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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三色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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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镇渴的食物直到我被放出来。
  这种监禁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呢?……几天……几个月?……
  此外,我无法计算在我睡着时流逝的时间,也无法大致估算出现在是几点。我已经给表上过了弦,但是这不是打簧表……也许可以通过触摸指针获知时间?……可以……时针好像指在数字八上……早晨,也许是吧!
  我可以肯定的是大船没有在行驶。在船上,感觉不到任何晃动——这表明发动机正在休息。然而,时间不停地流逝,无穷无尽的时间,我寻思他们是否要到晚上才会再次进入这间屋子,给屋子通风,就像昨天晚上我睡眠时那样,再带来新的食物……对……他们想利用我的睡眠……
  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坚持住……我要假装入睡……不论什么人进来,我都要强迫他回答我的问题!
       
  第六章 在甲板上
  我现在呼吸着流通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们终于将我从令人窒息的盒子里放出来了,让我登上了大船的甲板……首先,我向天边眺望,没有见到一块陆地……只看见分开天海的一道弧线!
  不!……在西面,在绵延数千里的北美洲海岸的这一边,甚至没有见到一块陆地的影子。
  此时,下坠的夕阳只在海面上投下倾斜的光线……现在大概是晚上六点钟……我看看表……是的,六点十三分。
  这就是六月十七日晚上发生的事情。
  正如我所言,我一直在等候舱室的门被打开,下定决心不向睡眠屈服。我确信天已经亮了,白天慢慢地流逝,没有人来。给我送来的食物已经吃得一干二净。我开始感到饥饿的痛苦,由于还剩了一点儿淡色啤酒,所以没有感到口渴。
  我醒来后,船身的颤动告诉我大船在停泊了一宿后又启程了,头天晚上它很可能停泊在海岸边某处荒无人烟的小湾中,因为我没有感觉到抛锚时惯常有的振动。
  六点钟时,从舱室金属隔板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要进来吗?……是的……响起了门锁的磨擦声,门打开了。一盏提灯的光芒驱散了自我上船后一直包围着我的深不可测的黑暗。
  两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貌,就被他们捉住双臂,一块厚厚的布罩住了我的头,以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种小心谨慎的举动意义何在?……他们准备如何对付我?……我试图挣扎……他们紧紧夹住我……我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这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也无法辨认出这种语言的出处。
  显然,他们对我不太尊重!确实,一位疯子的看护,有什么必要对这样的小人物以礼相待呢?……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工程师西蒙·哈特就会受到好的待遇。
  这次他们没有堵住我的嘴,也没有捆住我的手脚。他们只是紧紧地抓住我让我无法逃跑。
  一会儿,我就被拖到了舱室外面,被推进一条狭窄的通道中。我的脚踏在金属梯的阶梯上,发出阵阵回响。然后,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透过头上的罩布,我贪婪地呼吸着。
  然后,他们将我抬起来,两个人将我放在一块木板上,这次不是铁板,而是一艘船的甲板。
  抓住我的手臂终于松开了。我现在可以自由走动了。我立即扯下罩在头上的布,向四周看去……
  我站在一艘正在全速行驶的帆船上,帆船破浪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痕迹。
  我必须抓住一条后支索才能防止摔倒,在彻底的黑暗中囚禁了四十八小时后,强烈的日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十几名面容粗犷的水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他们的面貌各不相同,我无法确定他们的血统。并且,他们几乎不注意我。
  据我估计,这艘帆船的吃水量为二百五十到三百吨。侧面非常宽,桅杆很粗大,船帆的面积想必能够使它顺风疾速前进。
  船尾,一位面容黝黑的男子正在操舵。他的手牢牢握住轮子的手柄,保持帆船全速侧驶。
  我很想知道这艘貌似游艇的帆船的名字。但是它的名字是刻在船尾的牌子上呢还是刻在船首的舷墙上?……
  我向一位水手走去,问他: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我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我甚至怀疑他没有听懂我的话。
  “船长在哪里?……”我又问。
  水手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向船首走去。
  在船首卧式锚机的顶上吊着一只钟……也许在钟的铜壁上会刻着帆船的名字?……
  钟壁上一个名字也没有。
  我又回到船尾,又问了舵手一遍同样的问题……
  此人不太友善地瞟了我一眼,耸了耸肩膀,然后使劲靠在船柄上,以便校正向左舷偏出许多的帆船的航向。
  我突然想知道托马斯·罗什是否也在船上……我没有看到他……难道他不在船上吗?……这真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们要从疗养院劫走看护盖东呢?……没有人曾经怀疑过我是工程师西蒙·哈特,即使他们知道了,绑架我又有何利可图呢,他们期待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因此,既然托马斯·罗什不在甲板上,我推想他也许被关在某间船舱里,他们对他比对他从前的看护更重视多了!
