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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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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道:“嘿!原来你祗有那么点能耐?”
  讲着,左手一领,右手一招“生生死死”轻轻地将四大汉来式化去,接着左手“砰”地闪电般攻去一掌,身形也跟着退后一步。
  只此两招,已显出匡秀华家传绝艺不凡,无论攻守俱配得天衣无缝!
  四大汉“嘿!”的一声,各退一步“唰!唰!唰!”又连攻三招,匡秀华娇声大笑,笑声中一展身形,飞快地绕出对方包围,长剑幻起“八方风雨”疾攻四人。
  眼看四人在三招之内即将伤在匡秀华长剑之下,胡中铭一声轻啸,长剑已疾取匡秀华“玉枕穴”。匡秀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觉得背后有金属破空之声,顾不得攻敌,身形一闪,尤如电光石火般,斜出三尺。
  胡中铭岂肯如她心愿,长剑一领招化“枯树盘根”疾取匡秀华双足,双方对敌,贵在争先。
  何况,匡秀华与胡中铭功力在伯仲之间,一招失着,步步受制!
  尚幸匡秀华家学渊博,先时,曾与胡中铭多次喂招,心知峨嵋剑路,忙不迭使出“燕青十八滚”险险躲过。
  胡中铭制住先机,连攻出三剑,匡秀华咬紧牙根,使出四招七式,才将对方三剑封住,虽然她将对方剑势封住,但,也已香汗淋漓,只有防守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还算她临危不乱,以一敌五,又支持了一盏茶光阴,这一盏茶光阴之内,她左臂被玄巾遮面大汉之兵刃开了一个两寸多长之口子,虽经她自封穴道,鲜血仍旧染得整条手臂。
  幸而,胡中铭仅欲活擒,不然,再有个匡秀华也一缕芳魂,早游极乐,眼看再有个三招五式,匡秀华即要被胡中铭制住,如此次匡秀华再落在胡中铭手里,贞节勘忧。
  匡秀华心知落在对方手里生不如死,横了心,出手均是拚命招式,作与敌同亡之打算。
  但她此时已是绝了末路,力不从心了。
  胡中铭冷笑了一声,道:“莫怪愚兄无礼了!”
  说着,内力灌注剑身,一声:“撤手!”
  一缕寒光破空而起,胡中铭乘虚而入,左手两指如箭,疾点匡秀华“晕麻”穴,匡秀华此时双目一闭,两颗豆大泪珠滚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胡中铭双指点近匡秀华之时,蓦地空中一声刺耳清啸……
  啸声如龙吟虎啸,震人心絃,胡中铭猛然手中一震,左手脉门已被来人扣住。
  变生俄顷,尚幸胡中铭并非弱手,右手剑一振,一招“孔雀开屏”迎面而起,来人旨在抢救匡秀华,亦顾不得伤敌,右手一松已与匡秀华并排而立。
  胡中铭疾退数步,一看!
  站在匡秀华身旁的竟有三人之多,一个是秀逸不群的少年,一是小和尚,一是商贾打扮的中年。
  三人正是白云飞、小慧性、陈宽仁。
  此时,小和尚慧性扮个鬼脸,道:“我道是谁那样威风,五人联手对付一位女孩子,原来是手下败将!”
  胡中铭见三人突然出现,心知今日难逃公道,又何况情敌当面,怎不分外眼红?
  此时,也顾不得小慧性讽言冷语,脸如寒霜般,向着白云飞,道:
  “阁下谅是匡府娇客,人称”飞龙剑客“白云飞!”
  白云飞冷冷地道:“正是在下!”
  胡中铭冷笑道:“胡某风闻”飞龙剑客“手下无百合之辈,今日得遇高人,何幸之如,来!且战百合,再决胜败如何?”
  白云飞未答话,小慧性抢着讲道:“胡中铭,你是瞎子吃汤圆,何必出大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种与佛爷战三十回合!”
