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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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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骥一笑道:“燕妹,你武功一直未停下来!”
  燕玲一笑道:“没有,我还帮侯二叔走过镖呢!”
  火眼猴子一笑道:“老弟,我说得没错么?”
  长孙骥一笑道:“侯二叔早已告诉我了,来!我给你引见引见……
  这是我师姊“栖霞老人”的爱女,人称“无影女”秦素娥。”
  燕玲大喜,一把拉住秦素娥的手笑道:“我叫燕玲,秦姊姊,你武功一定很好啊!”
  秦素娥笑道:“我哪及得上骥哥哥?”
  燕玲不信道:“你骗我,你是他的师姊,当然武功比他好!”
  他们边谈之间,已进入内室,长孙骥见他母亲正在与李小环计划着剪裁一件新衣,亦已是头发斑白。
  长孙骥心中一酸,流下两点泪水,强作欢笑叫一声:“娘!骥儿回来啦!”
  他母亲面上露出惊喜之容,笑道:“孩子!想煞你娘了,你终於回来啦!哥哥之仇人有消息么?”
  长孙骥原是将眼泪强自忍住,此时不禁流了下来,便将梁寿之事,告诉一遍。
  他娘叹息一下道:“有线索就好,你难得回来一次,就多住几天吧!
  唉!娘老了,这几月幸有李姑娘与燕儿作伴,尚不觉得寂寞!”
  “这就是孩儿之罪,不能长待膝下。”
  “这哪能怪你?境遇弄人!”
  李小环自长孙骥回来后,且惊且喜,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孙骥便为他们介绍了秦姑娘,大家全是姑娘们,三句话一谈,异常投缘。
  老太太叫道:“燕儿去给候二叔他们准备酒菜,骥儿你来,我与你谈几句话。”
  长孙骥随他娘进入房间,双膝一跪。
  “孩子起来,你觉得李姑娘怎样?”
  “她很好。”
  “娘有意将她配给你做个二房,燕儿与她皆愿意,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娘!骥儿不孝,有两件未禀告您老人家。”
  “你说吧!娘儿间的事,尚有甚么不好商量。”
  “孩儿已在外面定了两房亲事,但这是不得已的。”
  接着便将以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他娘道:“如此说来,此事又得商量了。”
  此际外面有人笑道:“此事还不好办么,包在我身上啦!”
  这是侯广的声音,长孙骥忙道:“侯二叔请进稍坐。”
  “哈哈,我回头就来。”
  他娘叹道:“你侯二叔倒是热心人,这个可真亏他呢。”
  长孙骥道:“孩儿记着就是!”
  正说间,那侯广已笑着进来道:“不负所托,诸位姑娘皆同意,如今快设法迎接那两位归里了。”
  长孙骥道:“二叔辛苦,他们皆在匡家堡住着,尚有李小环姑娘父妹,也在匡家住着,烦二叔转告一声,我马上就出来!”
  侯广哈哈一笑,又返身出去,正待派人去匡家堡接那武卿云与阎小凤两人回安庆,忽见镖局里的夥计带两位姑娘来,说是找长孙少侠的,正是武阎二人,长孙骥为他们引见一下,第二天正式行礼,武卿云第二位,阎小凤第三位,李小环第四位,老太太眉笑眼开“天长镖局”也帮着热闹了两天。
  火眼猴子侯广笑道:“今后天长镖头更多啦!”