  这艘帆船是如何行驶的呢?——这一点怎么能不立即引起我的关注呢?……船帆紧紧地靠在一起……没有一块帆布露在外面……海上风平浪静……偶而从东面刮来几阵风,也与船的前进方向相反,因为帆船向这个方向顶风航行……然而,帆船行进的速度却非常之快,向前冲去,船艏劈开水波,泡沫在吃水线上翻腾。后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起伏不平的航迹。
  难道这是一艘蒸汽船吗?……不是!……在它的主桅和前桅之间没有耸立着烟囱……难道这是一艘电动船?由蓄电池组或高能电池带动螺旋桨以致它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前进?……
  实际上,我对这种航行无法做出其它解释。无论如何,既然“发动机”可能只在一只螺旋桨,我只要俯在船舷上便能看见它的动作,剩下的只是弄清它的机械动力来自何处。
  舵手任由我走近,用讥讽的神色看着我。
  我探身向外看去……
  在翻滚的浪花中没有螺旋桨的痕迹……只有一道平坦的航迹延伸到六七百米之外,这是帆船常有的迹象……
  但是,是什么样的“发动机”赋予了这艘帆船如此快的船速?我已说过,现在是逆风,海上长浪翻滚但并不汹涌……
  我会弄清楚的,在不会引起船员们怀疑的情况下,我又回到船首。
  来到驾驶室旁边时,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的面孔似曾相识……此人斜倚在驾驶台上,任由我走近,注视着我……他似乎在等候我同他讲话……
  我记起来了……这就是陪同阿蒂卡斯伯爵访问疗养院的那个人。对……不会有错。
  因此,是这位富有的外籍人绑架了托马斯·罗什,我是在“爱巴”号上,在他的名扬美国东海岸的快艇上!……好吧!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将告诉我我有权知道的事情。我记得阿蒂卡斯伯爵和他都会讲英语……他会懂得得我的意思,不会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爱巴”号帆船的船长。
  “船长,”我说,“我在疗养院见过您……您认出我了吗?……”
  他只是打量了我几眼,不屑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看护盖东,”我接着说,“托马斯·罗什的看护,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并且把我带到这艘帆船上?……”
  这位船长作了个手势打断了我的话,这个手势不是打给我的,而是示意给在艏楼旁边的几名水手。
  他们抓住我的胳膊,毫不理会我在无法克制的愤怒下进行的挣扎,强行将我拖下楼梯。
  说真的,所谓的楼梯只是一些铁棍做成的梯子,垂直地固定在船板上。在楼梯平台的两边各有一道门,它们通向船员住舱,船长卧室和其它相邻的舱室。
  难道他们要再次将我投入货舱底部的黑屋中吗?……
  我被向左转,他们将我领进一间小屋子中,阳光从船壳上的一扇舷窗中射进来照亮了屋子,此时窗户正开着,吹进一股清新的空气。屋里陈设着一张帆布吊铺及被褥枕头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
  餐具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我只需要坐下来,厨房中的帮工端上各式菜肴,准备退出,我问了他几句话。
  又是一个哑巴,——这是一个黑皮肤的小男孩,也许他听不懂我的话?……
  房门关上了,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准备以后再考虑这些问题,它们不会永远没有答案的。
  我确实是一个犯人,但是此次,条件要舒适优越得多,我希望它能一直保持到抵达目的地。
  然后,我开始陷入沉思之中,我首先想到的是:是阿蒂卡斯伯爵策划了这起绑架,他是劫持托马斯·罗什的原凶,毫无疑问托马斯·罗什必定在“爱巴”号的一间房间中,而且其舒适程度不亚于我这间屋子。
  总之,此人的身份是什么?……他从何而来?……他绑架托马斯·罗什的目的是否是想不惜任何代价获取“闪电”的秘密?……很可能是这样。因此,我必须保持警惕以免暴露身份,因为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就没有任何重获自由的机会了。
