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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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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岛”岛主又是一笑道:“原来少侠身兼数家之长,亦发可敬,今日明月如昼,岛边景色宜人,我们虽不能效赤壁之游,但在这海岸上把酒闲谈,亦是人间一乐。”
讲着遂吩咐身后壮汉道:“准备摆酒!”
壮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屠雄又是一笑道:“秦姑娘这艘船不知从何处得来。”
秦素娥道:“这是我从海岸边捡来的无人空舟。”
屠雄叹道:“这小船正是我们“花鸟岛”船坞中人字号船只,定是那魔头偷去的了!”
正说之间,那壮汉已带了七、八人将酒席摆好,并抬过一罈美酒。
屠雄单掌遥击,那封口的泥土,突然向四下飞散开去,从罈中溢出一阵酒香,直扑鼻端。
他又是一笑道:“今朝既非壬戍之年,又非七月之望,但能在这孤岛之边,约三五知己,把杯长谈,亦是人生一大清褔,诸位请啊!”
讲着随将长孙骥与秦素娥让在上席“申埠商隐”周桐与“乌骨针”
梁寿,在对面坐下,自己主席相陪,提壼为各人斟满了一杯。
“申埠商隐”周桐乾了一杯道:“好香啊!”
屠雄一笑道:“此酒虽不如山西茅台,江苏的阳河大麦麴那样出名,但这酒却是本岛特产的降英花蕊所制,功能避湿培元。”
秦素娥笑道:“难怪那么香啊!”
屠雄又是一笑说:“此酒酿已十有五年,老朽虽是嗜酒如命,始终未舍得开罈畅饮,如非长孙少侠与秦姑娘,以及周梁两位在此,老朽尚不愿舍施。”
讲着又是一笑道:“如长孙少侠一时无事急办,不妨暂留本岛,作一长客。”
长孙骥固然饮了一杯道:“岛主雅意,无任感荷,只是在下身有外事,明日却需离开了。”
梁寿道:“如果少侠不怕累赘,在下陪少侠行一段路程。”
长孙骥知道他的用意,忙道:“怎敢有劳梁兄!”
梁寿歉然一笑道:“少侠如这样说,岂不更使在下惭愧么。 ”
“无影女”秦素娥道:“我也陪你一起去。”
长孙骥正欲答话,忽见远处的海面上,飘过一点黑影,这黑影在淡月下,显得极为细小,除非目力充沛的人,绝难看到。
他这一注上意,顿时席上四人,同时看去,初时尚看不出来,半晌之后,才见那影子,缓缓向本岛移动。
屠雄道:“少侠好眼力,你看这黑影是甚么东西?”
长孙骥郑重的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定是一只小船。”
此际那黑影,果然现出小船的形状,好像有两个人,正在对面谈天,这小船虽离“花鸟岛”尚有二里之遥,但在座的人,个个功力高强,因此看得甚是清晰,此际听船上飘过一阵语声道:“老二,你闻到这阵香味么?”
“呵呵!不错!这是酒香啊!”
“酒香!哈哈,咱们两兄弟,漂流了七昼夜,未闻到酒香是甚么味道,这枯海之上,哪来的酒?难道我们到了仙岛蓬莱不成!”
“哈哈,大哥,你睁开眼来看看,那是甚么?”
“呵呵,原来是一座荒岛。 ”
“哈!大哥仍是睡眠惺忪,你瞧那岸边不正是有四男一女,在对饮谈天么?”
这两人谈话的语声虽小,但却清晰可闻,同时人家亦已看清是四男一女,光是这份眼力,就令人惊奇了。
“乌骨针”梁寿一愕道:“这两人是谁?”
“花鸟岛”岛主屠雄道:“老朽倒一时想不起有甚么人竟有这等功力,但听他们的语气,尚是兄弟两人。”
长孙骥沉思一下道:“在下出道江湖未久,既然看不出是甚么样人物,但以他们所处的位置,尚在二里以外,竟能闻到酒香,还看出我们五人在岛边饮酒谈天,就这视觉与嗅觉,已足证明来人确有非常身手,只不知是善意而来,还是恶意而来。”
秦素娥奇道:“骥弟弟,以你与日俱增的内力,及数家奇异的手法招式,难道还怕来人么!”
长孙骥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武林中高人隐逸之士,有的隐於深山大泽之中,有的闻名於世,武学之道,本无止境的!”
岛主一笑道:“长孙少侠不独功力高绝,就是处世之深,也令老朽佩服!”
