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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执迷不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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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楠依旧没有回应,手却握紧方向盘,握得指节突出、发白。
  她觉察出了不对劲,急忙把陆楠拉起来,才发现他额头上都是汗珠,眉毛、眼睛已经皱在了一起。
  “药在哪里?”杜汐妍翻开副驾驶前的抽屉,看到里边放了一板止痛片,急忙剥了两颗出来,送到陆楠嘴边,让他吞下。
  陆楠这会儿已经被她扶住,立起了腰,靠在椅背上。杜汐妍越过他,帮他放下座椅靠背,让他半躺在座椅上。
  过了半晌,陆楠像是有所好转,伸手压在腰椎上,想直立起身子,杜汐妍却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再休息一会儿。”
  陆楠无力地笑了笑,仰起头,望着车顶。
  “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楠沉默着,回想起刚才的得知消息,只觉得胸口发闷。他伸手解下领带,团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又解了粒衬衣扣,说:“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
  顾左右而言他。杜汐妍不说话,盯着陆楠看。
  陆楠立起脖子看了一眼她,又躺了回去,继续望着车顶发呆,良久,他悠悠说:“汐妍,要不我们结婚吧。”
  杜汐妍一怔,首先想到的却是刚才秦晴的那条微信。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楠,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陆楠把椅背竖起,坐直了身体。“结婚吧,我妈她一直想你做她儿媳妇。”
  杜汐妍睁大眼睛看着陆楠,小心问道:“那你呢?”
  陆楠看着前方的道路,双眼放空。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被车厢里的烟雾熏得双眼发红,杜汐妍眨眨眼,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陆楠,你……我喜欢了你十年,你就算看不见、不领情,也好过这样践踏我的感情。我不是她的替代品,你以为婚姻就是退而求其次吗!”
  陆楠收回眼神,转头去看杜汐妍,想说“对不起”,她却先一步夺门而出。
  …
  新品发布会之后两天,许然收到郭永浩的邮件,要她回敦盛支援。
  圣诞节和元旦将近,正是促销活动的良机,敦盛大大小小活动将近十几场,光靠策划部那几号人,远远忙不过来。
  好在凌药药妆这边的促销基本安排就绪,许然这才硬着头皮回了敦盛。
  郭永浩升任策划总监可以搬去单间,但陆楠办公室里文件材料堆了满屋,他不愿意挪窝,是以只换了门上的标签,将“策划总监”换成了“北方区副总”,而郭永浩则搬到了罗成边上新腾出来的单间。
  这样一来,反倒有了一种错觉,陆楠仍旧是策划部总监,而郭永浩日日跟在罗成身后,倒像个名副其实的VP。
  许然看着格子间尽头由磨砂玻璃隔出的单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兜兜转转一圈下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历经了一路上的风霜,到头来惹了一身伤口,却什么都没留下。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禁自问,或许其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许还能从头再来?
  单间的门突然打开,陆楠照例拿了个杯子出来接水喝。
  许然惊觉,急忙低下头。在这一刻,她像是有了答案,还是那句话,覆水难收。
  陆楠接了水,瞥了一眼许然的方向,一转身钻进了单间。
  自从她回到敦盛后,陆楠就常常对着磨砂玻璃发呆,好像透过那毛毛躁躁的玻璃,他依旧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喝了口水,顺手把水又倒进桌边绿植的花盆里。他没有那么爱喝水,这些天,进进出出地接水,也只是为了多看她几眼。
  陆楠打开抽屉,从抽屉最里端摸出了一个丝绒布的首饰盒。
  他打开盒子,取出里边的婚戒,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一想到这戒指恐怕是永远送不出去,心里就一阵苦闷外加心烦。他把戒指放回了盒子里,又把盒子埋进了抽屉的最里端。
  陆楠刚关上抽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起电话,杜汐妍在电话那头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去找你。”
  杜汐妍却说:“我在你公司,已经在电梯里了。”
  陆楠站起身往外走。原先许然还在凌药时,杜汐妍下班时常来找他,两人一道去看吴霜。那时陆楠无所避讳,而现在那丫头就在屋外,他猛地意识到,这样会让她误会,但随即又笑自己,误不误会又能怎样?
