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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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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骥又是一声长啸,剑光一匝,身形平地飘前,剑尖进出时,竟是原式不变,这时“乾宫真人”见剑光已疾若雷电般攻到,忖道:“不管怎样,总得试试这小子有多大能耐,最不济时用”乾天烈火弹“收拾他,只不过”月魄剑“就非受到损伤不可,但到时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乾天烈火弹”乃“烈火星君”最霸道的火器,一经爆炸,十丈之内人物俱毁,早在六十年前为武林黑白两道公认太过残虐所禁用。
  “乾宫真人”杀机一起,身形不退反进。
  长剑泛起一片光芒疾刺对方脉门,竟是以攻为守招式,长孙骥才一变招式“乾宫真人”也同时变招,一式“丹凤朝阳”剑指长孙骥眉心,翻腕之间,剑身带起嗡嗡之声。
  长孙骥剑式才变,一见“乾宫真人”也变,不加思索地使出“西天雷音”只见狂飚乍涌,劲风巨啸,威势无与伦比。
  “丹凤朝阳”若施实,长孙骥的“西天雷音”也正好递满,那时的情形将是“乾宫真人”的长剑递空,而长孙骥剑尖却正在“乾宫真人”心坎上。
  “乾宫真人”见长孙骥剑出,已料到后果,当下不待“丹凤朝阳”用老,长剑打闪,双足微曲,已穿空而起“唰!”的一招“寒梅吐蕊”直取对方“肩井穴”。
  剑未到,一股寒气已到,长孙骥“嘿”的一声,吐气使劲,剑诀一指,硬生生撤出,轻轻地落在三尺之外。弹指之间,双方换了三招,招招凶险,式式辛辣。
  长孙骥忖道:“这“乾宫真人”应变之速,端的平生未遇,而他剑式功力,更远在”离宫真人“之上,今日得用他来试试自己有多少能耐。”
  “乾宫真人”却是又惊且惧地暗道:“这小子招式不知是何来源,暗含佛门之理,每招虽是大开大合,但变化之广之妙,莫不出人意料之外。”
  长孙骥已展开“天竺旃檀十八掌”蜕变而来的剑法攻了上来,重重剑影宛如惊浪怒涛汹涌而来。
  “乾宫真人”既能稳坐在“八卦门”首宫之座,其武功造诣可想而知。
  只见他厉吼一声,真力灌注剑光,那淡淡之光陡然暴长,锋芒似乎要脱颖而出,剑光霍霍,嗡嗡之声不绝,竟然有守有攻。
  夕阳已西下,红霞与秋枫集成一色,长空有时传来一声悲雁孤鸣,晚风习习,吹得树枝摇晃不停。
  且说“银发无常”范异见霍天奎与吴岧并立一处,心中可就火大了,一个是杀弟仇人,一个是在铜官道上打了自己“蠍毒神针”的仇人,忖道:“今日如不将这两个老鬼收拾住,怎对得住二弟在天之灵?”
  他暗运真气,劲达四肢,一招“五个开山”分袭“三阴秀才”与吴岧。
  霍天奎与吴岧,同时出声吐气,推出四掌,又是硬碰硬打法。
  呼的一声,震得十丈之内树叶纷纷落下。
  “银发无常”斜闪三尺,身形一顿,借对方凌厉之力,升高八尺,弓腰弹腿之间,已掣出他成名外门兵刃,哭丧棒,一招“天下太平”幻起一片棒影,向霍天奎罩下。
  好个霍天奎,临危不乱,右掌劈出一股寒阴劲风,阻住棒影,凹胸收腹,一招“似看斗牛”离地不及一尺,平射而出,半途腰劲陡施,身如飞燕掠空斜斜而起。
  这几个动做虽不算绝学,但也得有相当火候的轻功,才有这等乾净俐落。
  “银发无常”范异见一招无功,身形晃了晃,一招“恶鬼敲门”棒随身进,疾点霍天奎“命门”要穴。
  霍天奎反手一扬,一柄青钢长剑已掣於手中,腕劲略使,剑尖幻起朵朵银花,一招“拨云见月”架开“银发无常”之哭丧棒。
  “银发无常”手中哭丧棒,曾经“恶头陀”传授,诡异辛辣,变幻莫测,只见他手中棒一圈一抖,竟又点向霍天奎右腕“脉门” 。霍天奎大吃一惊,这是甚么招术?
