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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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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就是。”
那边?十三郎反被他弄得有些迷糊,问道:“哪边?”
“那边。”
“到底是哪边?”
“那边就是那边啊!”疤脸憋出一头汗,伸手比划出一个图案。
战盟?十三郎看出他的手势,心想这样想倒也合理;问题是,为何疤脸不敢说出来,又因何猜测自己是战盟的人之后便如此肯定不会有恶意?
“从哪儿看出来的?”
疤脸明显很作难,眼下追究这个也不合适,十三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不提这些,先告诉你这东西怎么用。”
疤脸居然不依不饶,说道:“那您还走不?”
十三郎被气乐了,说道:“我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过来。”
疤脸又一哆嗦,内心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赶紧凑上前。
冒充凡人,十三郎悄声嘀咕几句,疤脸越听越糊涂,眼睛眨啊眨地眨了半天,确定先生再没什么吩咐才问道:“就这?”
“就这。”
“有用?”
“有用没用”
十三郎给出一个让人崩溃的答案,说道:“用了才知道。”
“好吧,那我去准备。”
事态紧急,疤脸虽悻悻不已但不敢多问,一路小跑赶紧去安排,半路仍不忘回头道:“千万不能走啊!老疤老刘我”
“去吧去吧。”
十三郎无奈挥手,转身赶往防线,打算再看看对手如何安排。结果没等他赶到地方,那名刚刚把小少爷领走的丫鬟急慌慌跑了来,传给十三郎一条略显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老爷有请。
“老疤老刘告密?不可能。他只是怀疑。而且害怕,时间也来不及。”
十三郎心里默默想着,迈步走进大帐。
帐内干净整洁,没有太多装饰,正中一张官案格外醒目。林如海高坐其后,神态冷峻,也在默默想着心事。
野外迁徙,每日还要费力将官案取下置于帐内,林大人不愧是皇室血脉,恪守官道。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只可惜眼下这种情形,他这位理应最最尊贵最最威严的皇官成了最无用的人,那张官案变得颇不是味道,官威不在,反和它的主人一样,有些落魄。
预料中的全家到场面没有出现。十三郎遂不在刻意装扮、或掩饰什么,打过招呼略一拱手,静等对方开口。
与林如海接触不多,加上双方没空搭理、或不愿搭理对方,十三郎对他的印象谈不上好与坏,仅知道他是个凡人官吏,与天下成千上万官员一样。是被供养起来的那类人。
或许多一点威严,多一点怜慈,表里更如一?大约就是这些,而已。
此时十三郎留意到,林如海眉心比往日更加阴暗,两鬓斑白增多;那双修剪整齐的手掌置于案上,仿佛要抓住什么,但不像以往那样有力。
十三郎还看到,林如海的指尖沾有几点污秽,自己居然没有留意到。
这时候的林大人。官员颜色消褪不少,看上去更像一位家长。
一位为妻儿性命担忧的家长。
“坐请坐,先生请坐。”
三声坐,三次转换,三种心态。林如海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自嘲说道:“见笑了。”
十三郎依旧没有多说什么,谢过后平平淡淡坐上侧椅,很静,也很稳。
林如海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按理早该与先生一谈,奈何官务繁杂”
十三郎轻轻叹息,挥手打断说道:“大人,说重点吧。”
“”
林如海语气微滞,明知道十三郎的话很在理,语气也不含任何恶意,心里仍不禁要生出厌憎。他的感觉中,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名待审的囚徒,对方则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判官,正以轻蔑目光俯瞰,似能掌控生死。
这种感觉让他喘不过气,睁不开眼,更加难以开口。林如海甚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为什么对这位明明对自己一家有大恩的强者怀有愤怒,难以压制,如鬼火炼心般的愤怒。
望着十三郎平静的面容,静静感受着对方平和语气中蕴含的强大信心,林如海再度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先生要听重点?”
