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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0(偷天换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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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发动疯狂的罪魁祸首,依然大模大样在殿堂之上,享受庙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提出来讨论一下都不敢,一个民族的奴性和是非不分到了这种程度,真想不出还有甚么现象比这个更悲惨、更绝垦的了!
像于是那样,专门研究现代史,对这一切都应该再清楚不过,可是她却不去追求罪恶根源,还在计较她母亲的出身成份,就是一个典型。
我在反感之余,陡然觉得像于是那样,从出生起就在那种环境中,没有机会接触外面世界的人,根本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算是一个人,只知道甚么都听组织的话,完全丧失了自我,真是可怜到了极点!
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觉得他可怜,他可能觉得你莫名其妙。像这时候,我和白素和赛观音都十分感慨,而于是神情不屑,好像觉得那些人应该有这样的下常她哼了一声:「你们三十多人准备抗拒到底了。」
赛观音象是在响应这个问题,又像不是,她声音仍然很平静:「当时我告诉他们,我不会下山,而他们,我不要他们在军队进攻的时候走上死路,我命令他们下山去,他们个个痛哭流涕,和我诀别……虽然后来他们之中好些人死得很惨,可是毕竟多活了许多年……等到所有人都下了山,我以为军队会离开,谁知道那个娃娃营长为了立威,也为了日后可以更顺利收编土匪部队,硬是不肯放过我,在全体官兵面前,声称要将我活捉下山,而且他要单枪匹马行事,独自一个人上山抓我……他真的一个人都不带,自己摸上山来。从山上的布置的警戒线发出警告,我知道有人上了山起,到第四天我才和他面对,我们先枪战,后动刀,到最后赤手空拳放对……」
必须说明的是,赛观音在叙述那段经历的时候,说得十分详细,她和于放在山上,进行各种形式的斗争达到五天之久,几乎每分每秒都生死相搏,惊险万分:有的时候,她命悬一线,有的时候,于放一只脚进了鬼门关。赛观音说得很生动,尽管我们知道两个人后来都没有事,可是听的时候,还是提心吊胆,替他们捏冷汗。
不过我不打算将这一切照赛观音所说的叙述,因为那至少要花十万八万字,完全是另外一个故事,其中的精采曲折部份,各位不妨自己做设想,是很有趣的事情。
我只简单的说在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正值盛夏,那天天气闷热,满天乌云,到了晚上,更是一片漆黑,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赛观音仗著自己对山上的地形熟,看到遇上了这样的天气环境,以为是老天爷帮忙,她设计把于放引到了一个悬崖的边上,准备在那里动手,她算得很好,在动手的时候,有一半的可能,于放会自己踩空,跌下悬崖去,还有一半的可能,她可以将于放打下悬崖。
于放果然中计,被引到了赛观音预先设计好的所在。她非常小心,因为在黑暗之中,她也一样危险万分。
第六部男女
他们就在那里动手,于放虽然不会武术,可是身手极其灵敏。动作快疾如同猿猴,而且最令赛观音感到意外的是,在黑暗中动手,她虽然占到了熟悉地形的便利,可是却一点都占不到便宜,一上来就处于下风。
于放甚至一面动手,一面很轻松地发出笑声,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在黑暗中和强敌拼命的紧张,反而是赛观音自己,虽然地形很熟,可是毕竟处于甚么也看不到的黑暗之中,不免战战兢兢,十分小心,所以两人一动上手,赛观音很快就处于下风。
这时候赛观音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把于放引到这里来动手,是一桩蠢事,可是无论她如何想,当时也想不出她是错在甚么地方。
一直到了第二天,甚么事情都发生了之后,于放才告诉她错在何处。
原来于放是大凉山上的彝族人,是没有开化的生彝,以原始的狩猎方法生活,而且习惯在晚上打猎,越是月黑风高的夜晚,越是他们打猎的好时光,千百年下来,彝人差不多都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
而于放的这种本领,在他们族人之中,数一数二,虽然不能在黑暗之中看东西和白天一样清楚,可是赛观音对地形熟悉的优势也绝不存在,在黑暗之中动手,于放简直象是猫耍老鼠一样!