  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一闪,已脱出棒影之外,但范异岂肯让他全身而退?
  一招“举火烧天”疾如闪电般攻出,招至中途“银发无常”倏觉一缕劲风逼近右腿“伏虎穴”。
  范异虽有劲气护体但亦不敢大意,右腿一抬,一招“金鸡独立”化做“魁星踢斗”疾点“判官笔”吴岧。
  “魁星踢斗”乃南派下盘绝学,比起北派“谭腿”并无半点逊色,如被点中,吴岧的“判官笔”非出手不可。
  “银发无常”逼退吴岧“嗖!嗖!嗖!”三招连环使出,逼得霍天奎连演四招六式,退后一丈有余,才算避过。
  此时,范异不得不暗暗道声:“好!”
  霍天奎在“银发无常”一轮急攻之后,暴喝一声,使出“寒阴剑法”疾取范异,陡然剑影如山,寒气逼人。
  吴岧手中“判官笔”功力火候,亦是不弱,配合着“寒阴剑法”实有红花绿叶之妙。
  瞬眼之间,各自攻出卅余招,场中寒气愈来愈重。
  原来霍天奎幼得异人传授寒阴功之时,曾在关外冰天雪地里苦练,每吸收寒阴之气,故以每使一招必成一股风柱,初时仅觉寒气逼人,渐渐气柱加多,旋转排挤使人如入冰谷。
  如今十丈之内已有三五十股气柱,使“银发无常”冒出的汗气,立即成冰,结成小珠沾在衣上,晚霞映照之下,犹如无数水晶球挂在范异身上,闪闪发光。
  吴岧此时已退至一旁观战“银发无常”估不到这身形瘦长的“三阴秀才”“寒阴剑法”竟有如此神妙?一怔之间险被霍天奎狠疾的一剑刺中,他大喝一声,一连五棒,才算扳回危机。
  此时,十余里外的树林深处亦有一对老人在廝杀着,一个是“驼龙”伏雄,一个是惨绿冰冷面庞的李翔;他们二人从日正当中一直打到暗霞烧红半天,不下一千招仍是无法分出胜负。
  李翔此时双掌倏推,发出一股强厉的劲风,在“驼龙”伏雄腾身之时,已闪出一丈之外,道:“”驼龙“英名拳脚果然不虚,李某愿在兵刃暗器上钦教高招。”
  声落“驼龙”伏雄蓦觉风声飒然,一丝冷风直射“心坎”穴而来,他出掌一捞,掌中已捞住一粒银弹,但觉劲力奇大,险险脱手而出,不由得心头一震“喀”的一声,一枝树枝已掣在手中。
  别小看“驼龙”伏雄手中仅只一支小指大的松枝,在内家高手使来,不亚於一支利剑,又可用做“判官笔”峨眉刺等使用。
  李翔暴喝一声:“小心了!”
  话声未歇,一纵身宛如轻烟般飞扑而至,就在身形才动之时,右手从袖中摸出一把摺扇,只见那摺扇划起一片玄影,尚未迎到,已听得一声轻喝:“打!”
