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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深 (河图未删节全本)作者:紫屋魔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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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想到姬平意先前的处事,吴羽微微一笑,虽然同样是笑,这回的笑意却显得有些复杂,「那位少庄主啊确实比小梦盈聪明得太多,姬园姬庄主有这么个儿子,栖兰山庄也算后继有人了嗯,我说婉怡,这几日少庄主除了安排怡心园的防务外,有没有什么特异举动?」
  「也没什么特殊的,」
  听吴羽问起姬平意,辛婉怡轻喘之间,也把心思拉了回来,便不论别的,光想到邵雪芊和吴羽之间的事,辛婉怡也知最要小心的就是瞒过姬平意的耳目,否则吴羽和自己或能一走了之,邵雪芊可就难堪了,是以她对这晚辈也颇为在意,「就是仔仔细细地安排防务。这几日石三爷闭关,石夫人顾着照应闭关处,石三爷的弟子们又都死于非命,说来怡心园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他安排的一些下人对他都颇为心服,服侍起来比在山庄时还落力得多。」
  「是吗?那杨柔依那小姑娘呢?」
  「跟以前一样,只关在房里不出来,」
  听他问到杨柔依,辛婉怡眯细了眼,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却不见吴羽面上有多少轻浮,显然不是对这小姑娘动了心。
  幸好如此,杨柔依可是邵雪芊预备给姬平意的夫人,若是吴羽胆敢下手,也不知会搞出什么风波?「也难怪了,杨四爷叛盟、平意又娶了亲,她心中很是委屈,却又无人可诉,即便对雪芊和我也不大敢开口,真难为了她」
  「那少庄主可有加以安抚?这几日来少庄主总不会都在安排防务,一点不管她吧?」
  「安抚是一定要的,这还用你说?」
  没想到吴羽对杨柔依与姬平意的关系如此上心,辛婉怡不由疑惑,若非她终与这人同床共枕许久,对他的心意了解二一,看出吴羽对杨柔依无意,满腔醋意怕还压不下哩!
  「只是光安抚也没有用,先前被被远雄堡追杀许久,又混了那霓裳子的事,小姑娘本就有些消沉,加上后来的事实教她如何受得了?即便平意善加安抚,可也不知是他说话不对头还是怎地,每次他与柔依私底下谈过,柔依就好像更消沉了些,怎也难以振奋」
  「哦嗯,杨小姑娘的事,婉怡就别管了,让少庄主去伤神吧!他自有其主张,我们在旁看着就好」
  听辛婉怡说到此事,吴羽了然一笑,心思又回到当日给刘濠验尸时的种种。
  这少庄主可没想像中那般好打发!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辛婉怡的心思给拉出来,别让她也被这些消沉气息影响了,「自己的事,总得自己处理,尤其女儿家的心事旁人总不好说话的」
  「你啊别光说这些袖手旁观的事,柔依那小姑娘就跟我或雪芊的女儿一样,总不可能看她消沉下去」
  摇了摇头,否决了吴羽的提议,辛婉怡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放着杨柔依不管的,只是这事怎么谈都没法解决,她连忙换了话题,「你千万当心雪芊跟你,还有帐要算的」
  「迟早她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干,」
  轻吁了一口气,吴羽摇了摇头,此中自有安排,只是这里头的事却不好跟邵雪芊明言,毕竟相关者都是邵雪芊的结义兄弟,就算他们做得再怎么过火,当要清理门户之时,心痛的总不会少了邵雪芊,「婉怡帮我个忙请她暂时观望一下,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自己的儿子说来,少庄主该也猜到了大半,只是这等事暂时还是别说出去」
  「你们啊总是要弄得神神秘秘,」
  辛婉怡懒洋洋地在他怀中伸了个懒腰,他的怀抱如此舒服温暖,方才的激烈性爱又消耗了她不少体力,此刻也渐渐慵倦了起来,「婉怡不管你们男人的事了只是,好相公啊看婉怡这几日帮你遮掩的分儿上,抱着婉怡别走,睡到早上好不好?」