  胡中铭在峨嵋年轻一辈之间,无人能出其右,今后峨嵋掌门非己莫属,少年得志,自诩天下年轻一辈中已无敌手。
  一生之中仅败在小慧性“百步神拳”之下,认为平生奇耻大辱,今日仇人见面,又被讽言冷语相浸。
  虽知目前力非小慧性之敌,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岂可自弱师门名望。
  遂道:“只要划下道来,胡某莫不舍命相陪。”
  小慧性笑道:“今夜难得遇上高明,不妨三阵决胜负,如何?”
  胡中铭嘿嘿冷笑道:“胡某莫不舍命相陪!”
  小慧性合十当胸,一声佛号,道:“好,第一阵轻功,第二阵拳脚,第三阵剑法,三阵你能赢二阵,今日梁子一笔勾消,不然,只好将你留下,送上峨嵋了!”
  胡中铭闻言,略一盘算,道:“三阵不妨分为三次输赢。”
  小慧性道:“不妨先讲明三阵如何输赢。”
  胡中铭道:“第一阵胡某若败,留下听凭处决,反之,你三人中一人得为胡某办一件事;第二阵若败,江湖中再无”云中雁“这一号,幸能胜得一招半式,你小和尚今世不得再入江湖;第三阵胡某落败,留下人头,若胜,只求匡小姐随胡某前往峨嵋成婚。”
  小慧性闻言,一、二两条尚敢做主,第三条事关匡秀华一生幸福,实难自专,因此目光射在白云飞脸上。
  因白云飞仍是匡秀华未婚夫婿。
  谁知此时,匡秀华已耐不住,娇喝道:“胡中铭,若异想本姑娘随你前往峨嵋,今生休想?第三阵你若胜得白哥哥手中剑,本姑娘项上人头予你!”
  白云飞闻言,不由侧首望着匡秀华,脸上含着一种令人无法捉摸的神色。
  此时,胡中铭长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半晌,道:“胡某能得华妹人头,当见弃青灯以了残生。”
  匡秀华闻言,不由暗暗叹口气,忖道:“胡中铭对己一向百依百顺,可说是癡情得可以,但爱情并非勉强得来的呀?就像自己一心一意想与长孙骥终生结伴,快意江湖,谁知天不从人愿,竟神差鬼使地嫁与白云飞?”
  思念至此,不由望了胡中铭一眼,月光下——
  他仍旧潇洒如往昔,只是有某种气质令人难生好感,爱,自然更是谈不上了!
  此时,胡中铭亦注视着匡秀华。
  二人目光一接,匡秀华在胡中铭眼中看到一种无法形容之情意,不由俯首无言……
  “飞龙剑客”白云飞目睹二人神情,不由暗幸自己能独佔花魁。
  遂上前一步道:“胡兄豪气,令人心服,白某在第三阵上,如不能胜得一招半式,亦愿献上一颗六阳魁首!”
  匡秀华不由感动得杏目含泪,轻呼道:“白哥哥!”
  胡中铭见景更是妒火中烧,不由忖道:“自己对华妹,可说是费尽心血,千方百计以博芳心,谁知将心照明月,明月照沟渠!”
  小慧性双肩一抬,道:“胡中铭,别耗着,第一场如何比法,快道其详,本佛爷可没闲情?”
  “不好!”匡秀华陡然惊呼。
  众人随着匡秀华目光望去,只见——
  “落星堡”内,火光冲天,照耀有如白昼,隐约之间,还听到喊杀之声。
  众少侠均是久经江湖之人,见景自然知道“落星堡”内必有非常之变。
  匡秀华突然一声娇喝道:“好贼子,姑奶奶今夜与你拚了!”
  娇喝声中,长剑已疾如飘风般直取胡中铭胸前诸大穴。
  匡秀华含愤出手,功力不可轻视,剑未到,一缕冷风已袭向胡中铭。
  “云中雁”也不敢大意,双足疾点,闪出剑幕之外,怒喝道:“既是你等不守诺言,胡某可顾不得许多了!”