  三缕劲风,已直取“驼龙”伏雄正面“玉堂”“中庭”“紫宫”三大要穴。
  “驼龙”伏雄轻啸一声,身形疾如闪电,往右方斜斜飞起二丈有余,陡然化为“落絮飘花”之势,轻飘飘地折向左方,复又昇高数丈。
  李翔一声冷笑,左手扬处,银弹一粒接一粒电射而出,同时真气一沉,脚尖掉地,身已稳立当地,但见那银弹一粒跟着一粒,宛如流星赶月般,追射悬在半空的“驼龙”伏雄。
  “驼龙”伏雄去势已住,眼看银弹已击到身上,蓦地停住,又复上升三尺,斜飞出去,但见那银弹不是从他脚底擦过便是从两侧掠逝,弹指之间十粒银弹均已落空。
  李翔此时心中亦不禁讚道:“好身法!”左手又是一扬,破空之声连连而起……
  “驼龙”伏雄蹈空下降,还未到达地面,忽听极密的嘶风之声,一齐袭来,忖道:“李鹏飞数十年不败,能逃过许多高手围攻,原来他是沾光在暗器上。”他不再躲避,巨灵般的铁掌挥处,竟把一蓬银弹尽皆凌空劈飞。
  李翔又摸出一把银弹,疾纵上前,摺扇起处,直点对方“天池”“天枢”两穴;他出手奇快,招式诡异辛辣。
  “驼龙”伏雄不慌不忙,两眼精光暴射,左手一指,右手松枝疾划出去,松枝带出的风声,不亚於剑。
  李翔脚下如风,踏洪门,走中宫,手中摺扇突然幻起一片玄影,霎眼之间,攻了七、八招之多。
  “驼龙”伏雄左掌连续拍出两招,右手松枝宛如长剑,但见他闪跃腾挪,以灵巧无比的身法,闪避对方辛辣神速的招数,一面乘隙落招,有时用棒法,有时点穴,有时当做长剑,幻变莫测。
  李翔虽眼高过顶,目中无余子,但亦深深钦佩“驼龙”伏雄武学的渊博。
  要知李翔出道而来,会过不少高人,能与他切木掌走上三百招的已是江湖一等一高手,能躲过他连珠银弹的更是寥寥无几。
  今晚遇到“驼龙”伏雄,不但与他在掌上走了千招,而且破了他连珠手法的银弹,不禁雄心陡起,摺扇招式倏变,全是抢偏锋,踏奇门,从侧翼猛攻。
  此时,从松林之后转出二人,一为中年文士,星目胆鼻,颔下三绺黑鬚,穿一身宝蓝色茧绸长衫,袍角随风微微飘动,面上似乎永远含着微笑。
  在这丰神俊逸文士之后,立着一个红衣少女,艳光照人,此刻的她粉脸隐含一股淡淡的幽怨,两只欺霜似雪的皓腕,不时掠着两鬓吹乱的青丝。
  两人正是鄂氏兄妹。
  就在此时,李翔已经全力发动攻势,嘶嘶之声陡然大作,银弹宛如群蜂出巢,漫天扑到“凌霄书生”仍旧含笑如故,鄂逸兰却惊得娇呼一声:“哎呀!”
  声音未歇,那数十粒银弹已经逼近“驼龙”伏雄,那李翔的独门手法的确骇人,这一蓬银弹出手,却各有一定方位,每粒照准“驼龙”
  伏雄正面所有穴道。
  “驼龙”伏雄本可腾身闪避,但他听着鄂逸兰一声娇呼,关怀心切,不禁斜首一瞧,只那么短短一瞥之间,银弹已经上身。
  “驼龙”伏雄卅年前英名已传遍江湖道上,内外功极具火候,他本可发护体罡气,但对方亦非弱者,功力深厚不凡,哪敢自信能够挡住对方全力一击。
  这念头一掠即逝,其时那数十枚体积细小的银弹,已经沾上他的衣服,但见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飞涨起来,宛如他全身毛孔竖立,而把衣服撑起。
  那数十粒银弹打在他的衣服上,仅微微一阻,忽见他那飞涨的衣服,均凹陷下去。
  鄂逸兰一见柳眉紧皱,闭住双眸,不忍见“驼龙”伏雄死时惨状“凌霄书生”已不再嘴角含笑,虽有相助之念,但距离太远,亦是力不从心。
  李翔见境不禁哈哈大笑,但只笑得数声立即怔住了。
  “驼龙”伏雄成名数十年,功力岂比等闲?一见护体罡气抵不住银弹,若被打实,正面起码得开一百多个洞,一种求生之能油然而起,只见他清啸一声,身形一旋,笔直地凌空而起;数十粒银弹突然从他身上滑过飞开,全都嵌入身后一棵大树之上,入木三分。
  “驼龙”伏雄疾如电光火石般一闪,又落在李翔身前,却见他满头银发蝟扬,目中射出无比之杀机。
  李翔和他的奇异目光接触,心中顿生寒意,忖道:“此人能避过自己最杀手,功力之高可想而知,今夜只恐难逃大数。”
  李翔虽杀过不少人,从不知死的滋味如何?今夜他却想到死,心中暗暗发毛……
  此时“凌霄书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鄂逸兰忍不住道:“伏大叔,早点收拾他,我们还得赶路呢。”
  “驼龙”伏雄一听,喝道:“李鹏飞,还不亲自了断,难道还要老夫动手么?”
