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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深 (河图未删节全本)作者:紫屋魔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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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放开手中长剑,杨柔依直到此时才颤起身子,连脚步都抖着,像是光站着已耗尽了全力,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去般,偏偏她立在黑衣人身后,姬梦盈等人可没办法冲到她身边扶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柔依发颤的双足渐渐撑不住身子,软软地扶住了门扇才不致于倒坐下去,只微雾的美目看着那抖动不已的剑柄,咬着牙看着血如泉涌,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想到杨柔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狠厉,竟是一击便取了黑衣人性命,邵雪芊身子一颤,一时间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毕竟杨柔依出手暗算的敌人,虽已证明是自己的灭门凶手,可便不说当年情义,光杨梃与杨柔依的二十年养育之情,看她竟这般决断出手,邵雪芊心下五味杂陈,美目微飘之间,见辛婉怡与解明嫣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想来她们也难以相信,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杨柔依,竟会出手弑杀自己的义父!也真不知她竟有如此决断。
“连连这都”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渐只觉胸口郁闷,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只是他呕血虽不少,但较之黑衣人胸中伤口处不住喷涌的鲜血,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直到此刻,石渐才真正绝了指望,本来他还想计策虽不成,至少以自己与黑衣人联手之力,在杀出去后引领影剑门众,乱战之下说不定还有翻盘之望,没想到那投到自己这边的杨柔依,竟才是吴羽布下的杀手!
眼前情势变化之快,令金贤宇竟不由有种目不暇给之感。先是杨柔依贪生怕死,投到了敌人那边,然后是石渐竟与黑衣人联手暗算,偏偏就在吴羽和姬平意临危之际,情势竟整个翻转!
原来两人对石渐竟像是早有戒备,一前一后应对敌人,端的是默契十足,加上石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难挡姬平意出手,一下便被迫退,还得硬挨上姬平意一掌,才能脱身与黑衣人会合。
更出乎意料的是,一直瑟缩在黑衣人身后的杨柔依,竟选在这时候背叛,那一剑狠厉绝伦,自长剑入体到穿胸而出,剑尖竟没半丝颤抖,将黑衣人的血液全从伤口处逼了出来,若非早有准备暗算,焉能如此?
想到这女人的贪生怕死,摇摆得比墙头草更快更疾,金贤宇不由暗中摇头。
女人啊总是不适合侠义为主的江湖,不过翻脸翻的这般快,连自己的义父也可牺牲,他也不得不佩服吴羽的手段,竟能将这女子弄得如此服服贴贴,一出手就让石渐一方栽到了谷底。
“你你为什么柔依?”
樱唇颤抖难休,邵雪芊好不容易才问出了口,声音颤抖软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的声音。
先前杨柔依投敌,还可说是她挣扎在父女情义与儿女情长之中不得不然的选择,可现在这样她可不信杨柔依会是那样贪生怕死,不择手段的人啊?
“他不是义父平意没说错,”
声音不住发颤,若非趁着石渐看着那穿心而出的长剑发怔,黑衣人更是怔立当地全无动作的时候,赶到杨柔依身边的姬平意已一把扶住了她,半扶半抱着她转回吴羽身旁,也不管站在邵雪芊身后的夫碧瑶正自怒目而视;光听这声音之柔弱无力,如游丝一般像是随时都会断掉,杨柔依软得好像随时要瘫软地上,再没有一点力气,“本来本来柔依还半信半疑的,可刚刚刚刚看到他的手确实确实不是义父呜你们害死了义父”
“哼!”
听杨柔依这般言语,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把将背上长剑扯了下来丢到地上,随即扯去了蒙面巾。虽说面色苍白,口角微微溢血,可那脸孔、那身段,不是刘濠还会有谁?
眼见刘濠现身,杨柔依悲苦越增,脸儿埋进了姬平意怀中无声饮泣,只没有放声大哭,除了夫碧瑶还怒目瞪视着她以外,旁人个个目瞪口呆,目光全都集中在刘濠身上,尤其邵雪芊更是神情呆滞。
她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杨梃,让他竟像与自己一家不共戴天般的率人前来灭门,但若是刘濠,其中原因她却也略知一二,只没想到原以为已死的他,竟还站在自己身前!
大惊之下便即大怒,看方才的种种情况,显然此事不只吴羽,连姬平意也早已明白。吴羽犹可,毕竟此人才智令人难以看透,可自己的儿子,竟也选择瞒着自己!
