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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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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邋遢僧单成跨前一步,双拳一抱言道:
    “将军休长他人锐气,灭我们的威风!想那些江湖宿小之辈,委实不足挂齿。只是近来出现了两个后生,一个是这位风流小菩萨谢九月。另一个是个丫头片子,江湖人称楚江红女,名叫凌剑虹,是只手擎天凌云飞的女儿。他二人习得旁门左道的能耐,善能变化,让我等奈何不得。我觉得该请来个法师,拿住这二妖,西江余孽必将一举荡平!”
    韩光普沉吟半晌,轻叹一声说道:
    “单将军之言,勇气可嘉,只是天意难违呀。熊振山号称无敌将,已经惨死于金龙圣剑之下,神枪太保李重也难逃破腹之厄,花刀大将尚昆仑也会腰斩废命,通天手白化乙有断臂之灾。”
    众将听罢,面现黯然之色,心里半信半疑。
    韩光普站起身来,轻咳一声言道:
    “本官心情烦乱,要去休息片刻。单将军,等白化乙回来,请转告他好生休养,就不要来见我了。”
    娄万春上前,搀扶着韩光普走进了密室。
    众将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不敢深信韩光普之言。
    时辰不大,通天手白化乙推门而入,只见他满身是血,右臂断了半截,往前踉跄几步,偌大的身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回众将才信了韩光普的话,心里暗中折服:韩将军真神人也!
    西门吊客栾皋来到白化乙身旁,从怀里拿出止血药粉,倒在伤处,撕下了自己的衣袖,为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背起他来,朝军医处跑去。此时,锦毛猕子侯青疾步赶来,见众将都聚在这里,便开口问道:
    “韩将军怎么不在呀?”
    他见没人回应,便大声说道:
    “你们都哑巴了是么?那个黄衫少年已经杀到了护城河边,万岁爷在城头上观战呢。你们不去护王保驾,意欲何为?”
    直说得众将低了头,谁也不敢顶撞这位征西以来,仅存的一位高手,但也没人挪动半步。侯青心里急成了一团火,几步来到密室门前,推门就要往里闯。左护法娄万春站在门前,伸手就去拦挡。还没等他说话,侯青抡圆了右手,“啪”地一声就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打得他身子往旁边一歪。侯青伸手揪下来《诸君莫入》的木牌,往旁边一扔,便闯进了密室。
    擅闯禁地,那就是死罪一条。
    众将官都为侯青捏了一把汗,要是惊了韩大人的静休,此事绝难善了,但谁也没敢上前相劝。他可是被韩大人誉为“旷世无敌十三大高手”仅存的显赫人物,连韩光普都让他三分,这些人怎敢得罪于他?侯青来到密室里,心里也有几分后悔,想退回去吧,又恐众将笑话,便硬着头皮往里走。他掀开了一道幕帘,见里面一片漆黑,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摸到了墙,一步步往前蹚去,又摸到了一道门,轻轻地推开,见里面烛光明亮,卧榻上有青纱幔帐。
    他躬身上前,双拳当胸一抱,向韩大人问安:
    “大人身体欠安,末将前来探视!”
    他说完了这话,也觉得别扭,这里是静养的密室,除了娄万春进来过,还从来没有他人涉足,到这问哪家子安来呀?侯青连问三声,竟不见幔帐内有一点动静。他轻咳一声,壮了一下胆,伸手撩开幔帐,见锦被里却没有人。
    侯青登时大惊失色,抽身便退,猛然间看到一张白纸落了下来,就在烛火前晃影,上面字迹清晰可见:
    侯青贤弟!玄机不可泄露。请代管营中诸事。相机而行,除去栾皋。切切此令。韩。
    侯青慌忙拜道:
    “末将谨遵法旨!”
    众人见侯青从密室内退出,神色变得一派俨然。
    他用目光扫视了一眼众将,开口言道:
    “韩大人有令,命各位将军在营中候旨。西门吊客栾皋!命你率领一支人马,前去勤王保驾。”
    栾皋不知是计,还以为众将皆是草包,韩大人对他格外器重,心中自是喜欢,急忙答应一声:“得令!”头一昂,手持令牌转身步出中军大厅。
    众将官横眉立目,待栾皋出去之后,风魔僧齐云按耐不住心头怒火,扯住侯青衣领,大声问道:
    “某家身为营中护法,尚不能为国建功立业,汝为何派此小儿勤王保驾?”
