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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野龙-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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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飞龙!”我听到许多人都在失声呼叫,但我仍然在空中盘旋,浑似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我的脚下一实,我也蓦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已安全落地,正落在刚才射箭的那块平地上,正落在灵儿的身边。
“大哥!”灵儿紧紧抓住我,似乎生怕我从此消失了一样。
我也握紧了她,心中虽有万语千言,汇到嘴里只说出了一句话:“我说过我会好好地回来,我怎么能舍得丢下你!”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那么靠紧我,那么充满爱恋地望着我。
我举起了手中的这把剑。有谁知道,禹王剑竟然是一把青铜剑,没有光华也没有异彩,就是那么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剑长二尺七寸,剑柄就是剑柄,只容人能够握住,不带一点装饰;剑身上倒是刻着奇怪的纹章图案神秘庄严,两刃薄如细线,锋利无比。剑体通身青绿,上面布满锈斑!整把剑显得古朴隶穆,握在手中,便给人一种神奇的力量。
老头子望着这把剑,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据传当年禹铸九鼎而定天下,在这九鼎之外,用剩余的铜汁便铸成了这把剑,此剑斩妖除魔,吸尽了死者的精血,故而极富灵性,若是人用之得当,则威力无比,可开天辟地;否则便会自戕于此剑下。”
我的目光紧凝着这把剑,不知怎的,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气。
月清就在我的身后,他颂了声佛号,转到我的面前,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剑虽说是禹王神剑,可惜已被怨气缭绕,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光彩。”
“小师父莫又成了相剑师了?”一枝梅在旁边揶喻着。
我却点了点头,道:“他说得不错,禹王便是以此剑冤杀了一条神龙,自然会有怨气!”我说着猛然举剑一挥,直砍向身边一块很大的岩石,“喀啦啦”一声,竟将那块岩石一砍两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自从我取出禹王剑经后,天就开始下雨,从早到晚没完没了。时值秋未,应该是秋高气爽,睛和日丽,今年的天气确实太反常了。
一路上,道路泥泞难行,处处又河水上涨洪水泛滥,许多地方又淹成了沼海泽国,我们整整花了六日六夜,车船并用,才赶到了巫山。沿途看着大片的良田被淹,成熟的稻谷还在田中飘浮,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我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揪起,恨不能马上赶到巫山,赶紧斩断那道怨气。
与我一起赶到巫山的还有灵儿、一枝梅、月清和尚和老头子,而项冲、丁哥儿、王不安、娇儿、东方太保、海妹、崔域雄伯侄与独狐庆等人因为有伤虽没有与我去禹王顶取剑,但早在我们之前,就已到了巫山,等在这里。
也是奇怪,别处阴雨连绵,而巫山却一派睛天,但走进山中,顿觉阴云惨惨,浓雾漫漫,仿佛是处在了冥间地府。直到登上了仙女峰,才霍然开朗,天高地阔,一片明丽。
一条大江从西向东横穿巫山而过,江水奔腾怒吼,似万马千军,汇聚一峡,从瞿塘而来,向西陵而去。巫峡曲折幽深,立于江岸的巫山十二峰,好似十二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云雾间时隐时现,让人流连忘返。
从神女峰上远眺,但见云海茫茫,烟尘弥漫,尤其是西北方向,袅袅而起,一丝淡淡的烟雾越众而出,升腾起来,缭绕成了一片浓云,缓缓向四周散去。那云越远越黑,越远越密,隐隐可以听到电闪雷鸣的轰响。
“在那里!那股怨气在那里!”丁哥儿叫了起来。
“那里一定是怨气的出口。”灵儿也肯定道。
我仔细地望着那股淡淡的烟雾,却发现它越来越浓了,升腾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我不由得又望望天空,红日还未至中天,只怕过不了多久,日蚀就要发生了。
“走,到那里去!”我说了一声,率先冲下了神女峰,奔西北而去。
第三章神龙怨(除却巫山不是云)(二)
也不知奔了多久,神女峰已经被我远远地抛到了身后,我已处在了一处高千仞的绝崖之上,崖下便是湍急咆哮的长江,浑浊的江水打着漩窝一路滚过。我抛下一片红叶,转眼已被卷到了江底。
“这是忘忧崖!”月清和尚在我身后告诉我:“不管任何人有任何烦忧,只要从这个崖上跳下去,就会永远忘掉烦忧,所以它叫作忘忧崖。”
这是一个绝险之地,却取了个如此动听的名字,果然有它的道理。只是跳下去后,不仅是烦忧,便是欢乐也一并忘掉了,为什么没有人取名叫作忘欢崖呢?
