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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翎雪--易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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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矶微微皱眉,也不好明白跟二人说,但说到要紧处便含混带过,再后来陆老翁便说起报恩,李玄矶见那小绿在旁时不时含羞偷偷看他,便明白了过来,不待他说出口,便推说疲累,自回房歇息。
因天黑得早,客栈中的客人多已入睡,所过之处寂寂无音,只闻大雪落地的沙沙之声。他自走廊间往自己客房里去,猛可里一抬头,到处都是白的,他略站了站,望住对面墙角处的一团雪雾不动,眉头越蹙越紧,似乎是盯着什么东西在看,又像是在凝神思考什么问题,定定站了有那么一会功夫,才回身去推自己的房门。
转身的瞬间,那团雪雾里隐约闪过一条淡淡的黑影,只那么一晃便不见了
第二卷126。伎俩
暗夜里,一条黑影很迅速地自墙边掠过,一瞬即到了屋脊之上,再一闪却到了一排客房后面,立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后窗前嘬唇发出奇异的鸟叫声,窗内之人回以相同讯号,过了一时,窗户打开,那黑影四下一顾,见没有人,当下纵身跃入。
糊着厚厚窗纸的后窗重又紧紧关闭,不透一丝风进去。
却有声线压得极低的说话声传出:“陆老头,叫我来做什么?”
“今晚要做个花样,还需兄弟你来走个龙套。”
“有这么麻烦?”那人语气颇不耐烦,“让绿姑娘找个借口到他房里,脱光了衣服,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可并不是个好色的……况且他眼睛又毒,咱们行事稍有差池,只怕他便会看了出来,如今好不容易让他相信咱们,若这样冒冒失失去,那位必会生疑,弄穿了帮,上头脸上不好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上头有话,只说要想法子让那位移情别的女子身上,可他竟连多看小绿一眼都不肯……所以此事一定要做的严密,不能显山露水,反正也已费了这么大功夫,又何必急这一时?”
“好吧!你说要怎样做?”
“你这样,等到了半夜里……”
声音渐说渐低,几不可闻,李玄矶坐在屋脊上,将那下面的说话声听了个一丝不漏。早在救小绿时他便有些疑惑,还在奇怪那群山贼为何如此好对付。却原来是这个道理,仔细想想,其实破绽很多。尤其是那小绿,在他从山贼手上将她抢下之时。便一直不觉得她有多害怕。方才他在陆老翁房中吃饭时,那小绿对陆老翁也并不是特别亲近,总像隔着一层,应该不是亲生父女才对。
他心中虽存着疑虑,却因这二人可怜无依。并未将此事往不堪的境地去想,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这么一想许多疑窦便迎刃而解,难怪他一直觉得这么别扭,却原来是人做的套,要想他中计呢!也好,就陪他们玩一玩。
李玄矶唇角微露笑意,从屋顶上飘身而下,自回房中安歇。睡到半夜时。果然听到小绿姑娘在隔壁大呼救命,李玄矶心知对方已在按计行事,只做没听见。翻个身继续蒙头睡觉。
那边叫声愈发凄厉,四邻的房客哪有不被惊醒地?一个个都披衣起来。随着掌灯的小二一起涌到小绿房门前。李玄矶听得外面吵嚷一片。这才起身开门出去,果见小绿房门口围着一大堆人。正要走过去时,却见一两个好打抱不平的房客已经破门而入,这却正合了心意,虽是如此,却仍快步赶了过去,问道:“怎么,是进了贼人?”
说着话已走入房内,却见后窗处大大开着,几个房客正围在小绿身边问长问短,那小绿掩住脸少不得做出哭声,李玄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瞥眼却见那陆老翁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处,面上大有失望之色。
几个房客见问,立刻便七嘴八舌抢着道:“我们进来时,看见一个黑影跳出窗户去了。”
“想是采花贼,见这位姑娘美貌,所以……”
小二自外移灯进来,屋里顿时一片通明,李玄矶这才瞧见那小绿姑娘衣衫不整,虽是半掩着衣襟,却仍露出里面地粉红色肚兜,风光旖旎。那几个房客均是男子,其中便有那居心不良的,眼光溜在姑娘胸前,早不知看了多少遍。李玄矶转过头微微皱眉,心道:“她原是想诱我地,恐怕再也没想到会给这么多人看了去。”
虽如此想,却还是走上前去,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这位姑娘受了惊吓,且让她静一静,先请各自回房吧!”