长孙骥一笑道:“屠岛主过奖了。”
他们正说之间,突然海上又飘过两声大笑道:“哈哈!大哥!我兄弟浪迹飘萍,四海为家,对内陆武林人士,认识甚少,你看这饮酒的四男一女,可是面生得很!”
长孙骥又是一愕,难道在这淡淡的月色下,尚有一里海面,人家已看清楚了这边各人的面目,如此说来,人家的武功内力,更非几人所能与之相比的了!他这才觉得心惊。 此际又听得笑道:“呵呵,以我兄弟,终年飘流在大海,与鱼虾为伍,风月为伴,对内陆武林人士,认识自然较少,只有当年苍龙岭之会时,我们曾一临华山而外,其余各地很少涉足。”
“哈!哈!大哥说得是!那苍龙岭之会,就是陆地武林集一时之选,到会的皆是些那叱云的人物,但在我兄弟看来,却是平凡得很!”
此语一出,席上五人同时一惊,要知当日苍龙岭之会,乃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老一辈人物,应证武功的场合,其中除去三老之外,与三老武功在伯仲之间的人物,亦不知凡几,其中如“千毒人魔”徐引“洱海渔隐”贾老爷子、孔二先生“仙枴姥姥”等人,皆是武林中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人物,江湖上人人提到苍龙岭之会,没有一个不伸出大拇指的,而这两人竟说得如此轻松。
“无影女”秦素娥叫道:“骥弟弟,这两人口气好大!”
“花鸟岛”岛主屠雄一笑道:“秦姑娘说得是,这两人的谈话,倒有点使我不敢相信。”
长孙骥这时正凝神细听着海上两人的对话,那声音如古庙鸣钟,缓缓而至。
“呵呵!老二说得是!那群酒囊饭袋,即使一齐出手,也不够我们兄弟两人料理的!”
“哈哈,只是人家跟咱们无怨无仇,犯不着!”
“我只是如此比喻!老二你瞧,人家那种情形,是在偷听咱们讲话啦!”
“哈!哈!大哥你错了,嘴巴生着是说话的,耳朵生着是听话的,我们竟不讲自己说的不对,也不能讲别人听的不对!”
“呵呵!正是!老二这些小地方,可比我聪敏得很,你看这明月风情,你吹段笛子,我来唱段歌,咱们虽无酒肴助兴,却不能忘掉苦中多作乐啊!”
“哈哈大哥雅兴不小,只是我这笛子,已有十年未用,不知当中是不是生了铁锈。 ”
“呵呵,二弟又在说笑了,你那笛子乃是得自天山腹中的千年凝炼的钢母所制成,不要十年未用,再放百年,也不会锈!”
长孙骥悄悄问周桐道:“周大侠可曾听说过那武林奇人中,有人用钢母制成的笛子作兵刃么?”
“申埠商隐”一笑道:“此事倒未听起,但听他们言语之间,已表明皆非当今正林各大门派中人,就不知这两人是何来历!”
“花鸟岛”岛主摇头道:“此事说来甚怪,老朽居这“花鸟岛”已数年之久,却从未遇过今晚之事,看情形似乎不是冲着本岛而来!”
“乌骨针”梁寿道:“岛主想想看,在仇家对头之中,可有这样的人物么?”
屠雄豪声笑道:“不瞒梁大侠说,我自五十年前,洗手江湖,隐居此岛,就从未跟任何人结过怨,何况这两位武林高人。”
长孙骥道:“如此说来,真是令人费解,难道是那岭南“毒籁尊者”搬来兵马,故弄玄虚不成。”
他正说间,已闻一缕笛音,高窜入云,音韵铿锵,犹如千百黄莺,齐作出谷之鸣。 笛声一起,五人已不再讲话,凝神听去,但闻有人唱道:
碧波回荡海水平
海上明月共潮升
忽忽逐波千万里
何处乡思无月明
春风一去无纤尘
渺渺空中孤月轮
海面何人初见月
海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海水萍萍只相似
不知海月照何人
旦看海水流不停
浩气回旋,动人心魄,秦素娥只感到胸口一阵啪啪乱跳。
长孙骥听得暗暗点头,此人元气圆滑,显然适才所语,并非完全夸大之词,不由向小舟看去,那船已比以前大了许多,缓缓向小岛靠近,此时只有半里之遥了。
一阵海风过处,船上那人又笑道:“哈哈,大哥的音喉,激昂奋发,声贯万古云霄,小弟佩服,只是语意中微带思乡之音,难道你有些想家么?”
