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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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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叶歆瑶顿了顿,整理了一会儿思路,才颇为笃定地对容与说,“我们只要去见这个帝国的主宰者,就能知道玄牝洞天中的巫族,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没错,帝国的主宰者。

  从妘的安车等级和规格中,叶歆瑶已经看了出来,这个少女应是天子的女儿。为验证自己的猜测,加上妘越过叶歆瑶,直接问容与,一副将叶歆瑶当做低贱姬妾的态度实在太过好笑。叶歆瑶纵不在意一个少女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打压情敌的小小心思,却知自己若没在第一时间反驳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身份,说不定会生起许多波折。本来能和平解决的事情,也可能会变成武力争端,让他们陷入连番鏖战的不利局面中。

  正因为如此,叶歆瑶才出言试探一番,顺便不着痕迹地给自己安排一个假身份,很容易就将事情引导至她想要的方向。

  当然,事情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容与的长相和气度功不可没。

  妘被容与的结界所阻,眼中爱慕的光芒更甚。

  拥有神奇力量的巫者地位十分尊崇,就连皇室成员都要对他们毕恭毕敬,让着他们三分。所以,对于容与的行为,妘丝毫不以为怒,反倒对他更加痴迷和崇拜起来。

  叶歆瑶不大好意思一直看容与的笑话,就微微侧过脸,透过罗纱观察外面。

  安车悠悠,穿过种满兰草的庭院,玉石做成的栏杆被馥郁芬芳的香气环绕,尽显皇家园林的贵重与精巧。

  三人在安车上坐了大半个时辰,安车终于停下。

  原来,路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池塘,接天连地,似乎无穷无尽。

  蜿蜒的回廊精巧至极,却容不下马车的前进,纵是王女,也必须弃车登船。

  紫茎的荇菜铺满水面,中间夹杂着肥壮的荷叶,小荷才展露尖尖的小角,羞涩地向四周张望。

  微风吹拂,水波荡漾起涟漪,与安车一样华贵的扁舟却未曾动摇分毫。

  叶歆瑶看了一眼容与,束音成线,念道:“紫茎屏风,文缘波些。文异豹饰,侍陂陁些。轩辌既低,步骑罗些。兰薄户树,琼木篱些。”随后,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琼楼玉宇,又念,“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网户朱缀,刻方连些。冬有宎厦,夏室寒些。”

  容与知她意思,回到:“砥石翠翘,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壁,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

  这十二句诗词,皆是招魂曲中的原话,形容自家的温暖美好,用来与四境做对比,呼唤魂魄的归来。

  毫无疑问,他们如今所见到的一切,皆与招魂曲相对应。这是不是证明,哪怕此处看似美好,宛若天堂,却在繁花锦绣中步步暗藏杀机,也是诅咒中的另一环呢?招魂曲的前半段,很多人或许能够记下,但后半段呢?毕竟,如他们一般过目不忘的人很多,但在方才那般艰险的境地和紧张的战斗中,仍旧能保持平稳的节奏和冷静的头脑,将招魂曲从头到尾强记下来,一句都不差的人,绝对不会有多少。

  若是没记下后半段的内容,又在死里逃生之后,陷入温柔乡

  纵是表面上仍旧轻松写意,与往常无异,叶歆瑶和容与却已将警惕提到最高,注意四周环境不说,也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刻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

  第3卷第一百四十四章 酒酣耳热说故事

  轻舟摇曳,划过莲池。

  叶歆瑶留神看着,才发现这莲池看似天然质朴,实则不然池中央堆着一座极尽精巧的石山,从山巅飞下一股瀑布倒泻在池水里。另辟一条清溪,用玉石砌岸,两岸琪花瑶草,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宝石筑成。

  不仅如此,据叶歆瑶观察,莲池旁的绿树柳堤之上,悉数悬挂着特殊的玉石,夜晚应当会散发荧光。若是在月色的映衬下,荧光闪烁,如同天上繁星。就更不需提池中廊道亭台是如何的饰以金银,莹以珠玉,总之,堪称奢华。

  妘似乎极以这莲池为傲,眼神一直期待地望着容与,希望他露出惊艳的目光,说出赞叹的言词。唯有如此,她才好有个足够的台阶下,可以骄傲地对容与宣称这一切繁华和美景的拥有者是她的父王,也就是说,如此美景也是属于她的。偏偏容与一句话也没说,半点表情未露,叶歆瑶忍俊不禁,不知该同情容与多一点呢,还是该怜悯妘多一点。