  他们正热闹之时,那安庆突然来了许多武林人物,其中有出家的和尚,玄门道士,在家儒生,武林壮士,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打扮的人物,齐在安庆附近出现。
  “天长镖局”在安庆行镖多年,本地一举一动,哪能瞒得过他们的耳目?火眼猴子派去了很多密探四外打探之外,并到乡下来找长孙骥商讨此事,因近来武林道上,有些不正常的现象。
  长孙骥道:“以我个人而言,倒无可惧,只是家有老母,恐怕担不起这种惊骇。”
  侯广道:“不若你搬到局里面去住,这些人就是冲着你而来,也影响不到你娘,何况你还有几个花不留球的妻子,都有一身武功。”
  长孙骥一想也是,便进去与他娘商议好了,当天便搬到“天长镖局”里去住。
  长孙骥心想:“目今武林人物,聚集安庆,当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对付“天长镖局”第二是对付自己,对付“天长镖局”也许是了以往未了的恩仇,但对付自己就是为了“月魄剑”与那半幅五陵墓道图。 ”
  他以往只知道五陵墓道图只有一幅,但如今却有两幅之多,不独有两幅,更有两批宝藏藏於五陵之里。 没有五陵墓道星宿躔图,难入墓道之门,没有月魄古剑,难破那地下钢网,没有“骊珠”的定风之力,难闯太公望设下的九绝罡风,由於那批宝藏的影响,而使这几件东西,变成了武林人梦寐以求之物。
  但一般武林人士,只知道那批上古以来未被人发掘的宝藏,但并不知道其中尚有一批当年名震江南的独行大盗柏姬的一批遗物。
  长孙骥摸摸怀中两张半张图形,一是那“赤胆雄风”徐守千所赠,一是燕玲从武陵墓内抢来,燕玲之图,他不敢断定真假,但那“赤胆雄风”徐守千所赠之图,却是千真万确,他很想在安庆事了,前往苗疆一行,以寻那“五陵樵夫”归海鹤,找还那另半幅秘图,以寻大盗柏姬遗物。
  他对今后责任,愈感重大,自从海外归来,亲见那些奇人,没有一个不足以骇惊武林,因此更加了几分警惕。
  他又将那“月魄剑”用青布包起。
  长孙骥搬到那“天长镖局”之时,亦已天黑,他一时无聊,信步向安庆街上走去。  安庆古名怀宁是长江北岸的一个重镇,商贾云集,尤当华灯初上之时,更觉热闹百倍。
  他这时穿着一身文士装束,沿着街闲游,顺便察看一下街道上往来的人色。
  长孙骥边走边看,不觉已走到一家酒楼,临江而建,上写胜天楼三个大字,见他那屋宇宽阔,声音喧哗,想是怀宁最大一家酒店。
  他一转步走了进去,当头就遇着几个人,正在左面角落上把酒痛饮,这些人正是“五阴教”下的人物“阴阳扇”吴亮“鹤嘴镖”周非一,以及“关中五雄”刁龙、刁虎、刁狮、刁豹、刁象兄弟五人,由内五堂堂主“百步神拳”褚不明率领。 长孙骥暗暗冷笑一声,心想:“如今你们“百步神拳”及正反五行阵,更无法奈何我了。”
  他这番出来,已上了易容药,故此无人认得出。
  他再向里走,看到了“六指恶乞”“百毒门”掌教李鹏飞,岭南“毒籁尊者”黄斜“关外一怪”刘百邪;他想:“这些人在“花鸟岛”上,初伤未愈,如今又赶到安庆,真可算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不由心中发出一声暗笑,再向里去,见乞帮老帮主“酒侠”萧鹿,一个人正自大碗吃肉,大杯喝酒。
  长孙骥对此人甚俱好感,自从武家林一见之后,又投了缘,他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但嫌目下熟人太多,多有不便,随用传音入密的功力,说道:“老哥哥久别了,小弟长孙骥在“天长镖局”候驾。 ”
  “酒侠”萧鹿是何等人物?知是对方用传音入密之功,不愿别人发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示亦已知道,却不答话!
  长孙骥微微一笑,再向后走,已走到一座楼梯。
  店家笑道:“客官,请楼上坐。”
  长孙骥微微一点头,向楼上走去,刚刚踏上楼板,不由他又是一愕,原来那紧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驼山双怪”郝水、郝火两人,靠窗口桌上,坐着“西凉童叟”周无非,与他师兄“八荒尊者” 。其他桌上,坐着不少武林人士,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言谈之间,皆脱不了他自身问题。 此际有人笑道:“老哥!你知道么,那“神剑手”长孙骥终於露出狐狸尾巴来啦。”
  长孙骥闻言一愕,不由仔细听下去。
  另一人笑道:“怎的露出狐狸尾巴?”
  “哈!哈!你果真不知道么,他已承认是峨嵋派出身!”
  “你别胡说啦!峨嵋人物,怎会有他那样高的武功。”
  “你不信!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那人惊咦一声道:“这我倒要听听,你在甚么地方听到的?”
  “嘿!嘿!兄弟在这两月之中,却去了趟“花鸟岛” 。”
  “噢!听说“花鸟岛”一战,长孙骥单掌敌群雄,结果只逃出有数几人是么?”
  那人道:“可不是么!兄弟当时正在场中,听他亲口宣佈出峨嵋天悟上人是他师父,嘿!那次要不是我兄弟真的有两手,小命早就丢在荒岛上啦!”
