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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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龙战在张家等了一整天，张远志却始终没有回来，龙战只当他有事，到了第三天，张远志还是没有回来，问起张大娘，也是不知所以然，龙战心道：“远志这是有意躲着我了，看来我一天不走，他是一天不会回来的。”心中一动，便收拾东西，和三个徒弟离开了张家，想起还没个住处，便又回到初入城时住的那座破庙，四人结伴前往。次日龙战躲在张家旁边，果然见张远志回到家里，龙战抢在他面前，道：“远志，前天晚上的事，你听我解释。”张远志恨恨地道：“龙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我张远志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想不到你是个阴险小人，咱们今日在此绝交，从此便是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也再不会信你的花言巧语！”龙战未曾说出一句话，被张远志抢白一阵，先进了家里，关上大门。龙战呆若木鸡，立在门口，苦笑道：“想不到别人冤枉我，我最信任的兄弟也当我是个坏人。”他气急反笑，仰天哈哈大笑，竟笑得咳嗽起来，一路回了庙里。鲁三味仍在城中捉拿龙战，再加上官府的通缉，龙战只好深居简出，每天只在和黄德等三人探讨武功，准备几天后的比武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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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书生意气　第十九章
　　　　苏黛回府后，为了成全龙战的一片好意，却劝苏儒海停止缉拿龙战，别逼他现身前去参加会试，苏儒海为了龙战之事已然和陆州的剑仙势力结怨，在陆州简直百事不顺，此时又听女儿前来相劝，想到自己一旦出事，自己一家人少不了要受人欺凌，黛儿也没人照顾，便不再固执己见，停止对龙战的通缉，鲁三味知道此事，也不再急着抢先找到龙战。
　　　　却说几天下来，比武较技已迫在眉睫，但龙战四人中，只有他自己武功大进，一日有一日之功，黄德等却始终裹足不前。龙战比照景仙派和狄龙所传的内功心法，两者都分为十步，前九步依次下来，景仙派的心法竟是要比狄龙的强出半倍左右，但到了最后一步，狄龙的心法言简意赅，而景仙派的却百转千回，而且细微精致之处，实际练了下来，往往不是那么回事，每每起了相反的作用，本来前九步蓄积的灵气到了最后一步却被自己又消耗掉大半。
　　　　起初龙战以为是自己天资有限，领悟不到景仙派内功的精妙之处，但几天下来，却隐隐觉得这心法似乎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偷偷改过一般，专门叫修炼之人碌碌无为。他原来怀疑是黄德等人暗藏心机，告错自己，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他们三个这样做有何意义，况且三人浑浑噩噩，也不像城府深藏，大智若愚的人物，而且他们对自己可谓掏心挖肺，坦诚以待，他们自己练得也是那般错误百出的内功，内力也很差劲。龙战问：“你们景仙派建派多久了？”黄德道：“听师傅说，剑仙的发源便在我们门派，景仙派的第一代掌门人便是上古剑圣的传人。”龙战心道：“想来是年代久远，历代掌门中出了庸庸碌碌之人，他们以讹传讹，把内功心法搞成这样。”于是参照狄龙的内功心法，另辟蹊径，照猫画虎，把景仙派内功的第十步也慢慢改了出来，自己试练一番，果然大有进境，于是跟着传给了黄德等人。但龙战这法门全是自己所想，与自己心神契合，别人练来，却觉甚为艰深晦涩。龙战心道：“若要他们也能依法修炼，必须让他们能自如控制自己的意念才好。”顿时想起唐之问教自己的一个法子。
　　　　龙战对黄德等人道：“你们闭上眼睛。”黄德等依言而做。龙战又道：“闭上眼后在你们脑子里，用意念画圆圈，从上到下一个接着一个圆圈画，圆圈依次变大，每一次都只能变大一点点，到了一定大小后，再逐渐变小，每次也只能变小一点点。最好上下两个圆圈能够首尾相接，就像蜗牛背上的壳一样。你们试一试。”