  登岸,再换车。

  离正殿尚有一段路程,丝竹之声已在耳边萦绕,鼓声激烈,编钟悠扬。

  女子柔婉清美的歌声响起,高唱:“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世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

  叶歆瑶和容与经方才岩洞之事,对这些歌曲实在有点排斥,却架不住人家巫族重视,他们入乡,也得随俗。好在叶歆瑶曾听容与哼过这首曲子,闻声似沉浸于歌声之中,美目微闭,轻声唱道:“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

  见她竟与乐人相合,妘勾起一丝讥讽的神情,再度望向容与,希望从他的眼中也得到同样的蔑视。毕竟对妘来说,叶歆瑶若当情敌的话,实在是个太难对付的家伙。

  美人万般期许,奈何容与不解风情。

  妘咬了咬下唇,愤愤地看了叶歆瑶一眼,方高声道:“停”

  正殿金碧辉煌,种种富贵繁华自不必说,也热闹非凡。

  妆容艳丽的舞伎水袖清扬,踩着节拍翩然起舞;容貌秀媚的侍女倚在男人身侧殷殷劝酒,羞涩娇柔之中又流淌着绵绵情意,令人心荡;案几上摆放着来自天南海北的佳肴炖得酥烂的牛筋,清炖甲鱼为羹汤,一旁有烈火炙烤羊羔。天鹅肉用醋溜起来,野鸭块在器皿中煲煮,大雁被煎得喷香,鸽子被炸得酥脆。肉羹配上各式各样的主食与点心,一旁还放着甘冽的美酒与新鲜的蜂蜜。

  琼浆玉液,美味佳肴,有人欣赏,自然有人兴致缺缺。这些人在侍女的陪伴下,三五成群做着游戏,六簙、掷彩、射勾等等不一而足。

  妘似是见惯了这幅景象,又是个极为得宠的主儿,侍者没一个敢拦她,直接让她冲到正殿上,直接赶走几个美丽至极的妃嫔,拉着坐于最高处的男子,小声向对方介绍叶歆瑶和容与。

  公侯之后,巫者神通。

  若说前一个身份,并没有什么稀奇特殊的,后一重身份,则让对方动容。

  这位帝国的统治者听完妘的话,抬了抬眉毛,自有侍者命乐声暂停,舞伎和劝酒的侍女识趣退下。

  叶歆瑶冷眼看着,见他一声令下,哪怕之前再开心,再失态的人,都立刻整理衣冠,正襟危坐。群臣若有醉醺醺的,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场合中失态,旁边就有侍者递来一种带有刺鼻气味的草,让对方醒酒。

  “这里的东西,什么都不要吃!”纵然知道容与不会轻易落了算计,叶歆瑶还是提醒道,“吃了的话,或许会永远留在这里。”

  她可没忘记,招魂曲的后半段全是讲“故乡”的美好,倘若魂魄受到诱惑,回归故乡,岂不就永留此地?险地的陷阱是一种,安逸中的陷阱又是一种,只要没出玄牝洞天,就一步都错不得。

  容与轻轻颔首,问:“谁来?”

  叶歆瑶略作思考,便信心满满的说:“同坐一案,你上首,我应对。”

  “好。”

  正如叶歆瑶所料,对方示意左首的公卿往后退了两案,盛情邀请二人坐下。叶歆瑶微微一笑,温和有礼地回答道:“我等远道而来,冒昧打扰已是十分失礼,岂能让诸公连退两步乎?”

  她在说的时候,容与已经用行动做了示范他站在了案几后毯子的左边,而非正中间。

  妘的父亲,此处的主宰者天庭饱满,鼻直口方,虽无十分的英俊,不是一般女子会爱慕的容貌,却让任何见到的人都不得不赞一句“伟丈夫”。他的目光微微落在叶歆瑶的身上,随即恢复正常,朗声笑道:“既是如此,还请二位入席。”

  见她仍旧代容与回答问题,妘按耐不住,怒斥道:“你是何等身份,竟敢越过公子答话?”