“呵!呵!你岂不听说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我们经年累月在海上漂泊,眼看那苦涩的海水,无情的苍鸥,思乡之情,难免油然而生。”
“哈!哈!大哥说得是,我们的故乡,虽是穷乡僻壤,不如繁盛兴隆之地,但故乡终是故乡,故乡的泥土总是香的啊!”
“呵!呵!少年子弟江湖老,当年我们出来之时,正是血气方刚,虽皆习得一身奇绝武功,但如今年华垂老,两鬓斑白,风尘生活,我们也过得够了。”
“唉!大哥如此一说,倒也引起小弟伤感之情,小弟想起一曲,敢请大哥吹箫助兴!”
“呵!呵!区区数语,引起老二的伤感,则是愚兄的不是,只是我那支破竹箫,多年未用,不知是否已为灰尘塞得透不过气来,且让我来看看!”
秦素娥奇道:“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成年在海漂泊,难道他们真成了仙,不要食人间烟火,否则不早就饿死了。”
长孙骥道:“功力高的人,能隔水取物,易如反掌,如果他们船上有锅灶之物,光是海中鱼虾,已食之不尽,何况他们仍可上岸购物,哪能饿得死?”
“花鸟岛”岛主一笑道:“少侠此言不差,我久居“花鸟岛”日常饮食蔬菜,除去极少的肉食外,皆以鱼虾为主,不过小岛是靠鱼网罗来,而不是用真力取得。”
“申埠商隐”哈哈一笑道:“这种生意,倒是无本求利,小孩倒要学习学习。
此际海上人又笑道:“老二,果然不错,你看我箫孔中已结成蛛网啦!让我用海水洗灌一下,然后再为你吹奏。”
“大哥请便。”
一阵水声隐隐传来,原来那小船离岛只有十数丈左右。
长孙骥此际看得甚是清楚,只见这两人,皆是花白头发,着一身黄衫,看年龄总在花甲以上,两人盘膝对坐船头,船尾此际正冒缕缕青烟,想是正在烹饪食物等类的东西。
左边那老人十指一按箫管,已发出一阵幽幽的韵调,佈满了海面之上,随着海水啸声,鸣咽不止。
右边黄衫老者振声唱道:碧色的海水呀!
你为何荡漾,海底的鱼儿呀,你为何游荡,难道你不想故乡?
那海底礁石,碧落洞岩的地方!
天空的云儿呀,你为何飞翔!
云端的鸟儿呀,你为何惆怅,
难道你迷失了路径,找不到那花间树里,空中楼阁的地方!
唱来声音淒切,再经箫声一配,听来更觉悲凉,立时触动了长孙骥的心思,他想起了家中老母及妻子燕玲,尚有从“八卦门”逃出的女孩“阴阳女”的女儿李小环,不由呆呆出神。
秦素娥叫道:“骥弟弟,你想甚么?”
长孙骥被突然问得一怔,却又不便说出,只是说:“没!没甚么!”
女娃儿的心思,何等敏感,她不由轻轻一叹!
“花鸟岛”岛主屠雄举杯一声豪笑道:“各位自扫门雪,休管他家瓦上霜,来啊!咱们乾一杯!”
当先站起,一饮而尽。 “申埠商隐”周桐笑道:“岛主说得不错,当此明月之下,花鸟之前,小号虽然本短利微,也得奉陪一杯。”
一仰首间,咯!一声饮尽。 “乌骨针”梁寿笑道:“少侠胸襟与志气,皆是梁某人不及,为表敬意,我来敬你一杯。”右手一旋,已将酒送到长孙骥面前。
长孙骥一笑道:“怎敢有劳梁大侠!”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无影女”一笑道:“骥弟弟,我也敬你一杯!”
提起酒壼,为长孙骥斟上。
长孙骥苦笑道:“姊姊何必多礼!”
随将酒吃下,此际已是三更左右,那船上箫声一停,左边黄衫老人又道:“老二咱们的菜食好了么?”
“哈哈!大哥!你不闻这香味!”
“唉!可惜!”
“可惜甚么!”
那被称老二的老者,已行到舱后,端了一盆菜到船头放下,竟是两尾三斤以上的乌鱼,热气纷蒸,鱼香扑鼻。
“呵!呵!这样佳肴,却无好酒,不是可惜么?”
“哈!哈!依大哥之见呢?”
“咱们是以水当酒如何?”