那小绿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前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泣道:“恩公……恩公……我好怕……”
李玄矶不料这女子竟如此不顾廉耻,心里虽是恼恨,却还是强自按耐住那几个房客见此情形,便都有些明白,正巧店小二也过来相劝,虽是极不服气,多少还顾着脸面,再加上天气冷,一个个匆忙起来,都没有穿多少衣服,听小二一劝,便都散了。
李玄矶等那几个房客一走,便即将那小绿推开,冷冷道:“还请姑娘自重。”
那小绿满拟会诱得李玄矶生怜,谁知竟会被他如此嫌恶,一时愣住。
李玄矶回身往外便走,走到门口时,见那陆老翁还在门口站着,便道,“夜里贼多,为防意外,我看老人家不如搬来与女儿同住,也好互相照应……”
陆老翁犯难道:“老汉不会武,腿又折了,便是来了贼又能如何?不如恩公……”
李玄矶道:“自家养的贼又怕什么?”
陆老翁脸上一僵,还未及反应过来,李玄矶已自他身边走过,开门径入房内去了。
李玄矶原本还想给他们留一点颜面,但心里着实恼恨那小绿,索性便给那陆老翁提个醒,叫他们知道厉害,如今二人假面被他拆穿,想必会于今晚自动离开,虽然过后可能还会想出其他的伎俩来骗他,他却是再也不能上当了。
第二日起来去叫那陆老翁,果然便是人去楼空,李玄矶心道:“还算知趣。”自去结算房钱。小二从马厩牵出他的马来,正准备帮他驾上车辕,却被他止住。小二不解道:“客官不驾车了?”
李玄矶道:“不驾,我自骑马赶路。”
那小二指指他身后,道:“你家不是还有位姑娘?”
李玄矶回头一看,却见那小绿姑娘站在客栈大门处,身上背了个小包袱,正怯怯地朝他这边看,眼见他回头便一步步蹭了过来,可怜巴巴地道:“恩……恩公,我爹爹不见了。”
“你爹爹不见了……姑娘自去寻你爹爹便是,与我何干?”李玄矶实未想到到这个地步她竟仍不肯走,心里冷笑,碍着小二在场,不好发作。
那小二却是个识相地,眼看二人神情,竟以为是情侣吵嘴闹架,找个幌子转身便溜走了。
小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到底不甘心,虽不说话,却还是站着不走。李玄矶也不理她,自将鞍辔架好,又把行李绑好,便要上马离开。小绿见他认蹬上马,慌得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他手臂不放,连声道:“恩公……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李玄矶面色变了几变,反腕扣住小绿手臂拖到院墙边无人处,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我都已经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做戏,你听清楚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上,别再枉费心机,便要我移情变心,也叫他送个好人家的女子来。小绿哭道:“恩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好人家的女儿……”
李玄矶道:“好人家的女儿会当着一大堆男人敞胸露怀,脸色都不变的?”
那小绿还待强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不敢看李玄矶冷锐的目光,不由自主便撇转脸去,一抬眼却见对面楼上站着一个俊美的少年,那少年一袭大红羽纱斗篷,发上束着金冠,也不知怎样,便望痴了去,只觉那少年眉目宛然,说不出的好看。
那少年一开始是看着远处的,后来便朝她们这边看过来,眸光一滞,便也盯住她看,不对,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旁边地李玄矶,他微微蹙眉,俊美的面容隐约有几分落寞,眸中竟有悲伤之色涌动。
李玄矶觉得不对,顺着小绿的眼光朝那边看去,不由也是一愕,还不及转过神来,那少年手上忽地往下一拉,窗上竹帘落下,隔着竹帘,只看到一抹淡淡地红影。
第二卷127。咫尺
小丁,那是小丁!
李玄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惊又喜之下,几乎想要立刻拔脚飞奔过去,脚下方才挪动,却又想到如今白弘景同她是在一起的,这样唐突过去,必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与身份,徒生是非出来,只得硬生生刹住。
那幢楼就在这客栈的斜对面,与这边的李玄矶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装潢格局应是这个镇子上最好的一家客栈,昨晚上找住宿之处时,那里已经客满,所以才会到这边来,若不是这样,他们原是有机会碰面的。
昨晚上他与小丁竟然就在同一个镇子上,且还隔得如此之近而不自知。懊恼之余又有些纳闷,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对面楼上?难道她是有意在等他追上来么?