  李翔虽惊骇对方功力高强,岂肯就此低头服输?道:“你要怎样,动手好了。”语气中已是色厉内荏。
  “驼龙”伏雄冷冷地道:“老夫最恨人有意犯我忌讳,既是你无心,权留活命,但得留一只耳,以示薄惩。”
  李翔也是江湖成名立万之士,若自行留下一耳,无异要他性命,他见“驼龙”伏雄眼内神光,有如寒匕利刃,慑人心魄,不禁打了两个寒噤,侷促不安……
  寒蝉鸣泣,如怨如诉,夜风四起,侵衣生寒,枫柏枝叶摇拂,顿生天籁嚣涛,玉蟾斜挂树梢,林中被月华照得似盖上白沙冷雾,凭添了一种肃杀之意;冷月空辉,映在李翔的脸上,只见他双目流转不定;
  此时李翔的心意只有一个“逃”字,双眉一皱,计上心头,大声说道:“要李某一耳,本无不可,但得令李某心服口服。”
  伏雄怒道:“只要划下道儿来,老夫定使你口服心服。”
  李翔心中暗暗欢喜,却不现於色,道:“只要你能追到李某,自然奉上一耳。”
  伏雄冷笑道:“只要你能逃出十里之遥,今夜之事,从此一笔勾消,不再找你。”
  李翔道:“君子一言。”
  “驼龙”伏雄道:“快马一鞭。”
  李翔早已看准地势“驼龙”伏雄语声未落,早已身形一闪,如惊鸿一瞥般穿空而去。
  “驼龙”伏雄江湖历练何等老练?早已蓄势而待,见李翔身形一动,早已腾空而起,疾如鹰隼,随后追去。
  李翔在前犹如丧家之狗,架起“八步赶蝉”轻功嗖!嗖!嗖!已出十丈之外。
  “驼龙”伏雄流星赶月般随后追去,二、三起落之后已迩近一丈有余,黑暗中,只见两条黑影在驰奔着。
  李翔回首一瞧“驼龙”伏雄与自己距离已不及五丈,不须两里之遥,定被追上,忖道:“如被这驼鬼追上,这一世英名算是付诸流水了,武林中将不再有我李翔这字号。”他想起妻弟四十年前,走火入魔,日受阴火焚身之苦,若无自己前往五陵墓隧中取那三粒“九转金丹”世上只“妙手回春”梅柏样之“九芝回天丸”可治;但梅老儿与自己不但没有交往,反因匡超之故,结成死仇……
  他见“驼龙”伏雄逼近一丈左右,忙奋身前奔而去,幸他对凤阳一带地势甚熟,不远处已隐现黑黝黝的一片丛林,心中大喜,只要能进入那丛林中,谅那驼鬼亦无可奈何。
  “驼龙”伏雄数十年江湖独行,足迹踏遍南北十三省,对各处山川,丛林均熟记胸中,今见李翔往丛林处直奔,岂有不知他心存何意之理?但武林中一人一诺千金,不便喝止,只有在轻功上取胜了。他奋力而为,就像是脱弦箭矢,半里之遥又接近了一丈有余,但要想立刻追上实非件易事,转眼之间,离丛林已不及十丈,三两起落之间,就能躲入林中。
  李翔不禁心中大喜,猛提一口真气,三两起落,已隐没丛林之中……
  “驼龙”伏雄一步之差,不能将他追上,暴怒异常,发鬚蝟戟,对准李翔没处打出一掌!只见风劲山涌,排空驳云,狂飚及处,数株径尺参天古木,应掌而断,轰隆鸣雷,枝干倾折倒地,哗啦不绝,宛如排山倒海,枝叶溅飞冲天,尘砂瀰漫如雨,威势着实惊人;漫天尘雾中,突然传出李翔之声道:““驼龙”伏雄别发狠,你我仇是结实了,总有一天再与你见个高下。”尾声之时,人已出了一里之外……
  “驼龙”伏雄一声不响往来路奔去,半途中,会见了鄂氏兄妹,鄂逸云问道:“伏大叔,可曾见到长孙公子?”