  走到办公区的走道里,杜汐妍就已经从电梯口出来,进了门。她径直就看到了许然,许然听见门口的动静,也正看着她。
  杜汐妍直直走了过去,还没走到许然跟前,就被陆楠叫住了。
  杜汐妍回头时,看见陆楠一脸凝重的表情。眼神中示意她不要去招惹许然,似乎又像在说:“你怎么跑来了?”
  杜汐妍又看了一眼许然,心里突然生了一股怨气,事到如今了,还在维护她。她转过头对陆楠说:“上次你问我的事情,我想好了。”
  陆楠看着她,不明所以。
  “就是那天你在我公司楼下问我的事。”杜汐妍假装没看见陆楠冲她使的眼色,“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结婚。”
  杜汐妍话音刚落,格子间里的几个人闻声都站了起来。许然见大家站了起来,也只好犹豫着跟着站起身。直到站起来,她才发现,已经腿脚无力,不得已用手死死按住桌子。
  这其中,依旧是张雅清最兴奋,双手握着拳,摆出了欢呼的姿势,等着杜汐妍回话。
  杜汐妍笑笑说:“陆楠,我想好了,我愿意。”
  杜汐妍说完,张雅清带头欢呼起来,格子间四下里也响起了掌声。又有人起哄喊着:“Kiss,Kiss!”
  许然早些时候在吴霜那里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如今当面得知,确实不一样的滋味。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不能失声痛哭,却还要装出一副为他们高兴的样子,她觉得这实在是莫大的折磨。
  而陆楠则一改以往活泛的形象,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想转过头去看看那丫头的表情,但脖子像是僵住了一样,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扭头去面对许然。陆楠直视着杜汐妍,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黯淡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北京城下了雪。
  许然刚盯完一场卖场的大型活动,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儿正站在窗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望着屋外的飘雪。
  辞旧迎新,正是这样的征兆吧!
  她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拨了越洋的长途。
  英国那边正是下午,许元山的小餐馆忙忙碌碌。跨年是伦敦最热闹的时候,留学生们往往成群结队到中餐馆吃一顿晚饭,再步行去伦敦塔桥那边看烟火表演。
  电话响了多声,许元山才匆忙接了起来,嘴上还在吩咐着伙计别忘处理食材、招呼客人。听见是许然打来的电话,这才收敛了声息,专心听她说话。
  “爸,新年快乐。”
  许元山笑笑,也对许然道了句“新年快乐”。“你那边都深夜了吧?早点休息。”
  许然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爸,我想回去了,和你们在一起。”
  许元山那边人声鼎沸,他却收住了浮躁的心情,沉下声音来和许然说话。“然然,怎么了?”
  许然微微带着哭腔,说:“陆楠……他要结婚了,我害怕……”
  有伙计这时捧着食材来请教许元山,他挥了挥手打发走伙计。如今说什么好像都显得乏力了,许元山沉默半晌,低语:“你……爱他吗?”
