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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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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影女”淡淡一笑道:“姆妈醒了没有?”
  房内一苍老声音道:“孩子,我早醒啦。你出去探听出甚么没有?”
  秦素娥一见那鬓发苍苍的老妪,便埋首在她怀里,将酒楼上如何遇见孟炳,一五一十地说出。
  鬓发苍白的老妪见秦素娥将黄清说得天上少有,人间仅见,那一股神情从未有过,不禁笑道:“世上如真有潘安再世之貌,姥姥绝不肯放过这机缘,走,我们娘儿们去瞧瞧,让我临老开一次眼界,瞧瞧他比起你师兄谁优谁劣?”
  春桃、夏莲、秋菊、冬梅等四婢自然也不肯放过这种机缘。
  且说孔二先生与秦素娥分手后,似是与长孙骥特别投缘,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就到长孙骥房中浅酌对饮。
  孔二先生有意筵前问难。
  长孙骥口若悬河,上自诸子百家,而至天文地理,对答如流,议论高超,令孔二先生有相逢恨晚之慨。
  原来孔二先生无意在酒楼遇见长孙骥时,就发现这位少年人,英华内颖,为一个绝无仅有的上好练武资质。
  因此顿生良树难得,机缘不再,如得此子传以衣钵,夫复何憾之想。
  更是接谈以后,一切都非常符合理想。
  於是喜得这位“赛仲连”老怀有无比的快慰,但他焉知眼前这少年人,武功已到了不可测之境?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
  门帘起处,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丫鬟进来向孔二先生福一福,道:“孔老前辈,小姐与姥姥求见。”
  孔二先生闻言,忙道:“请。”
  就在这时,忽然飘进一阵香风,接着又响起一阵环珮之声。
  长孙骥举目一瞧,但见罗衫飘曳,走进来一个面貌如花,风姿卓绝的云裳少女。
  云裳少女身后,跟随着一个鬓发苍白的老妪。
  老妪身后是三个青衣丫鬟。
  孔二先生起身道:““仙枴姥姥”十年未见,您武功又增进不少啦。”
  “仙枴姥姥”顺口答道:“彼此,彼此。”
  姥姥一进房就被长孙骥绝世丰标所慑,看得发呆。
  在她心目中,这少年,人如玉树临风,形比祥麟威风,目若朗星,瞳如点漆,鼻如垂胆,唇若涂脂,无一不俊,无一不美,并且英风逼人,豪气干云。
  姥姥愈看愈爱,不禁紧握着长孙骥双手,道:“小哥儿今年多大年纪了?”
  长孙骥道:“晚生双十年华。”
  姥姥接着又询问长孙骥姓名家世,以及前往何处?
  长孙骥又将酒桌上所说的重覆一遍。
  姥姥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小哥儿独身游学,若无防身之道,如遇强梁岂不时时吃亏,如能弃文从武,老身保你多十年,少七载必扬名四海,雄霸一方。”
  长孙骥笑道:“晚生一个寒儒,身无长物,本无所惧,读书不忘学剑,古有明训,若能求得名师,学得周身武艺,为弱打抱不平,心所愿也,惟孔老丈相告,世多盗名之辈,千金易得,名师难求,奈何?”
  姥姥瞧了孔二先生一眼,笑道:“世上虽多盗名之辈,能者亦不乏其人,小哥儿看我家小姐武功如何?”
  长孙骥望了改装后含情脉脉的“无影女”一眼道:“秦姑娘千金之体,敢在江湖上走动,谅已受过名师指导,晚生门外之汉,未敢妄评。”
  秦素娥嘴角一翘,响着银铃般声音,道:“姆妈,人家公子根本就不懂么,叫人家怎能回答得出?”
  姥姥笑道:“那有甚么关系,姆妈告诉他不就得了。”
  接着对长孙骥道:“我家小姐乃武林三老之一“栖霞老人”爱孙,家学渊源,轻功达水上飘萍,内功能十步之内隔空指穴,飞凤掌法深得其母真传,伏魔剑法江湖一流高手,无人能敌,一手菩提珠更是百发百中,公子认为这武功高不高?“
  长孙骥闻言,不禁瞧了“无影女”一眼道:“高……高!”
  秦素娥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艳煞,美极!
  姥姥又道:“小哥儿若想学得我家小姐这般武艺,眼前就有一位名师,你怎不拜?”
  长孙骥笑道:“姥姥敢是要晚生拜秦姑娘为师?”
