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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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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了几百人,是有些累。”秦时欢对着夜空地又闭上了眼,疲倦的语气悠悠而来。
“问了那么多人……妖……魅,你可有问过了自己?”不知为何分外地想亲近他,而我也这样做了。缓步走到竹椅旁跪坐下来,小臂枕在竹椅扶手上,下颚也搁了上去,仰望着他削刻般的侧颜,感觉他身上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秦时欢的喉结动了动,“有些事情问了也是没用。”
“是么?那我问的,会不会有用?”我勾了勾唇,想着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有着一句清晰肯定的话呢。
“你问罢。”他的声音愈发的弱了,隐隐有着叹息之意。
“你是谁?”
秦时欢的心口眼底可见地起伏了一下,挣扎般地睁了眸,眉心紧蹙地定定地看着我,半响不说话。
“你,是谁?”我紧追不放。
“我是无往书院院主,秦时欢。”
我听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抿了抿唇,扩大了苦笑,懒懒地歪过了头贴着小臂枕面,也不看他,散了语气,“秦时欢,你绕圈子都不累的么?从一开始,你就好像洞察了我的命运一般,不管是林中初遇,还是一路而来,看似的巧遇,你都是在帮我。我自来不认识你,是什么让你这般做来?而我,为何总是,对你,生出自然的信任来?即便,你到了此刻,都还是绕着弯子,一句实话也不曾说来,我都是从心底里相信着你是不会害我的。这样对我,是不是很不公平?”
“世间本没有公平二字。实话虚话,相对来讲,虚虚实实,不也是虚虚实实。”秦时欢叹了口气,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长发,这个瞬间,令我几乎有种回到了冷寂渊与师傅相处的错觉。
我眼角一片潮热酸涩,心底再难为忍耐,回手一掌拍掉了秦时欢的手,抓着扶手,绷紧了身子,自上而下地死死地俯视着他,“秦时欢!”
“我在。”
他轻声而应,眼底一片平静,我愈发觉得无从可处,身体颤抖得难以止住。一掌挥出,灵机过处,劈倒了一片竹林,哗啦啦地声音碎裂不休,跌落的竹叶恍若夜雨,散了秦时欢一身。
“你无故发难,对这翠竹可又算得公平?”秦时欢轻轻拈下额角的一片竹叶,坐起了身子,随即就是一阵咳嗽,渐渐剧烈,捂着唇的指缝间渗出殷红来。
我心底一阵惊悸,颤声道,“你果然是受了伤!”
“先生,药!”
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未回头,一双手捧着一只瓷碗就递到了秦时欢面前。我侧过头望去,就见是先时见过的白衣少女苏浅,依旧木娃娃般的冷淡表情,肢体僵硬。
秦时欢左手撑着身子,只好用沾血的右手去接,我见状忙抢了过来,小心地递到了他的沁血唇边。
他抬眸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底一阵发紧,冷声倔道,“还不喝?”
他忽地轻轻牵了唇,温柔一闪而逝,贴着碗口将药尽数喝了下去。
苏浅见状,接过了我手中的空碗,呆呆立着。
“你去罢。”
秦时欢命令一般的语气,让我听得一愣。瞧着苏浅依命转身,又是木娃娃一般地进了屋,我甚是惊奇,“怎么是个小孩子照顾你,还是个死物?”
“她是个傀巫,前不久巧遇,算是我救了与她罢。”秦时欢擦着唇角的血渍,眼底有些闪躲的急切,放佛是怕这血引起什么一般。
看着他擦血的动作,我忽地生出些对那血气渴望的汲取之感来。深吸了口气,我压着这种奇怪而愈发强烈的感觉,几乎是从牙缝里问了一句话,“傀巫?”
“傀巫虽是没有生命之相,却与人一般无二。”秦时欢终于擦完了血渍,放佛是耗费了巨大心神一般,脸色虚弱至极,眼底倒是平静下来,毫无闪躲地又看向了我,唇角挂着浅浅的温和。
“所以你救了她?”我心中闪过一阵古怪之感,迟疑问到,“你……就这般……在意,人间之相?”