  许然抹着眼泪,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许元山叹了口气,说:“然然,爸爸知道你不喜欢去争去抢,但有的事是需要你去努力的,不说别的,至少对你自己是个交代,去做了,以后才不会后悔。”
  许然这边哭得更厉害了,许元山又说:“还是那句话,你不能一直逃避,有些事应该去正面处理。”
  “爸……”许然哭得乏力,蹲在地上,手指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涂涂画画。她写下了一个“楠”字,等意识过来,急忙用手掌把字迹擦掉。
  “然然,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但你首先要对自己负责。”
  挂了电话,许然蹲在窗边,抱着膝盖,缩成了一个团。寒冬凛冽,没有人和她相互取暖,也唯有紧紧抱着自己了。
  旧的一年就在稀里哗啦的哭声和眼泪中渐渐收尾,而崭新的来年首先要面对的却是上一年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
  许然早起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浮肿的双眼叹了口气。
  什么辞旧迎新,什么瑞雪兆丰年,全都是说说罢了,真落到了现实中,还不是要去面对揭不掉的过去。
  许然扎起马尾,上了些淡妆,出门去了。
  元旦凌药那边还有一场路演活动,她必须过去盯着。
  活动在商场里举行,与以往的路演没什么大差别。对于此,许然似乎早已从大半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到了现场,她匆匆核对了几个关键事项,检查了执行部的布置情况。
  一切就绪时,凌药推广部的人拥着凌海彦到了现场。
  这是新年里的第一场活动,促销的又是凌药的新品,为了博个好彩头,凌海彦自然亲临现场。推广部那边借着这个噱头,做了个签售仪式,变着法的促销。
  前边的路演环节自然不必说,流程许然早已烂熟于心。商场天井里热舞一起,渐渐围拢了不少顾客。趁着人气飙升,主持人那边抓住机会,介绍着凌药药妆产品的信息,末了不忘叮嘱顾客,今日获得凌药高层的亲笔签名,即可抵用现金,并获赠试用装。
  许然站在台下观察着顾客的反应,果不其然,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人相互合计:“我那天在微博上看到这个药妆品牌了,好像是苏萌代言的。”
  “可我之前听说凌药的产品偷工减料……”
  “药品和药妆不一样吧?”
  “有代金券,还有试用装,可以拿回去试试。”
  许然听得仔细,没想放过蛛丝马迹。等她记下台下顾客的反应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想活动执行到现在,哪些是亮点,哪些是不足。想到这里,许然忽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事似乎越来越像陆楠了。
  以往在大学里的并肩作战,再加上这大半年来的朝夕相处,他在这方面着实算得上她的师父了,行事风格、思维逻辑与他相像,真的是丝毫不奇怪。
  许然头皮一阵发麻,想到的却是,今后怕是再也摆脱不了那个人的影子了,怪只怪自己,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还一头栽了进去,摸着黑硬是要走到底。
  签售结束,凌海彦甩开跟在身后的推广部人马,走到许然面前。
  “辛苦了。”
  许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新年快乐。”
  凌海彦点点头,却说:“眼睛肿了,哭的?”
  许然下意识去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猜猜,你是为了我哭的,对吧?”凌海彦见许然不解地看着自己,又说,“少了个追求者,心情低落?”
  凌海彦向来不苟言笑,此时说起玩笑话也是一本正经。许然看着他,知道他的苦心,识趣地笑了笑。
  凌海彦看着她笑了,也勾起嘴角:“拿得起,放得下,这你得多向我请教。”
  …
  元旦后一天,许然申请了调休,在家思考了一整天,隔日递了辞呈。
  辞呈递到郭永浩那里,郭永浩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一心想着怎么能清除掉策划部陆楠的势力,如今许然主动请辞,他求之不得,忙不迭地把离职日定在了一周后。
  消息很快传开了。刘云劝她:“马上就过年了,年终奖也该发了,就是要跳槽,也再耐心等两天啊。”
  许然笑着摇头:“我没想跳槽,只是觉得累了,想换个环境。”
  刘云当下更加不解:“下家都没找好就辞职?这个年想不想过舒坦了?”
