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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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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骥闻言,又躬身说道:“吕哥哥义薄云天,小弟在此谢过。”
  吕翊说道:“这酸气冲天之事找韩老二,事不宜迟,我两先走一步,你送阎帮主往云台山后即速赶来接应。”
  长孙骥尚想再说,吕翊说声:“走!”
  突然双臂一振,穿窗斜飞,去势电疾,转眼,便已失去“太白双逸”踪影。
  东方刚白,一辆驴车已到达云台山下。
  长孙骥弃车扶着“笑面罗刹”一步一步迈向山上,两人愈往前行,山势就愈崎岖艰险,越山穿林,翻过一个山头,接着又一山,山峦连绵不断,群山莫不重峰起,峻岭插云,山势端的雄伟陡峻。
  若在往时,阎凤娇驾起上乘轻功不消一盏茶即可到达云镜台。
  如今武功尽失,费了一顿饭时光,才走一半,已经是娇喘不已,脸色苍白香汗淋漓。
  歇一阵,二人又慢行两个多时辰,陡地面前山势一变,两座耸入云霄的山峰,夹成一道小径,峰顶云烟缭绕,迷濛一片。
  峭壁怪石嶙峋,山下两旁古树参天,浓枝密叶,遮日蔽空,遍地荆棘,野草丛生,山风吹过,激起阵阵松涛竹啸。
  此时“笑面罗刹”脸色愈显苍白,举步尤艰。
  长孙骥见已日正过午,遂道:“娘,让小婿背你入内可好?”
  “笑面罗刹”无奈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长孙骥背起“笑面罗刹”照着指示,转过山峦,远处已见炊烟冉冉,脚下加劲,不消片刻一座茅屋已在眼前,只听屋内说道:“何方高人到此云镜台?”
  声落,一个稚龄小童已无声无息地落在长孙骥身前六尺处,长孙骥见那小童轻功火候,不禁忖道:“看这小童不及十龄,轻功已达上乘,再待十年定是江湖一流高手,见其徒知其师,想那梅柏样必是武林高人。”
  此时“笑面罗刹”站在长孙骥身侧说道:“松风,认不得老身了么?”
  小童松风,见是“笑面罗刹”忙一躬身道:“阎帮主驾到,小姪不知,未曾远迎,尚乞恕罪。”
  阎凤娇笑道:“小猴精别跟我文诌诌的,待会不知你又玩甚么花样来损我呢?”
  小童松风道:“小姪学乖了。”
  阎凤娇笑骂道:“乌鸡白尾,能变出甚么好样出来?”
  一声洪亮的哈哈大笑道:“今晨喜鹊高噪,原来五妹到此。”
  “笑面罗刹”上前福一福道:“大哥……”
  未语先悲,不禁两泪交流,梅柏样见景,心中不解,忙道:“五妹暂勿悲伤,莫非匡老三又来侵犯於你?”
  阎凤娇忍住悲痛之情道:“不提那薄倖郎也罢。”
  回首望着长孙骥道:“来,上前见过“妙手回春”梅柏样前辈。”
  长孙骥上前行礼,只见梅柏样,葛巾、葛袍,足踏云鞋,方脸银鬚,脸如重枣,目如寒星,不怒而威。
  梅柏样还了半礼,望着“笑面罗刹”道:“此位少侠是谁?”
  阎凤娇含笑道:“尔之姪女婿长孙骥。”
  梅柏样凝视长孙骥一阵,哈哈大笑道:“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五妹好福气,得此乘龙佳婿。”
  小童松风笑道:“师父,你站着说话不累么?”
  梅柏样一听,又是哈哈大笑抚着松风后脑道:“小猴精就会拐弯抹角的损你师父,还不前头带路?”