  但是有多少秘密需要探查,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需要解释呀,——阿蒂卡斯伯爵的身世,他对未来的打算,帆船驶向哪里,它停泊在何处……还有它不借助帆或螺旋桨航行,却能一小时走十海里!……
  最后,夜幕降临了,更加清新的空气从房间的舷窗刮进来。我将它关上,既然我的门从外面闩上了,那么最好的方法是上床睡觉,让这艘行驶在大西洋上的奇特的“爱巴”号轻柔地摇着我入睡。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起床了,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便等着。
  我突然想看看船舵的门是否还关着……
  不,没有关上。我拨开门闩,攀上铁梯,来到甲板上。
  水手们正在船尾忙着清洗甲板,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船长,正在谈话。看到我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他扬了一下头,将我指给他的同伴。
  另外一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五十多岁,黝黑的须发中夹杂着几许银丝,带着一副讥讽而精明的神情,目光敏锐,面容显得很聪明。他很像希腊人,当我们见“爱巴”号的船长称他为索科尔工程师时便肯定他出身于希腊。
  船长叫斯巴德,这个名字显然起源于意大利。一名希腊人,一名意大利人,船员则来自五湖四海,帆船则带着一个挪威式的名字……这种混杂不齐在我看来非常可疑。
  至于阿蒂卡斯伯爵,他的名字是西班牙式的,长得像亚洲人,他来自何处?……
  船长斯巴德和工程师索科尔低声地交谈着。斯巴德密切监视着舵手,他似乎不在意放在面前的罗经柜上的罗盘的指示。看来他更服从立在船首的一名水手的手势,这名水手告诉他应该向左还是向右行驶。
  托马斯·罗什站在甲板室旁边……他凝视着空空荡荡无边无垠的大海……天边没有陆地的影子。两名水手站在他旁边,片刻不离地监视他。这个疯子什么做不出来呢,——甚至纵身跳入海中?……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准许我同自己从前的病人讲两句话……
  我走近托马斯·罗什,他没有看见我,我来到他身边。
  托马斯·罗什似乎根本不认得我了,他一动不动地呆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他幸福地呼吸着清新的带着咸味的空气,胸脯因深吸气而上下鼓动。绚丽辉煌的太阳与新鲜的空气融会在一起,从万里无云的空中射过来,整个人便沐浴在阳光之中。他知道自己的境遇发生变化了吗?……他是否已经忘记了疗养院,软禁他的小楼以及看护盖东呢?……这极其有可能。往事已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他完全生活在现在。
  但是,在我看来,在“爱巴”号的甲板上,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中,托马斯·罗什仍然是那个我十五个月来一直照料的对周围事物浑然不知的人。他的智能状态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谈论他的发明时,他才恢复理智。这一点阿蒂卡斯伯爵在参观疗养院时就已经知道了,显然,他将希望寄托在这一点上,期待有一天获悉发明家的秘密。他会怎么对付托马斯·罗什呢?……
  “托马斯·罗什?……”我说。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张目向我望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又转向别处。
  我抓起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但是他猛然将手抽了回去。然后走了开去,——他没有认出我,——他向船尾走去,工程师索科尔和船长斯巴德正在那里聊天。