“哈哈!不成!那海水喝在肚子里,可怪不舒服的!”
此际小舟离他们的酒席处,只有七、八丈左右,虽是轻风徐徐,但海水却是永远的扬着波。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出声站起来说:“何方贵客?降临小岛,不嫌酒残菜冷,何妨共饮一杯。”
舟中人同时大笑道:“我们这两个遗世的老怪物,怎敢打扰诸位清兴!”
“申埠商隐”一抱拳站起来道:“末学后进“申埠商隐”周桐,愿与两位交上一笔。 ”
黄衣老人笑道:“如果谈谈武林轶事,江湖掌故,我们或有所闻,如要做生意,我们可是外行!”
讲着未见两人作势,已立身酒宴之前。
五人同时让坐。
两个黄衣老者,竟大剌剌的坐在上首。
秦素娥心中甚是不服,但又不好发作。
屠岛主双手一拱道:“敢问两位前辈的尊号,是如何称呼?”
两人面对面看了一下,发出一阵呵呵,哈哈的笑道:“吃酒就是吃酒,何必通名报姓,请啊!”
两兄弟不待人让,尽自用手抓菜,大口吃酒。
桌上人皆被他俩这突然的举动,有些发愕,只有长孙骥目不转睛,留心细看,看他们右手抓了半天菜肴,竟无半点油污,不觉心说:“这是甚么功夫,难道也是用罡气佈在掌上,使油污沾不着手指,只是这种罡气功夫,必须得心应手,十分纯熟才可。”
第七十四章 邀龙共饮
长孙骥曾经习过峨嵋的佛门无上心法,复又曾受“灵鸷生”纪一非传授释道两门心法,因此他除去懂那道家先天一炁凝炼之法而外,并包括了佛门大小两乘心法,见闻阅历,以及本身所学,不算是不广,只是当前这两个老人,以手指抓食而不沾油渍,他从未见过这种功夫。
这时天色已届四更左右,海面上突然起了阵狂风,立时波涛汹涌,百浪翻空,海水卷向岛边,水点即溅在酒席之上。
“花鸟岛”岛主屠雄举杯一阵豪笑道:“神龙有兴,何不同饮一杯?”
酌满了一杯,运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向海面上泼出,但听酒点冲进逆风中,发出一阵喇喇的声音,显然他这一杯酒,具运用内家真力泼出,凌厉无比。
黄衣老者一笑道:“岛主豪情,可比太白先生的举酒邀月,把酒问天,哈!哈!只是这等好酒,泼了未免可惜,让愚兄弟来请龙神回驾!”
话讲之间,又是一笑道:“大哥!来啊!”
“呵!呵!老二,你又想在人前卖弄啦!”
哈!哈!这哪算是卖弄?你看海水上涌,岂不沖散了我们酒兴,上啊!”
讲完双掌一摊,轻轻向海边托去,另一个老人,也跟着双掌托出。
“无影女”秦素娥看得大奇,她不知道这两个怪老人在眩露些甚么。
“乌骨针”梁寿,自他们一现身之时,便呆呆的看着。
“申埠商隐”阅人甚广,他正搜索枯肠,想不起当前两人是怎么样个人物?
长孙骥与“花鸟岛”岛主屠雄正留神观那场中变化,但见两黄衣老人掌力所指之处,风浪渐平息下去。两人竟为他们这奇异的掌力所吸引,竟估不透两个老人,究有几许功力;突然间波浪又起,如练斜飞,海面上突然跃起个黑黑的物体,硕大无比,一闪却没,接着又有二个跃起,彼起彼没,反覆不息。
黄衣老人道:“哈!哈!大哥,我道为何,原来是这些东西在作怪。”
“呵!呵!老二,你酒瘾过足了么?”
“哈!哈!岛主的酒,果然性烈异常,我已满身似火。”
“呵!呵!咱们不如到海中畅游一番,也好驱散这无名的火气。”
“哈!哈!大哥说得是!我们谢谢岛主的盛意了!”
语声刚了,两人已立在海边,四手齐举,向海边道:“来啊!来啊!”
“无影女”秦素娥奇道:“他们在招谁?”
长孙骥看了她一眼,未及答话,那海面上已游过两个黑黑的东西,两人相对一笑,身形已同时向那黑色的东西上飞去;这不过是眨眼间事情,已见他们每人骑着一头,乘风破浪而去,夜风中带来隐隐的狂笑之声!
“哈!哈!呵!呵!哈!哈!哈!呵!呵!呵……”
五人愕然而对,猜不出适才两老人,是何来头?