他心里动了动,随即便将这个想法推翻了,若是那样……为什么她又要躲开他?方才她分明是瞧见了他的。
李玄矶只觉心头郁结一股闷气,有些气恼,又有些奇怪,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起来?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楼里,也许还在隔着竹帘看他,可他却总觉完全抓不住她,不过是咫尺的距离,为什么竟会感觉那么远?
他猜得不错,此刻洛小丁的确还在隔着竹帘往这边看,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一双眼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怎样移也移不开。洛小丁一手摁住胸口,只觉心跳得厉害,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师父竟果然追了上来……他果然来追她了?
她本该欢喜才对……可是为何却这般慌乱。慌的连手脚都在发抖,她不是一直盼着师父来追她么?洛小丁心里想:“我昨日只说大雪天身上不好,不肯再往前赶路。难道不是想拖延时间,等师父前来……”
怎么会这样?江蓠不是说她不爱师父么?既然不爱。又怎会明知有那么多的不应该,还在盼师父前来……难道江蓠说的不对?她其实是喜欢师父的,只是,那么多纷乱芜杂地事情,那么多令人望而却步的禁忌。她一直将师父看得那么高……
洛小丁倚着墙边,怔怔朝窗外看着,那与师父拉扯不清的女子是谁?心里很不是滋味,隐隐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难道师父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喜欢上了别地女子。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追来?也许,他并不是来追她的,只是碰巧。碰巧而已。
她地手指紧紧扣住竹帘,脑子里嗡嗡直叫,有一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是的,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以前在浮云城时。他对元宵姐姐不是也一直很好。可是下一瞬她立刻便推翻了这个想法,依稀记得。初到浮云城那时,似乎听到传闻,师父那时身边是有过什么人的,为什么后来会没有了?
她一时喜,一时又悲,脑子里越发的胡思乱想,正是神思恍惚间,忽然听得叩门之声,白弘景在外唤道:“姑娘……”
洛小丁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上前开门请白弘景进屋。
白弘景却只在门口站着,并不往屋里走,道:“都打点好了,可以上路了,姑娘地东西可都收拾妥当?”
洛小丁愣了下,这就要走了么?可是师父还在对面客栈内,她这一出去,势必会给师父看到,略一迟疑道:“我还有几样东西没收好,白叔叔先带人下去,我随后便到。”
白弘景笑道:“不急,姑娘慢慢收,这镇子往北一百二十里地便是云州城,随咱们怎么走,傍晚之前也是赶得到的。”说着话却叫从人进来将洛小丁收好的包袱先提了出去。
洛小丁看他下楼去,心不在焉地将房内几样不要紧的东西收在身上,不知怎样却又踱到了窗前,眼光往窗外一瞟,却见先前李玄矶站着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她呆了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甘心地将竹帘撩开,探头往外四处瞧,还是没看到人影,不禁大失所望。
李玄矶却并没有走,只是忽然见白弘景带着几个人自那楼里走出来,因怕被他看见,这才拽住那小绿闪于一侧廊下暂时避开。
隔了一阵,那幢小楼后面的院子里却驶出一辆马车来,白弘景见那马车出来,便招呼从人上马,一时准备停当,浩浩荡荡往前去了。
那马车自客栈门口经过时,车窗帘微微一动,隙出一条缝来,似有人朝外张望。李玄矶心里再清楚不过,明知洛小丁便在那马车内,却偏偏又不能上前阻拦,心痛之余,只得另思他计。
待那队车马行过,方赶过去牵马。小绿还待再跟上来,被李玄矶回头狠狠一看,脚底下便是一顿,怯生生退了回去。李玄矶倒不忍心再对她怎样,微冷了脸道:“你别再跟来了……”
小绿咬了咬牙,忽然几步抢上前来,低声央求道:“我没有完成上面交代的事情,回去也……也……求您……”
李玄矶略想了想,看她满脸企盼之色,于是便道:“我写一封信给你们主上,你拿回去给他看,应不至于太过为难于你。”
小绿虽不知此法得不得成,事已至此却也不敢再提太过份的要求,只得点头答应。
李玄矶转身回房,同小二要了纸笔,一挥而就,将书信交与小绿。小绿连声道谢不止,李玄矶也不多说,自牵马出了客栈,往洛小丁一行去的方向急急追去。
追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远远看见前面有一队人马,正是白弘景、洛小丁一行人,便不好再往前去,只在后面尾随着。他自与洛小丁坠湖,除了江蓠便无人再知他地下落,如今忽然出现,难保不会惹祸上身,说不定殃及洛小丁,到时师徒逆伦之事被人揭破,只怕真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跟得隐蔽,前面的队伍顾着赶路,也没留意。快黄昏时恰好赶到云州城,白弘景却并没有去寻客栈,径自带人去了城东的驿馆住下。李玄矶知道了他们地落脚地,这才放心,驱马去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宿,吃了晚饭,只等再晚些时候便去驿馆一探。
太阳缓缓朝西沉落,李玄矶站在窗前,眼见日头一寸一寸落下去,唯觉时间过得太慢,只恨天不能立刻黑下去,好让他能快一点见到洛小丁,然而见到了又能怎样?质问她为什么要逃跑?逼她跟自己走?那也要小丁愿意才成……
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呢?