  秦素娥笑得打跌,连四个丫鬟也笑得花枝招展。
  孔二先生只抚杯微笑。
  姥姥佯怒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孔二先生,深得儒家真传,卅六手散拳天下无敌,琴、棋、书、画,件件俱通,上天文,下地理,土木营造,奇门术算无所不能,江湖罕有敌手,与你同是斯文一脉,至今尚未收徒……”
  突闻秦素娥娇喝道:“何物胆敢在此窃窥?”
  右手一招,一缕银光破窗而出。
  只听窗外,一声闷哼,接着寂然。
  秦素娥尚欲探身出去,被孔二先生一拦道:“人早走了,追他作甚?”
  月明如昼,远处屋顶竟传来呼喝之声:“我道是谁胆敢前来窃探本派,原来是华山派的几个老不死。”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点苍五老并非三头六臂,却有胆含血喷人,是英雄手下见过高低。”
  ““华山三醉”不愧高手,此地不便动手,湖边见下高低。”一阵衣袂轻飘飘声,须臾人声俱寂。
  孔二先生笑道:“姪女这颗菩提珠不但伤了敌人,更引起了华山、点苍两派火拚。”
  长孙骥不解地问道:“来的可是华山派?”
  孔二先生笑道:“非也!”
  长孙骥又道:“点苍派?”
  孔二先生道:“也不是,来人乃是孟家手下,因受伤经过他们屋顶时,脚步略重,引起两派互相猜疑,造成火拚局面。”
  “无影女”瞧着“仙枴姥姥”道:“姆妈,我们去瞧瞧。”
  姥姥笑道:“这有甚么好瞧的?”
  秦素娥不依地道:“不啦,我要去么?人都说看名家对手,胜过从师三年,有这好的机缘,怎能不去?“
  姥姥无可奈何地道:“华山、点苍与我等无恩无怨,去瞧他们会引起他们误会。”
  秦素娥小嘴一翘道:“我们只在远远地瞧,有甚么关系?”
  说着一头已埋入“仙枴姥姥”怀里,姥姥抚着她螓首道:“好……好……去……去……别这样,你瞧黄公子在笑你了,还不起来?“
  “无影女”难为情地坐正身躯,偷偷地瞧了长孙骥一眼。
  只见长孙骥嘴角含笑,双眸凝视着自己,不由羞得脸红过耳。
  孔二先生笑道:“要瞧热闹还不快走?”
  说着,执住长孙骥左臂领先出了房门。
  夜市正兴,街上游人如鲫,月明如昼,湖心渔火点。
  孔二先生等数人出“醉月楼”行了数步之地,湖边仍无打斗痕迹。
  惟长孙骥已看出不远处的岸旁,放着三颗人头,面色惨厉,神情可怕至极。
  又走一箭之地,秦素娥亦已见着人头,不由玉颜惨白惊呼出声。
  她虽名震东北,平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此刻也不禁惶然色变。
  孔二先生略望了一眼,叹道:“点苍五老武功果然惊俗,弹指之间,便将”华山三醉“屠戮手下。”
  金风阵阵,秋虫吱吱,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氛。
  孔二先生又道:“此非善地,速退!”
  声犹未了“嗖!嗖!嗖!”闪电般掠来七条身影,挟着数声阴恻恻的冷笑声。
  长孙骥闻声定睛一瞧——
  月光下只见为首的是一银发如霜的老妪,身持一根晶亮的铜棍,一对眸子冷光四射。
  身后四白发老者,宽大长衫随风飞舞,四双眸子犹如闪电利芒,可见内功火候不弱。
  随后二人俱是一色劲装,昂藏七尺大汉,太阳穴鼓得高高地,可见是内外兼修之士,个个垂手站立在老妪身后。
  原来来人竟是“六指仙姥”只听她沉声喝道:““仙枴姥姥”你就凭过去那点名望,也敢向“华山三醉”施出这等毒手,今夜若不还我公道,只怕你等亦难离开此地半步。”
  “仙枴姥姥”手中枴一顿,陡地短了一尺,倏睁双眼,两道电芒似的眸光来回地扫视对方七人一眼,神情似有点不屑於答话。
  秦素娥瞧清这数人后,冷冷地道:““六指仙姥”你就准知留得下本姑娘么?”
  “六指仙姥”不怒反笑道:“丫头何人门下,胆敢目无尊长?”
  “无影女”娇笑道:“谁是谁的尊长,别自己在老脸上贴金,要知姑娘师门,华山掌门还不配。”
  “六指仙姥”暴喝道:“气煞老身也!”
  “无影女”立即接道:“死了活该。”
  孔二先生从阴暗处走出,捋鬚哈哈大笑道:“久未把晤,一见面却疾言厉色,不似对友之道,掌门准知”仙枴姥姥“出手伤了三醉么?”