  许然的考虑不在这个层面上,她想着陆楠不日就要成婚,她徒留在他身边,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简直是一种酷刑。终归要离开他,不如走得主动、走得早些,给自己留点尊严,也给他留些空间。
  只不过许然的突然离职在好事者那里就换了种解读方式,变成了:找到了个靠山,听说是个年纪不小的钻石王老五,辞了职回家相夫教子去了。
  从辞呈递交到离职日,仅仅一周时间,许然一面忙着做元旦活动的收尾工作,另一面忙着和张放交接,无暇,也回避着去思考今后的打算。
  她想着,这样麻木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一周了,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偶尔在楼道里或是休息间撞见陆楠时,她才隐隐觉得这日子还不算最最麻木不仁的,至少她现在还能看他几眼。
  陆楠看见她,几次想拉住她把过往的种种都掰扯清楚,但想到公司里关于她嫁入豪门的议论,想到她就要变成凌药的女主人,再想到自己和杜汐妍的婚事在即,便觉得一切都那么乏味,即便说清楚道明白,又能如何?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离职日,郭永浩却没张罗着给许然办个欢送会。张放有些不忍,想要小范围聚一聚,却被许然回绝了,她实在无力再在陆楠面前装出豁达的样子,也没办法对着过往的时光强颜欢笑。
  离开敦盛,她和凌药也就没有什么瓜葛了。离职后,她抽空去了趟凌药,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临别时,去了趟凌海彦的办公室。
  凌海彦示意她坐下,待她落座,问:“今后什么打算?”
  许然依旧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来凌药帮我吧。”
  许然垂首道:“来了凌药,还不是要和敦盛那边打交道,和陆楠……还有杜汐妍,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凌海彦点点头,像是理解许然的处境。他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份文件夹,“我想把你留在身边,但这么做确实对谁都不好。”他把文件递到许然面前,又说,“当下有个机会把你发配边疆,条件艰苦了些,你就当苦中作乐,去散散心。”
  许然这会儿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拿起文件夹,翻阅着里边的内容。
  这是一份政府下发的南美医疗支援全球计划,为期两年。硬性指标下到凌药,要求选派一名员工随团赴南美参与计划。
  “你要是愿意,也算帮我一个大忙了。两年时间长了些,又是南美这种国家,要是单独再安排人手,估计要做一番思想工作。”
  见许然盯着文件发呆,凌海彦又说:“这不是一个小决定,你回去再想想吧。”
  凌海彦话音刚落,许然却抬起头说:“我想去。”
  “想清楚了?”
  许然点点头,又说:“我想好了,我愿意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因为南美的医疗支援是政府支持的计划,许然的签证很快就办好了。拿到签证,办好了机票,收拾妥当行李,她给陶旻去了个电话道别。
  陶旻不是一个电话就能打发的,听了原委,当即把许然约了出来,准备当面斥责她一番。
  两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B大附近的酒吧街。许然害怕碰见熟人,拉着陶旻去了家人气冷清的小酒吧。
  “你真没良心!我好不容易挨到毕业,协和这边的工作都谈妥了,你又跑出国了。”陶旻伸手戳了一下许然的脑门。
  许然这会儿已经喝了两杯酒,眼前的光景变得渐渐模糊起来。她起先还惊讶,自己的酒量怎么变得这么差了,两杯酒下肚就神志不清了,直到陶旻递来纸巾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她才恍然,原来自己是哭了。
  “陆楠真是混蛋!”陶旻感叹了一句,又安慰她,“许然,为了这种人,不值得!谁在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
  陶旻这么说,许然哭得更伤心了。看着她伤心的样子,陶旻一时间愣住了神,“你……真就那么爱他?”
  许然擦着眼泪,点点头。
  “他知道吗?”