  “那长孙骥究竟是甚么样儿,你可说说看!”
  那人一笑道:“别提啦!提起会把你吓死!”
  “你说说看!”
  “吓!身高丈二,头大如斗,一双眼睛可是跟铜铃一般。”
  “那样可怕,那不是成了城隍庙的“白无常”了?”
  那人正色道:“你以为骗你么?他一顿饭吃了半斗米、十五斤酒,尚意犹未尽。 ”
  长孙骥听得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此时酒保已将酒菜送上,他已在镖局中吃得很饱,此来不过是看看行情,随手斟了一杯酒,慢慢啜着,眼睛看着窗外,居高临下,但见街上人影翻翻往返不绝。
  他猛然在人丛中发觉一个身着银灰色儒衣的少年书生,看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上下,手挥摺扇,正轻摇慢步的走着,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但步履之间,却显得甚是苍劲。
  长孙骥猛的一惊,看此人身形步伐,显然是武功极佳的高手,这种情形,非是行家,岂能看出,不由眼光追着那背影,直至见他闪身走入一条小巷之中,方自掉转了头来。
  此际楼板一阵大响,上来四人,却是江南“金沙掌”詹腾“追魂判”卜英“三阴秀才”霍天奎“判官笔”吴岧。
  长孙骥仗着易容药,因此故做不知,心想:“这些人也太不量力,何必大家集到一起送死?”
  他心中一阵嫌烦,便立起身来,对长江遥视,但见那滚滚水流,如一片烟波,渺渺东逝。触起心中无限的感慨,此际一阵楼梯响,又是上来一人,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肩上背着包裹,右手执着支旱烟管,风尘仆仆的走上楼来,靠左壁的桌上,有人站起道:“伟民老弟,你好,我们许久不见啦!”
  打招呼这人是个六十开外的老者,着一身青布大褂,胸间隆起一块,显然带着甚么奇门兵刃。
  长孙骥一愕,心说:“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的?”
  眼看他们握手寒喧,自己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口中喃喃的默祷着:“伟民!伟民!伟民!”
  猛然眼前如电光般的一闪,心说:“这人莫不是吴伟民?燕玲父母死后,身上所搜出的那封信,不正是吴伟民所发么?如果此人真的姓吴,那燕妹的父母仇人,将有着落了。”
  他这样一想,不由一转身向那两人桌上走去。
  那两人正谈得高兴,并未注意他的走来。
  长孙骥一躬身道:“不敢动问,这位老爷子可是姓吴?”
  那人一惊,站起道:“正是!阁下认识我么?”
  长孙骥道:“在下只是仰慕而已,想请吴老爷子借一步说话。”
  吴伟民哈哈一笑,一摆旱烟道:“那么就请啦,王老哥,咱们待会见。”
  讲着便下楼走去。
  长孙骥随着他下楼,两人走出店门,找个阴暗无人的巷子口,停下身形。
  吴伟民沉声道:“阁下有何指教?请说。 ”
  他边说之间,双目中露出两道精芒,全身骨节发出一阵劈啪的响声,显然这一外家功夫,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长孙骥一笑道:“吴老爷子不必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向你打探一个人。”
  “请说。 ”
  “当年有一对夫妇,行侠江湖,后来无缘无故的失了踪 ,竟发觉被仇家所害,不知吴老爷子可知此事的来龙去脉。 ”
  “不知道这夫妇姓甚么?”
  “姓燕。”
  吴伟民猛然一愕道:“那是我的义兄嫂,阁下??知此事?”
  长孙骥道:“你知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儿燕玲,虎口余生,逃出魔掌?”
  吴伟民面色一阵淒然道:“我正在寻找此女,十数年来毫未间断,只是毫无下落,你究竟从何处得知此事?”
  长孙骥一叹道:“据我所知,那女孩先为一个武林中人拾去,这是燕氏夫妇临亡气绝之前。”
  吴伟民急道:“但不知此人是谁?”
  长孙骥道:“这人也是江湖上有名人物,就是蓼心洲的“余仙子” 。”
  吴伟民倒抽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她,待我此间事了,一定去蓼心洲,但不知那女子叫甚么名字?”
  长孙骥道:“她名叫燕玲,但现在也不在蓼心洲了。”
  “在甚么地方?”
  “就在在下的家中。”
  吴伟民又是一愕道:“你?”