  三人分宾主坐定,松风呈上三杯松子茶,最后送到长孙骥前时,两腿前弓后箭,道:“长孙哥哥请喝茶。”
  长孙骥不知有诈,忙道:“谢谢松风弟。”
  伸手取茶,谁知杯热如火,犹如生了根似的紧沾在茶盘之上,长孙骥不愧是天悟禅师薪传弟子,应变之速,捷如电闪,动在意先。
  连使“卸”“震”两诀,轻易地将杯取起,道:“松风弟好俊的“混元烈火功”。”
  松风被长孙骥用“震”字诀,震得双臂发麻,连退两步方拿住桩,尚幸长孙骥未动真力,但也使小猴精小脸通红了。
  这一切岂能瞒过在座的两位老江湖?
  梅柏样笑道:“小猴精学了两天庄把式就目空一切?如今吃了亏,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松风虽然平时刁顽成性,今日也只好低着小脑袋,不敢仰视,长孙骥见松风低头不语,怕这小兄弟面嫩,下不了台,忙道:“松兄弟“混元烈火功”已有火候,再过三年五载,定可驾凌愚兄之上。”
  松风闻言才双眉舒展,感激地望了长孙骥一眼,梅柏样笑道:“长孙贤姪,将来在江湖上,尚望你多照顾点这不成材的小兄弟才好。”
  长孙骥道:“小姪谨遵台命。”
  此时虽日已偏西,山高气寒“笑面罗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在练武尤其武功有了相当火候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落在梅柏样眼里,更是大为不解,道:“五妹,观你气色不足,似是元气大伤?”
  阎凤娇强忍住内心悲痛之情,苦笑道:“不但元气大伤,且武功全失。”
  梅柏样闻言大惊,凝视“笑面罗刹”片刻,心中忖道:“五妹武功非比等闲,能使她失去武功的,谅是极厉害魔头。”说道:“五妹无须烦恼,有大哥在,决还你一身武功,但不知你何至於此?”
  阎凤娇遂将如何受围,直至身中“断肠毒散”细述了一遍,说到长孙骥一掌将三青衣老者击毙之时,梅柏样不禁掠了长孙骥一眼,忖道:“看此子英华内蕴,武学定是不弱,但能一掌击毙“笑面罗刹”对抗的三青衣老者,似又不可能。”
  梅柏样怎也想不透,长孙骥有如此精湛的内功,存心要试试长孙骥,但不说出口,只道:“五妹暂候,大哥去去就来。”
  梅柏样进入内室时,长孙骥四周打量了一眼,只见这茅屋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陈设古雅。
  壁间尚挂了四幅山水,窗外山峦隐伏,白云似带,山涧里一弯流水,洞旁古松棵棵,使人有出尘脱俗之感。
  梅柏样此时手托着一颗火红的药丸出来,顿时室内清香扑鼻,道:“此丸名“九芝回天”功能脱胎换骨,起死回生,今即服下,三日后当还你一身武功。”
  “笑面罗刹”也不客气,一口将丸服下,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而起,知是药力已行开,忙按照内家心法,引气归经,片刻已入无我之境。
  梅柏样见状,知“笑面罗刹”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才醒得过来,向长孙骥一招手,人已闪电般飘出室外,长孙骥出得室外,梅柏样已含笑伫立在一片草坪之上,道:“长孙贤姪初次到此,我总得给点见面礼,你可在拳脚上尽量地施展,看我这山野之人能给你点甚么?”
