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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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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住了。是么,苏曼她,也在劝别人放弃呢。很难坚持的感情吧,可是再难,只要两人同心,有什么坎终究是不能跨越?心尖又痛了起来,这种心理上的疼痛,或许早远远大过生理上的病痛。我不是西施不是黛玉,却仍是因她成了这种回忆剧痛症候群患者,一早判定,病入膏肓。
    “我和Vanessa也吵架了。”仲夏抽泣起来,“她说的话,我听着特别生气,她自己把你忘了,就来叫我也忘记自己的感情。我才不要,我、我不是她那么懦弱!”她说着,蓦地抬头望我,停顿几秒方涩涩开口:“对不起啊,我不该在你面前讲Vanessa……”
    这傻姑娘,自己的天都要塌了,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屋顶。
    “没关系的仲夏,她不是见不得光的回忆,在我心里,那段感情永远光明正大,不怕提起。”
    “思归,你……你变勇敢了。”仲夏揉揉眼,泪珠染上手背,灯影下剔透无双。“可我,却连以前的你,都不如。你和Vanessa至少在一起过,可我跟她,连开始都没有,就要永远结束了。太可笑了。”
    “仲夏,你真的,这么爱初夏吗?还是你只是舍不得她嫁人,不甘心她离开?”
    “连你也怀疑我吗?!”仲夏瞬间受伤了。“思归!”
    “我没有怀疑你。”我慌忙解释。“我是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仲夏,现在回家睡一觉,或者睡不着干脆去找初夏谈谈,这两件事你随便做一样都比躲在酒吧里酗酒有用。”
    “找她谈?”仲夏眼底骤亮,却又转瞬即灭。“有什么用,她什么都听姑妈的。和Vanessa一样!”
    “傻丫头,连我都看得出来,初夏是在乎你的。”初夏与仲夏性子迥异,冷漠,少言寡语,唯独只对在意的几个人能和颜悦色,而那几人里,仲夏显然是她最紧张在意的。
    “在乎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订婚?”
    “也许,为了保护你吧。”几乎是瞬间,脑中闪过那女人魔咒般的声音:“思归,我要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稚嫩而本能的反驳,连语气都似极了那时候的我。
    脑中一热,我竟想也不想便道:“那就去找她,把你的心里话都说给她知道!就算,她拒绝了你,她还是选择结婚,至少你没有遗憾了,仲夏,我不想你以后都留有遗憾,像我一样,想起来就疼,很疼。”
    我太激进了,我也把仲夏与初夏的事情想得太简单,我忽略了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于情于理,都比我与苏曼之间,鸿沟更深。

  ☆、第十一章

在我一时激动的鼓动下,仲夏抓着我的手臂站起来,竟像瞬间充足了能量的超人一样,一路横冲直闯出了酒吧,指挥我开车去到初夏住处。
    “真的不用我陪你吗?”看着她一脸借酒发作的冲劲,我不禁有了些许姗姗来迟的后怕。万一初夏对仲夏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该多受伤呢……
    “不用,你回去吧。”仲夏摆摆手,冲我灿灿一笑,眼神异常透亮与冷静。“车子你还开走好了。”
    “车子不用了吧,我打车回去就好。”我可不想再开这酷炫跑车,以免招惹麻烦。
    “那好。再联系!”
    想打车回家,却半天也没等到一辆空车。正后悔不该拒绝仲夏提议的时候,嘀嘀嘀一阵响,我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疾转身去看,一辆眼熟的摩托正靠边停下。“怎么,搭不上车?”