  坐在厅上主位,看着吴羽和姬平意下棋,黑子与白子在棋盘上不断扩展着,石渐心下颇痒,但「观棋不语真君子,起手无回大丈夫」之理,贪爱棋奕之事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偏偏眼下两人棋艺虽都不怎么样,却是占了棋盘不肯放,让深得棋艺三昧的石渐愈看愈心痒,却是不能出口指教,又不能自己上场下棋,那心痒难搔的感觉,着实令他好生不快,偏又不愿离开。
  才出关就被邵雪芊和辛婉怡拉回大厅,本还想要讨论一下应付「洪涛无尽」办法的他,一见两人奕棋不休,那棋兴渐渐也被诱了起来,即便明知时地不对,仍是满怀心思地在棋盘旁看着棋局,几可闻两人呼吸,怎么也不想离开,心下除了计算棋子生死之外,旁的杂念已跑到了一边,即便邵雪芊与辛婉怡的言语都充耳不闻,更不用说是其余人等了。
  已坐在椅上的金贤宇看了就有气,偏生当了堡主之后,言行举止都得顾着矜持,可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就出言喝止或斥责。
  而且金贤宇早就知道,石渐向来笑意盈盈如富家翁,总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模样,少有在人前失态的情形,除了前次设计暗害全极中外,就只有看到围棋的时候,那爱不忍释的样子,即便全极中在世之时也多有取笑,石渐却是怎么也改不过来,说来以石渐的才智,在威天盟众兄弟中可称第一,若不是有这毛病,让他无心在扩张怡心园的势力上头,怡心园绝不会是如此这番模样。
  不过仔细看着全神贯注在棋盘上头的石渐,金贤宇却也不由惊讶于他那复杂到似在挣扎的表情,仿佛极想将自己的心神从黑白子中拉出来,却是本能地不愿摆脱。
  想来此回的敌人也确实令他头疼,否则以石渐的个性,哪里会有这种挣扎的神情?不过细细一想,金贤宇也想到石渐的变化确有原因,他的弟子先后死于非命,一身奇功再无传人,加上强敌将近临门,若石渐还能保着一向的平静,跟以往一般专注在棋盘上头,一点挣扎抗拒都没有,金贤宇可是头一个不信的。
  只是石渐对围棋的兴趣实在太浓,几乎已深刻到内化成为本能,即便满心知道绝不是该专注在棋盘上的时候,一双眼睛仍是不肯离开那黑白棋子构成的形状,尤其吴羽和姬平意两人的棋艺虽是不怎么样,却也看得出来是全神贯注在下每一子。
  或许石渐还没发觉,可旁观的金贤宇却已看到,棋盘上头隐隐然烟雾袅袅,显然专注下棋的两人不知不觉间身上功力都已运出,才能使棋盘四周空气蒸腾,也怪不得棋盘那儿传来的味道愈来愈浓,几已将厅中的薰香给压制了过去。
  他是有这耐性等待,邵雪芊等人深知石渐脾性,也不会多言打扰,但全极中与朴钟瑞先后身亡,远雄堡中人可不是每一个都有这等耐性,见石渐一出关后竟连话也不说一句,仿佛全没看到自己等人一般,只专注在围棋上头,更过分的是姬平意和吴羽也一心厮杀,把自己众人都当成了摆设,几个远雄堡的师弟正待上前,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已被金贤宇一摆手制止了下来。
  「师兄不,堡主,」
  见金贤宇轻抿茶水,似是不急着开口,看那石渐好整以暇地观看棋势,一个远雄堡的弟子俯首在金贤宇耳边,才刚开口就被金贤宇冷眼一瞪,忙不迭地改了称呼,「难不成就让他那样逍遥?师父之死、师兄之亡,这一大堆的债都要石渐付出代价的」
  「不用担心,」
  冷淡地开了口,金贤宇把眼一瞄,虽是一心学深沉,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疑惧之意。
  知道石渐将近出关,姬平意却以必须戒备强敌为由,将远雄堡众人也编入了怡心园的防务之中,心知他理直气壮,要跟石渐翻脸又必得有栖兰山庄相助,金贤宇也无话可说,但现在留在厅中的远雄堡中人,也就自己与两三个师弟而已,若要讲理或许还好,可若真要动手,这几个人只怕连石渐一人都未必拾夺得下,他岂能不担心?「晚些,本座自有主张你们安静点」
  嘴上要师弟安静,但金贤宇自己都觉得有些心情浮动,石渐是杀师仇人,仇敌便在眼前,即便他知道远雄堡的将来就压在打己双肩,硬迫自己非得冷静不可,但心下的浮动岂是如此轻易压伏?
  何况也不知吴羽这些人怎么安排的,明明知道自己对杨柔依那小姑娘颇有心障,只自矜身份不愿与小姑娘争闹,偏偏却让她坐在对面,光看到脸色苍白的杨柔依那举止无措的模样,他心下便有火,只不愿意这般快便发作起来,心想着吴羽难不成真打算考验自己身为堡主的耐性不成?