这是废话,十三郎心里不禁要想不愧是皇官,哪怕再紧急再关乎人命的大事,他们总能、也总有办法扯一通废话,死也要维护住官家威严。
这是所有官员的通性,无论贪官、清官、大官小官,能官或无能的官,只要是官,只要来到那张桌子后,坐到那张椅子上,骨髓灵魂都会某种力量所侵透,外延成为森严冷峻,不可触犯。
这是官道,也是天道,至少是其中之一。
林如海是官,而且是皇官,无论他的心性如何,来历怎样,家里藏着怎样的隐秘,都不能抹杀其官员本性,不能去掉天道官道在其灵魂内雕刻的印记。
“人人如此,倒也怪不得他。”
十三郎心里这样想着,回答道:“军情刻不容缓,大人有话请明言。”
军情两个字让林如海清醒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决然所替代,说道:“既然这样,本官直话直说,我与先生有两句话。”
十三郎望着他,目光平静。
“其一,先生如能将涛儿莲儿带离此地,本官愿倾尽所有,哪怕是我的命也可以”
林如海难以再说下去,由十三郎的神情中,他知道对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深深再吸一口气,脸色突然间变冷。
“第二件事,血鼎乃祖宗所留,林某无权做主将其处置,谁都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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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城故事 第六百一十五章 :非徒
血鼎?
十三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轻轻摇了摇头之后站起身,说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林如海明显楞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对方居然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内心瞬间被羞愤充满,叱道:“先生可是认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误会往往越争越乱,唯有经过时间沉淀才能消解。十三郎由衷体会到这句话的奥妙处,无奈之下诚恳回答道:“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对林家宝物没兴趣,大人恐都不能相信。但我仍要说:您那件宝贝对我来讲,一文钱都不值。”
正对着林如海的眼睛,十三郎说道:“提醒大人一声,当时当下,真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
“”林如海瞠目结舌,灰败的脸上血一样的红。
必须要说,十三郎的态度坦诚而且谦逊,谦逊到让林如海不能相信、不愿相信、甚至不敢相信的地步。他完全无法理解、或者说不想去理解对方的心思,也完全接受不了十三郎这种看似婉转、实则轻蔑到极致的态度。
血鼎,那是血鼎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决心、经过多少次筹谋、经历了多打煎熬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居然这样,居然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自己把视若性命的珍宝双手奉上,对方却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话都懒得说一样。
林如海为官一生,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偏偏就是这种真诚,非但没让林如海觉得轻松。反倒更加愤怒。
事情就是这么怪。有些时候,人在拥有一件珍品、或者人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每个人都想抢掠自己,每个人都很危险,需要严格防范;突然有人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反倒变得极难适应。这种情形每个人都遇到过,程度轻重不同罢了。对方表现得越真诚、越坦白,往往事情就越糟糕。
林如海就是这样。此时此刻,十三郎的言辞表现让他觉得,那个血鼎不再是宝物,而是一件废品。一堆狗屎偏偏自己一直将它当成宝贝,捂在怀里捧在手心,吃饭睡觉都不肯离手。
“一文不值,呵呵,哈哈!”
作为官员,尤其是一名身具皇家血脉的官员。林如海有着与其它官员不同的特质,也就是十三郎所不能理解的固执;明明是个好结果,他偏偏觉得不能接受,觉得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重压重负加上羞辱,林如海渐临崩溃,彻底失态。
双手撑着官案站起身。林如海沉声说道:“先生莫不是想说,假如血鼎对您有用,假如您看中了它,便可予取予求,随时都能拿走?”
这人怎么一根筋?十三郎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解释,坦然说道:“大人的话并不算错。”
林如海愕然,怎么都想不到会迎这样的回答,正想开口,十三郎指着他那双死死不停颤抖的手,说道:“再坚固十倍的官案。难当我辈一拳。”
这是嘲讽吗?当然是,但它也是点醒,只看当事者怎么想。
和刚才一样,心神大乱的林如海再次想岔了方向,愤怒咆哮。
“本馆知道你厉害。那你要什么!林家还有什么能入你的法眼?难不成先生是要告诉本官,与犬子月余相处交情深厚到不得不帮忙,还是说你你对家女有非分”
“够了!”