    侯青拱手言道:“齐护法且息雷霆之怒!此乃天机,侯某岂敢泄露,请恕下官不便言明。”言毕,圆睁二目直视着风魔僧齐云。
    齐云无奈,缓缓松开了手,忿忿地看着栾皋远去的背影。
    “他去得,吾等就去不得?有种的!就跟齐某去勤王护驾!”齐云把罗锅子一直,便要往外走。
    “韩大人有严令,谁敢擅离此地,必按军法处治!”捅破天娄万春举剑高喝一声,这才使众将官安稳下来。
    当今天子肃宗李亨,在成德殿批阅奏折,身边有郕国公李辅国相陪。
    李辅国出身寒门,早在开元年间,他净身入朝,负责打扫御书房。在这里,他开始勤学苦读,研究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的经济、政治,尤其是各朝代的兴衰史,更是知之甚深。李辅国天资颖慧,深得先皇李隆基喜爱,命他做太子侍读,随后加封太子家令兼太子詹事,继任元帅府行军司马。
    肃宗即位,对他更为赏识,将各地上奏的折本、宝印符契,早晚军号亦交他一人主管。李辅国官运方兴,极善巴结权贵,不出一年,又提升为殿中监之职。他博学多才,机敏非凡,把个肃宗哄得团团转,很快又兼为闲厩、五坊等十余使,继而掌管宫苑、营田、栽培、总监,兼任陇右群牧、京畿铸钱使。
    未出三个月,又升为长**师,勾当少府、殿中二监使,加开府仪同三司,赐号郕国公,封为五百户侯。从此掌管宫内禁军,迁至宫中去住。
    肃宗李亨对他宠信有加,自己发放的制书和敕令,亦由郕国公批过,方可发布。郕国公李辅国平步青云,现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文武百官要见皇帝,也要经过他批准,方可觐见。李辅国担任银台门,替天子处理政务,大小事情便可自作主张,就是御史台,大理寺的重要人犯,若来到银台门,也无须审问,便全部释放,愿意留下来的江湖败类,变成了他手下的察事官。
第一百三十八回 陈玄礼进言国内情
    这些察事官专门刺探别人隐私,那些御史大夫、中书省和各州府的官员,有的贪污受贿,有的霸占平民妻女,侵吞良田的,隐瞒税收、克扣军饷以中饱私囊,为此无不惧怕李辅国,官员们只晓得有位李辅国,却把个肃宗李亨忘记在一旁。
    李辅国每次出宫游玩,必带领三百禁军作护卫,其派头不次于当今天子,众王公侯爵亦望尘莫及。宦官们为求得保住官位,敬称李辅国为“五郎”,更有宰相李揆,把他呼为“五父”。
    昏君李亨还为李辅国娶了一房妻子,就是吏部侍郎元希声的侄儿元擢的千金小姐,名叫元婉芳。她为李家生了个儿子,名叫李重业。
    宦官的妻子能生孩子,这就成了天下奇闻,任李辅国官再大,也挡不住绿帽子的传言。李重业毕竟是元婉芳所生,以后又生下了次子李重光、三子李重显、四子李重喜、五子李重明。在这五个儿子当中,除了长子李重业是李辅国亲生的,其余的四个儿子,连元氏夫人也安排不出来是谁的主。
    元婉芳不怎么贤惠,李辅国能不知道么?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元婉芳人长得漂亮,该说是年华正茂,他自知是少了生育能力的废人,任怎么糊弄,也难以满足元婉芳生理上的渴求,便只好由着她去了。
    管别人怎么说呢,反正有五个儿子叫爹了,元婉芳可谓居功至伟。
    什么叫宰相肚子能撑船,什么叫宽宏大度哇?这就是表率。
    从他这就留下了一句歇后语:宦官家里养武将——给夫人预备方便的。
    今儿个李辅国前来陪王伴驾,手里捻动着一串佛珠,不时的打着哈欠,上下眼皮直掐架,脑袋往旁边一歪,竟然进入了梦乡。
    肃宗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朱毫,伸了个懒腰,也感到龙体疲惫,便悄悄地从成德殿里走了出来,舒展了几下双臂,呼吸着俏寒的清新空气。忽听得一站喊杀声传进宫来,李亨以为是禁军在操练人马,停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便寻声走去,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陈玄礼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见皇上独自一个人来到宫墙上,赶紧掸袖跪倒,开口言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叩见来迟,还望吾皇恕罪!”
    肃宗李亨登时龙颜大悦,上前搀扶起卸职养老的陈老将军,开金口说道:
    “老爱卿快快免礼平身,是哪阵香风,把老将军吹到朕的面前来啦?”
