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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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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杏:可是,你的伤——
李中生:只要找个地方躲他两天,会好的。
南北杏:我们这个样子,谁会收容我们(省起)有了,除非
(李中生望向他,等他说下去。)
南北杏:李大哥认不认识上海的神枪小诸葛?(炽热地)
(李摇头)
南北杏:他叫王山,王老大,是“上海三大亨”孟三爷手下红人,青坊里,他最讲义气,而且不卖日本人的帐!
(李随口应:哦)
南北杏:说来以前我还是他的小跟班、小兄弟哩现在难民都拥向法租界,有王老大照看,我看准能逃得过关!
李中生:(沉声)我们不去。
南北杏:(叫起来)为什么!?
李中生:孟三爷是敌是友,我们尚未弄清楚,只知道他乐善好施,仁义风范,万一拖累了人家,可是替人家一门子惹祸事至于王山,素不相识,不要连累人家。
南北杏:(嘀咕)我们这样子那去连累谁?
李中生:有一个人。
南北杏:谁?
李中生:顾嘉平。
南北杏:阿顾的哥哥?
李中生:(点头)我们也该把阿顾遇害的消息告诉他。
(用枪嘴轻抚唇边)
李中生:(回忆地)何况,三年前,他在北方,有一次,比我现在的情形更糟,我也救过他
(因伤口疼而呻吟了一声。)
李中生:他在我那儿住了三个多月
南北杏:(关心地)李大哥,你的伤——
李中生:(忍痛)方晴不该来的——
(李中生痛楚脸部陷入思念,特写)
南北杏:(没听清楚)吓?
李中生:(叹了一声,掩饰)嗷,我们不去找王山了——
第十六场
景:上海日、法边界
时:傍晚
人:王山、周大升、郭小飞、罗平、日本士兵、难民、法巡捕、警察、胖女子
(王山与手下郭小飞、周大升在同一货车里)
(车共三部,载烟土,前后驶向法租界)
(遇日本关卡,前面货车罗平出示通行证)
(日本兵士立即任由通过)
(桥上百余伤病难民携幼扶伤潜逃向法租界,后有日军开枪射击,打靶作乐。)
(情景一一落在王山眼帘)
周大升:他妈的!鬼子真不是人!
王山:(向旁冷漠白皙的青年郭小飞微一颔首)送他们一程!
(郭小飞立即下车。)
周大升:(见有事可为,很兴奋)是!
(郭、周命后面两部车里的兄弟下车帮助难民上车。)
(日本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射击)
第一部卡车——
(罗平下车,气冲冲地走近)
罗平:(质问王)你这是干什么?
(王山扶住一位巍巍颤颤的老太婆)
周大升:(在一旁插口)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瞧!
罗平:(更气)烟士要有闪失,怎么个交代法!?
(王山听了倒是一省)
(时车已挤满了人。)
王山:(吩咐)对!救人要紧,丢掉烟土,让多几个人上车!
(手下丢烟土,助人上车)
罗平:(怒极)好,你负责,你负责!
王山:宝宝乖,(抱一个婴孩上车)
(周大升救得起劲,一个人一个人举上来了,不料碰到一个胖女孩胸脯,胖女孩反手就一巴掌。)
胖女孩:死相!
(周大升怔怔地,众兄弟皆笑了起来。)
(孟三爷“四大金刚”之一的赵大个儿笑得最大声。)
赵大个儿:老周,有艳福啊?
(周大升怔怔地)
(众哗笑)
(众人合力扶伤难老上车,王之手下兄弟丢弃烟土。)
(难民拥上。)
(手下兄弟耳语)
兄弟甲:人说时局世乱,人命不如烟土值钱,而今,嘿!
兄弟乙:在孟三爷手上,王老大眼里,烟土算什么!
(驻守边界的日军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开枪。)
士兵:(日语)要不要开枪?
长官:(日语)我也不知道,听说,孟先生是将军的朋友。
(士兵看了看王山部队接载难民的情况)
士兵:朋友?