内心深处竟有深深地恐惧,会不会真是……江蓠说得那样,如果真是那样,他该如何是好?
在云阳王府那一夜又算什么?
马上就会见面了。
第二卷128。驿馆
那云州本是云阳王的属地,因白弘景是谷玉澜身边红人,又是提前快马飞报知会过的,到驿馆时,驿馆馆办已将一应巨细打点妥帖,如此不说,还特意请来城中名厨,设了几桌上好的宴席为一行人接风。
白弘景本是好酒贪杯之人,因此处离云阳已近,又与那馆办相熟,便想放松一番,当下慨然应允,正欲走时,却见洛小丁瞧着他皱眉,便忙将那馆办拉过一边,低声道:“那其实是我家王爷的亲外甥女,她一个千金小姐,总不好同我们这些大男人在一桌吃饭喝酒,你看……”
驿馆馆办焉有不明之理,忙将接风之事先放在后面,亲自带洛小丁去她住处,又唤了两个侍女过来伺候,因怕不周到,又问白弘景道:“蔺姑娘一个人在此,会不会太过冷清,不然我叫内人过来陪陪她?”
白弘景连忙摆手道:“她一路劳顿,想是累了……还是清静些好。”
馆办自是明白,当下命那两名侍女好生伺候梳洗,又命人另做了几样清淡可口的菜肴与洛小丁送去。
洛小丁下榻之处却是进深处的一个小院落,确也幽静,内中三间屋舍,外面两间一是起居,一是书房,内里才是卧房,各房里都烘得暖暖的。洛小丁神不守舍地胡乱吃了几口饭,便觉发腻,呆呆坐了一阵,见侍女送来大桶热水,便起身去洗浴。
待洗完时,天已是大黑了,檐下挂着绢纱的宫灯不知何时亮起,淡淡的光洒落阶下。照着斑驳的树影,越发显得萧索。洛小丁只是坐立不安,去书房拿了本书翻看。只翻了几页便没心思再看,脑子里一径地胡思乱想。白弘景说那个人生了重病,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兴致去喝酒,难道是哄她的?莫非那个人并没有生病,只是哄她回去。…哄她回去做什么呢?
她心里一惊,想起早先与谷落虹地婚事,若真是如此,那可该如何是好?若是师父知道她嫁了谷落虹……
洛小丁心头蓦然一紧,烦躁无比地将手里的书随手扔在一边,拉过被子倒下,一闭上眼,脑中便是今日早间看到的那幕情景,师父拉着那女子地手。在对面客栈的院子里。
她霍地又坐起来,胸口闷闷地不甚舒服,只是那么短短几天。师父他便同别地女子亲热若此,她嫁给谁。他又岂会在乎?
然而脑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不,不是那样。一定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师父为了她,连浮云城主的位子都不要了,又怎会忽然间喜欢上别的女子?他是来追她的,可她分明看到了他,却还是要狠心躲开。
可是不躲开又能怎样?江蓠说得不错,师父辛苦这许多年,才有今日的声名地位,她怎能忍心将它们毁了?