    陈老将军再拜道:
    “回我主的话,微臣听得城中喊杀阵阵,便派家丁前去打探,回来说是有一个少年,头上戴一顶闹龙金冠,身穿及膝黄衫,手里一把宝剑,杀死了飞龙卫队提督使熊振山。老臣唯恐惊了圣驾,便赶了过来。”
    肃宗皇上大笑道:
    “哈哈哈哈!难得老爱卿偌大年纪,还念念不忘寡人的安危也。朕听说熊振山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会被一个少年人给杀了呢?寡人可要前去见识一下这位壮士。老爱卿!就陪朕走一回吧。”
    君臣来到城墙上,陈玄礼担心地劝道:
    “吾皇乃是万乘之躯,千万不可身临险境啊!以老臣愚见,还是回宫去吧!”
    肃宗皇上微笑着说道:
    “老爱卿多虑了,寡人自幼习武,倒有心前去会斗一下那位黄衫少年。”这句话一出口,直吓得老将军陈玄礼脸色陡变,浑身哆嗦着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劝道:
    “圣上千万不可!吾主乃是万乘之躯,岂可以美玉而撞顽石也!想那异地侠隐多如牛毛,奇功有成者也不在少数。此人孤身大闹京城,定然是身怀旷世本领,吾皇切不可贸然出城,为图一时之兴,而不顾江山社稷之危!”
    肃宗李亨并不以为然,双手按在城墙垛口上,往城下看着说道:
    “孤家乃是受命于天的骄子,凡夫俗子能奈我何?”
    陈玄礼哀声言道:
    “吾皇万岁呀!刀枪无眼,战场上不可儿戏,稍有闪失,那、那、那可就是人命关天哪!”
    他那里正苦苦地劝着,郕国公李辅国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叩首道:
    “奴才叩见吾皇万岁!有本上奏。”
    皇上把袍袖一挥道:
    “少说些没用的话吧,且随寡人到城下去一回。”
    李辅国说道:“吾皇圣明。”
    陈玄礼气得瞪了他一眼道:
    “我看你才圣明了呢,最起码郕国公这句话圣明!吾皇身系江山社稷,你因何不劝皇上回宫?”
    李辅国白了他一眼道:
    “吾皇自幼习武,别说是前去观战,就是上阵厮杀,方显真龙本色!”
    听了郕国公的话,李亨龙心大悦,脚步缓了一下道:
    “陈爱卿身体安康否?”
    陈玄礼趋前一步道:
    “托吾皇万岁的洪福,老臣身体还算硬朗。”
    李辅国献媚道:
    “吾皇洪福齐天,天下百姓方得安居乐业,四海安宁,五谷丰登,六畜兴旺,齐国和谐,八荒恭贺。至于陈将军么,也就是沾了那么一点点的光。”
    李亨笑道:
    “这些话朕都听腻了,还有点啥新鲜的话题没有啦?”
    李辅国面现尴尬地笑着,眼珠子转了几圈,气咻咻地朝陈玄礼说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看看你那俩大眼珠子,要吃人是咋着?你有新鲜事就说呗!”陈玄礼撇了下嘴道:
    “哼!我才不喜的吃你呢,怕脏了我的嘴,污了我的五脏六腑!”
    李辅国歪着脖子,瞪着眼睛道:
    “我脏了你的心!”
    陈玄礼道:
    “我没工夫和你这种人说话!皇上啊!微臣听了些新鲜词,不知是当讲不当讲?”李辅国怕他口无遮拦,想拦住他的话头,便说道:
    “你有啥新鲜的事呢,无非是听听靡靡之音哪,谁家生孩子长尾巴啦,一些市井谣言罢了。”
    陈玄礼说道:
    “那就是郕国公家的事了,我不想告诉皇上。万岁!微臣身在朝野,曾听说些世间传闻。有人说神武营众多高手西征,欲扫平江湖余隐,却损失了好些人马。此乃一也。其二,岭南节度使路嗣恭率领大军攻打突厥,兵败而还。其三,各藩镇之间相互磨擦,战火连年未熄。其四,去年秋季,甘、陕两地闹蝗虫的救灾款项,时至今日还没个着落。”
    李亨面现不悦,问李辅国道:
    “李爱卿!救灾款项朕已经批过了,怎么还没有发下去呢?”