　　　　李双道：“这还不简单！”于是便开始在脑海中画圈，不料才画了三四个，那支意念之笔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在脑子里到处乱飞，再也画不下去。他心中暗道：“真是奇哉怪也，武功练不好也就罢了，难道这么点小事也做不来吗？”于是强迫自己又重新开始画。但刚一着笔，花了第一个小圈，第二个圆圈便画得像脸盆一般的大，第三个圆圈却画不下去了，只好从头再来。如此试了几次，只觉得心烦意乱，胃里一阵恶心，便睁开眼。龙战看见，道：“不要停下来，不管怎样难受，都坚持一个时辰。”李双只好又闭上眼睛，脑子里金星乱冒，好像一只只车轮在自己身上倾轧过去，说什么也平静不下来了。不由地心想：“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
　　　　殊不知黄德也是这般想法，他画不下去，把右眼睁开了一条狭缝，偷偷地看着李双和赵赫，只见李双显是抓耳挠腮，片刻不得安宁，被龙战训斥一顿后，竟闭眼跟睡着一样。反观赵赫，却在摇头晃脑，尖尖的脑袋在空中画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圈子，黄德心中一动，这个赵赫还真机灵，想出了这个法子，自己单凭意念若是无法控制，那么把脑袋摆起来，或者可以辅助一下，便也依样葫芦，用脑袋转来转去帮助自己控制意念。却听龙战喝道：“都别动，坐好了，脑袋别摇，我是要你们用意念画圈，不是用脑袋画。将来若是与人交手，在自己心中计算招式，难道还要给你一张纸写出来吗？”
　　　　过了一阵，先是李双恶心得哇哇大吐，后来黄德、赵赫也一一支持不住，吐了起来，三人道：“师傅，这怎么这么难啊？”龙战笑道：“这算什么，当年我在山中时曾经在脑子里用楷书默写了一遍《资治通鉴》呢！”三人听了，不禁连连惊呼。龙战道：“以后闲暇之时，你们多照着这个法子练习，对你们的武功大有助益。”三人点头称是。
　　　　到了剑仙大会比武较技的正日，恰好也是大会的最后一天。陆州城中几乎万民空巷，全到了城北广场上观看这场盛会。龙战带着黄德三人也按时赶到广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广场四周坐满了陆州地面的剑仙，大家都冲着这百年大会的名号，前来瞧个热闹，正北方一列紫色帐篷，却全坐的是陆州之外的名门高手，都是大会特意请来观礼的，鲁三味派出门人弟子，接引各方宾朋入座。
　　　　众人坐定，陆州大小官员开始登场，先是低级官吏，慢慢的各位高官都渐次登场，龙战看他们行事眼色，倒有大半和鲁三味交情匪浅，最后登场的自然是知府苏儒海了。耳听鲁三味介绍完毕，龙战心道：“久闻苏儒海的大名，不知道他真人长得什么样子。”片刻从后台走上一对父女，却是苏儒海带着苏黛上来了，龙战远远看着苏儒海，面目分辨得并不清楚，只见他清癯高贵，仪态儒雅，果然是江南才子，一代大儒的风范，和苏黛站在一处，父女二人真是相得益彰，龙战不由叫好。而满场观众也都纷纷拍手，为这两个精彩人物鼓掌。龙战身边有人问道：“苏大人身边那个是谁啊？”另一个想是知道底细，便道：“那是苏大人的千金，据说是琪州有名的美女啊。”原来那人道：“人说琪州人物风流，果然名不虚传啊。咱们陆州穷山恶水，哪里能生出这样标志的人儿来。”
　　　　苏儒海道；“今日是陆州剑仙百年大会之庆，苏某在此感谢诸位高朋前来道贺。众所周知，咱们陆州又是天下最穷的地方，朝廷里都叫它‘天弃之’，意思是老天爷都不要这个地方。但陆州百万生民，难道也要自暴自弃吗？咱们的剑仙大会，本来是因为陆州没有剑仙大派，各路散仙集中到一起谋求自强的聚会，但百年下来，咱们又改变了什么呢？所以，苏某以为，今日与会的剑仙，都应该以陆州人的身份自警自勉，为咱们陆州百姓做好榜样，带领咱们一同彻底改换陆州的面貌，这样，剑仙大会才有意义，才真正完成了它的使命。”众人听了这话，正是说在了心坎上，不由都大声叫好。
　　　　鲁三味笑道：“苏大人说的是啊，鲁某参加了不少届剑仙大会，一直都在想着怎么为百姓做点事，无奈人微言轻，说的话不够分量，去年在下忝任陆州剑仙会的会长，今年是我第一次主持剑仙大会，也是苏知府上任的第一年，咱们正能齐心协力，共同干一番大事！”底下又是一阵叫好之声，龙战冷笑道：“真是道貌岸然，不知他还要装模作样到何时。”
