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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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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内很冷清,楼下摆着六张桌子,有几个江湖艺人,围坐在靠屋角的桌子上吃着馒头,每个人面前一碗稀饭,还有几碟小菜。地上放着一捆刀枪,两个大木箱子。
    楼上是明暗两排单间,一条长廊,墙壁上挂着五盏大红灯笼。
    来到房间里,里面是一张紫漆桌子,桌子上铺着猩猩红台布,周围八把木椅,尽是锦背软垫,桌子中间有一个灯台,点燃着六支红色蜡烛。
    “客官,请上座!您要点什么啊?我们这里可有袁天罡道爷所创的水席,共有二十四道菜:牡丹燕菜、西辣鱼片、料子凤翅、油炸八宝饭、洛阳熬货、奶汤炖吊子、酸汤焦炸丸、**人参果、洛阳肉片、烩四件、水氽丸子、米酒满江红、条子扣肉、洛阳酥肉、洛阳海参、圆满如意汤······”
    谢九月听得嘴里直冒唾沫,不待小二说完便道:
    “好、好!合小爷的胃口,我全要了!小二!可有好酒吗?”
    店小二也有些发蒙了,这么多菜名,他全要,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他一个戏子能花得起么?听他又问有无好酒,小二苦笑道:
    “这位大爷!小店好酒甚多,只是要银子的。”
    “哈哈哈!小爷是少不得给你银子的,有好酒尽管取来!”谢九月笑道。
    店小二心里话:我嘴怎么这么欠啊!这小子可别是讨白食,吃饱了喝足了便一抹嘴巴子,溜之乎也。这在江湖上也是常有的事,解一下馋丢下一条性命亦无所谓。这事吗,有些玄乎,我还是告诉掌柜的一声才好,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朝谢九月说道:
    “客爷!你先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取酒上菜呀!”说完,转身出了屋,“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谢九月干坐着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可不是一个人,估摸着至少要有十几个,脚步杂乱,有轻有重,轻的落地无声,显然是有极俊的轻身功夫;重的“通通通”直响,必是个块头十足的高大汉子,他凭自己的感觉臆测着。
    门帘一挑,进来一位南瓜脑袋,吊桶身材的胖男人,只见他长发披肩,窄脑门儿,短截眉,丹凤眼,扁平鼻子,两撇狗油胡,四方阔口,两个扇风耳朵,脖子好像顿进了脖腔子里,大脸蛋子嘟噜着,粗胳膊短腿,跟个疥蛤蟆相差无几。
    来人是酒店掌柜的,姓褚名恭,字福德,江湖诨号两栖怪龙,年纪也就是四十岁出头。褚恭大脸蛋子阴沉似水,进到了屋里之后,上一眼下一眼地把谢九月好一番打量,见这位少年英气逼人,身穿及膝黄衫,肋下一把宝剑,脚下一双毡靴,打着绑腿,这也没什么,只是他头上这顶帽子,把他的眼睛给定住了一般。
    别看褚恭长相不怎么地,在京城里名气可不小,交际广泛,上至当朝权贵,下至黎民百姓,三教九流,绿林响马都有来往。
    两栖怪龙褚恭上前抱拳施了一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位壮士请了!在下褚恭这厢有礼了。”
    谢九月回了一礼说道:
    “还礼还礼!褚大侠有事么?”
    褚恭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口问道:
    “请问壮士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哇?”
    谢九月见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就不愿意搭理他,心里话:我是来吃饭的,我姓什么跟你有啥关系?你又不是查户口的。想到这,他就用手指了一下脑袋,啥也没说。褚恭阅人无数,头脑精明。可眼前这位主儿,让他颇费猜测,京城里达官贵人自是不少,花钱似水的公子哥也有的是,但这种内在的气质,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问他的话也不回答,用手指了下脑袋,脑袋即为上,上则为上人,莫非是天子不成?也许是皇上私访来了。他有心跪倒施礼,又怕搅了皇上私访的雅兴,便躬身笑道:
    “您坐您坐!酒菜马上就送过来。在下多有打扰,还望您不要见责。”说完,躬身退了出来,吩咐众手下:“好生款待这位客官,一用费用包在我身上。”
    护院镖头滕龙问道:
    “掌柜的!您不抓他啦?”
    褚恭轻叹一声说道:
    “唉!这个人气度非凡,我看不出他是什么人来。不就是一顿饭吗,只当我请了一回客得了。”
    滕龙说道:
    “请客咱也得请到明处哇,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有这么请人的吗?”