  “六指仙姥”双眼开合之间,露出一线寒芒,射向孔二先生,道:“原来孔二先生在此,不知各位为何到此?”
  “仙枴姥姥”闻言不由神情激愤,亦反唇相讥道:“诸位到此又为何来?”
  “六指仙姥”向身后四老者望了一眼,道:“看来不在手下见过高低,已无法了断此间之事。”
  四老者恭身道:“掌门高见不差。”
  “无影女”掣剑出鞘,人已云飞电闪般上前,戟指骂道:“老鬼,先吃本姑娘一剑。”
  声响剑出,数点寒星,凌空疾制“六指仙姥”“百会”“巨阙”“璇玑”三大穴。
  出势如电,一闪即至。
  “六指仙姥”大喝道:“丫头找死!”
  说时已推出一掌,巨飚强猛推向“无影女”秦素娥凌空下扑之身形。
  秦素娥幼随乃祖苦练武功,艺业不凡。
  掌风未到,已自“平步青云”身躯往上一提,半途换口真气,飘落七尺之外,双足连踩,迅快无俦地,又抖起剑花猛攻“六指仙姥”“笑腰”穴。
  “六指仙姥”尚未出手,身旁已闪出劲装大汉,舞动金背大刀接住“无影女” 。“仙枴姥姥”见“无影女”对那劲装大汉游刃有余,遂上前一步招着“六指仙姥”道:“此时此地有理也说不清,来,我们姊妹也得活动活动筋骨。”
  “六指仙姥”暴喝一声:“好!”
  说时,手中铜棍“风卷云涌”一招打出,只见金芒劲风如潮,密密层层从“仙枴姥姥”身前卷来。
  “仙枴姥姥”见来势凶猛,挪开一步,一抡手中空铁枴杖,平平游起,突然电闪变招,截腰扫去,手法之奇,无与伦比,堪称仙枴。
  “六指仙姥”一棍扫空,便自飘身欺前一丈,让开“仙枴姥姥”横扫之势,反手飞起一棍,带起千条棍影,向“仙枴姥姥”攻去。
  两人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高手,动起手来,在奇奥的招数之外,尚以平生精纯的内力相拚。
  两人愈斗劲力愈强,十数丈内全部遭劲力波及,沙飞石走,枝叶溅飞,风声激耳生吼。
  孔二先生此时已与二白发老者斗在一起。
  孔二先生身法飘忽如风,穿行在二人拳掌交错之中,竟然还能出手反击,转眼间,三人已相博了十余合。
  一白发老者一面挥掌抢攻,一面说道:“并肩子,合手!”
  其余二白发老者闻声,飞闪入场,将孔二先生困住。
  为首白发老者见同伴已下场,胆气陡壮,掌势突变,施出成名绝学“乾坤掌”法搀“混元一气功”呼的劈出一掌。
  他这劈落的掌势,并不迅快,但却强猛绝伦,威力笼罩了数尺方圆。
  长孙骥在旁目睹那老者这等强猛的掌势,不禁暗暗惊心,忖道:“此人身负这等绝技,华山武学定有出奇之处。”
  孔二先生似是亦被目前老者“混元一气功”的威势镇住,不敢出手硬接,突向一侧让去。
  其余三人见孔二先生不敢硬接,各自发出一掌,登时将孔二先生身形罩入掌风之中。
  正在此时,长孙骥隐见林梢黑影飘飘,往南闪电般射去,一时好奇心起,一声不响运起轻功,幻成一片青影,犹如流星赶月般尾随而去。
  转眼之间,前面四条黑影投入山谷转处一座小庙中。
  长孙骥蹑踪墙下,隐隐听见两人争执之声,他在门外觑探,只见四中年席地而坐,貌相凶横,令人见之生厌。
  神案上燃着一支烛,昏茫的烛光不时摇晃着,地上酒菜俱全,只听面南而坐的那人说道:“瓢把子近来可真是时走墨运,玲姑娘走了,五陵墓隧又没探出端倪来……”
  面东而坐的那个碧黄鬚中年似是怕极地道:“黄三,两口黄汤,你就没遮拦地乱说,当心瓢把子晓得,瓢儿可就搬了家啦!”
  首先说话的似是不服地道:“不是我黄三酒后多话,近来蓼心洲连三接四地闹事,迟早要散伙。”
  背向门外的那个接道:“瓢把子命我们留意生人,好了,巢湖一日之间就来了好几十拨,听说七星帮今夜亥时定然到达,我看,蓼心洲迟早保不住,乾脆,咱们撒手,各走一方,免得到头来,连命也保不住。”
  长孙骥闻言,忖道:““笑面罗刹”今夜会到,留在此地无用,这几个跳梁小丑为难他们作甚?”