    声音已被大脑自动判定为熟识。“Musa?”好奇怪,这么大的城市,却是在哪儿都能遇见她。
    “记忆不错。”她微微一笑,摘下头盔信手丢向我。“我顺路,载你吧。”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头盔,有些迟疑。再等等?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可不想拖到十二点才能到家。坐她的车?一想到那天摩托男们飞车骚扰我的样子,便从内心深处涌现十成惧意。摩托这东西……太惊险了。
    “这个点儿难打车。”她好整以暇看我。“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稍后可以付我车资。”
    “这个可以有。”顿时被她逗乐,想想,自己胆子也确实小了些,她毕竟是女孩子,开车终归不会像男人一样霸道胡来。把头盔递还给她,“你开车,头盔你用吧。”
    她便笑得怪异。“还是你用,我怕你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不解其意,坚持将头盔还她。一来,开车者更需要挡风,二来,那头盔是她惯用,满满都是她的味道,如此贴面佩戴,总觉有些不妥。
    她也不与我争,让我上车坐稳便嗖一声窜出,心理与生理都完全没准备好的我差点一仰身掉下车,从此交代在此处。吓得我死死揪住了她腰上衣服。
    车子开出去不到一分钟,我就知道方才她怪笑的含义了。她的车速是极快的,在车流中依仗车体小的优势横穿竖插,一路超车。夜风本不算大,却因车速的缘故瑞丽的和风生生凛冽了起来。她束发,而我今天是散着的,发丝被风鼓起再抽打在脸上,如此反复,暴风骤雨般抽得我脸无完肤,要不是戴着眼镜,只怕当场就要盲掉。
    “停停停!”不喊不足以明志了这是。身前她哈哈大笑,车身一扭,有惊无险地靠边停了下来。我脸痛得*辣,也不知毁容与否,赶紧求救:“头盔给我吧,我后悔了。”
    “你第一次坐摩托?”她笑得不行,头盔递给我,“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赶紧戴了上去,声音顿时翁翁。“可不是第一次吗,这也太吓人。疼死我了。”
    重新上车,这次好多了,除了时快时慢令我心跳加速偶尔还来个车身倾斜给我吓得全身僵直之外,基本算是有惊无险。小区快到了,我催她停车,认真要付她车资,这次换她愣住,然后笑了。“真给啊?”
    “啊。”
    “我随便说说的啊。”她接过头盔戴上。
    “你随便说我可没随便听啊。”我也较上劲了,无端受人好处于心不安,这么远人家给你送回来,不算辛苦,油钱也得给了不是?
    正在争论,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声,时尚动感的音乐震得我精神一凛——什么声音?!
    细听,却是拎包里里传来的。我蓦然醒悟,糟糕,难道是误把仲夏的手机装回来了?在waiting时帮仲夏收拾摊散的物什,她寻不到手机让我打给她看看,然后我把手机给装混了?那我的手机岂不是在仲夏包里!或许这个电话就是她打过来找我的呢。我忙掏出手机,拇指正要滑到接听,目光却瞬间定格,然后,再也无法抽离。
    “Vanessa”,清清楚楚的名字在屏幕闪动,仲夏贴心地设置了照片提示,我看到那夺目的清妩女子,长发如旧,黑眸如旧,眼底的平静淡然一如旧,眨眼,便惊起我蛰伏许久的旧痛。
    只是多犹豫了几秒,那电话便挂断了。神经绷得极紧,拇指几乎僵硬,在显示已挂断的同时,身体蓦地一抽,瞬间便如被掏空了魂灵一般虚脱起来。
    Musa若有所思地望我,我回望于她,“朋友的手机,拿错了。”说完,自己也觉得茫然。这番多余的解释,到底是为了说与谁听?
    Musa淡淡地一笑,却令我无端惶然了起来。她其实于我只是一个稍稍熟悉了的陌生人吧,我又何必多说这一句?倒仿佛是为了自己无处投奔的情绪找个出口,为自己的懦弱与退缩找个理由——呐,不是我不接,而是拿错了朋友的手机,不便接听。
    Musa先行走了,轰一声绝尘而去,剩我一人在小区口站着。夜已深沉,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格外萧条。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可是握着手机,看着那清楚的联系人名字和挂断的标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来势汹汹。
    “要是再打来,再打来我就接了。”喃喃自语,梦魇般。苏曼,你是没有办法抗拒的诱惑,是再怎样努力怎样进步怎样长大都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是哪怕明知看一眼就会眼盲也愿余生灰白换你一眼绽放的花朵,是就算明知吃了立刻死去也会忍不住含入口中的珍果。要怎么和思念对抗呢?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只是在时光的磨练下学会了遮掩,只是再好的伪装,也胜不过暗夜凄凉,夜,终究令人脆弱,令人失去担当。
    我盼望手机响起,又害怕响起,反复的纠结中,手机,终于还是响了起来。
    深呼吸,按了接听。
    “仲夏?你现在在哪里?”