看他扶着杨柔依那等温柔,想来早知此事的他先前便与杨柔依合谋,要给刘濠一记暗算,狠到一击毙命!
杨柔依先前之所以那般神情,如此想来便是犹豫于不知该不该出手的挣扎,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瞒着自己!邵雪芊心下那怒火差点一发不可收拾,只咬着牙瞪着场中,等着姬平意或吴羽给自己一个交代。
另一边惊讶到了极点的,便是坐在椅上的金贤宇,差点连手中的钢鞭都掉了下来。原本以为石渐的暗算已是出人意表,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是刘濠而非杨梃,而杨柔依之所以投到敌人那边,竟是为了行险搏命一击,一招便给了刘濠致命重伤!
金贤宇不由觉得一团混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心下却有一股怒火渐渐攀升,一时之间,他竟也不知道自己的恼怒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想到关于黑衣人的真实身份,邵雪芊竟被蒙在鼓里,显然不是由她告知姬平意的。原就只打算着瞒她,从没想过其他人会发觉此等机密,石渐不由惊得面色苍白,声音干涩颤抖,全然不似他向来的声音。“我究竟露出了什么破绽??”“三爷敬请放心,不会让你做个糊涂鬼的。”
吴羽淡淡一笑,那惹人嫌的模样让邵雪芊差点忍不住一个白眼就丢过去∶方才那黑衣人言语虽是过分,但眼见他伤重难治,你竟还有这闲心计较那等小事?
但吴羽似全没把旁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只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从当日在下开棺验尸,少庄主扶尸痛哭的时候,在下与少庄主对此事便已了若指掌,三爷的遮掩做的实在不够”
“哦?”
事已至此,便后悔也已无用,石渐混乱的心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回想当日种种,当棺木一开,姬平意立时握着尸体的手痛哭失声,另一边的吴羽则是仔仔细细地检验尸体,那时他表面难过,实际上却是暗中注视着吴羽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后来验完了尸,吴羽像是全无所觉,只将注意力放在尸体所受掌力之上,他这才放心,哪里想得到吴羽若无其事地瞒过自己不说,连自己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姬平意这小辈,都发觉了破绽难不成,问题就出在尸体的手上?
“看来三爷总算是想到了。”
微微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得石渐惭怒之间,火气也不由起来了,可吴羽那像是全没把自己放在眼内的样儿,若非他太相信那药物的神效,再不认为自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就是另有准备。
石渐一时间也不敢发难,只暗中闭气运功,强忍胸口痛楚,打算拼死一击,在众人合围中冲出生天,“其实这问题啊就出在尸体的双手掌上头”
“每个人的先天骨骼,都足以影响所练武功的成效,其实所练的武功,也能影响其骨骼的发育,此乃人尽皆知之理。骨骼已是如此,肌体的变化更大,尤其用武的掌心,那痕迹更是难以拔除;”冷冷地笑着,似在嘲讽石渐自负智计,却连这点都没想到,吴羽不屑地打量着他,“尸体右手有茧,生在虎口之处,乃练剑之人所有,左掌的茧更是拔剑收剑时所留下的痕迹,与用掌之人大大不同,当日在下既握过了尸体之手,哪会看不出死者实际是练剑的杨四爷而非刘二爷?”
“甚至不须在下提点,少庄主也看出此事,偏偏石三爷既是长辈,又自负智计,却连这点破绽都没想到,今日之败,还可以怨谁?”
摇了摇头,转头望向姬平意,吴羽微微点头示意,向着邵雪芊那边悄悄地一指,会意的姬平意这才想到不妙,自己为了保守机密,连娘都蒙在鼓里,娘若气自己见外,要解释还得真花上一番功夫,偏偏吴羽却像不肯帮自己这个忙,可真是麻烦。
“当日验尸之后,平意也看出了问题,想着二叔你你既然花上这般大的功夫,所谋必不只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而已,多半还想因此接收影剑门,毕竟二叔与四叔身形相若,四叔又向来是个沉静寡言的性子,如果二叔戴上了蒙面巾,只要不多话,要瞒过影剑门中人并不为难;为了帮四叔报仇,平意不得不请柔依勉为其难,毕竟四叔可是柔依的义父,要为四叔报仇,舍柔依其谁?为了让柔依亲手复仇,平意也真花了好大功夫彻底隐瞒此事,如今才能遂了柔依之愿。”
原来如此,虽没有明白说出口,但邵雪芊望向两人的目光中,却也渐敛了愤怒之色。毕竟气归气,但冷静下来想想,邵雪芊也不得不承认,若自己早就知道此事,就算能忍得嘴上不说,可面对石渐时的行为举止必有异常,以石渐的老练,哪里会看不出来?也怪不得儿子和吴羽要瞒过自己。
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连那石渐也都瞒过了,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呢!