  长孙骥正色道:“正是,她自己看中了在下,亦已许配於我,因此她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所以我要打探这事。”
  吴伟民这才恍然的哦了一声道:“如此姪女已有归宿,义兄嫂在天之灵,想已瞑目,老朽想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在下长孙骥。 ”
  “长孙骥,你就是“神剑手”长孙骥。 ”
  “正是,在下现住“天长镖局”今夜三更,当在后门候驾,我带你去见那燕玲。”
  吴伟民面上仍露出怀疑之色道:“据闻长孙骥年事甚轻,阁下莫非在骗我?”
  长孙骥一声轻笑道:“在下长於易容之术,如今已非本来面目。”
  吴伟民这才恍然哦了一声。
  此际突听远处一阵脚步声,慢慢走来。
  长孙骥道:“吴老爷子,我们且回酒店,以免逗人疑。”
  吴伟民点点头,两人又一起回到店中,吴伟民仍与那老者,把酒谈天,畅叙别后之情。
  长孙骥自为饮了两杯,迳自会账先下楼而去,正当他走上街之时,突见镖夥“快刀”李七走来叫道:“总镖头正到处找寻,欲请回镖局!”
  长孙骥不知发生何事?忙与李七一起回到局里,但见镖局门口,挤满了人。
  第七十九章 夜话情仇
  “天长镖局”门口,围满了人,一个身形胖大的和尚,正当门而坐,双手合十,闭目不言。
  “天长镖局”总镖头火眼猴子侯广,正站着在一旁问话:“喂!大师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可否告之来意?只要敝镖局能够接纳得下,定不负大师来意。”
  那和尚仍是闭目不语。 侯广又道:“大师这样是专找“天长镖局”的难看了。”
  此际有一镖夥看不顺眼,悄悄走到那和尚背后,挥手就是一拳,这镖夥孔武有力,一拳击出,突然发出乌鸦一声怪叫,那镖夥已跌出三丈开外……
  长孙骥此时不愿出手,悄悄走到侯广身边道:“二叔,甚么事?”
  火眼猴子侯广一声豪笑道:“老弟,你说这不奇怪么?这位大师,搬他不动、撵他不走,如果出手,人家会说我们坐在家中欺负人。”
  长孙骥向那和尚看了两眼,嘴唇微动,用千里传声的功夫道:“大师内力精纯,功参造化,果然不弱,不知可否明示来意,也好让在下接待一番。”
  他虽是用传音入密之功,却是贯注内力,别人虽是毫无所闻,但老和尚听来,却是声如雷动。
  那和尚面上现出惊异之容,向长孙骥看了一眼,也用千里传声的功夫道:“贫僧少林寺烈火,此来特为找你,有一事商量。”
  长孙骥又是一愕!心说:“难怪这和尚甚是面熟?竟是少林寺失踪的二十三代掌门人“烈火禅师”据闻此人已练成一身绝顶功夫,虽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但以他年岁而论,其功力亦当不弱,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忙道:“大师如有指示,但请直言。”
  “贫僧想跟少侠借一件事物。”
  长孙骥微微一愕道:“请说。 ”
  “贫僧想借少侠的“月魄剑”一用。”
  “大师是方外高人,凡尘不染,却何故动此贪念?”
  “这句话少侠尚不配对我说,贫道借剑之举,实另有别图。 ”
  “莫非为了五陵之宝?”
  “目今不便奉告。”
  长孙骥一声冷笑道:“大师曾任少林二十三代掌门,名尊位重,甚得武林人士敬仰,何不自重一点?”
  “老衲适才亦已说过,你尚不配与我谈这些话。”
  “大师准备借用多久。”
  “烈火禅师”嘴巴微微一动,声音又传了出来道:“三年!”
  长孙骥又是一愕,三年之期,虽属不长,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独两家怨仇待报,就是当今邪魔道长,在袪魔卫道的立场来说,也不能将月魄古剑借出,忙道:“如果不借呢?”
  “少侠是要贫僧动手?”
  “这里环境不便出手,又凑巧在下这两日有事,我与大师相约,三日后的夜晚,在城外乱莹葬里候驾,届时在下必带“月魄剑”前往。”
  “好!一言为定!”
  “永无反悔!”
