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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翎雪--易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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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东西竟然是为她自己预备的,她不由得笑,笑了一阵,泪水流下来,自唇角滑入口中,苦涩难言。
就在这时,车门忽然轻轻一响,被推开来,一个黑影很敏捷地从外面跳了进来,一闪既到了她身边。洛小丁一惊,只道是段自华又来犯她,手一抖便要将那流星霹雳弹扔出去。不想那人比她更快,大手一挥,啪啪两声便已拍中她穴道,紧接着反手一抄,竟将已滚出来的两颗弹丸接在了手中。
洛小丁心头大急,喊又喊不出声,眼前倏然一黑,竟已被那人兜头罩下一个麻布口袋。她在浑噩中被那人抱起,扛在肩上,竟如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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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85。血亲
洛小丁在麻布口袋中迷迷瞪瞪辨不清方向,被那人扛着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一阵急行,竟不知身处何地,更不知要被这人带去何方,只觉那人走得极快,竟似在御风而行。。寒风嗖嗖钻入麻布口袋中,钻进她衣服里,刺骨寒冷。
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树静风止,似乎是从野外进入了屋舍当中,却又不像,这所在软绵绵香馥馥暖融融,竟然还在摇摇晃晃地往前行走,耳边有马蹄车轮声响,应该是马车才对。
她被那人从肩上放了下来,只觉身上渐暖,淡黄的光透过麻布映进来,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外面有人影晃动。过了片刻,她头上的麻布口袋被人取了下来,眼前陡然大亮,明晃晃一片,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肩上已被那人拍了两下,她只觉身上一松,手足已能自如行动,应是被解开了穴道。
洛小丁微觉意外,睁眼一看,却见对面也正有一人在看她。那人一袭黑色夜行衣,面上围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笑微微的温和的眼睛。洛小丁虽是惊疑不定,却也看得出这人并无恶意,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问道:“你是谁?”此时此刻,她还是觉得不安,这人是谁?为何要将她从谷落虹那边救出来,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我姓白……”那人说着已动手摘下面上黑巾,却是个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子,脸略有些长,一双大眼神光闪烁,眉浓鼻挺。唇上两撇八字胡,看得出是精明能干的一个人,然而面目慈和。笑容可掬,却又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他微微笑道:“姑娘叫我白管事便是……”
洛小丁顿时一惊。白管事,他该不会是风竹冷的人?他叫她姑娘,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她是女子。
白管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忙道:“我在云阳王府做事,受王爷之命来接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王爷只想见一见你,绝不会加害姑娘。”洛小丁双手微微发抖,竟是云阳王,莫非谷落虹所说竟果然是真?她是云阳王地女儿,如今他要见她,是想认她么?这么多年来,他对她都不管不顾,而今又怎么想起要来认她?不。不能怪他,他也是被蒙在鼓里,受人蒙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他一直以为谷落虹才是他亲生的孩子。
白管事注视她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阿白说的没错。你长得果然很像你母亲,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长大了……”他脸上微有黯然之色,“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中,阿白地父亲将你亲手交给我……可我……”
他语声一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竟不再往下说下去,微有些疲惫地别过脸去,面上大有痛苦之色。
洛小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过了半晌才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王爷要见我?”
白管事微一犹豫,道:“姑娘稍安勿躁,一切等到了王府再说不迟。”
洛小丁淡淡冷笑:“我为什么要去王府,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白管事沉默,良久才道:“你如今处境极为危 fsktxt。cōm险,王爷不想你再在外面疲于奔命。”
洛小丁闻言,只觉胸口一滞,浑身地力气一瞬似被抽空了一般,倚住背后软靠再说不出话。
马车行了一夜,洛小丁在车上昏昏睡去,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令她疲于应对,已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她总觉自己是在做梦,可真睡着了,却偏偏又没有梦。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到了云阳王府。用过早饭后,她被带到暖厅之中,在那里坐等云阳王到来。暖厅中熏着烘笼,布置极为讲究,洛小丁怔怔望住对面墙上的春兰图,只觉眼前光影交错,似真似幻,似梦非梦。
正愣愣出神,忽听外面廊上传来囊囊靴声,不一刻便到了门前,混杂有低低地说话声。洛小丁听见门厅侍候的丫鬟们恭敬的请安声,那一声声“王爷”,忽然令她手足无措,也不知是站还是坐好,将要进来的人就是云阳王,她的父亲么?