(载满难民的卡车开入法租界)
(王山、周大升、郭小飞等人扶在车边,朦胧光影中,只见其侧面之形象。)
(天暮沉沉,天际残晖)
(车驶向——)
第十七场
时:夜晚
景:福煦花园大门口
人:黄包车夫、接待者、叫化子、贵宾、司机等
福煦花园,八层高大楼,底下层为夜总会,一楼为宴客处,二、三楼是赌场,并设有密议室,余层皆为酒店房间。系孟三爷的地盘,但丘大爷、张二爷都有股份。
(福煦花园外面)
(门口玻璃反映,门前有接待人员)
(里面十分温暖热闹)
(门阶外,星星细雨,湿漉漉的,很黑)
(一群叫化子木无表情,大门一开一掩般灯光映在他们肮脏的脸上)
(黄包车夫停车等客)
(每有客人坐车来到,叫化子们一拥上前乞讨,手颤瑟缩,贵宾雍容华贵,皆掩鼻避之,直趋大门,守候家丁恭敬接待。)
(门外还有数部黄包车,套上黑塑胶布防水,天雨湿漉,车夫蜷伏,典型受苦受难的中国人)
(门内喧哗声洋溢。)
第十八场
时:晚上
景:福煦花园贵宾厅
人:丘大爷、各式上流社会人士、贵宾甲、乙、英国人、法国人、日本领事、张二爷、阿广
(福煦花园贵宾厅内)
(场内各式各样的绅士贵客在饮酒交谈、衣着华贵。燕尾服之绅士、日人、贵妇、长衫马褂的达官富豪,喝酒言欢,播中西曲、十里洋场气氛)
(主人之一的丘大爷满面笑容,谈笑风生地在应酬)
(众人前来祝贺)
贵宾甲:丘大爷,你看,福煦花园场面那么大,赌的玩的吃的喝的连住的都样样有,大爷可赚了大钱了。
丘大爷:(拱手,笑)这可都是老三管得好,托你们的福。
贵宾乙:(故作诧异)福煦花园不是您们“上海三大亨”一起做庄的吗?怎么都归三爷了?
丘大爷:(略怔,即笑)桃园三结义,同条被盖同条心,有啥归啥的?三爷是人才,他料理得好,便是大家的风光,哈哈哈
英国贵宾:就像上海这地方,法租界的繁荣是法国人管理得好!
日本领事:所以我国皇军要替你们代行管理国家。
丘大爷:(笑而顾他)老二来了。
(张二爷至,旁有跟班老广)
丘大爷:(呵呵地拥住张二爷)怎么,小金凤可真把我们当年的上海小老虎逮住了吗?
张二爷:(笑)我该不是最迟到的吧。
丘大爷:老三还没到。
(张二爷皱了皱眉头)
第十九场
时:夜晚
景:福煦花园门前
人:丘大爷、张二爷、土肥原司令官、佐藤、法国领事拉裴尔、暗杀者、叫化子、张手下等
(福煦花园门外,一部豪华房车,左插日本旗、右插法国旗驶到门口)
(门外司职忙派人接待、开车门)
司职:(张嗓子喊)法国领事拉裴尔先生、土肥原司令官、佐藤中尉光临。
(丘大爷、张二爷偕人出迎)
(丘、张容态甚恭)
(法领事与日本军官与立、张略作寒暄)
拉裴尔:这次宴会是上海三大亨请客,为何不见孟三爷?
(张二爷微露不悦之色)
丘大爷:(忙笑)既然这次宴会是我们三人的事,咱哥儿俩恭迎诸位也一样,三爷转头就来。
佐藤:嘿,吓,孟先生好大的架子!
土肥原:(眯眼睛笑)从前听说上海三大亨是“丘张孟”,最近孟先生风头劲,面子大,大有“丘孟张”之势。哈哈
佐藤:只怕,现在人提的是“孟丘张”呢!孟先生后来居上!