  “烈火禅师”突然仰天打了个哈哈,大步而去。
  他们这一阵谈话,全是用传音入密之术,四周看热闹的人,但见他们嘴唇微动,不知说的甚么?如今和尚一走,大家也就散了。
  火眼猴子侯广一笑道:“老弟,你愈来愈神秘了,刚才是甚么回事?怎的那和尚好端端的就走了?”
  长孙骥道:“这和尚是数十年前少林寺失踪 的二十三代掌门“烈火禅师” 。”
  侯广奇道:“这人还没死?”
  “岂独没死?而且武功已高不可测,我方才与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谈了很久。”
  “难怪我一句也没听到,他来此为何?”
  “借剑。”
  “借你的月魄古剑?”
  “正是!”
  “你借给他么?”
  长孙骥一笑道:“我怎能借给他,他已与我约下三日后午夜,在城外乱莹葬相候。”
  侯广摇头道:“这是生死约会,你可小心点。 ”
  长孙骥一笑说:“怎么不见“申埠商隐”周大侠与“乌骨针”梁大侠?”
  侯广一笑道:“他们为我保一趟短镖到合肥,大约明后天可以回来。”
  长孙骥笑道:“二叔这义务镖客倒用了不少。”
  侯广又是一笑。
  长孙骥看了天色道:“今夜三更,有个约会,我先休息一会,二叔明天见!”
  他边讲之间,已走回自房里,和衣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的确,他今后的责任太重了,如今能将燕玲的仇人查得清楚,助她报了大仇,也了却自己一件心事。
  此际已二更多天,忽听屋面上一阵衣带飘风之声,他就於躺着的身形,一式乌龙摆尾,双脚一翘之间,已立在屋面之上,这一式正是西凉山腹中,那“北极老人”所教的飞云十八式的其中一式。
  这时淡淡的月色,正照着一片连云的屋宇,屋脊上飞过一人,长衣飘风,手执旱烟管。
  长孙骥一招手,那人已到跟前,正是酒店里所见的吴伟民,喝一声:“走!”人已下去数十丈左右,回首一看,那吴伟民离开自己,也不过是二、三丈间。 心中一惊!因自己方才一跃,是配合了飞云十八式与六爻掠云步猛然使出,他本意原是试一试吴伟民的功夫如何?但人家虽然未能赶上自己,但以江湖上而论,这种功夫,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长孙骥对吴伟民起了几分敬意,一路向城外驰去,他们两条人形,快得犹如电光石火,恍息之间,已临城外。
  长孙骥脚步一慢,回头笑道:“舍下由此向南,二里地便到,我们慢一点的走。”
  吴伟民一挥旱烟管笑道:“少侠好俊的轻功,老朽今日算是开了眼啦。”
  长孙骥一笑说:“吴老爷子过奖。”
  两人脚下未停,已到达一所庄院,长孙骥一飘身间,已进入院落,家中灯火齐熄,显然皆已就寝。
  他走到西厢房轻轻用手一敲,叫道:“玲妹!”
  “谁?”
  “是我,我是长孙骥。 ”
  燕玲惊道:“骥哥!你这深更半夜回来,有甚么事么?”
  “你且开门,我给你引见个人。”半晌之后,灯火一亮屋门呀的一声开了!燕玲正是睡眼惺忪,看见吴伟民微微的一愕,后退了一步。
  吴伟民道:“就是这孩子么?”
  长孙骥道:“正是她。”
  吴伟民凝思半晌长叹一声道:“孩子,你长大啦!如果你爹娘在世,该不知如何喜欢呢!”
  燕玲流下泪水道:“骥哥!这是谁!”
  长孙骥道:“这就是你爹结义兄弟,吴伟民吴老爷子。”
  燕玲想起自己身世,眼泪夺眶而出,叫一声:“吴叔叔,您老知道我父母的仇人是谁?”
  她心情激动,竟忘了请别人坐。
  吴伟民眼眶一红道:“孩子,我正为此事而来,我们坐下来谈吧。”
  讲着随在一张长凳上坐下道:“说来这件事话长,这已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父母正是联袂行道江湖,炙手可热,以一百零八技飞神梭,一支回风舞鞭法,扬名於世,那时我正行道江右侧,而因一次小的误会,大打出手,以我一支旱烟管,与他的回风舞抑鞭,在江干激斗了三昼夜,未分胜负,那时你娘跟你现在差不多,她一直天真的在旁边看着,并未出手。”
  燕玲道:“结果怎么样啦?”
  吴伟民讲得兴起,一声豪笑道:“我们皆是正道人物,也可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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