关于能够在黑暗之中,人的视觉系统还能运作这一点,很有些匪夷所思,普通人当然没有这样的异能。当时我听赛观音说起于放有这样的本领,也是将信将疑。
后来我和铁蛋相聚,说起于放有夜视的异能,铁蛋也摇头,说是没有听说过,不过铁蛋回忆起来,说于放大将军确然十分善于夜战和夜行军,经常在晚间向敌人发动进攻,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在军队之中,人人佩服。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于放有夜视之能,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夜视这种本领违反人体生理结构的原则,所以我一直不完全相信──由于不完全相信这一点,所以对赛观音的叙述,也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因为在赛观音所说的往事之中,于放是不是有夜视的能力,占很重要的地位。赛观音后来所说的一切是不是可信,也可以说完全建立在这一点上。
所以我后来又陆续问了不少人,都没有肯定的答覆,后来还是遇到了年轻人和黑纱公主,他们说起亚洲之鹰罗开,听说也是彝族人,不妨找他问一问。
我就开始寻访罗开──要找这位仁兄的困难程度,大概仅次于把原振侠医生从不知道哪一个空间找回来。一点也不夸张,前后足足三年,罗开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所以于是来找我,我和白素和葫芦生一起去听赛观音讲故事,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在没有完全肯定赛观音所说的一切可以成立之前,我完全没有把这个故事记述出来的意愿。而即使后来觉得赛观音所说的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我对于赛观音所说的「由于有这样的隐秘,所以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形」那种结论,还是不能同意,所以又考虑了很久,才把这故事记述出来。
我终于决定把这故事记述出来的原因是:这故事本身,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故事非常有趣,而且极富传奇性,这合乎我记述故事的原则。
其次和故事有关的人物,个个性格鲜明,非常能够反映现实环境──使人们明白这种环境灭绝人性的可怕,是说故事者应有的理念,必须尽量表达,而通过这个故事来表达,再现成不过,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可放过。
见到了罗开之后,我当然第一时间,就向他询问有关夜视异能这回事。
罗开回答得很轻松:「那有甚么稀奇!我们族人之中,只要是好的猎人都有这样的本领,只是本领高下程度有所不同而已。生物之中有很多都有夜视能力,野兽有、鱼类有、鸟类有,人当然也可以有,我们族人的眼睛比较大,你不觉得吗?」
他说著,就睁大了眼睛向著我,叫我看仔细。他的眼睛其实并不很大,可是瞳孔却明显大得异乎寻常,而且有异样的光芒闪烁,很是特别。
这还是难以令我完全信服,我要求他证实,他居然很谦虚,道:「夜视这种本领,后天虽然可以训练,可是主要还是靠先天有优异的生理结构,我在先天上的结构,只不过是中等程度。而照你所说的情形来看,那位大将军的先天优异,应该属于超等。」
罗开虽然说他自己只属于中等,可是接下来在我完全看不到东西的暗室中,罗开可以清楚地看出我的任何动作,当然他无法在黑暗之中看书,可是图片却难不倒他。
如果于放的夜视能力和罗开一样,那么在黑暗之中,赛观音和于放动手,吃亏之大,可想而知。
在确定了赛观音叙述中这一段的正确性之后,可以推断她整个叙述的正确性,这一点相当重要,也是我不嫌其烦详细说明的缘故。
言归正传,却说当时赛观音越动手越觉得不对头,可是这时候于放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赛观音骑虎难下,心中连连叫苦,大是气馁,仗著武术高强,所以还能勉强支持。
然而也支持不了多久,于放先是围著她打转,赛观音只好跟著打转,百儿八十个转打下来,在黑暗之中,早已晕头转向,哪里还分得出东南西北。
而在打转之间,于放反而将赛观音引到了悬崖遑上,然后他突然改变了打转的方向,由顺时钟变为逆时钟,赛观音在仓卒之间,跟著改变,脚步踏岔,一脚踩空,身子一斜,就向悬崖跌出去。