“无影女”秦素娥叫道:“那是甚么东西?”
“花鸟岛”岛主一声豪笑道:“这东西老朽倒不陌生,本岛四周,常有现迹,常年成群结队,有时竟多至数百只。 ”
秦素娥惊道:“像这样庞然大物,有数百只在一起,岂不要把海都闹翻了么?”
“花鸟岛”岛主叹道:“姑娘说得对,但这亦是无可如何之事,我们船坞中整日香烟缭绕,就为的是供奉这些东西。”
“申埠商隐”呵呵一笑道:“以岛主的武功阅历,怎的也相信这一套?”
屠雄正色道:“大侠不要不信,据我所知那些海外商贾、珠宝贩子,每次泛海之时,必须要先加祭典,然后方可扬帆,大侠皆有商隐之称,对这些事情想不外行。”
“申埠商隐”笑道:“此事在下早有所闻,但我虽为商隐,却不作海外珠宝客人,因此对这些东西,素来是将信将疑。”
“无影女”秦素娥道:“你们说到现在,尚未道出这甚么?”
“乌骨针”梁寿道:“如我猜得不错,各位所说可能是海鲸。 ”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咯然乾了一杯,一阵豪笑道:“梁大侠说得不错,正是此物,行船的人对此物是谈鲸色变,因此我们船坞之中,是整年累月的祭着牠。”
长孙骥道:“可是适才那两个老人,却是豪气凌云的跨鲸而去。”
屠雄叹道:“这就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了,他们既有制牠之法,就不必再惧怕牠们,只是这两老人的来历,倒是有点令人可疑。”
长孙骥自出道以来,连遭奇遇,本以为自己功力超群,对於将来发扬峨嵋,并协助“通齐道人”“百推掌”齐以山重整淮阳,报当日淮阳掌门,对他一片恩德,但今日一见两老人现身以后,不觉有些意志消沉,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将以往一股骄气,打消了不少!
“乌骨针”梁寿道:“以我们几人的阅历,加在一起,尚不知对方的来历,说来未免可笑。”
“申埠商隐”道:“他们不是说整年累月漂泊海中么,屠岛主怎不藉此方位之便,打探一下,这两个黄衣老人,究竟是何来历?”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道:“老朽亦正有此意。”
“无影女”秦素娥突然想起一事道:“你们瞧,他们那艘船可没有带去。”
众人同时向海面看去,果见那艘小船,已漂在岛边。
长孙骥道:“我们上去看看!”语声一了,人早已悄悄的立在船头之上。
“无影女”秦素娥“乌骨针”梁寿“申埠商隐”周桐“花鸟岛”
岛主屠雄四人,随后跃上,但见这小舟从头至尾,不过三丈余长短,舟头中拔上那两尾乌鱼犹自放着未吃。
长孙骥一转眼间,已闪身进入中舱,舱中除去两个蒲团而外,甚么都没有,他不觉大奇,又向后舱行去;这船甚小,因此在舱中行去,必须弯着腰,当他行到后舱之际,竟为一个奇异的景色所吸引。
原来这后舱是全舟最大的一个舱,除去舵房而外,右边供着一个神位,右边放的是锅灶,灶边放着一缸白米,数斤香油,一盆盐,以及如刀如石之类,锅里尚有两尾未经烹饪的生鱼;他再向那神牌上看去,见上面写着数个端正的中楷字:“先师之位!”
上面并未写出姓名,只是在先师之位中间,划着交叉的两把双剑,心想:“他们的师父,一定是以双剑闻名天下,如果根据此线索去打探,定可得个水落石出。”
他又在舱中搜寻一遍,别无所获,此际忽闻外面有人发出惊异之声,他忙走进中舱,见“申埠商隐”手中拿着张纸,叫道:“少侠!人家倒是冲着你来啦!”
长孙骥猛的一愕,心说:“我跟这两人素不相识,怎的会冲着我来?”一伸手,接过那字条,见上面写着:我们两个老而不死的,脱节人寰百年,连故乡都无法回去,事实上我们回去,也无人认识了;只有继续在海上飘零,不料竟遇见了六十年前我那笨徒弟,他说受过你的恩惠,请我们两个老而不死的照顾照顾你,弄得我们天涯追踪,却在这荒岛上遇着你。
小子!你的责任重大,岂独於峨嵋淮阳两派而已?那武林中袪魔卫道的大任,亦将落在你肩上;小子!你别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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