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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之明月倾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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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是咱们的人也就保不住了。”
  “纳喇氏,纳喇氏!”孝庄的额角青筋暴跳,狠狠拍打着宝座上的凤凰献瑞织金引枕,纳喇氏那个不安分的东西,平日里仗着肚子里那块肉,到处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她的人也动,她历经三朝,什么时候儿受过一个小小庶妃的气!
  “太皇太后息怒,当时那个情景,除了牺牲宜妃宫里的粗使奴才,也实在是没有旁的法子了,想来宜妃和皇帝也不是故意要跟咱们为难。”孝惠对明月一向颇为喜爱,如今见孝庄震怒,想了想,还是要替她说两句。
  “这个哀家都知道!”孝庄长叹一声,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就在方才她还为皇帝和宜妃的懂事识大体高兴呢,想不到人间处处有转折,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儿,她们就来告诉她,她的人手也都折进去了。
  怨谁呢?宜妃?被一个小小的庶妃呛声儿,还折进了整宫的粗使奴才,无论怎么看,她也是个受害者。出了这样的事,她也算是颜面大损。如今就算是怨天怨地也怨不到宜妃的头上去啊!
  怨皇帝?当时那个情景,他有的选择吗?只怕照他的心意,便是牺牲再多的人,也不怨宜妃是受委屈的那个吧!但凡有别的法子,他也不会让宜妃脸上难堪才是。
  说来说去,只怨那个纳喇氏!
  她就不信了,好端端的正殿前头,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儿,无缘无故哪里来的石头?偏偏这块石头还好巧不巧的滑倒了纳喇氏那个矫情的孕妇,世上哪来这么凑巧的事!
  如果地上果真有石头也罢了,可事实证明,这纯粹是纳喇氏信口胡诌,若非是想掩饰她自己保护皇嗣不力,给自己的不慎找借口,便是故意想要栽赃陷害,只不知她的目标到底是谁罢了。
  “传哀家的口谕,命纳喇氏给哀家抄三千份金刚经,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给哀家送来。”抄不完,就不用出来了。
  孝惠低眉垂眼,余光瞧着地上的小太监打了个哆嗦,又愣了一会儿,见孝庄没有旁的吩咐,这才“嗻”的一声,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三千份啊,任谁听了,都得跟这个奴才一样的反应吧。
  她早就知道凭着皇额娘的脾气,纳喇氏这回有得受了,却没想到她有孕在身也没阻止住太皇太后的重手。
  若这纳喇氏够聪明,就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先,抄经什么的只管慢慢来,保证孩子生下来前抄完就好。到时候儿孩子一落地,皇帝和太皇太后一高兴,谁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罚过什么?
  可要是这纳喇氏再耍小聪明,让人逮到这三千份经文里的猫腻,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还有给宜妃的赏赐,苏茉儿,你去库房里再挑几样好东西,宜妃的赏赐比着之前准备的,再多添两成儿。”
  她的人手都折进去了,可她却没法儿将这件事跟宜妃扯上半点儿干系。如今更得捏着鼻子,再多多的给宜妃赏赐,以奖她的宽宏大度识大体。毕竟在皇帝的眼里,宜妃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自个儿这个太皇太后,刚刚阻了她的青云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要是再没点儿表示,难保皇帝心里不生嫌隙,也显得她一个做祖母的太小家子气。
  孝惠轻轻抬头,脸上竟难得的带了点儿笑模样儿:“别的倒还罢了,记得皇额娘库房里还有好些高丽进贡的织花细布,皇额娘白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都找出来,一发儿的赏了那个丫头吧。”
  “高丽细布?要那个何用?”孝庄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那高丽进贡的细布虽是摸着手感细腻,织花也还稀罕,可到底瞧着太寡淡了些,平日里也就拿来做两身儿贴身小衣还罢了,就算做了外头穿的大衣裳,穿上跟平民村妇似的,谁穿这个?