    那熟悉到入骨的声音透过电流,轻而易举地击破了我的防备。强忍着哽咽,我稳住气息。多想不顾一切问出那句“我是思归,即墨思归。苏曼,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可胸口几番刺痛,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痛痒难辨的:“我……不是仲夏。”

  ☆、第十二章

彼端沉默了,也许是几秒,也许是更久。她的沉默给了我莫名的鼓励,亦或许是不必当面以对,就不会被她冷漠的眼神击溃,让我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想说的话。
    靠在路灯上,仰脸看玻璃灯罩下振翅飞腾的蛾子们,一次次地飞撞又一次次失败,撞得头破血流,也仍是没有改变它们的选择。光,它们毕生的追求,只是光。
    “仲夏去了初夏那里,手机被我拿错了。”眼泪急雨一般顺颊而下,我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地平稳。一字一字,说着她想知道的信息。“我听说你们吵架了,我也相信你劝她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很爱初夏,是你不知道的。就像,我很爱你,是你曾知道的。”
    “如果,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就叫我一声,好吗?如果,你还是不知道,那么,你挂断吧。”
    心跳声声声入耳,像等待被判刑的罪囚,屏住了气息只为等待那一声宣判,或生,或死。
    隐隐,好似听到一声轻叹,极尽优柔却意味不明。我咬着手背,生怕自己会失去自控喊出那声:苏曼,救救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大脑因为缺氧已感到阵阵发晕,我才意识到,电话,挂断了。
    果然,还是这样子啊……
    腿腹疲软,刚才那场命定的审判里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渐渐感觉有些站立不住,索性便在路灯下坐了下去。
    “给。”一瓶啤酒蓦地递到面前,抬眼,却是Musa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
    我摇头,“不了,谢谢。”
    她若有所思看我,将啤酒放在地上,在我身侧也坐了下来。
    “Musa,你为什么喜欢赛车?”脑中的昏热渐次宁定,思绪也一点点恢复了。看看她沉默的侧脸,我忽然很想和她聊天。
    她不答,反问我:“你为什么要做律师?”
    “我想成功,想变得强大。”仔细想想,会选择重新研读法律,也是因为它是我最能抓住的浮木了吧。大学四年不算成功却也不曾荒废,只因着对母亲*的不满才刻意不想从事这行。
    “做律师,就等于强大?”眼底明显的不以为然,Musa开了一罐啤酒,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仰脖将一罐啤酒尽数灌下。
    “凌华不是那么好进的,朋友介绍?”她忽然问。
    我点头。“嗯。”
    她笑笑,忽而回转了话题:“赛车,可以让我忘记所有不快,享受大脑一片空白的快感。越快的速度,大脑就需要越高的纯净度。”
    “我不想大脑一片空白。”苦笑,那些回忆,是我现有的人生中最珍贵的宝贝,就算是上了奈何桥,我也不愿饮下孟婆汤。苦与乐,冷暖自知。幸与悲,因果自择。
    “带着那么多负面的东西,能成功吗?”她忽而冷笑,捏一捏空了的罐子,站起身用力一抛,啪一声响,正正砸进了路边的垃圾箱。“想成功,坐在这哭可没用。你见过哪个成功的律师会像你这样?”