这一切在赛观音来说是意外,而对于放来说却是完全在他控制之下的事情。这时候如果于放不是一心要活捉赛观音,由得赛观音跌下去,自然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而于放既然存心活捉赛观音:早已有了准备,赛观音身子一斜,发出了一声惊呼之际,于放已经伸手,向赛观音手腕抓去──那时候赛观音为了努力要平衡身子,双手向上举,于放可以很容易就把她抓住,将她拉向前,然后趁她还没有定过神来的时候,在她后颈上重重一击,将她打昏过去,就可以将这个江湖著名的女土匪头子手到擒来了。
于放算得很准,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赛观音在那么危险的情形下,还是没有放弃反抗。
于放伸手抓向她,赛观音一觉察,竟然立刻反手一掌,将于放的手拍开。
这一来,于放没有能够将赛观音抓住,赛观音身子想掉下去,已经成为定局。于放也不禁大叫一声,他动作快绝,右手才被拍开,左手立刻闪电也似向前抓出,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当然完全无法考虑抓向何处,只求可以抓到赛观音,这一抓,却恰好抓在赛观音的腰际。
其时,赛观音的下坠之势已经形成,力量相当大,于放抓住了之后,用力一扯,只听得裂帛之声过处,赛观音的上衣下裳,全被撕裂。
盛暑天时,衣服本就单薄,前半幅被撕开,后半幅自然落下,而赛观音的下坠之势,也亏得这一扯而止住,身子反而向前扑来。于放就在她的身前,所以赛观音自然而然就扑进了于放的怀中。
在这个时刻,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晚和赛观音动手之前,于放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赤膊上阵,在身上涂了油,本来是为了知道赛观音身手了得,这样做可以减少被赛观音抓住的机会。然而阴错阳差,这时候赛观音扑进了于放的怀中,于放怕她再掉下去,自然而然把她紧紧搂住,这一双青年男女,就变成了赤裸裸地紧紧相拥在一起了。
赛观音挣扎,于放身上搽了油,这一挣扎,对于放来说,紧靠的摩擦,实在是天地之间最无可抗拒的诱惑!
赛观音美丽动人至于极点,于放和她在过去几天虽然生死搏斗,可是静下来的时候,想起赛观音的动人之处,也不免心动,要努力克制,然而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总难免有些非非之想。
这时候玉人在抱,而且刚才赛观音衣里被扯脱之时,于放曾经在一瞥之间,看到了赛观音雪白晶莹的身子,而这样的身子现在就在他的怀中,于放生理正常,心理也正常,在这样情形下,接下来自然发生正常的事情。
事后,于放双手抱住了头,在悬崖边上,一直坐到了天亮。赛观音蜷缩在一旁的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在经过了刚才的天翻地覆之后,天地间的一切彷佛都静止了,连夏虫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天际穿过密云颤动的闪电,还是活的。
当赛观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本身神情十分平静,好象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而她和于放之间,竟然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很出乎意料之外,我和白素都尽量保持不大惊小怪。不过于是却越听神情越激动,终于尖声叫起来:「你是说爸爸强奸了你?!」
赛观音没有回答,而且脸上表情木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正好在想,当年伏牛山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算是于放强奸了赛观音。
在一开始的时候,于放显然用强,可是后来呢?
这问题看来只有当事人才能回答,而看现在的情形,赛观音显然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神情越来越激动,问了几次没有得到回答,她厉声道:「不是爸爸强奸你,是你勾引他!」
赛观音还是木然,于是叫道:「如果是他强奸你,你为甚么不反抗?」
赛观音谁都不看,缓缓地道:「他力大无穷,我没有能力反抗。」
于是立刻反斥:「你胡说!」
赛观音显出十分深切悲哀的神情,道:「我没有胡说,在那疯狂的十年,你有类似的经历,你反抗了吗?你反抗得了吗?」
赛观音这两句话说来甚至声音很低,可是于是听了之后的反应,简直如同遭到了雷劈一样,整个人跳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转身向外就冲。病房的房门关著,她竟然不知道把门打开,而重重地撞在门上!