  “宜妃那孩子,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是这细布做孩子的衣裳最好,今儿一早就打发奴才去我那里,把我库房里的细布都搬了个干净。既然皇额娘要赏她,我觉得如今赏什么都不如这个更让她高兴了。”
  “真是孩子气,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想着做孩子的小衣裳儿了。只是一个小孩子家,能用多少细布?你赏她两匹也就够了,多了又有何用?总不能她自个儿穿吧!”孝庄摇摇头,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儿,但凡人上了年纪,一说起儿孙,没有不欢喜的。
  见她脸色终于和缓了,孝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皇额娘把气都积在心里,末了再迁怒到宜妃和皇帝身上去。
  “这可真叫皇额娘给猜着了,那丫头还真是打着个假公济私的主意呢。”她抬手轻掩唇角,眉眼弯弯地看着孝庄,“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那丫头被逼急了,这才说了实话。说是怕有了身孕,花盆地儿穿着不稳当,要让奴才给赶制些软底鞋,又嫌绫罗绸缎太过奢靡,穿在脚上未免糟蹋了,这才要多多的寻细布呢。”
  花盆地儿穿着不稳当?花盆地儿穿着不稳当!
  恍若一颗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孝庄抬手轻揉酸胀的额角,她就说今日的事儿有些难解呢,原来原因竟是这样的简单。
  旁人怀了身孕,就算依然依照宫规穿着花盆地儿,可到底都小心谨慎的紧。譬如那马佳氏,自从有了身孕,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非必须的请安,连宫门都不出半步。
  也就纳喇氏这个不安分的,怀了身孕还到处争风吃醋,没有一刻安静。穿着花盆地儿走路本就不甚稳当,偏她还要卖弄精神,走路一步三摇,她不摔倒谁摔倒!
  “宜妃是什么时候儿去你那里讨细布的?”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孝惠,倒不是怀疑孝惠的用心,担心她会欺骗自己,而是这事儿实在重大,直接关系到今日之事的真相,她希望对今天的事,有一个更真实,更准确的判断。

☆、第148章 木偶娃娃

  “是今儿早上啊,寅正时分就去了。”见孝庄反应激烈,孝惠一时有些惴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皇额娘有了这么大的反应,“额娘知道的,今儿并不是例行请安的日子,更何况寅正时分,我也是刚刚起身,就算请安也太早了些。那丫头说明了来意,似乎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什么似的,在那里等着奴才们翻库房的时候儿,还顺便在我那里蹭了一顿早膳呢。”
  寅正时分?那就是众人去道喜之前的事儿了。她心里长叹一声,难道真是自己太多疑了?如果宜妃是事后做的这件事,她一定会怀疑她的用心,继而怀疑今日延禧宫的事是否真如之前所想,一切都是纳喇氏在兴风作浪,毕竟宜妃此举怎么瞧都像是事后为自己描补开脱。
  可宜妃一大早就去慈仁宫讨细布,并说了什么“花盆地儿穿着不稳当”的话,那就大大不同了。
  宜妃也不是神仙,她也不会算到纳喇氏会在她的宫里摔倒。不管纳喇氏再怎么狡辩,地上没有石子儿就是没有石子儿。
  若这事儿真是宜妃一手策划的,就算她能算准了,让那颗该死的石子儿好巧不巧的出现在纳喇氏那个孕妇的脚下,没道理那些个嫔妃也都配合她,帮她处理那脏兮兮的地面儿,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纳喇氏,那个不安分的贱人,自己护佑皇嗣不力,出了事还想栽派到旁人的身上。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偏偏要闹得不可收拾。还搜身?!
  想必宜妃就是明白纳喇氏的问题出在哪儿,这丫头又一向心地纯善,不忍心戳穿她,只好出来收拾残局,用自个儿宫里的奴才,全了双方的颜面。
  只是纳喇氏和那群嫔妃们的颜面都保住了,她自己却要咽下这个哑巴亏,还连累自个儿安插在延禧宫的人手背了黑锅,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
  咽不下去也得咽呐!她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宜妃那孩子,是个明白的。”
  她如今有点儿后悔早上时候儿阻拦皇帝晋封宜妃的行为了,有这样的女子在他身边儿,是他的福气,也是大清之福啊。不过一个贵妃,又不是皇后,就算依了他又如何?
  宜妃心里只怕根本就不在乎妃和贵妃的一字之差吧,而皇帝,也不过是想让未来的孩子身份更尊贵些,毕竟后宫仅存的两个皇子,一个出身太低,一个是个药罐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皇帝如今都需要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子。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阻拦?如今她想明白了,却也是迟了,玄烨虽然嘴上恭敬,可心底只怕也是有些不满的吧,否则他又何必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让人重新收拾宫苑,一出手就是翊坤宫,他这是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啊!