“够了!”
两声断喝同时响起,一个是夫人,一个十三郎;交杂着一声底泣,几声嘀咕。
帐内有帐,夫人挑帘自内帐走出,二话不说屈身为礼,说道:“家夫连日劳累,寒疾频发,心神失守说出不该说的话,万请先生不要怪罪。”
十三郎并不觉得意外,知道她们娘儿几个一直在“偷听”,回礼后说道:“夫人言重了,若无其它吩咐,这便告辞。”
看都没有再看林如海一眼,十三郎抬腿便要走;此时的林大人也清醒过来,神情既羞且愧,想说点什么,如何开得出口。
十三郎神态坚决,夫人却不肯放他这样离开,唤道:“先生请留步,妾身尚有不情之请。”
夫人比林如海客气,十三郎却不怎么领情,平静但坚决地说道:“夫人所想,我大略能猜到一二,但是我既无时间也没有精力,没办法长伴少爷左右。”
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误会了,妾身并未期望将先生留下,更不敢奢望约束。”
十三郎稍感疑惑,问道:“夫人的意思”
林家四口,十三郎与小少爷林涛接触最多,余者皆为口传;虽可得些印象,但因十三郎自身就不是那种轻易给人下结论的人,自然也谈不上信任。按其本意,官场之徒个个刁猾,男如此,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可认定品行的便是那对未经世事的姐弟,还要防范他们被人利用。
若碰上那种骨子被染成黑墨的官,利用子女算得了什么,杀子食肉也常有。
揣着这样的心思,十三郎实在不愿意与林家交涉过深,本质上抱着借助与偿还的态度与之相处,加上前日小少爷对自己有点醒之恩,有了却因果的意思。
夫人没有马上回答十三郎的话,目光坦然与十三郎面对,反问道:“妾身想问问先生的打算,是否进入乱舞城寻医;此外先生若不介意的话,不妨告知您对犬子的态度,说是点拨亦可。”
听了这番话,十三郎望着夫人的目光有所不同,略有赞赏。
真论年纪,他比夫人还要长一些,至于阅历,更加不是一个守护闺阁的妇道人家所能比,自能看出其神态气质中的真伪。事情明摆着,夫人与久居官场的林大人性格迥异,骨子里有股飒爽气,喜欢直接把事情摊开,成不成不管,利索。
略想了想,十三郎回答道:“林家对我有两恩,此战报其一;至于少爷听闻他即将拜入仙人门下,夫人何必担心?”