  长孙骥闻言,已猜到“妙手回春”定想在武学上给自己一点好处,忖道:“我若演“飞星掌”定被看出师门,定失恩师原意,不如将“天竺旃檀十八掌”演一遍,看看近来进步如何,间或有错误,漏洞之处也可请他指正一番。”
  说道:“小姪出道日浅,无甚真才实学,不到之处,尚请梅老前辈多多指正。”
  说完从“金童合十”起至“佛光普照”止,演了一遍“天竺旃檀十八掌”端的是盖世奇学,每出一掌,风起云涌,排定激荡,十步以外之松枝被震得左右摆动,百步以内之松针,随掌纷纷而落。
  这只不过使出三成功力,已使梅柏样叹为观止。
  他怎也猜不出这少年的武功属於何门何派。
  只觉得这掌法暗含深奥佛理,招招广博,式式暗含无尽变化,谅是传於西域之术,比起武当之“百步神拳”少林之“罗汉拳”均有过而无不及,只不知与自己之“混元烈火功”相较,孰优孰劣?一时好胜之心陡起,喝道:“贤姪小心了。”
  话声中已运起成名之学“混元烈火功”只见他双掌赤红似火,头顶散发着淡淡的一股白雾,一招“笑指天南”骈指如戟,疾点长孙骥肩井穴。
  指未到,一股热浪已凭空而降,长孙骥不敢怠慢,甩肩曲腿,足踩“六爻掠云步”斜身飘出三尺。
  梅柏样见一招未挺,原式不变,欺身直入,化指为抓“手挥五弦”竟罩向长孙骥胸前“玄机”“章门”“心坎”等五要穴。
  长孙骥出道而来何曾见过这等气势?
  心中大骇,但八年苦练,一身所学已得天悟禅师十之五、六,岂是无能之辈。
  待至五指近身一寸之时,上身不动,双膝后弯,一式“卧看彩云”接演“乳燕离巢”已后退一丈有余。
  梅柏样一声长啸,全身不动,人已凌空而起,一招“苍鹰攫兔”
  迅如电光石火,扑向长孙骥,长孙骥足踩迷踪,不退反进,竟从梅柏样身侧掠过,刹那之间,二人竟互换了位置。
  梅柏样喝道:“怎不接招?”
  长孙骥躬身道:“小姪理应礼让三招。”
  梅柏样道声:“好!”
  一招“火光烛天”已逼至长孙骥面门,长孙骥不再闪让,掌演“飞星掌”足踩“六爻掠云步”左手骈指如戟点出,右手食、中、拇三指疾扣梅柏样腕脉。
  梅柏样见长孙骥使出峨嵋“飞星掌”法,不禁忖道:“若你用先前那不知名掌法,老夫尚难预料孰胜孰败,如今三招之内定将你伏住。”
  一声暴喝,开声吐气“混元烈火功”提至五成“赤壁鏖兵”“火烧连环”“连营八百”弹指之间三招连环出手。
  “混元烈火功”及汉末“练气士”司马不求所创,为江湖罕见之武功,今梅柏样只使出五成之力,长孙骥已被逼得无从封架,尚幸“六爻掠云步”变幻莫测,使他不至落败,但也满头是汗!
  梅柏样见长孙骥虽在万险之时,仍能闪过自己连环三招,不禁怔道:“英雄出少年,古人实不欺我。”
  长孙骥连退一丈有余,躲过三招,知“飞星掌”法实不能与“混元烈火功”对抗,就在梅柏样一怔之间,展开一套“小金刚散手”立还四掌。
  这套“小金刚散手”乃禅门降魔绝学,虽不及“天竺旃檀十八掌”那样奇绝,确也不同凡响,每一招进出,刚柔并济,逼得梅柏样非换招闪避不可。
  此时,只见两人兔起鹘落,漫天拳风掌影,映在秋阳之下,顿成奇景。
  一顿饭过去了,二人均未分出胜败,长孙骥仍旧是一套“小金刚散手”反覆施出,梅柏样内心既骇又爱,但又不服,陡地功凝十成,热浪源源而出,十丈之内,灼人心脾。
  突然一声娇呼:“大哥!”
  呼声中,长孙骥与梅柏样之中已多了人,正是“笑面罗刹”阎凤娇:“大哥,你不是白费力么?”
  梅柏样闻言一怔道:“此话怎说?”
  “笑面罗刹”笑道:““骊珠”你可曾听说过?”