不会错的,那丝丝的雾气就是从忘忧崖下升腾起来的,现在它还在升腾,直冲云霄,那雾气伴着水气,弥漫在整个崖上,使人看不清崖底。
“劈开忘忧崖,斩断仇与怨!”月清朗朗地告诉我。
丁哥儿却笑了起来:“月清啊,你说什么鬼话?这不是木头,也不是敌人,这是一座山,一座山崖!”
月清并不理会他,接着道:“连劈三剑,一气呵成,绝不能有稍许的失误和怠懈,一剑劈开长江水,一剑劈开忘忧崖,一剑斩断冲天怨气。”
“你是不是在说笑话?”丁哥儿又叫了起来:“劈开山崖不算,怎么?还要劈开长江水?你难道不知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吗?”
“贫僧并非说笑。”月清一本正经地道:“这条江就是他劈出来的,这座巫山也是他劈开的。”
丁哥儿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大哥是飞龙传人,是正宗的飞龙传人。
“那么,这一切全部完成之后呢?”灵儿一直在看着我,到这时才突然问道。
月清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露出了无限的凄凉与悲伤,他是一个出家人,出家人不应该有这些的,但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
“如果他做到了,天就会晴,水就会退,黎民百姓就平安了。”月清道。
“那么他又怎么样呢?”灵儿又问。
“他……”月清忽然声音有些沙哑,他面对着崖畔的大江,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道:“他也会解脱,从此从这个世上消失。”
大家都呆住了。
“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吧?”丁哥儿不相信地再问了一声。
“阿弥陀佛!”月清沉沉地道:“生死如过往烟尘,施主又何必放在心上!”
“不行!”丁哥儿叫了起来:“大哥,你不能听他的,他在害你!”
“若他不如此,他更要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了。”月清的话很是平淡,却不容人不信。
智仁长老与我说的,也正是月清此时说的,难道智仁也曾与月清说过吗?
一个人若有了信心,还有什么作不到的呢?秋月浑也许是皇甫寂寞,但我还是我。我清楚地记得我因何而来,为何而来。此刻,五台山老和尚的话我还没有忘记,我是来此消解冤孽的,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不能功亏于匮。
但我舍不得,确实舍不得。我舍不得与我生死与共的爱人,更舍不得同我出生入死的朋友。
“你必须舍得。”我的理智告诉我:“为了天下众生,你要舍得;为了你自己,你也要舍得。”
理智与感情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矛盾,矛盾得成了尖锐的对立。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我再犹豫了。
“日蚀就要开始了!”月清幽幽地道。
我的心一横,举起了禹王神剑,走向悬崖之畔。
“大哥!”“阿浑!”丁哥儿喊了起来,灵儿喊了起来,老头子喊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我回过头,向他们笑了笑道:“不用对我留恋,我早就是个该死的人,没有死,只是为了要等到今天。”我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地道:“其实,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死又何惧?只要活着能顶天立地,死了也就不会遗憾了。”
他们在点头,我看到丁哥儿在哭,灵儿在哭,老头子也在哭。
我的心如同刀绞,这绝不是荆轲那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而是交织着爱和恨、交织着欢乐与痛苦的无奈、无言的苦涩。
笑!我还能笑!从容地笑!但这笑也是这般无奈、无言的苦涩。
我重新转回头,脚步坚毅,举起剑来,大喝一声,猛然跃起,一剑劈将下来。原以为会山崩地裂,谁知只听到“喀”的一声后,便再无任何动静。我一愣,举目看去,禹王剑落下这处,只将崖畔的岩石砍开了一条裂缝。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之下,连连劈下,剑剑使尽全力,但剑剑也只在山崖上劈开一条裂口。我呼呼喘着气,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宝剑,心中一片冰冷。
所有的人也呆住了。
日蚀已经开始了,圆圆的太阳已经缺了个口,仿佛是一块饼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难道这把剑是假的?”一枝梅不由得问出了口。
我心中一沉,看那股烟雾愈加浓了,升腾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如果这真是一把假剑,便是我有视死如归的决心,也将无能为力。
“这不是假剑,这的确是真正的禹王剑。”月清和尚肯定地道。
“不错,它确实是禹王剑。”老头子也点着头。
“那为什么会这样?”一枝梅问道:“它在这里怎么连石头都劈不开?”