  “既是这丫头讨要的,怎么能算在赏赐里呢,你这个做皇额娘的,也太小气了些。”她笑嗔着睨了孝惠一眼,“苏茉儿,把咱们库房里的细布都找出来,给宜妃送去吧。哀家记得库房里还堆着好些摆设,白放着也放坏了,你一发儿找出来,却不必送去延禧宫,直接叫人送到翊坤宫好了,就算哀家给她的乔迁贺礼。这孩子对皇嗣这样小心谨慎,真不枉哀家平日里疼她了,这些细布摆设不算,另外给她的赏赐加倍,告诉她,等她平安诞下孩子,哀家还要给她晋封呢!”
  苏茉儿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立时想起这样不合规矩,微垂下眼睑,低低答应一声儿,急急带人往库房去了。
  早些时候她跟皇帝承诺的是:“待宜妃平安生下皇子,再给她晋封不迟!”
  她这个太皇太后,说出的话虽不像皇帝那样金口玉言,却也不好朝令夕改。如今她悄悄儿放松了口风儿,改成一生下孩子立刻晋封,既全了皇帝想要抬举补偿她的心思,又不至于损了自己的颜面,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只可惜纳喇氏那里,她方才已经处置过,不好再多责罚什么。只是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如今是她肚子里有块护身符,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会让这个贱人知道,在这后宫里,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太过嚣张得意,否则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一时痛快付出代价!
  “皇额娘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严厉,可心底里还是疼宜妃的,那些摆设皇额娘平日里爱的什么似的,人家想讨都不好意思开口,如今说赏给宜妃就赏给宜妃了,好偏心的皇额娘!”孝惠难得撒娇说个笑话儿,孝庄心里暗暗纳罕,这老实头儿孩子什么时候儿也学会撒娇撒痴了?当年她若有这个手段,又何至于让那董鄂氏欺负得死死的!
  “瞧你那个小气样儿!你过寿辰的时候儿,玄烨难道没孝敬你的?这小子敢藐视你这个皇额娘,看哀家怎么收拾他!”她半真半假地打趣儿孝惠一句,“快让哀家瞧瞧,明明日日都在哀家跟前儿的,什么时候儿学会了这些小儿女的情肠?还跟自己儿媳妇儿争风吃醋呢,传了出去,也不怕玄烨笑话你这个当额娘的!”
  她这话一出,孝惠面上立时有些扭捏不安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这是怎么了,这样撒娇吃醋的话竟也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莫非真是人说的,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月儿那个嘻嘻哈哈的丫头待的时候儿长了,连说话都跟那个丫头越来越像了?
  “玄烨怎么没孝敬,每年都有那么一大批抬进慈仁宫,可他对皇额娘的孝心,却是谁都没法儿比的,又怎么能怨旁人眼馋呢!”她的脸微微一红,三十多岁,保养得宜的脸上,瞧着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臣妾哪里是嫉妒宜妃了?臣妾是替皇额娘高兴呢,有玄烨这样孝顺的孙儿,是皇额娘的福气呀!至于宜妃,那丫头坏透了,日日在慈仁宫里搅闹,连我都不知不觉被她给带坏了,以后再不疼她了!”
  她嘴里说着不疼宜妃,可那眼中的欢喜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孝庄心中微微一颤,多少年了?自从这孩子嫁进大清,算算都二十多年了,可这样真切的欢喜笑意,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宜妃啊,玄烨想抬举就抬举吧,只看在她能让太后高兴的份儿上,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在孝庄的心里,一直对这个侄孙女儿存着一份歉疚,当年若不是她的坚持,这个孩子也许可以在草原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把她要到了身边儿,却无法给她承诺的幸福,这份痛隐藏在她的心底多年,如今见孝惠是真的喜欢明月,虽然她对科尔沁以外的女子没什么好感,可不能否认的是,她很欣慰!