  他心悬孔二先生等数人安危,又展开轻功,一缕青烟似的又回到湖边。
  此时,月正中天,场中已分成数拨拚斗。
  “仙枴姥姥”与“六指仙姥”一棍一枴,功力相等,同是兵刃,要想分出胜负总得在千招之外。
  春桃四婢围住两白发老者,如蝴蝶穿花般,满场飞舞,以轻功补内力之不足,亦斗得有声有色。
  秦素娥一支长剑缠住两劲装大汉,略佔上风,但想一时取胜,亦乃难事。
  最轻松的莫过孔二先生,以一敌二,在两老者之间,如行云,似流水,在那混元一气功的劲风下,穿梭而行。
  明明见那凌厉的掌风已近身旁,只见他身法一变,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间脱出掌风之外。
  那两个白发老者亦是武林一流高手,尤其华山镇山绝学:“混元一气功”已有七成火候。
  江湖一般高手莫说以二搏一,就是一比一,也难得在他们手下走过十招。
  可是今夜所遇的竟是孔二先生,使得他们劳而无功。
  原来,孔二先生足下所踩乃武林无二的“流云步”不论对方身法多快,攻势如何凌厉,均别想动他一根汗毛。
  尚幸孔二先生本着儒家忠恕之道,除万恶之徒,从不痛下辣手,所以,那两个白发老者得保不败。
  蓦闻兵刃相碰之声,长孙骥不禁定睛瞧去。
  只见“仙枴姥姥”手中净重四十八斤,精钢铸成的枴杖,正与“六指仙姥”四十斤重的风磨铜棍硬打硬碰,较上了内力。
  这两般重兵刃碰得响声震耳,火花直冒,每一招过后,均各自调息重拚。
  “无影女”此时亦打得火起,身法一变,展开绝顶轻功,只见她宛如一缕白烟般围着那两个劲装大汉直转。
  那两劲装大汉武功不弱,在武林也算得一流高手,但他们走的阳刚之路,硬碰硬打,功力火候均不亚於秦素娥,但轻功,灵巧一道可就差得远了。
  不到一盏茶,两劲装大汉已目眩眼花。
  但见四周均是秦素娥,不知哪个才是道人?逼得他们漫无目标地一个劲挥起巨灵掌,一个舞动金背大刀护住全身。
  突地一声娇呼……
  长孙骥转面一瞧,就只这短短之间,秋菊、冬梅均连连遇险,尚幸春桃、夏莲及时飞出两支神箭,缓了一缓。
  原来,春桃等四婢,均因年幼力气有限,时间一久,内力不继,轻功不免迟缓。
  那两白发老者功力何等高强,就只这一缓之机,已被抢得先机,一连两记“混元一气功”把秋菊、冬梅二婢逼得娇喘连连,惊呼出声。
  就在此时,突闻一声:“住手!”
  场中现出八条身影,为首的竟是一中年妇人。
  长孙骥定睛一瞧,竟是“笑面罗刹”阎凤娇,左为匡秀华,右为阎小凤,身后两老者竟是姜虚、余仁,三少年是陈宽仁、白云飞及小和尚。
  场中诸人,各自虚攻一招,退后数尺。
  孔二先生首先喊道:“五妹!”
  “笑面罗刹”忙上前福一福道:“二哥!”
  姜虚、余仁亦上前一步,施礼道:“二先生好。”
  孔二先生虚虚一拦道:“不必多礼。”
  长孙骥心内甚是奇怪,姜虚与匡秀华因何会与他们在一起?
  阎小凤何时出困?
  “太白双逸”何往?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胸中起落,竟忘记上前问好,一直到他们寒喧完毕,仍无人发现他是谁,长孙骥不禁童心大发,亦顺手推舟,静看他们如何处理这场面。
  只听“笑面罗刹”笑道:“二哥,何故与华山结怨?”
  孔二先生瞧了“六指仙姥”一眼道:“一场误会。”
  突然“六指仙姥”喝道:“白云飞,快还我义子命来。”
  说时,一手中铜棍横劈过来,一片狂涌劲风向白云飞拦腰袭来。
  白云飞一声长笑,漫步闪出一丈有余,翻手一抄,长剑已掣手中,道:““六指仙姥”在徐州道上,你以众寻仇,尚且不敌,今日又敢在此无事生非?”
  “六指仙姥”何尝不知今夜胜负之势,只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不能找点场面回来,将来如何能领导华山一脉?