尤其当目光移到犹自颤抖的杨柔依身上时,见她泪光盈然,只咬着牙不肯放声,望向刘濠胸口那剑尖的神情,当真令人又爱又怜,邵雪芊也不由叹息,杨柔依外冷内热,与杨梃的性子差不了多少,要她隐忍至此,也真苦了这小姑娘;不过仔细想来,前些日子杨柔依的挣扎苦楚,想必不是为了自己所设想的原因,而是不敢确定姬平意所言是否为真,这才钻进了牛角尖;也幸好这破绽就在手上,她一绕到黑衣人身后,一看就什么也明白了,否则可还真有得她挣扎难受呢!
没想到这向来的姐妹、未来的嫂子,竟能忍得如此之久,只为了效张良博浪飞锥,姬梦盈不像母亲那般感受复杂,只吐了吐香舌,看着杨柔依移不开眼睛,心下暗自赞叹她可真是厉害。
至于吴羽瞒着自己嘛姬梦盈心下虽有些难受,但兹事体大,她便不服也不得不承认,哥哥连母亲都得瞒过,自己自然是不该知道这种事的,想着晚些得要好生给哥哥点颜色瞧瞧,也就罢了。
全没想到自己的种种预谋,竟都在吴羽眼内,甚至连姬平意都没瞒过,听他得意洋洋的说明,石渐怒火更炽,只是自己已中了毒,功力难以运使自如,连刘濠都受了致命重伤,加上诡谋悉破,若想逃出生天,就非得谨慎选择时机不可。
听得外头激战难息,石渐心下一寒,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得出来,外头影剑门一方也是节节败退。照说以双方实力相比,不该是这样子的,可若是吴羽暗中布了什么机关,着了道儿的影剑门一方想来也难以占优,要活出此处只能靠自己了。
“便是如此大不了战死此地,也好在九泉之下与我儿相见,”
感觉体内气力随着血液外流渐渐无力,刘濠冷眼看着邵雪芊,微颤的双手可真想赶过去,狠狠地握在她细嫩修长的颈上,扼得她再没法呼吸。可现在的自己,却连这么一点奢望也不可得,“若非当日若非当日尔等为了救姬梦盈,竟牺牲我儿,老夫也不会选这条路,不过邵雪芊你记住,老夫对此事一点都不后悔!”
“你”
听刘濠即便至此,对自己仍是恨心难抑,邵雪芊张了张口,却是无话可说。当日迫得段翎落崖之后,从他手中夺下了仅余一颗的“九转龙珠”要用来救谁众人也是大费思量,若非姬园居长,又拼尽全力用金龙刺重伤了段翎,双管齐下压得刘濠不能反抗,姬梦盈的小命只怕还留不到此时。
但想到当日之事,邵雪芊对这二弟也真不能不心怀歉意,即便知道他便是灭庄仇人,可看他命不久矣,邵雪芊也真无法对他出手,只能慨然而叹,“也是嫂子对你不起”
“哼!?”同样的话从同样的人口中已听过了不知多少次,早没办法打动他碎成片片的心,刘濠不屑地悴了一口,连话都不肯跟邵雪芊多说一句,可邵雪芊黯然垂首,姬平意对他那挑衅的动作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甚至连吴羽都只冷笑着立在一旁,丝毫没有反唇相讥的打算。
“就算就算知道老三只是想借老夫来达成野心,可能够亲手将栖兰山庄杀得干干净净,老夫也算是也算是给孩儿报了一点点的仇了”
身子摇了摇,虽是极不愿在仇敌面前示弱,但身上伤得太重,刘濠只觉眼前发黑,已渐渐看不清楚了,心知再难动手,可这话却是不能不说,“只可惜只可惜没有杀了你邵雪芊只能老夫投胎转世后,再来再来完成这最后的愿望”
没想到刘濠死到临头,恨意仍如此深刻,邵雪芊樱唇微张想要说话,却发觉自己无话可说。这等结果,其实当年做下选择之时已然注定,即便时光能够倒流,难不成自己会眼睁睁地看女儿死去吗?伤子之苦痛心切骨,易地而论,若当年死的是姬梦盈,自己心中的恨只怕不会输给现在的刘濠。
想到此处,对刘濠的一意孤行,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她樱唇张合半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有这般苦,冲着雪芊来发也就是了,二弟你何必何必要对四弟动手?”