在撞了一下之后,她又发出了一下呼叫声,也听不清楚她在叫些甚么,这才打开门,冲了出去。
在赛观音和于是母女二人冲突越来越尖锐的时候,我和白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阻止才好,这母女二人象是两个星球上的人一样。她们之间这时候爆发的冲突,绝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经年累月,由不同的思想方法所积聚起来的结果,我和白素都是外人,对其中的恩恩怨怨虽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可是想化解她们之间的冲突,却完全无从著手。
赛观音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听来好像很平淡,可是实际上内容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屈辱和痛苦──在那疯狂的岁月里,于是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也不会有力量去保护她,而她又是那么美丽,在人疯狂到了和兽没有分别的环境中,她的遭遇是如何悲惨,实在可想而知。
从于是奔出去之后赛观音表情痛苦这一点来看,做母亲的实在不想揭开伤疤,不想女儿再因为往事而产生椎心之痛。可是女儿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如此反感,而且还提出了这样严重的指控,她就不得不指出一个事实:在当时的情形下,她实在没有反抗的能力。
至于于是反应如此强烈,是不是在赛观音的预料之中,我不得而知。当时事情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我首先想到的是:于是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谁,她这样情绪激动他冲出去,必然引起注意,若是她一时口快,说破了我们的身份,对我和白素来说,却是天大的麻烦!
我心念电转之间,立刻想要白素追出去,见机行事,然而还没有等我使眼色,白素已经有了行动,身行一闪,从于是出去之后,还没有关上的门中,穿了出去。
我吸了一口气,等候事情的发展。
这时候,葫芦生仍然站在一角,一动不动。而赛观音也一动不动地坐著,整个病房中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十分怪异。
过了好一会,赛观音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理会刚才曾经发生过甚么事情,也好像白素和于是仍然在病房中一样,自顾自说当年发生的事情。
在她一开口又说往事之际,我很想请她等一等,就算于是不喜欢听,至少等白素回来再说。不过我又恐怕若是打断了她的话头,会妨碍她的回忆,所以并没有出声,由得她说下去。
她先从当时事情发生之后自己的感觉说起。
原来那时候赛观音已经二十七岁,比于放大了十七岁之多。可是在外形上,二十岁的于放是一条高大壮健威风凛凛的大汉,而赛观音却是娇柔万分、秀丽无俦的姑娘。
赛观音虽然早就在江湖中打滚,在她身边的全是粗豪横蛮的强盗,可是赛观音自然有方法在他们之间周旋,当年连心狠手辣到了毒刃三郎这样的狠脚色,虽然一心想得到赛观音,也没有敢对赛观音用强。
所以赛观音虽然身在绿林,在男女关系上,可以说守身如玉,绝没有任何男性和她有过亲密的关系。
赛观音自己也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当时并不是不想反抗,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甚么当她想反抗的时候,会全身发软,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当于放在狂暴之后离开,她就一直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彷佛想把自己挤成一粒微尘,就此消失在空气之中。
在黑暗中,她听到于放粗重的呼吸声,呼吸声一直没有平静下来,由此可知,于放在事后,在精神上并没有任何放松,而是一直处于极其紧张的状态。
赛观音在那时候完全没有法子去想自己的事情,一片紊乱的脑中反而去想于放的事情。
她知道于放所属的部队,和那些乱七八糟草匪难分的部队不同,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像于放刚才的行为,一被觉察,哪管你是屡立战功,令敌人闻名丧胆的战斗英雄,照样也要判死罪,吃枪毙!