  此时“飞龙剑客”反手一振,长剑已在握。
  一招“力挑华山”将二人隔开,道:“华妹,暂且停,莫被人加以口舌。”
  匡秀华此时已双目发赤,哪肯听白云飞之言,长剑一领,道:“你别管。”
  但,她已接战数十合,内力消耗甚钜。
  何况,她本非白云飞敌手,故,连使三招剑式,仍无法越雷池一步。
  白云飞笑道:“华妹,有甚么深仇大恨,三阵过后,再打也不迟,何必急在一时?”
  匡秀华气得双目发赤,粉脸铁青,道:“白哥哥,你真不知?”
  众人还是莫名其妙,连小慧性那样小聪明之人,亦堕入五里雾中?
  白云飞笑道:“小兄愚笨,华妹,何不说明?”
  匡秀华紧咬玉唇,道:“胡中铭无耻,竟引那邪魔外道潜入”落星堡“……”
  “住口!”胡中铭怒极,暴喝道:“胡某顶天立地好汉,岂肯作此不耻之事,华妹,焉何含血喷人?”
  众人听匡秀华一说明是甚么事,但,听胡中铭之言,又糊涂了?
  正在此时,蓦地,四处嗖嗖跃来数人。
  为首正是“鬼牙掌”姜虚,手执着一桿红色小旗,高叫道:“大小姐,速即回堡,众少侠亦请回堡施以援手。”
  接着“啊”了一声道:“胡少侠亦在此地,正好不过,何不同往堡内一行?”
  胡中铭亦抱拳道:“胡某羞入”落星堡“姜堂主多担待一二。”
  姜虚笑道:“好说,好说,胡少侠既不愿淌这浑水,请即离开为上。”
  胡中铭正好借此台阶,道:“如此,胡某歉陪!”
  说着,向四玄巾蒙面大汉喝道:“走!”
  人已笔直而起,半空中一摺腰,三五起落已消失在密林中。
  小慧性喝道:“胡中铭,你走得了今天,可走不了明日,哪儿碰头,哪儿算!”
  远远传来胡中铭声音,道:“胡某随时领教。”
  声落,人已在数里之外,轻功的确是不凡。
  姜虚道:“令尊为你婚事,已数日无眠,今夜与愚叔谈起长孙少侠之事,突然闻报粮仓失火。”
  说到此续道:“堡主认为火烛不小心,谁知连续有三起之多,故命愚叔来请众少侠略助一臂之力。”
  远处……
  “噹!噹!噹!……”
  连续钟敲十三响,姜虚默数之下,倏然色变,道:“我等快赶,有强敌压境。”
  要知“落星堡”建堡以来,曾立钟声传境警号:一响在东,二响在西,三响在南,四响在北。
  五响外三堂派高手接应。
  六响外三堂全力接应。
  七响内三堂派高手接应。
  八响内三堂全力接应。
  九响堡主亲临。
  十响全堡御敌。
  十一响命阻敌。
  十二响勿令逃脱一人。
  十三响乃全堡却敌,抱破釜沉舟之心。
  这十三响建堡而来,从未使过,最严重仅敲过九响。
  十三响乃惊天动地之举,怎不令姜虚这般老江湖为之色变?
  姜虚首先展起轻功,身形电闪般向前奔去,众少侠怕弱了自己师门威望,各展所长直奔……
  姜虚施展轻功,身形如风一般直往“落星堡”前进,越过护城河,突然身后风声飒然,不由大惊,左掌护胸转身蓄势。
  飙!飙!飙!三条人影,在他转身之时,已越前进堡。
  十丈之内有一条苗条身影,姜虚极目望去,那身影竟是匡秀华,其他三少侠已失去踪影。
  匡秀华喊道:“姜叔叔,发现了甚么?”
