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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1:太空漫游 [英] 阿瑟·克拉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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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范·德·伯格都盯着“欧罗巴四号”不断发回的数据,指望有一天它飞临宙斯峰上空时再次云开雾散。他明白希望渺茫,然而,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转向其他研究方向。他手头的活很多,此事也不必着急,反正最后的解释可能稀松平常得很。
显然是由于一次流星撞击,“欧罗巴四号”报废了。
同一时间的地球上,维克多·威利斯跟着傻乎乎地搞了一次“欧罗巴迷”采访。这些人取代了上个世纪的UFO爱好者,而且人数大大扩张。其中有人声称,下面那个世界的敌意造成了探测器的壮烈牺牲。当然,他们从不考虑一个事实:探测器毫无困难地工作了十五年,两倍于其设计寿命。都怪维克多自己过分强调了这个观点,一点不理睬其他派别的说法。一般认为,他本来就不该头一个公开这个论调。维克多被同事称为“顽固的丹麦佬”,他倒是很得意,还加以发扬光大。
“欧罗巴四号”失事案件毕竟是一个不可抗拒的挑战。这个喋喋不休的探测器长寿得让某些人尴尬,其最终沉默更让人舒了一口气。他上哪儿找得到更有利可图的机会。还有没有别的路子?
范·德·伯格坐下来沉思。他是一个地理学家而非天体物理学家,几天以后,他才意识到,自从第一天在甘尼美第着陆,答案就摆在眼前。
世界上要数南非荷兰语的骂人话特别毒,即使文质彬彬地道来,也很容易冒犯旁人。范·德·伯格发泄了几分钟,然后才拨通迪亚美天文台的电话。它坐落在赤道上,曜星那闪烁的光盘永远当顶而照。天体物理学家们照看的都是宇宙中最雄伟的物体,对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朋友是不太愿意拉上一把的,因为地理学家们终生埋头于渺小肮脏诸如行星一类的玩意儿。不过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大家都互敬互爱。威尔金斯博士则不仅出于兴趣,更因为天生一付慈悲心肠。迪亚美天文台的存在目的只有一个,那同时也是在甘尼美第建设基地的主要原因。
曜星研究是非常重要的,不只是对纯科学家,还有核工程师,气象学家,海洋学家,对于政治家和哲学家也同等重要。将行星改换成太阳——这样的自在之物如何不令人颤栗,如何不令人夜不成眠。人类需要理解这一过程,也许有一天得模仿一下,也许还可以避免类似……
这样,十年以来,迪亚美天文台用各式仪器测量曜星,连续记录着全谱带电磁波,并在一个陨石坑架设了一台百米口径的中等天线来作主动雷达探测。
“对,” 威尔金斯博士说,“我们经常观察欧罗巴和伊娥。不过我们的波束是固定瞄准曜星的,只有在它们通过的时候,才能看上几分钟。你的宙斯峰正好在昼界,总是被挡住的。”
“这我明白,” 范·德·伯格有点不耐烦了。“你就不能把波束稍稍偏一点点吗?这样就可以在欧罗巴通过基准线以前看到它了。十到二十度就足可观察到昼界。”
“只要一度!当欧罗巴在轨道另一端时就能看个正脸。不过那可要远上三倍,我们也得不到百分之百反射强度。唔,也许管用呢,我们试试。把频率,波包,极化率等等参数给我,还有其他你们遥感人员认为有用的东西。我不知道还要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咳,可能早该做一下的。不管它,除了冰和水,你还想在欧罗巴上找什么?”
“知道就好了,” 范·德·伯格高兴地说,“那样我还用得着你帮忙?”