  “驼龙”伏雄躬首禀道:“少侠似是受伤不轻,已往南而去。”
  鄂逸兰耳闻长孙骥受伤,心如刀割,忙道:“伏大叔,你既知他已受伤,却不留住他,如若中途有什……”她连说出两个“他”字,不禁粉脸羞红,本来还想说些甚么?可就说不出口了……
  “驼龙”伏雄面有赧容道:“姑娘所责甚是,只因少侠已自行疗伤后才走的,老奴却被李鹏飞缠住。”
  鄂逸兰在月光下见“驼龙”伏雄面有赧容,知自己无意之间出言过重,忙道:“伏大叔,总是姪女不会说话,你得多担待点,逸兰在此向你赔礼啦。”
  “驼龙”伏雄自幼看着他们兄妹长大,岂有责怪逸兰,同时对主人生气之理?於是他忙道:“老奴不敢。”
  鄂逸兰先听长孙骥受伤心中大急,后闻已运功自疗,心中的大石已落下。此时又现出一片天真之态,撒娇地拉着“驼龙”伏雄右手一阵摇晃道:“伏大叔,我们得赶快跟下去看,到底长孙少侠为了何故?日夜赶程南下。“
  “驼龙”伏雄此时哈哈大笑道:“姑娘有命,老奴岂敢耽搁?我们动身就走。”说话声中,人已出了三丈之外。
  鄂氏兄妹亦架起轻功追随而去,只见三缕青烟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且说长孙骥与“乾宫真人”对上了手;一个是“八卦门”首座宫主自命不凡,一个是峨嵋未来掌门,又是天悟禅师得意高足,复受“灵鸷生”授释道两家心法,及掌剑奥奇招术,岂是等闲?两人斗到激烈处但见两条白虹上下翻飞,在夜空中飞舞,风声虎虎,只有两条黑影乍分乍合,已无法分出谁是长孙骥?谁是“乾宫真人”?
  此时,不但看得“离宫真人”心惊肉跳,就是吴岧也被这一场武林罕见的一场激斗吸引得呆在当场!
  夜更浓,风更重,寒气逼人,才使吴岧骤然精神一振,忖道:“看长孙骥与”八卦门“老道均非易与之辈,若霍当家与”银发无常“拚到两败俱伤或是精疲力尽,再想夺取”月魄剑“只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他回首一瞧“银发无常”与“三阴秀才”也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
  原来“三阴秀才”的寒阴剑法所激起的风柱,只能将“银发无常”
  困住,一时三刻之内想制对方於死地,实无可能,何况范异只是绑手绑脚,并非真败。
  范异虽然一时大意被对方所造成的风柱困住,但他乃武夷二怪之一,并非盗名之辈,武功自有其造诣,一见情形,就知空怒无益,忙平心静息,气聚丹田,劲注四肢,运起护体罡气,护住全身,手中哭丧棒幻起一片幕影,四方八面犹如一堵围墙,阻住那阴寒之气。
  他们二人所使均是一种最耗真力的奇功,因此三个时辰下来,各自觉得时有真力不继之象发生,但谁亦不敢大意,偶一不慎随即血染当场。
  吴岧虽想上前略助霍天奎一臂之力,先除“银发无常”以绝后患,但他不敢接近那风柱,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突然一声暴喝,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顿时黑暗中闪起一蓬火光……
  第廿一章 怒惩淫贼 仙子插手 乾宫真人 自取灭亡
  清晨!