　　　　苏儒海、苏黛就坐之后，鲁三味道：“今年的剑仙大会，压轴的节目还是比武较技，这次咱们请来的公证人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位是重霄宫周真人的师弟华北辰华道长，这位是黄鹤派的高手宇文逸渡，这位是苍音观掌门人松叶道长，这位是‘双刀震中州’铁肩义铁大侠。”
　　　　听得这次公证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底下众人登时议论纷纷，这个鲁三味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得到这么多高手！黄德等看到苍音观松叶道长，蓦地想起往事，当年他们离开庆州筹备好金银珠宝，第一个便前去苍音观拜师，没想到被松叶将珠宝扣留，却把人赶走，卫虚璜还被打成重伤，不久便伤重不治而亡了。黄德恨恨地把这段往事跟龙战讲了，龙战本来见四人中以松叶道长面相最是和蔼，没想到却是个阴狠奸险的小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鲁三味又道：“下面请华道长讲明这次比武较技的规则，大伙儿听好了。”
　　　　华北辰走上台来，呵呵一笑，众人便鼓起掌来，龙战奇问：“这是怎么回事？”黄德道：“这是因为他身上罩着重霄宫的光环，天下第一高手不是他的师兄么？”华北辰双手向下虚按，示意安静，接着道：“这次大会，因为参与者众，咱们时间有限，所以规定每门每派都最多有四个人出场，每场比试后胜者能歇息半炷香的时间，再进行下一场比试。比武之中，刀剑无眼，若有误伤人命，不得有人寻仇生事。
　　　　这次大会的第一，奖品丰厚，乃是一万两银子和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我只讲这么多，到时候若有人扰乱秩序，可别怪我华某不给他面子！”
　　　　比武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先上场太过吃亏，是以冷冷淡淡，全在观望。鲁三味见状，便命自己的弟子带头上场挑战，果然几场比试下来，广场上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这时场上的是苍音观的一名年轻弟子，名叫楚丁目，黄德指着他道：“这个楚丁目曾经打过我，弟子想去报仇！”龙战见楚丁目武功和黄德差相仿佛，心道：“反正每门每派都有四个名额，我们师徒四人全上场也不会超出，此时场上对手武功不是很强，正好让他们三个上场试试。”便道：“好罢，你小心些，不要时时想着报仇的事，只把它当成是一场比武就是了。”黄德答应了，便出场挑战。
　　　　华北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黄德道：“先天派黄德！”松叶道人笑道：“先天派？没听说过！”
　　　　黄德站在楚丁目对面，没等华北辰宣告开始，便朝楚丁目扑了过去。龙战心中暗叫不妙，黄德报仇心切，只怕要吃了大亏。
　　　　却见黄德长剑连扫，用的都是拼命的打法，自己门户大开，不管不顾，而每招却都攻向楚丁目的要害之处，楚丁目哪里能记得黄德，只觉突然出来一个不要命的，竟让自己无从下手，生平所学，全无用处。常言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况且黄德和楚丁目武功本是半斤八两，没过几招，楚丁目便连中两剑，他见身上挂彩，登时大怒，看准了黄德的破绽，一剑刺中他胸口。黄德不惜痛，也扑上来和他扭打在一起，习武之人，平时交手，决不会容许别人靠近自己身旁尺寸之地，因此也没有近身缠斗，形同摔跤的打法。这时，两人抱作一团，在地上乱滚，不一会儿，黄德满身是血，跌下台来，楚丁目却也满脸紫青，踉踉跄跄，显然不能再打。
　　　　松叶道人大怒，冷笑道：“老道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见过这般打法呢！先天派掌门人是哪一位，可否让老道认识一下？”
　　　　龙战站了出来，笑道：“在下龙战，是先天派的掌门。”众人纷纷看过来，见龙战衣着寒酸，身边只跟着两人，顿时讥笑起来。松叶道人面色铁青，抱拳道：“幸会幸会！”龙战笑道：“好说好说！”鲁三味见了龙战，心中一动，但为了顾全大局，不生出什么事端，还是没有点破。自先天狱逃犯被通缉以来，龙战等人的名字几乎成了陆州百姓人人谈之色变的名号，这时又眼见龙战的弟子尚且穷凶极恶，悍不畏死，那他这个师傅想来更是杀人不眨眼了，一时满场哗然。