  听见她这样问,叶歆瑶就知道为何她的父亲最宠爱于她很多时候,一个冲动的,做事不经过大脑,偏偏身份地位又十分尊贵,一般人还不得不开口回应她的问题的王姬,实在是既能保持自己面子和名声,又无往而不利的杀器。

  叶歆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负责的方向不同罢了。”

  寥寥九个字,却勾起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既然说负责的方向,那肯定不是说身份,而是在“巫者神通”上,那么天子望着妘,半是斥责,半是宠溺地说:“妘,不可这般无礼。”

  直到目前,他表现得都很像一位“那个时代”的正统帝王。

  叶歆瑶打量着晶莹剔透的美酒,假装一饮而尽,实则将之倾洒。

  既然一次试不出来,那便见招拆招。

  天子重新唤了舞伎上来,乐声也再度奏响,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子和叶歆瑶的对话上。

  对于陌生人,热情好客又不失多疑的天子自然是询问家世,并奇怪,天下诸侯他都见过,为何对风姿卓然的两人没印象。叶歆瑶则回答,说他们来自海上的一个国度,那儿遍地是黄金,到处是美玉,各色奇珍数不胜数。人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极尽幸福美好。至于你们为什么不知道那是因为我们一族比较排外,不想与外界接触,从来不派人到外界,而机缘巧合来到这里的人们,全都不想回去,这个秘密也就保存了下来。

  为表示自己的“神通”,外加证实自己说得话是真的,叶歆瑶随手一挥,将前世见过的,比眼前宫室还要华美壮丽的宫殿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也不知跌落了多少酒杯,惊住了多少人的眼球。

  天子见状,神色终于带了一丝尊敬,略为神往地问:“既是如此,二位为何”

  “此事说来话长。”叶歆瑶长叹一声,颇为忧伤地说,“故乡富饶,遭怪物觊觎,一万载黑龙碍于十巫结界,无法穿行,就以异法,在一渔女出海时将之掳去,令其受孕,十载方生下一女。此女杏脸桃腮,妩媚多姿,君上甚爱之,与之相处日常,被其迷去心智,神识为黑龙所侵。若非君上有真龙之气护体,黑龙又被结界所阻,故乡危矣!”

  冷落正室宠幸小妾的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被叶歆瑶加上点神话色彩,更让人沉迷。加上叶歆瑶容貌好气质好,口才也好,说起故事来栩栩如生,仿佛这些事真是她亲身经历,而非信口胡诌,让人深信不疑的同时,也深深被故事吸引:“君上宠爱妖女,群臣无法,求于王后,盖因公子越乃王后所出幼子,蒙天所爱,神通不凡,未及弱冠便为十巫之首。王后于宗庙中长跪九九八十一天,赤忱之心感动上神。但戒律终究是戒律,不得随意违反,上神吩咐我等,必须出行海外,寻得几件举世无双之奇珍奉上,方能破除戒律,应群臣与王后之许。”

  妘听故事听得入了神,又听得心上人的性命,更是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甜蜜味儿从心底蔓延。但她咀嚼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质疑脱口而出:“公子越乃是王后幼子,十巫之首,那你呢?”

  此言刚出,天子就摇了摇头,众人也无奈。

  这位王姬,实在是这位女公子能与十巫之首,王后幼子平起平坐,无论在世俗界中的地位,还是在神庙中的地位,都应该十分尊贵才是。而十巫之中的女性,只有那么一个好么?

  叶歆瑶“好脾气”地笑了笑,十分平静地回答道:“我乃先帝之孙女,现居十巫中的巫姑之位。”

  这个答案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却让妘仿若雷劈了一般,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忐忑,又十分坚定地问:“你们你们故乡的十巫,可以娶亲么?”

  “妘”

  “父王”妘望着容与,期期艾艾,羞涩却毅然道,“妘对公子越一见钟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象引得公卿惊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顿时就微妙起来。

  叶歆瑶一见便知,此地虽风气开放,却到底要计较写礼仪。也就是说,私下表白什么的完全可以, 当众表白未免就有失身份,尤其妘还是天子之女,堂堂正正的王姬,但直接拒绝的话她反应 极快,立刻秘密对容与说:“青莲。”

  容与本打算直接拒绝,听得叶歆瑶的提示,便将一缕内息注入青莲剑中。

  薄薄的冰霜覆盖住了古朴的案几,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天子询问缘由,就有侍者不顾仪态,焦急万分的奔过来,附耳给天字旁的人说了什么,那个 明显是天子近臣的人呢怔了一怔,随机小跑到天子身边,将事情告知。

  天子霍的站起,神色激动,近乎失态:“当真?”