  难道他想与其中一人说话,如果他们对他讲话,他会给予他们我没有得到的回答吗?……
  正在那时,他的脸上闪现出智慧的光芒,显然,帆船奇特的航行方式引起了他的注意。
  实际上,他的目光落在“爱巴”号的桅杆上,船帆已经卷了起来,帆船在平静的水面上迅速地滑行……
  托马斯·罗什后退了几步,登上右舷的纵向通道,他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如果“爱巴”号是一艘蒸汽船的话,这个地方应该耸立着一个烟囱,黑色的烟雾会从中喷出,盘旋而上……
  看来,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也同样令托马斯·罗什困惑不解……他也无法解释我无法解释的东西像我一样,他也去到船尾观看螺旋桨的运转……
  一群鼠海豚在帆船两侧跳跃戏耍。虽然“爱巴”号航行得很快,但是这些灵敏的动物仍能毫不费力地超过它,他们跳跃着,载着跟着,在它们天然的生活场所中灵活地戏闹。
  托马斯·罗什对它们视而不见。他探身越过舷墙……
  工程师索科尔和船长斯巴德立即走到他身边,由于担心他会栽到水里,他们紧紧抓住他,将他拉回到甲板上……
  我在一边看着,根据我长期的经验,托马斯·罗什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中。他转着圈,手舞足蹈,说着一些夹缠不清的话,仿佛是自言自语……
  显然,他的病又要发作了。这次发作与在疗养院的最后一个晚上的情形极为相似,其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抓住他,将他带回他的房间,也许他们会让我去像平时那样给他以特殊的照料……
  目前,工程师索科尔和船长斯巴德一直跟在他左右。显然,他们想让他随心所欲,他是这样做的。
  他先向主桅走去,目光徒然地寻找着主桅帆,他来到主桅跟前,抱住它,使劲摇晃它,同时摇动着系索柱的架子,仿佛想将主桅拔起……
  看到主桅纹丝未动,自己是白费力气,他便试图去摇动前桅。他越来越焦躁。喃喃地吐着一丝模糊不清的话语,并夹杂着含含糊糊的叫喊……
  突然,他朝左舷的侧支索跑去,紧紧攀住它。我在想他是否会朝绳梯扑去,登上第二层船帆的横杆……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他会掉到甲板上,或者,帆船的一下剧烈摇晃便会将他甩入海中……
  船长斯巴德打了个手势,几名水手匆忙跑过去,拦腰抱住他,但是他的手死死抓住侧支索,无法让他松开。我知道在他发病的时候,力气会比平时大十倍。我常常必须求助于其他看护才能将他制服……
  这次,一些身强力壮的船员制住了不幸的疯子。托马斯·罗什躺在甲板上,两名水手不顾他的剧烈反抗按住了他。
  然后,甲板上又来了一个人,他命令水手们将托马斯带回房间,让他在里面休息直到平静下来。此人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转过身,认出了他。
  他就是阿蒂卡斯伯爵,我在疗养院中见过的面色阴沉、态度专横的伯爵。
  我立即朝他走过去。我仍然需要解释并且……
  “您有什么权力这样对待我……先生?……”我问。
  “我有强者的权力!”阿蒂卡斯伯爵回答。
  然后,他朝船尾走去,同时水手们将托马斯·罗什押回了房间。
       
  第七章 两天的航行
  也许,在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阿蒂卡斯伯爵我是工程师西蒙·哈特。谁晓得我不会比看护盖东受到更多的重视呢?……然而,必须三思而行。实际上,我一直认为“爱巴”号的主人派人绑架法国发明家意在获取“罗什闪电”,而无论欧洲还是美洲的国家都不愿意从托马斯索要的高得无法接受的价钱购买它。万一托罗斯·罗什想出卖他的秘密,我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充当监护的角色。继续照料他,不是更好吗?……是的,我必须让自己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听见……谁知道?……我终究会得知在疗养院没有发现的秘密!