  许然愣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陶旻叹了口气,说:“你真是蠢。”
  一整晚,就在陶旻半数落和半安慰声中度过了。想到今后就要和陆楠分道扬镳,许然就忍不住眼泪,但好在不用再呆在国内看着他一步步踏入婚姻殿堂,许然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不自觉痴痴笑了起来。
  两个人从酒吧出来时,已经过了凌晨。
  因为是隆冬时节,学校早已放假,酒吧街上清清冷冷。许然提着酒瓶,和陶旻勾肩搭背在酒吧街上嬉笑。
  经过街角处,陶旻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了两步才发现许然突然噤了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折回来,推了推许然:“走啊。”
  许然仍旧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斜对面的人。
  陶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红旗飘飘”霓虹灯下有个人倚在树边,弓着背,吐得七荤八素。陶旻看得出,那人是陆楠。
  不多会儿,楚恒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喂着陆楠喝下。没喝几口,陆楠又抱着树狂吐不已。
  陶旻回过神,扭头再去看许然,她又哭成了泪人。
  陶旻拍拍许然后背,说:“走吧。”
  许然脚下却像粘了强力胶一样,动也不动。
  楚恒这会儿已经把陆楠扶上车,自己也钻进了驾驶室,片刻之后,车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陶旻这时又拉了拉许然,说:“回家吧,明早还要上飞机。”
  …
  陶旻打车把许然送到楼下,许然强打起精神,冲着陶旻笑着挥了挥手作别。
  上了楼,她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酒吧街上的那一幕,手里一滑,钥匙掉落在脚边。许然蹲下身,把钥匙捡起来,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那串钥匙中的一个异类。
  这把钥匙朝朝暮暮放在身边,她像是习以为常了,未曾注意过。此时放在眼下却显得突兀、扎眼。
  她忽地站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奔下楼,拦下了辆出租车。
  她还欠着陆楠一把钥匙,一句话。就像许元山说的那样,“就算坚持不下去,退之前,也要对自己有个交代”,许然凭着一股冲动,觉得一定不能再像六年前那样不了了之,多少也要把自己的这段感情交代清楚。
  出租车停在了陆楠家楼下。许然刷了门禁走进去时,正巧撞上电梯里出来的楚恒。
  楚恒看见她一脸漠然。她却照例喊了他一声“师兄”。
  楚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你来干嘛?”
  许然手里捏着陆楠家的钥匙,说:“我来还他东西。”
  楚恒瞥了眼她手里攒着的东西,冷笑一声,把手摊在许然面前:“给我吧,明天我转交给他。”
  “我还有话想和他说。”许然下意识把手里的钥匙往身后藏了藏。那句话,她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出来。
  “丫喝高了,你说了也白说,改天再来吧。”
  许然咬咬嘴唇,说:“我明天就走了,想再看他一眼。”抬头时,眼窝里积满了眼泪。
  楚恒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侧身让许然进了电梯。电梯合拢,他耐不住骂了句:“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
  许然用钥匙轻轻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里的布置一如她离开时那样,只是客厅、餐厅和厨房都添了几分脏乱,全然不似陆楠以往的风格。
  许然放下包,把大衣脱在客厅,推门进了卧室。
  陆楠鞋袜未脱,和衣倒在床上,已经睡熟。
  许然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惊动到他,手上却利索地帮陆楠把鞋袜脱掉,又从他身边拉过被子,裹在他身上。
  她坐在床边,凝视着陆楠,眼里尽是贪婪,仿佛要一眼将他看够。她伸出手指,顺着陆楠的轮廓轻轻勾勒着,一边流泪,一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陆楠,我爱你。”
  陆楠像是有了知觉,嘴里喃喃喊着:“然然,然然……”
  许然听了,忍不住哭出声音,等她发觉时,急忙伸手把嘴捂住。她的另一只手却被那男人紧紧攒住,他还在低语:“然然……”
  陆楠的手越攒越紧,许然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发现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急忙从床头翻出止疼片,就着水喂陆楠吃下。
  吞下药片,陆楠神情放松了些许,但手里依旧不松劲,死死拉住许然。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也不管是梦是幻,欣慰地笑着说:“然然,你终于回来了。”
  许然不敢答话,捂着嘴流泪。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要结婚了……”陆楠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许然这回哭得更凶了,眼前的画面早已模糊成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指触到一个冰冷的事物。她抹了抹泪,发现陆楠手里拿着吴霜的玉镯。玉镯轻巧推到她的手腕上,腊月寒冬里,沁心的凉。
  许然想要把玉镯褪下,陆楠却睁着眼,看着她说:“然然,我对不起你……”
  陆楠眼里早没了不羁的光芒,许然看见的仅仅是悔恨与无奈。她忍不住俯下身子,颤抖着双唇,吻住陆楠。还不等陆楠有反应,她又急忙坐直了身体,捂着嘴退出了卧室,再也不敢回头看他。
  …
  翌日,凌海彦送许然去机场,在车上,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忍不住,说了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许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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