  “绝对不会有错。”近臣的脸上,也满是狂喜的神情,“就在方才,神迹降临了!”

  群臣听得这个消息,和天子一般按捺不住,跟在天子后面,急匆匆地走出正殿,一齐向南方望去, 果然见南方的天空红光冲天,恰是先祖记载的“神迹”显灵的样子。

  叶歆瑶掩住笑意,给容与使了个眼色。

  容与会意,青莲剑的寒光与冰雪越发迫人。

  “巫咸,你的剑”叶歆瑶轻呼一声,随即自知失言般地刹住话头。

  她“有心掩饰”‘却架不住旁人留神观察,妘就是其中一个。

  人都是这样,遇上和心上人有关的事情,总会忍不住留神关注,恨不得记下他的一举一动,怎么也 看不够,妘也不例外。这位骄纵的王姬对容与一见钟情,恨不得了解这位冷若冰霜,孤若寒星的男 子多一点,哪怕这些信息由她看不顺眼的人说出来也一样。所以她的心神忍不住被叶歆瑶叙述的故 事牵引,边听边想,心疼与容与的遭遇,骄傲于他的本事,又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焦急。

  若非心怀忐忑,十分不安,她怎么会不顾脸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些话来?

  叶歆瑶故意将“他们那儿的规矩”说得十分森严,妘对比着自己这边的巫祝要求,心中已是信了大 半,却由于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分不甘心。眼下见容与的佩剑展露异象,数百年不曾出现的 神迹又再度降临,又是骄傲又是痛苦。

  她喜欢的人,果真是极有本事的,才略略露出一点神通,就能让神明重新眷顾他们,若是他能留 下对,父王也一直忧心神明之事,听说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隐隐有若是在这时候 ,神庙中来了一位法力高强的巫祝

  想到这里,妘也不顾什么,匆匆忙忙走到天子身旁,附耳低语。

  叶歆瑶一直关注着众人动向,见到这一幕,淡淡的笑了起来。

  想引得两个身份地位足够崇高,修为本市样样比他们好上一大截的人背井离乡,留在此地,应当怎 么办呢?功名利禄?在没有摸清楚他们的性子之前,只会展露自己的愚蠢。既然他们是巫祝,又很 可能引得神庙有了异象,让他们去神庙外围观摩一二,岂不是最正确的做法?哪怕留不下人,将剑 留下这样的主意,他们又怎不敢打?

  玄牝洞天第二层幻境中的神庙,以黑、红色为主色,神庙占地千亩,主庙高约三十六丈,地板与过 道由白玉、黑曜石等材料铺就,镶嵌诸多华贵宝石,却不显炫目,反倒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极尽 庄严、肃穆和宏大之能事。

  神庙的巫祝带了三分恭敬,三分好奇和三分试探,在前方引路,叶歆瑶跟在他后面,饶有兴趣地看 着墙上的壁画。

  在旁人看来,这壁画谈不上精美,甚至说不上有什么内容,充斥着难以理解杂乱无章的线条。无论 是壁画上的人、动植物,还是奇形怪状的野兽,出了一丝质朴的美感之外,就没有别的,实在没有 必要看的这么专注入神。但容与和叶歆瑶相处多年,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她静静地在一旁走 着,什么话也没说。

  长廊走到了尽头,壁画也以一张狰狞的怪脸,和一条从嘴中深处,垂下,大到不成比例,顶端还十 分锋利,宛若小刀般的舌头收尾。叶歆瑶的脚步停滞片刻,方收回目光,见巫祝也停下来,她笑了 笑,似是随口问:“神迹再临,普天同庆,但不知道诸位可准备好了足够分量的祭品?”

  巫祝闻言,神色一凛,郑重道:“哪怕倾尽全国之力,祭品亦会让上神满意。”

  叶歆瑶点了点头,恭维了他两句,随即侧过脸来,轻声对容与说:“我们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

  “何出此言?”

