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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音-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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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老和尚。在那个年月里,由于连年征战,闹得是地瘠民贫,谁家熬一顿玉米碴粥,那都香出十八里地去。小李辉给地主家扛活,省下来半个山芋面黑饽饽头儿,揣在怀里舍不得吃,悄悄拿回家来孝敬胜英。胜英见他长大了,在自己身边又能出息到哪去?该教的武功一样没留地全抖搂给他了,该怎么为人处世的话,在平时也告诉他了,往后该让他独自去江湖闯荡,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借这个机会,胜英又步入了江湖。
真是无巧不成书,胜英初入西域,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叔侄寅夜相遇,该说是千里奇缘了。
吃四方迟尚清点起灯火,见他二人相拥落泪,亦为之动情。
他二人又相互观看着,几乎同时开口。
“老叔叔!这些年您是怎么过来的?”
“贤侄,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大家都愣住了。
胜英简单地向李辉说明了自己的经历,李辉长叹一声,向自己唯一的亲人,诉说了别离之后的一切·····自从铜头铁臂僧胜英出走,李辉在破庙里一住三年,边习练武功,边等胜英归来。可是,三年里音讯杳然。李辉再也等不下去了,打点上行装,挎上师傅留下来的一把雪花镔铁宝刀,便去寻找救命恩人。
大力金刚手在江湖上名声显赫,结交了很多英雄好汉,后经飞龙卫队提督使,壮武将军熊振山推荐,当上了东宫太子李亨的门客。由于李辉武功超卓,品德高尚,深得李亨的宠信。在韦武之乱后期,便是安禄山、史思明造反,大将军郭子仪平息叛乱,当时皇上李隆基出逃至马嵬坡,发生了驾前兵变,情势非常危急。爱美人胜于爱江山的昏君唐玄宗,迫不得已赐给爱妃杨玉环五尺白绫,老皇上含泪目睹玉环上吊身亡,更有军卒威逼玄宗交出传国玉玺,亏得驾前太监高力士大步上前,从军卒手中夺下一把钢刀,力斩五人,然后断喝一声:“吾皇愿将士们好好的!”方保得圣上平安无事。
李辉看不惯朝廷权贵相互争宠,尔虞我诈的派系争斗,便与李亨不辞而别,再度步入江湖,继续寻找铜头铁臂僧胜英,根本不知道此时他已经去了布达拉宫,当了喇嘛。
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李辉在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里,生着一堆火,光着身子烘烤着衣裳,忽听传来“嘭”地一声门响,虚掩着的破木门往两旁一闪,“咕咚”一声,跌进一个人来。李辉赶忙上前,把此人扶起来,这才发现,在那人身后,还站着一位貌似天仙的女子,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惨白的一张面孔。李辉惶惶然,赶忙穿上了还冒着热气的湿衣服,把昏倒在地的人,轻轻抱起来,往香案上一放,感觉到此人身上滚烫。不用说,他发着高烧,看来是病得不轻。刚把他安顿好了,那女子身子一软,也瘫倒在地。
李辉仔细观察,见躺在香案上那位,是个出家道士,年纪也在五旬以上。这位美貌女子,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一身宫装打扮。他当时想:此女必是皇宫贵人,逃出紫禁城来,怕飞龙卫队派人追拿,连日奔波劳顿,娇弱的身子,经不住路途颠沛之苦,连累带饿才导致如此。李辉为道士把过脉象,发现他五脉俱散,微弱得几乎难以感觉出来,看来是性命难保,只见他大口喘息着,嘴角淌出一丝污血,不住地打起摆子来。李辉刚要起身为他煎药,又见道士扬起双手,拼命撕扯前胸,时间不大,他竟然脑袋一歪,一命呜呼!
死了的是顾不得管了,李辉又把那位女子抱到火堆旁,见她呼吸微弱,嘴唇焦裂,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有心帮她烘烤一下,又恐失了礼节。他一想:哎!她准是饿了,也许几天水米没打牙了。便从干粮袋里,拿出来大半个玉米饽饽,捻成细末,放在小铁锅里,加上清水,放在火上熬了点稀面糊,然后扶她坐起来,用小勺舀起稀粥,吹了几下,尝了尝,不那么烫嘴了,再喂给她。这位女子连眼皮也没力气撩起来,待三口稀粥落肚,她猛然端起小铁锅,一边吹着,一边往嘴里喝,吃得那个香哟!吃得连锅都舔了个干净,眼睛眨巴着,看样子没吃饱,还想找东西吃。
李辉深知饿透了腔的人,决不能让那人吃得过饱,要不然会撑坏了的。从那以后,李辉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知道她好清静,便选了这个地方盖起三间草舍,在一起住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四回 述衷肠险误卿卿性命
时光如流水,弹指十五年过去了,一直没向李辉透露过真实姓名的神秘女子,向李辉述说了往事,她竟然是杨玉环!