  只是屋内气味深浓,烘得众人脸上都微微发红,暖洋洋的竟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只是众人均是武功高手,定力深厚,兼且心中有事,便中了蒙汗药一时片刻也睡不去的。
  虽说被屋中的暖融气息弄得有些想睡,却仍能保持清醒,尤其金贤宇胸中那蠢蠢欲动的激动,更令他聚精会神,只瞪着棋盘旁专注棋面的石渐,甚至连薰香的气息都是闻若未闻,一点没有感觉。
  看着盘势,石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兴奋,不知不觉间早把旁人旁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中只剩下盘上黑白两军的互相绞杀,他本就极好棋艺,此事早是威天盟众结义兄弟所共知,偏偏吴羽和姬平意棋艺虽不怎么样,却是偶有佳作,时不时地下出几步极佳的棋,看得他心下发痒,心思只跟着棋盘上动作,好不容易等到盘上形势终至尾声,两人拚了个和局,这才终于能抬起头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若是下得再仔细些,不要只管局部胜负,将心思放到整个盘势,就会更精彩许多。」
  见两人终于收势,憋得急的石渐这才开了口,声音愈讲愈快,显然这段日子又得关注同盟被灭、又有徒儿先后身亡,再加上伤心闭关,好些日子没接触围棋,石渐可真是憋得够久了。
  「若再多加点油,或许以后就会大有进步,不过这些也是以后再说了。咦?金贤侄你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莫不是朴世侄那边有什么情况?那五弟入殓的情形又如何了?」
  「多承石爷关心。」
  双手一拱,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金贤宇心下微怒:你这人闭关也真闭得彻底!
  朴钟瑞之死这几日在怡心园内早闹得沸沸汤汤,下人们早一夕数恐,若非金贤宇与姬平意镇压得住,要两边一起负责怡心园的防务,只怕早要闹了开来,可你竟是一点不知,也真亏了你在这等时候,还敢做这甩手掌柜?
  「好教石爷得知,师兄不幸被影剑门刺客所弑,本座已继任本堡堡主,为了联手应对强敌,特地带了本堡众人入怡心园,好与栖兰山庄的诸位联手抗敌。」
  「贵堡中人都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石渐双眼陡然张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般,整个人都半站了起来,只是他身子本来矮小,盘坐棋盘旁时坐席上有特别设计过,还不显得怎么样,这一半站起来,人已离了坐席,却比坐时更加矮了,只剩头脸在棋盘上头,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远雄堡几个年轻的师弟不约而同地都笑了出来,连金贤宇也忍不住微微咧口。
  虽知这般举动甚是无礼,但远雄堡此番回来,就是为了要跟石渐争论一番,金贤宇也知对存心挑衅的师弟们而言,若自己循规蹈矩,非但不能得人之心,反而会让师弟们愈发离心,这样失礼嘲笑的举动,虽说难免失礼令人侧目,却是师弟们所希望看到的,是以他也没打算制止师弟们的举动,只冷言嘲弄了回去,「既要应付强敌,自然是都回来了怎么,难不成石三爷不欢迎?还是怕本堡众人挑衅闹事?哈,石三爷连先师都不放在眼里了,哪还会怕我等小辈妄为?」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没想到远雄堡众人竟全都回怡心园来,石渐大吃一惊,连话语间都失了礼数,给金贤宇这一逼,窘得老脸通红,忙不迭地欢迎,连对方的失礼之举都似没看出来,好半晌才终于稍稍恢复了些,「只是只是金贤侄与本园间难免有些误会,若这样混杂一处,要应对来敌或许有些勉强加上人一多起来,这防务的调整,老石想着还得再多花点心思」
  「这倒是不必担心了,相公。」
  没想到石渐言语间竟似有些失据,从成婚以来不曾见他如此,解明嫣不免有些惊讶,只是惊讶归惊讶,总还是得帮石渐下台,何况她也希望早些让石渐知晓他闭关这几日,怡心园中的种种变化。
  毕竟先前石渐一出关,就被邵雪芊与辛婉怡半推半架地带到大厅来,接下来又是盘中一阵厮杀,将石渐的心神全都吸引过去,自己这做妻子的,连话都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句哩!