  深秋日丽,云淡风轻,鸿雁南飞,嘎嘎长鸣,官道上枫红柳衰,黄尘弥天。
  官道上,此时出现一辆两匹健驴,四面布幕垂遮的驴车,车辕上坐着一个浓眉环眼的车把式,不时长鞭疾挥,破空之声连响,车后紧紧跟随着三匹骏马,骑上三大汉俱是太阳穴鼓得高高的,青色劲装,背负兵刃,满脸横肉,一望而知是武林中人。
  这辆车可有点奇怪?在这晴天朗朗,秋高气爽之时,竟将车帘放下,将四周封得密密地,不留下一条缝,这实透着邪门。
  原来这车内斜躺着两个女性,一个是中年妇人,秀发披肩,面目娟好,一双大足的“余仙子”身边有一条沉重鸠仗,通体乌光闪烁,竟是精钢打成。
  躺在“余仙子”左边的是一年约十七、八娇艳如花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罗衣,右手被布条裹着,似是受了伤,如今正闭目假寐,眼角处淡淡地挂着行行泪痕。
  这少女正是云台山下被掳的阎小凤。
  远处,有五男一女渐渐迎面而来,其中有老、有小,还有一个长得很滑稽的小和尚。
  此六人正是离开徐州,迳奔云台山之姜虚、余仁与同一班男女少侠。
  驴车云驰电掣地在官道上疾驶,车把式似是有着大急事一般,连连挥鞭催驴赶路,不时留意身后一切动静,车轮辘辘,荡起一片尘烟。
  姜虚一行六人足不沾地的奔走。
  两拨人马相对而行,顷刻之间,人车相距不出一丈。车把式暴喝一声,道:“老鬼,你们找死,还不赶快让路?”
  车后骑上一斜眼中年一脸猥琐地道:“好漂亮的小妞,可惜大爷要赶路,不然今天可要乐她一阵……”
  姜虚尚未开口,一旁可恼坏了白云飞,一长身,未见他使的是何招式“啪……啪……”连声,已赏了那斜眼大汉两记耳光,只打得那大汉两颊肿得老高,嘴角血水直淌。
  白云飞不为已甚,却又从车顶飞回原地,脸上愤怒之色略平,口中却冷哼一声道:“这一阵够你乐的了罢?”
  车把式见状大怒,喝道:“好小子,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说着,一抖手中长鞭,三尺多长的一根软皮鞭,立即笔直,力透鞭梢,直点白云飞面门。
  白云飞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鞭梢迎面而来,身形纹丝不动,仍然伫立道上,神态从容,不闪不避,对这根长鞭似是视若无睹!“飞龙剑客”这种神态,真是大胆至极,不但大胆,而且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
  车把式乃是蓼心洲一等一高手,在江湖上亦是有名人物,只因沉迷於“余仙子”色情诱惑下,甘於裙下称臣,平时自视甚高,今见白云飞目无余子,心中不禁更为愤怒,嘿的一声冷笑,冷笑声中,暗运真力,贯透鞭梢,又增加了二成劲道,疾点过去!
  可是他没想到白云飞若非身负绝学,无有克敌制胜之道,焉敢如此大意,将生命儿戏?眼看鞭梢距离白云飞之面门不及三寸左右,才见“飞龙剑客”猿臂倏抬,伸食、中、拇三指,疾向长鞭拑去,出手快逾飘风,疾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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