  姜虚此时已明白,先前三条身影,竟是白云飞……
  以此老在江湖混到“鬼牙掌”实非易事,内、外、轻三功,均有相当造就。
  谁知,他轻功展其极急,竟被三后生小辈,赶到前头,不由使他兴起“老了,老了……”的感觉。
  匡秀华已到了他身前,道:“姜叔叔!”
  姜虚此时才被那娇呼呼之声惊醒,忙道:“甚么事也没有,我们还是快赶进去吧!”
  匡秀华怎知对面的老人已兴起秋叶,辰星之感呢?
  二人进入堡内,见演武场上一片混战,刀光剑影,相互廝杀,拳来脚去,虎虎生风。
  原来前来犯堡之人,乃是华山派六指老妇师弟“阿罗尊者” 只因“八卦门”倾巢而出,突然接得密报,知那鄂氏兄妹及卅年前名满江湖之“驼龙”伏雄前来拜山。
  “阴阳女”并非怕那鄂氏兄妹,只是他们背后的人物难惹,何况“落星堡”亦非一时半刻可以取得下的,所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随即传见“阿罗尊者”如此这般密谈了一顿饭时光。
  “阿罗尊者”啣命领着一班亡命之徒,掀然而去。
  “阴阳女”传命,不分昼夜赶回西梁山,半途中,复命“云中雁”
  胡中铭,潜返咸阳接应“阿罗尊者”。“阴阳女”便急急忙忙赶回西梁山对付鄂氏兄妹不提。
  且说,鄂氏兄妹与同“驼龙”伏雄眼见长孙骥失足落入深壑,三人俱都伤痛其英年不伪。
  尤其是鄂逸兰内心更是难过之极。
  眼看心上人失足跌落无底深壑,从此阴阳永隔,幽冥路遥远,怎不令她肝肠寸断?
  尚幸“驼龙”伏雄从旁千般解说,方忍住悲痛之情。
  三人左近找一山洞暂住一宵。
  第二天,鱼肚刚显,鄂逸兰即催着“驼龙”伏雄道:“伏大叔,天已明亮,你快带姪女下壑去吧!”
  “驼龙”伏雄一怔,道:“下壑?”
  鄂逸兰斩钉截铁地道:“正是!”
  “驼龙”伏雄圆睁双眼望着鄂逸兰道:“小姐,你乃千金之体,岂可冒此奇险?”
  鄂逸兰坚决地道:“我要看长孙少侠最后一眼!”
  “驼龙”伏雄略一沉思,道:“此壑少说点也有千丈,削壁四陡,以老奴身手上下均难,小姐岂可将性命儿戏?”
  鄂逸兰红着一双秀目,道:“姪女自知功力浅薄,此行实有生命之虑,但,我与长孙少侠虽未明媒正娶,亦曾经过师叔”灵鸷生“当面提过,逸兰名门之女,强入江湖,仍知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生,生为他家之妇,死为他家之鬼,如今长孙少侠遭此横祸,若有个三长四短,姪女只有青灯贝叶了此残生,千丈壑岩又算得甚么?”
  “驼龙”伏雄闻鄂逸兰说得头头是道,斩钉截铁地,不由叹口气道:“小姐既是有此心意,老奴自不便多言,但望暂且忍半日,待老奴先行下壑察探一番,禀报后,再作定夺,未知小姐心意如何?”
  想那“驼龙”伏雄虽因受过鄂家救命之恩,自愿终身为奴,但,鄂家兄妹均以长辈待之。
  鄂逸兰闻言,略一沉思,不便反对。
  何况,半天不说话的鄂逸云又在旁边说道:“大叔所言极是,贤妹不可太过固执己见,不如,二人在此等候片时,但望大叔早去早回。”
  鄂逸云此言一出,鄂逸兰更是无法抗议,惟有对“驼龙”伏雄道:“伏大叔,一切拜託大叔,勿令姪女久等!”