    “律师也是人,人生而有情,为何不能释放?”忍不住辩解。
    “有情无欲,注定失败。情深无用,欲重可成。情要收,欲却要放,从来没有人教过你吗?”她开了一瓶啤酒,认真递过。“最后一瓶,再不要没了。”
    情要收,欲要放?情与欲,难道不是相辅相成的?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接过酒,这次,我没有拒绝。“我想我这辈子也做不到忘情绝爱。你说得对,有情无欲,注定失败,可有欲而无情,却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会争辩了,嗯,看来恢复得不错。”她拍拍裤子,“情不必灭,欲不可忍,看你怎么找到平衡点。做律师和做人一样,只有生死线,没有是非黑白。你的想法,不够圆融。”
    饮一口苦涩的泡沫,味觉的蔓延却远不止舌根。“你说的,我都懂。欲,我有,我缺的是能力,达成自己*的能力。简单地说,我真没用。”
    她似笑非笑看我颓靡暴弃,我迎向她的眸光,路灯下,一如初见时的清瞳,黑得那么通透。“不试试,谁知道呢。”丢一句莫名的话,她摆摆手。“我得回去睡觉了,你好好想想。”
    末了,又添一句。“明天见。”
    我举举啤酒,由衷感激。“谢谢你,Musa。”
    第七百零五夜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童年看剧,白蛇替青蛇向张公子心中注入的十个大字,让年仅十二的我已经泪流满面。彼时,连爱是什么都不懂,就这样懵懂地痛了起来。
    向来是害怕被人遗忘的。尤其那人还是我一生挚爱。
    有缘无分,不如彻底无缘,倒避开了这一番试炼。不曾遇到,不曾见过美好,便能守着波澜不惊的人生,找个不爱也不讨厌的人,凑合过下去。
    可如今,要我如何是好?
    一得一失之间,佳期不再,人已隔年。
    这一生,究竟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
    打了电话过去自己手机,无人接听,只好给仲夏留言告知电话拿错的事情。
    翌日下午,仲夏过来了。面色苍白,戴一副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给,手机。”
    看这情形,似乎与初夏昨晚的交谈并不顺利。我心底暗暗忧心,却不敢多问,未料她却主动说道:“昨晚姑妈也在那,我什么也没说。思归,我约了初夏,还有Vanessa,晚上你也来。”一副决绝模样,仿佛是下定决心摊牌了。
    “晚上我有事。”我想起Musa的约,何况,见了她又能如何?昨晚的电话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仲夏诧异扬眉,“你不想见她?”
    抬起头,我重重咬一咬舌尖,蛰痛感令我灼热的大脑瞬间降至冰点。此时此刻,我需要这样的冷静。“我还没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思归,你别期待值太高,Vanessa她还是没有记起你的。”
    心知肚明,仍是止不住一疼。“我知道,她不记得我,即墨思归从名字到人到声音她删除地干干净净,碎片都没留。”
    “思归,你的勇气呢?”她不以为然地劝我。“你昨天还劝我要勇敢,你自己却不想面对吗?”
    “我昨晚已经面对了。”我摇头,苦笑,舌尖犯苦。“昨晚,她打电话找你,我接了电话。苏曼她完全不知道我是谁。你觉得,我现在见了她,还有意义吗?对不起,我想收拾下心情。”
    “哈,她就装吧。我才不信她能把你忘了,忘得这么干净!”仲夏忽然激动起来,“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和我一起去,你有朋友吗?一起带过去,刺激刺激她也好!我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仲夏,你……”我被她的态度急转惊住了,“没必要这样吧。”
    “思归,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勇敢,可你却总是在等总是在等!你昨天还要我主动摊牌,你自己为什么却做不到?Vanessa这两年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和夏叡庭订婚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她不是因为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看,她根本是记得你的,只是不想贸然见你!”
    我被她说得心动,却仍是不敢尽信。“仲夏,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你试下不就知道了?”
    我承认我没出息地动心了,昨晚Musa的话加上现在仲夏的刺激,让我顿生了一股意念。是啊,失望再多一次也不过是失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第十三章

我想找Musa商量是否可以延迟饭约,这才想起虽然认识不少时日,我却一直没想起来要过她的电话。无奈,只好被动等她来找。
    仲夏说了晚上见面的地点,不出所料,仍是waiting。“和我一起过去吧。什么朋友啊这么重要?回头打个招呼就好了啊。”
    关于这点,我很坚持。平生最恨被人放鸽子,做人要将心比心。
    见我坚持,仲夏只好先行离去。六点半,我收拾好文件下楼去等,约莫十几分钟的模样,隔着马路听到几下急促的喇叭声,我疾步跑了过去。“Musa?”
    她摘下头盔,莞尔。“我更愿意你叫我渺飒。”
    “飘渺的渺,飒爽的飒?”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不出所料,和她本人一样,是个辨识度很高的名字。我在心底描摹它们的笔画,是两个很漂亮的字呢。
    “聪明。”帅气车手的行头再次登场。待我走近身前,她笑着将头盔扣了过来,“戴上。”
    “比赛结果如何?”隔着头盔,声音有些瓮翁。
    “你猜?”