“是因为怨气!”月清和尚无奈地答道:“贫僧曾经说过,此剑被怨气缠绕,失去了就有的光华。”
“难道这就没有办法消除吗?”我急忙问道。
他没答话,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天空,又望了望我,然后意味深长地盯在了灵儿的身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他只答了一声。
“什么办法?”丁哥儿忙问。
“我知道!”灵儿忽然按过话去,她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
“你知道?”我们都是一愣。
灵儿没有马上回答,走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手中接过了禹王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忽然抬起头来哀怨地看着我。哦!这眼神我是如此熟悉,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梦境:将军死在自己心爱的夫人手下,而那夫人不正是用这种眼神在看着他,用穿心匕首穿透了自己的心脏吗?
我没有想到,这个梦境竟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谁也没有想到,灵儿会这样做:她竟用这把禹王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我怔在那里,竟似呆了一般。
她倒了下去,就那么望着我倒了下去……
“灵儿!”我蓦然惊醒,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这天地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我嘶心裂腹地喊着,泪水如雨般滚落下来。
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嘴里在喊着我的名字:“浑……阿浑!原谅我!我要先去了!”
“不!不!”我大声喊着,想要去护她的心脉,但她那里已经开始冰冷了。
“浑……”她叫着我,喃喃地说着:“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怪我,你走了,我也活不下去,就让你先送一送我吧!”
“你傻!你真傻!”我紧紧把她搂在怀中,任她的血沾上我的身体,我只恨不能和她融化在一起,哪怕是一起化成烟尘,化成云雾,化成水!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她低低地问。
“是!”我使劲地点着头。
“我们是夫妻,是吗?”她又问。
“是的!”我悲泣地答着:“是命里注定的夫妻!”
她笑了,艰难地笑了,然后又缓缓地道:“那一世,是我负了你;这一世,我……我要补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我之间,没有谁负谁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妻子!”我回答着。
“我们下一世还作夫妻,好不好?”她恳求着问我。
“一定!我们一定还是夫妻!”我肯定地告诉她。
她的笑越发美丽了,她用她最后的力气告诉我:“我……我听说化解怨气,要……用他最心爱人的血,所以,我……我怕你阻拦,我……我骗了你,原……原谅我!”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手依然紧握着我的手,根本就是舍不得松开。
我愣住了,整颗心已经被她带走。
天空的太阳已被遮住了半边,忘忧崖下的怨气越来越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月清和尚的声音也充满了悲哀:“她曾经问过贫僧,怎样可以化解剑上的怨气,当时贫僧也未多想,告诉她两种办法,一个是用怨者自己的血,一个是用怨者最爱之人的血,只有这两种血可以洗清怨气,没想到她怕阿浑流血,竟不惜牺牲自己!”
所有的人都黯然无语,所有的人都黯然落泪。
我站起身来,盯视着月清,忽然就明白了,嗄声问道:“你不仅是我的兄长,你还是明月禅师转世,对吗?智仁方丈曾告诉我,说在关键时刻,你会出现指点迷津的。”
月清并没有回答。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很快就要被全部遮住,那忘忧崖下已经传来了轰轰地空鸣,云雾越来越浓地身天空卷去。
我一咬牙,从灵儿的心口拔出了禹王神剑,在拔剑的刹那,我的心也一阵狡痛,哦!灵儿,你可知道,我们心已经连在了一起。
禹王神剑上滴下了最后一滴血,在昏暗的阳光下,忽然就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华,象一道七彩的虹,直贯斗牛而去,本已暗淡的天空蓦地又亮了起来。我举起剑愣愣地看着,心中不知是爱是恨,剑啊剑啊,你刚才为什么不发出光彩,为什么非要饮尽我爱人的血,剑啊!你是魔还是神?你如果有灵性,就不要矜持,就不要沉默,就发出声来,让我听一听吧!
秋风中,禹王剑真地自鸣了起来,仿佛在唱一曲凄惋的悲歌。
忘忧崖下已经涌起了翻滚的水花,旁边注入长江的一条水溪忽然暴满,白色的激流从上而下象瀑布一般顷泻到长江中,但并没有马上汇入昏浊的江水,反而从江面上横着直蹿过去,蹿向对岸!
“白龙过江!”平日里总是不急不躁的月清大惊失色起来,急急地喊着:“阿浑!不要犹豫了,快动手,不然来不及了。”
“禹王剑,给我力量吧!”我大喝了一声,挥舞着神剑跃下了忘忧崖,这身体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已忘了自身的存在,非常自主地便发出了“幻影飞龙!”