    李辅国瞪了陈玄礼一眼道:
    “这事奴才不是太清楚,我再去追问一下,一定要落到实处。这些话吾皇也不必不信,也不必全信,归里包堆也就是些市井传言而已。陈老将军他上了些年纪,就是说眼也花了,耳也不那么灵了,老而昏庸吗,市井之言,也传与圣听,老将军可有失大雅了。”
    老将军陈玄礼愤然说道:
    “都是你混淆吾皇视听,误国误民,岂不怕成为千古罪人么!”
    李辅国说道:
    “危言耸听,简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这是在污蔑本官。”
    肃宗皇上说道:
    “李爱卿!回去后马上提调这些奏折,不可有误!”
    李辅国唯唯称诺,退在一旁。
    君臣三人来到城头,禁军教头八马将柳平,副教头大漠骆驼韩海光率领众兵卒跪倒,欢呼“万岁”。
    “两位爱将平身!”
    肃宗皇上怒气未消,转身回到城墙上,手按城墙垛口,闪龙目往护城河外望去,只见遍地军兵,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刀枪好似麦穗一般。又听得喊杀声声,催战鼓“咚咚”地响彻上空。有两员大将正在和一头戴闹龙金冠、身着及膝黄衫的少年杀在一处。这两员大将,一位是兵马都督使银枪将郑永泰,另一位是新科龙虎状元,御赐“金锤无敌将”方华雄,官拜陇西节度使,还尚未离京赴任。
    郑都督手使一杆亮银枪,身上顶盔贯甲,一袭黑色披风,胯下乌龙踏雪宝马,只见他枪急马快,旋风般杀向黄衫少年。金锤无敌将方华雄双手高擎一对紫金锤,身着亮银甲,胯下一匹白龙驹,怒目瞪圆,直扑谢九月。
    八马将柳平和大漠骆驼韩海光,深知风流小菩萨的厉害,他二人不敢出手,又怕众将道他畏刀避剑,便以保王护驾为由,拜别了大将军郭子仪,来到皇城之上,好像是在安排御林军把守城池,其实是在坐山观虎斗。
    兵马都督郑永泰把一杆亮银枪抖将起来,好似天河倾泄,闪万点寒星,照准谢九月心窝便刺。
    风流小菩萨旋身跳在一旁,大喝道:
    “尔等报上名来,再受死不迟!”
    郑永泰要在万马从中一显身手,方华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二人哪把个黄衫少年看在眼里,也不答话,各奋神力抖兵刃冲杀上来。
    “呀哈!玩真的啦,看小爷的厉害!”谢九月右手高擎金龙圣剑,单脚点地,身形窜上空中三丈余高。
    郑永泰一见,心中大喜,把亮银枪抖成一片华光,专等敌手落下来之时,便将他搠个浑身皆是血窟窿。
    金锤无敌将方华雄怕郑永泰独占了风光,便催马过来,一抖手腕,把重逾百斤的紫金锤当暗器打出,直奔黄衫少年的当胸击去。
    肃宗皇上龙颜大悦,拍手称快。
    大将军郭子仪撇了撇嘴,心中暗笑道:凭尔等的身手,八个也顶不上无敌熊将熊振山。本官倒要看一下你二人的下场!
第一百三十九回 谢九月斗胆骂天子
    李辅国怕皇上累着,躬身言道:
    “吾皇陛下!此等争凶斗狠的杀伐,不堪入目,还是早些回宫去吧,当以休养龙体为重。”
    肃宗皇上兴致正浓,郕国公前来打扰,心里觉得烦躁,便以言戏道:
    “寡人身体欠安,李爱卿何不俯下身去,容朕稍息片刻!”
    “微臣遵旨!”皇上李亨本想跟他开个玩笑,李辅国却当真趴在地上道:“请吾皇就坐!”李亨轻轻坐在李辅国后背上,大将军陈玄礼在一旁窃笑不已。
    李辅国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笑个什么劲?想有此殊荣,你这老家伙还挨不上呢!”
    陈玄礼微微笑道:
    “郕国公真乃好福气也,便好生卧之。”
    “好枪法!”
    众军卒呐喊着为郑永泰助威。
    郭子仪下令道:“擂鼓助战!”
    “咚咚咚···”战鼓齐鸣,声闻九霄天外。
    肃宗皇上专心观战,很快忘却了屁股下坐的是干瘦的李辅国,把他当成了座椅,不时地把龙臀颠起来,抚掌大笑。
    这一下可苦了李辅国,呲牙咧嘴地强忍受住,却不敢乱动,唯恐惊了圣驾。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啊!