    褚恭眨巴了几下眼睛道:
    “这样吧,你们送菜的时候盯准了,他要是吃东西很斯文,细嚼慢咽的,每样都尝一点儿,就啥也别说,他愿意结账,咱就收着,看看是不是细银。他要是没银子,也别跟他计较。若是他没个好吃相,就把他拿下。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没敢高声,都点了下头。
    这些人都是褚恭手下的豪奴,由腾龙安排,打扮成店里的伙计,依次往屋里送菜,还送去了一坛好酒“状元红”。
    谢九月一看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就慢慢享用起来,细嚼慢咽,浅斟微饮。
    早有人报告给了两栖怪龙褚恭,他马上换了身新衣裳,就要到楼上去拜见心目中的这位皇上,还没等他上楼梯,家奴又跑过来说道:
    “掌柜的!可了不得啦,那小子端起那一大盘子肉来,一胡噜就光了,连着就是十几盘子进去了。那坛子酒拎起来就往嘴里灌,这会儿又拍着桌子要酒呢。您看咋办是好?”
    褚恭微“咦”一声,拉长了脸说道:
    “送!先把他灌醉了再说!”
    滕龙献计道:
    “掌柜的!用酒把他灌醉了,那多糟践东西呀?要依着我,搁上点**,不啥事都解决了吗?”
    褚恭乐得一拍巴掌道:
    “着哇!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滕龙听见谢九月在楼上大叫道:
    “快拿酒来呀!别惹恼了你家小爷,便砸了这个黑店又该当如何?”
    他越闹越大了,滕龙从小二手里拿过来酒坛子,来到一间很雅致的屋子里,启开了酒封,把**撒在了里面,亲自送到了谢九月面前,满脸堆着笑说道:
    “客爷!来到这您就放心的吃,放心的喝,就跟到了自个家里一样。”
    谢九月身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手搭在滕龙肩头上,嘴里酒气喷出老远,醉醺醺地说道:
    “好!够哥们儿!待会儿我重重地赏你。来,满上,走一个。”
    滕龙连着给他倒了三大碗,还劝他道:
    “大侠饮酒,一干三碗,不醉不休!”
    谢九月推了他一把道:
    “什么叫不醉不休?该说是一醉方、方休,说错了,罚、罚你一碗!”嘴里说着,伸手抓住滕龙的衣领子,端起酒碗,就往他嘴里倒。
    滕龙借此机会,施展出鹰爪力的功夫,朝谢九月的软肋抓去。这要换个别人,就这一把,非把琵琶骨抓碎了不可,出手可谓够狠辣的。谢九月感到肋下有动静,身子轻轻一个倒翻,单脚站在了椅子背上,摆了个苍鹰展翅的架势。滕龙飞起一脚,就听得“咔嚓”一声,椅子被踢了个粉碎,还没等谢九月身子落地,随后又打出一记铁砂掌,朝他当胸印去。他这一掌有开碑裂石的功效,倘或打中敌手,必然是骨断筋折。滕龙觉得这一招必然得手,没料到竟击了个空。眼见得谢九月身在空中,往后平移出去二尺来远,心里不由得一惊,暴喝一声道:
    “呔!接着吧!”他拳掌并用,挂动风声,朝谢九月雨点般打将过去。
    谢九月见他来势凶猛,心里话:小爷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想到这,便假装不敌,夺门欲逃的样子。滕龙不知是计,一味抢攻上前。谢九月把他的胸口看得真切,使了一记野马奋蹄,朝他心口窝蹬去。
    滕龙毫无防备,被踹的身子腾空而起,正砸在桌案之上,顿时盘飞碗落,遍地狼藉。弄得他身上汤是汤,水是水的。
    滕龙哪里吃过这种暴亏?身子一翻从桌子上滚了下来,探手从背后取下日月双钩,往左右一分,朝谢九月扑杀过来。
    谢九月一看,这家伙是要玩命了,好嘞!小爷我陪你好好玩玩。随手操起一把椅子来,朝滕龙当头便砸。滕龙只得用双钩格挡,钩弯正挂在椅子腿儿上。谢九月往后一推,滕龙的脚踩在了盘子上,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滕龙大声喊道:
    “来人哪!”
    谢九月把椅子往下一按,腾出手来就“啪啪”地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嘴里说道:“我让你喊,再吃我两脚!”