　　　　龙战命赵赫将黄德带下来疗伤，他们却没有带伤药来，向周围门派借用，却都被婉拒。正不知如何时，苏黛提着一个药箱过来，道：“龙战，我听说你要来参加比武，特意带了药箱，你先给黄德治伤罢！”龙战感激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赵赫道：“师傅，是我们三个跟苏小姐说的。”龙战疑惑地看着苏黛，苏黛道：“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们三个，才知道你要来这儿。本来我是不愿来看的，也是因为你，我才跟着爹爹过来。”龙战一时默然，苏黛道：“你别多想，我做这些都是自己乐意，不是求你回报的。”一边默默为黄德敷药包扎，黄德弱弱地道：“苏小姐，你要是我们掌门夫人，可好了！”苏黛眉宇间闪过一丝欢喜，龙战却道：“不可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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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书生意气　第二十章
　　　　苏黛问道：“你也要上场吗？”龙战点点头，道：“我跟人有约，必须要去的。”苏黛道：“那你也小心点啊。”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李双和赵赫却都上场比试了一番，李双胜二输一，赵赫三胜一败，他们新入先天派，都盼着能在师傅面前一展身手，都打得格外拼命，最后下场时无一不是血染衣襟，不能动弹。龙战心道：“我们只有四个人，要是我再受了重伤，可真是无计可施了。”不由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申牌末时，场上童霸天已经连赢了三场，见无人上前挑战，便对龙战道：“龙掌门，咱们有约在先，还请你不吝赐教。”龙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上场，寻思先将他击败，然后诈败一场，便能先把黄德等人安置妥当，到时候无论是官兵缉捕还是鲁三味杀人灭口，自己都能从容应对了。
　　　　童霸天见龙战空手上来，他是成名剑客，不好占这个便宜，便道：“阁下挑一样兵器罢。”龙战道：“我不会使兵器，童掌门不必顾忌，只管动手便是。”童霸天冷笑道：“这可是你自找苦吃。”说着举剑刺了过来。无论招式内力，龙战都不是童霸天的对手，他所能倚仗的，只是自己迅捷无伦的身法，当下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几步跨到童霸天身后，在他背后轻轻一按，童霸天向前冲了过去。再交手几招，童霸天还是连龙战的身体都没碰到，便被他推得东倒西歪，不由心中发怵。
　　　　却说鲁三味冷眼旁观，也察觉出龙战身法委实快得惊人，非人力所能及，就连华北辰、宇文逸渡这样的高手只怕也不能做到，暗暗在心中思量对策。龙战苦于力弱，童霸天出招极为谨慎，将七八成的功力积蓄在体内防御，因此龙战若是全力打在童霸天身上，反而会自己受伤，因此只能借力打力，陪着他在台上乱转。
　　　　童霸天渐渐明白龙战不愿和自己内力相交，想来他功力一定比自己远为不及，便仗着力大，不断找寻比拼内力的机会，随时准备使出黏劲，将龙战黏在自己身旁，以内力伤他。这样一来，他有恃无恐，龙战立处下风。
　　　　苏黛在下面凝神观看，两只手紧紧握住，神情甚是紧张，黄德看她如此，笑道：“苏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家师傅的武功，比那个什么童霸天强出几百倍，他老人家这是在陪童霸天玩耍罢了，要想赢他，一招半式便能奏效。”苏黛不懂武功，也看不出谁强谁弱，但听了黄德的言语，却没感觉到丝毫的宽心。又听旁边木棚里的人说道：“这个龙战怎么老是躲来躲去，不和童霸天正面交手啊。”另一个人道：“他这是功力不及，但这样一味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像他这样狂奔，最是消耗内力，打到最后，内力垂尽，被童霸天击中，受伤更重。”苏黛更是着急，手心里全是湿的。
