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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灵蝠魔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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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儿道:“我已经决定了。”

  风淡泊苦笑:“万柳山庄还要靠你来继承,师父还需要你来奉养,你怎么可以走呢?”

  影儿慢悠悠地道;“既然你都可以不要我,不要师父,我为什么不可以?”

  风淡泊语塞。

  影儿又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要……娶了我,别人会看不起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爹一直很不喜欢你,我姐姐一直讨厌你?是不是?”

  风淡泊不答,他的脸已惨白,膝盖也已在颤抖。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原本是仆人,你即便成了山庄的主人,也抬不起头来?是不是?”

  风淡泊颤声道:“是……”

  温柔的声音像柳叶匕一样在扎他的心,如果影儿打他骂他,他反倒会觉得好受些。

  影儿的声音更轻柔了,简直是要故意折磨他:

  “跟我说话呀,大哥哥……”

  风淡泊痛楚地道:“影儿,你别这么对我,求求你。”

  影儿柔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风淡泊闭上眼睛,慢吞吞地道:“你十四岁生日那天……”

  影儿拍手娇笑道:“你送给我一只毛绒绒的小狗,我记得,我好多天都抱着它睡觉呢!”

  风淡泊苦苦地笑了一下:“那天你姐姐……大小姐差人把我叫了去……”

  影儿的娇笑一下停止了。

  “……大小姐让我跪下,过了很久很久才说了五个字——

  ‘少碰我妹妹’,然后把我赶了出来………”

  影儿的小脸已白如初雪,她的牙齿已深深地咬进了下唇。

  艳红的血,从饱满的柔唇里溢出。

  风淡泊凄苦地微笑着,闭目喃喃道;“你十五岁生日那天,大小姐又告诉我说:“‘你要敢碰影儿,我就将你分尸!’去年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大小姐……”

  “够了!”影儿哆嗑着尖叫起来。

  风淡泊果然住口。

  影儿颤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依姐受的打击太大?她神智不清,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风淡泊喃喃道:“她是为你好,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仆人,从一生下地就注定了,无法更改……”

  影儿已有点站不住了:“风谈…泊,你………”

  风淡泊睁开眼,一下惊呆了。

  鲜血已染红了影儿的下颏,也已染红了她的脖颈和胸衣。

  他突然冲上去,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影儿,急叫道:“影儿,你,,…你别这样!”

  影儿无力地挣扎着,嘶声道:“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你扶,你走!”

  风淡泊哀声道:“影儿,求求你,别这样!”

  影儿不动了,似已晕厥。

  风淡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倒水、拧毛巾,给她拭去血迹。

  影儿闭着眼睛,悄声道:“大哥哥,是你从小就带着我玩的,是不是?”

  风淡泊哽咽道:“是。”

  “我那时是不是很淘气?”

  “影儿…很乖很乖……”

  “我是不是从小就叫你大哥哥?”

  “是”

  “爹和依姐不让我这么叫,我就不吃饭……”

  ……

  “大哥哥!”

  “嗯?”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

  就……想嫁给你……”

  “大哥哥!”

  “难道我都……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肯…原谅依姐?你还不肯……像小时候那样…‘……”

  泪水从她紧闭着的双眼中溢出,湿了鬓角,湿了柔发,湿了枕头。

  风淡泊突地忍不住了,他俯下身,轻轻吻住了那含着血丝的柔唇。

  血是咸的。泪也是威的。和着血和泪的吻,是不是也是咸的?

  影儿颤抖得很厉害,好像整个身子随时都会抖散开来。

  她的一双手本来无力地放在胸口,这时却伸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一下抱得紧紧的。

  风淡泊倒下来,倒在她身边,影儿的全身都紧紧地贴了过来。

  暮地,了然的声音在隔壁响了起来:“要亲热先把门闩死,别顾头不顾腚的!”

  两人一惊之下,倏地分开。风淡泊怒叫道:“了然,你怎么……”

  了然在隔壁大笑:“俺马上就出去,看看老禇到了没有,总得要一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你们可以放宽心亲热,不会有人打扰的。”

  了然果然走了。风淡泊挂好门,不好意思地看着影儿笑。

  影儿满脸通红,恨恨地瞪着他:“你还不……还不……过来?”