    吓得滕龙撒手松开了双钩,双手抱紧了脑袋,连声叫道:
    “爷爷饶命啊!”
    话音刚落,众豪奴就来到了门口。
第一百二十九回 酒楼结金兰
    众豪奴不知利害,纷纷拽拳上前,想以多欺少拿住这位黄衫少年。
    谢九月酒足饭饱,正愁没地方消耗,见众豪奴扑来,觉得还是先礼后兵为好,便大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小爷又不曾说赖你们的酒钱,为何下此等死手哇?”
    副镖头蔡猛说道:
    “小子!你可知道头上戴的什么吗?”谢九月说道: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连帽子都不认得吗?”
    蔡猛冷笑道:
    “哼!你戴的这个帽子可有点大了。”
    谢九月不明就里,晃了下脑袋说道:
    “不大呀!我觉得挺合适的。”
    蔡猛说道:
    “人本无罪,怀璧之过也!这顶帽子,乃是皇家之物。别说是戴在头上,就是摸一下,就是杀身之罪也!”
    谢九月脖子一歪说道:
    “真是没有的事,分明你们这是一家黑店,看我人小,要图财害命!”
    滕龙让谢九月打怕了,朝蔡猛直努嘴,暗示他快动手。
    蔡猛说道:
    “你年纪不大,说出话来却蛮不讲理,那是自寻死路哇!”
    谢九月毫不示弱,瞟了他一眼道:
    “你又待怎样?”
    蔡猛提拳就要出手,邢二虎把大嘴一撇,上前一步说道:
    “蔡教师且慢!看我的。”说着,挽了下袖口,恶狠狠地盯着谢九月,双脚一错,抡拳便打。
    谢九月也不言语,见来拳狠猛,便探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插进裆下,顺势往前带去,邢二虎的身子便飞将了起来,撞开了窗户,头下脚上地摔向了楼下。
    这个动作干净利索,只在眨眼之间,这位自以为不含糊的邢二虎,便让人家给扔出了楼。蔡猛登时一惊,看了一眼滕龙。
    滕龙从椅子上拔出来日月双钩,厉吼一声:
    “弟兄们!上啊!”
    别看众打手平日里骄横霸道,今天遇上了硬茬儿,嘴里“呀呀”地叫着,谁也不敢上前。蔡猛大怒,“仓啷”一声抽出肋下宝剑,“哇呀呀”大叫一声,挥剑便砍了过来。谢九月心里话: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敢在我面前显摆!我要是出手重了的话,该说是手下无德,要是轻了的话,也镇不住你们,就拿他当个示范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等蔡猛宝剑刺来,谢九月身子略一偏转,出掌切向他的手腕,顺势变掌为抓,把他的手腕抓了个结实,往背后一拧。蔡猛也不含糊,身子滴溜一转,使出一记黄鹰掐嗉,探左手抓向谢九月的咽喉。谢九月的手已经等在那里,就势拿了他的腕子,往下一拧,疼得蔡猛“啊”地一声大叫,脸色惨白,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直滚,哪里还动弹得了?
    他忍了再忍,还是禁熬不过,张口求饶道:
    “小祖宗!快放了我吧,小的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
    众打手神色惊慌,哪里还敢上前?褚恭在后堂饮着香茗,静待滕龙的佳音,心里盘算着:滕龙、蔡猛武功高强,拿住个十几岁的孩子,自然是手到擒来。不用说别的,就凭他头上的那顶金冠,无论是真是假,都足以定他个谋反的死罪,我可就为朝廷立了一件大功,弄好了就紫绶加身,世袭皇粮俸禄,岂不是造福于子孙万代呀?他那里正做着美梦,就听得“咚咚”地一阵楼梯响,一个家奴跑过来,急刺白脸地说道:
    “掌柜的!大事不好啦。”
    褚恭瞪了他一眼道:
    “慌什么?有话慢点说就是。”
    家奴“诺诺”两声,低声说道:
    “掌柜的!那个小子武功十分了得,邢二虎刚一搭手,就让人家给扔到楼下去了。这会儿蔡教师也让他给制住了,正在那讨饶呢,您快去看看吧!”
    褚恭气得脸色陡变,把手里的热茶往地上一泼骂道:
    “去你妈的!大爷我养着你们,就知道吃干饭吗?一群废物蛋!”