　　　　台上龙战一边躲闪，一边也在思索怎样击败对手，只是童霸天打得极为严谨，再也找不到大的破绽，那些小破绽因为自己功力不足，反而成了陷阱，尝试不得，他蓦地看到童霸天腰带上有一条浅浅的裂痕，心中一动，变掌为抓，朝童霸天腰际袭来。童霸天心头暗喜，知道龙战这是自投罗网，便在龙战手指尖刚刚触在自己腰上时，一掌击在他后背上。
　　　　龙战早把后背着力处的经脉穴道全都打开路径，是以童霸天的真力一旦击中，全沿着经脉窜入龙战体内，因为没和龙战体内血气碰撞，龙战相当于只挨了肉掌一击，不痛不痒，他却先行一步，用自己身上灵气为童霸天的内劲打开一条通路，瞬间从手指尖倾泻出去，将他腰带撕为两端。
　　　　童霸天本来以为得手，正要趁胜追击，没想到忽然两股一凉，竟是裤子脱落下来，登时一呆，龙战趁此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腿横扫，朝童霸天踢去，虽然没使多大劲力，但童霸天惊慌之中，毫无防备，仍是被踢落台下。比武规则，落台为输，童霸天纵有不服，也是无法再继续比试了。见逃犯龙战败中求胜，台下顿时一片嘘声，只有黄德等人拍手叫好，苏黛也稍微放下心来。
　　　　龙战耗费了不少精力，自知已无力应对下一场比试，便道：“龙某获胜，实属侥幸，这次赴会，也是为了曾经和童掌门有约，既然我们二人交过手了，龙某也该告辞了。”说罢竟是要转身离开。
　　　　华北辰却道：“第二场还未打，岂有认输的道理？龙战，你这是视我们四位公证人如无物吗？”龙战道：“不敢。”鲁三味却大声道：“各位可知道，这个龙战是谁？他便是从先天狱里逃出来的大反贼之一的那个龙战，大伙儿说，今天能让他这样离开吗？”台下轰然道：“不能！不能！”又有人喊道：“龙战，你祸国殃民，留下你的狗命来！”登时群情激昂，都要置龙战于死地。原来有不少人还觉得此龙战非彼龙战，或许是同名同姓，但听鲁三味一说，便没有了疑问，眼见一个逃犯堂而皇之地上台比武，而且还打败了一派掌门，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要拍拍屁股便走，简直将大家不放在眼里，当下有人对龙战骂道：“貌似潘安，心如蛇蝎！”
　　　　龙战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多谢大家抬举！”
　　　　鲁三味道：“龙战，这样罢，去年是我捉你下狱的，你若不服，咱两个比试一番，你若能胜了我，鲁某放你离开，若是不然，鲁某做主，让陆州百姓将你千刀万剐，共惩国贼，好不好？”众人听龙战这个大反贼是被鲁三味捉拿过的，对鲁三味更加感激佩服，纷纷为他叫好，都道：“千刀万剐！共惩国贼！”当此时候，龙战自知有口莫辩，心中苦笑道：“我一个被冤枉的小民，却成了人人唾骂的国贼，也算是声名鹊起，不负此生了。”底下苏黛却在想：“爹爹既然知道龙战是被冤枉的，便不该把他列入通缉令中，要逼他现身去参加会试，这样可好，全陆州人几乎都认定龙战是个货真价实的反贼了。”她知道爹爹不爱看这等打打杀杀，早已走了，便唤来小晴，让她去找老爷回来，盼能帮着龙战解围。
　　　　龙战无法，只好答应了鲁三味。鲁三味拔出一把剑来，只见宝光炫目，冷气逼人，端的是把好剑，龙战心道：“此命休矣。”回头看了一眼黄德等人，只见他们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想来定是以为自己还是必胜之战，而苏黛神情坚毅，目光温和，静静地看着自己。龙战心道：“能得佳人如此相待，夫复何求。”顿时视死如归，想起因为鲁三味陷害让自己受尽迫害，把一身清白全玷污了，一声长啸，朝他奔去。
　　　　鲁三味见他双目微红，似是心神荡漾，料知他想到旧事，难以平静，眼见他冲过来，微微一笑，剑尖斜指却意在割断龙战退路。同时左手一封，打向龙战胸前。
　　　　一掌击中龙战胸膛，鲁三味立觉不妙，自己右手手腕被龙战一捏，劲力竟然和自己左手打得那一掌一般无二，他不知道龙战运气极快，可以迅速清空气海，搬运别人内力，只当是龙战使出妖法。鲁三味一声惊呼，连忙往右手上加力，握住宝剑。却觉右手腕一麻，劲力源源不断泻出，蓦地左掌上挨了一记重击，把持不住，小臂折回，重重拍了自己一掌。忙大步向后一跃，封住门户。
　　　　龙战见他后退，无处借力，便也暂停下来，道：“鲁三味，龙某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今日若不杀了你，还不知会有多少百姓被你所害！”说着步步紧逼。
　　　　鲁三味一时半刻想不出破解他借力之法的武功来，只好