“万物万生,我都在意。”他轻轻道,“换做是你,我也会救的。”
“呵呵,”我轻眉一动,冷笑出声。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大抵是想用这么一句话就挡了我所有的疑问,“不,你不是一个博爱之人。否则,你不会出手。生死有命,就像我的命数一般,你根本不该与我说些什么,而该是任由命数发展,任由我的生灭,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慈悲和博爱。处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我顿了一顿,轻看着他愈来愈挂不住的温和,冷笑见深,“你这样的人,最是清楚了,何必惹得一身是伤?”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命数。”秦时欢似是想到了什么,眉间愈发冷冽,挣扎着起身,步履虚晃地往里屋走去。
“你到底怎么受的伤!”我收拳握紧,指甲深陷,丝丝锐疼在掌心里蔓延开来,“难道是因为墓葬里的争斗,所以你才借机躲开了我?”
“不是。”秦时欢身子稍稍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前行。
“不可能!卿志门残留的气息我探查过了,那些小东西根本伤不了你!”我不可遏制地吼了出来,急切地想要确认一些东西。
“就算是,那又如何?”秦时欢轻轻咳了一声,人已踏上了门廊,“明日入院。你的朋友也会来,早些休息罢。”
“好。”他的背影反衬着屋里的烛火之光,瘦削地渡满了一层暖色,却是让我觉得彻骨的寒冷,亦将我的音色侵染得无比冰冷。
我坐在门廊,倚着门柱,看着那架空了的竹塌,依旧不能隔绝地想着秦时欢。此间一席话,似乎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他仍是那个疏离的人,偏生了一股特别的信任之感。这股信任让我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可愈是靠近,他便离得我俞远,我怎么也接近不了真相。虚浮的感觉如同踏在满是陷阱的黑暗之上,放佛一步踏错,就会坠入永无止尽的不可挽回里,让我再也看不清这个人,感觉……也再找不到……师傅……
我埋头深深地躲进膝盖里,紧紧抱着自己,逃避着这种虚浮带来的绝望。
“先生,是好人。”苏浅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
我抬起头,看着她漆墨的瞳,莹润得那么像人的眼睛,可是一点灵气也没有。冷淡的语气合着木然的身子,精致的容颜放佛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我知道。”我轻轻叹了口气,“即便他什么也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先生,怕担心。”苏浅直愣愣地道。
“嗯?”我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是秦时欢缓慢沉入海中的背影。
“那天,先生背后,被人打了一掌。”苏浅转过了脸去,像是在想什么画面一般地冷冷道。
“是什么人?”我一惊而起,移步到她面前,锁住她僵直的目光。
“老,胡子,长。”
我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符合这几个词的人,符合的人很多,但都是街上无关要紧的人,便是今日队伍里有几个,但灵机浅薄,是一眼都能瞧出根底的低级秘术师,即便是偷袭,都不可能伤得了秦时欢的。排除这些人,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自那日海中分别后,接触到他的消息,一是姬明夜口中说的,他和姬朝国师一同阻止了万青山的变故,二来就是这无往书院之试。
等等,国师!我心下一紧,忙祭出方物志来。
当时看到林西凛的记述时,曾提到过这么一个人。我心底默念着国师这两个字,就见方物志上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相,皱纹蔼蔼,胡须鬓长。我心底一阵发凉,提着方物志就冲进了屋里去。
“是不是他?”
秦时欢正立在书案前,翻着那几幅绘画笔墨发呆,眼瞧着我冲进来,指着方物志上的面相问他,显然讶异,瞟了一眼我手中的方物志,转身继续收拾着书案上的绘帛,轻描淡写道,“苏浅多嘴。”
“姬家一方面求着你,一方面又暗算着你,你还和他们纠缠个什么!”我实在不解他到底什么盘算。
“此事与你无关,不劳费心。倒是你那朋友,你多留心些。他根基不强,入了院,虽是会得我指导牵引,但是他心性不稳,易怒易躁,这是修行之人大忌,你要多劝解些才是。”
秦时欢就着手上收拾书画,自顾地说完了话。
我抿着唇,心底憋屈,恼他恼得不得了。
他收拾完,见我无甚反应,随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了半响,眼眸转过别处,“我要休息了。”
“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叫在意你的人如何作想?”