    “赢了。”我笃定地说。
    “呀,大律师,你可真聪明。”
    她看着我笑,那笑容太纯粹,我也忍不住笑了。“你忘记我的条件了?”
    “哈,下不为例。”
    “你满脸都写着了,瞎子才看不出来。”我摘下头盔递还给她。
    她顿时警惕地看我。“干吗?”
    “渺飒,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些赧然,毕竟与她有诺在先。“晚上我有个很重要的约会,可以明天再请你吃饭吗?”
    她松了口气:“哦,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要反悔呢。”
    我大喜:“你答应了?”
    她点点头,“欠我两顿。”
    “……”我无语。“说起来,你不是说赢了你请我的吗?”
    “哈,刚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明天请我吃饭。”她笑,忽问:“你约了人?要我送你吗?”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车去的。”
    “现在可是下班高峰,车子堵出几里地咯。”她挤眉弄眼地笑,拍拍宝贝座驾。“走吧,反正我也没计划,看看你去哪儿,能不能顺道玩。”
    我被她的疏朗大方感动了,非但不计较我爽约之事,反而这样体己帮衬于我,虽是认识不久,却仿佛是知交故友般亲切关怀呢。
    摩托虽然很可怕,但不得不承认作为时速较快的交通工具,它比汽车好用多了。不受堵车影响,我竟然是和提前二十分钟出发的仲夏同时到了waiting门口。
    刺眼的车头灯直打过来,晃得我眼前一黑,差点摔下车。渺飒倒是淡定,停好车,随我一同看向打开车门出来的仲夏。
    “思归,你怎么这么快?”仲夏明显惊住了。
    “一个朋友送我来的。”想想,应该介绍一下她们认识。“对了,这是——”
    怎知我方转身,仲夏便蓦地惊呼:“Musa?!”
    我顿时怔住。怎么,她们认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仲夏完全忽视了我,直直走到渺飒面前。“前几天和华姐喝酒,还说起你在国外呢。”
    什么,秦霜华跟她也认识?我是彻底懵了,难道,渺飒竟然也是和仲夏她们一个圈子里的人?
    渺飒双臂环抱,靠在车上,闻言悠悠一笑。“流放回来,有什么好声张的?”
    “Musa,你……”我忍不住开口,“你和仲夏她们认识?”
    她这才笑笑。“啊。”
    “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啊。”
    “你也没问过我啊。”她耸耸肩。
    仲夏恍然大悟,“思归,你之前说的朋友,就是Musa?”
    我无声点头。她蓦地笑了起来。“那正好,Musa,晚上一起喝酒。”
    “我无所谓。”看看我,又看看仲夏,她好整以暇地收起车钥匙。
    我察觉仲夏的用意,有些不安。“仲夏,不必要吧。”
    “必要。”仲夏不理我多说,招呼了Musa便先行走了进去。
    我只好紧步跟上。“Musa。”喊住她,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迟疑半晌。“算了……”要怎么说?仲夏想让你帮我刺激下苏曼?且不说我并不想这样,再其次,苏曼若是真不记得我,这样做又岂非实在多此一举?
    进了酒吧,仲夏一早订好了包间。
    隔着玻璃看到里面灯光幽糜,我在门口却迟疑了,举步不定,还是Musa拉了我一把才闷头进入。短短几步路,于我,实是咫尺万里。生怕脚步太重,惊碎了美梦一场。又恨不得脚步太重,好惊醒与她那些甜美的过往。荡气回肠两情相悦的过往,曾互许终生,追风浮浪。
    可下一秒,苏曼终结了我的纠结。乌亮的发丝在灯光下如有雾生。目光一个兜转,却是定在了渺飒身上,然后,微笑。“仲夏说你也来了,我还当她说笑。没想到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仍是那样完美而无懈可击的微笑,嘴角微微勾起,烟波如雾,冷静却不冷淡。
    我心头遽痛,满腔苦楚冲至喉头,却是生生哽住,无话可说。只能怔怔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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