“仙人门下”夫人叹息一声,说道:“老爷所能舍了那件心肝宝贝儿,事情的确有希望,可是”
旁边,林如海面如死灰,接不了话也不想接话,身形一个劲儿地摇。
凄凉,但仍坚持。
十三郎留意到这一幕,只能摇头,心里想用一件宝物换取修行的机会,结果未必见得好。反之不换的话,等若凭空增加一名敌人,尤其是眼下这个关键时刻,一名修士的力量占据的分量有多重,任谁都看得明白。以十三郎的观感,估计林如海是想透了这一层才无法抉择,夫人到底是夫人,反倒看得浅了。
别家事终究是别家事,十三郎说道:“既然如此,待我在乱舞城安定后,小少爷尽可来学字;如对技击之道有兴趣,也不是不可商酌。”
夫人大喜过望,忙敛手施礼说道:“先生的想法与妾身不谋而合,这样的话,妾身的请求便没有必要再提。涛儿,还不出来拜见恩师”
“夫人请等一下。”
十三郎挥手阻止,认真说道:“我不介意教他一些技法和道理,但不是收录弟子;除了这一层,林家与我再无关联,夫人务必要明白。”
讲出这番话,十三郎实出于无奈;他不是害怕被林家连累,而是担心林家被自己牵扯,卷入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连边都不能沾一点的漩涡之中。与十三郎身上的麻烦相比,那个被林如海视如性命的破鼎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
毫无疑问,无论夫人还是林如海都误会了十三郎的意思,只当他不想被林家所累,才故意讲出这等绝情的话。话说回来,这本就无可厚非,他们不知道十三郎因小少爷的话感悟了什么,林家给予他的恩惠不过举手之劳,对方却是救命之恩,完全不能比较。
夫人行事果断,听闻后当即应承下来。帐内却响起两声叹息,一道轻微柔弱,另一道明显带着怨气,还不停嘀咕着什么。
外面十三郎听着小少爷喋喋不休想说话又怯弱不敢的声音,不知怎地心头一软,说道:“出来吧。”
很奇怪的感觉,十三郎就这样以吩咐的口吻说出那句话,仿佛这里是他家、少爷是他的孩子一样;更
怪的是,小少爷听了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对严父的畏怯抛到一边,连窜带蹦跑出来,极为干脆地跪拜叩头,小脸上满是期盼。
“老师,收下学生吧。”
身后,林家小姐不知为何也跟了出来,身姿柔弱,眼中尚有湿意未消,轻咬贝齿走道母亲身边,胸膛挺得笔直。
“临大事需有静气,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
既然是老师,哪怕是个临时工,十三郎也要做做样子,板起面孔训斥。
“男儿当行男儿事,马上要和雪盗决战,怕不怕?”
“不怕。”小少爷挥舞着拳头,叫嚣。
“不怕就跟我出去,临阵而观。”
十三郎完全没有征求林家家长的意思,拉起小少爷便朝外走,丢下一句让林如海失魂落魄、夫人也为之胆战心惊的话。
“那把刀带好,可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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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城故事 第六百一十六章 :弃民与蛮战
战场上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影响多个层面。
首先当然是担忧,因这个孩子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家理应拼死捍卫的少主。
疤脸统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声色俱厉又或色厉内荏,总之一百个不答应。
“不行,绝对不行!”
一路小跑赶过来,统领圆瞪环眼,说道:“先生教学生没问题,培养胆气也应该,可现在不是寻常场合,谁都不能保证不出事。再说了,啥事能没个过程?少爷以前的确那个了点,要一步一步来。”
他总算有分寸,没直接说少主懦弱。
小少爷同样愤怒,但他没有发言权,只好尽力瞪大眼睛显示勇猛。正如统领所讲,这里是战场,哪怕林大人也要听从统领的吩咐,何况一个半大孩子。
面对愤怒的老刘,十三郎似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说道:“那边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跟你说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统领气到不行,说道:“出了事,你负责?”
十三郎摇头,说道:“它负责。”
统领愕然,说道:“它是谁它?”
大灰在一旁摇头摆尾,神情得意到不行。
统领大怒,说道:“一头驴?不行!这绝对不行”
十三郎以目光示意,说道:“看那边。”
统领茫然回头,几百道目光全投向这里,健仆强妇神情激动,亲卫们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眼里却分明写着两个字:效死!
统领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叹息说道;“少主亲临鼓舞士气,这我懂,可”
十三郎再次示意他掉头,说道:“看那边。”
大帐外。林家三口并肩而立,身畔仅留两名亲卫,余者皆被赶往前线其实也就是百米外。黑袍修士静静地站一林如海旁边,无声无息,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幽灵。
“这个”统领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那边。”
十三郎又一次示意,抬手拍了拍统领的肩膀。说道:“准备死吧。”
坡下,三方阵团开始加速,如三支出鞘的长刀;其后五百狂狼压阵,中央一面血红披风,身畔同样一名黑袍,正徐徐逼向山坡。
十三郎的话说得很直接。自然谈不上中听;但反过来想一想,大伙都已经准备去死,小少爷安顿在何处还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行那背水击,困兽事,以死志博生机。
统领再无言语,沉默良久后说道:“我再派两个人过来。”
“随你吧。”十三郎不置可否,随口问道:“刚才说凡是带族字称号的人。都有一定实力?”