    他气咻咻的上了楼,见众手下都跪在了地上,看来是在为蔡猛求情。褚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往前紧走了几步,马上又缓了下来,脑袋里一转念:要真是这小子武功高强,我要这么多白吃饱干什么?让他们都滚蛋算了,就聘他为我的保镖,给他十个人的俸银,我还剩一半呢。他主意打定,用手搓了搓脸,缓解了一下紧张的肌肉,尽力的装出了一副笑容,拍着手走上前来,抱拳当胸道:
    “壮士果真身手不凡,在下两栖怪龙褚恭这厢有礼了!”
    谢九月松手放开了蔡猛,晃了一下脖子,略一抱拳道:
    “幸会幸会!这都是你的手下吗?”
    褚恭脸上堆满了笑,尴尬地说道:
    “实在对不起!这些不懂事的东西,还不快给这位小爷赔礼谢罪么!”
    众人又重新跪倒道:
    “请壮士恕我等愚昧,有眼不识泰山,就饶过我们吧!”
    谢九月道:
    “都起来吧,我不怪你们就是。”
    褚恭喝道:
    “这位壮士大仁大度,已经饶过你们了,还不该干啥干啥去,嫌丢人现眼得不够吗?给我快滚!”
    他回身又换上笑脸道:
    “褚某斗胆!敢问壮士尊姓大名,上下怎样称呼?还望不吝赐教!”
    谢九月抱了一下拳道:
    “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啊!在下谢九月,江湖朋友相戏,赠了个绰号风流小菩萨,实在是没办法呀!”
    褚恭立时瞪大了双眼,深施了一礼说道:
    “哎呀呀呀!您就是那位独战风魔僧齐云、邋遢僧单成的少年英杰呀!真如春雷惯耳,皓月当空啊!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谢壮士果然是人中之龙,武林俊彦,今日相会,在下三生有幸啊!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到后堂一叙!”说完,拉着他的手,不容分辩,就往后堂走去,嘴里还奉承着:“真是不打不相识呀,这就是个缘分,千里的缘分呐,这要不是上苍赐福,哪里会有今日相会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来人哪!摆一桌上好的酒宴,我要与谢壮士单独畅饮!再去请司马静云来,为谢壮士舞上几曲。”
    到了后堂,二人客气一番,然后分宾主落座,有侍女送上香茶,二人边喝边谈。褚恭拉着他的手,眼睛始终不离谢九月的脸,看得他有些腼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褚恭言道:
    “谢壮士呀!褚某不才,确实是有高攀之念,壮士若不嫌弃的话,在下的意思,呵呵!惦着跟你八拜结交,义结金兰,尚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正在这时侯,管家褚贵来报:
    “启禀老爷!有位僧人,自称是您的儿时好友,名叫胜英的前来拜见,您是见不见呢?”
    褚恭拉下脸来说道:
    “你真没眼没忽的,老爷今天谁也不见,安排他到客栈安歇去吧,我今个就和谢壮士在一起,有事休来烦我。”
    褚贵唯唯而退。
    褚恭接着说道:
    “谢壮士若是觉得不妥,你,我交个朋友,总不为过吧?”
    谢九月是初次进京,可说是两眼一抹黑,要是有个知心朋友,那是求之不得的。令他顾虑的是,褚恭为人狡诈,这个《君如意》也不是善良之所,自己可要多加谨慎,先不去得罪这位掌柜的为好,也不好和他深交,便笑道:
    “小可出身卑微,怎敢与褚大侠论齐平耶?”
    褚恭面色一正道:
    “壮士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褚某虽说是相貌丑陋,但处事担当得起豪爽二字。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结交也算是广泛,从来还没论过年纪,就你我而言,作为忘年交,这总该可以了吧?”
    显然是褚恭又做了让步,若是再推却,便显得小家子气了,九月微微一笑道:
    “褚大侠这么诚心一片,小可恭敬就不如从命了!”说完就要下拜。
    褚恭伸手扶住道:
    “贤弟不要着急,我二人结交,哪能如此草率?”
    他吩咐一声:
    “来人!香案伺候,祭上三牲供品,清酒一碗。”
    仆人一阵忙活,一切准备停当,二人净过了手,跪倒在蒲团之上,盟誓道:
    “我褚恭,今年三十有八,愿与谢九月结为忘年之交,不求同生,愿求同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永世不得反悔。”
    谢九月道:
    “我谢九月,今年十五岁,愿与褚恭结为异性兄弟,长者为兄,幼者为弟。虽是忘年,当竭力相敬,荣辱与共。天地为证,永世不得反悔。”
    二人朝三圣刘、关、张像三叩首,就地歃血滴入酒碗里。褚恭先自喝了半碗,谢九月接过来一饮而尽。这一长一幼相互拥抱了一会儿,这才手拉着手回到酒宴上,开怀畅饮起来。
    这时候,歌女司马静云来到宴前,款款深施一礼,然后坐在一旁,调了一回琴弦。褚恭说道:
    “兄弟!想听啥歌,尽管点来,这可是京城第一的歌女呀!”