    谢九月人在空中,见敌手一杆亮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心中暗道:此人武功练到此境,实为不易。忽听一阵急风迫至,只见一把紫金锤凌空袭来。谢九月抖手抓住锤柄,借大锤的惯力,身形飘向护城河对岸。
    大将军郭子仪身后站着一员副将,姓臧名霸,双字鹏程。他将手中合扇板门大刀挂在得胜钩上,双腿一夹坐下宝马照夜玉,小肚子一碰铁过梁,马往前提,从背后取下强弓,抽出一只雕翎箭,任扣弓弦,拉弓如满月,虚瞄一眼,便射将出去。只见一点寒星,似生双目,直取谢九月后心。
    风流小菩萨谢九月闻得金风破空之声,回手一剑打落雕翎箭,身形一转将手中紫金锤砸向了臧霸。
    臧霸看见紫金锤袭来,再想闪躲可来不及了,耳轮就听“嘭”地一声闷响,紫金锤把他打了个脑浆崩裂,血光四射,身子一栽从马上掉了下来。
    肃宗皇上惊得目瞪口呆,龙臀猛地坐了下去,压得李辅国“吭哧”一声,鼻涕淌了下来半尺余长,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两条腿发麻。到这时候,他暗自埋怨自己多了句嘴,放着热闹不看,还要受这份洋罪。实在忍受不住了,他伸手拽了一下陈老将军的长袍底襟。
    陈老将军弯下腰去,悄声问道:“李大人!有何事呀?”
    李辅国心里这个气啊,心里话:皇上压了老夫这么半天,再坐一会儿,我这条老命恐怕就该赔上了,你还问我有何事!但有求于人,他不敢嘴硬,轻声央告道:
    “陈老将军!你若让皇上起驾,下官愿赠老将军千两白银。”“
    哦?不可不可!千万不可也!万一皇上龙颜震怒,要陈某来顶替李大人。呵呵!玄礼恐怕就该来世再为人了。另则说了,这还是郕国公的殊荣哩!将来在李氏家谱之上,说不定还要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万岁爷曽骑瘦驴一头,在城墙上观看军兵用武。老夫这等年纪,怎好坏你郕国公的好事呦!”陈玄礼老将军连连摇着头说道。李辅国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咬牙伸出两个手指头道:
    “我给你这个数总算可以了吧?”
    陈玄礼低头问道:
    “是二十万两吗?”
    李辅国气咻咻地说道:
    “死老头子!你敲老夫的竹杠吗?”
    陈玄礼说道:
    “哎!李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不着边的!这叫坐下之盟,郕国公若是不肯呢,老夫又怎好强求?家里又不缺银子,多了也没什么用,人一死也就白扔了,何苦惹得龙颜不悦耶!”
    李辅国把头一低,咬着牙说道:
    “好了!今儿个就依了你。”
    “要早如此痛快,少受多少罪呀!急人之难,善莫大焉,老夫我慈善为本,就成全你一回是了。”老将军陈玄礼朝肃宗皇上深施一礼,开口言道:“吾皇万岁!微臣觉得此处风大寒冷,不宜久坐,请吾皇移驾城楼之上,岂不是更好。”
    皇上李亨,哪里知道他们俩在背后的讨价论价,注目着眼前的战事,看到精妙处,缓缓地站起身来,只见那位黄衫少年脚尖点地,飞身直取禁军提督使郑永泰,手中剑当头劈了过去。
    郑提督大喝一声,用枪杆就去格挡,耳轮中就听得“咔嚓”一声,亮银枪被劈成了两截。宝剑下行之势不变,郑永泰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往后一闪,显然是躲得慢了少许,大半个人头便被砍去了,只见血流如注,死尸从马上跌落下来,一只脚还在马镫子里。这匹受惊的烈马,“唏律律”一声嘶鸣,拖着郑永泰的尸体,往官军群里便狂奔过去。
    金锤无敌将方化雄见黄衫少年如此神勇,吓得左手拎着紫金锤,二目呆呵呵地直发愣,眼看着他挥宝剑朝自己砍来,竟然用右臂去拦挡。方化雄真是吓傻了,你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又怎能挡得住金龙圣剑?就听得“扑哧”一声,身子被劈为两片,从马上分落两旁。
    肃宗皇上气得一拍巴掌道:
    “你咋就那么笨呢!”
    镇国大将军郭子仪把令旗一摆,众军卒列成队形。第一排是盾牌校刀手,第二排是长枪手,第三排是弓箭手。三排军卒宛若铜墙铁壁,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四面合击过来。
    谢九月把金龙圣剑在胸前一横,厉声叫道:
    “尔等还不后退,莫非要遭碎尸之难么?”
    众军卒都知道这位黄衫少年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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