  因此不得不借题发挥道:“谁劣谁优,手下见过高低,别以为长孙骥那小子今日还能前来助你……”
  “六指仙姥”说至中途,突然止住,众人正在不解之际“六指仙姥”嘴一张,竟吐出一截树枝,两颗门牙。
  “六指仙姥”怒得白发根根冒立,喝道:“是英雄好汉,何不现身?藏头藏尾算是哪一号人物?”
  阎小凤见“六指仙姥”言中伤及夫婿,心中大怒,及见被人暗器伤了门牙,不由娇笑连声。
  “六指仙姥”见阎小凤发笑,以为是这个丫头弄的鬼,心中大怒,铜棍一指,喝道:“鬼丫头,胆敢暗器伤人?”
  阎小凤闻言更是笑弯了腰。
  “六指仙姥”见状,更是认定是阎小凤弄的鬼,不由怒由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手中铜棍挥起千条棍影,劲风呼呼作响,疾向阎小凤当头罩下。
  阎小凤一声:“来得好!”
  腾身起步,震腕递剑,但见青光暴涨,剑气逼人,照准棍影中点去。
  “六指仙姥”在江湖上已经是成名已久之人物,内外并修,功力不弱。
  在武林之中,除去老一辈高人之外,她列第一流高手。
  阎小凤虽然近日得梅柏样、姜虚悉心指点,武学有所进步,但要与“六指仙姥”合手,尚差一筹。
  “六指仙姥”见阎小凤敢用长剑来封架自己的铜棍,暴喝道:“丫头找死!”
  风磨铜棍像出水蛟龙般,闪起一片金芒,向阎小凤长剑上绞去。
  阎小凤挫腕收剑,反手剑化“问讯灵山”斜斜地朝铜棍压去。
  “叮噹”一声,铜棍顿了一顿,阎小凤的手腕却几乎震得发麻。
  阎小凤用剑斜压铜棍,在劲道上佔便宜,仍然无法佔得半点上风,而自己几乎震得握剑不牢。
  就在这一接之下,双方功力顿见高下。
  阎小凤方自微微一错愕之间“六指仙姥”铜棍一收,喝道:“丫头何人门下,待老身找你尊长了断。”
  阎小凤虽知自己技不如人,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岂可就此低头,喝道:“胜得姑娘,自然有人出头,你急甚么?”
  “六指仙姥”铜棍一顿,道:“好,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头?”
  说着,手中铜棍缓缓平举而起。
  阎小凤焉敢再失机,抢先振腕递剑,剑花疾闪,向“六指仙姥”刺去。
  “六指仙姥”上身微侧,躲过来势,双足不动,手中铜棍向上一挥,封住来剑,左手虚虚劈出一掌。
  阎小凤深知此掌虽虚飘飘地,若被击实,登时怕不五脏离位。
  遂漫步侧身躲过来势,长剑“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顿时剑气十层,直如狂风暴雨般向“六指仙姥”卷去。
  阎小凤的回雁剑法,深得乃母的真传,再加上近日姜虚等全力调教,功力陡增。
  此时,阎小凤抱着两败俱伤的拚命打法,出手均是回雁剑法中绝招,剑幻满天青影,力如怒潮澎湃,连长孙骥远远看去也不住地点头。
  “六指仙姥”被这一轮疾攻,攻击,也暗暗之中替阎小凤的剑术叫声:“好!”
  心中想着,手下更是不闲,铜棍翻起千层波浪,源源向阎小凤涌来。
  阎小凤忙不迭地连封带卸,消势削劲,疾退七、八步才稳住守势,立即将回雁剑法从头展开,先求心神交泰,立下不败之势,得机就攻,严密防守。
  回雁剑法为衡山之学,自是不同凡响。
  如今阎小凤全心一意,力求不败,但见剑光形成一堵芒墙,洒水也难得进。
  而每攻一招,都是奇绝无比,威力无伦。
  双方交手到三十招“六指仙姥”突然一声长啸,霍地飞身离地,人在空中,铜棍幻起一招“满天星斗”疾袭而下。  但见四面八方俱是棍影。
  起初,阎小凤尚抱元守一,凝神招架,可是“六指仙姥”每攻一招,复又跃起腾空,乘隙进招。
  三招刚过,阎小凤便觉得“六指仙姥”一招比一招劲道威猛,一式比一式变化更为莫测。
  压力蓦加,阎小凤心神渐渐不稳,青钢长剑每递一招,倍感吃力,出手已无法看准来势。
  “笑面罗刹”站在一旁,只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又不便出手相助,眼看着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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