思想间,已见两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四十来岁,身量高大,穿一身绛色团花织锦棉袍,面容清癯,颌下三绺长髯,气度昂然,紧随他身后跟进来的则是白管事。
洛小丁眼望那人微微发楞,到这时她也知眼前这人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是血脉之亲,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陌生,眼见他面上一派漠然之色,只觉疏离隔膜,竟无论如何都对他生不出亲近之心。
那人目光如电,一瞬便已将洛小丁上下打量了一番,眸中冰冷,殊无喜色,淡淡道:“就是她么?”声音低沉,令人听着心头一肃。
白管事点头应道:“是她。”见洛小丁呆着不动,便忙提醒她,“姑娘,这是我家王爷……”
那人抬手制止了白管事的话,缓缓走到洛小丁面前,忽然伸手抬起她下颌,低头凝目细看,眸中渐有波澜涌动。洛小丁心头反感起来,欲要别脸避开,那人却又放开了她,面上微生嫌恶之色,道:“面貌也未见得有多像,倒是这脾气,竟似足了她。”
这就是云阳王谷玉澜,她的父亲?或许不是,看他如今这态度,竟是没有丝毫要认她地意思。她只觉心头发冷,低头紧咬住唇不作声。
白管事摸不清谷玉澜的心思,不好开口说话,眼见他走去暖榻上坐下,忙跟过去帮他倒了杯茶。
谷玉澜端起茶盏,一边去撇茶水中的浮沫,一边若有所思地望住洛小丁,好半晌才道:“弘景,你先带她去竹澧轩那边住下,其他事情,以后再作安排。”
原来白管事便是江湖传闻中云阳王身边地两大高手之一白弘景,洛小丁惊异不已,一时间有些转不过神来,竟忘了领会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是。”白弘景应了一声,似乎有许多顾虑,略有几分迟疑地道,“王妃那边若是问起……”
谷玉澜道:“那里离东苑远着呢,你怕什么?她若问起,你照直说便是。”
白弘景再不敢多说,拱手施了一礼,对洛小丁道:“姑娘,请随我过去。”
洛小丁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肯认她,却还是打算收留她?如此看来,这竟是天大地恩惠了。她只觉哭笑不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退后向他行了个告别之礼。
正要跟着白弘景离开,却听谷玉澜道:“洛小丁……你是叫洛小丁对么?”
洛小丁听他如此问,竟有些糊涂了,转过头看向他,正要说“是”,却见他皱起眉头,竟是一脸不喜之色:“以后这个名字便不要在王府里面提了,你本姓蔺,又恰是大雪天里出生,所以你地母亲给你取名叫蔺雪,你母亲是我妹妹,你以后便管我叫舅舅,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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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86。纳吉
“舅舅?”洛小丁心头忽起悲凉之意,定定望住谷玉澜道,“我从未见过我的亲生父母,对他们的事情一概不知,也因此不能尽人子之孝,心中甚觉不安,还望舅父能讲一讲他们的旧事。。”
谷玉澜未料她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且言辞咄咄,分明有质问之意,他一向独断专行,与人说话,也只喜听人答“是”或“不是”,听闻洛小丁这话,脸色立时便阴沉下去,冷声道:“你如今只需知晓我方才所说之事,其余事情,留待日后再说。”
洛小丁越发伤心失望,忽然朝他走近一步,道:“王爷既如此说,想必并不知晓我父母之事,想来那舅父之说,亦不过是王爷看我可怜,方编出来安慰我的……”
她面上微有凄然之色,朝谷玉澜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小丁虽说孤苦,却还没有可怜到这个地步,多谢王爷垂怜,如此好意,小丁实难生受,就此拜别,但有叨扰之处,还望王爷海涵。”说罢往后退了两步,掉转身便走。
刚走了两步便被白弘景一把拉住,谷玉澜见此,不觉冷笑,道:“放开她,要去便由她去。”
白弘景只得放手,洛小丁再不多言,紧走两步,跑似地绕过屏风,径自走入门厅,正要跨出门槛,却听谷玉澜在内里对白弘景道:“这里地方大,只怕她不认得路,你叫人去给她带个路,好叫她认得,云阳王府的大门在哪里。”
洛小丁听闻此话,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倒比被人打了几个耳光还要难过,脚底下自是走得更快,可无奈身上有伤。走出一段路便觉眼前发黑,正扶着廊柱喘气。那后面跟来的小厮已赶上前来,对她道:“姑娘,大门在那一边,请随我过去吧!”