  “青莲剑是钥匙不假,却也要找到能使用他的地方,若我没猜错,他们口中‘上神’降临之地。“ 叶歆瑶凝视前方,无喜无悲,”此地神秘莫测,夜探殊为不智,必须静观其变。“

  说到这点,叶歆瑶顿了顿,方继续道:“他们的祭品不够,在没弄适的祭品之前,小打小闹的祭祀 会有,但若是‘上神’为了这点小东西就降临,未免太降身份,所以“

  她语调虽淡,容与却从中听出了积分不同寻常的意味,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们所谓的祭品 ”

  “是人。“叶歆瑶轻叹道:”而且必须是身份高贵,配得上这场祭祀的人。“

  容与好歹在凌霄剑派呆了多年,以活人为祭的事情也听过不少,莫说邪修魔修,就连在世俗界中, 让活人跟着殉葬的王公贵族也有很多,但听叶歆瑶的口气,再结合那位巫祝的回答,这次的献祭无 论是目的和意义都十分不一般,估计献祭的人数不会少。

  会到天子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后,叶歆瑶设下一个幻术结界,就十分自然的来到隔壁,拉了一张椅子 坐下。

  人员见她了,便用一种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坚定力量的语气说:“我欲阻止无谓的献祭。”

  叶歆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说:“壁画很有意思。讲述了他们这些人的鬼神观。”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世界已经覆灭了四次。”

  用这么惊悚的一句话当做开场白,叶歆瑶右手轻扬,让壁画的影响重现,一一解说道:“在最古老 的第一纪,住在这个世界的是风神,那时,天地初开,万物刚从混沌之中走出来。罡风呼啸,穿过 山谷与丛林,席卷溪水和草坪。弱小的生物根本没办法在狂风的肆虐中活下来,唯有擎天立地的巨 人才能和狂风作斗争,存活于第一纪中。但最后,世界和风神的寿命都走到了尽头,在末日到来之 际,飓风蹂躏着大地,居仁门将自己转化为鸟儿,想要躲避这次灾难,却仍旧没有活下来。”

  “风神之后,住在这个世界的是地母神。她的力量覆盖住地上和地下的每一个角落,使草木得以茂 密,作物得以丰收。只可惜,随着人类的不断繁衍,地心已经住不下那么多人,低贱的奴隶被派到 地上来耕种,烧山伐木,建造华美的宫室。人们享受着地母神的恩泽,却习以为常,渐渐忘记了对 地母神的供奉。而这种不思回报,权利索取的举动,终于激怒了地母神,于是,山川下陷,深谷上 涌,无论地上还是地下的人们,若没被踩成粉末,就化作了坚硬的石头。”

  “第三个纪元里,主宰这个世界的是太阳神,这是一位温和却疏离的神明。他庇护着人类,却很少 回应人类的祈求,因为他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和他的影子化身成的月神作对上。这两位神祗彼 此敌视,互不相见,你出现则我离开,我离开则你出现,最终,世界也毁灭于日神和月神的争斗之 中,大地化为焦土,就连石头都被熔成了滚烫的岩浆,在地上泊泊流洒。”

  “日月双身之后,住在这个世界的是水之女神,这位女神恩泽万物,对子民还算照顾,偏偏由于长 得太美,有一位天子对她渴慕至极,对着他的雕像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水之女神大怒之下,决意毁 灭世界,于是,大雨倾盆 而下,洪水四处泛滥,山峰隐没在水里,人类转化成鱼类。”

  说完这一句,叶歆瑶想了想,补上一句:“我觉得这个来历不错。”

  容与听他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却卡住,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活人祭祀。”

  叶歆瑶笑了笑,指着最后一幅壁画,解释道:“在这些人看来,第五纪元的主宰者是火神,这位神 祗性格暴躁,喜怒不定,十分好战,更加好杀,尤其是虐杀,,倘若招了他的不如意,世界毁灭就 在一瞬间,正因为如此,自诩为‘火神后裔’‘神眷子民’的他们,觉得有必要讨好火神,延迟世 界被毁灭的时间,而他们讨好火神的手段,就是发动战争,拿敌对武士来献祭,手法残忍,过程血 腥。至于他们认为的。获得火神认同的方式吃人肉算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仁得仁何足惜

  说起“吃人”这般骇人听闻之事,叶歆瑶眼睛不眨,眉毛不动,神色淡然一如往昔,仿佛此事在他 心中算不得什么大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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