  ***   ***   ***

  李之问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老头子生死不明,一点消息也没有,家里哭叫乱成一片,老母亲也哭得晕过去好几回,又须去请医问药,直闹得李之问六神无主,手足失措。中午时,四家的儿子们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之问现在除了枯等绑匪勒索,别无良策。要是寄希望于捕快,只怕闹得不好,四家的“肉票”都得被撕了。

  李之问决定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从这两天发生的古怪事情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古怪事情还很不少。

  第一件:凹凸馆来了个杜若,说是卖艺不卖身,还有“赵氏双雄”保镖。

  第二件:张桐破例被杜若请了进去。

  第三件:独眼的胖大和尚在路上和自己相撞时,说过他也是去凹凸馆的,还说了句“老禇闹什么玄虚”。

  第四件:扬州哄传一个姓风的年轻人送给了皮条老华一千两银子,求老华带他去凹凸馆。

  第五件:张桐己离开扬州,或者说,也已失踪。

  第六件:今早恶和尚还在凹凸馆中,其后华良雄又闯了进去。

  第七件:四家首富被绑了票,其中有张家。

  李之问不由精神一振,自语道:“这些事情之间一定有很密切的联系。”

  可张桐已无法找到,凹凸馆人去楼空。眼下也许能找到的,只有三个人——胖大和尚、皮条老华和那个姓风的年轻人。另外,知道姓名的人有“赵氏双雄”。张桐曾说过他们是济南赵府的,这条线可以查一查…还有那个姓禇的,也许脱不了干系。

  或许凹凸馆的事与老父被绑票无关,但李之问总是怀疑,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这些人里面,最好找的,应该是华良雄。扬州青楼中,认识华良雄的人极多。他是个很有名气的老皮条。当然谁也不会特意去记着他。这种人物的悲哀,也正在于此。

  另一个比较好找些的,是那个胖大、独眼、凶恶的和尚。

  扬州的和尚虽不算太少,可也不太多,那和尚又生具异相,不难认出。

  可又如何去找呢?李之问废然长叹。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别人。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那是万万不可能办到的。

  对方当然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他李之问无拳无勇,又不敢借重官府,贸然出头,不是找死吗?

  这种需要提着头去干的事,李之问自问无力也无胆。

  ***   ***   ***

  凹凸馆前冷冷清清,不少捕快换上便衣,远远监视着凹凸馆四周。很少有行人路过这里,谁也不愿被官府里的人找上麻烦。

  黄昏时分,一个老者牵了匹马,一路吆喝着径向凹凸馆走来。不多的几个路人纷纷闪避,对这个不怕死的老嫖客深表问情和钦佩。

  眼见那老者快走到凹凸馆门前了,捕快们眼中都闪出了惊喜的凶光。

  那老者却忽然勒住疆绳,停了下来,转头向一条小巷口看去,口中大声叫道:

  “了然,你躲在那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又被徐大娘赶出来了?你乱打什么手势?让我别说话?为什么?……我不是让你进凹凸馆等我吗?风淡泊来了没有?你是怎么了?抽风了?”

  了然见捕快已吹起哨子,向这边围了过来,气得一跺脚,逼近那老者,低声吼道:“快走!捕快来了,缠上就麻烦了!”

  老者一愣神,转头看看那条路上跑来的捕快,讶笑道:

  “嗬,捕房的儿子们要包了凹凸馆,吃独食啊?!”

  有几名捕快已越奔越近,手中挥着铁尺锁链,叫道:

  “抓住这两个凶手!”

  “别放他们跑了!”

  “上啊!”

  其实他们也并不知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只是上头催得狠,必须找几个人顶缸。他们正愁没人敢来呢,可巧撞上这二人,岂有不拿下之理?

  了然气急败坏,出手一杖击在那匹马的屁股上,顺势一扯老者的袖口,吼道:“快跑!”