洛小丁只得跟了那小厮过去,想到自己果然给那个人说中。竟连云阳王府的大门都找不到,便更觉羞愤,也不说话,只顾跟着那小厮闷头往前走,走了一阵却没看见大门,反而被那小厮又带回暖厅门前。她这时才知被人愚弄,心头怒起,转身欲走时,那小厮却道:“姑娘先别急着走。王爷还有事跟姑娘说。”
洛小丁冷笑道:“还有何话好说?”既然不打算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那小厮还不及答话。白弘景已从内里走了出来,对她道:“快进来吧。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么?王爷正要跟你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洛小丁再是生气,也无法不在乎自己父母地事情。呆了一呆,一双脚已经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白弘景眼见她走进来,总算松了口气,道:“姑娘身上的伤只怕不轻,万不可再动气了。”
洛小丁心头一热,感激地看他一眼,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到内里时,谷玉澜正斜倚在榻上眯眼小寐,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正跪于榻边帮他捶腿,听见动静,谷玉澜也没睁眼,只挥了挥手命那侍女退下。
等那侍女退下,他这才睁开眼来,盘膝坐正,瞥眼看看洛小丁,一指榻边锦凳,道:“你过来坐。”
洛小丁稍一迟疑,却还是走了过去,心里只嫌挨他太近,忍不住伸手将那锦凳往外挪了一挪,这才落座。
谷玉澜脸上虽有不豫之色,倒也没说什么,只捧了茶缓缓啜饮,过了半晌,才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浮云城?”
洛小丁原本一直在等他说自己父母地事情,却没想他竟会问出这么一句,心头虽是失望,却又有几分期待,只得耐住性子点了点头。
谷玉澜又道:“你师父是李玄矶?听说他不收女弟子,如何竟会收了你?”
洛小丁被他触动痛脚,只觉心中一阵抽痛,默然良久,方答道:“是我骗了师父,师父不知道这件事。”
谷玉澜哼一声道:“李玄矶那样的人会不知道此事?只怕早就知道了……他是想瞒天过海吧?”
洛小丁急道:“我……我师父他不知道。谷玉澜放下手中茶盏,面上微露几分讥嘲之色,道:“还叫什么师父……你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又怕什么?倒是李玄矶,无论怎样,都算是违背了誓言,指不定会怎样收场……”
洛小丁不料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句句刺心,字字见血,心里热一阵冷一阵,面上忽红忽白,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双秀目直愣愣望住他,隐有悲凄之色。
“你好好想想,愿走愿留都随你,只别后悔便是。”谷玉澜轻描淡写地继续道,“至于你母亲地事,说来话长,你若愿意留下,日后我自会一一说给你听,若不愿留下,那也就罢了。”
话虽说的委婉,却是软硬兼施,洛小丁哪里是他的对手?虽是不甘,这时候却再也无法说半个“不”字,低头沉思良久,终于道:“我愿意留下。”
白弘景至此才放下一颗心,望着洛小丁释然一笑,道:“竹澧轩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姑娘身上有伤,先过去歇着,以后这日子可还长着,有话改日再说。”
谷玉澜“嗯”了一声,冲洛小丁道:“你去吧!”
洛小丁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被白弘景吩咐一个小厮带了出去。
谷玉澜这时才问白弘景道:“虹儿……谷落虹那小子如今在哪里?”
白弘景道:“还在去浮云城的路上,眼下只怕去不成了。”
谷玉澜蹙眉道:“派人叫他马上回来……”想了一想又道,“你告诉他,就说我的话,让他不要再去掺合浮云城地事情。”
白弘景点头:“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谷玉澜叹口气道:“风竹冷那边如今可有动静?”