  当年刚刚从草原来到这紫禁城的孝惠,何尝不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孩儿?可惜那时福临心里眼里全都是那个董鄂氏,为了让她能尽快成熟稳重起来,自己不惜以最严厉的语言训斥她那些“幼稚”的举动。
  从草原上带来的羊拐被她亲自下令扔掉,镶金嵌玉的小马鞭被迫束之高阁,就连那欢快的走马舞,也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庄重”,她便再未跳过。
  渐渐的,她越来越端庄,越来越稳重,走路头不摇,身不晃,就连鬓旁的流苏璎珞,也仿佛静止般安宁。
  她满意了,以为这个孩子终于被她磨练成了一块美玉,一个端庄持重的淑女。
  可当她满怀信心的把她推到儿子身边时,福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儿——“好好儿的女孩子家,做什么扮得老气横秋的?一点儿大家气度都没有,这哪里是蒙古的格格,哪里像大清的国母?竟是个只会喘气儿的木偶娃娃!”
  他打击了她还不够,末了还叫人送了一箱的江南木偶给她。那些娃娃或淡妆,或华服,或荆钗布裙似村姑,或纱衣锦绣似贵妇,可就连这样的娃娃,也比她多了一丝妩媚,一丝慧黠,一丝灵动,更多了一丝人气儿!
  原来,她还不如一个木偶娃娃啊!
  连那死气沉沉的木偶,都比她多了一分人气儿,她算什么?她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她哭着将那一箱娃娃统统付之一炬,在这之前,他从未送过她一件礼物,原本在她的心里,是多盼着他能看自己一眼,送自己一点儿什么,哪怕是一个石子儿都无所谓。
  可当她把那整箱的“礼物”付之一炬的时候儿,她才知道,比起无视更残忍的,便是用她最最期盼的东西将她打入尘埃,令她遍体鳞伤,连喘气儿都觉得多余。
  原来,那静止不动的流苏,代表的不是端庄贤淑,而是沉沉的死气,没有生命没有气息的死亡的味道!
  她看着董鄂氏的笑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看着她鬓边的流苏在恬谧的春光下肆意飞扬。
  她可以死心了,从那以后,她所有的青春便随着那箱木偶娃娃,一起葬送在那灼热的火焰里了。
  看着这个侄孙女的变化,孝庄原本的恨铁不成钢也渐渐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痛悔,可惜一切都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她使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将儿子的心扳过来,面对这个侄孙女儿,她注定一生愧疚。
  如果宜妃真的能让她开心,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只要能让她活得快活一点儿,她的心,也算是稍稍有些安慰!

☆、第149章 惩罚

  慈宁宫的赏赐送到延禧宫的时候儿,已是华灯初上,延禧宫里一片灯火通明,康熙正手举银匙,半是诱哄,半是威逼的想让明月再多吃一口。
  “苏嬷嬷?这大晚上的,苏嬷嬷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个孩子来就成了,这黑灯瞎火的,您脚下慢着些!”
  明月嘴里说着,脚下早就燕子似的飞了出去,让后头跟着的康熙一阵心惊肉跳,这时候儿她才是最该脚下慢着些的人吧!
  “你还知道让额涅脚下慢着些,你怎么不知道说说自己呢!眼看就要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他嘴里一边说着,手已经扶上了她的腰。
  一见康熙在这儿,苏茉儿笑得更和善了:“奴婢是奉太皇太后的令,来给宜妃娘娘送东西的。”
  虽然康熙叫她“额涅”,可她却一直自称“奴婢”,康熙也曾无奈了很久,只是拗不过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明月朝她身后略微一瞅,看看那长长的队伍,再看看她手中那份厚厚的礼单,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苏茉儿说得谦逊,只说送东西,丝毫不提赏赐的话,可她却也不敢拿大,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
  只是苏茉儿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宜妃娘娘站着就行了,太皇太后体恤娘娘,特意嘱咐了的,娘娘不必多礼。”
  一向最讲规矩的太皇太后竟会说出这话来?不说明月惊讶,就连康熙都有些不可置信,他都有点儿怀疑早些时候儿跟自己争论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皇祖母了。
  “这些是太皇太后给娘娘的贺礼,有赤金累丝凤钿全分,点翠凤钿全分,牡丹花寻常钿全分,海棠花寻常钿全分,珊瑚朝珠一串,翡翠朝珠一串,蜜蜡朝珠一串,沉香朝珠一串……榴开百子镶嵌珠石翠花一对,桃献三千镶嵌珠石翠花一对……”
  一件件宝贝流水似的往殿里摆,全都用朱红金漆龙凤呈祥的钿盒装着,不多时便将正殿摆了个满满当当。
  就算康熙再怎么想着多喂明月一口,也只好很有眼色的示意梁久功把膳桌儿先撤下去了。
  “这些,都是老祖宗多年的珍藏吧,这赏赐也太重了些。”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迟疑,这里头有不少还是往年年节时候儿,他孝敬老祖宗的呢,如今竟有大半出现在了这里,也难怪他有些摸不准孝庄的心意。
  “太皇太后说了,只要宜妃娘娘安心养胎,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宝贝儿,便是搬空了她的库房,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到时候儿她还要给娘娘晋封呢,这点子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康熙一怔,心头一时千头万绪,早些时候儿在慈宁宫里压抑得不快一扫而光,不但如此,他心中甚至还有些歉疚,虽然当时他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可心底的不悦却是瞒不住人的。
  太皇太后一心为他,想想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孝了!