自从马嵬坡事变之后,杨玉环自尽而亡,被军卒埋在土中。
王华道士从那里经过,把她从土里给挖了出来,施展开还魂大法,使她重见天日。杨玉环念念不忘皇上对她的恩宠,非要道士设法去见老皇上一面。王道士无奈,便带着她去了一趟京城,总算满足了杨玉环的心愿。就在回归西疆的路上,遇上了秦岭三妖前来抢人,王道士一掌击毙了花尾狐仙黑吉庆,他自己也中了癞头鬼骆云山一记毒掌,刚到破庙里便一命归了天。说到这里,李辉脸色泛红,愧疚地垂下英雄之首,开口言道:“我与玉环结婚已逾四载,二人相敬如宾,但在我心中,常怀愧意呀!”
胜英“哈哈”大笑道:“贤侄儿能救人于水火之中,可谓义薄云天啊!你们夫妻和睦,此是天赐良缘,也了却老衲一片挂念。贤侄儿该说是当世人杰,不失奇男子伟丈夫,顶天立地的英雄汉,何愧之有?”
李辉苦笑一下,仍红着脸说道:“谢叔叔能体谅愚侄苦衷,可又能奈何天下人闲言?”
胜英面色一怔道:“侄儿此言差矣!此议自有公论,小人之谈,非议不足挂齿,君子者,必称其道,自重之,行得端,无所畏!正所谓事修毁来,名成谤起,最终否极而泰至也。”
李辉这才愁眉舒展,一解多少年来压在心头的郁闷,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咱爷俩失散多年,为今日能够重新团聚,侄儿去备几样山里野味,也好陪老叔叔痛饮几杯水酒!”
胜英想拦,哪里拦得住?就只好由他去了。
少时,大力金刚手李辉端着一个大木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胜英往木盘里一看,有七八样荤菜,外加几样素菜。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大酒坛子。
他把木盘往书案上一放,收拾起来文房四宝,摆放好杯盘,乐呵呵地招呼众人过来饮酒。
屋里没有板凳、椅子,众英雄就在桌边站着,拿起松木筷子,便开始举杯饮酒。
李辉发现叔叔胜英,竟然滴酒不沾,马上开口问道:“叔叔!咱爷俩相见不易,今日本该来个一醉方休,叔叔为啥不举杯呀?”
胜英一笑言道:“贤侄啊!叔叔已经拜上清道长为师,身为佛门弟子,这酒吗,是万万沾不得了。”
李辉顿有所悟,立刻端来一壶香茶,为叔叔斟了一杯道:“既是如此,就请叔叔权且以茶代酒,以聊表愚侄一番敬意。”
胜英接杯在手,微微一笑道:
“好!叔叔就满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李辉眼睛瞟着救命恩人胜英,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把多少年的颠沛流离,早忘了个一干二净,嘴角现出若干年少见的笑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胜英感叹一声,开口言道:“贤侄豪情勃发,真是难能可贵啊!叔叔如果身不在佛门的话,一准会留在这里,安度晚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李辉微笑着说道:“那样是最好不过!愚侄若没有家庭负担,也不是甘心寂寞之人,定然与叔叔驰骋江湖,方显英雄本色!”这句话让对面里屋的杨玉环听了个满耳,以为丈夫埋怨自己拖累了他,再翻起自己那坎坎坷坷的人生老账,心里是悔恨交加,忍不住泪水“扑簌簌”滚落,心中暗想:李辉有闯荡江湖的念头,有自己在,他能如愿吗?那么玉环我还有什么依恋的?莫如再死上一回,成全了丈夫的心愿也罢!她现在身怀六甲,已有十个月的身孕,拖着笨重的身子,搬过来一条木凳,慢慢地站了上去,双手捧着素带,轻叹一声道:“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苍天哪!你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玉环啊!”说着,把素带抛过房梁。
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动了大力金刚手李辉。他是个习武之人,心里又惦念着爱妻,感应到东屋里有动静,便朝促膝夜谈的胜英,抱拳施礼道:“叔叔且稍坐片刻,容侄儿到东屋里照看一下玉环。”
胜英点头一笑道:“侄儿请便。”
李辉三两步便到了东屋内,见玉环笨手笨脚地站在木凳上,身背后有一条素带飘动,便知她意欲何为,赶忙惊呼道:“玉环不可!”随着话音,人已上前,把玉环抱了下来。
胜英听到呼喊声,纵身形闯入东屋,见李辉抱着玉环,轻轻地把她放在木床上。李辉脑门儿上直冒冷汗,沿着脸颊往下淌。
杨玉环花容失色,哭得似雨打梨花。
李辉呆场‘地悽然问道:“玉环!你这是为何呀?莫非为夫有何不是之处吗?”
