任你,伯爵恩,在这个房子里我需要个联盟。是有些人知道答案。可只有你能告诉我,谁在墙后———”
  “我没法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
  得汶想让自己来到墙后,可魔法的力量不起作用,得汶也不奇怪。他想着穿墙,也没成功。
  “还不是时候,”魔法声音告诉他,没有任何解释。“还不是时候。”
  “我要回去睡觉了,”得汶垂头丧气地说。
  “好主意,如果我们的确面临着一个你说的那样的敌人,你得好好休息,养壮身体。”伯爵恩跟在得汶后头,他们朝地下室的台阶走去,“读你能读到的书,学你该学会的东西。伊泽贝尔来时没有任何警告,她残忍无比。我就看过她搞过的破坏,村庄变成一片废墟,身强力壮的男人活活被吃掉———”“好了,行了。”得汶不让他说了,他被伯爵恩的闲扯搞得心烦意乱。“你想让我做噩梦呀?”
  得汶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可他做的梦不是噩梦,而是梦见了莫嘎娜,是他梦见她的梦中最精彩的情景。
  “我也爱你。”得汶对莫嘎娜说,莫嘎娜过来吻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乌鸦绝壁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静。伯爵恩没再提过他们在地下室的相遇。格兰德欧夫人也只字不提伊泽贝尔。莫嘎娜和得汶保持着一种诚挚但安全的距离,她看上去对在避风港餐厅对得汶说的话很尴尬。得汶对这种距离既觉得挺好又感觉挺烦。一方面,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局面;另一方面,他又很想和她在一起,跟她聊天,用梦中的方式吻她的嘴唇。
  他再次希望他父亲还活着。“为什么我的感情在这个结上纠缠不清?这里有个好女孩塞西莉喜欢我,我也真的,真的喜欢她———可我每次看见莫嘎娜,她都会让我融化。那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她真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爱上我了,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理呢?”
  爸爸一定知道怎样解释每件令人困惑的事。得汶戴上父亲的戒指,希望再出现一个情景———可什么都没出现。他一下子将戒指拔了下来。“如果这些魔力和精美小饰物如此不可靠,要它们还有什么用呢?”
  可所有事情中最糟糕的是,罗夫看来什么也没告诉他就离城了。得汶急于想见他,却几次都没在饭馆找到他的影子。得汶第一次路过他家时,罗克珊娜说他在波士顿做事。后来就没见过他,得汶挺恼火,跟罗克珊娜讲罗夫想告诉他伯爵恩的事儿。罗克珊娜却说她很抱歉,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我也很烦,”她对得汶坦白,“罗夫没让我知道更多细节就走了。”
  这一切使得汶在学校的心情很糟,他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让他们都卷入所有的事件中,得汶有点儿负罪感。上次他们和那个疯子搏斗过后,他们订立了一个誓约,在发生事情时保持彼此通信儿。而由于D·J和塞西莉表现得如此不可思议,马库斯又很担心五角星,得汶对大多数他知道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过他还得告诉他们,他准备放学后去吉欧家告诉他们。
  比萨店集中的地方很拥挤。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个松散的小帮派,都记得得汶在征服那个家伙———实际上是个穿着十几岁孩子衣服的魔鬼时的惊人力气。他们钻进一个小摊店。D·J和得汶在一边,艾娜、塞西莉和马库斯在另一边。
  “我们来个菠萝比萨好吗?”艾娜问。
  “讨厌!”塞西莉说,“你吃东西和穿衣服都一样没品味。”
  “啊,我不是一月份还穿着卡普里裤子的那种人,一点儿都不是。”
  塞西莉做了个鬼脸。吉欧过来问他们点什么,他们要了辣香肠。吉欧穿着脏衬衫,敞着怀,露出满是汗毛的肚子。
  “把那个烤一下好吗,吉欧?”D·J喊道。
  “这个意大利辣香肠特别脆,”做比萨的人一边在本儿上草草地记着一边说。
  “你们听着,”得汶说,“我得和你们谈点事儿。”
  “嗯,哼,”艾娜说,“别是妖魔鬼怪或是去地狱的事儿。”
  得汶收敛了笑容。“哦,如果你们不想听……”
  “是什么事,得汶?”塞西莉问,“为什么你不让我分担……”
  “哦,过去的十天里,你有六天没和我说话了。”
  她噘起嘴,“那我说对不起。”
  “你们都想让他说吗?”马库斯问。得汶坐了下来。“有个邪恶的团伙正打开地狱。”
  “是杰克森·穆尔吗?”塞西莉突然惊慌地问。
  “不是,”得汶对她说,“是十六世纪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的灵魂。伊泽贝尔这个叛徒。”
  “伊泽贝尔?”艾娜问。
  “一个女人?”塞西莉看上去很高兴,几乎被这想法搞得兴奋了。“好啊,太酷了。”
  “酷?”得汶向桌子倾着身子,看着她,“这不是儿戏,塞西莉,我们是在这儿探讨一场严重的破坏。”
  “你能处理好这局势的,”她说,“上次你就成功了,我对你完全有信心。”
  “非常感谢。我能指出伊泽贝尔已经存在五百年了吗?我想她会一些我不了解的戏法。”
  “为什么你认为是她呢?”D·J问道,这是得汶提出这个话题后他问的第一件事。
  “我用父亲的戒指看到了一个景象,也有一些其他线索。”
  “可你还没见过她吗?”