  老者口中怒道:“跑什么?谁说嫖娼犯法了?”脚下却比了然还利索,蹭蹭几下,就溜得没影儿了。

  聚拢来的十几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   ***

  一个年轻公子立在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愣生生地看着那老者和了然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他就是李之问。

  他看见了了然,也就猜出那个老者是什么“老禇”,本想下楼去追踪二人,但二人转眼间已走得没影儿了。

  李之问失望之余,也不免有些庆幸:“这些人鬼精鬼怪的,能飞能跑,若要让他们发现了我在追踪,只怕会要了我的小命!”

  ***   ***   ***

  影儿还赖在风淡泊怀里,就是不肯起来,浑身就像一根骨头也没有了,软软柔柔的,一动不动。

  她虽然自己不肯动,却不肯让风淡泊不动。

  风淡泊苦笑道:“了然要回来了。”

  影儿闭着眼睛,曼声道:“他回来回自己的房里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了然已经在门外笑将起来:“你怎么知道没有关系?”

  影儿一声低呼,游鱼一般溜下床,抻抻揉皱的衣衫,珉抿散乱的鬓发,恨恨地瞟了瞟风淡泊,蓦地羞红了脸,扭头到了窗边看风景去了。

  风淡泊故作镇静地打开门,一下喜得跳了起来:“禇老爷子,你可来了!”

  禇老爷子嘻嘻一笑,也不回答,只将目光扫向影儿的背影,顺嘴道:“啧啧啧,你小子金屋藏娇啊!”

  风淡泊脸上有点挂不住,连忙干笑道:“这是我师妹柳影儿,影儿,你过来一下。”

  影儿红着脸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盯着禇老爷子。

  风淡泊道:“影儿,这位便是徽帮的老大禇不凡禇老爷子。”

  影儿撇嘴道:“我瞧他也平常得很,怎敢取这个名字?

  呸!”

  禇不凡怒道:“就是柳红桥来了,也不敢小瞧老夫。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拿我名字开玩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风老弟的面子上,我不拿大耳刮子打你才怪呢!”

  他一生气,山羊胡子一撅一撅的,显得相当滑稽。影儿忍不住扑哧笑出来,禇不凡也乐了。

  了然低声道:“你们有完没完?捕快多半会找来的,咱们还是躲一躲好!这些狗杂种功夫稀松,鼻子却跟狗差不多灵”

  风淡泊吃了一惊,忙问端详,了然便将方才情况说了。禇不凡满不在平道:“你们尽管随我走好了!我老人家在扬州有分舵,好大一座园子。手下的这帮奴才照看得不错,而且离这里不远。走走走………风老弟,你的事情咱们再说,反正也不是特别急。到分舵后,咱们再仔细商量商量。只是这些奸商失踪的事还真有点棘手。不过有两个人是徽帮的,我不能不管。

  唉,真是烦人,烦死人。”

  他一面走,一面低声嘟囔,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影儿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徽帮是天下最最富有的帮会,原来这许多大户都是你们帮中的。禇老爷子,他们不会武功吗?”

  禇不凡吟道:“会个屁!要是会武功,怎会被别人绑了票?

  他们只管赚钱。”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上行人却仍不见减少。天气太热太闹了,会享受的扬州人可不愿呆在屋里发汗喂蚊子。

  四人行不多时,已到了城东一处大庄园门前,院内古木参天,门口高挑着两盏灯笼。昏黄的灯光,映着两个肃立的庄丁。

  四人走上台阶,一个年轻些的庄丁警觉地叫了起来:“什么人?”

  禇不凡冷冷道:“你爷爷。”

  那人一呆,旋即怒道:“你找死?”

  禇不凡笑得更冷:“你爷爷不是找死,是找人。”

  那人双手一伸,拦住了禇不凡的去路:“滚开,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禇不凡不动声色地道:“不会吧?我来找魏纪东。”

  另一个年岁稍大的庄丁突然跪倒,恭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年轻些的庄丁似已吓呆,怔怔地站着,伸出的手也似已僵硬。

  禇不凡气咻咻地道:“他妈的!老子也不过才一年多没来,你们这帮狗杂种就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小江,你还乖巧些!这个王八小子是新来的吗?”