白弘景略一思索,道:“九王爷还在四处搜寻洛……蔺姑娘的下落。”
谷玉澜闻言,颇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道:“看来我是要见见李玄矶了,你帮我送个帖子去浮云城,请李玄矶过府上一叙,就说世子纳吉大礼,万望拔冗前来。”
“纳……纳吉?”白弘景怔住,满脸不解之色。
谷玉澜斜他一眼,泰然自若地道:“虹儿今年已是十七岁,难道不该定一门亲事?那个丫头……也有十七岁了吧?可都耽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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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87。表兄
竹澧轩是一个偏僻的小院落,院子外面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曲径深幽,遗世独立般坐落于云阳王府西南角上。。院子里是栋小巧的屋子,三间精美雅室。原本这里一直空着,只谷玉澜偶尔嫌烦时才到这里小住两日,平日并未放佣仆在这里。洛小丁过来后,白弘景才着人派了两个婆子,三个丫头前来伺候,又派了医官过来给洛小丁诊病,开药调理。
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妥妥当当,服了药之后,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胸闷气短之症稍有减轻。洛小丁无可奈何在这里住着,她也知如今在云阳王府住着是最为安全的,可心里却无法踏实下来,她有满腹的疑问忧虑,却找不到解答问题的那个人。
她心里惴惴不安,总担忧外面的事情,担心师父,担心小羽毛,还有大师兄,他那日就那么跑掉,可已经回了浮云城,会不会将她是女子的事情说出去?虽知以大师兄为人这件事被他泄露的可能性极小,却还是无法安心。
住了两日,听到婆子们的一些议论,这才知谷玉澜惧内,虽有几个侍妾所生的女儿,却也是未娶公主之前所生,那几个女儿因身份低微,均不被王妃待见,已早早嫁了出去。
公主初嫁过来时,一直不曾生养,却又不准谷玉澜亲近别的女子,因子嗣稀薄,竟闹到皇帝那里,皇帝无法,这才说通公主准谷玉澜娶了两个侧妃,虽也有过身孕,不知为何却总无法保住胎儿,夫妻俩为此长久不睦。直到谷落虹回来,这才有了转机。
洛小丁听了不觉苦笑,心想。却不知这谷落虹竟也不是王爷亲生,而那亲生的。却偏偏又是一个女儿,想来王爷他命中无子,确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也难怪他如此看重谷落虹,便是知道不是自己亲生,竟也舍不得放弃。毕竟养了这许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父子之情终究是难以割舍。
第三日午饭后,谷玉澜差人唤她去西苑暖阁见他。她随了人过去,一推门便觉热气扑面,只见阁内铺着地榻,上面摆放一张香楠木矮桌,桌上滚滚地煮着一壶茶,四壁锦幔低垂。香气氤氲。
有丫鬟过来帮她脱了软靴,卸下斗篷,她这才走了进去。谷玉澜正同白弘景席地坐于矮桌旁说话。见她进来,眉头微微一皱。不满道:“怎么还穿着男装?”虽如此说。却也不见怪责,顺手指指自己身旁一个锦簟道。“过来坐。”
洛小丁冲他行了一礼,只得走过去挨他身边坐下,虽是浑身不自在,却也不好乱动,只觉热哄哄地,额上竟已生了薄薄一层汗。
谷玉澜见她不住拿袖子拭汗,便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过拘束。”
洛小丁怔了怔,心头一暖,眼圈微微发起红来,他虽是不肯认她,到底也还把她看做一家人。
谷玉澜接着又道:“刚好你表兄今日回来,大家见一见,日后也好和睦相处。”说着话又向门外催促,“再去催催世子,叫他赶快过来。”家人在外面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洛小丁愕然看他一眼,先有些糊涂,心里想,表兄,哪里来的表兄?等听到后面那句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原来那表兄竟是谷落虹,她心头苦笑,做了十年的兄妹,如今继续接着做兄妹,难道是命中注定?