  梅柏样忖道:““骊珠”与我白费力,又有何关连?”遂道:““骊珠”乃瑶池天龙颔下五珠之一,沉沦尘世数十年,无人知其下落,愚兄自然听过。”
  “笑面罗刹”星眸一掠长孙骥,笑道:“功能如何?”
  梅柏样大笑道:“五妹今日问难你大哥来了,相传天龙颔下有五珠曰:昆、骊、夜、水、凤,五珠除各有所长之外,还具有疗伤还原,驱除阴毒之功“骊珠”功能避火及罡煞之气,增长功力,五妹,大哥可曾说错?”
  阎凤娇笑道:“大哥博学强记,哪有说错之理?”
  梅柏样不禁问道:“大哥说了一大篇,你还未告诉大哥的费力之理呢?”
  长孙骥聪明过人。“笑面罗刹”问明“骊珠”用处,岂有不明之理,一旁答道:“小姪身怀“骊珠”。”
  梅柏样闻言似是不信自己耳朵,不禁一怔,大笑道:“福缘……福仙。“
  长孙骥见“笑面罗刹”好转,谅其一日之内定可恢复武功,心中略安,但念及阎小凤身陷蓼心洲,吉凶未卜,不禁紧锁双眉说道:“娘可在此养伤,小婿即刻赶往蓼心洲。”
  梅柏样道:“且慢!”
  不刻梅柏样取出一本小册两只小玉瓶道:“初次见面,无以为赠,此册为老夫毕生所悟之医理,以你聪明每日穷究,一年有成,另有一瓶“蜂皇丹”专治各种蛊毒,两颗“九芝回天丸”非至必要切勿浪费为要。”
  长孙骥谢过梅柏样,拜别“笑面罗刹”如飞般向山下泻去,三五起落之间,已失在山脚之下。秋阳斜照,西风吹舞着松枝,草坪祗剩下“笑面罗刹”梅柏样伫立着,门口正伸出一颗小脑袋……
  从云台山赴巢湖走相县、细阳、渡淮河至凤阳,经定远、卢州达巢县。
  这日,晨曦甫现,旭日尚未从地平线升起,东方早霞缕缕,绚丽灿烂。
  晨风悠悠中,凤阳郊外显出一儒生,只见他——
  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袭灰白纺衫,在风中波伏起扬,益显得潇洒出尘。
  此时他双眉紧锁,神色时露不安,显然他有急事紧系着心头,这人正是一路不休不宿,赶往巢湖蓼心洲,搭救未婚妻子阎小凤的长孙骥。
  他心中惴惴不安“余仙子”淫荡成性,手下全是淫恶之徒,阎小凤落“余仙子”手中,岂不是羊入虎口?
  忧虑之念萦转於怀,不知奔走多久,已进入淮阳山脉区。
  山路崎岖,身上微微带汗,不由放缓脚步,慢慢走着。正走之际,右侧林中忽传来沉重脚步声,不时夹着呻吟之声……
  长孙骥知是有人负伤,不由动起侠义之心,穿林而入,远处,有一鬚发雪白的老者背负长剑,双手紧压腹部蹒跚而来,口中不时吐出呻吟之声,长孙骥见这老者不似受伤,但何故呻吟不止?
  他心中甚是不解,上前躬身问道:“老前辈,似是有病在身,可有晚辈效劳之处?”
  老者停步,抬头一瞧长孙骥,见是一个儒生打扮,背负蓝布裹住兵刃的少年,道:“老朽此病,非一般药物可治,小哥儿盛意心领。”
  长孙骥忙道:“晚辈粗知岐黄之术,老前辈如能将病情相告,或可诊治。”
  因长孙骥得到“岐黄宝鑑”日浅,尚无法得到医理中“望”字诀,所以只好用“问”。
  老者细看了长孙骥一眼,道:“既是如此,老朽说说无妨,只恐怕有害於你。”
  长孙骥不解地说道:“老前辈此言怎说?”