(张二爷冷笑)
(丘笑容满面)
丘大爷:老三能干,这可是人人都这样说的。
(说着笑引众人进内)
(丘迎贵宾入内)
(张在最后)
门口叫化子堆里——
(有人在破烂的衣袋里掏枪。)
(枪掏出,瞄准张之背后)
大门外——
(张正拟入内)
(手枪已瞄准张背后,要扣扳机)
(持枪者眼、枪之特写)
(正待开枪,忽被人扣住双手,夺去枪,箍住咽喉,在人群里悄悄拖走)
(张微回身,神情里显示一切早在计算里)
第二十场
时:夜晚
景:花园、密室
人:张二爷、暗杀者、手下四五人、跟班阿广
(暗杀者被张之手下拖过林木扶荫的花园。)
(暗杀者欲呼无从)
(张手下把暗杀者推入密室)
门外——
(张二爷叼烟嘴悠然至)
(手下已将暗杀者反绑于凳上)
(张二爷入内,手下拿椅供其坐下)
(张二爷喷烟,冷冷打量暗杀者)
张二爷:(低声、毫不激动地)谁派你来的?
(暗杀者别过头,嘴角溢血,不理他)
(张二爷猛然起,扯住暗杀者头发,嘴上烟蒂几灼到对方的脸)
张二爷:(暴喝)谁派你来的!?
(暗杀者痛,脸肌搐动,喉核滑动。)
张二爷:你现在不说,受了罪,还是说!
暗杀者:(凶狠地)我杀的是汉奸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不死你,自有人收拾你!
(说罢毒发,全身抽搐)
(张二爷命人掀开他嘴巴)
(手下撑开暗杀者嘴巴观察)
(暗杀者已口吐白沫)
手下:二爷,他,他咬破了牙龈的毒药
(张二爷神色冷沉)
(手下栗望)
(暗杀者恐怖之死状)
第二十一场
景:福煦花园贵宾厅
时:夜晚
人:丘大爷、张二爷、人客、殷七
(歌舞升平)
(大厅里演奏音乐)
(张堆起笑容,抚平褶衣,回到大厅与客人周旋)
(丘大爷应酬几人后,伸手召手下心腹殷七)
殷七:大爷。
丘大爷:三爷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
殷七:哦,三爷是去医院、糖厂、货仓去着人腾出位置——
丘大爷:(奇)做什么?
殷七:给难民做暂时的窝呀!
丘大爷:(沉思)哦。
第二十二场
时:夜晚微雨
景:福煦花园门外
人:孟三爷、叫化子、四大金刚、门口司职
(车于停下,车门开)
(一人穿长袍步出,镜头摇映孟三爷之衣裤、拍前襟、走动之气势、背后之身影、手下四大金刚相拥出走,甚是气派,但未见全貌)
(叫化子们全改颜露悦色)
叫化子:三爷、三爷,
(孟三爷身边的金刚分钱入叫化子们钵里。)
(镜头跟随孟步法快而洒脱)
(其中一金刚因护孟而不小心碰跌一叫化子之乞钵,钵落)
(钵落)
(一手抄住,定镜)
(镜头拉开:自衣袖上,原来是孟)
(浓烈之主题音乐,具备中乐器的方式奏出,有上海风味)
(孟微笑交镍币钵上,递回给叫化子)
孟三爷:(微笑)不要打碎了吃饭的家伙哦。
(众拥孟三爷入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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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二十三场
时:(微雨)夜晚、入暮
景:福煦花园贵宾厅、门外、街道、火车站
人:孟三爷、卢老板、丘大爷、张二爷、罗平、毛标、赵大个儿、二金刚、王山、周大升、郭小飞、老广、贵宾来秘书、老头儿、方晴
(孟三爷踱入厅中,十分吸引人注目)
(很多人起身招呼)
贵宾:三爷
贵客:孟爷
(孟三爷一一拱手寒暄)
(一名穿中装的银行家带穿西装的副理走前去)
卢老板:三爷可来了。
孟三爷:哦,是卢老板,大通银行分行越来越多,卢老板可是越来越阔了。
卢老板:阔有什么用,三爷一直不肯赏面。
孟三爷:(哈哈笑着)哪有这种事。
卢老板:说真的,三爷,我们法租界分行明日开幕的事,万万要请三爷帮忙。
孟三爷:(笑)论理财我不会理财,论算帐我算不过宋秘书(旁穿西装者忙谦恭),我去,哪帮得上卢老板的忙?