“呸!什么兄弟?”
又悴了一口,吐到地上的唾沫已半是鲜血,虽觉自己越来越是虚弱,可这话如鳗在喉,刘濠可真不愿意到现在还不能全吐心声,“只知道长幼有序,只知道大哥的女儿是女儿,就不把我的儿子当人看,这等兄弟我呸!我今日就算死了,也不再做你们的兄弟,除了肯帮我报仇的老三外,姬园、杨梃,再加个全极中,都是我的仇人,就算死了也要找他们九泉下的灵魂报仇!邵雪芊你等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二,有你这话,兄弟做的值了!”
听刘濠言语间虽渐渐无力,就连言语间不住滴落身上的鲜血也渐渐停息,显是死期已至,但口中恨意却是弥漫难收,石渐眼睛一转,高叫出声,“做兄弟的陪你,咱们再试一次,别人不说,至少把邵雪芊和姬平意的命给留下来!动手!”
感觉到刘濠贲张的恨意,邵雪芊正自神伤,虽不后悔当年决定,更不愿见如此结果,心神震荡之下,竟是全然没把心思放在场中,听石渐这一高喝,她心神俱震,忍不住退了一步,眼前一花,只见几道人影空中交错,随即重物跌落声响起,却见刘濠倒落地上,四肢都弯折成难以想像的角度,显是肢体尽断。
两边吴羽和姬平意身形如渊停岳峙,即便面对的是身受重伤、全无招架之力的刘濠,仍是丝毫不敢稍有疏忽,而石渐却已消失无踪,仅是破碎的窗棂表示他的逃离方向。
心知自己受情感所乱,竟犯了战场大忌,将心思从敌人身上移开,若换了稍次一点的敌人也还罢了,偏生此次面对的却是石渐,以智计自矜的他,一看出邵雪芊心神混乱,自不会错过如此机会。
邵雪芊自知,若非自己移了心神,有自己在旁掠阵,加上吴羽和姬平意出手,任石渐有飞天之能也逃不出去,现在却是如此,虽留下了刘濠,却还是走了元凶,要怪的全是自己。
只是石渐逃脱的方向,也真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大厅之中虽是众寡悬殊,刘濠伤重石渐负创,怎么看都是势弱一方,但在外头周边的攻防上头,照说形势该是倒了过来。
有马轩领军,加上影剑门人均是高手,祝语涵虽是云深阁高手,若论武功剑法或许还在马轩之上,但战场胜负非论个人武艺,更多的却是各自素质,怡心园一方人数虽多,若论精练团结却是势弱,祝语涵还得分心领袖众人,眼下战况拼个平手已是不错,若加上石渐领导敌人,能全身而退就算好了。
可石渐却是往反方向脱身,丝毫没有往前边影剑门众人靠拢的意思,邵雪芊与姬平意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惶惑,而发出疑问的,却是冷然坐在一旁的金贤宇,“怎么?元凶都脱走了,难不成你姬少庄主和吴大供奉,竟是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存心让他养复身子吗?”