玉环只是瞪大美目,注视着房梁,大眼泪“滴答滴答”地沿着娇面往下滚落,打湿了鸳鸯绣花枕,一句话也不说。
急得李辉干搓双手,在床前来回踱步。
本来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为啥会掀起如此大波?莫非是不欢迎我们吗?胜英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来,猛然心头一亮,弯下身子说道:“玉环哪!刚才是老衲和他闲谈了数语,可不必当真啊!往后他再也不会说那些什么不甘寂寞、驰骋江湖去显英雄本色的混账话了。贫僧知道你是个明智之人,可不能为这些事想不开啊!”
胜英这么一劝,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胸脯一起一伏,弄得铜头铁臂僧也一时不知所措。
说话声吵醒了兰芝公主和陈若霞,两位姑娘一挑门帘走了进来,见玉环还是那么端庄、秀丽,风韵稍逊当年,虽然是衣着粗布,又腆着个大肚子,但仍不失其天生丽质。
马嵬坡兵变之事,天下人皆晓。
两位姑娘为玉环的不幸遭遇黯然伤神,眼含着热泪上前一番苦劝,杨玉环方止住悲声,长叹一声道:“唉!胜英老佛驾是辉哥的救命恩人,从小把他抚养成人,今日久别重逢,他竟然不告诉我一声,眼里是没有我了。”
李辉干瞪着两只大眼睛,抱着大拳头又把“贤妹妹”连叫了十几声,然后说道:“贤妹呀!你可错怪愚兄了,我只是担心你身子虚弱,才没有去惊动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往别处去想啊!”
兰芝公主坐在玉环身边,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姑姑!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们深夜造访,怕是惊动了你,他才没有告诉你,可不能错怪了他哟!”
杨玉环破涕为笑,看着惶恐的丈夫,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恨自己还没从旧恨中解脱出来,让他又受了一场惊吓,便心疼地抚摸着丈夫的大手说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哥哥成了这个模样,你对妹妹好,玉环是知道的。哥哥尽管去好生招呼恩公和客人,让为妻休息一会儿好吗?”说着朝李辉甜蜜地一笑。
她这一笑,满天的云彩全散了。李辉笑着点头说道:“嗯!贤妹好好休息吧,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若有个闪失,哥哥我还不是要跟了你去吗?”
杨玉环一听丈夫道出句句真话,难以抑制满腔**,别过脸去又落泪不止。就在这时,只见她头上现出团团热气,被灯光一照,呈五色光环,室内充满沁人心脾的奇香,玉环用手一捂小腹,大张开嘴,呼吸急促地道:“哎呦!可疼死我了!”
一声声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小牛,他揉着惺忪睡眼,伸手抓起煞妖棒,“噌”地一声站起来,借着灯光闪目看去,除了丐帮帮主吃四方迟尚清,肋下夹着打狗棍儿,呼噜打得挺响,躺在干草上睡得正香,其他人也不知哪去了。他以为出了大事,拎着煞妖棒便往屋外闯,迎面正好碰上胜英,乐呵呵地从东屋转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老佛驾!出了啥事啦?”
胜英手捋银髯,微笑着说道:
“是喜事!走吧,跟我到院子里去凉快凉快。”
小牛莫名其妙地拨愣一下小脑袋,眨巴着小眼睛追上去问道:“啊!喜事,咋还哭喊?糊弄人!”他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遇到这种事,胜英怎好解释?便拉着小牛来到屋外,见满天星斗,在夜空中闪烁,一轮弯月正值中天,看来是已近亥时了。
李小牛忽然看见远处飘来一条黑影,便一摆煞妖棒,横在胸前,拉开架势喊道:“老佛驾!那个守财鬼又来啦!”
这回胜英也看清楚了,亮出降魔杵来,往屋门正当中一站,厉声喝道:“站住!再胆敢前行半步,老衲便打散尔的阴魂!”
黑影见这一老一少,各亮出佛门法宝,吓得停住急行的脚步,慌慌张张地说道:“求求二位大爷呀!快快闪开了吧,再不让我过去,可就要误了时辰啦!”