洛小丁只觉头痛不比,越想越是糊涂,爬起身至外间倒了杯茶,才喝一口,却听后窗处咔地一响,回头看时,窗户却已被大大打开,一条黑影霍然从外跃了进来。
“谁?”她惊得手上一抖,茶碗已当啷滚落地上,一语问出,心头已明白过来,眼见那熟悉地身影越走越近,喉中一哽,也不知是激动还是伤心,竟想大哭一场。
门外两个侍女显然也听到了房里的动静,立刻有人上前来敲门,一边问道:“姑娘,怎么回事?”
李玄矶却并不慌张,朝洛小丁做个手势,一手拽住垂落的厚帷,纵身一跃,已翻身上了屋梁之上。洛小丁见他藏好,心里略定了一定,走到门边对外面道:没什么……我方才失手摔了茶杯,不要紧的。”
外面的侍女听她如此说,便拿了扫帚等物要过来清扫,洛小丁只得开门让她们进来。等二人走了,洛小丁方松了口气,将烛台上的灯盏吹灭,先前心里的那点猜忌早已烟消云散,虽是欢喜,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只想:“若是师父问我为什么要舍他而去,我该怎样答他?若是师父要带我离开……我又该如何是好?那人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我生为人子,总不能不尽孝道。”
正想着,却见帷幕一动,李玄矶已自屋梁上跃下,廊下檐灯的光透窗入内,若明若暗地光影里,两人四目相视,各自都有几分犹豫,不知该不该朝前迈出那一步,过了半晌,李玄矶忽然朝洛小丁伸出一只手去,柔声道:“小丁……”
洛小丁听到他这一声呼唤,眼中一热,不免将脑中方才那些顾虑担忧丢在九霄云外了,情不自禁朝他走过去,二人双手交握的一瞬,只觉一股暖流淌入心间,不由自主便投入他怀中,喃喃道:“师父……”
李玄矶只觉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地胸膛上,那般的亲密自然,分明也是欢喜无比地,这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伪地,一整日的犹疑猜度,懊恼忧怒,至此完全放下,满心地喜悦充溢胸间,反手将她紧紧拥住。
只要看到她,只要她在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想了。
夜,静谧异常,两人在黑暗里静静相拥,周围一切仿佛静止,万事万物尽皆远去,只剩下他们,再没有别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小丁才听李玄矶在她耳边轻轻道:“小丁……我喜欢你。”喜欢到极致,已经不能没有她。
洛小丁如在梦里,亦喃喃道:“我也……喜欢师父……”
她忽然愣住,抬头看向李玄矶,师父眼里明显有笑意,深情款款,心里竟是一甜,却是害羞,不觉便又低下头去。
李玄矶轻笑一声,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拿自己身上厚厚的大氅裹住,自敞开的后窗间一跃而出。
洛小丁惊慌不已,虽极想问他要去哪里,却又怕弄出声响给驿馆内值夜的守卫听到,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一手紧抓住李玄矶胸前衣服不放。
等出了驿馆,李玄矶才道:“放心,我还抱的动你。”洛小丁哪里还说得出话,只将脸埋在他胸前,只听耳边风声飒响,一转眼却已到了一处客栈。李玄矶抱着她自后墙跳进去,找到自己房间进去,方将洛小丁放下。
洛小丁这才知师父就住在离驿馆不远的一家客栈,想他一路奔波劳累,却是为着自己,不觉便红了眼圈,上前抱住他腰,只不肯放开。
李玄矶从未遇到洛小丁这般主动的时候,只觉怀中身体香暖绵软,这许多日的相思怎还遏制得住?将她埋在胸前的脸轻轻抬起,手指触到她嫩滑的肌肤,只觉一股幽香自指尖弥散开来,双唇不自觉便压了下去,覆上她柔嫩的唇瓣,喃喃语声在唇间模糊:“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昨晚上断网。。。555,还要修改
第二卷129。夫妻
上一章末尾有修改,请先去看上一章
李玄矶笑吟吟地望着她,眼眸很亮,温暖而爱慕的眼神,看得她心里怦怦地跳,隐约有些甜蜜,暖意充溢胸间。他也把自己的靴子脱了,坐上床伸出双臂环抱住她,微有些胡茬的脸贴住她的脸,有些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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