  说着,已泪流满面。
  “驼龙”伏雄恭身说道:“老奴遵命,请小姐暂放悲怀!”
  声落,未见作势,人已出了三丈开外,片刻消失在壑底。
  此时,鄂逸兰俯视深壑,悲痛欲绝,但,经不起逸云从旁解说,只有暗中落泪来洗濯内心之悲哀!
  鄂逸云知乃妹此时之心情,只要是不求短见,即使是流泪泣血,亦只好让其以痛哭来减少伤痛之情。
  故以,只默坐一旁,暗防突变,并待“驼龙”伏雄回报。
  夕阳将落。
  鄂氏兄妹忍铮巴樟狈刍乇ā
  鄂逸兰望了其兄一眼,道:“哥哥,你看伏大叔可是遇到甚么意外?”
  鄂逸云翘望西方晚霞,略停,道:“以我看来,长孙少侠定然无恙。”
  鄂逸兰睁大双眼,注视着其兄,道:“哥哥,此话从何说起?”
  鄂逸云瞧着鄂逸兰一片癡情的样子,道:“若是长孙少侠不测,伏大叔定然早已归报,花费如此时光,定是四处寻找,故以看来,长孙少侠定然无恙了!”
  鄂逸兰忖道:“此言实为有理。”
  不由暗暗祷告上苍,佑其心上人无恙。
  正在此时,一条身影从壑下破空而上,鄂逸兰一声娇呼:“伏大叔!”
  人如归巢燕般冲至“驼龙”伏雄身前,道:“你可曾看到少侠……”
  她原想说“屍体”觉得太过不祥,於是忍了下来。
  鄂逸云忙上前扶了“驼龙”伏雄一把,道:“贤妹,你怎不让伏大叔松口气?”
  鄂逸兰闻言,微抬螓首,瞄一瞄“驼龙”伏雄,只见他——
  脸色苍白,鼻息咻咻!但“驼龙”伏雄人老心不老,豪气不减当年,强忍住一口真气,道:“这,难不倒我,小姐……”鄂逸兰何曾见过“驼龙”伏雄如此神色过,不由心惊肉跳,不幸之感袭上心头。
  忙道:“伏大叔,你还是先歇一回吧!”
  “驼龙”伏雄伏龙再也不多说话,双膝一盘,双目一闭五心朝天,片刻之间已入忘我之境。
  鄂氏兄妹心知此时,伏大叔正是最危险之期,经不起外界之风吹草动,若遇外魔侵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堪忧!
  鄂逸云仅一心一意为“驼龙”伏雄护法。
  鄂逸兰可就不同了,除了护法之外,更关心的是失足落壑之心上人!
  是生?是死?
  生,何不与同伏大叔同时上壑?死!她想到这问题,不由杏目含泪,肉跳心惊!这太残忍了,一向自己自负甚高,一般雅人墨士,手无缚鸡之力,犹如病夫。
  自然,江湖上不乏孔武有力之辈,但,不是太丑,就是沦入黑道,白道中虽有一些后起成名,又因辈份不疑,以致高不成,低不就,二十载芳华虚度!
  难得初在鸡鸣寺巧遇檀郎,人才、武功,均是一时之选。
  一见锺情,芳心暗许,复师叔面订婚姻,都只道,从今后天长地久,在天双比翼,在地成连理,又谁知祸生不测,倒做了断线风筝!
  从今后阴阳阻隔,黄泉路遥!自已反做了菜篮担水,两头空,鄂逸兰愈思愈想,愈感悲愤!不由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逸兰不能代你报仇雪恨,当横剑自刎!”她正在如醉如癡之时,香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只听得一个苍老之声,道:“小姐,节哀才是!”
  鄂逸兰回首一瞧,悲声地道:“伏大叔!”人已伏在“驼龙”伏雄胸前,悲泣不止!
  “驼龙”伏雄慈祥地道:“小姐,你何必如此悲伤?长孙少侠未死呀?”