  「这几日姬贤侄已重新调整过防务,安排得可好了,不愧将门虎子。」
  「哦,是吗?」
  听解明嫣这一说,石渐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闭关这几日,竟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想想也对,自己这为首的闭关去了,太史轩等三人又先后死于非命,到现在连个交代也没有解明嫣一来是女流,一一来又尽心关注自己闭关之处,想来也不会有心思处理庶务,此间若非姬平意接手,就是吴羽主掌,相较之下,他还希望是前者主控的心思要多些。
  明知非得如此不可,但想到此处,石渐心下仍不由一阵绞痛,若非短短数日之间,太史轩等三徒都死于非命,自己闭关就闭关了,哪里还轮得到姬平意来指手划脚?现在却是手头无人,明知吴羽如此安排是不安好意,存心让姬平意架空自己,让怡心园的下人们都习惯被栖兰山庄的人马指挥,却是连气都不敢发作出来,嘴上还得谦逊几句,感谢姬平意的用心。
  如果不是他别有安排,光只这等越俎代庖的行径,他便是发了火与吴羽动手,旁人也说不出自己什么坏话来。
  心中既定,屋内那气闷的感觉,也就没那般讨人厌了,石渐清咳了一声,轻吁胸中气闷,这才发现众人都注视到自己身上。
  「这几日老石闭关,园中诸事多亏诸位费心了,老石在此谢过」
  感觉这样半站着的自己甚是矮小,石渐索性站直了身子,团团作了个四方揖,眼神却又飘回了盘面。
  这吴羽也真害人,明明已然结束,却是不肯收拾棋子,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又关注起来,「也有劳金贤侄远来辛苦」
  见石渐如此施礼,众人连忙起身连道不敢,金贤宇感觉光自己独坐确实不好,不得已也半站了起来,对着石渐一揖,还不忘回头瞪了瞪几个正想开口的师弟,此刻可不是摊牌的时候。


第五章大战将起
  见金贤宇等人坐了回去,石渐缓缓坐了下来,眼神却还是离不开盘面,对他这等好棋之人而言,光只自己排设棋谱,专注于此便能有所进步,只是旁人下棋的节奏终究与自己排棋谱不同,真要研究透澈,非得好生覆局不可,只是现在可不是专注于此的时候。
  偏偏他爱好棋艺已成本能,看着盘中局势,心中的兴趣愈发深浓,一时半会之间却是恢复不了,即便猜得到吴羽这般做不怀好意,他仍没有自拔的空间,即便勉强抬起头来,心思却还是徘徊在棋盘之上。
  好不容易咬紧牙关,将心思拉了回来,石渐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
  朴钟瑞之死出乎他意料之外,虽有些放心却又有些伤痛,偏又知道此刻不是专注在枝微末节上的时候,「怡心园的防务,先前多劳姬贤侄费心只是强敌当前,既然敢对朴堡主动手,接下来的目标想必非怡心园便是远雄堡,远雄堡据地险峻,该有自保之力,可本园却是姬贤侄若留在此处,外头该由谁指挥?」
  「内人祝语涵出身云深阁,平意受她相助许多,若平意不在场,便由语涵指挥一切,以她的武功,加上怡心园与远雄堡的人手,即便是影剑门发动突袭,也不会一击而溃,好歹能够撑到我们反应过来,三爷无须担心。」
  知道石渐必然问到此事,早有准备的姬平意微微一笑。
  也幸好这几日石渐闭关,解明嫣又无心庶务,在吴羽扶助之下,自己几乎已在怡心园下人心中建立了威信,尤其石渐众徒皆亡,要重新授徒也得花上许多时间,短时间内自己的指挥权该无人可以撼动。
  「既是如此,那老石就放心了」
  听姬平意应答得如此之快,显然对自己的问题早有准备,石渐虽是暗自咬牙,表面上却还是得摆出一副欣慰的模样。
  虽知自己既然闭关,无论是徒儿尽殁,或是解明嫣与邵雪芊的交情,怡心园之事十有八九非得交给姬平意打理,却没想到在这段期间内,姬平意已控制了怡心园内外。
  若非园内众人对他已然归心,以祝语涵一个区区的外来人,如何能够统领怡心园内众人?偏偏徒儿皆殁,这关自己非闭不可,怎么想这笔生意都亏了大发。
  目光不由得飘向一旁神情平淡,似乎这一切都没令他心神稍有颤动的吴羽,石渐也知这偷天换日之策,十有八九是出于此人手笔。
  邵雪芊武功虽高,但若论才华脑智,却远远想不出这等主意,如此想来,说不定自己徒儿之死,当中也有些蹊跷不过现在可不是讲这些事情的时候,石渐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金贤宇,后者似也看出怡心园大权旁落,正自暗笑,怎么看都令人恼怒。