  苏茉儿悄悄打量着康熙的神情,如今见他一副愧疚不安的模样,心底不禁长舒一口气,暗暗点头,不愧是太皇太后一手教导出来的,也不枉她们从小疼他一场。
  见康熙已经动容,苏茉儿继续再接再厉:“外头还有几十匹高丽进贡的细棉布,听说娘娘喜欢,便在库房里找了找,都给娘娘送过来了。老祖宗说了,娘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只要这世上有,别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一定给娘娘弄来!”
  “老祖宗厚爱,臣妾愧不敢当,桃红,快传轿辇,本宫这就过去给老祖宗磕头谢恩。”
  “别,太皇太后就是怕娘娘再折腾着谢恩,累着肚子里的小阿哥,这才特意叫奴婢来跟娘娘说呐。”苏茉儿一见明月当真要去磕头谢恩的架势,赶忙将她拦了下来,笑话,要真是大晚上的让这个金贵的娘娘再跑一趟,只怕又要将康熙心里那点儿愧疚给磨没了吧。
  “老祖宗还让奴婢特意从库房里挑了好些雅致的摆设,已经送到翊坤宫去了。她老人家让奴婢嘱咐娘娘,只管安心养胎,那些谢恩什么的虚礼就不必了,只要让她抱上可心的重孙儿,重孙女儿,她就比什么都高兴!”
  虽然苏茉儿一力推辞,可明月到底还是将她送到延禧宫门口儿,这才被她好说歹说拦住了:“天色太晚了,夜里天儿凉,可大意不得,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嬷嬷脚下慢着些,三德子,给嬷嬷照着点儿脚下,蔻朱碧云,替本宫好生送送嬷嬷。”明月笑着捅捅康熙,“皇上也不过去给老祖宗请安定省,真是白疼了你了。”
  “朕这会儿要是过去了,老祖宗才要当真生气呢,生气朕没好生守着你,没好生照顾着你,那多划不来?朕才不上你这个当呢!”康熙嬉笑着,却也规规矩矩地将苏茉儿送出门外,“额涅慢走,明日朕一早就过去给老祖宗请安。”
  “好好,只要皇上国事清明,子嗣繁茂,太皇太后就比什么都高兴呢。”
  “把老祖宗送来的高丽细布给马佳小主儿和纳喇小主儿每人送两匹,让她们留着给孩子做两身儿小衣裳吧。”
  康熙进门的时候,正碰上明月交待桃红杏黄搬着几匹细布出去,“怎么,老祖宗才送来,你就转手送给别人了?”
  “在册的赏赐自然不敢随意送人,可这细布并不在赏赐名录里,又是小孩子合用的东西,两位姐姐月份儿比我大,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儿,想来就算太皇太后知道了,也不会责备我的。”
  她俏皮的吐吐舌头,引得他一阵大笑:“岂止不会责备?老祖宗还要夸奖你呢!只是光两匹细布?你这礼也太简薄了些,真小气!”
  “人家正经贺礼早送去了,这些不过是今日新得了,不敢都留起来吃独食儿,这才赶着给两位姐姐送去呢,皇上想到哪里去了,难道在皇上心里,臣妾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心底顿时有些不舒服,想想过年的时候儿她掏了多少宝贝,如今才刚出正月呢,就说她小气!
  他笑着上前拧拧她气鼓鼓的粉腮:“这就生气了?说你小气,还真是小气呢!逗你玩儿的你也当真,真是孩子气!”
  “你才孩子气呢!”她一把拂开他的手,气哼哼转身就走,“臣妾又小气,又孩子气,不配侍奉皇上,还请皇上今晚高抬龙脚,到别处歇着吧,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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