嘴角微微一抿,姬平意虽不满意金贤宇这厮一点力都不出,只在事后说些风凉话。
但他也不是不知道,金贤宇好歹也是远雄堡现今之主,即便在威天盟里也有一席之地,偏偏姬平意与吴羽联手筹谋画策,将石渐与刘濠算倒了,让石渐只能逃之夭夭,刘濠更是入气少出气多,显是将近死数,可这般计划,竟是丝毫没有让金贤宇参与的意思,以他的自傲如何能够忍得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听外头战声未歇,显然影剑门之人还没得到这大厅里的消息,犹然与祝语涵奋战不懈,只不知为何,却是一直没能攻破祝语涵的防线,姬平意心下微惊。
这厅中的计划本就是打个时间差,祝语涵要做的不是取胜,而是争取时间,而在这紧要当口,厅中的两人则必须解决了刘濠与石渐二人,再将二人首级高悬示众,威吓敌人军心涣散。即便没有全军崩溃被自己彻底歼灭,至少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的重创,即便有漏网之鱼,也再不成大患。
可这两人都是老江湖了,即便轻视自己,又欺吴羽不知他们暗中联手,但要让两人着了道儿,也不能用随随便便的手段,否则必被看穿,只能将药物加入薰香,还有药炼那棋盘,趁着下棋的时候暗运功力,让药效直接窜进旁观的石渐体内,解决这最难应付的对手。
偏偏物有物理,无论什么药物,化成烟雾状的药效都会减弱许多,为了让药效在两人体内全然展开,尽量削减石渐与刘濠的功力,在厅中却非得消耗时间,好让药效深入体内不可;尤其刘濠的功力或许还可稍稍轻忽,但石渐的“洪涛无尽”已臻绝顶,不这样不能击败此厮。
现在虽胜,可怎么想都是运气成分居多,姬平意背心一身冷汗,心下根本没有表面上那般轻松写意。
只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外头祝语涵竟然还挡得住!更出人意料之外的,从隐隐传入厅中的战声听来,祝语涵一方似乎还占了上风,正将敌人团团围住,大施强攻。
与预期极端相反的状况,让占了优势的姬平意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眉头紧紧地皱着,敌人的表现实在太过软弱,全然与预期不符,加上石渐逃脱的方向又大出意外,除非是自己运气真的太好,不然就是敌人另有诡计,想想石渐向来的智计,后者怎么看可能性都太高,“先出去将敌人解决了才是正经事”
“一时间倒是无须担心,”
微微一笑,望向冷然坐在位上,只瞪视着自己的金贤宇,吴羽淡淡一笑,“外头有少夫人在,听起来敌人已渐渐败退,想来外头的战况该是无须我等担心;至于石三爷嘛多行不义必自毙,没了影剑门的奥援,想必他也没法东山再起。若金堡主有意,大可率军追赶,好为令师报此深仇,想来只要不让他有机会运功驱毒,要报此仇该当不是难事。”
“哼!”
拂袖而起,面色难看的金贤宇嘴上虽没说什么难听话,心中那口气却是呕得难受,偏偏身后两个师弟一想到可以报全极中之仇,已是喜出望外,跃跃欲试地只想追杀石渐,全然没想到吴羽这厮的诡谋,更没把接下来种种可能的情况好生想上一想。
明明知道石渐便是元凶,事前却是一声不吭,全然不把远雄堡放在眼内,这还不是金贤宇最呕的一点;偏偏事已至此,一转眼间石渐狼狈败逃、刘濠倒地挣命,吴羽和姬平意一方已完全占了上风,自己心中便再窝火,但若论武功心计非两人敌手,若论实力远雄堡的大批人马,可都还在外头的祝语涵指挥之下,正与影剑门的余孽大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此与其争风。
即便知道若在此时听吴羽之命追杀石渐,就等于默认地将威天盟的主导权放掉,无论远雄堡杀不杀得石渐,这个人情都是欠定了,尔后在威天盟中,姬平意以揭露阴谋、击杀刘濠之功,这盟主是怎么也脱不了手,自己就算接手了远雄堡,短期之间也只能俯首听命,更不用说以这两人的心计,接下来远雄堡怕是再难像以往一般意气风发。
但能手刃石渐的诱惑实在太过强烈,便是金贤宇心知敌计,却是不能不上这个当,“多谢两位厚爱,本座这就前往追杀,我们走了!”
见金贤宇与师弟们冲了出去,邵雪芊一肚子火正想发作,没想到吴羽却不理她,只缓缓走到刘濠身边,慢慢地蹲了下去,后者双目冷恨地在邵雪芊与姬平意身上来回,偶尔还向姬梦盈狠狠地盯上几眼,瞪得小姑娘不由害怕,明知他已无伤人之力,仍是忍不住躲到了母亲背后。
也不知瞪了多久,刘濠的目光才回到蹲在自己身旁的吴羽身上,虽是冷漠,却没有那般强烈的恨火。
虽知道吴羽的存在才是让石渐诡计不成、自己重伤至此的主因,这人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武功心计都高,更重要的是人虽丑得不堪入目,却对栖兰山庄忠心耿耿,为邵雪芊等人定计奕敌。
但刘濠心中的恨火,一直就只是对邵雪芊等人而发,那是害死自己骨肉的冲天之恨,丝毫转移不得,即便吴羽是邵雪芊那方的人,他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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