  「关于朴堡主之死,其中详情不知金堡主可否告知?」
  恼怒归恼怒,但自己既然出关,加上又有后手,怡心园的大权很快就会变动,石渐对此虽怒,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朴钟瑞之死来得蹊跷,石渐虽怒这人一有机会便想叛己自立,但朴钟瑞既死,自己早先所下的伏笔尽成泡影,成为堡主的金贤宇武功实力虽不足道,可由他掌控远雄堡,这支强大的战力便全然脱离了掌握,尤其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接下来远雄堡恐怕是敌非友,也难怪他得想办法弄清楚这种种状况。
  「这是当然」
  听石渐问起此事,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金贤宇心下一动。
  本来朴钟瑞与石渐的关系,便是最有可能将朴钟瑞翻下台来的破绽,但当日朴钟瑞坚持扶灵回堡,与石渐隐有冲突,金贤宇不由以为两人间已有勃溪,若非那黑衣人的身形与石渐相差太多,光看石渐从那日后便闭关不出,不知跑到了哪儿去,他还真以为会是石渐暗中出手,击毙了朴钟瑞呢!
  一边说明当日种种,一边仔细观察石渐的神情变化,金贤宇不由微讶。
  依他所想,即便石渐城府再深,神情的异动总也瞒不住人,但看石渐听闻这消息的模样,却是真真正正的讶然,难不成自己所想有误,暗算朴钟瑞之事,当真与石渐无关?
  本来以为与影剑门通连的内奸既非自家亡师,多半与石渐脱不了关系,但看他那神情,金贤宇也不由怀疑起来,嘴里却是钜细靡遗的将当日种种道出,话里甚至还隐隐影射石渐与此事有关,身后众师弟怒火愈盛,只差没当面叫阵了。
  「是杨姑娘?这怎么可能?」
  听金贤宇说明那黑衣人的出手,以及出手前的刻意言语,石渐不由大讶出声,眼光虽望向杨柔依,可看到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她,便即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这绝不可能,以杨侄女的武功,别说在众人簇拥下暗算朴贤侄还能全身而退,恐怕与朴贤侄平手相争,也是输面居多,此事大有蹊跷难不成金世侄便为此回怡心园来?」
  「这是自然,」
  心想着你既然故意听不懂自己话里影射之意,自己便好生逼你一逼,看你石渐还能不能这般安静沉稳?
  金贤宇淡淡一笑,「先师殁于贵园,师兄战死处亦离此不远,于公要避免被强敌个个击破,于私要请石爷给个公道,本座自然得率众前来难不成石爷不欢迎?」
  「欢迎欢迎金贤侄既然回来,老石自然欢迎哪里有不欢迎的道理?」
  虽知朴钟瑞既死,先不说必须当心被影剑门继续暗算,神出鬼没地将远雄堡人马一个个斩了,光为了平息安抚众人之心,金贤宇也非回来不可。
  但朴钟瑞之死令石渐心下大为震惊,一边回应还得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等变数,没混乱已经很不错了,「金世侄肯率众人来此,大伙儿联手应付即将来到的战事,老石自然欢迎至极至于两家误会,还请暂时放在一边,待退了敌人再论这样可好?」
  虽说石渐嘴上说的漂亮,但金贤宇也知道,等退了强敌之后,石渐对自己再无顾忌,即便其徒尽亡,但光看他「洪涛无尽」的威力,就非自己所能应付,若不因着共同应敌的关系,将吴羽等人拉到自己这边,要硬干起来远雄堡的亏可吃大了。
  他哼哼一笑,正待硬迫石渐就全极中之死作出回应,没想到外头便传来嘈杂之声,几乎是转眼间就传进了大厅,众人都不由皱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知石渐既然出关,怡心园的防务早晚该移交回正主儿,但见石渐与远雄堡争论未休,看金贤宇的模样显然对他还有辩难,姬平意自是当仁不让,高声问了起来。
  「禀少庄主啊,园主出关了,这」
  进来的两个庄丁正待禀报,没想到一抬头便见石渐高坐主位,与姬平意和吴羽坐在一处,正冷然盯着自己,两人心下一慌。
  无论何门何派,放着正主不管,将事情禀报旁人都是大忌,若非先前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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