“要是那样,发表的时候,我就不必要求全部署名权了。真糟,我的名字按字母表总排在最末。你排我前面只一位。”
那是一年以前,远程扫描还没有校正好。把波束偏移到欧罗巴以观察昼界,这带来的困难比预计要大。最后还是拿到了结果。范·德·伯格第一个得出后曜星时期欧罗巴的矿物分布图。
正如威尔金斯博士的预测,大部分是冰和水,还有暴露的玄武岩与其间一些沉积硫磺。但是,有两处异常。一处看上去是图形处理产生的伪像:一个长达两千米的绝对准直地形,无任何雷达回波。范·德·伯格把这个谜团留给威尔金斯博士,他自己只在乎宙斯峰。
花了好长时间他才作出结论,因为只有疯子或者走投无路的科学家才会梦想这种可能性。即使现在,在每一个参数都作了精度极限上的校验以后,他仍然不敢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威尔金斯博士打来电话,说他的名字如何已经遍布各个数据库,并唠叨着他自己还在分析那些结果。现在,他终于不必再推三推四了。
“没啥了不起的,”他对老实巴交的同事说。“不过是一种形式罕见的石英。我还在对比地球样品。”
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科学家同行撒谎,那感觉真是糟透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第十二章 保罗舅舅
范·德·伯格已经有十年不见他的舅父保罗。恐怕他们也不能活着再见面了。他和这个老科学家很亲近,他们那一辈人里面,只有他还活着,还可以回忆范·德·伯格已故父亲的生活(仅当他愿意的时候,而这并不多见)。
保罗·克鲁格博士——就是保罗舅舅,亲朋好友都这么叫他——真是及时雨。他有时亲自出面,有时通过五亿公里的无线电联络,而且总是带来充分的信息和建议。
有小道消息说,当年诺贝尔奖金委员会承受了巨大的政治压力,才故意忽视他对粒子物理学的贡献。
经过二十世纪末的大扫除以后,这门学科再次一片大乱。
如果这是真的,克鲁格博士却也从无怨言。他朴素而谦虚,从无私敌,即使在那些争强好胜的流亡者当中也是如此。因为广受尊重,他曾经数次收到重访南非合众国的邀请,但是都礼貌地回绝了,他不愿解释,那确实不是因为他可能在合众国受到什么人身威胁,而是担心故土之情让他不能自已。
范·德·伯格使用的是一种保密性的语言,只有不到一百万人懂得。他还是处心积虑地兜圈子,写一些只有家人才明白的暗语。
保罗不费什么力气就搞懂了外甥想说什么,然而他并不当真,恐怕小罗尔夫在耍自己玩儿,只不过不想让他太下不来台。可是,同样地,外甥也没有急着发表,至少他的沉默是有理由的……
那么,假设——仅仅是假设——这是真的如何?
保罗脑后仅有的几绺头发都竖了起来。何等无限的机会——科学的,金融的,政治的——敞开在他的眼前。他越想越觉得恐怖。
克鲁格博士不象那些虔诚的祖先,在危急或者困惑的时刻,没有上帝可供祷告。现在他真希望有这样一个上帝。其实就算祷告也不管用。 他坐下来,开始用计算机检索数据库,不知道是否应该指望外甥真的做出伟大发现还是指望他在说蠢话。那个老家伙真的和人类开了这样大一个玩笑吗?
保罗想起爱因斯坦的话:上帝是狡猾的,但绝无恶意。
别做白日梦了,克鲁格博士告诫自己。你的喜好或是厌恶,你的希望或是恐惧,和客观事物毫不相干。
来自半个太阳系之外的这个挑战让他无法平静,直到发现真相。
第十三章 “没人提起自备泳装”
史密斯船长一直保守着他的小秘密。直到第五天,飞船掉头前几小时他才宣布。
不出所料,人们全都惊呆了。
维克多·威利斯首先回过神来。“游泳池!太空船上的游泳池!你开玩笑吧!”
船长悠闲自得地往后一靠,向弗洛伊德微笑着。他早就知道了。“是这样,我想哥伦布看到他的后继者的船,也会惊讶不已的。”
“有跳水板么?”格林伯格眼巴巴地问道。“我得过大学冠军。”
“事实上嘛——是的。只是一块五米板。不过,这里重力只及通常的十分之一,你可以得到三秒种的留空时间呢。你想多要一点时间的话,我确信,科第斯先生会很乐意把推力降低一点。”
“你当真吗?”轮机长冷冰冰地说。“把我全部轨道计算都搞得乱七八糟?还不算溢出的水会带来麻烦。你清楚表面张力……”
“曾经在某个太空站上有一个球壳形游泳池,不是吗?”有人问道。
“巴斯德站起旋以前,他们在中轴搞过一个,”弗洛伊德回答。“那并不实用。零重力下它是完全闭合的。在那样一个大水球里,你如果一发慌是很容易溺水的。”
“算是一种载入史册的办法——第一个在太空淹死的人——”
“没人提起自备泳装。”玛姬姆提了个意见。
“该穿游泳衣的自己穿就是了。”米哈伊洛维奇对弗洛伊德嘀咕道。
史密斯船长拍着桌子以恢复秩序。
“请安静,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你们知道,午夜时分,我们会达到最大航速,并开始制动。在二十三点正,引擎停车。船就开始掉头。一点正引擎重启。那以前,我们将经历两小时失重。
“显然,船员们会很忙。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检修发动机和船体。这只能在无动力条件下进行。我强烈建议诸位好好睡一觉,注意用安全带把自己在床上固定好。服务员将检查有无松散物品,否则恢复加速时会有麻烦。有问题吗?”