  叫小江的庄丁忙道:“是。他刚来不到半年,还没福气面见帮主,请帮主从宽发落。”又对年轻些的庄丁道:“小丁,还不见过帮主?”

  小丁正要跪下,禇不凡已一甩袖子进了门:“少他妈的在外人面前丢老子的脸!”

  小丁的冷汗涔涔而下。

  不消片刻,魏纪东匆匆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长相酷似的大汉。

  禇不凡劈面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魏纪东!你这狗屁分舵主是干什么吃的,嗯?发生了这许多大事,你居然还安安稳稳坐在这里摆谱,显威风给老子看!”

  魏纪东嗫嚅道:“属下不敢,不敢。”

  禇不凡怒道:“不敢?我问你,凹凸馆的人哪里去了?”

  魏纪东道:“禀帮主,属下因此事与本帮无关,故而没有派人查访。”

  禇不凡冷笑道:“这倒像是个堂皇的理由啊!那好,我且问你,张亿和两家失踪,也和本帮无关吗?”

  魏纪东额上见汗,低声道:“属下已派弟兄们去查了,还没有什么线索。一旦查到什么,属下会立即禀报帮主。请帮主责罚属下失职之罪。”

  禇不凡点头道:“究竟是失职,还是监守自盗,咱们还得往后看。我问你,另外两家,你可派人去问过?”

  魏纪东道:“属下不敢。出为此事已惊动官府,属下自认不宜出头。属下只想私下救出帮中的大户。”

  禇不凡眯起眼睛,慢吞吞道:“你倒想得不坏。也好,你不查,我老人家亲自去找他们。还有,本帮失踪的那两人家中,真是一点线索也没吗?我看,嘿嘿,未必吧?”

  魏纪东已是大汗淋漓:“张…张家……老八张桐……昨天也……也不见了,说是凹凸馆中有个什么叫杜若的女人……

  把他缠住了。”

  禇不凡道:“晤,是张八这小子!他平日里有什么狐朋狗友?”

  魏纪东颤声道:“属下……属下不知。”

  禇不凡眼皮往下一搭,冷冷道:“那么你这个分舵主,总该知道点什么才对呢?”

  魏纪东两膝发软,差点跪倒:“属……属下无能……”

  禇不凡怪笑道:“哪里哪里,你‘有能’,无能的是我这个当帮主的!比方说,我就根本不知道站在你背后的两个王八蛋是什么人,而你魏纪东当然知道,对不对?”

  魏纪东这才想起,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忙道:

  “这两位是属下新近招募的,也都是徽州人,早就想投靠本帮的。”

  两个大汉双双跪倒,齐声道:“嘱下于狂、于放两兄弟,愿为帮主效劳!”

  禇不凡懒洋洋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都给老子滚下去!慢着——纪东,将来鸥阁收拾一下,让风少侠和柳姑娘住。了然大师和我住在一起。”

  影儿恼羞成怒:“胡说八道!我们又没……,”

  禇不凡笑眯眯地道:“又不是让你们同床共枕,你害什么臊?丫头,早晚你也是他屋里人。”

  风淡泊连声喝止,却是无用。影儿羞急,跺跺脚,恨声道:

  “我走!”

  禇不凡大笑:“哈哈,惹急了一个!柳姑娘,来鸥阁是客房,阁里房间多得是,你担什么心?再说,你们两个住一处,有什么急事,也好互相照应。对不对,风老弟?”

  ***   ***   ***

  风淡泊正要解衣躺下,却听到门外影儿的声音:“大哥哥,开开门。”

  风淡泊心中一动,打开了房门。

  烛影摇曳,影儿已闪进房,拴上了门。风淡泊的心里有点发慌了。

  影儿可是个敢想敢干的女孩子,这一点风淡泊知道得十分清楚。

  影儿面上眼中满是蜜意柔情,一进门便偎进风淡泊怀里,轻声道:“大哥哥,我有些害怕。”

  风淡泊搂着她的细腰,柔声道:“害怕什么?”