在天还没有亮之前,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就著星月微光,赛观音可以朦朦胧胧看到于放抱著头一动不动坐在悬崖旁的背影。也彷佛可以看到在于放宽阔壮健的背上,有被她刚才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照说在这样情形下,赛观音应该只想到自己的遭遇,可是事实上她却不断地翻来覆去地在心中对于放说话,她说的是:小伙子,你准备怎么办?你准备怎么办?
两个人就这样耗到了天亮,当朝霞和没有散尽的乌云纠缠在一起,形成绝不调和、正反对比强烈的奇景,而当第一线阳光出现的时候,根本不理会是不是调和,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冲了过来。
赛观音的视线一直在于放的身上,她这时候看到于放身上,不但有被抓出来的血痕,而且手臂上和肩头上,还有许多深深的被咬过的牙樱赛观音在这时候完全不应该地忽然有很滑稽的感觉──这些痕印,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为甚么反抗不成功,事情还是发生了呢?
正当她在这样想的时候,只见于放的身子忽然震动了一下,霍然起立,而且转过身,向赛观音走来。
其时于放赤身裸体,赛观音还是望著他,并没有避开眼光。
于放来到赛观音面前,吸了一口气,突然跪下,向赛观音叩了三个头。
山上的岩石坚硬嶙峋,于放在叩头的时候出了死力,当他叩了头,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鲜血并流。
赛观音还是一动不动,这个多少年来机警百出的土匪头子,自从事情发生之后,除了把身子缩成一团之外,完全不知道还有甚么别的行动可为。
然而她的身体虽然不动,心中却是思潮翻涌,她看到于放向她叩头,心中在问:你这算是干甚么,是向我赔罪吗?若是知道有罪,为甚么要犯罪?若是没有罪,干吗要赔罪?
在她思潮起伏间,于放又站了起来,盯著赛观音看了一眼,那眼光就象是要把赛观音的灵魂摄进他自己的脑中去一样。
然后于放一咬牙,疾转过身去,向前就冲!
如果不是赛观音在于放盯著她看的那一刹间,读懂了于放眼光之中发放出来的信息,动作就不会有那么快,以后的事情发展,当然也完全不一样了。
赛观音当时接收到于放眼光中的信息,使她很清楚地知道,于放在叩头之后,就准备跳崖自杀,以谢天下。
所以在于放向前疾冲出去的同时,赛观音也已经一挺身,疾跃而起,扑向于放,就在于放离悬崖只有一步距离的千钧一发之间,扑到了于放的背上,双臂双腿,一齐缠住了于放。
于放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向前冲出的势子自然缓了一缓,而赛观音又用力使自己的身子向后仰,所以堪堪在悬崖的边上,于放稳住了身子。
赛观音喘著气,叫道:「要死,一起死!」
于放这小子这时候福至心灵,疾声道:「要活呢?」
赛观音回答得斩钉截铁:「一起活!」
于放道:「就算是你愿意的,顺军法,我也难逃死罪。」
赛欢音伸手就在于放头上重重地凿了一下,道:「你要是逢人就说我们的事情,我也饶不了你!」
赛观音的话再明白也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别人和军法处怎么会知道?
这不但是赛观音原谅了于放的所为,而且还愿意替他隐瞒,于放当时发出了一下欢呼声,转过身,将赛观音紧紧拥在怀中,这时候自然甚么也不用说了。
赛亲音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好一会不出声。
我尽量把她刚才所说的经过在脑海中化为画面,发现赛观音虽然没有说,可是当她飞跃而起,扑向于放的时候,不但是于放,她身上也不会有任何衣服的,此情此景,真可以说风光旖流,至于极点!
所以在说完这一段之后,赛观音闭上眼,显然在享受回忆这段时光的甜蜜。
我一面听赛观音叙述,一面很留心门外的动静,因为于是发疯一样冲了出去,虽然白素随即跟出,可是于是在激动之余会做出甚么事来,难以预料。
而我又不敢离开病房,因为不知道赛观音甚么时候又会开始叙述,我怕错过了第一次听的机会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她的叙述使人感到兴趣,不想错过,何况她还是没有说到主题──她所谓的大秘密。
我只好留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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