静得可怕,好像大家都还为新的消息所震惊,并盘算着怎么办。“我还以为你们会问这样的豪华设施是否经济。既然你们不问,我就说了吧。这个根本算不上奢侈,一分钱也不花。不过,我们打算把这作为未来航线经营中一个有利可图的设施。
“瞧,我们装有五千吨水作为工质,所以得好好利用一下。一号水箱现已空出来四分之三,我们会把这保持到航行结束。明天早餐以后,大家沙滩上见……”
考虑到“寰宇号”启航是那样匆忙,这样一件完全不必要的事情却完成得相当漂亮,实在让人惊叹。
“沙滩”其实是一个环绕大水箱的四壁而建的金属平台。虽然另一端只在二十米开外,巧妙的投影图像却让人觉得那在很远的地方。中间的水浪处,一群冲浪者奔向永不可及的彼岸。更远的地方是一艘帆船。每个旅游代理商都会一眼认出,那是钟氏海空集团的“大班号”,鼓足风帆在海天交接处航行。沙滩尽头是一棵的棕榈树,很逼真,除非你仔细观察。人们脚下是细砂,更觉得似幻似真。(砂子略带磁性,故尔不会跑太远。)头顶上一轮火辣辣的太阳完成了这幅热带风景画。很难想得到,墙那一边,真正的太阳正在照耀,比任何热带日光还要炽烈两倍。
在这样有限的空间里,设计师的活干得实在出色。
格林伯格的牢骚显得太不讲道理了:“可惜呀,没法冲浪。”
第十四章 检索
不论一个“事实”被怎样检验过,除非能够纳入某个公认的理论框架,否则不值得相信,这在科学上是一个良好原则。
偶然的情况下,某次观察可能粉碎旧的理论框架,这样就需要建立一个新理论框架。然而这极为罕见。
幸亏一个世纪里出不了几个伽利略或者爱因斯坦,人类方才得以维持安宁的生活。
克鲁格博士全盘接受了这个原则:直到他自己可以作出解释,外甥的发现不可信。目前为止,他只能认为那是一次上帝的直接旨意。他起劲挥舞着的奥卡姆剃刀还是很管用的。他觉得,外甥很可能犯了错误,这样的话,倒更容易发现。
大出保罗舅舅的意外,事实证明那是非常困难的。
历史悠久的雷达遥感分析技术现在已臻化境。
经过很久的拖延,保罗咨询过的专家们不约而同给出一样的回答。他们还问:“你打哪儿搞到这些记录的?”
“抱歉,”他总是回答。“无可奉告。”
下一步,要假设这个不可能性是正确的,并检索文献。任务艰巨,因为他不知道从何入手。有一样是肯定的,硬碰硬地蛮干是注定要失败的。这就好像伦琴在发现x射线的那天早上去物理学杂志现刊里寻找答案,他需要的信息却在几年后的未来时代。可是,在那浩瀚的已知科学海洋里努力,总是有一线希望的。
一步一步地,保罗·克鲁格仔细设计出自动检索程序,尽可能地排除障碍。有关地球的条目是需要剪除的,好几百万呢,然后集中注意力于地外相关条目。
克鲁格博士的学术造诣带来个好处:无预算限制的计算机时间。他从那些需要他的智慧的许多机构搞到了这笔经费。这次检索开销再大,他也不必担心账单。结果呢,花费小得很。
他挺走运,两小时三十七分钟,检索就完成了,停在第21456项条目。只看标题就足够了。
保罗激动得说话都走调了,他把命令重复了一次,应答机才打印出拷贝。
这篇文章发表于1981年的《自然》杂志。五年后才他出生!