  “哦,从某种程度上说看见了,我感觉到她在东跨院。”
  “你查看大门了吗?”马库斯问道。
  “看过了,”得汶说,“它还是关着。”
  D·J用手托着腮看着得汶。“没有伊泽贝尔的痕迹吗?”
  得汶只好承认没有。“不过我知道我们在对付伊泽贝尔。我听见她的笑声了,好几次呢!”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塞西莉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警惕点儿。但我想让你们都知道。”马库斯发出一声长叹,“知道有人要打开地狱,我们又无能为力,真让人感到沮丧。”
  得汶点点头,“罗夫一回来,我就得和他谈谈。他想找些人帮忙。可能是个监护人,或许是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
  “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D·J眼睛闪着亮问道。
  “是的。”得汶笑了。“你们也能想得到,罗夫不见了。他一定是找人帮忙去了。”
  “但愿如此,”艾娜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想再看见魔鬼。”
  吉欧端着比萨来了,他们狼吞虎咽地不到十分钟就吃光了。D·J弄了些奶油涂在比萨金黄色的下部,塞西莉对他说,这吃法太俗了。他们抱怨着魏斯白老师不公平的打分标准,闲聊着詹斯卡·米拉多和她的新任男朋友,贵斯特·欧里瑞在女生的宿舍里被抓住还被认出来了。D·J告诉他们,他在考虑夏天重新漆一下自己的爱车。艾娜告诉他们,她没定下来年后还去不去参加拉拉队。
  只有在这种时候,得汶才暂时忘掉了六岁以来一直纠缠他的那些事儿,也忘了他是古时的魔法师萨根第一百代高尚的夜间飞行的力量的传人。只有这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时刻,他才做了一回普通的孩子,谈论比如成绩和老师等正常问题。可那时,也总有些东西把他的思想拽回来,他又想起了现实的问题。
  “那里有些魔鬼要迫使我听它们的使唤。”
  “男子汉,听着,”D·J说着回头向他的车走去,“我一直在想。”
  “停下,”得汶傻笑着说,“没有知道那可能通向哪儿?”
  D·J笑了起来,“我认为你应该带我们去检查检查东跨院的大门,我可是认真的!”
  得汶停下脚步,“为什么?”
  “只想看看,我能不能发现一些你没发现的线索。”
  得汶皱着眉。“D·J,我不确定那有任何好处。你能看出什么我没看见的?”
  “那谁能知道呢?”D·J向他倾着身子,从向东走去的人堆儿中停下来。“快说,怎么样,让我看看地狱,成吗?”“D·J,没有钥匙我也进不了那儿,我怎么让你进去呢?”
  D·J的表情十分坚定,“我想去看看,求你了,得汶!毕竟我们都一起渡过难关,毕竟杰克森·穆尔逍遥在外时我得管管,我觉得你会充分信任我———”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儿,”得汶说,“我没法进去———”
  “我们可以破门而入,”D·J的眼睛来回转着。“相信我,我能行。在初中,我闯进过比我向你们坦白过的更多的地方。”
  “不行,D·J”得汶推开他,随其他人进到车里,“太危险了,没有理由让你到那里去。”
  在回乌鸦角的路上,D·J一声不吭,除了得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女孩子们和马库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D·J经常不做声。得汶发觉他朋友的头上笼罩着一团黑云,那是生气后搅混了的体内能量,从他的身体中发出的。
  “怎么回事呢?”得汶问自己,“这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D·J的另一面?他疯狂地迷恋莫嘎娜?”
  或者是,得汶还担心其他一些事情———一些比弄坏一个十几岁男孩的心情更糟糕的事情。
  那天晚上得汶做的还是和莫嘎娜有关的最紧张的梦。
  “哦,我亲爱的,”她吻着他的脸说,“我好想你,好需要你。”
  她是如此惊人的美丽,她穿着一件透明的系着黑带子的睡衣。他以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方式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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