  现在,“爱巴”号要去哪儿?……这是第一个问题。
  这位阿蒂卡斯伯爵是谁?……这是第二个问题。
  鉴于这艘神奇的游艇的速度,第一个问题无论在几天后得到解决,我最终会知道推动后前进的发动机是如何运转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能揭示出来。
  我认为,这位神秘的人物隐瞒他的来历其一定大有深意,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表明他的国籍。虽然他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一点在他参观一号楼时我便确认了,——但是,带着生硬而颤抖的口音,北方人是不会有这种现象的。我不记得在欧洲和美洲银行时听到过这种口音,——虽然这也许不是马来西亚半岛的方言特有的拖音。实际上,他的面色带有热带居民的特征,几乎是橄榄绿,有点像青铜的颜色,头发微微卷曲,像乌木一样漆黑,眼眶深陷射出的目光如蜂芒螫针般锋利,瞳孔几乎不动,身材修长,肩膀宽阔,疙疙瘩瘩的肌肉显示出充足的体力,这一切都表明阿蒂卡斯伯爵也许属于边东的某个民族。
  我想阿蒂卡斯只是一个假名,伯爵的称号也是如此。虽然他给帆船起了一个挪威名字,但是他肯定不是斯堪的那维亚半岛的人。他没有任何北欧人的特征,既没有平舒的神情,金黄的头发,也没有浅蓝色眼睛中露出的柔和的目光。
  总之,不管他是谁,他派人绑架了托马斯·罗什和我,肯定心怀不轨。
  那么他这样做是为了某个外国政府呢,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难道他想独自利用托马斯·罗什的发明并且已经有条件利用它了?……这是第三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以后耳闻目睹的事情会使我在逃跑之前(假如逃跑是可行的话)找到答案吗?……
  “爱巴”号继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航行。我可以在甲板上自由走动,但是从来没有越过甲板室,它的门冲向前桅的前部。
  实际上,有一次,我曾想走到艏斜桅的底下,从那里我也许可以俯身向外看到帆船的艏柱劈开水波。但是,值班的水手(显然是根据命令)挡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人粗暴地用生涩的英语对我说:
  “回到船尾去……回到船尾去!……您妨碍了驾驶!”
  驾驶?……没有人驾驶。
  难道他们知道我想弄明白帆船是在什么推动下前进的吗?……有可能,船长斯巴德在一旁观看这一幕,他也许猜出我竭力想弄清航行的方式。甚至一位疗养院的监护也对这种既不张帆,又没有螺旋桨却如此迅速地航行惊讶不已。总之,由于某种原因,他们禁止我去到“爱巴”号的船头。
  将近十点钟时,刮起了微风,——这是对航行非常有利的西北风,——船长斯巴德对水手长做了些指示。
  水手长立即吹哨令人开起了主帆,前桅帆和三角帆。即使一艘军舰也不会比他们更正规更有秩序。
  “爱巴”号向左舷稍稍倾斜,船速明显加快了。然而,发动机丝毫没有停止运作,因为船帆没有完全张开,(如果帆船打算只依靠船帆行驶的话,船帆必须完全张开。)清新的微风有规律地吹着。它们还是促进了航行。
  天空非常美丽,西边的云彩升到天顶后便消散了,波光粼粼的大海沐浴在千万缕阳光之中。
  我开始在可能的范围内留心我们走的路线。我的海上游历颇多因而能够估计出一艘船的航速。我觉得“爱巴”号的速度大约在十到十一海里之间。航向一直保持不变,我只要走近舵手面前的罗经柜,便很容易地识别出来。虽然看护盖东不能走到船头,但是船尾却能走到。有好几次,我迅速地瞥了一眼指南针,它的指针一直指向东面,更确切地说是东南面。
  我们就这样行驶在大西洋的这部分洋面上,它的西面就是美国海岸。
  我竭力回想在这个方向向东,在到达欧洲大陆之前会遇到哪些岛屿或群岛。
  三十五度纬线穿过大帆船四十八小时前刚刚离开的北卡罗来纳州,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条纬线向东在摩洛哥附近切过非洲海岸,但是,它会经过距美国三千海里的亚速尔群岛。亚速尔群岛属于葡萄牙。也许可以假设“爱巴”号的船籍港就位于其中的一座岛屿上,它会返回那里?……不对,我不能同意这个假设。
  此外,在经过亚速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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