“不会有人在意的。”秦时欢轻飘飘来了一句,转身开始解衣服,显然是要以此迫我离开。
我转过身,没好气道,“你这人不仅无信,还没心。若是没人在意,苏浅凭什么多嘴。”
“她又不是人。”
“那我呢?”
秦时欢解衣的簌簌声停了下来,我绷着心,话没过脑子,就那么出了口,顿时呼吸也不敢大气儿了。
“你,也不是。”好半响他才说了句,我话哽在喉间,他又飘来一句,“我睡下了。”
“你,真是恼煞人了。”我气极,砰地带上了门,冲出门口,差点撞上了立在门口的苏浅,脚跟立时打旋,一个侧身避了过去,看着苏浅毫无灵气的眼,心底又是一阵恼意,足下一跺,灵机祭起,御行飞了出去。
我御行了一路,冰冷的风也吹了一路,收身立于一湖落脚边,借着幽蓝暗光,瞅着水面里自己幽白的倒影,头脑瞬时清醒了些,心下里愈发觉得这一晚与秦时欢处得诡异。
他分明是有话的,细想之下,才发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有意思的。
公平,虚实,他在……
明明救了人,明明受了伤,明明应了慕清他们入院,明明……知晓……我不是人……
将一个个问题都丢给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似乎一切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之上。
我轻轻甩了甩头,想要剥离这一切的真面目,湖对面里忽地响起一阵水花,水花里随之缓缓地升起一方枯骨来。那方枯骨出水伫立,幽暗里便伸出一双玉手来,提着滴血似的缎锦轻衫披在了枯骨身上,动作轻柔而恭敬。
我极目瞧去,不禁屏住了呼吸,封宁术自然祭出,封住了所有灵机气息的散出。
是战神。
那双玉手的主人,却是林西凛。她褪却红衣,一身幽蓝似水,衬得面无表情的倾城颜色无比冰冷。
战神让林西凛打理好了轻衫,掩了一身枯骨,随行走了几步,忽地回头,黑洞洞的眼眶盯了我一眼。我心底一颤,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撤封宁术,灵机祭起正准备开走,就见战神收回了目光,幽幽地没入了黑暗的林子里,隐了身形。林西凛毫无反应,恍若木人一般,也跟了上去。
林西凛随着战神的出现,对待战神的态度亦是极为恭敬,一脸的毫无表情,没有被强迫的意味,这让我看不出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思跟在战神身边。好在的是,确定了林西凛确实是被战神带走了。这样一来,除却战神出手,林西凛至少是安全的。
我心底这样宽慰着,脑海里却是浮起了慕清纠结的颓然表情。
暗自沉吟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卷一贪字卷之第二十一章:二次考校
天光泛白的时候,我回到了卿志门。
确定战神走了的时候,我潜入了湖水里,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吸引如此强大的战神,灵机散出,探查了几乎每个角落,除却湖水的格外冰冷,却是毫无所获。
天亮之后是秦时欢安排入院的时间,眼下再回去文府找慕清他们,定然是来不及了,我便决定先返回卿志门,届时与到了的两人再行汇合也是正好。
方到了卿志门地界,我就察觉了多数灵机所在,各有所异,应是得到秦时欢三问认可的一些人已是先到了。便掩好了灵机潜到人群聚集所在的知礼院房顶,静静扫量着下面的数十名神态各异的秘术师。
这些人聚集在知礼院面前各个角落,或有冷漠,或有淡然,其中一人却是悠哉地横躺在一方阆苑廊道雕栏上,翘着腿晃悠着墨靴尖儿,白衣打底,黑锦对襟落下,右手枕在后颈,左手套了一双黑皮墨甲指套,隐隐泛着寒光,显然是锐刃暗藏其中,搭在心口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年龄也是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朗眉星目的,薄唇微翘,闭着的眼眸轻轻动着,应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看不出他灵机深浅,是除了秦时欢,战神及明老七的第一人,这让我心底隐约有些不舒服。天下之大,奇人妙多,慕清的安危,我一时真有些担心,很是怕自己保护不得与他。
眼光一挪,就瞅着影壁阴影处立了一男一女两人,两人灰色素袍一般无二。男子长发高挽了冲天髻,束了一灰色轻纱冠,系带指宽贴耳而下,背负一柄灰鞘长剑,看上去仙风道骨,超然物外。女子则是随意挽了两缕墨发后系了灰色发带,垂绦而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心一点朱砂掩不了她眸底一片冷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容颜,竟是不比林西凛差上几分。若说林西凛是媚,那她,便是冷了。
两人的灵机很是奇怪,若隐若现,似强不强,似弱亦是不弱,几缕气息幽幽缠绕,不生不灭地透彻淡然。我曾在林西凛身上有觉察到过这样的气息。林西凛出身小东莱山,莫不是这两人与她有什么关联?这两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眼角却是隐隐有着尾纹。我隐隐觉得,他们,也不大是凡人。
林西凛奇怪地留在战神身边,如今又冒出这两个人来,着实是令我头疼费解。
这时便听见影壁后面越过人的说话声来。
“慕清,你精神点,好容易过了初试,过会子要见那院主正容了,别失了你这卿志门第一任门主之子的气度。”姬明夜的声音精神烁烁,意气斐然,一时觉得有他这么个朋友,在慕清身边,也是幸事。
姬明夜说着人就越过了影壁,侧着头又道,“你说我说的这是也不是,阿宁?”