白龙并未过江,我的神剑已力劈了下去,浑浊的江水蓦然涌起,浪头直与巫山齐顶,成了两道静止的瀑布,长江也一分为二,露出了泥泞的江底,那过江白龙亦斩成了两面三刀截。
间不容发之间,我的第二剑已经劈向了那座巍耸的忘忧崖,只听得“轰隆隆”震天动地的巨响,整座石崖被劈裂开来,又瘫塌下去成了一堆堆的碎石,从此在长江岸上消失了。
一道浓黑的烟云,象火箭一样,从劈开的石崖下冲天而起,绵绵不绝。
我几乎是腾空而起,在那烟云冲出的瞬间,第三次挥出了宝剑,挥出了我浑身的力气。那烟云立刻象爆竹一样爆裂;象花朵绽放一样向我涌来,顷刻间把我紧紧包裹起来,我已全无力气,那禹王神剑已撒手而落,掉入了滚滚东去的大江之中。
而我并没有下坠,反而被那些浓云托起,腾云驾雾一般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渐渐地便失去了知觉……
第四部 梦醒 结局篇
我忽然就醒了,顿觉浑身酸痛无比,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母亲那已然苍老,但仍然慈祥的脸。
“妈!”我低低叫了一声。
母亲愣在那里,仿佛不能够相信一样,忽然就热泪盈眶起来。
“妈!”我又叫了一声。
“你醒了!”母亲急忙俯着身,搂着我的脸,激动地凝望着,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我想向她笑一笑,但这张脸怎么这么缰硬,那笑容一定十分难看。
母亲突然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一边动情而兴奋地高呼着:“他爸,他爸!小雄苏醒了!小雄苏醒了!”仿佛成了个八九岁的孩子。
我愣愣地环视着四周,这是我的屋,是我家里的屋,不会有错:墙上贴着张古力特的画,桌上还有我穿军装的照片,屋角还挂着我上学时用过的羽毛球拍。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可是,我刚才不还在忘忧崖下施展幻影飞龙吗?灵儿哪里去了?月清和丁哥儿哪里去了?还有我那么多的朋友,兄弟们都哪里去了呢?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吗?
我在努力回忆,想起了永定门火车站,想起了我追歹徒,想起了医院里医生说过的话,我渐进有些清醒,怎么又想起了五台山?想起了五台山那奇怪的老和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绿林帮、七星盟、七杀门、灵儿与翩翩,难道的确是一场梦?一场黄梁之梦吗?但是那梦里的人和事怎么会如此清晰,如此亲切,就连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下一世还作夫妻好吗?”灵儿的话还在我的耳畔荣绕,就象是刚刚说过的一样!
“这一切都是梦,是一场奇怪的梦!”我自己告诫着我自己,事例手忽然便触到了胸口,那里怎么会有一样东西?我抓起来举到眼前,马上惊呆了:这不就是穿心匕首吗?曾经让我天下无敌的穿心匕首吗?
这把匕首装入鞘内,用一根红绳子栓着挂在我的脖子上,放在我的胸口。
我开始湖涂起来。
我又成了生龙活虎的我,不知底的人谁也不会相信,我曾经在床上躺了四年,曾是一个植物人。
我的苏醒,一时也成为报纸和电台的新闻,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英雄人物,于是采访、报道使我忙了很长一阵子。终于,这些事全部过去了,我又成了位普通人,走到哪里都和别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人,这也正是我所喜欢的。
我又回到了部队,并被保送进了武警学院。假期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五台山,想去寻找那位我不知姓名的老僧,但找遍了山前山后,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踪迹,最后我还是在一位大法师的口中打听到了这个和尚,他却说这人早在五年前就已圆寂了,五年前,正是我遭到意外刚刚昏迷的时候。我愣住了,想起了老和尚曾经说过的话:“檀越再上五台山时,只怕老僧已经不在了!”我忽然就明白了他所有的话意。
至于那把穿心匕首怎么会在我的胸口,母亲说出了答案:原来是在部队把我从北京送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一位四方云游的老和尚,当时,她让司机带了老和尚一段路,那和尚看到了我,便取出了这把匕首,说让我戴上可以避邪,她要付给老和尚钱,和尚却说这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然后下车而去,于是她就用红线栓上,挂到我的胸前。
母亲当然不懂老和尚的话,更不懂这把匕首的价值,她只当作是避邪之物,却不知这就是上古时便已存在,无坚不摧的穿心匕首。在这个时代里,它已不简简单单是把匕首了,它还是文物,价值连城的古代文物。
现在对我来说,不管是梦,还是亲身经历已经不再重要,我只要知道有过那么一段就行了。
只要是有过,就忘不了。
我还有一个希望,希望找到那个在火车站,在五台山碰到过的少女,因为她太像一个人,无论是相貌、举止、气质,无一不像是她——永远属于我的吉灵儿。
北京城那么大,我能够再碰到她吗?
我在耐心地等待,等待她再一次出现。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阿浑!你还记得我吗?记得你的灵儿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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