胜英、李小牛刚一打愣神,就见那条黑影往地上一伏,竟变成一头乌猪。乌猪身形踊跃,从他二人中间一闪而过,随之听到屋里传来“哇”地一声婴儿啼。
第二百二十五回 苦难夫妻喜得娇子
李小牛在门外看见了守财鬼,那鬼竟变成了乌猪,闯进了屋内。时间不大,李辉满面喜色,笑呵呵地从屋里走出来,朝胜英双拳往胸前一抱言道:“托叔叔的洪福,玉环生了个大胖小子!”
胜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双掌“啪”地一拍恭贺道:“恭喜贤侄喜得贵子了!”
“哈哈!同喜同喜!我还有个请求,还望您老人家劳神,为小孙子赐个名号才是!”李辉恳切地说完,期盼的目光,停在胜英的脸上。
铜头铁臂僧手拈须髯,望着北斗七星,略一沉吟,缓缓地言道:“嗯!现在是夜交亥时,该说是个本命年哪,此子贵不可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非贤伉俪历尽人生艰辛,恐怕难以压得住这个福气啊!哎!该说是苍天不负苦命人啊!”
一席话说得李辉眼圈泛红,心里是悲喜参半,感慨万千。
胜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取名字本来是你这当爹的事,老衲这方外之人,怎敢冒昧?恐怕是于理不当吧。”
李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身连叩三个响头之后,庄重地言道:
“叔叔!你对李辉有天高地厚之恩,小侄三生难报!犬子之名,非叔叔赐名不可!您就不要推却了。”
胜英上前扶起李辉,轻轻摇了下头说道:“贤侄快快请起!这都是什么年月了,还翻那些陈年旧账干啥?细说起来,老衲与小儿也算有个奇缘,为他起个名字也不为过。”老人看了李辉一眼又道:“此子姓木子李,猪年亥时生,便叫泽峰可也。李者,本为贵姓,然生于峰泽之间,上得其天灵造化,下取地之吉祥,猪在泽峰之间,草食山水具备,实为天、地、人三才贵字,可保小儿福寿永康,子嗣兴旺也。”
李辉听罢大喜,拉住胜英的大手道:“嗯!多谢叔叔了。您快进屋去看看您的小孙子吧!”
待来到床前,胜英见她母子平安,心里自是高兴。
小孩子已经包裹妥当,安静地躺在母亲身边,小嘴巴张着,很是惹人喜欢。胜英仔细端详,只见孩子天仓饱满、地阁方圆,五官端正,一条龙脉自眉间突起,隆起一点朱砂红痣,红扑扑的一张俊脸,二目细长,小菱角口,两耳敦厚,轮廓峥嵘,紧紧握着两个小拳头,将来必然内蕴外展。胜英看罢,点了点头,看来万事自有天数啊!他从怀里取出一方玉如意,双手递给李辉道:“区区薄礼,就留与小孙子做个纪念也罢,还望贤侄不要推却才是。”
李辉深施一礼,伸双手接过玉如意,闪目仔细观瞧,只见此物其白胜雪,晶莹剔透,暗隐双龙斗宝图案,正反两面各有四个篆字,正面写的是:真命在天;背面刻着:福寿永康。李辉是文武全才,自然知道这八字的含意,也晓得此物乃是轩辕黄帝的宝物,他激动得双手直抖,诚惶诚恐地言道:“叔叔!这万万地使不得呀!此物价值连城,我······”
“哎?又要多事了。贫僧身为出家之人,早已四大皆空,无物无我,留他何用?小孙子初降人世,愿此物给他带来吉祥。无量寿佛!”胜英宣了一声佛号,微微一笑。
李辉深施一礼道:“叔叔!小侄就代犬子谢过您老人家了!”
玉环微笑着说道:“叔公请坐!请恕晚辈不能起身拜见,还请您不要见责才是。”
“侄媳贵恙在身,还是免礼的好!”胜英说着话,闪目看了一眼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只见她:乌发凤髻低垂,玉面含朱现清辉。修眉入香鬓,朗目双紫薇,笑口呈新月,一点红唇压芳菲。鹅鼻主山岳,双耳坠翡翠。粉颈探出素锦领,玉体轻盖绫罗被。可想当年人如画,胜似嫦娥降翠微。再看屋中摆设:卧床香木雕就,花镂牡丹凤凰。案头摆放茶几,一株水仙清香。名画壁挂两张,琴棋书桌明亮。古镜窗下对月,修竹飒飒生凉。铜头铁臂僧胜英暗赞一声,看来玉环僻地寒居,亦不失大家风范,足见其天性雅洁,凡尘不能有所染。
李辉笑着朝夫人道:“爱妻啊!叔叔已为小儿赐下名号来了喂,叫做李泽峰,尚不知夫人喜欢否?”