  老者叹道:“苗疆“百花婆婆”最恨有人从中架梁,你不怕她找你么?”
  “百花婆婆”?此魔头久不在江湖露面,难道这老者竟是中了蛊毒不成?
  长孙骥正色道:“生有时,死有所,大丈夫岂怕那邪魔外道?”
  老者脸露慈容,笑道:“小哥儿,壮志凌霄,他年定可名扬四海,身立一方,只是老朽身中“金线蛊”不能拭目而待,实为遗恨。”
  长孙骥闻言,从怀里取出“妙手回春”所赠小玉瓶倒出一颗“蜂皇丹”道:“此丹主治各种蛊毒,谅可清除金线蛊。”
  老者接过丹药,只觉有股辛辣之味冲入脑门,问道:“小哥儿此丹何来?”
  长孙骥肃容道:“长者所赐。”
  老者微笑道:“既有此丹,必知其名,可否告知老朽?”
  长孙骥道:“丹名“蜂皇”。”
  老者哈哈大笑道:“天不绝我”蜂皇丹“正是金线蛊剋星。”说完,一口将“蜂皇丹”服下,片刻之后,老者腹内雷鸣,闪身树后泻下一堆浊物,倏然病已脱体。
  长孙骥见老者蛊毒已清,悬挂阎小凤之心油然而起,抱拳道:“晚辈有事在身,就此告退。”
  老者闪身挡住长孙骥,从怀中取一块寸方形竹牌道:“老朽受人点水之恩,必涌泉而报,何况救命,今将信物相赠,他日凭物可求一事。”
  长孙骥正色道:“施恩望报非君子,何况晚辈只是慷他人之慨,举手之劳,岂可言恩?”
  老者怒道:“老朽生平恩怨早了,廿年来绝迹江湖,谁知为寻爱徒,重入尘世,遭“百花婆婆”暗算,受你恩惠,救回一命,难道你要老朽来世变犬马来报答你么?”
  长孙骥见老者执意如此,眉头一皱,猛触灵机,双手接过竹牌,顺手又交还老者,道:“晚辈凭牌求老前辈大笑三声。”
  老者接回竹牌,闻言一怔,继即大笑三声。
  震得十丈之内树叶纷纷落下,长孙骥双耳被震得嗡嗡生痛,忙运功抗住笑声,忖道:“料想不到此老内功如此精湛,尚幸自己服过“灵鸷生”“紫芝玉液丹”功力增加一倍有余,不然真叫做弄巧成拙。”
  笑声绕空,环山反应,历一盏茶时光才停下来,长孙骥道:“如今互不相欠,晚辈就此告退。”
  老者凝视着长孙骥道:“且慢!小哥儿来去匆匆,所谓何事?”
  长孙骥道:“赶往蓼心洲救人。”
  老者笑道:““余仙子”成名垂卅年,三十九手“追风杖法”仍震惊武林之学,凭你一人之力前往蓼心洲救人?”
  长孙骥道:““余仙子”之“追风杖法”及“拂花鬼指”在晚辈看来,尚不堪一击。”
  老者闻言寿眉一皱道:“满招损乃不变之理,小哥儿年纪轻轻的何出大言?”
  长孙骥忖道:“此老真难缠,自己年轻,出此狂言,也难怪他不信。”
  遂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谨记在心,但先前所言并非夸大之词。”
  老者忖道:“此子可真傲得可爱,待我试试他,若言过其实,老夫不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遂笑向长孙骥道:“如能接得老朽三招,当信所言不虚。”
  长孙骥忖道:“听口气”余仙子“尚难接他三招,何不试他三招威力如何?”
  遂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请赐教。”
  不见老者作势,只听——
  “小心了!”