当他扫过第一页,他就知道,外甥完全正确,而且也明白了奇迹是怎样发生的。
当时,负责这一本历经八十年的杂志的编辑一定很有幽默感。一篇讨论外行星内核的文章是不会引起普通读者注意的,这一篇却有一个极不寻常的标题。他的应答机本可以立刻告诉他,那出自一首毫不相干的著名歌曲。不管怎样,保罗·克鲁格从未听说过“甲壳虫乐队”以及他们那些梦幻传奇。
第二部 黑雪谷 第十五章 汇合
哈雷彗星太近了,根本看不到。相比之下,地球上的观众却能欣赏到整个长达五千万公里的彗尾,与彗星轨道成九十度,好像一面旗幡在太阳狂风中猎猎飘扬。
汇合的那天,海伍德·弗洛伊德睡不太安稳,很早就起来了。他不常做梦,至少不大能记得梦境。不用问,几个钟头以后的汇合太让人激动了。卡罗琳发来的一条消息也让他有点不安。克里斯最近又不知上哪儿了。他简略地回电说,尽管他帮着克里斯在“寰宇号”的姊妹船“宇宙号”上谋到一个差使,他连说声“谢谢”都嫌麻烦。也许,他干腻了往返地月的工作,又到其他什么地方找刺激去了。
“照样地,”弗洛伊德继续说,“得等到他想起我们的时候才知道。”
一吃完早饭,全体旅客和考察队员就被集合起来听候史密斯船长训话。这对科学家们当然多余,然而不用担心他们淘气。
主显示屏上奇异的景观保证是非常吸引人的。“寰宇号”更像是飞进了一片星云,而不是靠近一个彗星。整个天空白雾蒙蒙。从一个中心向外散开,到处是斑驳的黑点和荧光带,以及明亮的喷气流。在这个放大率下,彗核只是一个很难辨认的黑斑。但毫无疑问,那就是周围这些景观的源泉。
“三小时以后,我们将停车,”船长说。
“那时,我们距彗核仅一千公里,相对速率基本为零。我们将进行最后观测,以核实着陆点。
“十二点整,我们完全失重。之前,将检查你们的船舱以保证每件物品正确固定。情况与转向一样,不过,到下一次恢复重力,这得持续三天而不是两个小时。
“哈雷的引力?得了吧,不到每平方秒一厘米,只及地球的千分之一。要等很久你才能觉察到它的存在。物体下落一米要花上十五秒呢。 “为安全起见,在汇合与着陆期间,我希望你们都留在观光厅,系好安全带。你们这里的看到的风景最好了,而且,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小时。我们只作些许校正,不过各个方向都有推力,所以会引起轻微不适感。”
船长的意思是,晕船——大家认为这个词在“寰宇号”上是禁忌的。还是可以注意到,许多只手伸向坐垫下面的包,好像检查那个塑料袋是否备好,以防不测。
随着放大倍数提高,屏幕上的图像也在扩大。有一会儿,弗洛伊德觉得更像坐在一架飞机上,正穿过云彩下降,几乎忘了这是一艘正在逼近最著名的彗星的太空船。彗核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不再只是一个黑点,而是显出不规则的椭圆形——一个凹凸不平的小小岛屿,正飘流在宇宙的海洋里,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世界。还是没有任何尺度的感觉。但弗洛伊德知道,展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世界的直径还不到十公里。他想象着自己注视月球的感受。但月球的边缘可没有这么模糊的,那儿也没有两条如此强大的蒸汽流自表面喷出。
“天哪!”米哈伊洛维奇嚷道,“那是什么?”他指着彗核的下沿,正好在明暗分界线的内侧。
难以置信,也绝无可能的,彗星的夜界有一处亮光以完美的节奏在闪烁:明,暗,明,暗,间隔大约两三秒。
威利斯博士干咳一声。这是他的专利,表示“我能向你解释,一句顶一万句”。
不过史密斯船长抢在他前头。“要让你失望了,米哈伊洛维奇先生。那是‘采样探测器二号’的讯号。在那儿都有一个月了,等着我们来回收呢。”
“多没意思啊,我还当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欢迎我们哪。”
“我看是没这么好运气的。在这里要全靠咱们自个儿。那个讯号就是我们要着陆的地方,靠近哈雷的南极,而且此刻是处于完全黑暗的。这样对我们的生命维持系统比较好。阳光直射的一边,温度比沸点要高得多,有120度呢。”
“难怪这颗彗星要趾高气扬了,”迪米特里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害臊。“那些喷气流看上去不怀好意。你肯定这么冲过去没有危险吗?”