玉环甜美地一笑,凤目微合,掐指推算,面现不悦之色。
胜英看得清楚,不禁感到惶恐。
李辉惊问道:“这是上上好字,夫人因何而不悦啊?”
杨玉环点了点头,正色言道:“此字确实是上上好字,不过,此子虽贵,得此重号恐难承受。儒家有言,泽者,乃是天地灵气所聚之地;峰者,为地之龙脉至尊至极之处,复加猪年亥时生得小儿,占尽天时,咱家所居之地,群山呈怀抱之势,占尽地利,多少年来,未曾相见的老恩公又千里赶来,又得了人和之美。小儿一人独得三才之幸,可谓贵不可言。”她望了一眼小儿子,沉着脸道:“但愿他能以父志为念,隐居于山水之间,一生平安为好。”
小孩子小嘴儿动了一下,摇了一下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惹得玉环长叹一声,闭上美眸言道:“唉!真乃是天数啊!非人力所能左右得了。人生坎坷,成大事者,劳心伤神,成中事者,忙碌一生,事无成者,怨天恨地。独隐居之人,可保一世平安。他日若归得西方净土,也好参谒我佛如来。无为即有为,有为亦无为,人生数十年,万事皆成灰。看破了这一层红尘,可免去多少人间烦恼啊!”
心情沉重的李辉默然无声,骗腿坐在玉环身后,手抚着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轻叹一声,开口劝道:“唉!夫人不必思虑过多,免得伤了身子啊!”
玉环斜倚在他胸前,睁了一下美眸,又缓缓地合上了。
铜头铁臂僧品味着玉环那出尘之语,想着她那颗流着泪,淌着血的心,也忍不住心头一酸,便转身从屋里走出来。
一阵充满浓郁松香的清风刮来,摇动沾满夜露的黄瓜叶,顶花挂刺的嫩黄瓜,在架上轻轻摆动着。
东方天际呈现出鱼肚白,少时,一抹彤云在朝霞中,迎来了太阳的万丈光芒。
“夏日高眠一觉醒,天空再现老阳光。花子卧地抬头看,忘却一身破古装。”丐帮帮主吃四方迟尚清伸展开双臂,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胜英站在院子里,便围着他转了半圈问道:“喂?我说老和尚,你不好生在屋里睡觉,跑到这儿来发什么呆啊?”
胜英瞥了他一眼道:“老衲身为佛门弟子,看来也比不上你这个逍遥自在王了,吃饱肚子,果真是不认得大铁勺。老衲忙活了一宿,你倒落了个酒足饭饱一大觉。”
“嘻嘻!你有啥忙的?”迟尚清笑着问道。
“哼!昨天夜里,杨玉环生了个孩子,我这当爷爷的能不忙吗?”胜英撇着嘴道。
迟尚清一愣,脖子一歪,开口说道:“人家生孩子,有你什么事?跟着还不是瞎忙活!老和尚!她们母子可平安吗?”
胜英点了点头。
“唉!我这个老穷光蛋!也拿不出啥东西给孩子做见面礼,想去看一眼哪,也怕给人家带来晦气呀!”吃四方迟尚清往地上一蹲,双手捂着脑瓜子直摇头。他这里犯愁啊,还有一位更犯愁的哪。只见黄瓜叶子一动,打里面走出来了一个李小牛。
半夜里他跟着胜英来到院内,兰芝公主和若霞姑娘,在屋里伺候着杨玉环,待守财鬼王大发变成乌猪闯入屋中之后,便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声。胜英跟了李辉去看小孩子,先给小孩起了名字,又拿出玉如意做见面礼,可自个儿一摸兜儿比脸还干净,觉得丢人现眼,便钻到黄瓜架里生闷气,小嘴撅得能拴上一头毛驴。这个傻小子一渡蹲就是大半宿,光小黄瓜吃了也够三斤,把黄瓜尾巴往土里一埋,算是了事。身上让露水打了个精湿,眼看着快天亮了,跑出来老花子迟尚清,也是穷得叮当响的主,这回可有做伴的了,小牛才从黄瓜架里钻了出来。他刚站直了身子,就听迟尚清哈哈地大笑起来道:“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昨天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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