  指风已近眉心,长孙骥已从笑声中测出老者功力深厚,不敢大意,一上来就守住心神。
  今见老者快若闪电般宛由四面八方攻到,暗含莫测之变,无从趋避。
  不禁右掌猛旋,一招三藏绝学“天竺旃檀十八掌”中一记绝指“金童合十”暗含“震脉十三指”之“双龙夺珠”食指飞出,竟往老者掌心点去。
  老者微噫了声,翻腕一拂,闪电之间,向长孙骥脉穴扣去。
  长孙骥早有“灵鸷生”前车之鑑,岂能不生警戒之心,招化“西天降魔“化指为掌,连架带旁而出。
  一股强猛无伦的劲力,竟向老者前胸罩去,掌未到,老者陡感胸前如中蛇蠍噬咬,忙缩胸甩腕,改扣为掌,往长孙骥劈去。
  双掌接实,只听得一声惊天“轰隆”雷响,震得四外气流游荡,山谷四应,隆隆不绝。
  但见长孙骥连退一丈有余,强压住逆窜之血,拿桩站定,虽未中伤,元气却损失不少。
  老者料想错误,也被震得连晃数晃,只见他两目炯炯,逼露神光,捋鬚微笑道:“英雄出少年“余仙子”非你敌手是实,峨嵋派合该光大,但望上体天心洁心自爱,勿沦下流,老朽有事急往关外,无以为赠,此册借你一年,如能熟记,不无小用。”
  说着取出一本小册,入长孙骥怀中,长孙骥正要请问将来如何交还时,那老者清啸一声,双臂一振,人已穿空斜飞,犹如一只灰鹤,清越苍劲的啸声摇曳地越林而去,去势电疾,转眼便已无踪。
  这时,日正中天,一行鹤雁南征,白云朵朵,枫红似火,西风拂林,长孙骥取出乾粮,倚石而立,忖道:“这老者武学之渊博,不亚於两位恩师,只一招就看自己师门派别,只不知是谁?何不将他借的小册取来一观,或可看出端倪。”
  他取出怀中小册一看,怔了!
  只见封页龙飞凤舞写着——
  奇门精义  栖霞老人手订
  林中风啸如吟,黄叶凋枫似飞絮般飘落,他静坐石上默默出神,暗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自己一时疏忽竟将这大好机缘错过。”
  他眼中浮出一种忧郁的神情,阎小凤身入虎口,此去巢湖不知能将她救出否?
  兄仇未报,处处身缠情债“霓裳玉女”鄂逸兰多情秋波永铭心底,不知灵恩师如何用心能使她达成心愿?
  他不由把燕玲、鄂逸兰、阎小凤串在一起,那倩影万方,娇艳绝世,一直盘旋在脑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她们都对我有情,今后千万别再惹这情债了,不然,唉……”
  心头愁绪万千,不知怎样才好,看来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蓦然——
  林中“嗖嗖”闪出一条身影,此人银发披肩,身长九尺,长相无比狞恶,内陷双目,露出蓝光闪闪,逼视着长孙骥怪笑道:“好小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躲在此地?好……好,见了老夫尚不双手献上“月魄剑”更待何时?“
  来人正是武夷二怪之一“银发无常”范异。
  长孙骥冷笑道:“我看道长大有囊中取物之意,你信得区区定将“月魄剑”双手奉上么?”
  “银发无常”范异面色一变,愈形狰狞,喝道:“这“月魄剑”本是我师弟到手之物,剑还本主,你敢说不?”
  长孙骥哈哈一声长笑,道:“宝剑本无定主,唯有德者能持有,何能硬说本你师弟之物?”
  范异一听,长鬚根根竖起,直似一具大刺蝟,眉泛杀机,乘着长孙骥说话时,双掌疾吐,他那巨灵般手掌,带出两股急啸劲风,疾厉异常,向长孙骥两胁抓去。
  此时山风颳过,古树生啸,啸声中倏扬起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剑无定主,范异你休要痴心妄想了。”
  余音未歇,一个黄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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