阿宁?
我见他这般模样,似是正与我说话般的轻松自然,可是,我正隐在房顶,并没有返回过文府。他这一侧头的姿态,放佛我此刻就在他身侧一般。
惊奇之下,随着他的身形越过,身后走出了两人。正是一身蓝衣长衫昂首阔步的慕清……还有……一袭白衣,罩帽遮掩容颜的……我……自……己……
小狐狸安安稳稳地蹲在那个‘我’的肩头,眼骨碌子一如既往的灵透乌墨,显然也是没有发现那个‘我’的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另外一个……我?
而且,就在慕清身边,这让我惊怕极了,几乎忍不住就要突下去,撕下那个‘我’的罩帽来!
“都来了?”秦时欢不知何时立在了知礼院门口,一身月白素衫,墨发梳了一个简单的散髻,眼眉精神,薄唇朱润,竟似全然好了一般。
他灵机受损巨大,如何过了一夜,就这般好了?
眼前种种,恍若铺了一层浓雾,让我看不清到底如何模样?
警惕地又看向了慕清身边,就发现方才那个‘我’已经不见了!
心下惊惧更甚,我自恃灵机不差,却连那个‘我’如何行动也是不知,简直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战神面前,我都未曾这般惊怕,一层冷汗沁出额角,手心里更是潮湿不已。
想了一想,我悄然落下檐顶,偏过了几个阆苑,收了封宁术,几个疾步混进了人群,悄然走到了慕清身边,拿捏了灵机随时准备应付变动。
小狐狸亦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轻窜到我的肩上,我眉头一皱,就听小狐狸以灵机传音道,“你可算来了,我还真怕你出了事。”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不是我?”我狐疑道。
“他根底子我一清二楚,回头与你细说。”小狐狸难得正色,我也只好压下惊异。
“那谁,帮我点下人齐了没?”秦时欢看着从院后转来的少女苏浅,指着院里的人。
他的形举,让我觉得这不像他。
“你,不是。”苏浅木娃娃的表情,张口就是拒绝。
“我?不是什么?”秦时欢忽地一笑,眼眸诡异,俯身偏头,就那么斜瞅着苏浅。
“这闹得哪一出?”姬明夜凑过头来,低低问着我。我瞧着他一幅瞧好戏的模样,想来是根本没有发现方才那个‘我’的问题,心下一时又是一寒,勉强应付着他道,“你瞅着可有什么不妥?”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别扭,可又看不出这别扭在哪里。”姬明夜扯了扯慕清的袖口,“你瞧出什么来没?”