统领应是,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十三郎说道:“蛮族凋零,被雪盗奴役也就罢了,像天狼、角蚩这样的大族,怎么允许族内勇士成为雪盗?”
能与可狂化的蛮族战士比肩,那两团战营实力必定不凡;不考虑声誉,天狼、角蚩虽然大,但还没有强大到这般浪费族中勇士的地步;几百人一同在盗贼团厮混,没理由从来不露声息。加入被两族认为血狼拐带族内战士做贼,别说一阵风。一百阵风都不够死。
考虑再深一些,假如这件事情是被默许的,则意味着一阵风背后站有三大种族那可怎么搞?
统领明白过来,叹息一声说道:“他们是弃民。”
“弃民?”
“是啊,就是不被承认身份的人。”
统领说道:“不论哪个种族。都会有一些不被族人接纳的人;比如罪犯,甚至死囚,因为某些原因不便直接杀掉或罪不至死,发配到某些偏远角落任其自生自灭。乱舞城所辖与七大种族接壤,天狼、角蚩各有一角,所以”
“难怪这么乱。”
十三郎真正明白过来,内心颇为感慨。种族矛盾是任何社会都必须面对、又很难从根上解决的问题,乱舞城之乱的根源或许就在于其种族比例,七难管。
统领说道:“乱舞这种地方,人少了根本活不下去。弃民也是人,不想死就要依靠某方势力,一阵风估计是钻了空子;可是这规模”
“潜规则哪里都有。”
十三郎随口应了句,又问:“弃民有没有可能重新获得身份?想不想回归?”
“真好笑,这还用说吗?”统领可算逮到机会嘲讽,冷笑说道:“谁都不是天生的贼坯子,雪盗看起来风光,实际上怎么样谁都知道。一句话,没办法!”
略顿了顿,统领说道:“弃民想回归,但那很难;头一条途径是立功,立大功,足以抵消其以往罪孽的大功。再就是特募,被族内某位高权重的人特募才能重新被种族接纳;先生想一想,那些有资格特募的人,个个都掌握有千万勇士,哪有空理会这等事。”
坡下三队人马已近山脚,统领不敢再与十三郎闲扯,说道:“先生问这做什么?算了,若没别的事,我得走了。”
“随便问问,去吧。”
十三郎正在沉思,闻言答应一句,伸手揉了揉小少爷的头,目光朝林家方向看一眼后收回。他知道,林如海如何打算已无法改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涛才是如今林家最重要的人,无论谁想拿捏林如海,都需从他身上着手。
“不要离开大灰十步。”十三郎淡淡说道。
“知道。”小少爷大声回答。
坡前,千米,三阵齐变。
蛮族阵营抢步上前,几百条壮汉伸手将宽大的白袍扯去,露出几百颗铮亮光头。在一名身形壮硕到可与卡氏媲美的莽汉率领下,齐声狂嚎。
彷如群狼啸月,刹那间,蛮族战士们体型大变,巨大变得更巨大。强壮变成更强壮;皮下一条条血管如一条条扭动的蚯蚓,眼内瞬间被血丝充盈,本就挺拔的身躯凭空长出一截,阔上几围。
完全赤裸的上身,肌肉纠结的胸膛伤痕纵横,不少被挤爆绽开鲜血。当先那名首领持着九尺宽刀。如绣花针一样在眉心处抹过,先给自己来一刀。
黥面!杀光对手、不留活口的标志。
蛮族从来都是步兵,因他们是最最强壮、也是最最骄傲的战士,没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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