卢老板:(慌忙地)三爷别折我了。只要三爷金面,去剪个彩,在开张时刻到那么一到,上海哪条道上的人,都会卖上几分帐。
盂三爷:(笑)我哪有那么大的颜面!
卢老板:(恳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找了三爷几次了,都——我给您送的礼,都给退回了
孟三爷:(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上海,最需要人帮忙的是难民。
卢老板:这——
孟三爷:我有事,先去了。
卢老板:(连忙)我、我、我,三爷,您看,我捐十万(伸左右食指一架,成“十”字)
(孟三爷向前行去)
卢老板:(忙改口)二二十(两只手指分开,成“11”字,二十万。
孟三爷:(止步,问身旁“四大金刚”之一毛标)毛标。
毛标:有。
孟三爷:明天下午,有没有事?
毛标:(知机)明天下午,您忙着呢,三爷。
孟三爷:(向卢致歉)卢老板,您听到了?
卢老板:(忍痛地)孟爷、孟爷我捐三十三十万,给难民收容所,明天明天就捐去。
孟三爷:卢老板对受苦受难的人如此体恤,实在教人钦仪。(转向毛标)毛标,明天的事就推了,先去大通银行吧。
卢老板:(揩汗)谢谢、谢谢三爷。
(孟三爷与毛标会意地笑,这时丘大爷和张二爷迎出。)
丘大爷:(笑迎上)老三可来了。
孟三爷:手边有点事,来晚了,跟大哥、二哥告罪。
张二爷:(哼声)老三你忙,我们可是闲人,在这儿干巴巴的恭候你的大驾。
孟三爷:(执礼甚恭)让大哥、二哥久等,都是我不对——
丘大爷:老三,大家自己人,你等我,我等你,常有的事嘛,何必这样呢(瞪了张二爷一眼)。
(殷平上前)
殷平:大爷,法国领事请您过去一下。
丘大爷:好,好。
(丘大爷随殷平去)
(罗平至)
(罗平在张二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张变了脸色)
张二爷:(对孟三爷冷笑)好,老三,你做善事,得善名,却拿我的烟土丢掉,慷他人之慨,自己脸上贴金!
孟三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二爷:你又何必装蒜?论势力,你黑白二道、官商市井,无一不通;论实力,四大金刚三大汉的,哪里还有我姓张的。只不过你行你的善,何必丢我谋饭吃的烟土!
孟三爷:(不理他,问罗平)说!是怎么回事?(张二爷的声浪已引起部分宾客注意)
罗平:王老大把大部分烟土丢掉,来载难民我劝他,他不听,这
孟三爷:二哥。
张二爷:哼。
(王山这时和郭小飞、周大升至)
周大升:丢烟土换人命,有什么不可以了!?
王山:(低喝)老周!
(周大升噤声)
张二爷:(冷笑)好啊,老三,你的好门徒,目无尊长,眼里还有长辈的!
王山:(上前一步)三爷,这事是我起的,求你责罚。
孟三爷:擅作决定,还不向二爷赔罪!
王山:二爷,青坊王山,求二爷赏罚,打的杀的、三刀之洞,不皱眉头。
张二爷:你是三爷爱将,谁罚得起你!
孟三爷:这样吧,丢掉的烟土,数价多少,明个儿我全数赔给二哥。
张二爷:我还能怎样?(顿时消了气)不看僧面看佛面,(冷眼看王山)我那一车烟土,要养活兄弟们的,不耗了老本就算了。
周大升:(气急)二爷那一车根本没丢掉,丢掉的是我们自己
孟三爷:(喝)大升!
(周大升噤声,低首不服)
张二爷:我张老二可是不欠兄弟的情,老三要是心不甘情不愿
孟三爷:杀了人偿命,丢了货还钱,有不甘愿只是耗子说的话。
(张二爷脸露满意之色)
(张伸手揽孟三爷之肩膀,适逢阿广捧了杯参茶要呈给张二爷,打翻,沾了张、孟一身)
(张一巴掌就掴老广)
张二爷:(暴怒)妈特个×,格老子的!我斫你一千刀,要你用枪不会扣,要你用刀不会斫,连要你倒茶你也往爷们衣服上倒!