过了一阵,只听脚步声响,门外有人道:“禀王爷,世子到了。”
谷玉澜点了点头,对外答道:“快叫他进来。”
洛小丁强自稳住心神,眼看着那房门被缓缓推开,而后便见谷落虹脱了靴子微弓着腰走了进来,他匍匐跪地,朝谷玉澜行了大大一个礼,朗声道:“孩儿给爹爹请安。”
谷玉澜微笑道:“起来吧。”见他直身坐起,便指着身旁洛小丁道,“这是你姑母的女儿,比你略小一些,是你表妹,你过来见上一见……”
谷落虹闻言,这才看见他身侧还坐着一个美貌少年,定睛看时,方认出是洛小丁,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来,哪里还敢过去,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再不敢动,额上冷汗一瞬如雨而下,颤声道:王……”他先时叫爹爹,这时只道云阳王带洛小丁来跟他对质,这爹爹便再叫不出口,只硬着头皮称谷玉澜父
谷玉澜微皱起眉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莫非你又做了什么错事,闯了祸事出来?”
谷落虹趴在地上不停发抖,听他语气和缓,又觉奇怪,口里却道:“孩儿……孩儿是做了错事,对不住
谷玉澜斥道:“今日是见你表妹,但有什么错,留待日后再说,你快过来跟你表妹见礼……”
谷落虹又惊又疑,只得直起身来,往前膝行几步,拱手向洛小丁道:“妹妹有礼了。”他鼻尖上仍挂着汗珠,正往下不停地滴,却也顾不上去擦,与洛小丁眼光一碰即刻便闪开,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
洛小丁微欠了欠身,回了一礼给他,想起几次都险遭他毒手,心里不免生出恨意,可一想到阿爹,便又不得不压下这恨意,是她害死阿爹一家,如今阿爹只剩小丙一条血脉,她又怎忍心令他家绝后?何况看谷玉澜地意思,似乎也并不打算将谷落虹怎样,倒的确是父子情深。
谷玉澜笑道:“你这个表妹自幼喜穿男装,最喜欢舞刀弄枪,只怕你打不过她,日后你可不能得罪了她……要好生相处才是。”
虽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语气,此刻在谷落虹听来,却大有警示之意,心头一寒,强笑道:“孩儿知道了,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妹妹?”
谷玉澜转头看看洛小丁,见她低头不语,便只好道:“她姓蔺名雪,你便叫她阿雪吧。”
随后又说了些不痛不痒地话,谷玉澜叫人送进棋秤要与谷落虹对弈,让白弘景送洛小丁回去,道:“阿雪身上不好,就先回去歇着,虹儿留下来陪我下两盘棋再走。”
洛小丁正觉不自在,当下朝二人拜别,跟着白弘景离开。一路上不停向白弘景打听浮云城的事情,白弘景也不回避,将自己知道地消息都说与她听。洛小丁听闻浮云城那边并没有出什么事,这才放心,又托他打听小羽毛的消息。白弘景当即满口应承下来。
白弘景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心,那孩子我马上派人去找,如今你且安心留在王府,外面的人找不到你,便拿你师父无法,世子那边有王爷调停,他以后不会再与你为难了。”
洛小丁沉默半晌,忽然问他道:“王爷他……真是我舅舅么?又没什么信物凭据,如何就说我是他外甥女,他该不会是认错人了?”
白弘景被她一通发问,竟不知如何回答,怔了片刻才道:“你长得同你母亲一模一样,又怎会认错人?姑娘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洛小丁垂首蹙眉,喃喃道:“我母亲……我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白弘景面露难色,犹豫一阵,到底没敢说出来,只道:“你母亲的事情往后王爷自会跟你说……她是个很美的女子……”
洛小丁又问:“那我父亲呢?你们为何从来都不提我地父亲?”
白弘景脸上变色,转头顾左右而他言:“姑娘那里若缺什么,就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送过去,这几个丫头里,以如意最为乖巧伶俐,有什么事找她便是。”
洛小丁至此已然再明白不过,那所谓的舅舅便是父亲,而她的母亲则根本不是他的什么妹妹。她想得头痛,只觉这其中关系复杂无比,到底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为何她会被人遗弃在冰河之上?这一切都是迷,猜不透也想不通的谜,可偏偏无人来帮她解谜。
她定了定神,冷不丁又问他一句:“白管事,你那日所说的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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