  影儿道:“害怕这个地方。这里好像挺古怪的,我总感到心里不踏实,总好像有人要害你,害我。”

  风淡泊心中一凛,忙安慰地道:“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会疑神疑鬼了?禇老爷子待咱们不是挺好吗?他要是听见你如此说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影儿固执地道:“反正我害怕。阁子太大了,我一个人睡不着。大哥哥,咱们说说话儿,好不好?”

  她这一说,风淡泊也觉得有些害怕起来了

  或许恐惧本就有极强的传染性,正如伤寒和瘟疫,和谣言一样。

  可影儿既已害怕,他就不能显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来。

  风淡泊柔声笑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害怕,你只是想大哥哥抱你亲你,对不对?”

  影儿轻捶了他几下,羞嗔道:“才不是呢,咱们不干别的,只说话。”

  风淡泊松开手:“好。”

  影儿一下抱住他脖颈:“不好。”

  夏天本就是容易出事的季节。夏天里男男女女穿得都很少,耳厮鬓磨之际,又怎能保证不越轨呢?

  更何况,影儿香汗淋漓的胴体正在他大手的揉捏下变软变沉呢?

  风淡泊已快要发疯了。

  影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手伸进本已极少的衣衫里,任由他抚摸对她来说都很陌生的领地。

  她不想拒绝,也不愿拒绝。

  该来的总要来,一个女人迟早会有这一天。

  但她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羞臊。

  她忍不住颤抖起来,身子弯成了弓,喉中也已发出了痛苦似的呻吟。

  风淡泊就在这时,忽然抽出了手。

  就在风淡泊快要爆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忽然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三句话:

  “少碰我妹妹!”

  “你要敢碰影儿,我就将你分尸!”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仆人!”

  是柳依依的声音。

  是柳依依在警告他,在千里之外警告他。

  他还能怎么样呢?

  风淡泊抱着头,紧紧咬住了牙关,他咬得那么紧,以致于他的全身都已在颤抖。

  影儿缓缓地睁开眼,瞪着他抽搐着的肩头。

  渐渐地,她眼中出现了怨恨,渐渐地这怨恨又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痛惜、一种深沉的爱怜。

  她慢慢爬起身,温柔地从背后搂住他,将自己的胸脯紧紧贴在他背上,喃喃道:“大哥哥,影儿是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以后会怎样,影儿都不离开你……”

  风淡泊痛苦地道:“影儿,我不能,真的不能。”

  影儿软软地将脸儿理进他肩窝里,小手软软地抚着他心口:“你能,能的,大哥哥,噢,大哥哥你能的……”

  风淡泊渐渐地平静下来了,但还是没有动,他只是呆呆地坐着,好像身边根本没影儿这个人。

  影儿慢慢地将他扳倒,极其温柔地亲吻他,吻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吻他的胡茬,他的脖颈,吻他的心口……

  影儿的吻,就像一只柔软润湿的小手,在拨动他的心弦。

  风淡泊重新恢复了信心,他感到了一种活泼的力量,正在体内疯长。

  影儿晤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吻住了他。

  ***   ***   ***

  影儿睡着了。

  风淡泊痴痴地靠在床上,抱着影儿沉甸甸的身子,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

  影儿只有在睡着之后,才像个漂亮又乖的好女孩儿。

  风淡泊默默地俯视着她满是血丝的丰润的柔唇、凌乱的乌发、裸露着的胸脯和腿,脑中一阵阵迷惘,似乎不知道已发生了什么。

  可影儿就睡在他怀里,他又怎么能否认呢?

  如果柳红桥知道风淡泊和影儿之间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会怎样呢?暴跳加雷?无奈地默认?还是欣喜?

  风淡泊不知道。

  可风淡泊知道一点,那就是柳依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将他“分尸”。

  而且,如果柳依依分不了他的尸,他就得忍受各种各样的轻蔑和鄙视。

  他后悔吗?

  风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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