(说着又一脚端去。)
(罗平也帮腔责喝老广)
(老广双手发颤,垂首不语)
(众上前来围观)
孟三爷:今天大家那么高兴,何必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来,我请来了红歌星郭秀娘来为诸位歌一曲
(周大升、郭小飞扶开老广)
(张二爷悻然而去。)
(歌声起,主题曲的小调)
(郭秀娘在歌台上唱歌)(土肥原色迷迷地看着)
(王靠近孟三爷身边,想说话)
孟三爷:你不必解释。你做的,一定有道理。
(王山脸部特写)
(孟三爷搭王山肩膊)
孟三爷:刚才的事,实在委屈你了。
(王山摇首)
孟三爷:我在大爷、二爷面前责你,是不想有人忌你。
王山:我明白。
(丘大爷至)
丘大爷:老三,有件事,法国领事刚跟我谈过
(拥孟三爷肩膀而去)
(王在众人喧哗里孤寂的神色,有一种特殊的落寞感)
(王山掏出怀表,摇晃着,王怔看了一会儿)
(王山向“四大金刚”之赵大个儿问,眼睛仍注视怀表)
王山:几点钟了?
赵大个儿:八点五十七分。
(王山落寞地走了出去)
(赵大个儿和其他三金刚笑)
赵大个儿:王老大又看表了。
毛标:他的表停了几千年都不肯换!
老唐:看来,他的表就是他的老婆!
(众笑)
门外——
(凄风微雨)
(王山翻起衣领,落拓地走出宴所)
(街道细雨,夜色朦胧)
(王神情落落,沉思步出)
街道上——
(王之皮鞋踩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王在雨中轮廓分明,色调深沉)
(王望街灯,点一根烟,以唇噙着烟)
(夜雨街灯,灯光渐模糊、散开、融化)
(王脸部特写,眼色茫然)
(背景音响:火车声、自静而动,自近而远)
回忆场面——
(冷落的火车站)
(古老、但深具线条之冷寞美感)
(一老头子在卖烟丝、糖卷等,凄落无人理)
(接音响火车过去后的声响)
(火车急驰)
(车窗明亮)
(车在速驰,景象全模糊)
方晴——在琉璃的玻璃窗前,凝眸下望,纤指触在窗上,红唇微启,窗玻璃反映灯色濛光——此场拍出女主角冷艳、清丽同存的美态,神情急切,有一种千呼万唤的无声)
(意旨:王本与方约在车站私奔,但因错过时间,反被父母挟着上车而去,在火车开动后方才望见王在车站)
(王山怔望火车远去)
车站——
(冷清、凄落、残果屑)
(王掏出怀表,看时间)
(背后车站的钟映出五时五十五分)
回忆场面淡出——
雨中街角凭栏。
(王脸部特写,痛苦茫然)
镜头拉远——
(寒雨里,王凝目看手中怀表)
(主题音乐柔美、浓郁)
第二十四场
时:
景:密议室内
人:丘大爷、张二爷、孟三爷、手下们
(密议室门口)
(光线幽暗,数打手荷枪实弹,戒备森严)
密议室内——
(丘大爷、张二爷、孟三爷在开会)
(丘、张、孟思考神情的特写镜头)
丘大爷:(接说下去)那天法国领事找我谈这件事,左岔右岔的,无非是要钱,大把的钞票往法国人口袋里送,他还说:近来难民拥入租界,造成骚动,要维持治安、秩序的费用,增派人手,所以来个狮子大开口——
张二爷:哼,要多少钱?
丘大爷:少说也要我们交出一百五十万——救济金!
孟三爷:救济金应该是拿来救难民的,不是落到他们口袋里去的。
张二爷:老三,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吹他妈的大灯泡,要不是你千方百计使租界这铜墙铁壁开了缝,难民又何有通天的本领钻到这儿来,要不往这里钻,才不会有这件事!这儿地小人多,你挤我一脚,我踩你一腿,再下去连蹲茅坑的地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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