  鄂逸兰如遭霹雳,浑身一震!瞪大杏目,半晌才仰望着鄂逸云道:“哥哥,此话可真?”
  鄂逸云微笑道:“大叔可曾欺人?”鄂逸兰粉脸飞霞,向“驼龙”
  伏雄深一福道:“大叔勿怪!”
  “驼龙”伏雄恭身道:“老奴岂敢?”
  鄂逸兰道:“大叔可是最疼姪女?”
  “驼龙”伏雄哈哈大笑道:“小姐何出此言?”
  鄂逸兰秀目一转,道:“长孙少侠可真的未死?”
  鄂逸云喝道:“贤妹岂可……”“驼龙”伏雄望了鄂逸云一眼道:“少爷,这叫做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事实上,有几个能坠壑不死?”
  鄂逸兰摇着“驼龙”伏雄臂膀,道:“大叔,怎不令长孙少侠同时上壑?”
  “驼龙”伏雄道:“老奴未曾见过长孙少侠。”
  鄂逸兰双目一红,泪珠已挂眼帘,急急地道:“甚么?”
  “驼龙”伏雄一字一声地道:“老奴未曾见过长孙少侠……”
  鄂逸兰闻言,犹如焦雷轰顶!霎时间,不祥之兆又袭心头,不由恨声道:“滚……滚……滚……你都替我滚得远远地……”
  鄂逸云正欲出声喝止乃妹,见“驼龙”伏雄却摇首示意,终於忍了下来。
  这时,鄂逸兰已进入半疯狂状态,时笑,时哭,有时顿首跺脚!
  有时挥拳出掌……总而言之,鄂逸兰已被急火攻心,呈现半疯狂状态,一举一动已非自己可以主宰。
  第卅六章 玉女癡情 悲痛成疾 西梁之初 急觅长孙
  “驼龙”伏雄怕鄂逸兰有甚三长两短,右手疾伸,点了鄂逸兰晕穴。
  回首看了鄂逸云一眼,道:“少爷,看来得先找处安身之地才是!”
  鄂逸云道:“大叔所见不差,不妨就此登程!”
  这日,巢县“醉月楼”前,来了三男一女。
  店小二见来人衣冠楚楚,忙不迭地上前满面堆欢,哈腰道:“爷们,住店,还是打尖?”
  为首仙风道骨的文士,道:“找个独院!”
  店小二一听,嘿!来了财神爷,忙尖声地喊道:“贵客四位,后进独院。”
  霎时,出来三苦哈哈,一瞧!
  四个人连行囊都没有,不由相对苦笑,一驼背老者看在眼里,道:“别皱眉,退下领赏!”
  “谢……”一连串地传到厨房!
  店小二心知财神爷上门,还有不小心侍候的,忙转身行路,往后进走去。
  此刻店小二将他们一行领入一座独院,道:“爷们,这座院可好?”
  驼背老者点点头,顺手取出一锭廿两元宝,交与店小二道:“交柜,走时再算。”
  店小二哈着腰,道:“是!”
  就忙着打水,沖茶去了!
  那仙风道骨文士打量了房内陈设,甚是古雅。
  笑向驼背老者道:“伏老弟,在外多照顾点,老夫即与小妮子行功诊治。”
  看那文士最多亦不过三十出头,竟呼那老者为老弟,粗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其实,说起来,那文士已届耄耄之年,只因他得天独厚,巧食芝果,驻颜有术,才不显得苍老罢了!
  驼背老者恭身道:“老前辈只便行功与小姐治疗,奴仆遵命护法。”
  那文士向站立一旁的年轻武士道:“你也别闲着,出去探听探听,回来报为叔知道!”
  青年武士恭身答道:“小姪遵命!”
  声落,人已与驼背老者飘出室内。
  且说白云飞等三人,各展轻功进入堡内,只见——
  竹坪之上捉对廝打,来人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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