    谢九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哥!我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懂,还是你点,我有的听就中。”
    褚恭大笑道:
    “哈哈哈!好!就请司马姑娘捡最拿手的,唱上一曲。”
    司马静云欠身一礼道:
    “小女子就演唱一曲《西江花月夜》,请二位爷的细心听了。”
第一百三十回 谢九月施法救众生
    初来京城的人,都想找个落脚点。
    两栖怪龙褚恭,在京城里名气可不小,也有好善乐施的美誉,有很多黑白两道的成名人物,都成了他的座上客。
    今日结交了风流小菩萨谢九月,使他心情更为舒畅,两人谈得很投机,话说到深处,褚恭面色黯然,叹息一声说道:
    “唉!不瞒贤弟说,愚兄这些年结交虽广,但没有几个知己呀!有些就是武林中的败类。愚兄撑起这个门面,也成了这些恶人的遮阳大伞,任他们在此胡作非为。我倒是想为民除害,可没有那个能力呀!就在这后院的暗室里,他们掳来良家妇女,以供取乐。最近,也不知从哪来了个老魔头,缺了一条左腿,号称什么八手老仙公,名叫摩云。他手下有三个恶魔,一位名叫蒋恭,字双修,诨号白马灵光;另一位姓龙名云,字子文,有个绰号闹海蛟;还有一位姓栾名方,字周正,有个绰号称作九尾虎。这四个恶魔本领非同一般,善能随风变化,呼风唤雨,说是要投靠大唐天子肃宗皇帝,想当什么护国大师。”
    谢九月听到这里,气得“啪”地一掌击在桌案上,咬牙说道:
    “怎么又是他们?此等邪恶之辈,谢某除去便是!”
    褚恭慌忙摇手示止,面现惶恐之色,压低了声音说道:
    “贤弟切莫高声,妖人耳目通灵,倘若被他们听得,你我性命堪忧!贤弟在江湖上走动,想必结交广泛,若认识法力高强的能人,设法除去这个祸国之巨患,乃是天子之幸,万民之幸!”
    谢九月说道:
    “大哥不必担心,少要害怕!小弟曾经杀过他们的前生,没想到他们转生的这么快。这几个妖精道行不深,小弟自信能杀掉他们。大哥!你给我带路,领我去会会他们便是。”
    两栖怪龙褚恭面现惊疑之色,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小兄弟,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相信,不无担心地说道:
    “哥哥我说句实话,要论武功,你没的说。可那些个妖怪,都是有法术的,还会变化,你也能行?”
    谢九月说道:
    “大哥不必多虑,前头带路就是。”
    褚恭依言,在前面领着路,跟谢九月商量道:
    “兄弟呀!要是觉着没多大把握,咱就别去捅那个马蜂窝。除去他们也不在一时,要不介多前遇上能人了再说吧?”
    谢九月摆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
    走过了月亮门,来到后花园里,早闻得清香扑鼻,只见月季花开的姹紫嫣红,梅花斗艳,碧草茵茵。北面是一溜亭榭,画栋雕梁。厅内有石桌、石凳。院中一座假山石,高三丈许,下面是荷叶漂漂的水池,各种金鱼,不时地在水面上探出小嘴。沿着曲径走来,过了白玉栏杆的石桥,来到这个池中小岛上。褚恭用手指了一下,谢九月看见山石上有个拳头大的窟窿,便轻声问道:
    “大哥!这是什么?”
    褚恭附在他耳边说道:
    “妖怪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谢九月轻声说道:
    “你且藏到花丛里去,我到里面去看看。”说完,身子在原地一旋,就变成个小旋风,倏然进到了窟窿里。
    褚恭直惊得二目发呆,张口吐舌。有心往花丛中走过去,两条腿哆嗦的,就愣是迈不开步了。侧耳往窟窿里听了听,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谢九月拎了一个鸟笼子似的东西,急匆匆地从窟窿跳了出来,拉上褚恭的手说道: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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