慕清摇了摇头,瞅着秦时欢道,“这人在故意卖破绽,他肯定不是昨日里那个院主。”
“嘿,我说阿清你厉害啊,看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姬明夜显然惊讶,上下打量着慕清,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我听得慕清这般说到,心底更是奇怪。若是慕清能看出他不是秦时欢,但为何就没能看出方才那个‘我’的不同来?照这样的话,那就真如慕清所言,眼前这个秦时欢是在卖破绽,故而才能有着不同于他的形举出现。这样算来,这个人就更可怕了。
“颜良,别欺负小孩子。”略带弱气的声音从苏浅身后传来,脸色依旧不是很好,薄唇毫无血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落在附身瞅着苏浅的人身上。
这个人,才是我认识的秦时欢。
一时,场面上两个秦时欢并阶而立,除却了一个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几乎一般模样,辨不出伯仲。
“哈哈,院主见笑,颜良只是开个玩笑。”说着,那面色正常的秦时欢,洒脱一笑,抬手一抹脸,他的脸就完全变了。苍老的褶皱在他布满斑纹松弛的脸上堆砌,眉毛稀疏灰白,眸色浑浊,眼角耷拉,随着身形一步一步落下石阶,背脊也佝偻了下去,像是一个苍老到随时可以死去的老人。他颤颤巍巍地走进了人群,转身之际,却是抬眸瞅了我一眼,转到小狐狸身上,萎缩的唇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嘿嘿了两声。
“好了,十六人都到齐了,你们便听下接下来的题目。”
秦时欢依旧是一幅很累的样子,抬眸扫了一眼场中的人数,续道,“三问皆问心,既然你们都有所答,亦得到了自我的承认,是个不错的开始。那么开始之后,就是行动了。”他轻咳了一声,稍稍喘息了一下,“你们也看到了,卿志门被毁了十之八九,姬朝大王又让我在此教学,故而,为了来日你们能安生修行,麻烦你们助我重建这里罢。十日时间,以此为限,你们随意建造所想要长住的居所,无所顾忌,随性而为。可一人独建,亦可数人同建,都随你们意罢。”
“十日?可否短了些?”一人出声,发自廊下。
我回头望去,正是那横卧廊下围栏之面的黑白衣饰,戴着奇怪手甲的青年。他一脚踏在扶面,一脚垫地,看上去很是肆意张狂。我看不出他的灵机深浅,敢如此作为,定是有着强大秘术的仰仗。
“你们可以聚众而建。”秦时欢看了他一眼,淡淡言过,转身便走便道,“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定是要你们最想要长住的居所模样。”
“既是院主要求,那我等依从便是。”灰衣素袍的负剑青年对着秦时欢渐远的背影,单掌立在胸前做了个揖,言语淡漠而见礼。
“十日之期,诸位切莫到后院打扰与我便是。其它随意。”秦时欢的声音已经远了,庭中人面面相觑一阵,好在都是颇有修行之人,互不相识,倒是没什么无趣的话来碎语,祭了灵机便去寻建屋之地了。
佝偻的老人,走得很慢,慢得第一个出了我们的视线。
灰衣素袍的青年倒是与我们点头打了个招呼,便随着清冷的女子拐过了一方阆苑角落,没了身形。
那黑白衣衫的少年,却是嘿嘿一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都是些奇怪的家伙,倒是你们几个,怎地还混进了两个凡人?”说罢,玩味地扫量了我们几眼,嘬唇打了个呼哨,一白毛畜生不知从哪里落在了他脚边。墨绿的眼珠子嵌在巨大的头颅里,发出渗人的幽光。
竟是一只巨大的白毛虎来。
那白毛虎一声低吼示威,少年的黑色手甲落在了它的额头轻轻抚摸着,低吼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舒适慵懒的轻哼。
少年人一声低笑,很是亲昵地看着白毛虎,“大白不懂事,吓坏了凡人可是不好。在下空十方,只是路过,诸位不要紧张。无往书院名气大得很,我来瞧瞧这无往书院到底何等神奇,不过,却是失望得紧。”言罢,身子一动,稳稳落在那白毛虎的背上,腿肚子一驾,白毛虎就窜了出去,几个纵跃,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想不到千机门也来凑热闹了。”姬明夜瞅着空十方消失的地方晃了晃头,淡然里藏着讶异。
“千机门又是怎么个说法?”这些人一时走得干净,我顿时卸下了几分警惕,不免也轻松了些许,由着好奇心顺着姬明夜的话问了下去。
“我了解得不多,只晓得他们很是隐秘,很少走动,但是一旦出来,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姬明夜摇了摇头,扫了我和慕清一眼,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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