“这就是在夜界着陆的又一原因,那里无任何活跃迹象。好吧,请原谅,我必须返回舰桥。这可是我第一次在一个新天地着陆,恐怕再也没有其他机会了。”
安安静静地,史密斯船长的听众们渐渐散去。
屏幕上的图像恢复正常大小,彗核再次缩成一个难以辨认的黑点。不过几分钟时间,它好像稍微长大了一些,而且不是假象。
距汇合不到四小时,飞船仍然以五万公里的时速向着彗星猛冲。戏演到这当口,要是主发动机出点什么毛病的话,很可以撞出一个环形山的,比哈雷彗星现有的还要壮观得多。
第十六章 着陆
和史密斯船长预料的一样,着陆过程没意思透了。根本无法察觉“寰宇号”触地的那一瞬间。
整整一分钟之后,旅客们才知道降落成功,发出一阵迟到的欢呼。
船停靠在山沟的一端。环绕四周的是不到一百米高的小山包。谁要是指望看到月球风景可就大大失望了。这里没有任何月球上那样平缓柔和的山坡,也没有几十亿年间形成的砂蚀地貌。这里的一切地貌形成绝不会早于一千年前,比金字塔还年轻。太阳的烈火下,每次哈雷彗星绕过它都会改头换面,变得更苗条一点。在1986年通过近日点以后,彗核的形状已经略略地改变了。
不管维克多·威利斯怎样厚颜无耻地滥用隐喻法,他的这个说法还是不错的:“‘花生’变成了蜂腰。”
的确有迹象表明,经过几次环绕太阳,哈雷大致上分成了相等的两部分。比拉彗星就是这样的。1846年的天文学家们很惊奇了一阵。虽然重力基本为零,它对陌生人们着陆还是有用的。四面的构造密如蛛网,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石柱。这样的地形在月球上保存不了几分钟。
尽管史密斯船长选择在极夜处降落,而且距炽热的阳光足有五公里,天空还是一片通明。环绕彗星的气体和尘埃形成明亮的光晕,很象是飞舞在南极冰原上空的极光,足以照耀这个地区。如果这还不够,曜星也足以充作数百个满月。
虽然早知道这里色彩单调,人们依然很失望:“寰宇号”就象是停在一处露天煤矿。实际上,这倒是一个恰当的类比。因为漆黑的四周遍布碳或者碳化合物,与冰雪夹杂在一起。
史密斯船长慢慢地爬过密封舱,按照职责首先离船。落地时间难熬地长,尽管那只在两米以下。他捧起地面上一堆粉末,放在手套里仔细察看。船上的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着那将被载入史册的发言。
“看上去象胡椒末和盐末,”船长说道。“用它化成的水来种庄稼肯定很棒。”
根据任务计划,他们将在南极待一个“哈雷日”,十五小时。然后,如果不出差错,向着那不大好找的赤道处移十公里,并花一昼夜研究那里的一个喷泉。
首席科学家彭特利尔一点都没有浪费时间。他立刻率领一名同事坐上双人雪橇,循着讯号赶往久候在那里的探测器。不到一小时,他们就背着包好的彗星样品回来了,骄傲地展示它熬过的酷寒。
与此同时,其他小组在山谷里松脆的冰壳上打好桩,然后拉上了密密麻麻的缆索。这些不只用来连接船上的无数设备,更使得离船活动容易得多。人们不必使用笨重的野外行动装具就可以勘探这一地区。只需要在缆索上系一条皮带,顺着它交替爬行就可以了。比起野外行动装具的操作,这更有意思些。前者简直就是一艘无所不包的单人宇宙飞船。
旅客们好奇地观望着这一切,倾听着无线电联络,都想分享发现的乐趣。
十二个钟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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